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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少年驚世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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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只是越向前走,石洞就越窄,到最後只得容一人通行,而且石洞的走勢越來越低。兩邊略微有些碎石,看樣子這邊的石洞是後天挖掘的。

“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碰到什麽機關,好生奇怪啊!”

“呦,石大哥都會動腦子了。”雲川笑哈哈的說。

“你笑什麽!後山上無緣無故多處那麽多機關,難道我不該懷疑一下這裏有沒有機關麽?”

“的確,我在想從我們進石洞之後或許已經觸碰了什麽機關也說不定。我曾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類似的機關,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危機重重。”洛無憂低沈的說道。

“如何確定這機關?這一路上確實並未發現什麽異常。”雲川問。

“根據來犯者的聲音或者氣息。或許,機關已經啟動了。”話音剛落,只聽身後一聲巨響,一個鐵柵欄從天而降,擋住了退路。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石猛狠勁兒的捶打這鐵柵欄,那柵欄卻紋絲不動。雲川拿銅劍鼓足了力量狠命一擊,仍是沒有半點兒損傷。

“別白費力氣了,既然能設在這裏,明顯就是想我們有去無回,怎麽會輕易被砍斷。”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石猛問。

“既然沒了退路,就繼續往前走吧,或許還能找到一線生機。”雲川說。

洛無憂點了點頭,“也許我們離真相很近了。”

通過這條狹窄的甬道,便是一間石室。三人並沒有貿然進入。仔細查看下發現石室四周的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孔洞。

“這裏全是暗箭!我們該怎麽過去啊?”石猛問道。

洛無憂環顧了一下整個石室,最後目光停留在地面上。看似平整的地面,實際上都是一個個可以活動的機關石板塊。稍有不慎,就會萬箭穿心。洛行朗曾說過,凡暗箭強弩,毒針毒氣皆為下等機關。一般暗箭機關相對簡單,多按八卦排列。只要按照八卦的方位便可安全通過。但是也會有一些人設置的很隨意,洛無憂一時間拿捏不準。便叫雲川試了試。

雲川按照洛無憂的指向踩上了第一塊磚。只聽‘咯吱’一聲,簌簌簌的劍雨射了過來,索性雲川反應敏捷,一個側閃身躲過了這批暗箭。“病秧子,被你害慘了!”雲川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鋼箭心有餘悸的說。

“不是八卦。”洛無憂看著地面沈吟道。“如果沒有猜錯,這是一條死路,想必這每一塊磚都是機關。”

“那怎麽辦?”石猛問。

“暗箭機關只能用一次,雲川,你踩上剛才的那塊磚,用劍把前面的那塊磚翹起來。”

雲川照做,將銅劍插入磚縫中,用力向上一挑,整塊磚被掀翻了,露出一塊機括。

“果然如此。雲川,把這小瓶東西倒在那機括上,記住,只用一點點。”洛無憂從袖口摸出一個小瓶,扔給雲川,叮囑道。

雲川接過瓶子,打開瓶蓋,下意識的湊上前去聞了聞。“啊!”雲川一聲尖叫,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洛無憂無奈的扶額,雲兄弟怎麽對什麽東西都這麽好奇啊。接著又從腰帶裏掏出一個小瓶,將瓶蓋打開,一股清涼之意傳來,雲川這才覺得舒爽一些。

“病秧子,你這什麽東西,害得老子好慘!”雲川大罵。

“誰叫你什麽都要嘗嘗了,快點兒滴在機括上,別浪費時間了。”洛無憂笑道。

雲川揉了揉眼睛,仔細的將那小瓶裏的液體滴在機括上,只見一聲滋拉的聲音伴隨著一股青煙,那機括便生了銹,壞掉了。雲川瞪著眼睛看著,不敢相信。接著又按洛無憂的吩咐,逐一掀開前面的石磚,破壞裏面的機括,直到到了對面。洛無憂和石猛跟在雲川後面,踩在壞的機括上面,也到了對面。

雲川按下對面石門旁邊的機關,石門倏的打開了。眼前又是一條甬道。這甬道很短,前面是一個石洞,卻是人工挖掘的。

☆、石洞

這石洞沒有什麽機關,在石洞右側有一個洞口,三個人爬了進去。這洞裏十分窄小,一人通過都要彎著身子。爬了不知道多久,只覺得石洞寬敞了些,可以直起身子走路。三人早已是濕透了衣衫,洛無憂更是累的連話都說不出。這石洞明顯是經過人工挖掘的,洛無憂納悶這裏為什麽會有如此多人工挖掘的石洞。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一個木梯子。雲川先上去,發現頭頂是一塊石板,並不沈,稍一用力便推開了,上面掉落了不少沙土。雲川躍身跳出了石洞,竟發現自己出來了!隨後洛無憂和石猛兩人也上來了,赫然發現這竟然是石二娘的墳!

