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驚世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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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虎口脫險死裏逃生,他怎能不知道其中利害。於是派出了自己的精銳騎兵,星夜往天山趕來,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每一分都是煎熬。驚恐,絕望,懊惱,掙紮充斥著人心。眼看著火光一點點暗淡,眾人仿佛是死刑已到的感覺,無不驚恐交加。而那狼群卻越來越興奮。森綠的眼睛露著精光,貪婪的看著眼前的獵物。
每個人的心中都是冰冷,像等待死神降臨一般。縱然武功再高又如何,面對天地自然,都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助,只等待命運的裁決。
“雲川,你看你的狼侍衛一點都不聽話,一天總是亂跑,還是小白最乖。”官靈月輕拍了下肩膀上的雪鷹嬌嗔的說。雲川一臉的尷尬,心裏暗想這些狼兄弟真是不給面子。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小白,快去看看雲川的兄弟們都在幹嘛呢,哈哈哈。”遠處一陣少女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傳來,眾人卻以為是幻聽。
洛公子自然也是聽到了,那笑聲仿佛天籟一般,純凈,沁人心脾,讓不安的心靈漸漸的冷靜下來。那是天神的聲音吧。洛公子閉上雙眼感受著。
“你快看,那是不是神仙。”
“天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啊,那男子竟如此俊俏。”
“難道是神仙眷侶。”
人群中一陣騷動,洛公子也睜開了雙眼,目之所及,正是一雙人,皆是一襲白衣,銀白色狐皮大氅,飄飄然帶著仙氣。
洛公子的目光盡被那女子吸引了過去。清麗的容顏,超凡脫俗。笑靨如花,玉音婉轉。光潤玉顏,氣若幽蘭。不沾一絲俗氣,站在遠處仿佛與天地結合在一起,像是一幅畫,又像是雲中走出來的仙子。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洛公子不禁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絕色。那沈寂了許久的心,竟然莫名的躁動了一下。洛公子不知道,就是這驚鴻一瞥,便讓他此生沈淪。
眾人皆向那一雙璧人看去,竟忘了還身處險境。
“你們是什麽人,來天山做什麽?”雲川開口問。
“我們來天山找東西的,還請仙人救命。”焦南說。
“找什麽東西。”
“額,來找藥材的。”焦南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下,說道。
“你,如實說來。”官靈月眼神忽然變得淩厲,看向焦南,讓焦南不禁冷汗直流。
“是,是來找千年玄鐵,仙人居於天山,難道不知?”焦南說。
“不管你們來找什麽,速速下山去,莫要擾了我們清修。”雲川說道。本就站在高處,再加上低沈磁性的嗓音,眾人都覺略感壓迫。有的甚至都不敢擡頭。而官靈月就依偎在雲川身邊,慵懶的看著人群。
“好好好,我們這就下山。”焦南點頭如搗蒜。
雲川打了個唿哨,那狼群迅速退去,站在雲川和官靈月身邊,一雙人,一群雪狼,看得眾人目瞪口呆。見那男子威風凜凜,駕馭狼群。女子出水芙蓉,十分靈動。那雪鷹在天上盤旋幾圈倏忽停在女子的肩膀上,更添仙氣。那是雪山鷹王!
雲川淡淡的掃了一眼人群,便帶著官靈月離開了。洛公子看著官靈月纖細的背影,一陣悵然失落。猛的咳嗽了幾聲。竟咳出了血。溫語玉書忙拿過藥給洛公子服下。
“我們不能回去,還沒有找到天山雪蓮。”溫語說。
“算了,莫要平白無故搭上性命了。”洛公子無奈的搖搖頭。
“不行,公子。我們一定要找到雪蓮。”玉書說道。
“是啊公子,我石猛一定保護你。”石猛說。
“放心吧公子,沒找到千年玄鐵,我們是不會下山的,剛才不過是一時的緩兵之計罷了,我們繞開狼群便是。”焦南說。
“狼群兇猛無比,況且剛才的兩個人不是一般人,我們敵不過。既然人家已經放過我們,我們就該言而有信。”沐雲州說。
“你若是怕了,就下山去。”焦南不屑的說。
“我如何要怕?千年玄鐵我放棄了,不過洛公子的雪蓮我一定要幫他找到。我們且先在附近找找,若是再遇那狼群,向那兩人說明情況便是,大丈夫光明磊落,自不會被詬病。”沐雲州堅定的說。
於是,人群分化成兩派,一派是以千年玄鐵為目的。大家心懷貪欲,妄想得到寶物。另一派便是尋找天山雪蓮,目的純粹,以救人為主。很明顯,尋找雪蓮的只有洛公子幾人加上沐雲州和陸文心。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於是眾人便分開行事。
“雲川,你看,前面怎麽有個岔路啊?我們以前怎麽沒發現過?”在官靈月斜前方的確有一條小路,倒像是經過什麽震動而形成的,說是小路,不如說是小峽谷更貼切。旁邊有些積雪,小路平坦光滑,綿綿悠長,不知道通向哪裏。
“我們去看看。”雲川說完便將狼群打發了。只帶著小白。狼群奔波了一天倒也覺得困乏了,索性回雪狼谷睡覺去了。
雲川用腳尖試探了下地面,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地面結實的很,於是放心的叫官靈月過來。小路的寬度剛好夠兩個人並肩,兩邊的雪墻有半人高,雪墻上面便是平地,走了很久,都是一樣的景色,倒是這小路七拐八拐的很是神秘。
又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倏忽間開闊了起來。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便看見很多個雪俑,位置看似很隨意。官靈月感覺不對,她總覺得無論走到哪兒這雪俑就像長了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雲川也察覺到了異樣。但是兩人皆不懂這些奇門遁術。索性進入的不深,兩人慌忙退出。正在思索對策,卻見小白早已飛來飛去的好幾個來回了。雲川頓悟,既然破解不了,何不飛過去。
只是這距離,縱然是江湖上絕頂的高手也飛不過去。好在有雪鷹。雲川眼神示意了下雪鷹,那雪鷹吱吱叫了兩聲算是應答。官靈月雖然懂得很多心法,但本身卻並不會武功。
雲川於是一手握住官靈月細軟的腰肢,縱身一躍,半空中有雪鷹配合,雲川在雪鷹的背上輕點了下腳尖。借力再一次躍過,如此三次,方才飛過雪俑。
雪俑的後面是一扇石門。旁邊有一塊凸起的玉石,雲川毫不猶豫的按下玉石,見那石門打開了。在雲川和官靈月進入石洞後,那石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洞中瞬間漆黑無比。
雲川和官靈月常年居住天山雪域,視力已非常人所能及。所以兩人很快的就適應了黑暗。這石洞和尋常的山洞一樣,兩邊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繼續向前走,出現了四個洞口。每個洞口上面都有一個字,分別是:天地玄武。
“月兒,我們走天字。”雲川並不在意哪個洞口,也並沒有考慮洞的後面會有什麽東西。只是看著那‘天’字順眼許多,便帶著官靈月進去了。
