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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隱脈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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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輪的比試沒有太大的懸念,當然,就李玉宸‘不戰而勝’一事眾人還是有些說辭的。多數人認為李玉宸‘暗中巴結’劉輔聖,給開了後門,不用比試,直接就是晉級,當然其中也不乏有有些見識深些的弟子,他們已然看出了青竹院這個‘三品脈質’少年的不凡。

不管怎麽說,李玉宸都算是贏得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場比試,雖然有些無厘頭,但脈界更為註重的卻是結果,有時候即便過程很是華麗,也終究只會為悲慘的結局帶來更多的惋惜與不甘。

對於他人的看法,李玉宸不甚上心,此刻的他已然離開了鬥臺,離開了流雲臺。由於同處長峰,所以李玉宸很快就到了藏經樓的附近,站在靈尊所棲息的大樹下,李玉宸有些感慨,兩年的時間,這周身的一切似乎都未曾有變,而自己已然到了弱冠之年,物是人非事事休,便如是。

“嗚嗚嘰嘰~”看似瘦弱的靈尊從茂密的樹葉裏竄將了出來,如往常一般,老猴子朝著李玉宸的後背比手畫腳了幾下,對此,李玉宸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晚輩青竹院弟子李玉宸,有事求見李老。”雖說不曾見到李老的身影,但李玉宸卻猶自覺得對方定然在這一帶,至少能聽到他的聲響。

突然李玉宸的瞳孔中閃現過一道身影,來人正是李老。

“你找我?說吧,什麽事?”李老的目光游走在李玉宸的身上,眸光淩厲,意要洞察少年的一切,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這一做法。

李玉宸雙眸註視著對方那刀刻般的臉龐說道:“三長老叫我來找您,說您興許能幫我解決體質這一問題。”

通過這兩年的觀察,四大長老及李老對自己都很古怪,李玉宸並非愚蠢之人,稍加揣測便大概猜出了這其中的關鍵,他們定然知道自己的坍陽體質,所以李玉宸也不繞彎,直接就是開門見山。

果然,李老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此外並沒有追問太多,顯然對於李玉宸的一些事情,他是知曉的。

“這樣吧,你在這等我,我進去給你拿樣東西。”

李玉宸張了張嘴,還想感謝一句什麽來著的,然而眨眼間,對方已然沒有了身影。由此,李玉宸也知道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

“呼~”沒過多時,李玉宸只覺得眼前有陣疾風吹過,李玉宸知道這是李老現身的前兆。

果然,下一刻,李老那有些佝僂的身影便浮現了出現,與之前相較,他的右手裏多出了一個藍色的小盒子。

“這是?”李玉宸手指小盒子不禁問道。這個藍色的小盒子,李玉宸曾經在藏經樓的第六層看見過,由於上面有個封條,所以他別沒有將其打開。

“哦,這是祖師爺當年躲避仇家時留下的。”說著話的同時將封條撕了開來,開了盒子,從裏頭拿出了兩只黑色的手套。“這叫隱脈手套,帶上之後可以隱藏你的脈力修為,這手套同時也有著阻隔脈力的效果,說起來這算得上是一件法衣,價值不菲,也就那些大門大派的精英弟子在外歷練的時候才能見到,而這也是我們洛石門唯一一個隱脈法衣,今日就代表宗門贈予你了。”

李玉宸伸手接過手套,隨意的掂量了一下,發現手套很重,看似纖薄的手套卻有著十斤左右的重量,李玉宸伸手觸摸在手套上,入手的感覺很是粗糙,有種金屬的冷感,然而奇怪的是,倘若僅從表面上看的話,這個手套是光滑的,在手套的表面隱約流轉著一層淡黑色的光芒。手套有些肥大,李玉宸打量著自己的手掌不僅開始懷疑自己能否駕馭得了這手套。

