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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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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也許在冷靜下來之後,卡卡西會震驚於自己的一時失控,並為此感到罪惡和歉疚,但是……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身旁的少女蜷縮在他的臂彎之中,終於沈睡了的面容,輕手輕腳地撐起了身子,沒發出任何聲響,離開了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只好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站在墻邊,一邊凝望著她,一邊重新戴上面具和護額。只是他的指尖碰觸到她曾那樣旖旎親吻過的地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微微一頓,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和氣息,繚繞在身旁,並未消散。

也許他的確是要孤獨一生了。

想起了之前無限月讀中,帶土那玩笑般的話語,此刻卡卡西卻有一種,他真的一語成讖了的感覺。

喜歡他的女人,他喜歡的女人,為什麽最後,總是會死在他的面前?此刻想起來,這簡直就像是某種詛咒一樣。

他在那思緒紛飛,阿嬋卻仍然閉著眼睛,安靜地沈睡著。

但……等等,她真的只是在沈睡嗎?

卡卡西忍不住地走近了床榻,少女卻在此刻突然睜開了眼睛。

就如同他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不祥在逼近一樣,阿嬋顯然比他感覺得更為清晰。

——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情,這不祥意味著鳴人的勝利和敵人的消亡,但對於此刻的卡卡西來說,他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們都沈默了一會兒,直到阿嬋轉過臉來,朝著卡卡西伸出了手——如今他已經不可能再拒絕她的觸碰,因此,他溫馴地彎下腰,讓她的手能放上他的臉頰。

“親我。”少女輕柔地要求道。

於是卡卡西便垂下眼瞼,拉下了面罩,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眉心,眼睫,臉頰,唇角,還有雙唇之上。

他吻的很溫柔,溫柔到了甚至顯出了慎重。此刻的一言一行,對他們來說,都是帶著憐惜不舍,還有最炙熱的愛慕與最纏綿而又憂愁的告別儀式。

阿嬋似乎微微滿足了些許,然後她驕縱地進一步要求道:“抱我。”

挺拔英氣的男人便俯下身去,將她小心翼翼地圈在了懷中。

她有些無力地環住了他的背,安靜地在他懷中待了片刻,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卡卡西……謝謝你。”

“謝謝你……最後陪著我。”

“要是以後你想起我,不會覺得悲傷……那就好了。”

“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創造出,更多……更快樂的……回憶的……”

“……要是我……可以給你生個孩子的話,就好了……”

……

擊敗了佩恩的鳴人從蛞蝓那得知了阿嬋已經被送入醫院的消息,他風塵仆仆的從戰場上匆忙奔回村子,奔向醫院,但在院落門口,迎面撞見了小櫻。

春野櫻說,櫻井嬋死了。

這個消息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在了鳴人的心臟之上。他茫然無措,而慌亂無比的沖進醫院,當他找到阿嬋的病房時,卡卡西站在裏面,見門被粗暴推開,便知道是他一般的,轉過了臉來。

“卡卡西……老師……”鳴人的呼吸因為驚懼而變得急促和粗重,他踉蹌了一下,終於靠近了床邊,然後看見了阿嬋那平靜的,仿若只是睡去了的恬靜面容。但那不祥的氛圍卻像是無形的絲線,緊緊纏住了他的心,將他的情緒絞割得亂七八糟:“我……”

“這不是你的錯,”卡卡西看著他,平靜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鳴人,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用螺旋丸擊中了她——!”

“在那之前,她就已經死了。”

“不是的!!她之前只是受了傷而已!如果我沒有誤傷她的話,她是可以治好,可以活下來的!”

“……鳴人……”他看起來偏執地將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卡卡西不得不說:“……阿嬋有話留給你。”

情緒激動的少年頓時安靜了下來,他立刻看向了自己的老師,湛藍色的眼眸中已經漫上了水光。

“阿嬋說……她在之前就應該已經死去了。能夠再看見你……她真的很開心。”

“……真的?”

