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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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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棋樓門口的中年男子,人稱柴爺,是城中一霸,在豎城裏,無人不認識他。此刻他正臉上含笑地看著年輕男子,而他身邊,一名姑娘被兩人挾持著,雙眸含淚,狀似驚恐。

花子濤和高紹飛一見到那男子,立刻驚訝出聲。

「那不是石武嗎?!」

「走!咱們去瞧瞧怎麽回事?」

說完兩人立刻下了馬,將馬兒交給一旁店家的夥計,給了碎銀,要他看著馬兒,便朝人群擠去。花圓圓當然也跟去。

他們來到石武身旁,在地上抱著他腿兒的,是石大娘。

兩人問了原由,這才知道原來石武自命棋藝不凡,和人下棋,這下棋就算了,居然賭起來。

賭的還不是錢,而是一雙胳臂和一雙腿,若輸了,就得賠上四肢!

「下棋歸下棋,輸了怎能要人家斷其臂膀?」花子濤憤怒罵道。

柴爺身邊的手下哼道:「這可不能怪咱們,是他自己答應的,若他不答應,也不會有這事。」

「是你們欺人太甚!」石武喝罵道。

「怎麽?咱們是拿刀架著你的脖子逼你賭嗎?」

石武話一噎,無法反駁。

沒錯,是他自己願意的,他太過自信,認為自己棋藝精湛,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怪自己太狂傲。

那被兩人抓住的姑娘哭著道:「你們別傷我哥哥,柴爺,我抵給您,您放了哥哥吧!」

這位垂淚的姑娘,正是石武的庶妹。

「不!好漢做事好漢當!姓柴的,你快放了她,雙臂雙腿在此,要就拿去!」

眾人聽了議論紛紛,一旁的花子濤和高紹飛對看一眼,都知道石武是著了別人的道,他性子沖動,肯定被人使了激將法。

豎城武風盛行,打架滋事時常有之,兩人單挑鬥狠,在豎城不算犯法,且鬥棋不同於一般上不了臺面的賭博,以棋藝賭籌碼,是被官府認可的。

這也是為何花子濤和高紹飛臉色如此難看,這事就算捅去了官府也沒用,石武剛才還當眾承認是他自己同意的。

在他們兩方對峙時,花圓圓偷偷在附近繞了一圈,心中有了定見後,便又繞回來,走到花子濤和高紹飛身後,開口道:「既然是比棋藝,棋藝輸了,總可以讓人再用棋藝贏回來吧?」

她聲音不大,卻是清脆無比,在亂糟糟的一片吼聲之中,如清弦一般傳進眾人的耳裏。

眾人霎時安靜下來,花子濤和高紹飛驚訝地盯著她,柴爺等人也將註意力放到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姑娘身上。

一見到花圓圓,柴爺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瀏覽打量,那目光似在評估一件貨品似的,讓人極不舒服。

花子濤和高紹飛見狀,不約而同往中間一靠,將花圓圓的身影掩在背後,隔絕所有放肆的目光。

「不錯,當然可以再用棋藝贏回來,姑娘想試試?」柴爺笑道。

「是呀,我和你賭。」

「不行!」

花子濤和高紹飛齊聲反對。

「堂妹,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圓妹子,千萬不能沖動行事丨」

「堂哥、高大哥,你們放心,我自有主張。」

對於他們激動的神情,花圓圓僅是輕聲安撫。事實上,她剛才走了一圈查探後,心中有數,便決定了這個大膽的計劃。

「堂妹,別胡來!」

「堂哥,你放心,我不是一時沖動,我既然提出再戰,自然有把握。」

她的冷靜令兩人一楞,另一頭,柴爺聽到她主動提出比棋的要求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好一個巾幗英雌,有氣概,老夫豈能不奉陪!」

