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驚世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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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礙我們向前的是一股莫名的力量。”雲川說。
“沐公子,可還記得玄字洞的虛空機關?是不是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溫語說道。
“如此說來,還真是這樣。雲公子,剛剛在繞圈的時候可有發現這黑霧形狀是否是見方的?”沐雲州問。
“確實見方,各三十步。”雲川答到。
“那高度呢?”溫語問。
“待我試一下。”說完雲川腳尖輕輕點地,向上躍出,在感到阻礙的時候停下。心中衡量了一下距離,約麽三十步。
“可是我們只有三個人,如何破解?”溫語將洛公子的破解辦法告訴了雲川,不禁憂慮起來。
“無妨,那病秧子給我的水靈珠已經失效了。我可以一掌打在左墻壁中心,另一掌將水靈珠打在另一邊。”雲川說。
“什麽!水靈珠失效,那你可有覺得不舒服?”沐雲州急忙問道。
“並沒有大礙,想必是這黑霧中環境特殊吧。先不管這些,出去再說。且按那病秧子的方法一試。”說完三人齊齊發力打向四邊的中心位置。
霎時一陣強烈的刺眼的光驅散了濃濃的黑暗!
“終於出來了!”溫語得意的說,那表情好像在說我家公子最厲害!沒有他破不了的機關!不過就是學了點兒他的皮毛都能從黑暗機關出來!
沐雲州伸出手在官眼前半遮半掩,正在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只有置身黑暗才知道光明的可貴。”
“光明只是一瞬間,絕大部分時間我們是生活在黑暗裏,但卻從未停止過對光明的渴望!”雲川擡頭迎著那刺眼的光芒淡淡的說。
那光亮是洞頂的一條縫隙裏透過來的陽光。三個人此時仍是在石洞中。待溫語和沐雲州的雙眼適應了以後,三個人繼續往前走。
“雲公子,你的身體沒事吧?”溫語問。
“好像也沒什麽事,並沒有覺得異常。”雲川也覺得奇怪。“許是這石洞裏陰氣較重吧。”雲川說。
“看,前面有人!”溫語眼尖,一眼便瞧見前面地上橫躺著兩個人。已經斷氣了。看衣著是焦南那夥人。外表並無明顯傷痕,除了脖子上極細小的一道傷口,若不仔細看的確很難發現。
“這兩個人定是被玉書所殺,玉書的白羽劍鋒利無比,而且一劍封喉是玉書慣用的殺招,每次都準確無誤,幹凈利落。”溫語看著那傷口說道。
“看來他們到過這裏,而且,他們遇到了焦南。焦南吳青他們人多,況且武功不低,我們得趕緊找到他們。”沐雲州說。
“雪狼圍住你們的時候,看你們那麽團結,還以為是一起的。”雲川說道,因為走在前面,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卻聽的出那一絲不屑。
“呃,這個,起初我們確實是一起的,目的是天山上的千年玄鐵。但是洛公子確實是為找雪蓮而來。因著天山兇險,洛公子見多識廣,有他在,我們倒還比較順利。不過,這一路上對焦南那夥人的所作所為確實不敢恭維,我早就厭煩他們了。所以後來就和洛公子一起找雪蓮。千年玄鐵並非凡物,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沐雲州訕訕的說。
“我又沒說什麽,解釋這麽多幹嘛。”雲川毫不在意的說。
沐雲州嘴角一抽,也是,幹嘛跟他解釋這麽多。我又沒做虧心事!這麽一來,倒像是做了什麽一樣。
溫語看著沐雲州碰了一鼻子灰的樣子不禁想笑。“其實雲公子也沒有表面上那麽冷嘛。”
“我當然不冷,渾身熱血啊,要不試試?”雲川挑著眉對溫語說。溫語羞紅了臉,快走了幾步走到前面,不去理會那兩人。
“說話註意點兒。好歹人家也是姑娘家。”沐雲州摸了摸鼻子佯怒道。
“地上有血跡,不知道是哪方人受了傷,我們沿著血跡走。”溫語說。
沐雲州看著溫語,暗自忖度,溫語雖長的柔弱,卻功夫高強。玉書的劍更是使的出神入化。反而那洛公子沒什麽功夫,病秧子一個,身邊卻眾多高手。早在金龍客棧就看出這公子不凡。
“翩翩公子顏如玉,
半面書生半面魂。”
莫非他是玉面書生洛無憂?沐雲州忽的想起江湖上的一句戲言。轉而又嘲笑起自己。是誰如何,是什麽身份又如何。這一路上也見那洛公子行事光明磊落,多次解救大家於危難。倒是自己小氣了。
這石道好像很長,走了很久,除了地上的血跡和三三兩兩的屍體,倒沒什麽變化,甚至連個轉彎都沒有,就是一條筆直的石道。
“這麽久沒有見到我們的人,也許是件好事。至少死在這裏的都是焦南的人。”沐雲州說。
“有沒有覺得石道變寬了。”雲川說。
“的確,而且這裏血跡更濃了。看來這裏的廝殺比之前更猛烈。”溫語說著,不禁暗暗擔心。
“前面是岔路,兩邊都有血跡,我們怎麽走?”沐雲州問。
溫語遂走上前去查看。在右側石洞邊上看到一個用劍刻出的簡易蓮花記號。線條極細且有些亂,看的出當時刻的很倉促。但是又在蓮花上畫了個叉,表明這條路有危險。又去左側洞口看了下,也有個簡單的蓮花印記,卻是沒有成型的。想必是玉書沒有足夠的時間畫完。那麽玉書一定走了左邊洞口。
“我們走左邊!”
“你怎麽這麽肯定?”沐雲州一臉的疑問。
“想必是她的同伴給她留下了什麽記號,這都想不通。你是怎麽走到現在的?”竟然被這小子嘲笑了。沐雲州摸了摸鼻子,好大的尷尬。不過我怎麽沒看到什麽記號?這也太隱蔽了吧。這姓洛的病秧子到底多大能耐。沐雲州暗自思忖。
☆、再相遇
那淩亂的蓮花印記擾的溫語心神不寧,她知道玉書向來穩重,這次如此倉促想必是遇到了強敵。
“玉書一定是在右邊石洞遇到了危險無法通過,選擇走左邊,然而又有追兵。看來他們的情況很緊急!”溫語焦急的說。
沐雲州和雲川見溫語這個樣子,也不敢怠慢。陸文心那丫頭不知道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沐雲州雖然表面上不露聲色,但其實心裏擔心的很。
“怎麽會有水跡?”雲川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那灘水然後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什麽特殊的味道,有些涼,應該是雪化的水。已經完全化開,看來他們離開有一會兒了。”往前走了幾步,又看到了幾具屍體。致命傷都是胸口中了利箭!然而卻面目猙獰,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怎麽會這樣!難道還有其他人在這裏?”沐雲州說道。
“我們走快些!”未等他兩人動身,溫語急忙跑了過去,她著實擔心洛公子還有玉書。
這一路上斑駁的血跡混雜著不知哪裏來的雪水,血腥的味道又混雜著一絲清涼。還有甬道上被利箭穿透胸膛的屍體,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前面又是一個岔路。雲川的腳步突然停下,示意溫語和沐雲州小心。沐雲州屏息凝神,果然感覺到前方有動靜。三人緊貼著左側墻壁往前走。雲川用真氣護住自己的身體,前面的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小心些好。待到轉彎處,雲川身形靈活一閃,躍到墻壁另一側。定睛一看,來者三個人,兩大一小!可不就是洛公子三人!
“公子!”
“雲川!”
