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雲起月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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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你才是老婆子。”林芷溪白了一眼雲川。
“誒,我是你哥哥嘛。”雲川調侃的說。
“你是少主,我可不敢造次。”
“你造次的還少麽?”雲川笑著說。“溪兒,我真的很想有個妹妹,看你資質不錯,就你了。”
“你你,我,我還沒答應,我……”
雲川不理會,自顧催馬向前走,“以後病秧子可就是我妹夫咯,嘖嘖,我是淩天閣主的哥哥,哈哈哈。”
林芷溪哭笑不得,也催著馬去追雲川。
“少主,過了前面的村子,我們就進山了,今晚就在這裏落腳吧。”林芷溪指著前方有些破落的村子說道。
“還叫少主?”雲川別過頭盯著林芷溪看。看的林芷溪渾身不自在。
“哥,大哥。”終於受不了雲川的眼神,林芷溪最終妥協。
雲川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循著林芷溪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村子破的可以啊,零零散散豎著幾撮草房,風一刮過,有些搖搖欲墜。天氣陰沈沈的,黑雲壓的很低,看來要有一場大雨了。整個村子異常沈悶,風在嘶吼,怒號,如鬼魅一般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
“我們先找個屋子避一避吧。”雲川說道。
林芷溪沒有做聲,默默跟在雲川後面,卻總有些思緒不寧,心裏莫名的很不平靜。雲川見林芷溪如此神情,並沒有打擾,只是提高了警惕,仔細查探著周圍。挑了間看上去還比較完整的屋子便進去了。
“這村子看來荒廢了很多年了。”雲川道。
“聽我娘說,原先這村子裏住著兩個部族的人,我外祖父便是其中一個部族的首領,後來卻因為血蝙蝠的出現,兩個部落出現了分歧,最後竟刀兵相向。外祖父擋不住敵人,帶著娘和其他族人逃往村外,飄蕩了很久,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無意中在山腳下撿到了我爹,那時我爹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是我娘悉心照顧才得以好轉,足足一年的時間。爹和娘一見如故,沒多久便在外祖父的認同下成了親,本以為可以停止漂流,過上安穩日子,卻沒想到我們當中有奸細,一直與那個部族保持聯系,終於有一天,那些人殺了過來,我們寡不敵眾,傷亡慘重,外祖父為了保護大家撤退,戰死了。我爹帶著娘和其他族人邊戰邊退,眼看著就沒有退路了,卻是天無絕人之路,竟讓爹誤打誤撞找到了雲中谷。不知為何,敵人到了雲中谷便不敢上前,仿佛有什麽東西讓他們特別畏懼,那些人足足在谷口守了一整月,直到沒有食物,才肯離開。而這個時候,我爹已經在著手改造雲中谷了。”
“林叔叔真的是個很強大的人。”
“那當然。”
“誒,你說的那個血蝙蝠是什麽東西?”
“據說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兇惡蝙蝠。一旦被血蝙蝠盯上,它便會一口咬下,吸食人體內的元氣。直到生機散盡。”
“吸食元氣?”雲川忽然想到了沐晟澤的血蝠功,倒是有些相似之處。
“怎麽了?你想到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到了血蝠功。”
“血蝠功?血蝠功秘法遺失了很久,聽說,被沐晟澤得了去。”
“嗯,真是一大哀事啊。”
“到底,他也是你的父親。你真的要除掉他麽?”
“父親?不,他不配。我身上流淌的全是我母親賜予的麒麟之血,與他沐晟澤有何幹系。一個只為自己謀利,不惜傷害親人的人,與牲畜何異!等我回去,一定要把沐府掘地三尺,我母親和月兒一定都在那裏。”雲川有些激動,屋子裏莫名的刮起一陣風。林芷溪不禁暗暗心驚,廣袖流雲衫果然是好寶物,雲川的功力竟提升了如此多。
“大哥,心平氣和一點兒。當心房子塌了。”林芷溪看著略有些搖晃的房頂,心有餘悸的說。
夜深了,雨卻還沒有停。房子本就年久失修,開始滴答滴答的漏雨,不一會兒便連成了水流。趕了一天的路,林芷溪有些乏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雲川正襟危坐,閉目調息,也緩緩的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聲音漸漸小了,風停了,雨也下的小了。卻有一種莫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雲川睜開雙眼,卻是一陣心驚!
“溪兒!”雲川一把抱起林芷溪,向後退去。林芷溪定睛一瞧,只見滿屋子密密麻麻的金色小蛇,嘶嘶吐著鮮紅的信子。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金冠蛇!”林芷溪大驚。
“很毒的蛇麽?”
“不只是毒,是很邪惡。”林芷溪的聲音略有些顫抖。“這蛇原本就有劇毒,被養蠱人捉來,用人血飼養,配以蜈蚣毒蠍等劇毒之物。再需七七四十九天,那蛇身便會變成金色,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一旦被其傷到,毒汁便會由皮膚迅速滲入血液,中毒者便會神志不清,狂性大發,最終吐血而亡。最主要的是,毒性會從屍體繼續蔓延,方圓五裏,絕無活口。”
“竟有這般邪惡之物。看我劈了他們。”雲川祭出玄鐵劍,一陣劍風劃過,吹翻了前面幾十條小蛇。雲川出手疾如閃電,只一眨眼功夫,百餘條金冠蛇便灰飛煙滅。但剛剛消滅一批,就會有更多的蛇前赴後繼,雲川如此殺法,竟也沒有減少。
“有人控制這些蛇,你聽。”
雲川收了心神。一陣很怪異的笛聲傳來,仔細聽下,卻又很有節奏。那些蛇循著笛聲進退井然有序。
“這裏怎麽會有人?什麽時候出現的我竟不知!”雲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來者不善。能駕馭金冠蛇的人定然不好對付。”林芷溪面色凝重。“大哥,我們時間不多,找機會逃出去吧,不要與他們糾纏。”
“好,你跟緊我。”
雲川使出幽冥劍法第十式,血漫幽冥,這一招式本身殺傷力並不大,但卻極適合群戰。恍惚間,只見滿眼猩紅之色,如鮮血,如火焰,那群金冠蛇遇到如此情景,以為回到了蠱壇之中,便放緩了腳步,甚至開始享受起來。
“快走!”雲川一把拉過林芷溪,剛走出幾步,林芷溪忽然停下。
“我的包裹還在那裏!”