“我們出來了!還是在這裏!”雲川說道。

“這這,這不是我二娘的墳麽?!我二娘呢?”

“怪不得。”洛無憂搓了搓手指輕笑了一聲。“看來那石洞裏果然有些秘密我們沒有發現。”

“公子,別繞彎子了,快說說。”石猛瞪大眼睛看著那空空的墳,至今都不敢相信。

“如果我猜的沒錯,石洞裏的秘密應該就是你們石家的秘密,這墳明顯就是一條密道。而且這後山平白無故多了這麽多機關,又被列為禁地,明顯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更何況,後山還丟了那麽多石頭。就是不知道你二伯到底做了什麽好事,竟然如此見不得光。”

“我二伯……難道我爹也是我二伯害的?”

“我想我們應該再回去看看那石洞。”雲川說道。此時天剛蒙蒙亮,三人不敢耽誤時間,迅速返回石洞。

石洞裏的景象和剛才並無兩異,除了右側的洞口,並沒有其他出路。雲川用銅劍敲了敲石壁,沒有發現任何機關。石猛更是心急,在洞裏來回踱步。不知道是誰觸碰了什麽東西,三人只覺腳下一空。該死!這原來是個翻板機關!

“哎呦!誰碰了機關也不提前說一聲,摔死我了!”石猛哀嚎道。

幸好雲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洛無憂,一面運功慢慢下墜,不然這病秧子指不定摔成什麽樣子。

“這裏居然有個暗室。”洛無憂打量了一下這個暗室,發現這裏奇怪的很。暗室很寬敞,兩邊各有五個大陶瓷壇子,正對三人有一個半人高形狀不規則的石頭,上面有很多紋理,雜亂無章,看不出是什麽圖案。那圖形的線條裏凝固了什麽東西,使整個圖形呈暗紅色。洛無憂用手指摳了一點兒下來,放在鼻尖聞了聞。

“是血!”

“這壇子好像有古怪。”雲川蹲下身仔細的看著其中一個壇子。那壇子外表刻了些符文咒語,壇子口用一塊紅布包裹,上面貼了兩道黃符。洛無憂看了看那上面的符文,卻並不認識。但卻發現這五個壇子是相通的,每兩個之間有一段成人手指一般粗細的石管連接。而最裏側的壇子的那段石管卻是連接在石頭上。另一邊的五個壇子也是同樣。

“這倒像是某種祭祀。”洛無憂說道。“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一些。苗疆很多部落都有自己的祭司,每年在特定的節日都要以動物的血液祭祀圖騰。但有些邪惡的秘法是以人血祭祀,十分殘忍陰毒。”

“那也就是說,這壇子裏面都是……”石猛看著那些陶瓷壇子,咽了咽口水。

“剛好十個,難道?”雲川說著用銅劍挑開壇子上的紅布,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兒撲鼻而來。裏面赫然就是一具被吸幹了血的幹屍!看樣子倒是有些年頭。

雲川將這邊五個壇子全都打開,無一例外。只不過幹屍的年頭近了些。

“這,這是鐵子!地,地上的手環是鐵子的!”石猛指著中間那個壇子顫抖的說。

“鐵子是兩年前失蹤的。那這個壇子……”洛無憂轉過身指向另一側的五個壇子中的最後一個,他仿佛看到了小寶瘦小的身體正在經受的痛苦。仿佛聽到了小寶生命垂危之際那一聲聲‘無憂哥哥’。

雲川走到那壇子跟前,舉起銅劍砍向那壇子,卻在半空中停住了。雲川心亂如麻,如果是小寶,如果真的是小寶……他不敢再往下想。閉上了眼睛,只聽一聲悶響,壇子碎了。洛無憂早已癱軟在地上。

