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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淞滬大會戰勇士赴國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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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我各路大軍的陸續趕到,淞滬戰場上的優勢似乎又在朝我方慢慢發展。

雖然日寇火力的猖獗是我國軍部隊無法企及的,但是我各參戰部隊那種視死如歸、前赴後繼的報國熱情已經令小鬼子敢到膽寒了!

————特別是在上海羅店,就是這個小小的羅店鎮,一度成為中兩軍爭奪的軍事要沖。激烈的對戰中,日軍利用強大的炮火支援,曾經幾次搶占羅店。可不久就會被我勇猛的攻擊部隊再次奪回。

但是日本人的戰略目標就是想打通東西向的寶羅公路,從而實現穿插我軍,分而殲之的企圖。

我軍自是知道鬼子的陰謀,所以更是奮力而戰,多次奪回了鬼子搶占的陣地。雖然鬼子利用炮火優勢,殺傷我大量有生力量!但是日本鬼子在我勇猛無畏戰士的打擊之下也是傷亡慘重。

為了搶奪小小的羅店之敵,鬼子那是大下血本了,每次都是一個聯隊一個聯隊地往上沖鋒。而我國軍,往往也都是以一個團、一個旅,甚至一個師的兵力來反沖鋒。

羅店之戰整整打了七天七夜,據統計,此役我軍傷亡超過一萬人,而小鬼子雖然有海陸空立體的優勢火力支援,也是被我消滅掉8000多人。

————鬼子始終是打不下來羅店之地,而又怕自身不堪損耗,最後只能被迫放棄了搶占羅店的戰略目標。

在滬日軍和日本軍部,怎麽也不會想到以中國之國力、軍力,竟然會有如此之強悍戰力。他們曾經猖狂地叫囂“三個月內滅亡中國”的那句狂言,現在已經被證實了,這是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是一件永遠沒有可能實現的事情。

————淞滬戰場上,中日兩軍還在激烈的相持之中,而就在日軍疲態已露,敗跡初顯之際,從華北增調的兩個師團又及時地趕到了。接下來,又是一段時間的殘酷絞肉之戰。

曾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的馮玉祥將軍不無感慨地說過:“戰鬥打得太殘酷了,我軍往往都是一個整編師、一個師地往裏進。記得戰鬥最激烈的時候,一個師剛剛投入進去,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幾乎被打光了。”

我軍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有國民革命軍精銳中的精銳之稱的中央直屬教導總隊,更是被敵群而攻之。其傷亡之慘痛,已經到了慘不忍睹的境地。

甚至建制都被打亂了,卻仍然堅持在火線奮戰。沒有兵員,只能不斷地補充兵員了。可是據了解,當時的民國政府並沒有募兵制度,一般都是自願參軍或者是被迫的抽壯丁。

正是由於此種弊端,所以絕大部分的新兵,還沒有來得及進行必須的正規軍事訓練,就只是簡單地教一下如何裝彈、填槍、扣動扳機,便被派往了淞滬一線戰場。

……

————周衛疆現在又在幹嘛呢?原來他正和抗日救國軍的部隊一起,一直都在外圍陣線打擊敵人,對敵人的後勤保障和醫療救助系統帶來了極大的破壞和損毀。

雖然抗日救國軍的組成並不是很光鮮,除了淞滬戰場上被打散了,找不到建制的散兵游勇之外,更多的則是江浙滬一帶的土匪流寇、江匪、湖匪,更有一些江湖幫會,以及三教九流的一眾人……

不要小看了這些人,淞滬會戰之中,他們還是出了很大的貢獻的。雖然沒有在前線戰場沖鋒陷陣,但是他們也都在圍著淞滬戰場而不停地戰鬥著。

據統計,至淞滬會戰結束之時,原來過一萬人的抗日救國軍,戰後只剩下了不足兩千人。其十之損八,可見其在會戰時期的兇險程度和戰鬥功績,並不亞於前線部隊,如果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是不能讓人接受的。

此時的周衛疆因為異常突出的表現,已經被提拔為抗日救國軍的一名中校團長了。

而面對現階段淞滬地區相持不下的戰場局勢,他腦海中似乎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杭州灣!對就是杭州灣!

日本鬼子極有可能會從那邊登陸。於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極其緊迫的軍事情報,通報給了上級。可得到的回覆卻是:擱置再議,上頭自有安排,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軍情緊迫,容不得半點拖拉,周衛疆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關乎國家命運不能久等。於是他又想辦法找到了戴春風,把這個事情告知了他。

得到的回覆是:原本在杭州灣沿線是布置了一個集團軍的兵力的,但後來由於淞滬戰場戰事吃緊,便又把這個軍調了回來。所以,現在駐防杭州灣上百公裏沿線的,只是一些地方的保安團和鄉勇隊伍。

對於如此重要的命門之位,居然沒有一個正規軍的部隊駐防。不得不說,這是中國統帥部的一個重大的決策性失誤。

如果狡猾的日軍從平湖一線登陸成功,然後就可以一馬平川地直插我軍毫無防備的側翼。從而便完全有可能對我全軍實施大包抄,遞進之更有可能圍而殲之。

所以,決策者的這個決定,已經給後來的淞滬會戰之潰敗埋下了沈痛的伏筆。

自己的意見得不到決策者的認同,或者說,決策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大禍將至的緊迫和危急!

