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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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睜開眼睛，眼前卻是黑漆漆的一片，連窗簾外應該透著一絲絲的月光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伸出手，床邊沒有臺燈，甚至我根本沒躺在床上，這讓我驚訝無比。我試著叫了幾聲安東尼奧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回應。
有的只有無邊際的黑暗和死一樣的寂靜。
我起身，伸出雙臂試著摸索著前進，可是這是什麽地方，前後左右我都無法碰觸到任何東西，好似我身在一個完全空曠黑暗空間。
我不放棄的又大喊了幾聲，沒多久細微的聲響在空間裏慢慢傳來，開始很輕微，我傾聽了很長時間才聽到一點，漸漸地聲音好似會移動一樣向著我的方向過來，已經不需要我費力就能聽到不少，卻始終聽不清楚。
猛然間，我的雙|腿好似被什麽東西捉住了，固定在原地。而我也感覺到仿佛有更多的東西超我侵襲了過來，這種場面太熟悉不過……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我聽出來了，那是母親的怒吼聲：“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根本不是我蔣淑惠的孩子，你究竟是誰？這麽不要臉，趙衢哪裏不好你要拋棄他，甚至還讓他在外國呆不下去，只能回國！一份好好的大使館的工作被迫放棄了，你究竟是包藏了什麽心思？一會一個男人，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趙衢哪裏對你不好了？他一門心思只想娶你一個人，他有再多的女人算什麽，男人誰不是這樣，他只要對你一個人好就行，你還挑剔什麽，還有什麽資格挑剔……”
“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伸出雙手想要捂著耳朵，雙臂卻被無數看不見的手緊緊的牽掣。
甚至於我好似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緊緊綁住了全身，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忍受著母親各種殘忍的話語的侵襲。
而我能做的只有放聲尖叫……
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了起來，瞬間落入一個懷抱：“安琴！安琴！”
有那麽一段時間的怔楞，我逐漸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那是我熟悉的一個房間，淡藍色的墻面，白色蕾絲鉤花窗簾，歐式仿古帶床帳的大床，床腳還有一條軟榻，房間裏洋溢著暖融融的淡橘色燈光。
“安東尼奧！”我喃喃地輕聲喚出這個名字。
“還好，你還認識我！我差點以為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安東尼奧放開我，借著燈光看著我。
“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我知道我又做了惡夢，跟之前一樣！
安東尼奧根本不挪窩，還是坐在床邊說道：“我看著你入睡，或者陪著你，省得你又做惡夢。”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看看書就行！”我推了推他。
“好吧，如果你再做惡夢就大聲喊我！”安東尼奧從床頭櫃拿出我之前看過的一本小說遞給我，“別看太晚，多休息才正確。”
我點頭，目送他離開房間，隨後翻開書簽停留的地方……
**
後面沒再能睡著，書一直看到了天亮，起身重新梳洗之後，坐在落地窗前的軟沙發裏，呆呆地望著外面。
天氣有些陰沈沈，遠處凝結著濃濃地黑色的雲！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請進！”我說道，應該是安東尼奧或者其他人過來叫我吃早飯了吧。
我站起來轉身，卻變了臉色，推門進來的居然是綦舜宇。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安東尼奧這家夥怎麽會主動聯系他過來？
綦舜宇站在門口的位置，沒再前進一步，身上還是昨天那身深色的西裝，頭發有些淩亂，胡子也沒來得及刮，領帶歪斜的掛著。
第一次看見綦舜宇這麽一副完全違和的模樣。
他說：“我整整找了你大半天，甚至去了你的宿舍，如果不是安東尼奧昨天後半夜打電話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會去什麽地方。”
我：“抱歉！但是……”
他說：“蔣姨住院了！跟我回家吧！”
我一楞：“住院？”