溫語和官靈月齊齊出聲。官靈月見到雲川的一瞬間就掙脫了洛公子的手奔向雲川。洛公子只覺心裏一空,仿佛官靈月抽走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他的心!
“雲川你有沒有事?水靈珠不是早該失效了麽?你怎麽樣?”官靈月滿含淚水的眼睛讓雲川心神一動。
“我怎麽會有事!我是誰!天山雪狼王!”剛剛還高冷的雲川在官靈月身邊倒像個孩子般調皮。
“就知道你沒事!”官靈月拍了拍雲川身上的灰塵溫柔的說。
洛公子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官靈月,看著那雙璧人重逢,心裏竟是說不出的滋味。
“公子,你怎麽樣?”溫語一路上焦急萬分,心裏念的都是她家公子。
“無事,放心。”洛公子淡淡的說。他就是這樣,無論內心多麽的焦灼,失落,傷心。表面上依然是那樣雲淡風輕,不露一絲痕跡。
“明明就很傷心難受,還裝!”官小寶在一旁摳著鼻子陰陽怪氣兒的說。
洛公子一把拉過官小寶,扯了扯嘴角,笑著說:“哥哥這裏有好吃的糖果,吃完保證你三天說不出話來!”
官小寶忙捂住嘴巴躲在官靈月身後,哀怨的瞪了一眼洛公子。
“既然幾位沒事,我們還是趕快找其他人吧”沐雲州說。
“前面岔路,我去看看有沒有記號。”溫語說完提步上前。“走這邊。”溫語站在右側岔路對眾人說到。一路上溫語把大致的情況說與洛公子聽。到了前面又是岔路,溫語仍舊是查看記號。洛公子也去看了眼。
“假設有其他人追殺,那麽勢必會殊死搏殺,玉書又怎麽會有機會做記號?”洛公子將心中的疑慮說與眾人。
“你的意思?”雲川問。
“我想是有人故意把他們逼到這裏再引我們過去!”洛公子說。
“目的是什麽?”雲川問。
“到了就知道了。不過玉書他們暫時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洛公子說。
“他爺爺的!哪來的怪人!死追著爺爺我不放。累死了!”焦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罵道。
“天山本就兇險,誰讓你來了。”吳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要不是為了千年玄鐵,誰來這鬼地方,現在倒好,都不知道能不能出的去!”焦南說。
“玉書姐姐。我們不會真的出去不去了吧?”石洞另一邊的陸文心弱弱的說道。想來一路上也是沒少吃苦頭,本來束起的頭發也散了下來,女兒家的身份也是瞞不住了。
“小妹妹,反正也出不去了,要不要讓大爺先爽爽!哈哈哈。”焦南淫蕩的笑聲傳來,氣的陸文心咬牙切齒。抽出劍就向焦南刺過去。幸好被玉書攔下。
“省點兒力氣吧,等會兒還不知道遇到什麽事。”
話音剛一落,眾人皆安靜下來了。是啊,沒吃沒喝的,鬼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石洞內安靜的快要讓人窒息了。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眾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怎麽打開它。只好坐在原地,希望其他人可以看到記號找過來。
“要是洛公子在,一定能打開機關。我們等著便是。”石猛這樣說著,心裏也滿懷著希望。
“莫要等了,本公子這不是來了麽!”一個低沈的男聲猛的將眾人驚醒。擡眼看過去,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淡淡的笑著。
“我不是在做夢吧!”石猛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哎呦,好疼,真的是公子!”石猛嗖的站了起來一把抱起洛公子轉了個圈。
“誒誒誒,石大哥快放我下來!”洛公子驚叫到。
“嘿嘿,你看我這一激動,有點兒沒分寸了,沒傷著公子吧。”石猛撓撓頭尷尬的說。
“咳咳,無妨,無妨。下次註意。”洛公子紅著臉說。
“沐大哥!”
沐雲州看見縮在角落裏的陸文心,不禁心疼了起來。前幾日還靈動可愛的少女,不過半日就如此狼狽。沐雲州蹲下身來輕輕的擦拭陸文心臉上的淚痕。“是我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陸文心只是搖搖頭,“我以為見不到你了!”
“傻瓜!”沐雲州摸摸陸文心的頭發,溫柔的說。
一旁的天影好像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咳咳,沐公子,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官小寶看了一眼,不禁搖搖頭,“嘖嘖,不解風情!”
話音剛落,一個猝不及防的脆響傳來。官小寶疼的哎呦一聲,忙揉了揉腦袋。幽怨的瞪著洛公子。
“小屁孩兒亂講什麽!”
“對了,你們來的路上可有看見一個白毛怪人!”石猛問。
“什麽怪人?沒有見到啊。”溫語說。
“怎麽會,我們就是被那怪人追到這裏來的!”石猛說。
“那怪人什麽樣子?”雲川問。
“渾身白毛的,胳膊上不知道什麽東西,一按就會射出箭來。好生厲害!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還有那臉長的好嚇人,有一道疤!”石猛繪聲繪色的說。
“看來那怪人並不想殺了我們,只是想把大家都引到這裏來。”雲川說。
“他想讓我們打開青銅門,這後面有東西。”洛公子打量著眼前的巨型青銅門,面無表情的說。接著用手指敲了敲青銅門,只聽一聲沈悶的響聲。這門結實的很。洛公子雙手負在身後,右手兩根手指搓來搓去。在門前來回踱步。其實這並不是什麽機關,一把暗鎖而已。那洛公子何等人也,早在剛剛打量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鎖眼兒。只不過苦於沒有鑰匙罷了。
“洛哥哥,你看!”只見官小寶摘下身上佩戴的一塊漢白玉在洛公子眼前晃了晃!“有沒有很熟悉!”
“這!這漢白玉的形狀竟然和鎖眼兒一樣,這就是鑰匙!竟然在小寶那裏!”洛公子先是一陣驚訝,轉而一想官小寶的身份,倒也明了了幾分。
原來一切都是環環相扣。只有官小寶才打得開青銅門!
洛公子將那漢白玉按在鎖眼兒上,一聲沈重的咯吱聲,門開了。一股陰風襲來,打的眾人一個冷顫。
門完全開了以後,見是一個寬大的石室。正中間是一個石棺,石棺後面一塊黑漆漆的像是石碑的東西。有霧氣包裹著,看不分明。走近了看,發現那並不是石碑,是一塊呈長方形的鐵塊,金屬光澤,烏黑發亮。周圍泛著暗黑色的霧氣。幽寒的黑色仿佛能攝人心魄。像是困住了無數地獄的惡鬼,想要掙脫出來。叫人不敢直視。世間能有如此可怕力量的不就是千年玄鐵!
焦南看著那玄鐵,仿佛已經被它勾去了魂魄,直直的盯著它,眼裏盡是貪婪。一個躍步向前,分明是想奪那玄鐵。雲川反應靈敏,未等焦南走到跟前,便一掌將他打飛。
這該是屬於我的!
自從雲川進了這石室,就感覺渾身的麒麟之血被安撫了,柔和的在體內流動,說不出的舒爽!麒麟血屬陽,千年玄鐵性陰。一陰一陽,天作之合。雲川感受到了身體的渴望!
是的,他需要它!
千年玄鐵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開始變得躁動。
就在眾人的註意力都被那千年玄鐵吸引的時候,官小寶卻是走到了石棺前面。頓覺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官小寶頭痛不已。雙手抓著頭在地上直打滾!