不得已,周衛疆征得了戴春風的同意,讓他帶所部的一個團,剩下的不到七百名官兵,馳援平湖。

……

1937年十一月四日下午,周衛疆率領部隊終於趕到了平湖縣,隨即他又風風火火地帶著隊伍,往家的方向全塘鎮去了。不是因為想家,只是因為直覺告訴他,鬼子的首選登錄地點就會是這個濱海小鎮。

當他趕到鎮上的時候,竟然驚喜地發現:爸爸周金雲、弟弟寶書、舅舅楊志雄都已經參加了鄉勇隊伍。當身為鄉勇隊隊長的舅舅楊志雄,看到外甥領著隊伍回來的時候,竟手舞足蹈地歡喜得像個孩子。

可別小瞧了這些鄉勇,他們大多身懷功夫,體力強健。雖然沒有什麽先進武器,但也至少是人手一把中正式步槍或是漢陽造。

……

簡單和家裏人敘了一下舊,衛疆便開始排兵布陣了。期間,他已經從爸爸和舅舅那裏得知,最近幾天總有人乘著快船在周邊海域來來去去,卻也不曾靠過岸。衛疆想來,一定是小鬼子在做最後的戰前偵查。

而不肯靠岸,則是因為岸邊不但有保安團的官兵,更有日夜巡邏的鄉勇隊的鄉勇們。怕的是打草驚蛇,提前洩露戰略意圖,而如果讓中國軍隊早有準備的話,淞滬會戰的結果可能就要改寫了,至少是不會敗得這麽慘烈吧。

————別的事情不多想,周衛疆盡快讓舟車勞頓的部隊吃了飯後,又統一了現有部隊的指揮權後。便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去了。

夜裏天公下起了漫天的海霧,似乎是要考驗中華民族的面對磨難的勇氣和決心!

————鬼子終於來了,1937年十一月五日淩晨四點。戰犯老鬼子,上海派遣軍司令官——松井石根率領著三個整編師團,總數超過十萬人的海陸兩棲部隊,依靠濃密霧霭的掩護,沿著全塘鎮至金山衛、曹涇鎮一線的海灘,開始搶灘登錄。

一時間,海面之上到處都是搶灘的登陸艇。在衛疆守護的全塘防區,擔任先鋒部隊的是一個聯隊的大概2000多名鬼子。

而登陸之前,奸猾的日本鬼子便已經用艦炮作為延伸火力,把前方的灘塗陸地轟了個遍。而在彌漫的大霧之下,用這種方式炮擊,無異於是在用大炮打蚊子,殺傷效果很是可憐。

更何況,衛疆早已經讓部隊退到了安全之地。一頓炮擊之後,鬼子便潮水般地壓了過來。

本來以為障礙都已經被掃清了的小鬼子,正埋著腦袋一步一步地往前沖的時候。周衛疆一聲令下——“打”,瞬間,我憤怒的軍民們,舉槍齊發。沖在前面的鬼子便倒下了大半。

由於我軍趴伏於地上,而霧霭是懸浮於空中。又鬼子都是全械行軍,所以聲響定是不小。綜上原因,待距離得當的時候,我就可以看到鬼子的位置、身影,而鬼子卻難尋我之蹤跡。

一時間,鬼子的登陸搶灘行動,竟被我區區一支民間武裝阻於海上。

但是鬼子的實力畢竟在那邊擺著,他們不但人多勢眾、訓練有素,武器裝備更是精良得武裝到了牙齒。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已經緩緩而起了,霧霭也越來越薄了。

我賴以為掩護的大霧越散越淡,我之劣勢將完全暴露於日寇之視線。

所以戰鬥開始越打越激烈了。如果說,晨霧未散之時,還可以用疑兵之計策而混淆日寇之視聽,令鬼子們不敢輕舉妄動。可是時已經至此,海面之上的日軍登陸艇密密麻麻的,一個一個接一個地沖上了灘塗。

周衛疆知道,日軍如此大規模的登陸行動,已經是不可能逆轉的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要想辦法,盡可能久地拖延鬼子的行軍速度,從而為淞滬主戰場的兄弟們贏得更多的時間。

並且,就在鬼子開始大規模登陸之前。衛疆已經派了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回去報信了。目的是想再堅持一下自己的意見,看是否能夠抽調一支軍隊過來,堵截這群鬼子的生力軍。

