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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衛疆受傷滯留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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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疆拉著玲兒,一直跑到了一處隱蔽的小棚內,才停下來歇息。

衛疆把玲兒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還是不放心地問:“你沒事吧?”

玲兒氣喘籲籲地說:“我沒事,你自己沒受傷吧?”

“我?”衛疆遲疑了一下,又說:“好像左手臂後邊兒有點疼!”

“啊,血!疆哥你流血了。”玲兒突然失聲大叫起來。

原來剛才逃跑的時候,衛疆被小鬼子亂掃的子彈,打中了左臂。

“疆哥,你沒事吧!我們趕緊去醫院吧。”玲兒一邊哭一邊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絲巾給衛疆紮好。

“好,去醫院處理一下。”衛疆忍著痛點點頭。

此時北京的大街上,幾乎已經沒有行人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兩個人還要躲避偶爾出現的巡警。

好不容易在陌生的北京城找到了一家教會小醫院,玲兒看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醫院裏黑燈瞎火,“有人嗎,有人嗎?”玲兒拍打著大門。

“這麽晚,肯定是沒有人了,就是有人肯定也在熟睡,別喊了!”衛疆安慰道。

“沒有醫生沒關系,我給你做手術,現在我們得想辦法進去啊!”玲兒眼裏滿是憐愛。

衛疆突然才想起,自己的玲兒就是個出色的外科醫生。

於是兩個人,便找了個沒有插銷的窗戶翻了進去。

玲兒小心翼翼,而又迅速地給衛疆做好了手術。

“還好子彈打得不深!”,她擦著額頭的汗珠慶幸地說。

“我們快走吧!”

剛剛手術完畢的周衛疆根本沒把這點傷當回事,他催促玲兒趕緊走。

“要是來人發現了,可就不好解釋了。”

“你可以嗎?”雖然是親自做的手術,但玲兒還是有點不放心。

“傻瓜,沒事啦!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快走吧。”

“好,再等一下。”玲兒低頭又找了些紗布和消炎藥帶上,“走吧,一定要慢點,不要把傷口撕裂了。”

衛疆利索地跳下窗臺,玲兒看著下面的衛疆,說:“你讓開啊!我要跳了。”

“你跳吧,我接著你,這麽高呢!”

因為擔心衛疆的傷口會撕裂,玲兒有點生氣了,斥到:“你快讓開啊,我沒事。”

“聽話,快跳,我用的是右手。”周衛疆堅持到。

無奈他的堅持,玲兒跳了下去,幸好有衛疆的扶持,要不然這麽高跳下來,又是夜裏,還真沒準會摔個跟頭。

兩個人離開醫院後,找了客棧便住了進去。

等醒來時,已經聽到窗外的街上又是車水馬龍了。

玲兒瞄了眼手表都十點了,她又望了望旁邊的衛疆:“疆哥你還疼嗎?”

衛疆開著玩笑說:“本來是不怎麽疼的,不知道哪個睡覺實在是太不乖了,非要枕著我的一只手睡!”

這話把玲兒弄得哭笑不得,她紅著臉說:

“你怎麽不叫醒我啊?怎麽樣了?傷口沒有裂開吧?是不是很痛?”

玲兒一連串的擔心撲面而來。

衛疆看著她那著急的小模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沒事啦,沒事啦,小豬枕的是右手。我傷的是左手,只是一夜不好翻身,有點難受而已,不疼不疼!”

“哼,你你你,再也不理你了。”玲兒假裝生氣,轉而又問:“餓了吧,我去給你買吃的!”

“好,小心點!一定早點回來!”周衛疆囑咐到。

……

時間過去了好久,玲兒還沒有回客棧。周衛疆心裏開始擔心了:會不會又遇到什麽事情了,要不然怎麽很不回來?

顧不上手臂的傷痛,衛疆披上衣服就出了房門。

可還沒走出客棧,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玲兒回來了。

“你沒有事吧?怎麽到現在才回來?去哪裏了?遇到什麽事了嗎?”周衛疆一臉嚴肅。

雙手拎著食物的玲兒則是一臉的歡喜:“走,上樓告訴你!”

板著臉的衛疆被嬉皮笑臉的玲兒推上了樓。

“你知道我去哪裏了嗎?”玲兒一臉神秘。

“我哪知道你,買個飯去這麽久,不知道人擔心嗎?”

