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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孫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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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仵可能是安素見到的隊友中變化最少的那個,依舊是幽暗深邃的雙眼,蒼白的皮膚,甚至連頭發的長度都看不出變化,時間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他依然是探索者號上那個沈默寡言,冷漠無情,但又技術高超的醫者。

安素眨眨眼,眼前之人果然是孫仵?不是她的幻覺?

孫仵朝安素這邊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容,重新將目光投向黑曼巴等人。“你們來找我?”

黑曼巴等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指向安素的弓箭也垂了下來。黑曼巴隱秘地阻止了同伴的行動,扯出一個笑容,對孫仵說:“我,我們是來送別巫師大人的。”其他半蛇人皆紛紛點頭符合。

“哦,這樣啊……。”孫仵低聲說道,深沈如夜空般的眸子掃向黑曼巴等人,“請回吧。”

“巫師大人,你不跟我們一起回族裏嗎?”棕伊假惺惺說道,說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這不是不該提哪樣就提哪樣嗎?黑曼巴恨不得巫師大人從這世上消失,他幹嘛提這事啊。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黑曼巴一眼,正對上了黑曼巴瞪過來的雙眼。完了完了,果然得罪了。

聽完這話,孫仵果然沈思起來,像是在思考這話的可能性。黑曼巴打了個冷顫,他可不想這個受族人愛戴的巫師回到族裏,有這麽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在,他這輩子都別想坐上族長之位。

“既然見到巫師大人,我們就不耽擱您的行程了。”黑曼巴假笑著,對其他的半蛇人一揮手,“我們走!”

半蛇人匆匆忙忙地游走了。

安素從石柱上躍下,握拳捶了一下孫仵的肩膀:“孫仵,真是你這小子。”喜悅在心中膨脹著,安素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嘴角抑不住地翹起來。太好了,他也活著。

孫仵微微一頷首當做回應,只是眼睛一直望著安素,認真到像是在研發新型的藥劑。

“別站在這了。我帶你回去見一下以前的兄弟。”安素拉著孫仵朝庇護所走去,一邊走一邊聊。

“他們都還在?”孫仵這回的語氣中帶了一點驚訝。

“是的,不過只找到了西蒙跟李凱。”安素說,轉頭看著孫仵,“現在又多了你,真是太好了,西蒙的病可以去除了。”

“他病了?”

“傷口發炎。”

當孫仵出現在李凱面前的時候,他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接著大步沖上前,張開雙臂,想給孫仵一個大大的擁抱。孫仵嫌惡地避開了,他可不想被一個大男人抱。孫仵迅速蹲下身子,掀開獸皮看了一下西蒙身上的傷口,依然紅腫並有了想再次生膿的跡象。

“是細菌感染。”孫仵說完站了起來,目光掃向安素,“艦長的處理不錯,不然這家夥早就燒壞了腦袋。”

“有解決的辦法嗎?”李凱問。剛才沒有撲倒孫仵真可惜。

“不用擔心,這個只是這片地區普通的炎癥而已。”孫仵此話一出,安素和李凱都松了一口氣。

“要找什麽藥材嗎?”安素問。

“不用,我常備著。”孫仵說,從身上拿出幾個用樹葉包著,用繩子紮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裹。他四周看了下,似乎是在找盛水的器皿。

李凱連忙將他們煮水的金屬半球遞了過去。孫仵接過,垂目不著痕跡地看了幾下,將繩子解開,打開一個小包,露出裏面褐色的粉末。他將這些褐色的粉末倒了進去,然後取了一些水,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放在火上燒。在這空隙,安素問起了半蛇人的事。

“確實,我是他們的巫師。但現在我離開了。”

“探索者號出事後,你就落到了這裏?你有沒有見過其他人?”安素問。

“抱歉,我最近才離開卓金族。”孫仵用幹凈剝掉皮的樹枝在藥水中攪了攪。一陣清冽的苦香蔓延開來。

“卓金族?那些半蛇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好鳥!”李凱想起自己差點被那幾個半蛇人陰了,頓時有點來火。

“沒錯。”孫仵說著,將已經燒開的熱水從火堆移開,“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們不是來送你,而是來殺你的。”安素肯定地說,看著孫仵,“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如果是真心相送的,怎麽只帶著弓箭來?至少也會帶一些食物,水。而且從和黑曼巴的對話中,安素明顯感覺到了殺意。

“因為我是最可能繼承酋長位置的人之一。”孫仵淡淡說道。

“哈哈。”李凱幹笑兩聲,揶揄地看著孫仵,“看來你混得不錯嘛。”

“但我明確拒絕並離開了。”孫仵的眼中浮現一絲疑惑,不明白為什麽離開了還是有人來殺他。這些智慧生物的心思和人類的一樣彎彎繞繞。

“他們怕你會再回去,不如斬草除根。”安素冷冷地說。

“我根本沒興趣。”

“可是人家不信啊,哈哈。”李凱打趣道。

“我信就行。”孫仵說著,捏開西蒙的嘴,將一半的藥汁灌了下去,還剩下的一半用來清洗傷口,然後再拿出一小包打開敷在傷口上,再用幾片像褪去了葉肉只剩下網狀葉脈的白色葉子輕輕將傷口包裹起來。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實踐過很多次的。

“好了,一個消失左右他會醒過來裏的。”孫仵說。

安素和李凱松了一口氣,有了孫仵的話,他們才真正放下心來。

“你們是從西邊來的嗎?”孫仵收拾好一切,首先發問道。

“是的。”安素點了點頭。

“有沒有遇過其他的人?”

“除了西蒙和李凱,沒有。”

“你一直都在找我們?”孫仵直直地望著安素說。

安素迎上他的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只要再找到裏拉和凱爾斯。六人小隊就完整了。”她清冷的眸子中閃耀著柔和的光,似在回憶,又似在憧憬。

“還剩東邊和兩極那邊沒有找了。”李凱說。

“東邊不可能再前行了。”

“為什麽?”

“因為蛛人占據著通往東方的各條道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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