“小寶你怎麽了!”官靈月大驚,忙上前去。給官小寶渡了靈力。無奈這靈力渡給官小寶仿佛石沈大海,一點兒作用都沒有。只見官小寶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官小寶緩緩睜開眼,那本該純凈稚嫩的眼神瞬間變得滄桑了。
☆、洛行朗
“小寶!你沒事了?”官靈月緊張的問。
“咳咳,咳咳。你們是誰?”滄桑的聲音從官小寶的身體裏發出,別扭的很。
“小寶你不認識姐姐了麽?你怎麽了,你的聲音怎麽……”官靈月迫切的問。
“咳,嗯,噢噢噢,你們說的小寶是這具身體吧。”滄桑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呵呵,也好啊,小寶,嗯。”那人自言自語道。
“您是誰啊?”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這個‘小寶’帶了你們進來,想必也是冥冥之中註定了,我守著千年玄鐵幾十年了,就要油盡燈枯了,我看眾位之中倒是有一人可以降服千年玄鐵。”老者說道,眼神卻是飄向了雲川,而雲川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玄鐵。感覺到一雙雙炙熱的目光朝向自己,雲川不由自主的轉過身看著大家。
“我看這位公子體質與常人不同,一身精純的麒麟血,想不到我洛行朗此生還能見識到。你剛一進來便能觸動玄鐵,想必,玄鐵已經開始認同你了。”那老者繼續說道。
“老人家好眼力。”雲川恭敬的說道。
那老者微微點了點頭,輕輕笑著,只不過這一系列表情出現在官小寶臉上,怎麽看都是極不相稱的。
“洛行朗!你是,泰州的洛行朗麽?”聽到老者報上了名號,那洛公子倒是一臉的震驚。
“當然,這世間還有誰敢自稱洛行朗!”老者說這話的語氣帶著幾絲狂傲不羈,讓雲川五體投地。
“大伯!”洛公子有些激動,顫抖著叫出了聲。
“你叫我什麽?大伯?難道你是……”
“我是無憂啊,洛無憂!泰州洛行知獨子洛無憂。”洛公子重覆著他的名字。
“無憂,你是行知的兒子?竟然這麽大了啊。我走的時候他還沒成親呢!”洛行朗看見洛公子也是一陣驚訝。眼眶微微發紅,頗有動容。“真是時光飛逝啊,一晃,連行知的兒子都這麽大了。”
“大伯當年突然失蹤,叫父親好找,無憂常常會聽父親提起您啊。”
“你父親可好?這麽多年是不是還是舞文弄墨的啊,一看你這小子就知道,筋骨不強,文文弱弱的,哎。”
“呃,父親安好。”洛公子心想,父親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反倒是大伯,瀟灑恣意,像個老頑童。許是江湖混跡的多了,比父親灑脫的多。
眾人皆是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怎麽好好的小寶變成什麽洛行朗?這洛行朗居然就是洛公子的大伯,洛公子居然就是玉面公子洛無憂!一系列的變化讓眾人震驚到極點。
“可是你怎麽會變成小寶的樣子呢?”官靈月問。
“這個嘛,嗯,我有一寶物雪魄珠,此珠沒有什麽攻擊性,唯獨一點,可以保留人的靈魂意識。想必是我死了太久了,靈魂意識與雪魄珠的靈智融合,才衍生出了小寶。”洛行朗說道。
“原來如此,那是不是可以說您和小寶其實可以算是一個人?”
“非也,雪魄珠的靈智由我操控,本來在我魂飛魄散時,雪魄珠便可轉化為人代替我存活於世,完成我的遺志。但是想來是借助了某種外力,雪魄珠居然自行轉化為人了。其實,小寶不夠是我的契約人罷了。”
“契約人?”
“不錯,萬物皆有靈,只要自身修為足夠高,便可與靈達成共識,靈要幻化成人,便要借助人的外力。但是前提是,幻化為人之後,便自動與主人簽訂契約,永遠臣服,否則,灰飛煙滅。”洛行朗看了看官靈月,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哎呀,什麽契約不契約的,反正都是自家人嘛。”石猛聽的有些雲裏霧裏。實在聽不下去了。
“哈哈哈,這位兄弟說的在理。”洛行朗也笑了起來。
“晚輩雖不才,卻是聽說過洛前輩的事跡,想當年您以一己之力打敗童山三聖,聲名大噪,武功之高,只怕當時武林無人能敵!晚輩今日能一睹前輩風采,真是一大幸事啊!”沐雲州激動的說。
“馬屁拍的真響。”雲川幽幽的說道。
沐雲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閃到一旁不作聲了。
“我時間不多,就不跟你們廢話了。且聽著就好。”洛行朗突然嚴肅了起來。
“呃,時間太久了,有點兒記不清了。我想說什麽了?”
眾人撫額,皆是一陣無語。
“大伯。您就說說您怎麽會在這裏?”洛公子說到。
“嗯,啊,對了。當年也是因為這千年玄鐵,遺落世間,禍害眾生,凡接觸過玄鐵者皆走火入魔,被玄鐵控制心神,江湖上殺戮四起。直到明雨的出現,他竟然收服了千年玄鐵!本以為江湖就此平靜,可沒想到卻是另一場災難的開始。”洛行朗雙目微微閉著,回憶起當年的往事。
“那時的我正值鼎盛時期,剛剛大敗童山三聖,就聽說武林上出現一個殺人狂魔!一夕之間竟能屠殺整個門派!我一直追蹤此人,發現竟是明雨!只是不知為何,被千年玄鐵魔化了!魔化後的明雨功力大增,一時之間我也無法打敗他。聽說天山靈力充沛,想必會壓制千年玄鐵的陰氣。於是將明雨引來天山。果然,大戰了一天一夜,將明雨除掉。只不過千年玄鐵陰氣太甚,我的心智也被侵蝕了。把那些追隨我而來的江湖俠士盡皆屠殺!”洛行朗滿臉盡是痛苦的神色,仿佛並不願意回憶起那一幕。悔恨,糾結,懊惱。
半響,洛行朗緩緩睜開眼,繼續說道。“我的意志並沒有完全被玄鐵掌控,在我清醒的時候就把那些人的屍首葬在了石棺裏,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地方,正好可以將玄鐵的陰氣隔絕。”
“然後我將渾身血脈與玄鐵勾連,用自己的血肉滋養它。壓制它的殺氣。我趁著神思清明的時候將強行逼出自己的靈魂與雪魄珠結合,依靠雪魄珠的靈力將它帶到天字洞的石棺旁,希望用自己的靈魂向那些枉死者懺悔。”洛行朗哀傷的說道。
“所以這些機關都是你設計的?”洛公子問到。
“不錯,既然你能破解機關到了這裏。想必是留在家裏的書你都看過了。”洛行朗又重新審視了一下洛公子。雖然文弱,卻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
“怪不得有些機關會有些熟悉。”洛公子恍然大悟。
“這些都是經過改良的,比那書裏的高明許多,我設計這機關也是為了考驗來人的心志。”洛行朗說道。“侄兒需記得,強弓飛弩,毒氣暗器,皆為下等機關。真正玄妙的機關在於誅心!”