進入天字洞,滿目所見便是漂浮在空中的石棺。四周的墻壁上星星點點的竟然有些燭光。其實細看之下,都是用一條條長長的鐵鏈固定。石棺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向下看去,漆黑一片,幽暗,恐怖。
“雲川,我們怎麽過去?”官靈月問。
這裏的石棺多的數不清,黑暗中視力範圍有限。前面的情況又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雲川不敢貿然前進。便欲後退出去換其他洞口,剛剛向後退了一步,只覺得腳下不知踩到什麽機關,洞口竟然被封死了!只聽見石棺中咯咯的聲音,慢慢的石棺開始晃動,而且晃的越來越厲害,震的那鐵鏈錚錚作響。雲川頓覺情況不妙,忙將官靈月護在身後。
而此時沐雲州一行人也在雪山中踽踽前行。本來兩夥人是分開的,可誰料焦南一行人竟然跟在洛公子後面,想是不了解天山情況,便跟著洛公子以減少傷害。可是洛公子卻不願與這些人同行,一是厭煩了他們的貪欲,二是並不想因此而與那少女為敵。故將他們甩開,可是不知不覺中竟然又遇到了一起,還是在這雪俑陣中。
洛公子自幼熟讀百家之書,對一些旁門左道頗有研究。一眼便看出這雪俑中暗藏的玄機,只不過一時還想不到破解之法。正在思忖之時,焦南那夥人中有人等不及,誤入了陣眼,引發了雪俑陣。洛公子暗叫一聲不好。忙叫人往後退去。
但見那雪俑竟然隨著人群移動,漸漸的將焦南一行人包裹在內。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且看我把這些裝神弄鬼的雪俑打碎。”焦南旁邊的吳青說道。此人是青衣門剛繼任不久的門主。話音剛落便運足內力向雪俑打去。洛公子卻已來不及阻止。
只見雪俑碎了,漫天都是飛舞的蟲子,咬在人身上又痛又癢,那蟲子的頭鋒利的很,順著咬出的傷口便往肉皮裏鉆。焦南和吳青還有其他門中功夫較高的一般閃避一邊向洞口方向退去。
“是雪蟬幼蟲,但是被人做了手腳,藏在雪俑中想必已經很多年了。才會如此兇悍。玉書,把紫熏香點上,我們往洞口去。大家跟緊。”洛公子說。這紫熏香果然有作用,洛公子幾人都未受傷。反看焦南幾人,被咬的甚是狼狽。進了洞口後見前方四個小洞口,身後又有雪蟬,無奈徑直朝著最近的地字洞走去。洛公子幾人卻是走的玄字洞。
焦南幾人進入地字洞後,洞門突然緊閉。本來平整的地面和墻面瞬間布滿利刃。密密麻麻,根本無從下腳。只剩眾人腳下那一塊平整的地面。焦南雖功夫高深,但頭腦並不敏捷。實在想不出辦法。於是將身後的弟子一把扯過,腳尖用力一點,躍出幾十步距離,接著便將那小弟子扔向地面的利刃之上,趁著那弟子還未落地,腳下用力踩在那弟子的背上,借著力量躍過這片刀刃。
吳青和其他幾位門主見狀,紛紛效仿,嘍啰中功夫較高的就拿功夫低的墊腳,弱肉強食,不過如此。洞內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不多時功夫幾人便已到了對面。想不到人在貪欲和求生的欲望面前,竟會如此狠辣。生命如草芥一般。
再說玄字洞,洛公子幾人進去之後,只見空空如也的石室。墻壁和地面光滑平整沒有一絲縫隙。仿佛是渾然天成一般。
沐雲州用劍鞘敲了敲墻壁和地面,聲音皆是渾厚結實。沒有一絲空洞,不像是有機關的樣子。這石室中異常安靜,沒有任何暗器,但卻並不讓人覺得詭異。
“這什麽破洞啊,還玄洞,真是玄的很,唬人的很。”陸文心憤憤的說。天影在眾人分開時便已暴露,只好跟著陸文心。陸文心自然心中不爽又沒處發洩。而此時天影也只好什麽都忍著了。
“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哈哈哈,想來能創建出如此玄妙機關的人,修為定是十分高深。”洛公子笑著說。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陸文心瞪著眼說道。
“我家公子運籌帷幄,你這臭小子懂什麽。”玉書說。
“公子,你真的能破解這機關?”石猛問。
洛公子搖搖頭,“天道玄默,無容無則,道法精妙,豈是常人能輕易破解。”眾人皆陷入了沈默之中。洛公子閉目思忖,心中的某個地方仿佛炸開般通明。似是找到了妙門。
“所謂天以不見為玄,地以不形為玄,人以心腹為玄。天地萬物皆有玄妙,這石室也是如此。你們且看,石室形狀方正,棱角分明,並不難找出它的中心。只需四人將石室的頂棚,地面和左右墻面的中心點找出,一同發力,那麽正前方的門自然會開。”洛公子說。
於是沐雲州,天影,溫語和玉書分別占據四處,齊齊發力向中心點打去,果然正前方的石壁從下向上打開,露出了一扇石門,沐雲州按下石門旁邊的凸起石塊,石門就打開了,眾人於是出了玄字洞。石猛又一次對洛公子刮目相看,心裏打定了主意,勢要追隨公子左右。
☆、火蝠洞
天字洞中,雲川護著官靈月觀察著石棺的情況。見那石棺的棺蓋緩緩打開,驀地坐起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髏架子。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吸引著,那些骷髏架子全都飄起來,向著一個共同的地方聚過去。
雲川見那些骷髏舉動異常,而且似乎並沒有註意到自己,也並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便一手抱著官靈月,縱身躍向石棺,在石棺上跳躍,也朝著骷髏的方向跟去。只見前方一處幽幽的淡藍色光亮。那些骷髏見到那光亮仿佛瘋了一般,想要毀掉那光亮,卻反而被其控制。
雲川躲在其中一個石棺裏,定睛一看,那淡藍色包裹下竟是一顆珠子。不知那珠子究竟有何魔力,將那些骷髏死死的壓制住,只見那些骷髏奮力掙紮,卻無法掙脫,一點點的沒了力氣,最後只剩一堆枯骨,沒了生機。
雲川攜著官靈月躍向那顆珠子,官靈月仔細看了看那珠子,圓潤光滑,越看越喜歡,便伸出手拿過那珠子。那珠子先是要掙脫,官靈月輸了些靈力給它,漸漸的珠子安靜了。淡藍色的光芒也淡了下去。忽然那珠子在官靈月的手中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雲川和官靈月正納悶間,一片淡藍色的光芒又出現了,此時那光芒包裹的不是那顆珠子,而是,一個人形。
起初只是一個虛影,慢慢的凝聚成了人。是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小男孩兒。皮膚晶瑩剔透,大大的眼睛,漆黑的雙眸,朝著官靈月呲牙一笑,竟還有兩顆小虎牙。甚是可愛。那小男孩兒瞪著大眼睛看著官靈月和雲川。
“你們是誰啊?怎麽長的這麽好看啊。”
“你也長的很可愛啊。”官靈月對於突然出現的變化並沒有覺得震驚,仍舊是淡淡的笑著。
“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啊,你們也一直住在這裏麽?”
“我們一直都住外面的。”
“哦,怪不得我沒有見過你們。”小男孩兒一副老成的樣子,點了點頭。官靈月十分喜歡這小孩兒。
也許他們形態相同,都是由靈轉化為人,彼此相通,所以官靈月對他並不覺得陌生。“你叫什麽名字啊?”官靈月彎下身子輕聲問。
“我還沒有名字呢姐姐。”小男孩兒羞澀的說。
“你叫我姐姐,那不如你就叫官小寶吧,好不好。姐姐叫官靈月哦。”官靈月笑著說。
“好好好,我叫官小寶,嘿嘿嘿。”小男孩兒高興的說。
“為什麽你不讓我姓官?”雲川在一旁哀怨的說。逗得官靈月和官小寶哈哈直笑。原來雲川吃醋了啊。
“你是個什麽東西啊?”雲川蹲下身盯著官小寶好奇的問。
官小寶一聽這話就氣炸了,“我不是個東西!”