“不是小寶!”石猛大喊。

雲川猛的睜開眼睛,卻見一具成人屍體,這才無力的放下銅劍,重重的喘了一口氣。隨即上前仔細看了看那屍體。屍體渾身慘白,明顯是剛剛被放完血不久,還能認出些模樣。

“這不是李二麽。”石猛扶起洛無憂走上前去又仔細看了看,確是李二不假。洛無憂長籲了一口氣,才敢去看那屍體。

雲川拍了拍洛無憂的肩膀,“小寶不在這裏,他一定還好好的活著。”洛無憂點了點頭。但心裏仍舊是放心不下。

“這李二是何人,為何失蹤了卻沒有人知道?”洛無憂斂了斂心神問道。

“李二啊,是我們村一個小潑皮,招人煩的很,村子裏人都不愛搭理他,有時候也常常幾天見不到人,根本沒人理會他。想不到竟在這裏,哎!”石猛倒有些惋惜。

此時雲川早已把剩餘的四個壇子打碎,雖已認不出模樣,卻也可以確定就是黑石村失蹤的人口。

洛無憂轉向身旁的石頭,“難道是在祭石?”當洛無憂把註意力放在石頭上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目眩。從這個角度俯看這塊石頭,竟然發現那石頭上的圖形是一條盤著的蛇。暗紅色的條紋,透露著詭異。讓人看了竟會生出一絲恐怖的幻覺,洛無憂慌忙將目光移開。

雲川和石猛也察覺到了異常,也收斂了心神。“邪氣好重的石頭啊!”

“哼哼~”就在三人驚奇之際,一聲低鳴從石頭的後方傳來。

細看之下,石頭後面居然還有一個洞,那洞口黑漆漆的,加之暗室本身就很暗,一進來就被這石頭吸引了,三人竟然都沒有發現!

“該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雲川暗罵一聲,將洛無憂護在身後。握緊手中銅劍,目光緊鎖在那個黑漆漆的洞口。

“哼哼~”那東西出來了!臟兮兮的,衣衫襤褸,長發花白淩亂,明明是個人類。頭發遮擋住了大半臉龐,卻依然能感受到眼神裏的兇狠。那人見有人來犯,甚是惱怒。身子一躍淩空而起,直直的一掌朝雲川劈來,雲川忙提劍迎了上去。那掌風淩厲強勁又帶著寒寒的陰氣,對上雲川的銅劍竟不輸分毫,反而將銅劍震得嗡嗡作響,雲川頓覺掌心一陣發麻,猛的向後退了幾步。

石猛見雲川吃了虧,雙臂一振,暗暗調出真氣,握緊雙拳,腳下一用力,徑直向那人撲了過去,右拳狠狠出擊,正面迎上了那人的手掌,頓覺一股陰氣襲來。石猛收回右拳,忙的又祭出左拳,左右拳互換,如排山倒海一般,那人反應敏捷,亦是左右掌互換,每一掌都恰好接住那拳頭。石猛打出了一身汗,而那人卻絲毫不受影響,其內力之深,可見一斑。

“病秧子,我跟石大哥拖住他,你趕快找機關。”雲川說完提步上前,一個躍身來到那人面前,握劍的右手緊了緊,並沒有什麽花哨的招式,只是朝著那人的要害處猛刺。雲川速度奇快,招招淩厲,若是一般的高手只怕早已招架不住,偏偏此人卻應付如流。雲川轉而攻向那人下盤,石猛趁機出拳攻那人上身。掌風,拳勁,劍氣混雜在一起。雲川和石猛卻撈不到半點好處。

在天山上雲川曾以為高手不過如此,如沐雲州,如石猛,如焦南,吳青。或許自己也可以算的上是高手。可是當面臨真正的高人時,才發現自己竟如此的不堪一擊。

“終有一日,我要融合全部的麒麟之力,絕不讓身邊的任何人受到傷害。”雲川在心裏暗暗發誓。

洛無憂見兩人連連敗退,心下也是著急。但是,機關術,最忌諱的就是一個急字。一旦亂了陣腳,便會忽略一些細枝末節。翻板機關多為有去無回,一般的翻板下面的暗坑中皆是尖銳鋒利的刀尖,一旦掉落,必死無疑。所謂機關術,法由術起,機由心生。這翻板下既非利刃毒氣,而是一個祭坑,說明這裏該時常有人往來,這機關並不會困死人。而且破解之法往往很簡單。洛無憂被那莫名其妙的石洞人擾亂了心神,如此簡單的機關竟然想了這麽久。見雲川和石猛兩人打的辛苦,又受了些內傷,著實過意不去,暗罵自己無能。