“的確,若沒有強大的意志力,早就死在黑暗中了。”沐雲州說著,不禁暗暗在心中稱讚起雲川。這小子竟然如此強悍!也不得不佩服洛家的機關術,果然精妙絕倫。
“那老前輩,山洞裏引我們進來的白毛怪人也是你安排好的?也太兇猛了!”石猛說道。
“什麽白毛怪人?我不知道。”
“怎麽會,若不是大老爺的人,怎麽那人對這裏如此熟悉。”玉書說。
“看來,這天山之中,不光只有我們。”洛無憂說道。
“我和月兒久居天山,也從未見過什麽白毛怪人,連這洞也是第一次知道。”雲川說。“想來,這天山之中也並沒有那麽寧靜。”
過了半響,沒有聽到洛行朗的聲音,只是感覺洛行朗強勁的力量越來越弱了。
“大伯。”洛無憂叫了一聲。
“哎,我已血肉耗盡,無法再壓制玄鐵了,看來玄鐵的消息已經天下皆知,侄兒,莫要讓玄鐵落入心術不正的人手裏。我看這位少俠一身正氣,身負麒麟之血,若是有本事,便拿了去吧。”洛行朗說道。
“除了我,恐怕在場沒有人能夠駕馭的了!”雲川看著千年玄鐵志在必得。
“哎呀,玄鐵被你拿走,我就要粉身碎骨咯。噢,對了,這石棺裏裝的是我的肉身,嘖嘖,眼看就要成一堆灰燼啦。”洛行朗雖這麽說著,面上卻是一副輕松的樣子。卸下了這麽多年的重擔,也著實是輕松了。
“大伯!”洛公子雖然從未見過這位大伯,到底也是血濃於水,聽到這話也是一陣悲涼。
“侄兒莫要傷心。你大伯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我會知會雪魄珠好好跟在你身邊照顧你的。”洛行朗的聲音漸漸的沒了底氣,越來越弱。
“人老了,哎,侄兒。對啊,侄兒叫什麽名字來著?真是越老越不中用。”洛行朗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重大事情一樣。
“侄兒,無憂!”洛公子說道。
“嘖嘖,行知這名字取得不好,不好啊。無憂無憂,既為人,何無憂啊?好自為之吧。”洛行朗的聲音漸漸的消退了。
官小寶的眼神也逐漸的清明起來,不多時就恢覆到那個純真幹凈的雙目。“無憂哥哥!小寶會保護你的!”官小寶裂開嘴角笑著說,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洛無憂拍了拍官小寶的頭,微微笑著。心裏卻回蕩著洛行朗的那句‘既為人,何無憂。’
“翩翩公子顏如玉,半面書生半面魂。想不到你竟然在這裏見到玉面書生洛無憂!”一直在旁邊觀望的吳青突然開口道。
“不敢不敢,江湖虛名罷了。”洛無憂冷冷的說,並沒有回過頭,仿佛並不屑於看見這種人。
“還廢什麽話,一個文弱書生,他身邊的人都受了傷。他還能掀起什麽浪,拿了千年玄鐵才是正事!”焦南發狠的說道。一面說一面躍步向前,剛剛要碰到玄鐵,橫裏插過一個人。
正是雲川!
千年玄鐵是他志在必得之物,且不說玄鐵威力驚人,單單是壓制麒麟之力,雲川也一定要得到它。否則離開天山的靈氣,就要忍受麒麟血灼心之苦。形同廢人。
“就憑你,不配。”雲川輕蔑的看著焦南,調用了體內的麒麟之力,一掌便將焦南打的吐血。
吳青見勢頭不好,忙拽過焦南躲到一邊。雲川欲除掉二人滅口,卻被官小寶攔下。“雲川哥哥,玄鐵剛出世,莫要沾染人血。待你完全收服它不遲。”
雲川遂放下焦南,走到石棺後面。離那玄鐵越近,雲川越覺得舒服。那千年玄鐵仿佛也是找到了共鳴,嗡嗡作響。雲川的手剛剛觸摸到玄鐵的表面,只覺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指尖進入,湧遍全身。玄鐵周圍的黑色霧氣漸漸消散,不多時就恢覆成一塊普通的金屬體。雲川將玄鐵拿起,就在這一瞬間,石棺裏一聲悶響,棺蓋被震的飛了起來,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眾人一看,棺內有一只暗紅色榆木匣子,表面盡是白色粉末,想必是洛行朗的骨灰。再看那盒子的大小剛好可以放下玄鐵。洛無憂將匣子取出,撣了撣上面的骨灰。遞給雲川。隨後又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料,將石棺裏的骨灰收了起來。裝好了骨灰後,只見那石棺底部有一塊突出的石塊。想必是個機關。洛無憂按下石塊,果然從石棺側面出現一個洞口。眾人毫不猶豫的走進去,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終於看到了久違的雪原!
歷經過黑暗得來的光明,才是真正意義的光明!
☆、明夕何夕
飄飄灑灑的雪花像飛舞的精靈,恣意的灑在人們的身上,仿佛是在蕩滌他們的心靈。洗去一身的汙垢。但有些人,似乎怕極了這純凈的雪,早在出了洞口之時就溜之大吉了。待眾人反應過來,哪裏還找的見蹤影。
“不用找了,下面還有我的狼兄弟,他們要是能走的出天山,算他們命大!”雲川說道。
“你的狼兄弟們只怕沒空管你那閑事兒。”官靈月說完吹響了骨哨。只見不多時,一只雪白的鷹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拍了拍翅膀,落在官靈月身邊。“好久不見啊小白。還是你最乖,那些狼兄啊,也不知道來迎接某人。”官靈月一面說一面斜睨著眼看著雲川。
雲川嘴角抽了一下,早就在心裏把那些狼兄罵了個遍。“咳咳,這雪估計是要下一陣子,眾位跟我去雪狼谷躲一躲吧。”雲川忙轉了個話題。
“雪狼谷!那不全是狼!”陸文心驚叫到。
“怕什麽,有雲川兄弟在,難道雪狼還能吃了你。”沐雲州打趣道。
“看樣子,還真說不準。”洛無憂幽幽的說道。
“哈哈哈。”眾人皆是大笑,一掃之前的陰霾。沐雲州左手搭在雲川的肩膀,右手勾住洛無憂的肩,起初二人皆是不自在,不過只是一瞬間,便坦然接受了。
“雲川兄弟,且帶我們雪狼谷游玩一趟吧。”沐雲州笑嘻嘻的說。三個人在前面勾肩搭背的走著,後面幾個人也只好不情願的跟著。
“三位姐姐莫不是吃醋了?”官小寶擡頭看了看官靈月,又瞧了瞧陸文心,再瞥一眼溫語,笑哈哈的說。
“你個小屁孩子懂什麽!”三人齊聲道。
前面的洛無憂耳尖,隱約聽到了官小寶的話,不禁一臉黑線。這小寶精通男女情事,又愛調皮搗蛋,莫不是得了我那大伯的真傳,壞哉,壞哉啊!
“嗷嗷~”一聲聲狼嚎劃破天際。一群銀白色的雪狼驕傲的佇立在雪狼谷的谷口。漂亮的皮毛,高傲的姿態。著實給足了雲川的面子。雲川也不含糊,徑直走到狼群前面,一襲白衣飄然若仙。烏黑的秀發隨風飄揚,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仿若目空一切般的清冷。挺拔的身姿站在狼群中仿佛沙場點兵的大將,威風凜凜!