周衛疆嘴上還在生氣,但看到玲兒那個可愛的小模樣心裏其實早就不生氣了。

“不要生氣啦,聽我給你說嘛。”玲兒拉著衛疆的衣角撒嬌到。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玲兒快說!”衛疆捏了一下玲兒粉嫩的笑臉。

玲兒指著自己掛在身上的祖制腰牌說:“疆哥你看,就是這個……”

“這不是青幫祖制的金鑲玉腰牌嘛,怎麽啦?”

“我知道,您的輩分高,現在全天下的青幫裏除了幾個白發老頭子沒人比您的輩分高!”

周衛疆笑著故意又提高聲調說:“不過你輩分再高也是我媳婦兒!”

“人家沒和你開玩笑,你還笑!”玲兒此時反而嚴肅起來。

“好好好,我不笑,你繼續說。”衛疆道歉。

玲兒抿嘴笑著說:“我去街上買吃的,無故被兩個混混糾纏上了。”

“你沒事吧,受欺負沒有!”衛疆擔心地又插話問。

“沒事、沒事,不許插話呀,聽我說完。”玲兒跺著腳。

“哈哈,我媳婦何許人也,肯定沒事了!”衛疆摸著後腦傻笑。

玲兒瞪了衛疆一眼繼續說:“正當我痛打兩個混混的時候,腰牌無意間滑落在地。”

“不巧,這時一群漢子經過,其中領頭的一個撿起腰牌一看,便神色大驚猛地就帶頭跪在地上喊我師姑了!”

“他們是北平城的青幫?”衛疆有點好奇。

玲兒笑笑:“嗯啊,是北平的青幫。”

又說:“天下不管哪裏的青幫門徒,只要是有點道行的,就會認識這寥寥無幾的祖制腰牌。”

“人家把你這個小姑奶奶請哪裏去了?”衛疆又開玩笑說。

“當然是北平的青幫分舵啊!就算北平分舵的頭號人物也只不過和我平輩!”

玲兒一臉得意,但馬上又有點氣不過地說:“你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責怪人家,要不是著急給你送飯吃,我還在那邊享福呢!”

“哎呀,哈哈。我不該不問清楚就朝玲兒吼,我錯了、我錯了!”周衛疆陪著笑。

“好啦,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生氣了!”

玲兒扯扯周衛疆沒有穿整齊的衣服繼續說:“好啦,不跟你鬧了。”

“我之所以這麽久才回來,是因為偶然得知了,青幫北平分舵,近期和日本伊藤商會有一宗軍火交易。”

“軍火交易?”周衛疆有點懷疑。

“是啊,價值200萬銀元的軍火!”玲兒再次肯定。

“北平分舵,有這麽大的需求嗎?”周衛疆感覺不可置信。

“青幫當然不需要,這麽多的軍火。是西邊軍,一個什麽軍長。青幫只是個中轉商,兩頭撈點好處。”

周衛疆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可,我看分舵舵主龐魁的意思,好像很為難。他擔心伊藤商會,會在這批軍火上耍花樣。”

玲兒若有所思地又說:“因為近幾年,日本軍方和政府,已經全面禁止,和中國軍閥所有的軍火交易了。”

“想必這肯定是伊藤商會,暗地裏和西北軍的交易了!”

“既然日本政府不準許,可伊藤商會又要交付這麽一大批軍火。”

“那麽就是說,伊藤商會肯定會魚目混珠、以次充好,甚至會只收錢不給貨了!”周衛疆斷言。

“肯定就是和疆哥想的一樣了!”玲兒點頭讚同到。

“不行我們要去跟他們提個醒,說清楚才行。”衛疆說著,就想開步而走。

“先吃飯吧,明天下午交易。”

玲兒坐到凳子上吃了起來,又說:“再說人家龐魁也不是吃幹飯的。”

“咕咕咕!”兩頓沒有吃的周衛疆此時肚子不禁叫了起來。

“好吧!”有點害羞的衛疆靠著玲兒坐了下來。

……

“好吃吧?”