自投羅網的羔羊,哪有拒絕的道理?柴爺笑得狡獪,不讓對方有反悔的機會。

「來人,備好棋盤!」

花圓圓也不啰嗦,瀟灑地往棋樓走去。

說來她也算是見識過生死的人了,面對惡人的挑戰,她此刻心中平靜如水,一點驚慌也無。

要說唯一能讓她感到害怕的,大概只有龐玉堂了,和那人周身的陰煞之氣相較,眼前的惡人實在是小意思。

在她走上前時,手腕被另一只大掌握住,引得她回頭。

「你有把握?」高紹飛一臉擔憂地問。

她堅定地說:「我不會輸。」

她的眼神和語氣都透著一股冷靜,無端帶給人莫名的安定力量,讓高紹飛和花子濤都怔住了。

待花圓圓走進去後,兩人才回神,也跟著進了棋樓。

「你堂妹棋藝很高嗎?」高紹飛低聲問向花子濤。

花子濤則是搖頭。「我不知道。」

畢竟他和堂妹只有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她的琴棋書畫如何,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即將有一場棋局要開打,好事的百姓早就將事傳了出去,引來更多人圍觀。

棋戰的好處便是不會作假,實力擺在那兒,讓眾人見證,耍不得,也賴不得。

這棋樓大堂的墻上,掛著大型棋盤,棋盤兩邊各有一名棋仆,負責將白子黑子掛上去,將兩人所下的棋局,盡現眾人之眼。

見到這場面,花圓圓一顆心奔騰著。她的棋藝其實不差,只不過平日沒什麽機會表現罷了,加上自己現在擁有的超凡靈識,無異於如虎添翼,她有把握,就算沒贏,也絕對不會輸。

試問,當她能夠感應到對方的棋路時,又怎麽會掉進對方陷阱裏呢?

「姑娘想賭什麽?」柴爺笑問,一副胸有成竹,等著大魚吃小魚的模樣。

花圓圓正色道:「如果我贏了,就放了他。」

「那是當然,不過若是姑娘輸了,你拿什麽來賭?」

花圓圓正要開口,高紹飛搶先她一步。「她若輸了,我就以手臂相抵。」

花圓圓驚訝地瞪向高紹飛,呆呆望著他,沒想到他會說出此話。

「高大哥,你……」

高紹飛對她輕笑。「先不說石武是我拜把兄弟,我不能置之不顧;而且,我對你有信心。」

花圓圓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佩服於高紹飛的義氣,二方面也很驚訝他毫無理由的信任。

他與她認識的時間很短暫,但是相處起來卻很開心,當然,她知道高紹飛是喜歡自己,而她,也不討厭他。

她開始覺得,高紹飛這人似乎不錯,講義氣又重情,行事穩重,性子直爽又不失細心,當丈夫的確不錯。

以往,她總是像全天下的姑娘一樣,一心想找個自己喜歡的,可現在她覺得,與其找個自己愛的,不如找個愛自己更多的男人當丈夫。而且高大哥說了,他不納妾,嫁給他,可以在小池裏當大魚,也可以住在豎城——不過幾日,她已經喜愛上豎城直樸的民風了。

想到這裏,她看著高紹飛的眼神也柔和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她笑道,語氣中有著飛揚的自信。

高紹飛眼中閃著灼亮,捕捉到她眼中的溫柔,心下十分高興。

柴爺心想這妞兒不知好歹,他就不信她的棋藝能高到哪兒去,要知道,他派的棋手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

「只出臂膀怎麽行,我的人贏的可是石武的雙臂雙腿,怎麽都應該要再加碼,依我看,再加上姑娘本人吧,若你輸了,人就歸我。」

花圓圓伸手擋住正要喝罵出聲的花子濤,應聲道:「好!」

這時候棋樓上下已經聚滿了人,聞言不禁紛紛議論,有的罵柴爺乘人之危,有的嘆息花圓圓太沖動。

總之,眾人幾乎一面倒認定花圓圓是輸家。

這也難怪,石武的棋藝在豎城也算小有名氣,可柴爺找來的這位棋手卻更厲害,怎不讓人為這清麗窈窕的女子擔心呢?

羊入虎口啊!

於此同時,在棋樓的東南角和西南角,兩方勢力正看著這一幕。

「看她騎馬時的身姿,我只當她是性子也有爽朗的一面,卻不料原來她謙子居然這麽大?」

在東南角的二樓圍欄,頭戴紗帽的蕭安浩很意外,那個怯懦的花圓圓,竟然提出棋戰?

同樣戴著紗帽的龐玉堂則立在西南角二樓的圍欄邊,早就見識過花圓圓聰慧一面的他,對她如此大膽的行徑,亦是興味盎然。

不知這一回,她要如何度過難關?