“呦,這狼兄們都在這兒哪,你看,我就說嘛,狼兄這高貴的身段,哪有閑工夫去追那些閑雜人等。不過竟然有覺悟來迎接狼王。不錯不錯。”官靈月嬉笑道。
“月兒,都是你亂教,你看我在狼兄面前我都沒有威望了。”雲川兩根手指輕輕捏著官靈月的鼻子,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惱怒,反而竟是一臉的寵溺。
洛無憂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不禁微微失神。
“喜歡就追嘛!”身旁的官小寶雙臂交叉著抱著肩膀,歪著小腦袋一本正經的說。
洛無憂一把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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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公子,可還記得玄字洞的虛空機關?是不是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溫語說道。
“如此說來,還真是這樣。雲公子,剛剛在繞圈的時候可有發現這黑霧形狀是否是見方的?”沐雲州問。
“確實見方,各三十步。”雲川答到。
“那高度呢?”溫語問。
“待我試一下。”說完雲川腳尖輕輕點地,向上躍出,在感到阻礙的時候停下。心中衡量了一下距離,約麽三十步。
“可是我們只有三個人,如何破解?”溫語將洛公子的破解辦法告訴了雲川,不禁憂慮起來。
“無妨,那病秧子給我的水靈珠已經失效了。我可以一掌打在左墻壁中心,另一掌將水靈珠打在另一邊。”雲川說。
“什麽!水靈珠失效,那你可有覺得不舒服?”沐雲州急忙問道。
“並沒有大礙,想必是這黑霧中環境特殊吧。先不管這些,出去再說。且按那病秧子的方法一試。”說完三人齊齊發力打向四邊的中心位置。
霎時一陣強烈的刺眼的光驅散了濃濃的黑暗!
“終於出來了!”溫語得意的說,那表情好像在說我家公子最厲害!沒有他破不了的機關!不過就是學了點兒他的皮毛都能從黑暗機關出來!
沐雲州伸出手在官眼前半遮半掩,正在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只有置身黑暗才知道光明的可貴。”
“光明只是一瞬間,絕大部分時間我們是生活在黑暗裏,但卻從未停止過對光明的渴望!”雲川擡頭迎著那刺眼的光芒淡淡的說。
那光亮是洞頂的一條縫隙裏透過來的陽光。三個人此時仍是在石洞中。待溫語和沐雲州的雙眼適應了以後,三個人繼續往前走。
“雲公子,你的身體沒事吧?”溫語問。
“好像也沒什麽事,並沒有覺得異常。”雲川也覺得奇怪。“許是這石洞裏陰氣較重吧。”雲川說。
“看,前面有人!”溫語眼尖,一眼便瞧見前面地上橫躺著兩個人。已經斷氣了。看衣著是焦南那夥人。外表並無明顯傷痕,除了脖子上極細小的一道傷口,若不仔細看的確很難發現。
“這兩個人定是被玉書所殺,玉書的白羽劍鋒利無比,而且一劍封喉是玉書慣用的殺招,每次都準確無誤,幹凈利落。”溫語看著那傷口說道。
“看來他們到過這裏,而且,他們遇到了焦南。焦南吳青他們人多,況且武功不低,我們得趕緊找到他們。”沐雲州說。
“雪狼圍住你們的時候,看你們那麽團結,還以為是一起的。”雲川說道,因為走在前面,看不清他是什麽表情。卻聽的出那一絲不屑。
“呃,這個,起初我們確實是一起的,目的是天山上的千年玄鐵。但是洛公子確實是為找雪蓮而來。因著天山兇險,洛公子見多識廣,有他在,我們倒還比較順利。不過,這一路上對焦南那夥人的所作所為確實不敢恭維,我早就厭煩他們了。所以後來就和洛公子一起找雪蓮。千年玄鐵並非凡物,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沐雲州訕訕的說。
“我又沒說什麽,解釋這麽多幹嘛。”雲川毫不在意的說。
沐雲州嘴角一抽,也是,幹嘛跟他解釋這麽多。我又沒做虧心事!這麽一來,倒像是做了什麽一樣。
溫語看著沐雲州碰了一鼻子灰的樣子不禁想笑。“其實雲公子也沒有表面上那麽冷嘛。”
“我當然不冷,渾身熱血啊,要不試試?”雲川挑著眉對溫語說。溫語羞紅了臉,快走了幾步走到前面,不去理會那兩人。
“說話註意點兒。好歹人家也是姑娘家。”沐雲州摸了摸鼻子佯怒道。
“地上有血跡,不知道是哪方人受了傷,我們沿著血跡走。”溫語說。
沐雲州看著溫語,暗自忖度,溫語雖長的柔弱,卻功夫高強。玉書的劍更是使的出神入化。反而那洛公子沒什麽功夫,病秧子一個,身邊卻眾多高手。早在金龍客棧就看出這公子不凡。
“翩翩公子顏如玉,
半面書生半面魂。”
莫非他是玉面書生洛無憂?沐雲州忽的想起江湖上的一句戲言。轉而又嘲笑起自己。是誰如何,是什麽身份又如何。這一路上也見那洛公子行事光明磊落,多次解救大家於危難。倒是自己小氣了。
這石道好像很長,走了很久,除了地上的血跡和三三兩兩的屍體,倒沒什麽變化,甚至連個轉彎都沒有,就是一條筆直的石道。
“這麽久沒有見到我們的人,也許是件好事。至少死在這裏的都是焦南的人。”沐雲州說。
“有沒有覺得石道變寬了。”雲川說。
“的確,而且這裏血跡更濃了。看來這裏的廝殺比之前更猛烈。”溫語說著,不禁暗暗擔心。
“前面是岔路,兩邊都有血跡,我們怎麽走?”沐雲州問。
溫語遂走上前去查看。在右側石洞邊上看到一個用劍刻出的簡易蓮花記號。線條極細且有些亂,看的出當時刻的很倉促。但是又在蓮花上畫了個叉,表明這條路有危險。又去左側洞口看了下,也有個簡單的蓮花印記,卻是沒有成型的。想必是玉書沒有足夠的時間畫完。那麽玉書一定走了左邊洞口。
“我們走左邊!”
“你怎麽這麽肯定?”沐雲州一臉的疑問。
“想必是她的同伴給她留下了什麽記號,這都想不通。你是怎麽走到現在的?”竟然被這小子嘲笑了。沐雲州摸了摸鼻子,好大的尷尬。不過我怎麽沒看到什麽記號?這也太隱蔽了吧。這姓洛的病秧子到底多大能耐。沐雲州暗自思忖。
☆、再相遇
那淩亂的蓮花印記擾的溫語心神不寧,她知道玉書向來穩重,這次如此倉促想必是遇到了強敵。
“玉書一定是在右邊石洞遇到了危險無法通過,選擇走左邊,然而又有追兵。看來他們的情況很緊急!”溫語焦急的說。
沐雲州和雲川見溫語這個樣子,也不敢怠慢。陸文心那丫頭不知道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沐雲州雖然表面上不露聲色,但其實心裏擔心的很。
“怎麽會有水跡?”雲川蹲下身,用手摸了摸那灘水然後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什麽特殊的味道,有些涼,應該是雪化的水。已經完全化開,看來他們離開有一會兒了。”往前走了幾步,又看到了幾具屍體。致命傷都是胸口中了利箭!然而卻面目猙獰,好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怎麽會這樣!難道還有其他人在這裏?”沐雲州說道。
“我們走快些!”未等他兩人動身,溫語急忙跑了過去,她著實擔心洛公子還有玉書。
這一路上斑駁的血跡混雜著不知哪裏來的雪水,血腥的味道又混雜著一絲清涼。還有甬道上被利箭穿透胸膛的屍體,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前面又是一個岔路。雲川的腳步突然停下,示意溫語和沐雲州小心。沐雲州屏息凝神,果然感覺到前方有動靜。三人緊貼著左側墻壁往前走。雲川用真氣護住自己的身體,前面的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小心些好。待到轉彎處,雲川身形靈活一閃,躍到墻壁另一側。定睛一看,來者三個人,兩大一小!可不就是洛公子三人!
“公子!”
“雲川!”