他點頭：“嗯，昨天爸爸親自把蔣姨送到的療養院！爸爸之前就聯系好的，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把蔣姨送進去了。之前爸爸也說蔣姨的精神不好，其實是在國內的時候，爸爸知道了上次蔣姨逼你結婚的事情之後，就悄悄帶蔣姨去做了精神測試，蔣姨並不知道自己做的是精神測試，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患者。”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很是意外，我唯二知道的兩次母親突然性情大變，仿如狂躁一般的情況，卻沒想到是母親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他繼續說：“爸爸和蔣姨已經在國內登記結婚了，本來這次過來是在這邊辦個婚禮的，然後回去再辦一次，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怕是會取消婚禮，但是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所以爸爸昨天交代了一定要把你找回去，你已經是綦氏的一員了，哪怕你不想改名字，也是我的妹妹。”
我拜托你們，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要我認祖歸宗的事情。我一陣愕然，然後想到了接連兩次母親的狂暴之後，我都會開始做惡夢，然後……
然後，我是否也會遺傳了母親的精神疾病？我不禁想到這點。
如果我不幸遺傳了，那……
哈哈哈，這個玩笑真的很好笑哦！
我冷笑：“綦鴻耀會願意娶一個有精神病的女人？會願意認一個也可能遺傳了精神病的女兒？你不是在逗我吧！”
他面上一瞬間的楞神，隨後說：“不，你不會的！雖然現在新的診斷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我相信，你不會有！”
我轉身看著窗外那越來越近的烏雲，說：“那就等新的診斷書出來吧！如果這是蔣氏女子的遺傳，我也只能接受命運！到時候還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突然手臂被抓住，身體猛然轉了面對他：“哪怕你真的也有，爸爸和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治好你！”
我翹起嘴角一抹嘲諷地笑：“治好？吃無數的藥片控制，壓制，抑制！一輩子就只能活在藥瓶裏。與其那樣還不如放任我不管更好。而且回頭別傳出綦氏的孩子竟然是瘋子，是精神病患者這種□□。”
他沈沈的面色非常不悅，語氣也不太好：“蔣安琴，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沒有要怎麽樣！我只是突然很害怕，害怕得事情太多，你們都不會明白的！突然多了個父親和哥哥，突然多了一大家族，突然母親便得完全陌生，上一分鐘還好好的，下一秒不知道她的嘴裏會吐出什麽樣更惡毒的語言，就這樣我不能反抗，不能反駁，只能承受著，甚至讓我……”
我突然停下，為什麽要跟他說這麽多，他怎麽會知道。
“安琴，你所有現在經歷的，我曾經都經歷過。我的母親在我十歲之後就住進了療養院，從此再也沒出來，還記得我跟說過的嗎，她是病死的，而她的病和現在的蔣姨是一樣的，而她的死有真正算起來卻是自殺，那時候她能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少，最後一次她清醒的時候我陪伴了她半天，我離開之後她自殺了。”
聽完他的話，我倒抽一口冷氣。
“母親剛過世後，其實我真的挺憎恨你們母女，但是當我調查到你上次回去之後為什麽又那麽快返回德國，並且在飛機上做惡夢的情景的時候，我突然就釋懷了。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仇恨也好，面對這樣的母親，我明白你的心情。”
綦舜宇把我擁入懷中，輕輕拍著。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上天的公平，這算公平嗎？因為我的母親而讓他的母親患上了精神病，而現在我的母親也是精神病患者，算是報應吧！
哈哈哈哈……
我大笑出聲，綦舜宇好似預料到我會這麽做，只抱著我，任由我大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笑得喉嚨嘶啞了，伏在他胸口慢慢平息了下來，說：“綦舜宇，你確定綦鴻耀不會現在或者在不久的將來拋棄我母親？”
他答：“這個問題我跟爸爸談過，他說到死都不會拋棄，哪怕蔣姨的後半輩子只能在療養院裏生活。”
我點頭，還比較滿意。又問：“我不要叫綦小羽，綦安琴也蠻好聽的。”
他似乎低聲笑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叫綦安琴！”
我繼續提問：“如果我也有遺傳到精神病，你要一輩子都管我的醫療費。”
他輕輕拍拍我的後背：“你手上的40%都夠你下輩子的花銷了。只要綦氏不跨，就餓不死你！”
我滿意滴點頭：“還有不準告訴任何人我有精神病，也不準總是讓我考慮這個男人，考慮那個男人，我誰也不會嫁！”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說：“雅恩也不嫁了？還有你怎麽能肯定你就一定遺傳到呢？”