“嗯。”卡卡西垂下了眼瞼,事實上阿嬋並沒有說那麽多,但他清楚,沒有誰的安慰比她的更有效。

“她臨走前,說你一定會責怪你自己,但她說,那不是你的錯。”

“還有,”他頓了頓,“她說,最後的時刻還能再見到你,感覺很高興。”

“希望你以後想起她,不要覺得悲傷。”

卡卡西抿緊了嘴唇,一句一句地,將她最後的話語,一一修改,轉贈給了自己面前的少年。

“她很喜歡你……還說,要是可以的話,想為你生個孩子。”

孩子……?

這個詞語瞬間擊中了鳴人的某根神經,他瞪大了眼睛。

對了……他們,他們還有……孩子!

……

櫻井嬋死去的消息,在木葉經過發酵之後,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所有忍村。木葉方面向沙忍發出了申明,而第二天淩晨,重傷剛愈的風影,便以驚人的速度,抵達了木葉——那幾乎讓人懷疑,他這一路上,究竟有沒有停下休息過。

事實上,我愛羅有比鳴人更值得自責的理由——因為阿嬋第一次遭受到的致命傷害,就是為了救出他。

因此當他和鳴人相見時,兩人的神色都晦澀而陰郁,沈默而覆雜。

阿嬋的屍體,據說她曾留下遺言,不想自己被埋在地下慢慢腐爛然後化作惡心的白骨,所以木葉為她執行了火葬,最後能夠轉交給我愛羅的,便只有一罐骨灰。

當他伸手接過那個罐子時,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能看見他手指的顫抖。

“……這就是她……?”

可是,即便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我愛羅看起來卻也並不憤怒,他捧著那罐骨灰,捧了許久,然後垂下眼眸,打開了蓋子。

他的沙流化作沙柱湧入其中,然後在鳴人震怒的神色中,將那少女的骨灰挾裹在了自己的黃沙之中。

“也好。”他伸出了手,那已經融入了少女最後存在的沙流,便溫柔地流向了他的手臂。我愛羅看著它,用看著戀人的神色,極其溫柔地說道:“……這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

鹿丸在得知阿嬋死去的消息後,便一直躺在家裏,但考慮到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這樣的休息並不令人意外。只有他的父親,察覺到了他那並不尋常的低落——那不僅僅是戰爭後的疲倦,還有一種難言的悲慟。

只有失去了親人,好友,甚至戀人的人,才會擁有這種悲慟。

即使是智商200的天才,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比較幸福。

他比我愛羅幸運在,他見到了櫻井嬋的最後一面——他是看著她,看著她從病房裏被推出來,然後被送入了火化室裏的。

但此刻,我愛羅顯然比他要幸運——因為從此之後,他將永遠都和她在一起。

最不幸的會是誰呢?

鹿丸默默地想著,是寧次嗎?

佩恩襲村的時候,他那一組正在外面執行任務,當他趕回來,並得知櫻井嬋的消息時候,她已經送入火化室了。他見到她時,她已經安靜地化作了一堆沈默的灰燼,被放入了那和她生前的美貌,絲毫不能相提並論的灰色罐子裏。

也許那一瞬間,有著白眼的少年,那紅色的心臟,都在瞬間因為悲痛,而褪去了血色。

不久後,就傳來了佐助殺死了大蛇丸的消息——事實上,如果不是之前外出四處尋找被曉擄走的阿嬋,他殺死大蛇丸的時間,應該還要更早一些。

大蛇丸被殺後,佐助前往各個蛇窟,尋找自己小組的夥伴,並釋放了許多實驗品,然後在某個地方,找到了那個,以他的基因制成的,有著寫輪眼的孩子。

宇智波佐助厭惡阿夜的存在,可是他凝望著那個外貌已經宛若七八歲孩童的實驗品,終於打破了培養皿,將他帶了出去。

那是個男孩,佐助為他起名為宗茂。

宇智波宗茂。

而也許是因為和阿夜同樣的出生方式,宗茂和阿夜在很多方面都十分相像——比如說缺乏表情,情感冷淡,在某些常識上顯得極度缺乏。但佐助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麽熱情似火的人,所以他並不覺得這是阿夜和宗茂相似的地方,他覺得……這是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盡管他自己本身也才是個少年,說“自己的孩子”,多少顯得有些奇怪。