“這個時候就別管了。”
“不行,琉璃瓶是專門用來存放七彩毒蠍的,一定要拿!”雲川見林芷溪堅持,只得折返回去。
“你就站在這裏等我。”
雲川獨自向那群蛇走去,而那包裹上早已爬滿了金冠蛇!雲川不由得有些頭疼。那群蛇被雲川的血漫幽冥困住,失去了鬥志,控制這些蛇的人漸漸變換笛聲的曲調,奇奇怪怪,但那些蛇似乎不為所動。雲川抓緊這個時機,玄鐵劍一掃而過,將面前幾十條蛇吹開,留出一塊空地,雲川一躍過去,站在蛇堆中,雲川不免心中有些反胃,用玄鐵劍將那包裹挑了起來,抖落了上面幾條懶洋洋的蛇,縱身一躍,回到林芷溪身邊。
林芷溪見雲川安然無恙,長舒了一口氣。突然那笛聲急轉,異常尖銳刺耳,那群金冠蛇仿佛受到召喚一樣,立刻鬥志昂揚起來,伸出頭,吐著信子,再一次席卷而來。雲川忽覺手上吃痛,卻也來不及理會了,一把攬過林芷溪,一腳踢開窗戶,縱身飛出窗外。
“銀鳳,別追了,他們走不遠。”說話的是個女子,聲音盡顯嫵媚,讓人聽了不覺渾身骨頭酥酥麻麻。
那叫銀鳳的男子回過頭,邪魅的一笑,“看來,你得手了。”
“當然,你當老娘的金冠蛇是廢物麽。哼,我們只等著收屍便是。”
女子脖頸上纏繞著一條金光閃閃的蛇,在漆黑的夜裏無比耀眼,那蛇高昂著蛇頭,嘶嘶吐著紅信子。像是戰勝的將軍,洋洋自得。
天開始蒙蒙亮了,雨也停了,路上濕滑泥濘。林芷溪和雲川兩人不知走了多久,才緩緩停下腳步。
“遭了,我們怕是迷路了。”林芷溪眉頭緊鎖,十分懊惱。雲川卻是不答話。林芷溪回頭看了眼雲川,忽然發現他的面色慘白,雙目卻是猩紅。林芷溪大驚,慌忙拿過雲川的手欲搭脈一探究竟,卻見雲川手背上觸目驚心的兩個傷口,正是被蛇咬的傷口!
“大哥!你被金冠蛇咬了。”林芷溪的手顫抖著,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一向擅長解蠱的林芷溪竟然也亂了方寸,完全不知道要從何處著手。
“溪兒,別怕,我不會死的。”雲川用盡全身力氣說了這一句話,便倒下了。任憑林芷溪如何叫都不見回應。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林芷溪和雲川此時身處一處密林之中,除了風刮葉子的聲音外,再無其他。這麽大的林子竟然連鳥獸蟲鳴都沒有。難道這裏還有什麽劇毒之物麽?林芷溪不禁有些疑惑。伸手探了探雲川的鼻息,又搭在脈上探了探,幸好雲川麒麟之血威力強大,毒性還沒有蔓延,只在表皮外,沒有滲入血液,林芷溪漸漸冷靜了下來。只不過表皮的毒性便叫雲川這等強人昏睡不醒,可見金冠蛇毒性之厲害。
林芷溪從包裹中取出一小瓶藥粉灑在雲川的傷口處,一邊又在思索著如何破解金冠蛇之毒。
嘶嘶~嘶嘶~
又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林芷溪暗叫不好,想不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來了。雲川昏迷不醒,自己的功夫完全不足以對抗金冠蛇,林芷溪不免心焦。沒辦法,只得抗起雲川往密林深處走去,好在雲川雖身形高大,但卻精瘦,林芷溪雖有些吃力,倒也完全可以帶著他走。只不過現在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甚至連落淞嶺的邊兒都沒靠上,就遇到了這麽強勁的敵人,最可悲的是,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已經被一群蛇逼的沒了退路。可謂前途兇險啊。
林芷溪帶著雲川本就走的慢,沒多大會兒功夫,那群金冠蛇就追了上來,金冠蛇數量多,在密林中日出亂竄,稍一不留神就撞個正著,不管林芷溪從哪個方向走,總能碰到幾十條。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現在林芷溪真是徹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而金冠蛇的數量卻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林芷溪已無退路。
那些金冠蛇像捕到獵物的獵人一樣,趾高氣昂,興高采烈,等待著吞食眼前的美食。林芷溪有些絕望了,即便早就知道此行困難重重,卻沒有想到,還沒開始,就要葬身於蛇腹。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無憂,官靈月給了無憂一次生命,而自己,什麽都沒有。這樣想著,眼淚倏地流下來,林芷溪閉上了眼睛,她該死。
她感覺到那群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蛇身上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刺鼻的味道讓林芷溪一陣反胃。不是要死了麽,怎麽還會有感覺。林芷溪睜開了雙眼,只見滿地蛇屍,還未來得及反應眼前的情況,便被一只大手撈起,身子騰空,又突然下落,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林芷溪只覺天旋地轉,在原地呆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救了,而救自己的正是雲川。
原來在剛才群蛇逼近之時,玄鐵劍感受到四周逼來的危險,嗡嗡作響,試圖喚醒雲川,幸運的是雲川聽到了玄鐵劍的召喚,拿起劍用盡渾身力氣向蛇群一擊,將那蛇打退,一把撈過還在發楞的林芷溪向後退去,卻不料一腳踩空,跌了下來,雲川覆又昏死了過去。而在下落的過程中,林芷溪隱約聽到雲川對她說了一句話,是的,雲川說:“就這樣放棄,會被無憂瞧不起。”
林芷溪幡悟,若是就這樣死了,他日在九泉之下,又怎會有臉面去見無憂!這張想著,林芷溪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站起身打量了一下這個洞,並不寬大,剛好容下她和雲川兩人,在自己背後還有一個洞口,洞裏漆黑一片,林芷溪拿出火石,擦亮,照了過去,照不到盡頭,看來這洞應該很長,不知道是通向哪裏的。
忽然林芷溪擡頭望向洞外,那群蛇就在洞口處守著,按理說,這洞並沒有很深,若是那群蛇爬進來,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可那群蛇就在洞口守著,沒有作為,而且看那蛇的樣子,似乎有些恐懼,難道這洞裏有什麽更恐怖的東西?林芷溪忽然有些不安。
不過,若是再這樣耽擱下去,只怕會引來金冠蛇的主人,這樣就不好對付了。所以,林芷溪決定帶著雲川往洞裏走去,
剛剛進到洞裏,一股潮濕之氣撲面而來,地面濕滑的厲害,並不好走,林芷溪扶著雲川,走的異常吃力。這洞仿佛像無底洞一般,走來走去,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除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死寂,已經連續好幾個時辰滴水未進了,林芷溪漸漸覺得體力透支,一直處於黑暗之中,讓林芷溪的心理也受到極大的威脅。但一想到無憂,林芷溪便繼續□□著向前走,雖然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
☆、七星草
一道刺眼的光忽然出現,讓林芷溪有些恍惚。也許是在黑暗中穿行了太久,她竟忘了,這是陽光。林芷溪擡頭迎著那刺眼的光,眼睛被刺的睜不開,只是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好舒服。過了許久,林芷溪漸漸適應了,才緩緩睜開雙眼,外面早已天光大亮,看著太陽的位置,已至午時了。