“雲川,石大哥。快想辦法脫身!”說著,洛無憂手指在正對著翻板的地面上摸索了幾下,摸到一個鐵鏈,倏地用力一拉,只見頭頂那石板翻了過來。

“雲川,帶我家公子先上去,快!”石猛說著便迎上那人,雲川也不猶豫,他知道時間緊迫,於是趁機退出,抓住洛無憂,腳下借力石壁,一躍而起,出了這暗室。

“石猛快出來!”雲川放下洛無憂大喊。而洛無憂也沒閑著,按照地下機關的方位迅速找到了上面的機關,只等石猛上來就拉下機關困住那人。

石猛見二人脫困,也尋個法子脫身,可石猛早已打的脫力,就在要跳出暗室的時候,踩在石壁上的腳一滑,恰好被那人抓住腳踝,雲川見狀,忙伸手抓住石猛手臂,兩下撕扯起來。

“叫你平時少吃點兒飯,叫你平時練練輕功,就是不聽!”

“老子回去就絕食,絕對練的身輕如燕!”

“堅持住!”

“雲川,你們先走,等這怪人上來,我們誰都走不了了!”

洛無憂見狀,從旁邊抓起一把沙土,又從腰間掏出一小包藥粉混在土裏。“石大哥,快閉眼!屏住呼吸!”說罷將那土揚在暗室裏,那人慌忙躲避,雲川趁機把石猛拉了上來。洛無憂忙把上面的鐵鏈一拉,翻板覆又蓋好了。

“快走!等他反應過來就不好了!”

“病秧子,你那是啥東西?”

“只是猛然想起腰間還有一包鬼草粉,劑量太少,便混在沙土裏了。”

“這鬼草粉不是驅蠱的麽?”石猛問。

“對,但是鬼草粉也有一定的毒性,少量鬼草粉可以暫時使人麻痹。”

三人走了很久,早已累的就剩一口氣了,誰也不說話,也沒力氣說話,只顧往前走。終於爬出了石二娘的墳。三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看著那天邊最後一抹殘陽被黑暗吞噬,只留淡淡的一抹紅光。算算時間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了!竟然在洞裏呆了這麽久。

☆、相繼失蹤

“還好我們之前發現了這條密道,不然真要困死在裏面了!”洛無憂看著那堆墳土說道。

“是啊,哈哈,那怪人,竟有如此高深的內功!”雲川搖搖頭笑著說。

石猛卻坐在一旁不做聲。“餵,石猛!怎麽著,被怪人抓了腳,嚇傻了?哈哈哈”

“休要亂講!我,我就是覺得那怪人眼熟的很。”

“不會又是你哪個親戚吧!”

“好,好像,是,是我大伯!”

“石驚天?!”

“你大伯不是五年前出村了麽?怎麽會在這兒?”洛無憂沈吟道。

“我說石猛,你們家到底有多少秘密啊!瞧那暗室裏那番景象,若不是咱們相識的早,知道你的為人,不然真的會把你和他們列為一類的。哎,就是來鑄一把劍,竟然惹了這麽多事兒。”雲川說到最後,眼神逐漸暗了下來,從天山見到江湖人開始,這世間的汙垢便漸漸浮出。他不知道帶月兒下山是對還是錯,人心叵測,真假難辨。

“既然你二娘的墳是假的,我看我們就從你二伯入手來查。下山。”洛無憂說道。

從那暗室出來,石猛就變得沈默起來。想是家裏的變故,讓他一時想不通。洛無憂回頭看了眼石猛,暗暗嘆了口氣。

“我看我們直接去石問天家裏吧,先前我就覺得他那鑄劍房裏有些古怪,想來那裏面一定有什麽東西。”雲川說道。

三人趁夜去了石問天的劍房,一如既往的黑暗。爐火早已熄滅,這房間又密不透光,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陰森恐怖。

洛無憂拿出火石擦燃,點了個火把,這才隱約看清這個劍房。其實與普通劍房並無兩異,靠墻邊上是一排煉好的劍,質地非凡,可見石問天的煉劍手藝之高明。除了這些劍,便是地上一些廢銅爛鐵,應該是鑄劍剩下的廢料。中間是一個大的煉劍爐。爐膛裏滿滿的灰燼。

“怎的不見我的千年玄鐵?”雲川在劍爐旁走了一圈說道。“莫不是你二伯起了貪念?”