蛇小隊成立後,水月和香磷對著這個孩子,也是神色頗多古怪。但很快香磷就喜歡上了這個容貌清秀的男孩,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是她抱著宗茂,並照顧他的生活。

他們尋找著曉的蹤跡,水月和香磷都知道佐助和他的哥哥,宇智波鼬之間不死不休的仇恨,但他們很快也知道了佐助這次的目標,已經不僅僅是宇智波鼬一個人——他要覆滅整個曉組織。

至於原因……

佐助很多次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為她不在身邊而感到茫然地喚出的那個名字,那就是原因:“……阿嬋?”

在他曾經噩夢纏身的時候,有一個人總是陪在他的身邊,安慰他,撫慰他。他借助她的力量,在心靈周圍撐起了防護的屏障,而此刻,那人已經不在,那屏障,也已然破碎。

不過,佐助和鼬的戰鬥,在最後出了點紕漏。宗茂不知道怎麽地,突然從香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跑到了父親和他父親的兄長的戰場之上。

——在他的父親重傷,被逼得幾乎無路可退的時候,他突然從佐助的腳邊冒了出來,看著步步走近的男人,聲音飄忽地喊了一聲:“……大伯?”

這事是金球幹的。

他們已經開始準備脫離這個世界了,在離開之前,他們必須得做好掃尾工作才行——或者說,金球得做好掃尾工作才行。

阿嬋可以先一步離開,去執行下一個任務,而它,恐怕還要滯留一會兒。

要知道,佐助之所以可以這樣輕易地擺脫蛇窟,全靠金球慢慢回收了君麻呂身上,那維持他活動的阿嬋的生命能量——而在別人看來,就是他又開始發病惡化了。

這讓這位大蛇丸忠誠的屬下喪失了大部分的戰鬥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佐助在外面搞風搞雨。

阿夜和重吾,則在他身邊照顧著他。

處理完了佐助這邊的事情,金球又折返回了蛇窟,如今它催眠了藥師兜,已然成為了蛇窟隱秘的新主人。

它操控著藥師兜,開始準備新一波的人造人。

那是康斯特族特制的禮物,向那些提供了優良基因的“小白菜”們,表示感謝。

……

時間:宇智波斑覆活以後。

地點:第四次忍者聯軍戰場。

人物:兜。隱藏在幕後的金球。

“你說兜?”火影綱手確認了一遍這個消息,她望著眼前的暗部,驚訝道,“你說兜請求結盟?”

“是的,”暗部恭敬地低垂著頭,盡職盡職地回稟道,“他還說,為了表示誠意,他有幾份禮物想要獻給……木葉。”

於是不久之後,分布在戰場各處的忍者們,就接到了火影的緊急傳訊——其中大部分是木葉的忍者,但風影卻也受到了邀請。

因為兜的禮物,是四個孩子。

一頭黑發,容貌清秀姣好,眉眼繼承了母親的精致,幾乎讓人分不清性別的男孩子,有著一雙白眼。

與他相比,另一個黑發的孩子,顯然就更像父親,他一臉懶散和麻煩的神色,靠在另一個一頭白發的男孩身上。

但那白發男孩的神色頗為冷傲。那種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我是天才”的張揚氣息,讓卡卡西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一個紅色頭發的男孩,獨自一人蹲在一旁,玩著地上的沙土。

他有著一雙碧色的眼眸,天生就對沙塵有著極高的親和力,因此隨手一劃,便能揚起一股流沙,纏繞上他的手臂,又沿著他的指尖滑落。

加上佐助的宗茂,和君麻呂的阿夜,以及金球自己偽裝的那個身份——漩渦鳴人的孩子——一共七人。

至於迪達拉……

也許很多年後,當這幾個孩子順利長大,他們會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碰見一個金色長發,喜歡使用炸彈的男人,而他的身邊,會跟著一個和他一樣,一頭金色長發的少年。