林芷溪把雲川放在洞口,讓他斜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探了探脈搏,毒性已經開始蔓延了,想是雲川剛才耗盡體力使得毒性趁虛而入。此時雲川的呼吸微弱,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額頭又燙的厲害,林芷溪的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
就在林芷溪苦苦思索如何解毒時,一陣清爽的味道撲鼻而來,林芷溪頓覺神清氣爽。循著味道向前方看去,竟有一團一團的綠色植物,林芷溪靠近去看,味道更濃了,果然是它散發的味道。林芷溪仔細看著那一團團嫩綠,覺得很是眼熟,就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是在哪本書中看過的。
那綠色的葉子小小一片,每一片葉子有七個角,又有些像天上的星星,很多片葉子簇在一起,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團一團的綠色東西。
“是七星草!”林芷溪大喜。
七星草因其外表形狀而得名,其本身是劇毒之物,但若與其他藥材混在一起也可以是解毒的最佳良方。因其葉片氣味清爽,常人只要聞一聞,便可精神百倍,但若誤食,則會立刻喪命。這種草很少見,所以也很珍貴。就連醫藥世家此生都未必能有幸得見,林芷溪有些激動,一只手顫抖著伸向七星草,輕輕的摘下一片葉子,放在鼻尖聞了聞,清爽的氣息直擊心底,一下子就覺精神飽滿,比吃過一餐飯都來的徹底。
林芷溪忽然想到那條又黑又長又濕滑的山洞,按照書中記載,有七星草的地方一定有滴水巖,所以,那條山洞其實是滴水巖!林芷溪有些震驚,忙回過頭再一次進到山洞裏,用手摸了摸濕滑的墻壁,那上面仿佛是一條條水線沿著石壁滑落下來,水質清澈無比。再向下看,那些水又會沿著地面繼續往前流淌,所以腳下的整個地面都是濕濕的,這是七星草生長的必須條件。
還有洞口外面的金冠蛇,如此兇惡,卻不敢來這小小的滴水巖洞,所以,那群蛇是很懼怕這裏的環境的。那麽,能克制金冠蛇毒的東西一定是滴水巖。想到這兒,林芷溪用小瓶盛了一瓶滴水巖的水,放到雲川嘴邊,卻又停下了。回過身摘了幾片七星草,用石頭碾碎,將一半的碎末混在了滴水巖水中,清澈的水一下子變成了淺綠色,散發著幹凈的味道。林芷溪擡起雲川的下巴,將一小瓶綠色的汁液餵給雲川,又用剩下的一半七星草的碎末敷在了雲川手上的傷口處。做完這些,剩下的就是等。
林芷溪並不十分確定這樣可以解毒,但事已至此,試一試總會有希望。林芷溪坐在雲川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卻滿是洛無憂的身影。那個瘦削到讓人心疼的背影,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他的蠱毒有沒有再發作。林芷溪有些疲累了,恍惚間竟看到了無憂在對著自己笑,他笑的那麽好看,好像是照耀著自己的陽光,溫暖,柔和。
林芷溪不知睡了多久,這一覺睡的特別舒服,緩緩睜開眼,忽然發現自己頭枕在了雲川了肩膀上,怪不得睡的這麽舒坦。
“你醒了。”清冷的聲音傳來,倒是嚇了林芷溪一跳。
“你,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滴水巖和七星草果然可以解毒。”林芷溪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著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雲川輕輕摸了摸林芷溪的頭發,溫柔的說:“傻丫頭,辛苦你了。”
林芷溪摘了一些七星草,用兩塊木板把葉子裏的汁液壓幹,拿出一塊布很小心的將已經幹了的七星草葉子收起來。雲川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
“也不知道你那包裹裏都裝了什麽,像個百寶箱一樣。”
“這裏可都是寶貝哦。”林芷溪沒有擡頭,自顧的擺弄著七星草。
“這草很珍貴麽,看你那麽小心翼翼的樣子。”
“當然了,只不過,這樣弄出來藥效要差很多呢,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把它帶走。哎,這麽多七星草,可惜只能拿這麽一點點。”林芷溪嘆息的說。
“你還真是貪心。”
“這可是七星草誒,啊!還有滴水巖,好可惜,這個肯定帶不走了。”林芷溪望了望滴水巖洞,有些惋惜。
“別可惜了,眼下回頭路我們是肯定不能走了,說不定那些金冠蛇就在洞口守株待兔呢。”雲川看了看四處的地形,這裏像是一個小山谷,四周都是巖壁,身後是滴水巖洞,前面是郁郁蔥蔥的七星草,雲川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些七星草都微微的向一個方向擺動,雲川循著七星草擺動的反方向走過去,果然有一陣陣微風從那裏吹過,雲川扒開那些七星草,赫然一個小洞口出現在眼前。
“我們從這裏進去吧。”
林芷溪也蹲了下來,向裏看了看那洞口。又小又矮,像自己這樣的身材也要彎著身子才能通過,若是裏面有什麽危險的話,根本沒有活動的空間。林芷溪表情有些凝重,雲川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將玄鐵劍橫於身前,率先鉆進了洞裏,林芷溪隨後也跟了上去。
洞裏依舊潮濕,林芷溪摸了摸巖壁,並沒有水流下,這處巖壁並不是滴水巖,只是因為外面的環境所以洞口處會有些潮濕。彎著身子走的確有些吃力,雲川高高的個子,差不多已經要爬著走了。兩個人起初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到了後來,誰都不出聲了,都留著力氣往前走。過了許久,林芷溪只覺巖壁沒有那麽潮濕了,而且洞內也有些開闊了,漸漸的竟然可以直起一點腰來。再繼續往前走,洞裏變的更加開闊了,林芷溪可惜自如的活動手腳。而雲川也可以直起腰身,只不過洞內仍是有些矮,雲川不得不將頭低下。繼續向前走沒有多遠的距離,石洞就變得很開闊了,雲川舒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手腳,頓時覺得舒爽極了。可是,前面卻沒路了。
雲川有些郁悶,耗費這麽多力氣爬進來,難道就是一條死路!雲川不甘心,用劍柄敲了敲巖壁,沒有什麽回音,是實心的。雲川更加煩悶了,他最討厭這種摸不著頭腦的東西,要是病秧子在就好了。一直沒有聽到林芷溪的聲音,雲川有些好奇,轉身看了看,卻發現林芷溪蹲在一側很認真的看著墻角。那姿態像極了洛無憂。雲川知道林芷溪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沒有打擾,只是輕輕的湊上前瞧了一眼她在看什麽。
早在進了這死胡同,林芷溪便一眼看見了墻角處的一個圖案,雲川看了看,說不出那是個什麽東西,像是某種圖騰,但又不知道是什麽動物,頭部像是蛇頭,但身上卻又有很多只腳,又像蜈蚣,看起來就很兇惡。
“我想,我們已經到了落淞嶺了。”林芷溪突然這麽說,讓雲川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圖騰是就是那個古老的苗疆部落的圖騰,滴血蜈蚣。既然出現在這洞裏,說明曾有部落裏的人到過這裏。而且他留的這個圖案是在指示方向。
“指示方向?”雲川更加迷糊了。
“是,我在書中看到的圖騰原本不是這樣的,你看這裏的這只觸角,原本應該是朝下的,而現在卻是,朝前。所以,我猜觸角的方向應該就是出去的方向。”