“好吃!”。

“那就多吃點!”玲兒一邊說一邊把好吃的都推到了衛疆面前。

……

兩個人吃完了飯,眼看太陽又快要落山了。

玲兒給衛疆換藥的時候,驚奇地發現,他的傷居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疆哥,疆哥你的傷,都快好了啊!”玲兒興奮地叫了起來。

周衛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傷口會愈合得這麽快。

前世受點傷,就算有戚家軍的秘制金瘡藥,怎麽也得五六天才能愈合。

可如今,才一天傷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是現在的藥有奇效,還是那次沈睡,給自己的身體,帶來了神奇微妙的變化。

周衛疆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

管他呢!好得快,終究是好事,哪來那麽多為什麽。周衛疆在心裏如斯想著。

“疆哥、疆哥!”一直看著衛疆發呆的玲兒用手摸著他額頭不停地喊。

“其實我……”周衛疆本想告訴玲兒實情,但又怕嚇著她,話到嘴邊只能又咽下去了。

“剛剛怎麽啦,想什麽呢?想得那麽入神!”

“沒,沒,沒!我在想傷口好得這麽快,肯定是玲兒的醫術高超,能妙手回春吧!”

周衛疆支支吾吾地總算找了個不錯的理由。

“嘻嘻,既然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下樓去逛逛北平的夜市吧!”嬌羞的玲兒倚著周衛疆的右肩撒嬌。

衛疆自是滿臉歡笑地一口答應:“好嘞!聽玲兒的,逛夜市去了。”

北平的夜市可真是熱鬧啊,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好聽的,真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想要的什麽都有……

小饞嘴的玲兒又纏著衛疆給她買了根冰糖葫蘆。

玲兒手拿著長長的艷紅的冰糖葫蘆,粉色的臉蛋,在街邊燈光的掩映之,下顯得格外動人。

周衛疆看著倚在身旁心愛的女孩,不由得感激上蒼,能賜予自己這樣一個的溫柔可愛的姑娘!

……

“大爺、大爺行行好,賞點吧,給口飯吃!”

一老一少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匍匐在街邊向來來往往的行人乞討。

“滾遠一點,老子自己還不知道問誰要錢呢,滾滾滾!”

一個身穿長衫、肥頭大耳、挺著肚子的中年男人罵完,甩著袖子走了。

玲兒趕緊上前,把手裏的冰糖葫蘆送給了那個小乞丐。小孩也不知道說謝謝,接過手,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一會兒功夫,一大串冰糖葫蘆就剩下了一根光光的竹簽。

許是太餓了、亦或是從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糖葫蘆,小孩還在不停地舔著早已什麽都沒有了的竹簽……

“來,這邊還有,快吃吧。”周衛疆拎著剛買的一大包火燒,送到他們面前。

老乞丐搖搖晃晃地磕頭:“謝謝先生,謝謝小姐,好人有好報,好人有好報!”

“快吃吧!快吃吧!”玲兒眼含淚花,靠在周衛疆身上。

……

此時的周衛疆更是五味雜陳: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哪朝哪代的百姓才能不苦啊!

哪裏才有那樣一個美麗的國度,能讓所有窮苦人,都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呢?

隨後,周衛疆又從兜裏拿出些錢,和買東西找剩的零錢一起,都塞到了老乞丐的懷裏——便拉住玲兒回客棧去了。

……

兩人早早地歇息了,可周衛疆翻來覆去地怎麽也睡不著。他在想前世今生的種種種種,他多麽渴望有那麽一個國度,人人平等、沒有剝削壓迫、老百姓都能安居樂業……

陳玲兒也沒有睡著,似乎她看出了他的心思:

“疆哥,你是不是在想什麽啊?”

“玲兒,是不是我翻來覆去的,把你弄醒了啊?”周衛疆轉過身子。

玲兒用手捏了捏他那挺拔的鼻子:“沒有,是我自己睡不著。”

“你為什麽睡不著啊?”

“我在想,什麽時候才不會有那麽多窮苦人,什麽時候天底下的老百姓才能都過上幸福美滿的的生活!”

周衛疆怎麽也沒想到,從小養尊處優的玲兒居然會思考到和自己一樣的問題:

“玲兒,我記得以前在你書櫃裏看到過一本書。”

“我簡單翻了一下,感覺到那本書裏,說得真是太好了。要是真有那樣一個組織就好了。”

“噓!小聲點,這種話以後在有人的地方,可不能亂說。會被抓的!”玲兒捂著他的嘴。

“為什麽不能,玲兒之前不就和我提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啊?”周衛疆有點糊塗了。

後來周衛疆才弄清楚那本書叫《共產黨宣言》,上面說的共產黨,在當時的中國而言就是紅軍。

之前自己有所交集的抗聯隊伍,也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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