至於金球……

它和鳴人之間的故事可以概括為【為什麽兒子總喜歡窩在蛇窟不回家!】【兒子一定是知道了當年我用螺旋丸誤傷了孩子他媽而恨我】【兒子你在哪】的兒控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章啦!然後還有幾章番外,是個人志的番外預覽~

☆、番外1

戰亂的年代裏,有著強大實力維護治安的大國,總是流民們爭先恐後湧入的目標,而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依靠,最後的結局總是十分淒慘。阿嬋曾經在路上看見過無數備受□□的殘缺屍體,它們淒慘地昭示著自己生前遭受過怎樣的□□。這種時候,人販子就會挖更多的泥土糊在他們身上臉上,帶著他們去尋找更為偏僻的小路前進。

阿嬋是個在野外被人販子撿回來的孤兒,人販子一路上撿到了許多孤兒,然後他前往各個地方,販賣這些——容貌姣好的孩子來賺錢糊口。

他的謹慎讓這些孩子沒有一個死在路上。阿嬋認為,他可以算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不過,弱者再小心謹慎,有時候還是敵不過強者不經意間制造出的意外。

他們在經過位於五大國中央的雨隱村時,撞上了一場忍者間的戰鬥。

人販子見多識廣,在前方突然炸響一聲爆炸聲後,便立刻將阿嬋抱在了懷裏,趴下將她護在了身下。阿嬋在他的胸前有些艱難地擡起頭來,看見不遠處憑空出現了三只巨大的動物——一條巨蛇,一只巨大的□□,還有一只巨大的蛞蝓。

人販子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的語氣中帶著驚慌:“是……木葉三忍!”

木葉三忍……?聽起來,似乎很強大的樣子。

阿嬋頓時來了興趣,她細聲細氣地問道:“他們是不是很厲害?”

而人販子卻並沒有回答她,他立刻驚慌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壓得更低。他知道很多忍者都極為警惕敏銳,一只蝴蝶撲翅的聲音,有時候或許都會招來一擊致命的苦無,他不能讓自己和阿嬋冒著這個風險說話。

阿嬋於是眨了眨眼睛,只好自己觀察起那三個人來。

只見站在巨蛇頭頂的,是一個黑色長發,身子修長清瘦,膚色蒼白,臉龐俊秀的男人,他的神色冷淡中帶著些許陰柔,遠遠望去,若是視力不好,也許會把他錯認成一個英氣勃發的女人。

站在巨大的□□背上的,則是一個一頭白發,五官英挺,身姿挺拔矯健的男人,他的眉目間有些疲倦,但眼睛卻一直明亮而熠熠生輝,神色也是鮮活神氣的,讓人一看便忍不住地心生好感。

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女人,也是一頭淡金色的長發,容貌美麗,神色堅毅,英姿颯爽。

他們的對面,是一支大約有十五人左右的小分隊,從他們的護額可以推斷出,他們應當是草隱村的追擊部隊。

人販子將阿嬋死死地壓在懷裏,他屏氣凝神,躺在地上,不敢露出身形,甚至驚懼得不敢出聲。

然而阿嬋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這一路上她見過許多忍者,但這三個人——明顯要比那些厲害很多很多。

“我想跟他們走。”她臥在人販子的懷裏,壓低了聲音,卻很清晰地又開口了。

人販子很喜歡她。他總是盡可能地把其他的孩子賣掉,卻總是舍不得阿嬋留在那些地方吃苦,他會把賣掉別的孩子得來的錢花在阿嬋身上,給她買衣服和玩具。此刻聽了她的話,他微微怔了一怔:“木葉嗎……”

盡管阿嬋沒有明確說是木葉,但他當然不會覺得她是在說草隱村。眾所周知,現在掌權的三代目火影政策極為溫和,雖然木葉如今也卷入了戰爭,但不管從環境,實力,還是氛圍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人販子沈默地摸了摸阿嬋的長發,他應當是個心腸極硬的人,可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也算是將那些流離失所的孤兒,帶到了他們能夠生活下去的地方,從這一點來說,也許他應該是個心腸不錯的人。

這個女孩子應該活在更美好的地方……

他這麽想著,回答了她:“好。”