雲川按照那蜈蚣觸角的方向看過去,是一進來靠左側的方位,雲川走過去,仍是用劍柄敲了敲,還是實心的。又仔細看了看那墻壁,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唯獨墻角處有一塊凸出的小石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雲川蹲下身子,按了按那石塊,按不進去,沒有反應。又用力往外拉了一下,倒是真的被他拉了出來,接著面前的那面石壁猛的下沈了一塊,轟隆隆幾聲,然後正面的那面墻壁倏地上去了,露出一個剛好容一人通過的出口,雲川呆楞了一會兒,機關真是無處不在,看來回去要找病秧子虛心學習一下了。
“快走吧,大哥。”
“嗯。”雲川點了點頭。
出了這洞口又是另一個洞,只不過不是石洞,四周的墻體都是土,時不時還有沙土落下來,走了一會兒,兩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只不過這一路倒是沒遇到什麽危險,這讓兩人很是欣慰。漸漸的,雲川感到一絲絲涼意,像是有風吹進來,雲川有些興奮,看來就要出去了。果然,再往前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洞口。
出了洞口,兩個人動作一致的掃了掃身上,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洞外很是開闊,地上長滿了雜草,還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前面有一條小溪,兩人信步走過去,打算洗一洗滿臉灰塵。
因著在黑石村後山的遭遇,雲川心有芥蒂,生怕這溪水裏有什麽□□。回頭看了眼林芷溪,已經把小臉洗幹凈了,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臉上還沾著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發著光,美極了。若是病秧子在,一定會動心吧。這樣想著,雲川也洗了把臉。
“還好這溪水沒有毒。”雲川晃了晃頭,甩了甩臉上的水。
“誰說的沒毒?”林芷溪笑嘻嘻的說。
“有毒你還敢用?”雲川有些吃驚。
“放心好了,七星草的藥效還可以持續一會兒,這會兒咱們是百毒不侵的哦。”林芷溪一本正經的說道。
“差點兒被你害死。”雲川哀怨的瞪了一眼林芷溪。
“哈哈哈,我逗你的,這溪水沒有毒的。”林芷溪笑著彎下腰,解下腰間的水壺盛滿了溪水。
“你個小妮子,還敢騙我!”雲川有些哭笑不得,堂堂男子漢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耍了。雲川說罷作勢欲打林芷溪。林芷溪忙求饒。
“哎呀,好哥哥,我錯了,就是一路上有些郁悶,排解一下嘛。”雲川也覺得被她這麽一耍,心情好多了。
“接下來我們怎麽走?”雲川問。
“這裏一定是落淞嶺了。”林芷溪拿出地圖仔細看了看。這地圖是林芷溪的珍藏,她也忘了是多久以前從族裏的老長老那裏騙來的,那長老都一百零八歲了,牙都掉光了,林芷溪經常從他那裏哄騙些好東西來,不過每次都要被娘親罵。這地圖林芷溪一直珍藏著,連她娘親都不知道她有翎羽古窟的線路圖,那老長老一定是老眼昏花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也被騙了過來。
☆、落淞嶺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落淞嶺的山腳下,我想,如果上山的話應該沿著小溪往上游走,到了那裏就會有山路了。”林芷溪說著從她的百寶箱包裹裏掏出一丸藥扔給雲川。
“把他吃了,山上一定有瘴氣。”雲川乖乖吃了下去。
“進山之後,不要用手去觸碰什麽東西,連根草都不要碰。有些植物哪怕碰一下都會被毒死。”林芷溪嚴肅的說。
“好,進山之後,一切聽你指揮。”雲川笑了笑,這小丫頭不過半天時間,倒是成長了不少。
兩個人收拾妥當,草草吃了些幹糧,便沿著小溪往山裏去了。而洞口外的兩個人卻要頭疼了。
“我說金花啊,不是說來收屍麽?屍體呢?”銀鳳看著洞口陰邪的說著。
“哼,竟然誤打誤撞讓他們跑到了這裏!”金花十分惱怒,她知道那下面就是滴水巖,她也知道那小丫頭不簡單,但也未必就會識得滴水巖和七星草。若是沒有解毒,估計那兩人早就死在下面了。
“銀鳳,我們分開行動。”
“理由?”銀鳳雙手抱著肩膀,長長的指甲有意無意的敲著。
“下面的滴水巖對我有克制作用,我沒法下去,你下去看一眼,那兩個人是不是死在裏面了。”
“若是沒有死,反而解了毒,那我豈不是去送死?”銀鳳笑著說。
“怎麽,銀鳳大人居然會怕兩個後生?”
“怕啊,殊不知,後生可畏啊。看那男子,擺明了就不是一般人,單看那柄劍,透著寒光,仿佛地獄嗜血的魔鬼。”銀鳳緩緩的說。
“你帶著它去。”金花看出銀鳳心裏的顧慮,冷哼一聲,將一條血紅色的蜈蚣扔了過去。
“喲,真是舍得啊,滴血蜈蚣。”銀鳳接過蜈蚣揣到懷裏。
“這樣可以去了吧。”
“你這女人,真是夠狠。”
“若是完不成任務,我們會更慘。”金花冷冷的說。
“好吧,我去,那你呢?”
“我去落淞嶺,如果他們在下面找到了出口,那麽一定是通往落淞嶺的。我會留下一些金冠蛇給你引路,還有,如果他們在下面,你若敵不過,立刻放出滴血蜈蚣,別讓自己犯險。”
“明白,你這女人,算你有點兒人情味。”銀鳳說著縱身一躍,跳了下去。金花看了看洞口,沒有停留,轉身離去。
“大哥,你看,前面就是上山的小路了。”林芷溪指著前方彎彎曲曲的小路說。
“終於到了。帶路吧,這回看你的了。”
林芷溪點了點頭,在前面引路。
“你看,經歷些事兒人就會成長的很快,看你現在的樣子,沈穩,細心,若是無憂見了,一定會高興的。”
“我是誰啊,我是林芷溪,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站在洛無憂身前,讓他好好看著,我是林芷溪!我一定會讓他喜歡我的。”林芷溪爽朗的說。
“這才對嘛,我們溪兒這麽好,病秧子有福咯。”雲川雙手抱著頭散漫的跟在林芷溪身後。
其實林芷溪心裏清楚,洛無憂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放棄心裏喜歡的人,一旦認定了,即使是死亡,也拉不回他的心意。不過,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他倔強,她更倔強。
“哎,你們苗人也真是,沒事兒幹嘛喜歡擺弄些蛇蟲,你看這山,風景多麽秀麗,多麽美,若是沒有瘴氣,一定會有很多鳥獸,嘰嘰喳喳,鳥語花香,多好。”
“我們養蠱是用來延年益壽,治病救人的,只不過,人心本貪婪,當然會有一些心術不正之人拿來練一些邪蠱咯。難道你們漢人就都是好的?”
“額……你說的倒也是。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只魔鬼,就看能不能守得住心門。”
兩個人邊聊邊走,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半山腰。看看天色漸晚,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也退了下去,好在月亮很大,星星低垂,像一幅畫,很美。兩個人走的疲累,隨便找了顆樹,靠著歇息一下。借著月光,林芷溪拿出地圖又仔細研究了一番。
“按照地圖所指示,我們應該已經到了翎羽古窟的範圍內,可是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看到一絲一毫關於古窟的指示,這一帶好像都是樹林,難道是我們無意中錯過了?”