我退出他的懷抱，看著黑雲中突然劃過的閃電：“嗯！也不嫁！”
正要再說什麽，安東尼奧出現在門口：“你們兄妹情深得如何了？肚子都不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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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床邊沒有臺燈，甚至我根本沒躺在床上，這讓我驚訝無比。我試著叫了幾聲安東尼奧的名字，也沒有任何回應。
有的只有無邊際的黑暗和死一樣的寂靜。
我起身，伸出雙臂試著摸索著前進，可是這是什麽地方，前後左右我都無法碰觸到任何東西，好似我身在一個完全空曠黑暗空間。
我不放棄的又大喊了幾聲，沒多久細微的聲響在空間裏慢慢傳來，開始很輕微，我傾聽了很長時間才聽到一點，漸漸地聲音好似會移動一樣向著我的方向過來，已經不需要我費力就能聽到不少，卻始終聽不清楚。
猛然間，我的雙|腿好似被什麽東西捉住了，固定在原地。而我也感覺到仿佛有更多的東西超我侵襲了過來，這種場面太熟悉不過……
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我聽出來了，那是母親的怒吼聲：“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根本不是我蔣淑惠的孩子，你究竟是誰？這麽不要臉，趙衢哪裏不好你要拋棄他，甚至還讓他在外國呆不下去，只能回國！一份好好的大使館的工作被迫放棄了，你究竟是包藏了什麽心思？一會一個男人，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趙衢哪裏對你不好了？他一門心思只想娶你一個人，他有再多的女人算什麽，男人誰不是這樣，他只要對你一個人好就行，你還挑剔什麽，還有什麽資格挑剔……”
“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伸出雙手想要捂著耳朵，雙臂卻被無數看不見的手緊緊的牽掣。
甚至於我好似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緊緊綁住了全身，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忍受著母親各種殘忍的話語的侵襲。
而我能做的只有放聲尖叫……
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了起來，瞬間落入一個懷抱：“安琴！安琴！”
有那麽一段時間的怔楞，我逐漸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那是我熟悉的一個房間，淡藍色的墻面，白色蕾絲鉤花窗簾，歐式仿古帶床帳的大床，床腳還有一條軟榻，房間裏洋溢著暖融融的淡橘色燈光。
“安東尼奧！”我喃喃地輕聲喚出這個名字。
“還好，你還認識我！我差點以為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安東尼奧放開我，借著燈光看著我。
“我沒事了！你去休息吧！”我知道我又做了惡夢，跟之前一樣！
安東尼奧根本不挪窩，還是坐在床邊說道：“我看著你入睡，或者陪著你，省得你又做惡夢。”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看看書就行！”我推了推他。
“好吧，如果你再做惡夢就大聲喊我！”安東尼奧從床頭櫃拿出我之前看過的一本小說遞給我，“別看太晚，多休息才正確。”
我點頭，目送他離開房間，隨後翻開書簽停留的地方……
**
後面沒再能睡著，書一直看到了天亮，起身重新梳洗之後，坐在落地窗前的軟沙發裏，呆呆地望著外面。
天氣有些陰沈沈，遠處凝結著濃濃地黑色的雲！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請進！”我說道，應該是安東尼奧或者其他人過來叫我吃早飯了吧。
我站起來轉身，卻變了臉色，推門進來的居然是綦舜宇。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安東尼奧這家夥怎麽會主動聯系他過來？
綦舜宇站在門口的位置，沒再前進一步，身上還是昨天那身深色的西裝，頭發有些淩亂，胡子也沒來得及刮，領帶歪斜的掛著。
第一次看見綦舜宇這麽一副完全違和的模樣。
他說：“我整整找了你大半天，甚至去了你的宿舍，如果不是安東尼奧昨天後半夜打電話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你會去什麽地方。”
我：“抱歉！但是……”
他說：“蔣姨住院了！跟我回家吧！”
我一楞：“住院？”
他點頭：“嗯，昨天爸爸親自把蔣姨送到的療養院！爸爸之前就聯系好的，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把蔣姨送進去了。之前爸爸也說蔣姨的精神不好，其實是在國內的時候，爸爸知道了上次蔣姨逼你結婚的事情之後，就悄悄帶蔣姨去做了精神測試，蔣姨並不知道自己做的是精神測試，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是精神病患者。”