而戰鬥在三忍召喚出通靈獸後,便沒再泛起多大的波瀾,迅速地以草隱村的忍者全軍覆沒而告終。眼見著戰鬥結束了,阿嬋動了一下,似乎就想要出去,但人販子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沖動。盡管希望阿嬋能夠前往木葉,但在對方剛剛結束戰鬥的時候就突然冒出頭來,依然是不明智。更何況,就算木葉的風評一向很好,木葉三忍也算是威名赫赫,但也保不準其中有幾個隱藏很深的人渣敗類——人販子想了想阿嬋那出眾的容貌,決定還是繼續等待一會兒,如果可以,最好還能觀察觀察這三個人的脾氣性格,以免她落入壞人手中。

不過很快,人販子就發現,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那把苦無風馳電掣地朝著他面門沖去的時候,他幾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都做不了——那一瞬間死亡的陰影如此之大,以至於當他意識到自己被阿嬋猛地推開了的時候,他撲倒在地,心跳如雷,還遲遲回不過神來,手腳僵硬得動彈不得。

忍者的行動何其迅捷,苦無前腳剛至,後腳,木葉三忍的影子,便籠罩住了他。

人販子的身體僵直發冷,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微微抽搐了起來。但好在那三人似乎很快便確定了他沒有威脅,並沒有下手取他性命,反而將註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他聽見了那個女忍似乎在抱怨和責備自己的同伴:“大蛇丸!你看你!”

然後她又開始對誰溫言安慰:“……別怕,小妹妹,姐姐幫你治療一下。”

“小姑娘,”他還聽見了一個語氣略微有些疲倦的,屬於成年男性的低沈溫和的聲音,那個白發忍者在詢問什麽,“你沒事吧?”

阿嬋!

人販子頓時一個激靈,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地坐了起來。然後他便看見那個小小的女孩跌坐在地,臉色蒼白柔弱地捂著自己的手臂——在她剛才將他推開,救了他一命的時候,那把鋒銳的苦無割破了她的衣袖,劃傷了她的肌膚。

而她此刻仰著臉,那雙燦若繁星的眼眸裏因為疼痛,恐懼,氣惱,委屈,或者別的什麽,盈著兩汪瀲灩的水光,瀲灩蒙蒙,猶如初生的小鹿那般純凈明潔——她正盯著那個黑色長發的蒼白男人。

剛才就是他,朝著這邊擲出了苦無。

而他現在也正盯著阿嬋,面無表情,毫不回避。

人販子心中猛然一緊——阿嬋還太小了,她還不明白她的容貌有多大的影響力,也不明白她這樣的美人,有著一雙怎樣令人心動神搖的眼眸。她更不會知道,她用這樣的眼睛,這樣望著一個男人,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

他連忙沖了上去,把阿嬋拉進了自己的懷裏。他察覺到當他這麽做的時候,那個黑色長發的男人,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動了一下。

而金色長發的女子也站了起來。他們三個人並肩而立的時候,那種強大的氣場和屬於捕食者的上位氣息,令人販子的腦海中,突然電光火石間,想起了阿嬋剛才說過的話——她要去木葉。

如果,如果能和這三個人拉上關系的話,阿嬋以後的生活,一定能比大多數人都要過得幸福。

人販子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請不要殺我們!”他立刻無需假裝,而的的確確地瑟瑟發抖著懇求道,“我,我是為雷隱村的大名服務的人!這孩子是雷隱村的大名預定下的侍妾,如,如果殺了我們,雷隱村的大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其實是一種很愚蠢的威脅,因為忍者大多是心狠之人,這裏左右無人,一般幹凈利落地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後,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人販子卻憑著這麽多年的看人經驗,看出了這種事情,只有那個黑色長發的男人可能會做——而他的同伴,那個金發的女人和白發的男人,看起來是那種非常正直的人。

更何況,他特意點明了雷隱村和侍妾,也是為了這兩個“正直之人”能夠充分發揮一下他們的“正直”。

要知道,雷隱村和木葉可算是對頭,雖然還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結下了無數梁子,大大小小矛盾無數,而雷隱村的大名們——最小的那個,也足夠當阿嬋的曾爺爺了。