他十分期待。

花圓圓絲毫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被這兩個男人盯上了。

事後她要是知道因為這場棋局,讓這兩個男人不肯對她放手,她肯定會低調再低調,另外想辦法。

只可惜,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如何贏得這場棋戰上,棋樓擠滿了人,看似波濤洶湧的情勢中,她身在局中,卻只感到一片寧靜。

☆、終章

心靜,眼明,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讓自己進入心無雜念的狀態,她越來越能掌握到運用靈識的技巧。

當她進入心靜如水的狀態時,那靈識就像暗流,流入她腦海中。

她是客,客為先,纖纖玉手拾起一只黑子落下,同時那負責黑子的棋仆,也用棋桿,將一個大黑子掛到墻上。

隨著黑子白子落下,眾人也屏息觀棋。

花圓圓的方策是——亦守亦攻,配合出其不意,擾亂對方心神為優先。

對方派來的這位棋手的確是位高人,不過一旦你知道他心中打的什麽主意,下一步棋要怎麽走時,高人也會變成普通人。

棋盤上的黑子白子越來越多,這棋局也越來越膠著,而且還透著詭異。

高人心下驚了好幾回,他征戰南北,與不少棋界中的佼佼者對奕,從沒遇過這麽詭譎莫測的棋路。

莫說自己的棋兵無法成局,還被對方堵個結實,對方的走法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像他們這種高人,棋藝到了某種境界,走一步想十步的都有,可是碰上眼前這位對手,走一步被堵十步,步步被搶,處處破他的局!

他怎麽看,就是看不懂她到底要走什麽局?

該守的時候,她突然攻個措手不及,該攻的時候呢,她又突然守得莫名其妙,看似亂中無序,卻又步步暗藏玄機。

高人的額角開始冒冷汗,盡管面上維持著神秘的高人作派,唇角也掛著大局在握的微笑,可完全騙不了花圓圓,她知道對方慌了。

心神亂,顯敗象。

她這盤棋,打的是心理戰。

對方越是慌亂害怕,她越是心靜澄明,隨著棋盤上的白子數漸漸被吃掉,黑子進逼的局勢已呈勝局。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古人誠不欺我也,高手過招,勝負已定。

當花圓圓落下最後一子時,她擡起頭,臉上一片清明恬淡,在一根針掉下都能聽到的安靜大堂上,好聽的嗓音悠悠傳入每個角落。

「你輸了。」

現場爆出一陣歡呼,這世間打抱不平的人還是多的,這城裏的百姓早看不慣柴爺囂張惡霸的行徑,這回有人光明正大贏了他,讓他的臉色因扭曲而變得難看,卻又只能把這個虧硬生生吞下,那吃癟的模樣實在大快人心!

解救了石武,當著所有見證人的面,柴爺不能失信,只能嘴角微抽,假作瀟灑地放他們走人。

花圓圓一行人走出棋樓時,還得到眾人的掌聲和叫好,她亦是愉悅無比,大方接受,還不忘抱拳連連向各方鄉親回禮。

蕭安浩望著那抹英姿煥發的身影走出棋樓,翻身上馬,臉上那抹快意逍遙,和之前在劉府院中時的她相較,簡直判若兩人。

蕭安浩瞇細了眼,他手中還留著一封娘親寫來的書信,信中言明花家女兒身染重病,暫住親戚家養病,因為身子虛弱,恐不孕,特來表明退親之意,問他意下如何?

身染重病?

不孕?

蕭安浩的眉頭緩緩擰起了折痕。看來有人想利用裝病來退他的婚事,而提出的人,竟是那個癡心一片,見到他還會羞怯得說不出話來的花圓圓,教他怎麽也無法相信她會舍得退婚。

他可是蕭家嫡子蕭安浩,莫論家世,以他美男子的名聲,只有被貴女踩破門坎也要來議親的分,不可能白白放棄當他妻子的機會。

這個花圓圓,居然想退掉親事?

蕭安浩心中湧起不悅,在他埋怨人家不識好歹的時候,卻忘了自己當初也沒娶人家的打算,甚至還利用人家當幌子,以防晴雲公主對自己的覬覦。

望著花圓圓臉上的春光笑靨,以及熠熠發亮的眼神,他的目光轉成不可捉摸的深沈。

哼,想退婚,也得看他本人答不答應!