“嗯?”雲川邪邪的笑著。
官小寶一時失語,更加氣悶,“你才是個東西,不不不,你才不是東西。我是人!”
官靈月看著官小寶氣的紅撲撲的小臉,可愛極了,不禁伸手輕輕捏了兩下。“告訴姐姐,你是怎麽出現的?”
“我是雪魄珠,不知道什麽時候凝聚出的魂魄。是姐姐的靈力催動了我轉為人形,不然,我就只是個魂體而已。至於其他,我有點兒想不起來了。”官小寶委屈的說。
“沒關系,小寶,以後你就我的弟弟啦。姐姐會照顧你的。”官靈月溫柔的說。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一旁的雲川好像又吃醋了。
於是官靈月拉著官小寶的手,跟著雲川離開了天字洞。
出了天字洞,是一間寬敞的石室,不過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雲川上前去查探,發現是剛死不久。而看這些人的衣著竟是之前的那夥人。
“他們騙我們,他們並沒有離開!”官靈月恨恨的說。
原來是焦南幾人離開地字洞後也到了這個石室,正在尋找機關的時候,碰到了剛從玄字洞出來的沐雲州一行人,兩下廝殺起來。焦南吳青幾人豈是沐雲州天影的對手,單是一個石猛就已經很難對付了。不過這樣倒是給了洛公子充足的時間去尋找機關。溫語玉書和陸文心三人寸步不離護在洛公子的身旁,那洛公子的確聰明異常,很快的就發現了機關,但是時間緊迫,洛公子並沒有來得及仔細回想,一路上這些機關自己總是輕而易舉的解開,而且,很多機關自己竟然覺得很熟悉。雖然心裏有些狐疑,但也只好先放一邊。
石室門打開,焦南吳青率先向石門湧去,卻被沐雲州石猛截斷。溫語幾人趁著廝殺的空檔護著洛公子先行過去,天影負責斷後。那焦南和吳青卻也是難纏的人,武功高強,而且詭計多端,陰險狡詐。若不是有天影這樣的老江湖在,沐雲州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暗虧了。果然江湖險惡。兩夥人一路後退一路拼殺,雙方皆受了傷。
雲川看著地上的屍首,眉頭緊皺,從那夥人出現在天山開始就不斷的出事。還不知後面是什麽樣的。
“我們跟上去看看,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一樣。”官小寶歪著頭看著前面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且去看看,住在天山這麽多年,竟不知還有如此地方。”雲川說。於是三個人也通過了石門向前走去。幾人越走越覺得熱,無奈只好將狐皮大氅脫下。只是奇怪的很,怎麽溫度突然就升高了。
“大家沒事吧,我這裏有些傷藥,大家快塗上。”溫語說著便從背包裏掏出幾個藥瓶,陸文心忙拿出一瓶金瘡藥給沐雲州上藥。玉書見天影身上也有幾處傷痕,自己卻並不理會那傷口,只是靜靜坐在一旁,若不是玉書細心,恐怕都沒人註意到他。於是玉書也仍給他一瓶傷藥。天影有些驚慌,忙接過藥瓶,低下頭,道了謝,便自顧去上藥了。
“嘿,我說兄弟,你這麽悶,以後可討不到婆娘啊。”石猛笑著說,天影卻是不理,石猛有些尷尬,冷哼一聲,便湊到溫語身邊去了。
“我總覺得這些事兒出的有些蹊蹺。”沐雲州說道。
“說說看。”洛公子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從何說起,只是一種感覺,總是覺得從金龍客棧開始,就一直陷入被動中,卻又看不出是哪裏不對。”沐雲州皺著眉說。
“或許,並不是從金龍客棧開始。”洛公子淡淡的說。
“公子的意思是……千年玄鐵一事本就是個圈套?可到底為了什麽呢?”
“走下去就知道了。”洛公子說。
逃了一路,眾人也都有些倦了,石猛早就已經靠在墻壁上呼呼睡著了,到底是個糙漢。幾位姑娘也有些狼狽,忍著滿身汗味,勉強閉目休息了。
洛公子卻是睡不著,許是心下不安。趁著眾人休息之際,觀察了下這個石室。一路而來,他們經過的所有石室基本都是空空如也的,這間也是如此,除了四周墻壁上掛著很多銅制燭臺外,並無其他。但洛公子卻隱隱感覺到一股火油的味道。洛公子心下一沈,暗叫不好,如此關鍵的一點,怎麽沒有註意到。也許是剛剛創傷藥的味道太過濃郁,這會兒那藥味兒散了去,那股子火油味兒才漸漸明顯起來。而此時要後退已是不可能,但看了有一會兒功夫,並沒有找到打開石室機關的蛛絲馬跡。洛公子不免有些心焦。
不巧的是焦南一行人很快也追到了這裏,那些人嫌這石洞中黑暗不方便行事,所以一直都打著火把,而此時洛公子看見那火光大驚失色:“快把火把滅了!”
還未等那些人反應過來,石室中頓時一片火紅。嚇的那群人連連後退,卻已沒了退路。突然從石室上方發出一陣陣吱吱的聲音。有一雙雙猩紅的雙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些人。
“啊!”一個小嘍啰被襲擊了,眾人甚至都沒有看清兇手是誰。
“是火蝠!”洛公子大喊。
那火光越是旺盛,火蝠越是興奮。它們肆虐的襲擊著這些闖入者。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沐雲州劍術一流,刷刷刷幾劍便斬落幾只火蝠。那火蝠困於此處多年,見到如此多的食物豈能輕易放過。
那些火蝠狡猾的很,遇到敵不過的就躲,仗著火光隱匿身形,專挑那些弱小的襲擊。火蝠伸出鋒利的爪,瞬間便是幾道血痕,深可見骨。不多時已死傷大半。
焦南吳青也非等閑之輩。一直抵擋火蝠。天影護著陸文心,溫語玉書護著洛公子。情況確實很是緊急,稍有不慎,便慘遭火蝠利爪襲擊。
“石大哥,拿著這寒冰珠,將它打碎灑在石壁上,然後用內力將石壁震碎,快!”洛公子說道。此時他已無暇去找機關。只得用這種方法,水克火,那寒冰珠異常之寒,遇到已經燒紅的墻壁便使得堅硬的墻壁變得脆弱。石猛內功深厚,打破石壁就容易的多。
陸文心和天影掩護石猛,不一會兒身上便被火蝠抓出幾道血紅的口子。溫語玉書也護著洛公子向石猛這邊靠攏。沐雲州焦南幾人也靠了過來,大家都將希望寄托在石猛身上。
火蝠越聚越多,眼看就抵擋不住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石壁上赫然一個大洞。眾人邊打邊退。吳青見火蝠會從洞口一起飛出來,便將後面幾個小嘍啰打飛過去,堵在洞口。
陸文心不忍心看過去,便將頭埋在沐雲州胸前。洛公子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弱肉強食,人命輕賤。在強者面前,弱者只能卑微到塵埃裏。人性如此,可悲可嘆。
☆、續命
雲川幾人沿路一直往前走,越走越覺得溫度高。甚至聞到一股子什麽東西燒焦了的味道。直到看見火蝠洞裏觸目驚心的一幕。遍地焦屍,身形扭曲,猙獰可怖。石室裏還有幾只火蝠貪婪的嚼著屍肉,鋒利的牙齒觸碰到屍體,嵌進肉裏,血肉碰撞的聲音,吧嗒吧嗒,聽的人毛骨悚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借著石室裏尚存的餘火,火蝠又興奮了起來。快速的拍打了幾下翅膀,徑直的朝雲川襲來。雲川早有防備,將真氣凝於手掌,在火蝠就要飛到眼前時一掌打出,掌風淩厲。