果然,一聽說阿嬋即將要被送去雷隱村,成為雷隱村大名的侍妾,金發的女子和白發的男人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吃驚地神色。

那並不是因為懼怕雷隱村,而露出的錯愕神色,而是不可置信於阿嬋的命運。

綱手還能保持冷靜,自來也卻感到了憤怒。

在雨隱村的戰鬥中,他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了戰爭對於普通人的摧殘和帶來的痛苦。

無數人失去了親人,被扭曲了命運——無數人,無數原本可以幸福安穩地過完一生的人,有多少就那樣無辜脆弱地死在了與他們完全無關的忍者戰爭之中?

而現在,一個這樣年幼的孩子,也要在亂世中,面臨那樣骯臟不堪的命運?因為她沒有父母的保護?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是不是也死在了這次的戰爭之中,甚至可能——死在了忍者的手上?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算不算是他親手,將她推入了這樣黑暗的境地之中……?

“侍妾?”

被太多逝去的生命所折磨著的忍者,他的腦海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思考起了戰爭的意義。

但他一個人,什麽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個忍者,只能聽從自己村子的命令,他不是英雄,不能拯救世界,也沒有那個能力停止戰爭。

但最起碼……最起碼……

自來也看了阿嬋一眼,又看了人販子一眼,語氣變得有些冰冷:“你是人販子?”

他原以為他是她的父親,又或者是別的保護者,但現在看來……

而綱手對此盡管也表示很不舒服,但她還是試圖安撫住自己的同伴:“自來也!冷靜一點!”

“雷隱村的大名!”可是年輕氣盛的青年卻怒火不減,“開什麽玩笑!這麽小的孩子——他們都能當她的曾曾爺爺了!!”

“那你想怎麽辦?”就在這時,之前被那女人稱之為大蛇丸的男人,語氣冷淡地開口了。他看向了自來也,語氣中有些不耐煩地又重覆了一遍,“你想怎麽辦?”

自來也抿緊了嘴唇:“……也許我們可以把她帶回木葉去。”

聽他這麽一說,綱手動搖地皺起了眉頭:“你確定嗎?自來也?”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那個蜷縮在人販子懷中,嬌小,纖細,稚嫩的女孩。她安靜溫順地垂著那過於精致的眉眼,乖巧馴從,又令人心疼地沈默不語著。

“你要收養她?”他的語氣聽不出是讚同,還是反對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志的番外之一。單是這一篇番外就有五章的內容,這是第一章~後續章節不會在網上放出哦_(:з」∠)_嗯,裏面的人物包括了大蛇丸,自來也,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的支線結局~~

☆、番外2

戰後,木葉的人們很快便發現,自己的村落中多出了三位孤兒。

說是孤兒,但那不過是掩人耳目。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大蛇丸的屬下,兜的實驗品。更要命的是,那實驗品,使用了木葉幾大家族的基因——日向家,旗木家,奈良家。

而且,從血緣上來說,他們有著同一個母親。

不過,他們的父親如今大多還太過年輕,奈良鹿丸和日向寧次可不像旗木卡卡西那樣,擁有了可以獨自一人撫養一個孩子的能力,於是奈良家的孩子,和日向家的孩子,名義上是被他們的家族而非個人所收養的。

奈良家的孩子,被起名為鹿介,奈良鹿介。而日向家的孩子,被起名為兼定,日向兼定。旗木卡卡西則為自己的孩子起名為雪齋,旗木雪齋。

這其中,兼定的容貌,是和他們的母親最為相像的那一個。他黑色的長發,秀麗的眉眼,如果從背影來看,幾乎分辨不出性別,然而那雙不容錯辨的白眼,卻總是讓寧次看著他的面容,心情覆雜。

兼定像是一件珍貴的禮物,卻又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失去了什麽。

這覆雜的情緒讓他在對待兼定時,總顯得有些冷漠。而在兼定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之後,日向宗家提出,想將他過繼為嫡子。