石猛沒有說話,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總覺得這劍爐有些怪異,看起來好像,好像一個墳!”洛無憂說道。

雲川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那天就覺得這劍爐哪裏不對,就是沒有想出來!”

“如果是這樣,我想,那下面一定埋了什麽人。”洛無憂說著,看了看雲川。

“又要我挖?!”

“不然呢?”

“……”

雲川拿過門口的鐵錘,一錘子下去,那劍爐碎成了兩半。爐膛裏的灰燼像是解禁的幽靈,飄滿了整個劍房。嗆的人睜不開眼。過了好一會兒,灰燼散開,露出一口紅木棺材。

洛無憂猜的果然沒錯。

雲川拿起銅劍,一點兒點兒將棺材撬開,果然裏面一具白骨。洛無憂走過去,摸了摸那堆骸骨,那骸骨骨架細小,頭骨額部豐滿,盆骨略圓,明顯是個女性。

“如果猜的沒錯,這具骸骨才應該是你二娘。”洛無憂拿出手帕一邊擦手一邊對石猛說。

石猛怔怔的看著那堆骸骨,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神情覆雜,不知是悲傷,是憤怒,還是震驚。

“小魚兒說他爹很緊張這個地方,從不讓任何人靠近。我們搞出這麽大動靜,卻不見有人過來。難道……”雲川說。

“出去看看。”

三人出了劍房,往院中走去,傍晚時分,該是家家戶戶起火做飯的時候。遠處飄起了裊裊炊煙,相比之下,這個院子裏竟是如此的安靜。安靜的叫人心慌。三人進了屋,看見桌子上還有飯菜,碗裏還有半碗米飯沒有吃完,想來定是走的匆忙。屋子裏並沒有別的痕跡,也找不出什麽線索了。

“快回家看看!”雲川心頭一顫,一股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月兒!月兒!”喊了兩聲卻無人應答。雲川推開官靈月的房門,果然沒人

“不好了!我娘和我阿爹也不見了!”石猛大驚道。

“溫語也不在。”三人一瞬間陷入了沈默。這兩日來接連發生了這麽多事,失蹤人口的事還沒有查清楚,如今自己人居然也不見了蹤影。洛無憂一陣懊惱。

雲川更是心焦,這麽多年來,月兒一直伴他左右,從未離開過。他無法想象如果官靈月出事了,自己該如何是好。如果沒有月兒,他不過只是天山上一匹孤狼,如果沒有月兒,他不會說話,不會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名字……官靈月對於雲川來說,是超越自己生命一般的存在。雲川輕輕運了口氣,他知道此時他該堅強,他一定要找到月兒!

“病秧子,靜下心來,好好整理一下頭緒,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雲川拍了拍洛無憂的肩膀緩緩的說道。

洛無憂慢慢的走向院子裏的藤椅,坐了下去,靠在那藤椅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累了。

他記得他曾靠在這椅子上看著小寶和小魚兒鬥嘴,看著雲川坐在小凳上洗衣服,看著靈月輕柔的抖抖那洗好的衣服晾在竿子上,看著石猛總是偷偷的瞄著溫語,而溫語每次發現了都會狠狠的瞪回去……

“洗衣服!”洛無憂猛的睜開眼,似是抓住了什麽線索。“對啊,石破天終日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哪裏來的汗水,衣服裏又怎麽會有沙粒。”洛無憂忽然想到那日雲川洗完衣服將水倒出去後盆底殘留的沙粒。一個終日臥床的人衣服裏怎麽會有沙子!

“病秧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我在想初到石大哥家裏那日,靈月姑娘給石老爹看脈,卻沒有任何異常,之後便一直以為石老爹是得了什麽怪病。如今看來,石老爹根本就沒有病,他一直在裝病!”