其餘的火蝠見同伴吃了虧,忙拍打翅膀一齊過來,三人中只有雲川會武。這麽多火蝠著實不好對付,還要護著官靈月和小寶。雲川蹙緊眉頭,聚精會神準備廝殺。
就在雲川將真氣再次凝於掌心時,忽然感覺周圍的空氣冷了下來。卻見是官小寶,渾身幽藍,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火蝠喜火,卻懼冷。火蝠在徹骨的冷氣下吱吱叫喚。官靈月本就是雪蓮,早已習慣嚴寒。雲川又是一身精純麒麟之血,只需稍稍調用一下真氣,便也不懼冷。官小寶見如此便加大了冷度,直到那些火蝠被凍結,便成一只只冰蝠,翅膀也因為受不住冰冷折斷了。再無生氣。
三人解決了火蝠,往洞口走去,只見那洞口上塞著幾具屍體,已被火蝠啄的不成樣子,身體糾纏在一起,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那是幾個人。眼前的一幕著實令人作嘔。官靈月眉頭一皺,“人心歹毒,與牲畜何異。”
雲川心中也是震驚,見慣了天山萬物的純凈,對這人心汙穢自是覺得一陣惡寒。隨即一陣強勁的掌風劃過,露出一個不規則的大洞。
“看來他們沒有找到機關,這洞口是硬生生被劈開的。”雲川說。
“來人武功不低,雲川,要小心。”官靈月看著雲川溫柔的說。
“不會有事,這裏是我的地盤!”雲川不屑的說道。輕輕攬過官靈月的腰肢就往前走。
出了火蝠洞以後一路上沒有看到什麽人,倒是地上有斑斑血跡還未凝固。這甬道很寬敞,光滑平整,除了血跡並沒有屍體,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這只是條普通的通道。雲川放心的加快了腳步。
只是走著走著忽覺心中悶熱,煩躁無比。雲川只當是被剛剛在火蝠洞的熱氣傷到了,並未多做理會。
“公子,快把藥丸服下。”溫語一邊輕撫洛公子的背一邊將藥丸遞到他嘴邊。一旁的玉書忙遞過了水。此時洛公子虛弱至極,身子軟軟的靠在石猛身上,喘著粗氣,時不時的咳幾聲,竟會咳出血來。本就虛弱的洛公子,在火蝠洞裏那一番折騰,險些要了他的命。服下這藥丸後,氣色緩和了不少。
“溫語玉書,你們也受傷了,別只顧著我了,快擦些藥。”
眾人在火蝠洞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找到這安全的地方。連忙運功療傷。沐雲州渾身上下多處抓傷,肉翻了過來露出森白的骨頭,陸文心見了甚是心疼,急的哭了出來。天影和石猛的傷也好不到哪兒去。
另一邊的焦南和吳青幾人也是渾身傷痕,自顧的療傷。
洛公子靠在一邊,許是累極了,竟稀裏糊塗的睡了過去。夢裏影影綽綽的白色虛影,慢慢的向自己走了過來。近了,聽見了悅耳的笑聲,那麽熟悉。模糊的臉龐漸漸的清晰起來,竟是那天山少女。
她低頭看著自己,明媚的笑容,幹凈的氣息。不覺讓洛公子呼吸一窒。他看到了她!她在笑,他也笑。
忽然洛公子覺得渾身冰冷,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仍舊是那熟悉的氣息。可這氣息竟是這般真實。洛公子睜開了雙眼,那白色的倩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真的是她!這竟不是夢!
洛公子的雙目像是被固定住了,怎的都不肯離開少女的身影。
“你們這些人,居然沒有離開天山,敢騙我,知道後果是什麽麽?”雲川冷著臉厲聲說道。
“我們現在不就落在你手裏了麽。”另一邊焦南恨恨的問道。
雲川冷哼一聲,“你們來天山到底為了什麽?”
“不是早就說過了,千年玄鐵!”吳青說。
“千年玄鐵?是什麽?”雲川問。
“千年玄鐵乃是打造兵器的上好材料,其屬性陰冷,威力無比。若得此物,定能稱霸武林。”焦南一臉貪欲的說,雙眼裏盡是瘋狂的渴望。
“江湖盛傳,千年玄鐵於天山出世,公子久居天山,難道竟不知?那這消息到底從何而來。”沐雲州不禁滿腹疑惑。
“倒是不知這天山之中到底有沒有千年玄鐵。”後面傳來洛公子有氣無力的聲音。那聲音嘶啞,生氣黯然,卻帶著一絲顫抖,一絲激動。
官靈月轉過頭看見斜靠在墻壁上的洛公子,慘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雙唇冷的發紫,一雙眼睛黯淡無光,但眼神又飽含希冀。月白色的袍子染上了鮮紅的血,十分刺目。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眉頭蹙著,像是在思考什麽。
“洛公子的意思……”沐雲州欲言又止,想到了金龍客棧的案件,又想到了淩梅的突然死亡,目光一縮,沈下了臉。
洛公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公子得了重病,恐時日無多。”一聲空靈的女聲響起,擾亂了洛公子的心。他擡頭看著官靈月,心中一顫。
“在下生來患有頑疾,十餘年了,終日與藥為伴。”洛公子苦笑道。
一旁的官小寶看向洛公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官小寶走到洛公子身邊,視線剛好與坐著的洛公子平齊。官小寶仔細的打量著洛公子,歪著腦袋,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姐姐,救救這位哥哥吧。”官小寶說。
官靈月乃雪蓮化身。天山雪蓮本就是聖藥,加之天山的靈氣充沛,還有官靈月本身的靈智,所以,只需官靈月一點兒靈氣,便可治病救人。
官靈月雖惱恨這些闖入者,但對這公子卻不甚討厭,又有官小寶的請求。所以沒多想,官靈月徑直走向洛公子,慢慢的蹲下身子,輕輕拿起洛公子的手,竟是如此冰涼。
溫語在一旁十分擔心,不知道官靈月幾人的來歷,害怕會對公子不利。洛公子給她一個眼神叫她不必驚慌。溫語只好默不作聲,守在一旁,但內心仍然焦灼。
官靈月的手輕輕搭在脈上,頓覺那脈象虛浮,似有似無,基本己經是油盡燈枯,回天乏術了。不禁皺了皺眉,眼神裏竟有幾分心疼和不忍。
這一系列的表情都被洛公子盡收眼底,想到她竟會心疼自己,極力的控制胸口那如噴泉般爆發的情意,面色如常。
官靈月將體內的雪蓮精氣傳給洛公子,片刻,只見洛公子呼吸勻稱,脈象也強勁了許多,臉色微微紅潤,一切都是轉好的跡象。
官靈月緩緩睜開眼說:“我將體內大部分真氣輸給了你,也只得保你二十年性命。你身體根基太弱,即便是得以續命,也要照常人虛弱很多。”
“多謝姑娘,這樣,很好了。”洛公子語氣平淡如水,看著官靈月淡淡的一笑,墨黑的眸子明亮而純凈。
官靈月失了大半靈氣,身體虛弱,竟是站不住了。雲川忙扶過官靈月的身體,打橫抱起。眼裏盡是心疼。官小寶也十分擔心姐姐,沒想到姐姐救人要花費如此多的力氣。二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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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每一分都是煎熬。驚恐,絕望,懊惱,掙紮充斥著人心。眼看著火光一點點暗淡,眾人仿佛是死刑已到的感覺,無不驚恐交加。而那狼群卻越來越興奮。森綠的眼睛露著精光,貪婪的看著眼前的獵物。