“怎麽會,從山下到這裏只有這麽一條路,雖然曲折了些,但也沒有岔路啊。”雲川說道。
“翎羽古窟多年無人問津,也許洞口早已被荒草掩埋,我們明日在這周圍轉一轉吧。”
“也好。”
雲川靠在樹上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自從下了天山,雲川總是喜歡看月亮,他總會想起那夜皎潔的月光下盛放的雪蓮花,想起那個從雪蓮中走出來的美麗少女。他也會想起他的狼兄,不知道它們現在怎麽樣了,小狼是不是都長大了,不知道那只高傲的白鷹王有沒有欺負他的狼兄們。他還會想起月下小酌時,沐雲州的恣意,陸文心的嬌羞,天影的沈悶,石猛的酣暢。可是自從下了山,一切都變了,月兒不是他的月兒,沐雲州不再瀟灑,陸文心不再純真爛漫,天影也不在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或許,帶月兒下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可是一切都逃不過設計,月兒是沐晟澤的人,但雲川始終相信月兒從來不會害他。千年玄鐵也是有人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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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老婆子。”林芷溪白了一眼雲川。
“誒,我是你哥哥嘛。”雲川調侃的說。
“你是少主,我可不敢造次。”
“你造次的還少麽?”雲川笑著說。“溪兒,我真的很想有個妹妹,看你資質不錯,就你了。”
“你你,我,我還沒答應,我……”
雲川不理會,自顧催馬向前走,“以後病秧子可就是我妹夫咯,嘖嘖,我是淩天閣主的哥哥,哈哈哈。”
林芷溪哭笑不得,也催著馬去追雲川。
“少主,過了前面的村子,我們就進山了,今晚就在這裏落腳吧。”林芷溪指著前方有些破落的村子說道。
“還叫少主?”雲川別過頭盯著林芷溪看。看的林芷溪渾身不自在。
“哥,大哥。”終於受不了雲川的眼神,林芷溪最終妥協。
雲川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循著林芷溪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村子破的可以啊,零零散散豎著幾撮草房,風一刮過,有些搖搖欲墜。天氣陰沈沈的,黑雲壓的很低,看來要有一場大雨了。整個村子異常沈悶,風在嘶吼,怒號,如鬼魅一般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
“我們先找個屋子避一避吧。”雲川說道。
林芷溪沒有做聲,默默跟在雲川後面,卻總有些思緒不寧,心裏莫名的很不平靜。雲川見林芷溪如此神情,並沒有打擾,只是提高了警惕,仔細查探著周圍。挑了間看上去還比較完整的屋子便進去了。
“這村子看來荒廢了很多年了。”雲川道。
“聽我娘說,原先這村子裏住著兩個部族的人,我外祖父便是其中一個部族的首領,後來卻因為血蝙蝠的出現,兩個部落出現了分歧,最後竟刀兵相向。外祖父擋不住敵人,帶著娘和其他族人逃往村外,飄蕩了很久,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無意中在山腳下撿到了我爹,那時我爹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是我娘悉心照顧才得以好轉,足足一年的時間。爹和娘一見如故,沒多久便在外祖父的認同下成了親,本以為可以停止漂流,過上安穩日子,卻沒想到我們當中有奸細,一直與那個部族保持聯系,終於有一天,那些人殺了過來,我們寡不敵眾,傷亡慘重,外祖父為了保護大家撤退,戰死了。我爹帶著娘和其他族人邊戰邊退,眼看著就沒有退路了,卻是天無絕人之路,竟讓爹誤打誤撞找到了雲中谷。不知為何,敵人到了雲中谷便不敢上前,仿佛有什麽東西讓他們特別畏懼,那些人足足在谷口守了一整月,直到沒有食物,才肯離開。而這個時候,我爹已經在著手改造雲中谷了。”
“林叔叔真的是個很強大的人。”
“那當然。”
“誒,你說的那個血蝙蝠是什麽東西?”
“據說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兇惡蝙蝠。一旦被血蝙蝠盯上,它便會一口咬下,吸食人體內的元氣。直到生機散盡。”
“吸食元氣?”雲川忽然想到了沐晟澤的血蝠功,倒是有些相似之處。
“怎麽了?你想到了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到了血蝠功。”
“血蝠功?血蝠功秘法遺失了很久,聽說,被沐晟澤得了去。”
“嗯,真是一大哀事啊。”
“到底,他也是你的父親。你真的要除掉他麽?”
“父親?不,他不配。我身上流淌的全是我母親賜予的麒麟之血,與他沐晟澤有何幹系。一個只為自己謀利,不惜傷害親人的人,與牲畜何異!等我回去,一定要把沐府掘地三尺,我母親和月兒一定都在那裏。”雲川有些激動,屋子裏莫名的刮起一陣風。林芷溪不禁暗暗心驚,廣袖流雲衫果然是好寶物,雲川的功力竟提升了如此多。
“大哥,心平氣和一點兒。當心房子塌了。”林芷溪看著略有些搖晃的房頂,心有餘悸的說。
夜深了,雨卻還沒有停。房子本就年久失修,開始滴答滴答的漏雨,不一會兒便連成了水流。趕了一天的路,林芷溪有些乏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雲川正襟危坐,閉目調息,也緩緩的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聲音漸漸小了,風停了,雨也下的小了。卻有一種莫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雲川睜開雙眼,卻是一陣心驚!
“溪兒!”雲川一把抱起林芷溪,向後退去。林芷溪定睛一瞧,只見滿屋子密密麻麻的金色小蛇,嘶嘶吐著鮮紅的信子。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
“金冠蛇!”林芷溪大驚。
“很毒的蛇麽?”
“不只是毒,是很邪惡。”林芷溪的聲音略有些顫抖。“這蛇原本就有劇毒,被養蠱人捉來,用人血飼養,配以蜈蚣毒蠍等劇毒之物。再需七七四十九天,那蛇身便會變成金色,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一旦被其傷到,毒汁便會由皮膚迅速滲入血液,中毒者便會神志不清,狂性大發,最終吐血而亡。最主要的是,毒性會從屍體繼續蔓延,方圓五裏,絕無活口。”
“竟有這般邪惡之物。看我劈了他們。”雲川祭出玄鐵劍,一陣劍風劃過,吹翻了前面幾十條小蛇。雲川出手疾如閃電,只一眨眼功夫,百餘條金冠蛇便灰飛煙滅。但剛剛消滅一批,就會有更多的蛇前赴後繼,雲川如此殺法,竟也沒有減少。
“有人控制這些蛇,你聽。”
雲川收了心神。一陣很怪異的笛聲傳來,仔細聽下,卻又很有節奏。那些蛇循著笛聲進退井然有序。
“這裏怎麽會有人?什麽時候出現的我竟不知!”雲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來者不善。能駕馭金冠蛇的人定然不好對付。”林芷溪面色凝重。“大哥,我們時間不多,找機會逃出去吧,不要與他們糾纏。”
“好,你跟緊我。”
雲川使出幽冥劍法第十式,血漫幽冥,這一招式本身殺傷力並不大,但卻極適合群戰。恍惚間,只見滿眼猩紅之色,如鮮血,如火焰,那群金冠蛇遇到如此情景,以為回到了蠱壇之中,便放緩了腳步,甚至開始享受起來。
“快走!”雲川一把拉過林芷溪,剛走出幾步,林芷溪忽然停下。
“我的包裹還在那裏!”