“怎麽會這樣?”石猛問道。於是洛無憂便把剛才所想告訴兩人。石猛便不再說話了。他實在想不出到底阿爹和二伯他們在幹什麽,到底那個暗室裏的人是不是大伯,所有的一切都亂了。

“我想一定是靈月發現了什麽,石老爹裝不下去了。”

“去石老爹房裏再看一看。”雲川說道。

“我每天晚上都很警醒,並沒有發現石老爹出去的痕跡。除了第一晚聽見房頂有人,再之後幾晚都很平靜。”雲川說道。

“或者這房裏有什麽機關暗道。”洛無憂看著石破天的床說道。

雲川走過去,用劍敲了敲,“空心的!”隨後又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將耳朵貼在床板上聽了一會兒,發覺下面有聲音。於是招呼兩人躲起來,雲川就躲在床簾後面,等著下面那人上來。

卻聽‘咯吱’一聲,床板打開了,飄出來一絲血腥味兒。隨後一只血手伸了出來。雲川握緊銅劍,屏息凝神,待那人一出來,未見雲川出劍,那銅劍就已在那人脖頸處了。那人受傷極重,毫無反擊之力,嘴裏只說了兩個字‘救人!’

“二伯!”石猛隨後出來看清了那人的模樣,正是石問天。

洛無憂將一顆藥丸塞到石問天嘴裏,“雲川,運功幫他療傷。”

過了不多時,石問天醒了過來。見到雲川三人,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月兒在哪兒?”雲川抓住石問天的衣領恨恨的問。

“咳咳咳。”石問天猛烈的咳了幾聲。

“雲川,別急,莫要逼他。”

“二伯,我阿爹呢?”

“石破天,石破天他瘋了,瘋了!”

“二伯你說什麽,我阿爹到底怎麽樣了?”

“造孽啊!”石問天嘴裏嘟囔著,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他看著石猛說道:“猛子,事到如今,二伯也不瞞你了。”

石猛把石問天扶到椅子上,讓他舒服的靠著。雲川和洛無憂只站在一旁,並沒有打擾,等著石問天自己說出實情。

“六年前,我跟大哥還有老三一起上後山采石,卻不料天降大雨,將我們隔在後山,我們仨見有個石洞,便進去躲雨。老三好動,看這石洞的質地很好,便要想往裏面走走,說不定有什麽寶貝。我和大哥想著,反正一時也下不了山,就跟著去了。果然在洞的深處有一塊烏黑發亮的石頭,上面還有些紋理。那石頭好像有魔力一樣,好像看了一眼就再也收不回目光。”石問天目視前方,自顧的回憶著。

“大哥,這石頭太邪了!”石破天說。

“這石頭性極陰,若是加以祭煉,一定威力無窮。”石驚天看著那石頭,目露貪婪之色,恨不得立刻把那石頭歸為己有。“這石頭如此邪性,莫要讓他人得了去。我在古書上知道一個祭石的法子,我們試試看。”石驚天所說的辦法就是雲川幾人看到的那樣,人血祭石!

石問天很是不讚同,覺得此法太過邪惡,畢竟人命關天。石驚天只好暫時作罷。但又實在舍不得這石頭。於是三人商議,將這石頭藏起來。

“從那天起,我們三人輪流看守挖洞,月餘才將那石頭安置好。大哥怕有人發現,就在洞口設置了機關。又另挖了另一條通道。還未等挖完,你二娘就過世了,大哥趁機把二娘的墳當作地道的入口,這樣便不會有人察覺。”說道石二娘的死,石問天一陣失落,又是一臉後悔。

“聽說二娘死的奇怪?”洛無憂問道。

石問天頓了頓,重重的點了點頭。“都是我,發現石頭的時候,我見有塊兒碎石,便趁兩人不註意,悄悄的帶回家,許是二娘受了那石頭的侵蝕,漸漸的失去血色,直到再無精氣。”石問天緩緩的說著,懊惱之情,悔恨之意浮於臉上。

“繼續說。”雲川說道。

“我見二娘如此。便又將那石頭趕緊扔了回去,卻發現大哥開始用人血祭石了!那時候怕村裏人發現,就從村外抓人回來,但是沒有一點兒效果,後來大哥想。石頭出現在黑石村,那麽一定是習慣黑石村的石氣,這裏的村民一直受石氣熏染,血液一定和外人不同,於是便用本村的人祭石!”