溫語和官靈月齊齊出聲。官靈月見到雲川的一瞬間就掙脫了洛公子的手奔向雲川。洛公子只覺心裏一空,仿佛官靈月抽走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他的心!
“雲川你有沒有事?水靈珠不是早該失效了麽?你怎麽樣?”官靈月滿含淚水的眼睛讓雲川心神一動。
“我怎麽會有事!我是誰!天山雪狼王!”剛剛還高冷的雲川在官靈月身邊倒像個孩子般調皮。
“就知道你沒事!”官靈月拍了拍雲川身上的灰塵溫柔的說。
洛公子的眼神從未離開過官靈月,看著那雙璧人重逢,心裏竟是說不出的滋味。
“公子,你怎麽樣?”溫語一路上焦急萬分,心裏念的都是她家公子。
“無事,放心。”洛公子淡淡的說。他就是這樣,無論內心多麽的焦灼,失落,傷心。表面上依然是那樣雲淡風輕,不露一絲痕跡。
“明明就很傷心難受,還裝!”官小寶在一旁摳著鼻子陰陽怪氣兒的說。
洛公子一把拉過官小寶,扯了扯嘴角,笑著說:“哥哥這裏有好吃的糖果,吃完保證你三天說不出話來!”
官小寶忙捂住嘴巴躲在官靈月身後,哀怨的瞪了一眼洛公子。
“既然幾位沒事,我們還是趕快找其他人吧”沐雲州說。
“前面岔路,我去看看有沒有記號。”溫語說完提步上前。“走這邊。”溫語站在右側岔路對眾人說到。一路上溫語把大致的情況說與洛公子聽。到了前面又是岔路,溫語仍舊是查看記號。洛公子也去看了眼。
“假設有其他人追殺,那麽勢必會殊死搏殺,玉書又怎麽會有機會做記號?”洛公子將心中的疑慮說與眾人。
“你的意思?”雲川問。
“我想是有人故意把他們逼到這裏再引我們過去!”洛公子說。
“目的是什麽?”雲川問。
“到了就知道了。不過玉書他們暫時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洛公子說。
“他爺爺的!哪來的怪人!死追著爺爺我不放。累死了!”焦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罵道。
“天山本就兇險,誰讓你來了。”吳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要不是為了千年玄鐵,誰來這鬼地方,現在倒好,都不知道能不能出的去!”焦南說。
“玉書姐姐。我們不會真的出去不去了吧?”石洞另一邊的陸文心弱弱的說道。想來一路上也是沒少吃苦頭,本來束起的頭發也散了下來,女兒家的身份也是瞞不住了。
“小妹妹,反正也出不去了,要不要讓大爺先爽爽!哈哈哈。”焦南淫蕩的笑聲傳來,氣的陸文心咬牙切齒。抽出劍就向焦南刺過去。幸好被玉書攔下。
“省點兒力氣吧,等會兒還不知道遇到什麽事。”
話音剛一落,眾人皆安靜下來了。是啊,沒吃沒喝的,鬼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石洞內安靜的快要讓人窒息了。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青銅門。眾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怎麽打開它。只好坐在原地,希望其他人可以看到記號找過來。
“要是洛公子在,一定能打開機關。我們等著便是。”石猛這樣說著,心裏也滿懷著希望。
“莫要等了,本公子這不是來了麽!”一個低沈的男聲猛的將眾人驚醒。擡眼看過去,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淡淡的笑著。
“我不是在做夢吧!”石猛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哎呦,好疼,真的是公子!”石猛嗖的站了起來一把抱起洛公子轉了個圈。
“誒誒誒,石大哥快放我下來!”洛公子驚叫到。
“嘿嘿,你看我這一激動,有點兒沒分寸了,沒傷著公子吧。”石猛撓撓頭尷尬的說。
“咳咳,無妨,無妨。下次註意。”洛公子紅著臉說。
“沐大哥!”
沐雲州看見縮在角落裏的陸文心,不禁心疼了起來。前幾日還靈動可愛的少女,不過半日就如此狼狽。沐雲州蹲下身來輕輕的擦拭陸文心臉上的淚痕。“是我不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陸文心只是搖搖頭,“我以為見不到你了!”
“傻瓜!”沐雲州摸摸陸文心的頭發,溫柔的說。
一旁的天影好像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咳咳,沐公子,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官小寶看了一眼,不禁搖搖頭,“嘖嘖,不解風情!”
話音剛落,一個猝不及防的脆響傳來。官小寶疼的哎呦一聲,忙揉了揉腦袋。幽怨的瞪著洛公子。
“小屁孩兒亂講什麽!”
“對了,你們來的路上可有看見一個白毛怪人!”石猛問。
“什麽怪人?沒有見到啊。”溫語說。
“怎麽會,我們就是被那怪人追到這裏來的!”石猛說。
“那怪人什麽樣子?”雲川問。
“渾身白毛的,胳膊上不知道什麽東西,一按就會射出箭來。好生厲害!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還有那臉長的好嚇人,有一道疤!”石猛繪聲繪色的說。
“看來那怪人並不想殺了我們,只是想把大家都引到這裏來。”雲川說。
“他想讓我們打開青銅門,這後面有東西。”洛公子打量著眼前的巨型青銅門,面無表情的說。接著用手指敲了敲青銅門,只聽一聲沈悶的響聲。這門結實的很。洛公子雙手負在身後,右手兩根手指搓來搓去。在門前來回踱步。其實這並不是什麽機關,一把暗鎖而已。那洛公子何等人也,早在剛剛打量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鎖眼兒。只不過苦於沒有鑰匙罷了。
“洛哥哥,你看!”只見官小寶摘下身上佩戴的一塊漢白玉在洛公子眼前晃了晃!“有沒有很熟悉!”
“這!這漢白玉的形狀竟然和鎖眼兒一樣,這就是鑰匙!竟然在小寶那裏!”洛公子先是一陣驚訝,轉而一想官小寶的身份,倒也明了了幾分。
原來一切都是環環相扣。只有官小寶才打得開青銅門!
洛公子將那漢白玉按在鎖眼兒上,一聲沈重的咯吱聲,門開了。一股陰風襲來,打的眾人一個冷顫。
門完全開了以後,見是一個寬大的石室。正中間是一個石棺,石棺後面一塊黑漆漆的像是石碑的東西。有霧氣包裹著,看不分明。走近了看,發現那並不是石碑,是一塊呈長方形的鐵塊,金屬光澤,烏黑發亮。周圍泛著暗黑色的霧氣。幽寒的黑色仿佛能攝人心魄。像是困住了無數地獄的惡鬼,想要掙脫出來。叫人不敢直視。世間能有如此可怕力量的不就是千年玄鐵!
焦南看著那玄鐵,仿佛已經被它勾去了魂魄,直直的盯著它,眼裏盡是貪婪。一個躍步向前,分明是想奪那玄鐵。雲川反應靈敏,未等焦南走到跟前,便一掌將他打飛。
這該是屬於我的!
自從雲川進了這石室,就感覺渾身的麒麟之血被安撫了,柔和的在體內流動,說不出的舒爽!麒麟血屬陽,千年玄鐵性陰。一陰一陽,天作之合。雲川感受到了身體的渴望!
是的,他需要它!
千年玄鐵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開始變得躁動。
就在眾人的註意力都被那千年玄鐵吸引的時候,官小寶卻是走到了石棺前面。頓覺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官小寶頭痛不已。雙手抓著頭在地上直打滾!