“這個時候就別管了。”
“不行,琉璃瓶是專門用來存放七彩毒蠍的,一定要拿!”雲川見林芷溪堅持,只得折返回去。
“你就站在這裏等我。”
雲川獨自向那群蛇走去,而那包裹上早已爬滿了金冠蛇!雲川不由得有些頭疼。那群蛇被雲川的血漫幽冥困住,失去了鬥志,控制這些蛇的人漸漸變換笛聲的曲調,奇奇怪怪,但那些蛇似乎不為所動。雲川抓緊這個時機,玄鐵劍一掃而過,將面前幾十條蛇吹開,留出一塊空地,雲川一躍過去,站在蛇堆中,雲川不免心中有些反胃,用玄鐵劍將那包裹挑了起來,抖落了上面幾條懶洋洋的蛇,縱身一躍,回到林芷溪身邊。
林芷溪見雲川安然無恙,長舒了一口氣。突然那笛聲急轉,異常尖銳刺耳,那群金冠蛇仿佛受到召喚一樣,立刻鬥志昂揚起來,伸出頭,吐著信子,再一次席卷而來。雲川忽覺手上吃痛,卻也來不及理會了,一把攬過林芷溪,一腳踢開窗戶,縱身飛出窗外。
“銀鳳,別追了,他們走不遠。”說話的是個女子,聲音盡顯嫵媚,讓人聽了不覺渾身骨頭酥酥麻麻。
那叫銀鳳的男子回過頭,邪魅的一笑,“看來,你得手了。”
“當然,你當老娘的金冠蛇是廢物麽。哼,我們只等著收屍便是。”
女子脖頸上纏繞著一條金光閃閃的蛇,在漆黑的夜裏無比耀眼,那蛇高昂著蛇頭,嘶嘶吐著紅信子。像是戰勝的將軍,洋洋自得。
天開始蒙蒙亮了,雨也停了,路上濕滑泥濘。林芷溪和雲川兩人不知走了多久,才緩緩停下腳步。
“遭了,我們怕是迷路了。”林芷溪眉頭緊鎖,十分懊惱。雲川卻是不答話。林芷溪回頭看了眼雲川,忽然發現他的面色慘白,雙目卻是猩紅。林芷溪大驚,慌忙拿過雲川的手欲搭脈一探究竟,卻見雲川手背上觸目驚心的兩個傷口,正是被蛇咬的傷口!
“大哥!你被金冠蛇咬了。”林芷溪的手顫抖著,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一向擅長解蠱的林芷溪竟然也亂了方寸,完全不知道要從何處著手。
“溪兒,別怕,我不會死的。”雲川用盡全身力氣說了這一句話,便倒下了。任憑林芷溪如何叫都不見回應。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林芷溪和雲川此時身處一處密林之中,除了風刮葉子的聲音外,再無其他。這麽大的林子竟然連鳥獸蟲鳴都沒有。難道這裏還有什麽劇毒之物麽?林芷溪不禁有些疑惑。伸手探了探雲川的鼻息,又搭在脈上探了探,幸好雲川麒麟之血威力強大,毒性還沒有蔓延,只在表皮外,沒有滲入血液,林芷溪漸漸冷靜了下來。只不過表皮的毒性便叫雲川這等強人昏睡不醒,可見金冠蛇毒性之厲害。
林芷溪從包裹中取出一小瓶藥粉灑在雲川的傷口處,一邊又在思索著如何破解金冠蛇之毒。
嘶嘶~嘶嘶~
又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林芷溪暗叫不好,想不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來了。雲川昏迷不醒,自己的功夫完全不足以對抗金冠蛇,林芷溪不免心焦。沒辦法,只得抗起雲川往密林深處走去,好在雲川雖身形高大,但卻精瘦,林芷溪雖有些吃力,倒也完全可以帶著他走。只不過現在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甚至連落淞嶺的邊兒都沒靠上,就遇到了這麽強勁的敵人,最可悲的是,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已經被一群蛇逼的沒了退路。可謂前途兇險啊。
林芷溪帶著雲川本就走的慢,沒多大會兒功夫,那群金冠蛇就追了上來,金冠蛇數量多,在密林中日出亂竄,稍一不留神就撞個正著,不管林芷溪從哪個方向走,總能碰到幾十條。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現在林芷溪真是徹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而金冠蛇的數量卻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林芷溪已無退路。
那些金冠蛇像捕到獵物的獵人一樣,趾高氣昂,興高采烈,等待著吞食眼前的美食。林芷溪有些絕望了,即便早就知道此行困難重重,卻沒有想到,還沒開始,就要葬身於蛇腹。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無憂,官靈月給了無憂一次生命,而自己,什麽都沒有。這樣想著,眼淚倏地流下來,林芷溪閉上了眼睛,她該死。
她感覺到那群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蛇身上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刺鼻的味道讓林芷溪一陣反胃。不是要死了麽,怎麽還會有感覺。林芷溪睜開了雙眼,只見滿地蛇屍,還未來得及反應眼前的情況,便被一只大手撈起,身子騰空,又突然下落,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林芷溪只覺天旋地轉,在原地呆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救了,而救自己的正是雲川。
原來在剛才群蛇逼近之時,玄鐵劍感受到四周逼來的危險,嗡嗡作響,試圖喚醒雲川,幸運的是雲川聽到了玄鐵劍的召喚,拿起劍用盡渾身力氣向蛇群一擊,將那蛇打退,一把撈過還在發楞的林芷溪向後退去,卻不料一腳踩空,跌了下來,雲川覆又昏死了過去。而在下落的過程中,林芷溪隱約聽到雲川對她說了一句話,是的,雲川說:“就這樣放棄,會被無憂瞧不起。”
林芷溪幡悟,若是就這樣死了,他日在九泉之下,又怎會有臉面去見無憂!這張想著,林芷溪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站起身打量了一下這個洞,並不寬大,剛好容下她和雲川兩人,在自己背後還有一個洞口,洞裏漆黑一片,林芷溪拿出火石,擦亮,照了過去,照不到盡頭,看來這洞應該很長,不知道是通向哪裏的。
忽然林芷溪擡頭望向洞外,那群蛇就在洞口處守著,按理說,這洞並沒有很深,若是那群蛇爬進來,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可那群蛇就在洞口守著,沒有作為,而且看那蛇的樣子,似乎有些恐懼,難道這洞裏有什麽更恐怖的東西?林芷溪忽然有些不安。
不過,若是再這樣耽擱下去,只怕會引來金冠蛇的主人,這樣就不好對付了。所以,林芷溪決定帶著雲川往洞裏走去,
剛剛進到洞裏,一股潮濕之氣撲面而來,地面濕滑的厲害,並不好走,林芷溪扶著雲川,走的異常吃力。這洞仿佛像無底洞一般,走來走去,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除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死寂,已經連續好幾個時辰滴水未進了,林芷溪漸漸覺得體力透支,一直處於黑暗之中,讓林芷溪的心理也受到極大的威脅。但一想到無憂,林芷溪便繼續□□著向前走,雖然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
☆、七星草
一道刺眼的光忽然出現,讓林芷溪有些恍惚。也許是在黑暗中穿行了太久,她竟忘了,這是陽光。林芷溪擡頭迎著那刺眼的光,眼睛被刺的睜不開,只是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好舒服。過了許久,林芷溪漸漸適應了,才緩緩睜開雙眼,外面早已天光大亮,看著太陽的位置,已至午時了。
林芷溪把雲川放在洞口,讓他斜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探了探脈搏,毒性已經開始蔓延了,想是雲川剛才耗盡體力使得毒性趁虛而入。此時雲川的呼吸微弱,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額頭又燙的厲害,林芷溪的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