“戴上試試。”李老扯動了滄桑的嗓子,手指著一旁的巨石開口道。

李玉宸依言將手套戴在了自己的雙手上,“咦”李玉宸很是驚奇的發現,手套在慢慢的凝縮,這種感覺很是清晰,最後手套完全粘附在了李玉宸的手掌上。李玉宸彎了彎手指,握了握拳頭,發現動作自如,很是隨心所欲,李玉宸甚至覺得這手套仿佛就是他手掌表面的一層皮而已,並沒有因為戴在一個手套而感到別扭,這手套雖有些重量,但這對於李玉宸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李玉宸雙眸微微一凝,拳頭沒來由的握緊了一些,他在暗地裏調動脈力。與此同時,李玉宸將心神沈浸到了經脈中,在心神的控制下,所有的脈力都湧向了右拳。

半晌,李玉宸擡起那已被隱脈手套覆蓋的拳頭,果然,在拳頭的表面看不到一絲的脈光,脈力到了黑色手套上好像就被儲存隔絕了一般,但這並不是吞噬的感覺,因為李玉宸依然可以感受到拳頭上猶自流轉的脈力。

“嘭!”伴隨著一聲巨響,巨石的中心被轟出了一個很深很大的凹陷,凹陷的形狀宛若一個巨大的拳頭。

李老在一旁很是‘隨意’的看著,當李玉宸猛然轟出一拳時,李老的眼睛霍地睜圓了許多,臉上也有著不可抹滅的震驚與激動。

九品坍陽體神威如此,洛石門崛起在望!

這時,李玉宸早已將拳頭抽離了凹陷,拍了拍手套上的塵灰,雖說這上面壓根就沒沾有灰塵。

“多謝李老!”對於這兩只神奇的手套李玉宸確實很喜歡,有了這隱脈手套便可‘接觸’別人的脈力了,而且這手套本身就是一件集攻防為一體的武器。

“嗯,感謝什麽的就算了,我只要你記住這一切都是洛石門替你做的就行了。”說這話時,李老隱約有些傷感,其實包括他在內,洛石門的高層都知道洛石門這個小地方是留不住李玉宸的,**************,他們只是希望李玉宸能記住他曾經有過洛石門這麽一個家。

說句露骨的話語,洛石門現今就是在做風險投資,只要李玉宸一旦成長起來,洛石門自然而然就會跟著騰飛而起,當然在脈界,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既然是投資那自然也就有些風險,比如被其他的宗派獲悉了洛石門的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脈界,無論是脈者還是一個修真門派,最好是有多大的能耐就切多大的蛋糕。‘貪婪’有時候會給人帶來殺身之禍,甚至滅門之災!

李玉宸很是敏銳的就撲捉到了李老這淒涼的傷感,對此,現今的李玉宸不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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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流雲臺時,已經是晌午時分了,而第二輪的比試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李玉宸悄無聲息的就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一臉‘正緊’的看著鬥臺。

“喲,小師弟回來啦,哎呀,你這是去哪了呀,剛剛比試都輪到你了,結果你不在,還好你師兄我聰明絕頂,在三長老還沒開口詢問之前我就解釋著說你早上吃壞了肚子,上茅房去了,好在有你師兄我的完美解釋,三長老這才被我給說動了,答應將你的比試推遲到這一輪的最後,怎麽樣,回去後是不是應該整點好吃的報答一下你六哥我。”

“……”

面對李水生滔滔不絕的說辭,李玉宸的額頭不時有冷汗涔出,不過他還是從李水生的嘴裏聽出了事情的原委。要知道介紹李玉宸去找李老的人正是劉輔聖自己,所以他自然知曉李玉宸所去何處了,但見李玉宸還沒有趕回來,這推遲比試應該也是他的手筆之一。

很快,鬥臺上的這場比試就分出了勝負,劉輔聖再次出現在了鬥臺的中間,然後很是隨意的掃了李玉宸這裏一眼,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便將目光移開了去,又宣布了下一場比試的弟子名單。

李玉宸正自冥想時,突然聽得全場一陣哄笑,李玉宸頗為好奇的睜開了雙眼,順著鬥臺上看去,但見臺上呆立著衣著樸素的少年,少年臉黑如碳,肩頭扛著一奇形兵器,乍一看竟與那凡間農者耕種時所使的鋤頭有些相似,李玉宸頓時樂了,萬沒想到在此也能遇見熟人,原來這黑臉少年並非他人,而是與李玉宸一同入門的張湧。