“就是五年前失蹤的第一個人,那個時候剛剛開始祭石,石頭吸收的速度慢,每年一個人就可以。我多次勸阻,大哥不聽,我便找老三,這才知道,人都是老三抓來的!後來,他們擔心我把事情捅出去,老三就開始裝病,聲稱被那石頭傷了元氣,還說大哥走火入魔,出了後山,不見蹤影。我以為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便沒有在意。”

“直到去年,又有人失蹤,我便起了疑心,可是老三已經臥床不起,終日昏睡。我就順著密道去了後山石洞,卻發現那石頭不見了!最近我才知道,那石頭就在石洞下面,是一個翻板機關!大哥根本沒有走,老三也沒有病,他們在騙我!”石問天恨恨的說。

“那暗室裏的人真的是我大伯。”石猛怔怔的說。

“嗯,大哥早在祭石的第一年就走火入魔了,這一切都是老三在操縱!大哥如今功力大增,只聽命於老三一人。小寶那孩子倒是精的很,他早就發現了老三的異常,那時小魚兒也在場,她怕小寶會給石家捅出什麽事,便將小寶打暈,帶來找我,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老三在裝病,怕小寶和小魚兒有危險,就把他倆藏了起來。”

“在哪兒?”洛無憂忙問。

“小魚兒床下的石室。”

洛無憂聽說小寶沒事,一顆心便放了下來。

“那月兒和溫語姑娘呢?”雲川問。

“就在我把小寶安頓好以後,我本打算來找你們,可是來晚了一步,你們已經去了後山。當時應該是那位姑娘發現了什麽不對,被石破天抓了起來,我一路跟了過去,石破天把她們關在後山一個洞裏,不過放心,她們暫時不會有危險,我本想去救她們,只是沒想到石破天武功精進不少,我不是對手,只好趁機逃了回來。”

“石破天應該是故意放我回來給你們報信,因為他想引你們過去,一網打盡。所以我說兩位姑娘暫時不會有危險。”

雲川知道了官靈月的下落,一顆心也安了下來,但是一想到月兒被關了起來,心裏還是難受的很,抓起劍便要往床下的暗道去,幸好洛無憂一把攔下了雲川。

“不要貿然過去,石驚天的武功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又多了一個石破天。”

雲川也只好按耐住心中怒火,“我的千年玄鐵呢?”

“玄鐵劍我已鑄好,不過被老三奪了去。那劍,卻是好劍啊!”

“我阿爹他……”石猛開口想要說什麽,終是沒有說出口。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雲川幾人,不知道溫語會不會受傷,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阿爹。

“石大哥,該來的總會來。”洛無憂安慰到。

“我們現在怎麽辦?”雲川問道。

“硬碰硬我們打不過,況且溫語和靈月姑娘還在他手裏,石二伯,可知兩位姑娘被關的是個什麽地方?”

“從這床板下的機關下去有一個暗道通向後山,就在二娘的墳土旁邊。”

“什麽?我們走了幾次竟沒有發現!”洛無憂挑了挑眉,隨即又搖了搖頭。

“二娘墳土旁邊有幾棵很粗壯的樹,樹上有天然形成的樹洞,其中一個便是出口,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那樹洞下面是個暗道。”

“所以石老爹每次去後山石洞,都是走床板下的暗道,怪不得我沒有發現。”

“我們繞到後山去,從樹洞進入。還有,石二伯,我想先見見小寶。”洛無憂似是不經意的看著石問天,但那一瞥,卻將石問天所有微妙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

“後山危險,小寶和小魚兒還是呆在家裏安全些。”石問天正了正臉色,淡淡的說。

“我沒有說要帶小寶去後山,我只是說看一看小寶。”洛無憂把那看一看三個字說的極重。雲川忽然意識到洛無憂發出的信號,他不信任石問天!雲川看似很隨意的走到洛無憂身前,握著銅劍的手悄悄的緊了幾分。

“救了人再見豈不是更好,如此便要耽誤些時間。”石問天仍是不答應。

“二伯,你就讓公子看看吧,不會耽誤太久的。”石猛說。

石問天眼神忽然變得淩厲,但不過一個瞬間而已,石猛並未察覺,但卻沒有逃過洛無憂的眼睛。石問天也知道這洛書生不是常人,神思敏捷,若是自己再借口推脫,那麽勢必引起他的懷疑,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他們去了。

☆、石家三兄弟

石問天所說不假,石小魚和官小寶果然就在石小魚房間的床板下面。那下面是個暗室,除了兩個人的幹糧,空無一物。小寶一直在睡著,石小魚在一旁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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