就在林芷溪苦苦思索如何解毒時,一陣清爽的味道撲鼻而來,林芷溪頓覺神清氣爽。循著味道向前方看去,竟有一團一團的綠色植物,林芷溪靠近去看,味道更濃了,果然是它散發的味道。林芷溪仔細看著那一團團嫩綠,覺得很是眼熟,就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是在哪本書中看過的。
那綠色的葉子小小一片,每一片葉子有七個角,又有些像天上的星星,很多片葉子簇在一起,遠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團一團的綠色東西。
“是七星草!”林芷溪大喜。
七星草因其外表形狀而得名,其本身是劇毒之物,但若與其他藥材混在一起也可以是解毒的最佳良方。因其葉片氣味清爽,常人只要聞一聞,便可精神百倍,但若誤食,則會立刻喪命。這種草很少見,所以也很珍貴。就連醫藥世家此生都未必能有幸得見,林芷溪有些激動,一只手顫抖著伸向七星草,輕輕的摘下一片葉子,放在鼻尖聞了聞,清爽的氣息直擊心底,一下子就覺精神飽滿,比吃過一餐飯都來的徹底。
林芷溪忽然想到那條又黑又長又濕滑的山洞,按照書中記載,有七星草的地方一定有滴水巖,所以,那條山洞其實是滴水巖!林芷溪有些震驚,忙回過頭再一次進到山洞裏,用手摸了摸濕滑的墻壁,那上面仿佛是一條條水線沿著石壁滑落下來,水質清澈無比。再向下看,那些水又會沿著地面繼續往前流淌,所以腳下的整個地面都是濕濕的,這是七星草生長的必須條件。
還有洞口外面的金冠蛇,如此兇惡,卻不敢來這小小的滴水巖洞,所以,那群蛇是很懼怕這裏的環境的。那麽,能克制金冠蛇毒的東西一定是滴水巖。想到這兒,林芷溪用小瓶盛了一瓶滴水巖的水,放到雲川嘴邊,卻又停下了。回過身摘了幾片七星草,用石頭碾碎,將一半的碎末混在了滴水巖水中,清澈的水一下子變成了淺綠色,散發著幹凈的味道。林芷溪擡起雲川的下巴,將一小瓶綠色的汁液餵給雲川,又用剩下的一半七星草的碎末敷在了雲川手上的傷口處。做完這些,剩下的就是等。
林芷溪並不十分確定這樣可以解毒,但事已至此,試一試總會有希望。林芷溪坐在雲川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卻滿是洛無憂的身影。那個瘦削到讓人心疼的背影,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他的蠱毒有沒有再發作。林芷溪有些疲累了,恍惚間竟看到了無憂在對著自己笑,他笑的那麽好看,好像是照耀著自己的陽光,溫暖,柔和。
林芷溪不知睡了多久,這一覺睡的特別舒服,緩緩睜開眼,忽然發現自己頭枕在了雲川了肩膀上,怪不得睡的這麽舒坦。
“你醒了。”清冷的聲音傳來,倒是嚇了林芷溪一跳。
“你,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滴水巖和七星草果然可以解毒。”林芷溪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著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雲川輕輕摸了摸林芷溪的頭發,溫柔的說:“傻丫頭,辛苦你了。”
林芷溪摘了一些七星草,用兩塊木板把葉子裏的汁液壓幹,拿出一塊布很小心的將已經幹了的七星草葉子收起來。雲川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
“也不知道你那包裹裏都裝了什麽,像個百寶箱一樣。”
“這裏可都是寶貝哦。”林芷溪沒有擡頭,自顧的擺弄著七星草。
“這草很珍貴麽,看你那麽小心翼翼的樣子。”
“當然了,只不過,這樣弄出來藥效要差很多呢,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把它帶走。哎,這麽多七星草,可惜只能拿這麽一點點。”林芷溪嘆息的說。
“你還真是貪心。”
“這可是七星草誒,啊!還有滴水巖,好可惜,這個肯定帶不走了。”林芷溪望了望滴水巖洞,有些惋惜。
“別可惜了,眼下回頭路我們是肯定不能走了,說不定那些金冠蛇就在洞口守株待兔呢。”雲川看了看四處的地形,這裏像是一個小山谷,四周都是巖壁,身後是滴水巖洞,前面是郁郁蔥蔥的七星草,雲川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些七星草都微微的向一個方向擺動,雲川循著七星草擺動的反方向走過去,果然有一陣陣微風從那裏吹過,雲川扒開那些七星草,赫然一個小洞口出現在眼前。
“我們從這裏進去吧。”
林芷溪也蹲了下來,向裏看了看那洞口。又小又矮,像自己這樣的身材也要彎著身子才能通過,若是裏面有什麽危險的話,根本沒有活動的空間。林芷溪表情有些凝重,雲川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將玄鐵劍橫於身前,率先鉆進了洞裏,林芷溪隨後也跟了上去。
洞裏依舊潮濕,林芷溪摸了摸巖壁,並沒有水流下,這處巖壁並不是滴水巖,只是因為外面的環境所以洞口處會有些潮濕。彎著身子走的確有些吃力,雲川高高的個子,差不多已經要爬著走了。兩個人起初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到了後來,誰都不出聲了,都留著力氣往前走。過了許久,林芷溪只覺巖壁沒有那麽潮濕了,而且洞內也有些開闊了,漸漸的竟然可以直起一點腰來。再繼續往前走,洞裏變的更加開闊了,林芷溪可惜自如的活動手腳。而雲川也可以直起腰身,只不過洞內仍是有些矮,雲川不得不將頭低下。繼續向前走沒有多遠的距離,石洞就變得很開闊了,雲川舒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手腳,頓時覺得舒爽極了。可是,前面卻沒路了。
雲川有些郁悶,耗費這麽多力氣爬進來,難道就是一條死路!雲川不甘心,用劍柄敲了敲巖壁,沒有什麽回音,是實心的。雲川更加煩悶了,他最討厭這種摸不著頭腦的東西,要是病秧子在就好了。一直沒有聽到林芷溪的聲音,雲川有些好奇,轉身看了看,卻發現林芷溪蹲在一側很認真的看著墻角。那姿態像極了洛無憂。雲川知道林芷溪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沒有打擾,只是輕輕的湊上前瞧了一眼她在看什麽。
早在進了這死胡同,林芷溪便一眼看見了墻角處的一個圖案,雲川看了看,說不出那是個什麽東西,像是某種圖騰,但又不知道是什麽動物,頭部像是蛇頭,但身上卻又有很多只腳,又像蜈蚣,看起來就很兇惡。
“我想,我們已經到了落淞嶺了。”林芷溪突然這麽說,讓雲川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圖騰是就是那個古老的苗疆部落的圖騰,滴血蜈蚣。既然出現在這洞裏,說明曾有部落裏的人到過這裏。而且他留的這個圖案是在指示方向。
“指示方向?”雲川更加迷糊了。
“是,我在書中看到的圖騰原本不是這樣的,你看這裏的這只觸角,原本應該是朝下的,而現在卻是,朝前。所以,我猜觸角的方向應該就是出去的方向。”
雲川按照那蜈蚣觸角的方向看過去,是一進來靠左側的方位,雲川走過去,仍是用劍柄敲了敲,還是實心的。又仔細看了看那墻壁,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唯獨墻角處有一塊凸出的小石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雲川蹲下身子,按了按那石塊,按不進去,沒有反應。又用力往外拉了一下,倒是真的被他拉了出來,接著面前的那面石壁猛的下沈了一塊,轟隆隆幾聲,然後正面的那面墻壁倏地上去了,露出一個剛好容一人通過的出口,雲川呆楞了一會兒,機關真是無處不在,看來回去要找病秧子虛心學習一下了。
“快走吧,大哥。”
“嗯。”雲川點了點頭。