由於鬼子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已經把戰線拉得很長了,長到衛疆所部根本無能為力全部攔截——衛疆突然發現自己的左右兩翼馬上就會有被鬼子穿插包抄的可能。

於是他果斷地調整了戰鬥部署,命令部隊迅速地撤回到鎮裏去,利用房屋街院為掩護和小鬼子進行巷戰。

——一千多人的部隊很快撤回到了鎮子上,由於日軍也害怕中了中國軍隊的誘敵深入之計,所以也只是試探性先登錄了兩個聯隊的兵力。

很快鬼子的兩個聯隊,便也跟著追到了鎮子口。可沒等剛到的鬼子站穩腳跟,位於鎮口兩旁,小山丘上的樹林裏,便射出來了密集的子彈。

突然左右兩翼遭受到了猛烈的進攻,日軍頓時亂作一團。死傷一片之後,便也組織起了猛烈還擊。

見鬼子緩過勁來之後,衛疆又朝天上發出了一顆信號彈,通知藏身於兩邊樹林的戰士們趕緊撤離了出來。

這邊戰士們剛剛撤離,下一秒小鬼子的迫擊炮便把小山丘炸成了火窯。

……

天已經大明,已經清楚只是小股中國軍民騷擾,並沒有中國軍隊在此設伏的小鬼子們,無瑕顧及這一點點地襲擾,他們迅速開啟了全員登陸模式。

————再看被衛疆他們引到鎮子上的那兩個聯隊的小鬼子。

由於日本鬼子對本地地形很不熟悉,又接連遭受我軍民之突然襲擊,所以早前上岸的鬼子已經三損其一。

雖然殲敵可觀,但衛疆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於淞滬戰局而言,最多也只是杯水車薪,現在他翹首以盼的是阻擊部隊的及時到了。

————很快越來越多的鬼子登錄上岸了,不光是全塘鎮,十幾萬的鬼子分別從平湖至金山衛一線,紛紛登錄上岸了。

只是鬼子在全塘鎮吃了大虧,不肯輕易就走,他們見活物就殺,見房屋就燒。幸好,衛疆早早地讓婦孺老幼退到了安全之所。戰士和鄉勇們這才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能全力和小鬼子們拼殺著。

————大部分鬼子登陸之後,都已經奔著淞滬戰場而去了。只是那兩個聯隊還是沒有走,看樣子他們是非要找到襲擊他們的部隊,才肯罷休了!

隨著鬼子越逼越近戰鬥越打越激烈,衛疆他們並沒有彈藥補充,所以身邊的彈藥很快就捉襟見肘了

……

終於戰士和鄉勇們打光了所以的子彈,但是面對兇殘而槍炮齊全的鬼子,他們面不改色、毫不懼怕。只見戰士們端起了刺刀、鄉勇們舉起了槍托,面對著鬼子的槍林彈雨,突然從各個墻角院後的旮旯裏,對鬼子發起了反沖鋒。

沖鋒的過程之中,幾乎就有一小半的戰士們犧牲在了沖鋒的路上。待沖進鬼子群裏之後,鬼子的槍炮自然也就沒有了什麽用武之地。可是這些小鬼子拼刺刀的技術很是厲害,我戰士鄉勇基本要一對一才能戰平其手上的刺刀。

激戰之中,最為耀眼的非周衛疆和他舅舅楊志雄莫屬了。他們舅甥兩人幾進幾出,殺得小鬼子是人仰馬翻的。

可小鬼子的人數畢竟占優,手上又有槍炮,雖然近戰肉搏於我有利,但是時間一長雙方的都是差不多的損耗。

所以,最後還是小鬼子占據了優勢——只見戰士、鄉勇和小鬼子的屍體一個挨著一個,還有的是層層疊疊的好像碼放在了一起。地上的血流早已經成了河。可見其戰鬥之殘酷,拼殺之慘烈。

……

最後,就只拼得剩下舅舅和衛疆了。

爸爸周金雲、弟弟寶書,連同所有的戰士、鄉勇全部壯烈殉國了!

————突然一梭子子彈射向了周衛疆,已經滿身是傷的楊志雄,突然不知道又是從哪裏來的力氣。他飛撲到了周衛疆身上,擋住了射來的子彈。

舅舅口吐著鮮血,對衛疆說到:“好小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要吃這眼前的虧,留著性命以後接著打鬼子……”話沒說完,舅舅便也犧牲了。

周衛疆眼睜睜地看著擋在自己身上,已經犧牲了的舅舅。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地燃燒了起來,他能感覺到舅舅的血,還在溫熱地從自己的身體上流過。“舅舅說得對,我不能沖動,我現在還不能死,我還有使命要完成,我要去打鬼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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