每個人的心中都是冰冷,像等待死神降臨一般。縱然武功再高又如何,面對天地自然,都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助,只等待命運的裁決。
“雲川,你看你的狼侍衛一點都不聽話,一天總是亂跑,還是小白最乖。”官靈月輕拍了下肩膀上的雪鷹嬌嗔的說。雲川一臉的尷尬,心裏暗想這些狼兄弟真是不給面子。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小白,快去看看雲川的兄弟們都在幹嘛呢,哈哈哈。”遠處一陣少女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傳來,眾人卻以為是幻聽。
洛公子自然也是聽到了,那笑聲仿佛天籟一般,純凈,沁人心脾,讓不安的心靈漸漸的冷靜下來。那是天神的聲音吧。洛公子閉上雙眼感受著。
“你快看,那是不是神仙。”
“天啊,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啊,那男子竟如此俊俏。”
“難道是神仙眷侶。”
人群中一陣騷動,洛公子也睜開了雙眼,目之所及,正是一雙人,皆是一襲白衣,銀白色狐皮大氅,飄飄然帶著仙氣。
洛公子的目光盡被那女子吸引了過去。清麗的容顏,超凡脫俗。笑靨如花,玉音婉轉。光潤玉顏,氣若幽蘭。不沾一絲俗氣,站在遠處仿佛與天地結合在一起,像是一幅畫,又像是雲中走出來的仙子。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洛公子不禁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絕色。那沈寂了許久的心,竟然莫名的躁動了一下。洛公子不知道,就是這驚鴻一瞥,便讓他此生沈淪。
眾人皆向那一雙璧人看去,竟忘了還身處險境。
“你們是什麽人,來天山做什麽?”雲川開口問。
“我們來天山找東西的,還請仙人救命。”焦南說。
“找什麽東西。”
“額,來找藥材的。”焦南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下,說道。
“你,如實說來。”官靈月眼神忽然變得淩厲,看向焦南,讓焦南不禁冷汗直流。
“是,是來找千年玄鐵,仙人居於天山,難道不知?”焦南說。
“不管你們來找什麽,速速下山去,莫要擾了我們清修。”雲川說道。本就站在高處,再加上低沈磁性的嗓音,眾人都覺略感壓迫。有的甚至都不敢擡頭。而官靈月就依偎在雲川身邊,慵懶的看著人群。
“好好好,我們這就下山。”焦南點頭如搗蒜。
雲川打了個唿哨,那狼群迅速退去,站在雲川和官靈月身邊,一雙人,一群雪狼,看得眾人目瞪口呆。見那男子威風凜凜,駕馭狼群。女子出水芙蓉,十分靈動。那雪鷹在天上盤旋幾圈倏忽停在女子的肩膀上,更添仙氣。那是雪山鷹王!
雲川淡淡的掃了一眼人群,便帶著官靈月離開了。洛公子看著官靈月纖細的背影,一陣悵然失落。猛的咳嗽了幾聲。竟咳出了血。溫語玉書忙拿過藥給洛公子服下。
“我們不能回去,還沒有找到天山雪蓮。”溫語說。
“算了,莫要平白無故搭上性命了。”洛公子無奈的搖搖頭。
“不行,公子。我們一定要找到雪蓮。”玉書說道。
“是啊公子,我石猛一定保護你。”石猛說。
“放心吧公子,沒找到千年玄鐵,我們是不會下山的,剛才不過是一時的緩兵之計罷了,我們繞開狼群便是。”焦南說。
“狼群兇猛無比,況且剛才的兩個人不是一般人,我們敵不過。既然人家已經放過我們,我們就該言而有信。”沐雲州說。
“你若是怕了,就下山去。”焦南不屑的說。
“我如何要怕?千年玄鐵我放棄了,不過洛公子的雪蓮我一定要幫他找到。我們且先在附近找找,若是再遇那狼群,向那兩人說明情況便是,大丈夫光明磊落,自不會被詬病。”沐雲州堅定的說。
於是,人群分化成兩派,一派是以千年玄鐵為目的。大家心懷貪欲,妄想得到寶物。另一派便是尋找天山雪蓮,目的純粹,以救人為主。很明顯,尋找雪蓮的只有洛公子幾人加上沐雲州和陸文心。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於是眾人便分開行事。
“雲川,你看,前面怎麽有個岔路啊?我們以前怎麽沒發現過?”在官靈月斜前方的確有一條小路,倒像是經過什麽震動而形成的,說是小路,不如說是小峽谷更貼切。旁邊有些積雪,小路平坦光滑,綿綿悠長,不知道通向哪裏。
“我們去看看。”雲川說完便將狼群打發了。只帶著小白。狼群奔波了一天倒也覺得困乏了,索性回雪狼谷睡覺去了。
雲川用腳尖試探了下地面,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地面結實的很,於是放心的叫官靈月過來。小路的寬度剛好夠兩個人並肩,兩邊的雪墻有半人高,雪墻上面便是平地,走了很久,都是一樣的景色,倒是這小路七拐八拐的很是神秘。
又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倏忽間開闊了起來。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便看見很多個雪俑,位置看似很隨意。官靈月感覺不對,她總覺得無論走到哪兒這雪俑就像長了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雲川也察覺到了異樣。但是兩人皆不懂這些奇門遁術。索性進入的不深,兩人慌忙退出。正在思索對策,卻見小白早已飛來飛去的好幾個來回了。雲川頓悟,既然破解不了,何不飛過去。
只是這距離,縱然是江湖上絕頂的高手也飛不過去。好在有雪鷹。雲川眼神示意了下雪鷹,那雪鷹吱吱叫了兩聲算是應答。官靈月雖然懂得很多心法,但本身卻並不會武功。
雲川於是一手握住官靈月細軟的腰肢,縱身一躍,半空中有雪鷹配合,雲川在雪鷹的背上輕點了下腳尖。借力再一次躍過,如此三次,方才飛過雪俑。
雪俑的後面是一扇石門。旁邊有一塊凸起的玉石,雲川毫不猶豫的按下玉石,見那石門打開了。在雲川和官靈月進入石洞後,那石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洞中瞬間漆黑無比。
雲川和官靈月常年居住天山雪域,視力已非常人所能及。所以兩人很快的就適應了黑暗。這石洞和尋常的山洞一樣,兩邊皆是凹凸不平的石壁。繼續向前走,出現了四個洞口。每個洞口上面都有一個字,分別是:天地玄武。
“月兒,我們走天字。”雲川並不在意哪個洞口,也並沒有考慮洞的後面會有什麽東西。只是看著那‘天’字順眼許多,便帶著官靈月進去了。
進入天字洞,滿目所見便是漂浮在空中的石棺。四周的墻壁上星星點點的竟然有些燭光。其實細看之下,都是用一條條長長的鐵鏈固定。石棺下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向下看去,漆黑一片,幽暗,恐怖。