出了這洞口又是另一個洞,只不過不是石洞,四周的墻體都是土,時不時還有沙土落下來,走了一會兒,兩個人都灰頭土臉的。只不過這一路倒是沒遇到什麽危險,這讓兩人很是欣慰。漸漸的,雲川感到一絲絲涼意,像是有風吹進來,雲川有些興奮,看來就要出去了。果然,再往前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洞口。
出了洞口,兩個人動作一致的掃了掃身上,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洞外很是開闊,地上長滿了雜草,還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前面有一條小溪,兩人信步走過去,打算洗一洗滿臉灰塵。
因著在黑石村後山的遭遇,雲川心有芥蒂,生怕這溪水裏有什麽□□。回頭看了眼林芷溪,已經把小臉洗幹凈了,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臉上還沾著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發著光,美極了。若是病秧子在,一定會動心吧。這樣想著,雲川也洗了把臉。
“還好這溪水沒有毒。”雲川晃了晃頭,甩了甩臉上的水。
“誰說的沒毒?”林芷溪笑嘻嘻的說。
“有毒你還敢用?”雲川有些吃驚。
“放心好了,七星草的藥效還可以持續一會兒,這會兒咱們是百毒不侵的哦。”林芷溪一本正經的說道。
“差點兒被你害死。”雲川哀怨的瞪了一眼林芷溪。
“哈哈哈,我逗你的,這溪水沒有毒的。”林芷溪笑著彎下腰,解下腰間的水壺盛滿了溪水。
“你個小妮子,還敢騙我!”雲川有些哭笑不得,堂堂男子漢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耍了。雲川說罷作勢欲打林芷溪。林芷溪忙求饒。
“哎呀,好哥哥,我錯了,就是一路上有些郁悶,排解一下嘛。”雲川也覺得被她這麽一耍,心情好多了。
“接下來我們怎麽走?”雲川問。
“這裏一定是落淞嶺了。”林芷溪拿出地圖仔細看了看。這地圖是林芷溪的珍藏,她也忘了是多久以前從族裏的老長老那裏騙來的,那長老都一百零八歲了,牙都掉光了,林芷溪經常從他那裏哄騙些好東西來,不過每次都要被娘親罵。這地圖林芷溪一直珍藏著,連她娘親都不知道她有翎羽古窟的線路圖,那老長老一定是老眼昏花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也被騙了過來。
☆、落淞嶺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落淞嶺的山腳下,我想,如果上山的話應該沿著小溪往上游走,到了那裏就會有山路了。”林芷溪說著從她的百寶箱包裹裏掏出一丸藥扔給雲川。
“把他吃了,山上一定有瘴氣。”雲川乖乖吃了下去。
“進山之後,不要用手去觸碰什麽東西,連根草都不要碰。有些植物哪怕碰一下都會被毒死。”林芷溪嚴肅的說。
“好,進山之後,一切聽你指揮。”雲川笑了笑,這小丫頭不過半天時間,倒是成長了不少。
兩個人收拾妥當,草草吃了些幹糧,便沿著小溪往山裏去了。而洞口外的兩個人卻要頭疼了。
“我說金花啊,不是說來收屍麽?屍體呢?”銀鳳看著洞口陰邪的說著。
“哼,竟然誤打誤撞讓他們跑到了這裏!”金花十分惱怒,她知道那下面就是滴水巖,她也知道那小丫頭不簡單,但也未必就會識得滴水巖和七星草。若是沒有解毒,估計那兩人早就死在下面了。
“銀鳳,我們分開行動。”
“理由?”銀鳳雙手抱著肩膀,長長的指甲有意無意的敲著。
“下面的滴水巖對我有克制作用,我沒法下去,你下去看一眼,那兩個人是不是死在裏面了。”
“若是沒有死,反而解了毒,那我豈不是去送死?”銀鳳笑著說。
“怎麽,銀鳳大人居然會怕兩個後生?”
“怕啊,殊不知,後生可畏啊。看那男子,擺明了就不是一般人,單看那柄劍,透著寒光,仿佛地獄嗜血的魔鬼。”銀鳳緩緩的說。
“你帶著它去。”金花看出銀鳳心裏的顧慮,冷哼一聲,將一條血紅色的蜈蚣扔了過去。
“喲,真是舍得啊,滴血蜈蚣。”銀鳳接過蜈蚣揣到懷裏。
“這樣可以去了吧。”
“你這女人,真是夠狠。”
“若是完不成任務,我們會更慘。”金花冷冷的說。
“好吧,我去,那你呢?”
“我去落淞嶺,如果他們在下面找到了出口,那麽一定是通往落淞嶺的。我會留下一些金冠蛇給你引路,還有,如果他們在下面,你若敵不過,立刻放出滴血蜈蚣,別讓自己犯險。”
“明白,你這女人,算你有點兒人情味。”銀鳳說著縱身一躍,跳了下去。金花看了看洞口,沒有停留,轉身離去。
“大哥,你看,前面就是上山的小路了。”林芷溪指著前方彎彎曲曲的小路說。
“終於到了。帶路吧,這回看你的了。”
林芷溪點了點頭,在前面引路。
“你看,經歷些事兒人就會成長的很快,看你現在的樣子,沈穩,細心,若是無憂見了,一定會高興的。”
“我是誰啊,我是林芷溪,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站在洛無憂身前,讓他好好看著,我是林芷溪!我一定會讓他喜歡我的。”林芷溪爽朗的說。
“這才對嘛,我們溪兒這麽好,病秧子有福咯。”雲川雙手抱著頭散漫的跟在林芷溪身後。
其實林芷溪心裏清楚,洛無憂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放棄心裏喜歡的人,一旦認定了,即使是死亡,也拉不回他的心意。不過,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他倔強,她更倔強。
“哎,你們苗人也真是,沒事兒幹嘛喜歡擺弄些蛇蟲,你看這山,風景多麽秀麗,多麽美,若是沒有瘴氣,一定會有很多鳥獸,嘰嘰喳喳,鳥語花香,多好。”
“我們養蠱是用來延年益壽,治病救人的,只不過,人心本貪婪,當然會有一些心術不正之人拿來練一些邪蠱咯。難道你們漢人就都是好的?”
“額……你說的倒也是。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只魔鬼,就看能不能守得住心門。”
兩個人邊聊邊走,腳步也輕快了許多,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半山腰。看看天色漸晚,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也退了下去,好在月亮很大,星星低垂,像一幅畫,很美。兩個人走的疲累,隨便找了顆樹,靠著歇息一下。借著月光,林芷溪拿出地圖又仔細研究了一番。
“按照地圖所指示,我們應該已經到了翎羽古窟的範圍內,可是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看到一絲一毫關於古窟的指示,這一帶好像都是樹林,難道是我們無意中錯過了?”
“怎麽會,從山下到這裏只有這麽一條路,雖然曲折了些,但也沒有岔路啊。”雲川說道。
“翎羽古窟多年無人問津,也許洞口早已被荒草掩埋,我們明日在這周圍轉一轉吧。”
“也好。”
雲川靠在樹上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自從下了天山,雲川總是喜歡看月亮,他總會想起那夜皎潔的月光下盛放的雪蓮花,想起那個從雪蓮中走出來的美麗少女。他也會想起他的狼兄,不知道它們現在怎麽樣了,小狼是不是都長大了,不知道那只高傲的白鷹王有沒有欺負他的狼兄們。他還會想起月下小酌時,沐雲州的恣意,陸文心的嬌羞,天影的沈悶,石猛的酣暢。可是自從下了山,一切都變了,月兒不是他的月兒,沐雲州不再瀟灑,陸文心不再純真爛漫,天影也不在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或許,帶月兒下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可是一切都逃不過設計,月兒是沐晟澤的人,但雲川始終相信月兒從來不會害他。千年玄鐵也是有人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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