日向寧次知道宗家的意思,他們並不是想要搶奪什麽,相反,或許還算是在對他示好——因為這能幫助兼定擺脫籠中鳥的命運。

他同意了。

但日向寧次並沒有考慮到,這在兼定眼中,意味著他被自己的父親所拋棄。

旗木雪齋和奈良鹿介則更像父親。

雪齋幾乎就是卡卡西年幼時候的翻版。那白色的頭發,挺秀的臉龐,冷淡的性格,以及出眾的天賦,唯一和阿嬋相似的,便是那雙淺茶色的眼睛。明亮,清澈,而幾乎讓人不敢直視。但他和自己的父親有些太過於相像了,入學沒多久,就學著卡卡西戴上了面罩。這不知道讓多少女忍者悲痛不已,扼腕嘆息。

與他們相比,奈良鹿介就顯得低調了許多。奈良家的人從不過分地出風頭,他像他的父親一樣——討厭麻煩。

作為同齡人,他們三人在同一個班級。旗木雪齋和日向兼定被視為木葉新生代的天才,在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有了“雙璧”的名號。

但雙璧聯合卻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天才總是驕傲的。他們有著同樣出眾的長相,同樣優秀的天賦,以及同樣冷傲的性格,於是和不大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到了忍校畢業的時候,鹿介要遵循奈良家的傳統——組成豬鹿蝶,去了別的小組。一眾上忍思索了片刻,決定把兼定和雪齋拆散分組,但已經成為了火影的鳴人卻一錘定音道:“——怎麽能因為性格問題,就這樣拆分開來?如果他們能夠成為夥伴的話,一定能夠建立起最棒的羈絆的!”

一旁旁聽的卡卡西死魚眼表示:“你只是想把博人拽回來吧。”

漩渦鳴人在第四次忍界大戰後不久,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孩子,他為他起名為博人。但令他郁悶的是,這孩子的外貌金發碧眼,都隨了他,可是性格卻像阿嬋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他跟在兜的身邊,長久的居住在蛇窟裏,並不願意回到木葉。

不過,他跟雪齋、鹿介以及兼定的關系都很不錯,於是火影覺得,如果是和朋友……不,和兄弟組成小隊的話,說不定,博人會願意回來。

——他的要求理所當然地被兒子給拒絕了。

博人對回到木葉成為下忍到處執行任務沒有興趣。但他在回信裏說,宗茂想回木葉看看。

佐助在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後,便一個人四處雲游去了。他本來帶著宗茂一起,半途又突然覺得帶孩子太麻煩,而把他丟給了鼬——鼬活了下來,但身份頗有些微妙,他無法回到木葉,便住在了游離於其他勢力之外的蛇窟之中。

雖然他的眼睛幾乎已經看不見了,但帶孩子倒是頗有一手,起碼宗茂非常喜歡他。在他的教育下,宗茂的性格變得和他剛離開培養槽中時的冷淡完全不一樣,又活潑,又開朗。

鼬偶爾看著他嘆息,說他很像他父親。但是宗茂不相信。

他印象中的父親非常冷漠,幾乎很少露出笑容,好像根本就不會微笑。

於是,大概是想要看看父親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以及帶著鼬對木葉的思念,他離開了蛇窟——成為了日向,旗木小組的第三人。

三個天才聚集在一處,誰都不願意服軟。日向家的白眼,宇智波家的寫輪眼,旗木家的刀術……

執行任務的時候,基本上前兩個把眼睛一瞪,對方就跪倒在地,幾乎不用雪齋出手了。這樣豪華到堪稱奢靡浪費的組合,即使是木葉同村的忍者,都不敢多看白眼和寫輪眼同時飆查克拉的美好畫面。

就這樣,中忍考試到了。

沙忍村今年風影親自到場,因為他唯一的兒子將會參加這次的選拔。

我愛羅的兒子有著和沙忍村的氣質並不相符的名字,他叫澈。

所有以前見過我愛羅的人,都驚訝於他的改變——那個曾經神色暴戾的少年,如今顯得溫和親切。聽說在沙忍村,他也已經是一位頗受愛戴的統治者。

因為我愛羅覺得自己很幸福。

阿嬋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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