張湧自凡間的農耕家庭而來,樸素與憨厚是他的本性,而那奇如鋤頭般的東西正是他的修行兵刃,用張湧的話來說就是這東西使得順手。

但見眾人都在哄笑自己,張湧的黑臉登時也是紅了起來,當然啦,這紅色都悉數被黑色給掩蓋了,別人自然也就不易察覺了。

張湧先是將肩頭的兵器放了下來,然後對著對手單手行禮:“額,師兄好,俺叫張湧,波濤洶湧的湧,俺是外門弟子,不知師兄怎麽稱呼?”

張湧的窘態落在眾人的眼裏,當即又是一陣哄笑,竟然還有人單掌行禮的,李玉宸卻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好友,莫妄仇。自昆侖山那日分開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也不知現今是否尚在人世,又或者身在何處。

“外門張朝焰,請賜教。”張朝焰的回答很簡短,張湧太土氣了,他甚至連多說一個字的心情都沒有,然而某人的話匣似乎很是寬敞。

“喲,師兄你也姓張啊,巧了啊,俺也姓張,沒準咱倆祖上還是一家人呢,嘻嘻……額,應該不是,俺家祖上一直都是種地的。”話到一半,張湧突然改了改用詞,因為他發現對方的臉色貌似不是很好看。

臉綠了,張朝焰的此刻臉就好比綠色的火焰,兩個字,尷尬。

他是萬萬沒想到世上還有像其這般土氣的修仙之士,這不是在丟修真界的臉嗎。其實最主要的還是丟了他的臉。

要是換了別人這麽說話,你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在挖苦你,但張湧卻不同。真,他所給人的感覺就是真實、真誠,不做作,你除了會覺得一絲的尷尬之外,很是難以真的動怒。

被張湧這麽一弄,原本還有些凝重肅然的氣氛登時就被緩和了不少,你還真別說,張湧還真有這個本事,畢竟像他這等性情純樸的人,多數人還是比較喜歡的。

“額,那個…張師兄,俺是第一次比試,一會還請師兄你手下留情才是。”還沒開打就先求起情來了,其實這也不會說他慫,要知道人家的前身的老老實實的莊稼人,打架?那肯定是不在行的。

“哼,那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張朝焰說這話時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似乎對手在他的眼裏全無威脅,勝出那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想想也是,與張湧這個傻裏傻氣的鄉下孩子相比較,張朝焰自然就要顯得高端大氣多了,修真見識也不是張湧所能夠比擬的。

“師兄俺要出手了。”張湧很是老實的出言提醒道,然而就在其提醒之前,拳頭已然轟了出去,顯然有些馬後炮的意思,當然,人家不是故意的。聲音需要飛一會的嘛!

沒有任何的花哨,出手就是一記重拳,還真別說,招式雖然有些死板,但這拳的聲勢還是挺足的,拳頭破空的聲音隱約能聞。

張朝焰不由得一怔,沒想到這傻小子還有這等實力,看來先前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拾起先前的輕敵之心,當下也是不由分說的轟然出拳,赫然轟向來拳。拳意一往無前,沒有絲毫要閃躲的意思,開玩笑,要是連種地人家的一拳的都拼不過的話,豈不是要貽笑四方。

張朝焰有意硬拼對手,而張湧性子使然,除了真拳實腿的血拼之外別無他想,見對方也轟出一拳,也不做避讓,而是淡然的迎了上去。

“砰”

拳骨相撞的聲音微弱沈悶,“噔噔噔”張湧連接向後倒退了三步,這才得以重新穩住了身子。

再看張朝焰依然矗立在原地,紋絲未動,乍然一看,貌似張湧洛了下風。當然這只是眾人的想法,卻不知張朝焰險些就叫出來了,媽的,太疼了,這******還是人的拳頭嗎,怎麽硬的跟個鐵似的。其實這也不奇怪,張湧從小到大幹的都是些粗活、重活,衣食無憂的張朝焰與其相比,無疑就是粉面書生了。