“雲川,我們怎麽過去?”官靈月問。
這裏的石棺多的數不清,黑暗中視力範圍有限。前面的情況又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雲川不敢貿然前進。便欲後退出去換其他洞口,剛剛向後退了一步,只覺得腳下不知踩到什麽機關,洞口竟然被封死了!只聽見石棺中咯咯的聲音,慢慢的石棺開始晃動,而且晃的越來越厲害,震的那鐵鏈錚錚作響。雲川頓覺情況不妙,忙將官靈月護在身後。
而此時沐雲州一行人也在雪山中踽踽前行。本來兩夥人是分開的,可誰料焦南一行人竟然跟在洛公子後面,想是不了解天山情況,便跟著洛公子以減少傷害。可是洛公子卻不願與這些人同行,一是厭煩了他們的貪欲,二是並不想因此而與那少女為敵。故將他們甩開,可是不知不覺中竟然又遇到了一起,還是在這雪俑陣中。
洛公子自幼熟讀百家之書,對一些旁門左道頗有研究。一眼便看出這雪俑中暗藏的玄機,只不過一時還想不到破解之法。正在思忖之時,焦南那夥人中有人等不及,誤入了陣眼,引發了雪俑陣。洛公子暗叫一聲不好。忙叫人往後退去。
但見那雪俑竟然隨著人群移動,漸漸的將焦南一行人包裹在內。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且看我把這些裝神弄鬼的雪俑打碎。”焦南旁邊的吳青說道。此人是青衣門剛繼任不久的門主。話音剛落便運足內力向雪俑打去。洛公子卻已來不及阻止。
只見雪俑碎了,漫天都是飛舞的蟲子,咬在人身上又痛又癢,那蟲子的頭鋒利的很,順著咬出的傷口便往肉皮裏鉆。焦南和吳青還有其他門中功夫較高的一般閃避一邊向洞口方向退去。
“是雪蟬幼蟲,但是被人做了手腳,藏在雪俑中想必已經很多年了。才會如此兇悍。玉書,把紫熏香點上,我們往洞口去。大家跟緊。”洛公子說。這紫熏香果然有作用,洛公子幾人都未受傷。反看焦南幾人,被咬的甚是狼狽。進了洞口後見前方四個小洞口,身後又有雪蟬,無奈徑直朝著最近的地字洞走去。洛公子幾人卻是走的玄字洞。
焦南幾人進入地字洞後,洞門突然緊閉。本來平整的地面和墻面瞬間布滿利刃。密密麻麻,根本無從下腳。只剩眾人腳下那一塊平整的地面。焦南雖功夫高深,但頭腦並不敏捷。實在想不出辦法。於是將身後的弟子一把扯過,腳尖用力一點,躍出幾十步距離,接著便將那小弟子扔向地面的利刃之上,趁著那弟子還未落地,腳下用力踩在那弟子的背上,借著力量躍過這片刀刃。
吳青和其他幾位門主見狀,紛紛效仿,嘍啰中功夫較高的就拿功夫低的墊腳,弱肉強食,不過如此。洞內慘叫之聲不絕於耳。不多時功夫幾人便已到了對面。想不到人在貪欲和求生的欲望面前,竟會如此狠辣。生命如草芥一般。
再說玄字洞,洛公子幾人進去之後,只見空空如也的石室。墻壁和地面光滑平整沒有一絲縫隙。仿佛是渾然天成一般。
沐雲州用劍鞘敲了敲墻壁和地面,聲音皆是渾厚結實。沒有一絲空洞,不像是有機關的樣子。這石室中異常安靜,沒有任何暗器,但卻並不讓人覺得詭異。
“這什麽破洞啊,還玄洞,真是玄的很,唬人的很。”陸文心憤憤的說。天影在眾人分開時便已暴露,只好跟著陸文心。陸文心自然心中不爽又沒處發洩。而此時天影也只好什麽都忍著了。
“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哈哈哈,想來能創建出如此玄妙機關的人,修為定是十分高深。”洛公子笑著說。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陸文心瞪著眼說道。
“我家公子運籌帷幄,你這臭小子懂什麽。”玉書說。
“公子,你真的能破解這機關?”石猛問。
洛公子搖搖頭,“天道玄默,無容無則,道法精妙,豈是常人能輕易破解。”眾人皆陷入了沈默之中。洛公子閉目思忖,心中的某個地方仿佛炸開般通明。似是找到了妙門。
“所謂天以不見為玄,地以不形為玄,人以心腹為玄。天地萬物皆有玄妙,這石室也是如此。你們且看,石室形狀方正,棱角分明,並不難找出它的中心。只需四人將石室的頂棚,地面和左右墻面的中心點找出,一同發力,那麽正前方的門自然會開。”洛公子說。
於是沐雲州,天影,溫語和玉書分別占據四處,齊齊發力向中心點打去,果然正前方的石壁從下向上打開,露出了一扇石門,沐雲州按下石門旁邊的凸起石塊,石門就打開了,眾人於是出了玄字洞。石猛又一次對洛公子刮目相看,心裏打定了主意,勢要追隨公子左右。
☆、火蝠洞
天字洞中,雲川護著官靈月觀察著石棺的情況。見那石棺的棺蓋緩緩打開,驀地坐起一具具白森森的骷髏架子。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吸引著,那些骷髏架子全都飄起來,向著一個共同的地方聚過去。
雲川見那些骷髏舉動異常,而且似乎並沒有註意到自己,也並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便一手抱著官靈月,縱身躍向石棺,在石棺上跳躍,也朝著骷髏的方向跟去。只見前方一處幽幽的淡藍色光亮。那些骷髏見到那光亮仿佛瘋了一般,想要毀掉那光亮,卻反而被其控制。
雲川躲在其中一個石棺裏,定睛一看,那淡藍色包裹下竟是一顆珠子。不知那珠子究竟有何魔力,將那些骷髏死死的壓制住,只見那些骷髏奮力掙紮,卻無法掙脫,一點點的沒了力氣,最後只剩一堆枯骨,沒了生機。
雲川攜著官靈月躍向那顆珠子,官靈月仔細看了看那珠子,圓潤光滑,越看越喜歡,便伸出手拿過那珠子。那珠子先是要掙脫,官靈月輸了些靈力給它,漸漸的珠子安靜了。淡藍色的光芒也淡了下去。忽然那珠子在官靈月的手中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雲川和官靈月正納悶間,一片淡藍色的光芒又出現了,此時那光芒包裹的不是那顆珠子,而是,一個人形。
起初只是一個虛影,慢慢的凝聚成了人。是一個七八歲年紀的小男孩兒。皮膚晶瑩剔透,大大的眼睛,漆黑的雙眸,朝著官靈月呲牙一笑,竟還有兩顆小虎牙。甚是可愛。那小男孩兒瞪著大眼睛看著官靈月和雲川。
“你們是誰啊?怎麽長的這麽好看啊。”
“你也長的很可愛啊。”官靈月對於突然出現的變化並沒有覺得震驚,仍舊是淡淡的笑著。
“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啊,你們也一直住在這裏麽?”
“我們一直都住外面的。”
“哦,怪不得我沒有見過你們。”小男孩兒一副老成的樣子,點了點頭。官靈月十分喜歡這小孩兒。
也許他們形態相同,都是由靈轉化為人,彼此相通,所以官靈月對他並不覺得陌生。“你叫什麽名字啊?”官靈月彎下身子輕聲問。
“我還沒有名字呢姐姐。”小男孩兒羞澀的說。
“你叫我姐姐,那不如你就叫官小寶吧,好不好。姐姐叫官靈月哦。”官靈月笑著說。
“好好好,我叫官小寶,嘿嘿嘿。”小男孩兒高興的說。
“為什麽你不讓我姓官?”雲川在一旁哀怨的說。逗得官靈月和官小寶哈哈直笑。原來雲川吃醋了啊。
“你是個什麽東西啊?”雲川蹲下身盯著官小寶好奇的問。
官小寶一聽這話就氣炸了,“我不是個東西!”