“小寶你怎麽了!”官靈月大驚,忙上前去。給官小寶渡了靈力。無奈這靈力渡給官小寶仿佛石沈大海,一點兒作用都沒有。只見官小寶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官小寶緩緩睜開眼,那本該純凈稚嫩的眼神瞬間變得滄桑了。
☆、洛行朗
“小寶!你沒事了?”官靈月緊張的問。
“咳咳,咳咳。你們是誰?”滄桑的聲音從官小寶的身體裏發出,別扭的很。
“小寶你不認識姐姐了麽?你怎麽了,你的聲音怎麽……”官靈月迫切的問。
“咳,嗯,噢噢噢,你們說的小寶是這具身體吧。”滄桑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呵呵,也好啊,小寶,嗯。”那人自言自語道。
“您是誰啊?”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這個‘小寶’帶了你們進來,想必也是冥冥之中註定了,我守著千年玄鐵幾十年了,就要油盡燈枯了,我看眾位之中倒是有一人可以降服千年玄鐵。”老者說道,眼神卻是飄向了雲川,而雲川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玄鐵。感覺到一雙雙炙熱的目光朝向自己,雲川不由自主的轉過身看著大家。
“我看這位公子體質與常人不同,一身精純的麒麟血,想不到我洛行朗此生還能見識到。你剛一進來便能觸動玄鐵,想必,玄鐵已經開始認同你了。”那老者繼續說道。
“老人家好眼力。”雲川恭敬的說道。
那老者微微點了點頭,輕輕笑著,只不過這一系列表情出現在官小寶臉上,怎麽看都是極不相稱的。
“洛行朗!你是,泰州的洛行朗麽?”聽到老者報上了名號,那洛公子倒是一臉的震驚。
“當然,這世間還有誰敢自稱洛行朗!”老者說這話的語氣帶著幾絲狂傲不羈,讓雲川五體投地。
“大伯!”洛公子有些激動,顫抖著叫出了聲。
“你叫我什麽?大伯?難道你是……”
“我是無憂啊,洛無憂!泰州洛行知獨子洛無憂。”洛公子重覆著他的名字。
“無憂,你是行知的兒子?竟然這麽大了啊。我走的時候他還沒成親呢!”洛行朗看見洛公子也是一陣驚訝。眼眶微微發紅,頗有動容。“真是時光飛逝啊,一晃,連行知的兒子都這麽大了。”
“大伯當年突然失蹤,叫父親好找,無憂常常會聽父親提起您啊。”
“你父親可好?這麽多年是不是還是舞文弄墨的啊,一看你這小子就知道,筋骨不強,文文弱弱的,哎。”
“呃,父親安好。”洛公子心想,父親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反倒是大伯,瀟灑恣意,像個老頑童。許是江湖混跡的多了,比父親灑脫的多。
眾人皆是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怎麽好好的小寶變成什麽洛行朗?這洛行朗居然就是洛公子的大伯,洛公子居然就是玉面公子洛無憂!一系列的變化讓眾人震驚到極點。
“可是你怎麽會變成小寶的樣子呢?”官靈月問。
“這個嘛,嗯,我有一寶物雪魄珠,此珠沒有什麽攻擊性,唯獨一點,可以保留人的靈魂意識。想必是我死了太久了,靈魂意識與雪魄珠的靈智融合,才衍生出了小寶。”洛行朗說道。
“原來如此,那是不是可以說您和小寶其實可以算是一個人?”
“非也,雪魄珠的靈智由我操控,本來在我魂飛魄散時,雪魄珠便可轉化為人代替我存活於世,完成我的遺志。但是想來是借助了某種外力,雪魄珠居然自行轉化為人了。其實,小寶不夠是我的契約人罷了。”
“契約人?”
“不錯,萬物皆有靈,只要自身修為足夠高,便可與靈達成共識,靈要幻化成人,便要借助人的外力。但是前提是,幻化為人之後,便自動與主人簽訂契約,永遠臣服,否則,灰飛煙滅。”洛行朗看了看官靈月,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哎呀,什麽契約不契約的,反正都是自家人嘛。”石猛聽的有些雲裏霧裏。實在聽不下去了。
“哈哈哈,這位兄弟說的在理。”洛行朗也笑了起來。
“晚輩雖不才,卻是聽說過洛前輩的事跡,想當年您以一己之力打敗童山三聖,聲名大噪,武功之高,只怕當時武林無人能敵!晚輩今日能一睹前輩風采,真是一大幸事啊!”沐雲州激動的說。
“馬屁拍的真響。”雲川幽幽的說道。
沐雲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閃到一旁不作聲了。
“我時間不多,就不跟你們廢話了。且聽著就好。”洛行朗突然嚴肅了起來。
“呃,時間太久了,有點兒記不清了。我想說什麽了?”
眾人撫額,皆是一陣無語。
“大伯。您就說說您怎麽會在這裏?”洛公子說到。
“嗯,啊,對了。當年也是因為這千年玄鐵,遺落世間,禍害眾生,凡接觸過玄鐵者皆走火入魔,被玄鐵控制心神,江湖上殺戮四起。直到明雨的出現,他竟然收服了千年玄鐵!本以為江湖就此平靜,可沒想到卻是另一場災難的開始。”洛行朗雙目微微閉著,回憶起當年的往事。
“那時的我正值鼎盛時期,剛剛大敗童山三聖,就聽說武林上出現一個殺人狂魔!一夕之間竟能屠殺整個門派!我一直追蹤此人,發現竟是明雨!只是不知為何,被千年玄鐵魔化了!魔化後的明雨功力大增,一時之間我也無法打敗他。聽說天山靈力充沛,想必會壓制千年玄鐵的陰氣。於是將明雨引來天山。果然,大戰了一天一夜,將明雨除掉。只不過千年玄鐵陰氣太甚,我的心智也被侵蝕了。把那些追隨我而來的江湖俠士盡皆屠殺!”洛行朗滿臉盡是痛苦的神色,仿佛並不願意回憶起那一幕。悔恨,糾結,懊惱。
半響,洛行朗緩緩睜開眼,繼續說道。“我的意志並沒有完全被玄鐵掌控,在我清醒的時候就把那些人的屍首葬在了石棺裏,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地方,正好可以將玄鐵的陰氣隔絕。”
“然後我將渾身血脈與玄鐵勾連,用自己的血肉滋養它。壓制它的殺氣。我趁著神思清明的時候將強行逼出自己的靈魂與雪魄珠結合,依靠雪魄珠的靈力將它帶到天字洞的石棺旁,希望用自己的靈魂向那些枉死者懺悔。”洛行朗哀傷的說道。
“所以這些機關都是你設計的?”洛公子問到。
“不錯,既然你能破解機關到了這裏。想必是留在家裏的書你都看過了。”洛行朗又重新審視了一下洛公子。雖然文弱,卻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
“怪不得有些機關會有些熟悉。”洛公子恍然大悟。
“這些都是經過改良的,比那書裏的高明許多,我設計這機關也是為了考驗來人的心志。”洛行朗說道。“侄兒需記得,強弓飛弩,毒氣暗器,皆為下等機關。真正玄妙的機關在於誅心!”