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很是意外，我唯二知道的兩次母親突然性情大變，仿如狂躁一般的情況，卻沒想到是母親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他繼續說：“爸爸和蔣姨已經在國內登記結婚了，本來這次過來是在這邊辦個婚禮的，然後回去再辦一次，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怕是會取消婚禮，但是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所以爸爸昨天交代了一定要把你找回去，你已經是綦氏的一員了，哪怕你不想改名字，也是我的妹妹。”
我拜托你們，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要我認祖歸宗的事情。我一陣愕然，然後想到了接連兩次母親的狂暴之後，我都會開始做惡夢，然後……
然後，我是否也會遺傳了母親的精神疾病？我不禁想到這點。
如果我不幸遺傳了，那……
哈哈哈，這個玩笑真的很好笑哦！
我冷笑：“綦鴻耀會願意娶一個有精神病的女人？會願意認一個也可能遺傳了精神病的女兒？你不是在逗我吧！”
他面上一瞬間的楞神，隨後說：“不，你不會的！雖然現在新的診斷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我相信，你不會有！”
我轉身看著窗外那越來越近的烏雲，說：“那就等新的診斷書出來吧！如果這是蔣氏女子的遺傳，我也只能接受命運！到時候還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突然手臂被抓住，身體猛然轉了面對他：“哪怕你真的也有，爸爸和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治好你！”
我翹起嘴角一抹嘲諷地笑：“治好？吃無數的藥片控制，壓制，抑制！一輩子就只能活在藥瓶裏。與其那樣還不如放任我不管更好。而且回頭別傳出綦氏的孩子竟然是瘋子，是精神病患者這種□□。”
他沈沈的面色非常不悅，語氣也不太好：“蔣安琴，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沒有要怎麽樣！我只是突然很害怕，害怕得事情太多，你們都不會明白的！突然多了個父親和哥哥，突然多了一大家族，突然母親便得完全陌生，上一分鐘還好好的，下一秒不知道她的嘴裏會吐出什麽樣更惡毒的語言，就這樣我不能反抗，不能反駁，只能承受著，甚至讓我……”
我突然停下，為什麽要跟他說這麽多，他怎麽會知道。
“安琴，你所有現在經歷的，我曾經都經歷過。我的母親在我十歲之後就住進了療養院，從此再也沒出來，還記得我跟說過的嗎，她是病死的，而她的病和現在的蔣姨是一樣的，而她的死有真正算起來卻是自殺，那時候她能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少，最後一次她清醒的時候我陪伴了她半天，我離開之後她自殺了。”
聽完他的話，我倒抽一口冷氣。
“母親剛過世後，其實我真的挺憎恨你們母女，但是當我調查到你上次回去之後為什麽又那麽快返回德國，並且在飛機上做惡夢的情景的時候，我突然就釋懷了。說我自私也好，說我仇恨也好，面對這樣的母親，我明白你的心情。”
綦舜宇把我擁入懷中，輕輕拍著。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上天的公平，這算公平嗎？因為我的母親而讓他的母親患上了精神病，而現在我的母親也是精神病患者，算是報應吧！
哈哈哈哈……
我大笑出聲，綦舜宇好似預料到我會這麽做，只抱著我，任由我大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笑得喉嚨嘶啞了，伏在他胸口慢慢平息了下來，說：“綦舜宇，你確定綦鴻耀不會現在或者在不久的將來拋棄我母親？”
他答：“這個問題我跟爸爸談過，他說到死都不會拋棄，哪怕蔣姨的後半輩子只能在療養院裏生活。”
我點頭，還比較滿意。又問：“我不要叫綦小羽，綦安琴也蠻好聽的。”
他似乎低聲笑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叫綦安琴！”
我繼續提問：“如果我也有遺傳到精神病，你要一輩子都管我的醫療費。”
他輕輕拍拍我的後背：“你手上的40%都夠你下輩子的花銷了。只要綦氏不跨，就餓不死你！”
我滿意滴點頭：“還有不準告訴任何人我有精神病，也不準總是讓我考慮這個男人，考慮那個男人，我誰也不會嫁！”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說：“雅恩也不嫁了？還有你怎麽能肯定你就一定遺傳到呢？”
我退出他的懷抱，看著黑雲中突然劃過的閃電：“嗯！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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