“嗯?”雲川邪邪的笑著。
官小寶一時失語,更加氣悶,“你才是個東西,不不不,你才不是東西。我是人!”
官靈月看著官小寶氣的紅撲撲的小臉,可愛極了,不禁伸手輕輕捏了兩下。“告訴姐姐,你是怎麽出現的?”
“我是雪魄珠,不知道什麽時候凝聚出的魂魄。是姐姐的靈力催動了我轉為人形,不然,我就只是個魂體而已。至於其他,我有點兒想不起來了。”官小寶委屈的說。
“沒關系,小寶,以後你就我的弟弟啦。姐姐會照顧你的。”官靈月溫柔的說。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一旁的雲川好像又吃醋了。
於是官靈月拉著官小寶的手,跟著雲川離開了天字洞。
出了天字洞,是一間寬敞的石室,不過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雲川上前去查探,發現是剛死不久。而看這些人的衣著竟是之前的那夥人。
“他們騙我們,他們並沒有離開!”官靈月恨恨的說。
原來是焦南幾人離開地字洞後也到了這個石室,正在尋找機關的時候,碰到了剛從玄字洞出來的沐雲州一行人,兩下廝殺起來。焦南吳青幾人豈是沐雲州天影的對手,單是一個石猛就已經很難對付了。不過這樣倒是給了洛公子充足的時間去尋找機關。溫語玉書和陸文心三人寸步不離護在洛公子的身旁,那洛公子的確聰明異常,很快的就發現了機關,但是時間緊迫,洛公子並沒有來得及仔細回想,一路上這些機關自己總是輕而易舉的解開,而且,很多機關自己竟然覺得很熟悉。雖然心裏有些狐疑,但也只好先放一邊。
石室門打開,焦南吳青率先向石門湧去,卻被沐雲州石猛截斷。溫語幾人趁著廝殺的空檔護著洛公子先行過去,天影負責斷後。那焦南和吳青卻也是難纏的人,武功高強,而且詭計多端,陰險狡詐。若不是有天影這樣的老江湖在,沐雲州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暗虧了。果然江湖險惡。兩夥人一路後退一路拼殺,雙方皆受了傷。
雲川看著地上的屍首,眉頭緊皺,從那夥人出現在天山開始就不斷的出事。還不知後面是什麽樣的。
“我們跟上去看看,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一樣。”官小寶歪著頭看著前面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且去看看,住在天山這麽多年,竟不知還有如此地方。”雲川說。於是三個人也通過了石門向前走去。幾人越走越覺得熱,無奈只好將狐皮大氅脫下。只是奇怪的很,怎麽溫度突然就升高了。
“大家沒事吧,我這裏有些傷藥,大家快塗上。”溫語說著便從背包裏掏出幾個藥瓶,陸文心忙拿出一瓶金瘡藥給沐雲州上藥。玉書見天影身上也有幾處傷痕,自己卻並不理會那傷口,只是靜靜坐在一旁,若不是玉書細心,恐怕都沒人註意到他。於是玉書也仍給他一瓶傷藥。天影有些驚慌,忙接過藥瓶,低下頭,道了謝,便自顧去上藥了。
“嘿,我說兄弟,你這麽悶,以後可討不到婆娘啊。”石猛笑著說,天影卻是不理,石猛有些尷尬,冷哼一聲,便湊到溫語身邊去了。
“我總覺得這些事兒出的有些蹊蹺。”沐雲州說道。
“說說看。”洛公子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從何說起,只是一種感覺,總是覺得從金龍客棧開始,就一直陷入被動中,卻又看不出是哪裏不對。”沐雲州皺著眉說。
“或許,並不是從金龍客棧開始。”洛公子淡淡的說。
“公子的意思是……千年玄鐵一事本就是個圈套?可到底為了什麽呢?”
“走下去就知道了。”洛公子說。
逃了一路,眾人也都有些倦了,石猛早就已經靠在墻壁上呼呼睡著了,到底是個糙漢。幾位姑娘也有些狼狽,忍著滿身汗味,勉強閉目休息了。
洛公子卻是睡不著,許是心下不安。趁著眾人休息之際,觀察了下這個石室。一路而來,他們經過的所有石室基本都是空空如也的,這間也是如此,除了四周墻壁上掛著很多銅制燭臺外,並無其他。但洛公子卻隱隱感覺到一股火油的味道。洛公子心下一沈,暗叫不好,如此關鍵的一點,怎麽沒有註意到。也許是剛剛創傷藥的味道太過濃郁,這會兒那藥味兒散了去,那股子火油味兒才漸漸明顯起來。而此時要後退已是不可能,但看了有一會兒功夫,並沒有找到打開石室機關的蛛絲馬跡。洛公子不免有些心焦。
不巧的是焦南一行人很快也追到了這裏,那些人嫌這石洞中黑暗不方便行事,所以一直都打著火把,而此時洛公子看見那火光大驚失色:“快把火把滅了!”
還未等那些人反應過來,石室中頓時一片火紅。嚇的那群人連連後退,卻已沒了退路。突然從石室上方發出一陣陣吱吱的聲音。有一雙雙猩紅的雙眼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些人。
“啊!”一個小嘍啰被襲擊了,眾人甚至都沒有看清兇手是誰。
“是火蝠!”洛公子大喊。
那火光越是旺盛,火蝠越是興奮。它們肆虐的襲擊著這些闖入者。一聲聲慘叫不絕於耳。沐雲州劍術一流,刷刷刷幾劍便斬落幾只火蝠。那火蝠困於此處多年,見到如此多的食物豈能輕易放過。
那些火蝠狡猾的很,遇到敵不過的就躲,仗著火光隱匿身形,專挑那些弱小的襲擊。火蝠伸出鋒利的爪,瞬間便是幾道血痕,深可見骨。不多時已死傷大半。
焦南吳青也非等閑之輩。一直抵擋火蝠。天影護著陸文心,溫語玉書護著洛公子。情況確實很是緊急,稍有不慎,便慘遭火蝠利爪襲擊。
“石大哥,拿著這寒冰珠,將它打碎灑在石壁上,然後用內力將石壁震碎,快!”洛公子說道。此時他已無暇去找機關。只得用這種方法,水克火,那寒冰珠異常之寒,遇到已經燒紅的墻壁便使得堅硬的墻壁變得脆弱。石猛內功深厚,打破石壁就容易的多。
陸文心和天影掩護石猛,不一會兒身上便被火蝠抓出幾道血紅的口子。溫語玉書也護著洛公子向石猛這邊靠攏。沐雲州焦南幾人也靠了過來,大家都將希望寄托在石猛身上。
火蝠越聚越多,眼看就抵擋不住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石壁上赫然一個大洞。眾人邊打邊退。吳青見火蝠會從洞口一起飛出來,便將後面幾個小嘍啰打飛過去,堵在洞口。
陸文心不忍心看過去,便將頭埋在沐雲州胸前。洛公子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弱肉強食,人命輕賤。在強者面前,弱者只能卑微到塵埃裏。人性如此,可悲可嘆。
☆、續命
雲川幾人沿路一直往前走,越走越覺得溫度高。甚至聞到一股子什麽東西燒焦了的味道。直到看見火蝠洞裏觸目驚心的一幕。遍地焦屍,身形扭曲,猙獰可怖。石室裏還有幾只火蝠貪婪的嚼著屍肉,鋒利的牙齒觸碰到屍體,嵌進肉裏,血肉碰撞的聲音,吧嗒吧嗒,聽的人毛骨悚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借著石室裏尚存的餘火,火蝠又興奮了起來。快速的拍打了幾下翅膀,徑直的朝雲川襲來。雲川早有防備,將真氣凝於手掌,在火蝠就要飛到眼前時一掌打出,掌風淩厲。