張朝焰有意在眾人面前立威,所以硬生生的接下了張湧的重拳,其實真正的武學之道並非如此,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遇到生硬的巨力來襲時,將其卸掉方為正道,硬碰硬只會徒增損傷。

張湧接連倒退了三步之後,將大部分的力道都化解了,身體真正有承受的力道卻並沒有多少,反而跟個沒事人似的。當然啦,以張湧此時的見底那是斷然不能領會這其中奧義的,但見自己一拳出去,對方卻全然無恙,心裏頭也不禁暗暗覺得對方修為高深,自己遠非其敵手。

認輸?以張湧那犟如頑驢的脾氣認輸那是斷然不可能出現的。一拳沒有見效,他也不覺氣餒,接著又是一記全無花哨的重拳。

張朝焰臉都綠了,靠,還來!

他可算是真怕了張湧的鐵拳了,但就此閃躲的話又未免顯得有些怯弱,這一瞬間的功夫,腦中已然飄過了無數個念頭“與其跟他硬碰硬倒不如在兵刃上巧勝於他。”

“錚”

長劍應聲而出,劍鋒直削來拳。張湧雖然倔犟,卻並不是楞子,拳頭再硬也硬不過寶劍。連忙撤力回轉,手臂從劍鋒表面掠過,算是堪堪躲掉了這危險的一擊。

既然人家都亮兵器了,自己也不必謙讓了,腳下急轉的同時,那形似鋤頭的兵刃也隨之掄起。

“鐺”

雖然此時背向來人,但鋤形兵刃卻好似長了眼睛一般,不偏不斜的,正好掄在了長劍之上。

張湧所使用的兵器剛硬沈重,而張朝焰的長劍卻較為靈動輕柔,被張湧這麽一砸,劍身登時彎曲了不少,好在長劍鍛造不凡,才沒有被折斷,然而巨力卻通過長劍悉數遞給了張朝焰,劍身“嗡嗡”顫動,張朝焰險些撒開了手,“好家夥,沒想到這傻小子力道這麽大,看來也不能碰他的兵器,還是以身法來克制他的好。”

張湧一擊未果,接著又是掄起鋤形兵器向對方橫掃而去,招式雖然較為緩慢,但力道卻是大得嚇人,重兵撕裂空氣的聲音呼呼作響。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但見對方來勢兇猛,張朝焰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明明只有脈者中期的修為,按理說這脈力也定然多不到哪去,怎麽就這麽大的力道?”

詫異歸詫異,手腳卻是不含糊,還沒待到重兵掃來,左腳便猛地一點地,身子登時猶如落葉一般向後頭飄去。張湧速度跟不上對方,重兵再次落空,正欲再施它招時,張朝焰驀地將劍尖往地上一點,身形登時反退為進,身子微微傾斜,而劍尖卻微微上翹,連人帶劍一起攻向張湧。

這一幕陡然而現,張湧登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想提起重兵格擋,但這鋤形兵器委實過於笨重,恐怕還沒等他施展開來對方的長劍便已然殺到,即便要做閃避也需得將重兵舍去,情急之下,張湧不得已撒開兵器,空身閃向一旁,長劍從其肩頭劃過,將肩頭的衣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總算是將這一劍給躲了去。

李玉宸在臺下看著甚憂,雖說與張湧相識不過半載,但在其心底已然認定了這個樸實憨厚的朋友。

張湧雖然神勇,但丟了兵器終歸不可能贏得持有利劍的張朝焰,期間雖曾多次想重新拾起兵刃,怎奈對方逼得甚緊,容不得他有心他顧。

十餘招之後不料賣了個破綻,張朝焰應機而動,還未待張湧回防過來,寒冷的長劍便架在了他的肩頭。

“俺輸了。”

張湧終於還是輸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臺下並沒有響起一絲的嘲笑聲,對於這個來自鄉野的黑臉少年,大家有了新的認識,青澀卻不失堅韌,難道這不就是曾經的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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