“的確,若沒有強大的意志力,早就死在黑暗中了。”沐雲州說著,不禁暗暗在心中稱讚起雲川。這小子竟然如此強悍!也不得不佩服洛家的機關術,果然精妙絕倫。
“那老前輩,山洞裏引我們進來的白毛怪人也是你安排好的?也太兇猛了!”石猛說道。
“什麽白毛怪人?我不知道。”
“怎麽會,若不是大老爺的人,怎麽那人對這裏如此熟悉。”玉書說。
“看來,這天山之中,不光只有我們。”洛無憂說道。
“我和月兒久居天山,也從未見過什麽白毛怪人,連這洞也是第一次知道。”雲川說。“想來,這天山之中也並沒有那麽寧靜。”
過了半響,沒有聽到洛行朗的聲音,只是感覺洛行朗強勁的力量越來越弱了。
“大伯。”洛無憂叫了一聲。
“哎,我已血肉耗盡,無法再壓制玄鐵了,看來玄鐵的消息已經天下皆知,侄兒,莫要讓玄鐵落入心術不正的人手裏。我看這位少俠一身正氣,身負麒麟之血,若是有本事,便拿了去吧。”洛行朗說道。
“除了我,恐怕在場沒有人能夠駕馭的了!”雲川看著千年玄鐵志在必得。
“哎呀,玄鐵被你拿走,我就要粉身碎骨咯。噢,對了,這石棺裏裝的是我的肉身,嘖嘖,眼看就要成一堆灰燼啦。”洛行朗雖這麽說著,面上卻是一副輕松的樣子。卸下了這麽多年的重擔,也著實是輕松了。
“大伯!”洛公子雖然從未見過這位大伯,到底也是血濃於水,聽到這話也是一陣悲涼。
“侄兒莫要傷心。你大伯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我會知會雪魄珠好好跟在你身邊照顧你的。”洛行朗的聲音漸漸的沒了底氣,越來越弱。
“人老了,哎,侄兒。對啊,侄兒叫什麽名字來著?真是越老越不中用。”洛行朗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重大事情一樣。
“侄兒,無憂!”洛公子說道。
“嘖嘖,行知這名字取得不好,不好啊。無憂無憂,既為人,何無憂啊?好自為之吧。”洛行朗的聲音漸漸的消退了。
官小寶的眼神也逐漸的清明起來,不多時就恢覆到那個純真幹凈的雙目。“無憂哥哥!小寶會保護你的!”官小寶裂開嘴角笑著說,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洛無憂拍了拍官小寶的頭,微微笑著。心裏卻回蕩著洛行朗的那句‘既為人,何無憂。’
“翩翩公子顏如玉,半面書生半面魂。想不到你竟然在這裏見到玉面書生洛無憂!”一直在旁邊觀望的吳青突然開口道。
“不敢不敢,江湖虛名罷了。”洛無憂冷冷的說,並沒有回過頭,仿佛並不屑於看見這種人。
“還廢什麽話,一個文弱書生,他身邊的人都受了傷。他還能掀起什麽浪,拿了千年玄鐵才是正事!”焦南發狠的說道。一面說一面躍步向前,剛剛要碰到玄鐵,橫裏插過一個人。
正是雲川!
千年玄鐵是他志在必得之物,且不說玄鐵威力驚人,單單是壓制麒麟之力,雲川也一定要得到它。否則離開天山的靈氣,就要忍受麒麟血灼心之苦。形同廢人。
“就憑你,不配。”雲川輕蔑的看著焦南,調用了體內的麒麟之力,一掌便將焦南打的吐血。
吳青見勢頭不好,忙拽過焦南躲到一邊。雲川欲除掉二人滅口,卻被官小寶攔下。“雲川哥哥,玄鐵剛出世,莫要沾染人血。待你完全收服它不遲。”
雲川遂放下焦南,走到石棺後面。離那玄鐵越近,雲川越覺得舒服。那千年玄鐵仿佛也是找到了共鳴,嗡嗡作響。雲川的手剛剛觸摸到玄鐵的表面,只覺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指尖進入,湧遍全身。玄鐵周圍的黑色霧氣漸漸消散,不多時就恢覆成一塊普通的金屬體。雲川將玄鐵拿起,就在這一瞬間,石棺裏一聲悶響,棺蓋被震的飛了起來,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眾人一看,棺內有一只暗紅色榆木匣子,表面盡是白色粉末,想必是洛行朗的骨灰。再看那盒子的大小剛好可以放下玄鐵。洛無憂將匣子取出,撣了撣上面的骨灰。遞給雲川。隨後又扯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料,將石棺裏的骨灰收了起來。裝好了骨灰後,只見那石棺底部有一塊突出的石塊。想必是個機關。洛無憂按下石塊,果然從石棺側面出現一個洞口。眾人毫不猶豫的走進去,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終於看到了久違的雪原!
歷經過黑暗得來的光明,才是真正意義的光明!
☆、明夕何夕
飄飄灑灑的雪花像飛舞的精靈,恣意的灑在人們的身上,仿佛是在蕩滌他們的心靈。洗去一身的汙垢。但有些人,似乎怕極了這純凈的雪,早在出了洞口之時就溜之大吉了。待眾人反應過來,哪裏還找的見蹤影。
“不用找了,下面還有我的狼兄弟,他們要是能走的出天山,算他們命大!”雲川說道。
“你的狼兄弟們只怕沒空管你那閑事兒。”官靈月說完吹響了骨哨。只見不多時,一只雪白的鷹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拍了拍翅膀,落在官靈月身邊。“好久不見啊小白。還是你最乖,那些狼兄啊,也不知道來迎接某人。”官靈月一面說一面斜睨著眼看著雲川。
雲川嘴角抽了一下,早就在心裏把那些狼兄罵了個遍。“咳咳,這雪估計是要下一陣子,眾位跟我去雪狼谷躲一躲吧。”雲川忙轉了個話題。
“雪狼谷!那不全是狼!”陸文心驚叫到。
“怕什麽,有雲川兄弟在,難道雪狼還能吃了你。”沐雲州打趣道。
“看樣子,還真說不準。”洛無憂幽幽的說道。
“哈哈哈。”眾人皆是大笑,一掃之前的陰霾。沐雲州左手搭在雲川的肩膀,右手勾住洛無憂的肩,起初二人皆是不自在,不過只是一瞬間,便坦然接受了。
“雲川兄弟,且帶我們雪狼谷游玩一趟吧。”沐雲州笑嘻嘻的說。三個人在前面勾肩搭背的走著,後面幾個人也只好不情願的跟著。
“三位姐姐莫不是吃醋了?”官小寶擡頭看了看官靈月,又瞧了瞧陸文心,再瞥一眼溫語,笑哈哈的說。
“你個小屁孩子懂什麽!”三人齊聲道。
前面的洛無憂耳尖,隱約聽到了官小寶的話,不禁一臉黑線。這小寶精通男女情事,又愛調皮搗蛋,莫不是得了我那大伯的真傳,壞哉,壞哉啊!
“嗷嗷~”一聲聲狼嚎劃破天際。一群銀白色的雪狼驕傲的佇立在雪狼谷的谷口。漂亮的皮毛,高傲的姿態。著實給足了雲川的面子。雲川也不含糊,徑直走到狼群前面,一襲白衣飄然若仙。烏黑的秀發隨風飄揚,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仿若目空一切般的清冷。挺拔的身姿站在狼群中仿佛沙場點兵的大將,威風凜凜!
“呦,這狼兄們都在這兒哪,你看,我就說嘛,狼兄這高貴的身段,哪有閑工夫去追那些閑雜人等。不過竟然有覺悟來迎接狼王。不錯不錯。”官靈月嬉笑道。
“月兒,都是你亂教,你看我在狼兄面前我都沒有威望了。”雲川兩根手指輕輕捏著官靈月的鼻子,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惱怒,反而竟是一臉的寵溺。
洛無憂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不禁微微失神。
“喜歡就追嘛!”身旁的官小寶雙臂交叉著抱著肩膀,歪著小腦袋一本正經的說。
洛無憂一把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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