其餘的火蝠見同伴吃了虧,忙拍打翅膀一齊過來,三人中只有雲川會武。這麽多火蝠著實不好對付,還要護著官靈月和小寶。雲川蹙緊眉頭,聚精會神準備廝殺。
就在雲川將真氣再次凝於掌心時,忽然感覺周圍的空氣冷了下來。卻見是官小寶,渾身幽藍,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火蝠喜火,卻懼冷。火蝠在徹骨的冷氣下吱吱叫喚。官靈月本就是雪蓮,早已習慣嚴寒。雲川又是一身精純麒麟之血,只需稍稍調用一下真氣,便也不懼冷。官小寶見如此便加大了冷度,直到那些火蝠被凍結,便成一只只冰蝠,翅膀也因為受不住冰冷折斷了。再無生氣。
三人解決了火蝠,往洞口走去,只見那洞口上塞著幾具屍體,已被火蝠啄的不成樣子,身體糾纏在一起,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那是幾個人。眼前的一幕著實令人作嘔。官靈月眉頭一皺,“人心歹毒,與牲畜何異。”
雲川心中也是震驚,見慣了天山萬物的純凈,對這人心汙穢自是覺得一陣惡寒。隨即一陣強勁的掌風劃過,露出一個不規則的大洞。
“看來他們沒有找到機關,這洞口是硬生生被劈開的。”雲川說。
“來人武功不低,雲川,要小心。”官靈月看著雲川溫柔的說。
“不會有事,這裏是我的地盤!”雲川不屑的說道。輕輕攬過官靈月的腰肢就往前走。
出了火蝠洞以後一路上沒有看到什麽人,倒是地上有斑斑血跡還未凝固。這甬道很寬敞,光滑平整,除了血跡並沒有屍體,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說明這只是條普通的通道。雲川放心的加快了腳步。
只是走著走著忽覺心中悶熱,煩躁無比。雲川只當是被剛剛在火蝠洞的熱氣傷到了,並未多做理會。
“公子,快把藥丸服下。”溫語一邊輕撫洛公子的背一邊將藥丸遞到他嘴邊。一旁的玉書忙遞過了水。此時洛公子虛弱至極,身子軟軟的靠在石猛身上,喘著粗氣,時不時的咳幾聲,竟會咳出血來。本就虛弱的洛公子,在火蝠洞裏那一番折騰,險些要了他的命。服下這藥丸後,氣色緩和了不少。
“溫語玉書,你們也受傷了,別只顧著我了,快擦些藥。”
眾人在火蝠洞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找到這安全的地方。連忙運功療傷。沐雲州渾身上下多處抓傷,肉翻了過來露出森白的骨頭,陸文心見了甚是心疼,急的哭了出來。天影和石猛的傷也好不到哪兒去。
另一邊的焦南和吳青幾人也是渾身傷痕,自顧的療傷。
洛公子靠在一邊,許是累極了,竟稀裏糊塗的睡了過去。夢裏影影綽綽的白色虛影,慢慢的向自己走了過來。近了,聽見了悅耳的笑聲,那麽熟悉。模糊的臉龐漸漸的清晰起來,竟是那天山少女。
她低頭看著自己,明媚的笑容,幹凈的氣息。不覺讓洛公子呼吸一窒。他看到了她!她在笑,他也笑。
忽然洛公子覺得渾身冰冷,一股淡淡的清香襲來,仍舊是那熟悉的氣息。可這氣息竟是這般真實。洛公子睜開了雙眼,那白色的倩影赫然出現在眼前。
真的是她!這竟不是夢!
洛公子的雙目像是被固定住了,怎的都不肯離開少女的身影。
“你們這些人,居然沒有離開天山,敢騙我,知道後果是什麽麽?”雲川冷著臉厲聲說道。
“我們現在不就落在你手裏了麽。”另一邊焦南恨恨的問道。
雲川冷哼一聲,“你們來天山到底為了什麽?”
“不是早就說過了,千年玄鐵!”吳青說。
“千年玄鐵?是什麽?”雲川問。
“千年玄鐵乃是打造兵器的上好材料,其屬性陰冷,威力無比。若得此物,定能稱霸武林。”焦南一臉貪欲的說,雙眼裏盡是瘋狂的渴望。
“江湖盛傳,千年玄鐵於天山出世,公子久居天山,難道竟不知?那這消息到底從何而來。”沐雲州不禁滿腹疑惑。
“倒是不知這天山之中到底有沒有千年玄鐵。”後面傳來洛公子有氣無力的聲音。那聲音嘶啞,生氣黯然,卻帶著一絲顫抖,一絲激動。
官靈月轉過頭看見斜靠在墻壁上的洛公子,慘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雙唇冷的發紫,一雙眼睛黯淡無光,但眼神又飽含希冀。月白色的袍子染上了鮮紅的血,十分刺目。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眉頭蹙著,像是在思考什麽。
“洛公子的意思……”沐雲州欲言又止,想到了金龍客棧的案件,又想到了淩梅的突然死亡,目光一縮,沈下了臉。
洛公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公子得了重病,恐時日無多。”一聲空靈的女聲響起,擾亂了洛公子的心。他擡頭看著官靈月,心中一顫。
“在下生來患有頑疾,十餘年了,終日與藥為伴。”洛公子苦笑道。
一旁的官小寶看向洛公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官小寶走到洛公子身邊,視線剛好與坐著的洛公子平齊。官小寶仔細的打量著洛公子,歪著腦袋,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姐姐,救救這位哥哥吧。”官小寶說。
官靈月乃雪蓮化身。天山雪蓮本就是聖藥,加之天山的靈氣充沛,還有官靈月本身的靈智,所以,只需官靈月一點兒靈氣,便可治病救人。
官靈月雖惱恨這些闖入者,但對這公子卻不甚討厭,又有官小寶的請求。所以沒多想,官靈月徑直走向洛公子,慢慢的蹲下身子,輕輕拿起洛公子的手,竟是如此冰涼。
溫語在一旁十分擔心,不知道官靈月幾人的來歷,害怕會對公子不利。洛公子給她一個眼神叫她不必驚慌。溫語只好默不作聲,守在一旁,但內心仍然焦灼。
官靈月的手輕輕搭在脈上,頓覺那脈象虛浮,似有似無,基本己經是油盡燈枯,回天乏術了。不禁皺了皺眉,眼神裏竟有幾分心疼和不忍。
這一系列的表情都被洛公子盡收眼底,想到她竟會心疼自己,極力的控制胸口那如噴泉般爆發的情意,面色如常。
官靈月將體內的雪蓮精氣傳給洛公子,片刻,只見洛公子呼吸勻稱,脈象也強勁了許多,臉色微微紅潤,一切都是轉好的跡象。
官靈月緩緩睜開眼說:“我將體內大部分真氣輸給了你,也只得保你二十年性命。你身體根基太弱,即便是得以續命,也要照常人虛弱很多。”
“多謝姑娘,這樣,很好了。”洛公子語氣平淡如水,看著官靈月淡淡的一笑,墨黑的眸子明亮而純凈。
官靈月失了大半靈氣,身體虛弱,竟是站不住了。雲川忙扶過官靈月的身體,打橫抱起。眼裏盡是心疼。官小寶也十分擔心姐姐,沒想到姐姐救人要花費如此多的力氣。二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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