他沒發現,自己在無意中,對這個從來不被自己重視的女子生出了好感,他只當自己是因為臉面掛不住而生出不悅罷了。

「姜離。」

「屬下在。」

「派人去打聽,那女子身邊的男人是誰。」

「是。」

花圓圓完全不曉得,自己才開始正視高紹飛這個人,衡量著要不要把他列入丈夫人選考慮時,她和高紹飛之間的良好互動,生生刺痛了兩位貴公子的眼。

龐玉堂將花圓圓和高紹飛談笑時,臉上那現出的好感,一絲不漏全收進眼中,如雕似玉的俊容依然帶著謙謙君子的笑容,只除了眸中危險的精芒閃動,帶了一絲不讓人察覺的淩厲。

「這丫頭也真是膽大,本公子要她低調,這婚還沒退,就冒出頭了,還跟其它男人走得近,看來是把本公子的話當耳邊風了。」

身邊的忠孝仁義四大護衛擡頭望了主公一眼,心想就算要計較,似乎也是人家的未婚夫有權計較,婚沒退,八字還沒一撇,人家當然不會把您的話放在心上。

「元忠。」

「屬下在。」

「不必讓那人忙了,直接讓人在床上休息幾天吧。」

「是。」

元忠正要領命而去,在他轉身時,又傳來主公的聲音。

「等等。」

「主公?」

「去叫那花圓圓來見我。」

「遵命。」

話說,花圓圓一行人正打算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憩,因為石武身上有瘀傷,加上石武的娘親和庶妹才剛受到驚嚇,所以高紹飛決定先送他們回去。今天這風頭也出過了,花圓圓也沒了繼續逛的心思,決定和花子濤先回去。

「堂哥,這幾日咱們待在府中,先別出來好了。」

花子濤一聽,看到她臉上的謹慎,心中一動。「堂妹是擔心對方報覆?」

「嗯。」她點頭,雖然贏了一場棋局,但她沒有忽略柴爺臉上扭曲的笑容,以及他的怨恨報覆之氣。

花子濤安慰她道:「別怕,好歹我也是個校尉,父親又是總兵,諒他也不敢動咱們。」

「但我就怕他來陰的,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說話間,元忠已經來到他們身後。

「花姑娘。」

花圓圓轉身,當瞧見元忠時,不由得一怔,這人她是認得的,心下立刻起了不好的預感。

「花姑娘,我家主公要見姑娘一面。」

花子濤看著對方,先花圓圓一步開口。「你家主公是誰?」

「我家主公是花姑娘的恩人。」

有這麽光明正大稱自己為恩人的嗎?

好歹她也救了對方幾次,應該算兩不相欠才對吧?而且還打了賭,說好她贏了就放過她的。

花圓圓只是怔楞在原地,似是尋思著該怎麽拒絕,元忠看出她的想法,補了一句。

「姑娘聰慧,知道若是拒絕了,恐怕不好。」

花圓圓心頭咯噔一聲,臉色有些僵硬,不過一想到堂哥在身邊,最好別讓他擔心,否則依堂哥的性子,怕是不肯讓她走人的,於是她很快換上一張溫婉笑容。

「我明白了,等等我,我和堂哥說一下。」她轉過頭,對花子濤道:「堂哥,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去。」

花圓圓也希望堂哥可以跟她去,因此正要向元忠開口,但元忠先一步提醒她。

「恐怕不妥,花姑娘還是一個人隨我來吧。」

「為什麽我不能跟?你家主公是男的吧,要我堂妹私下見他,這成何體統?不行,我一定要跟!」

他說什麽也不讓,畢竟是武人,基於保護堂妹之心,挺起壯碩的胸膛,把架勢擺了出來。

元忠見狀,只是笑笑。「既如此,請兩位隨我來。」

花圓圓心下嘆了口氣,幸好對方沒堅持,有堂哥跟著,她放心不少,因為一想到要單獨見那男人,她的壓力是很大的。

元忠在前頭領路,她和花子濤跟在後頭,一塊兒朝胡同裏走去。拐了幾個彎後,瞧見一輛馬車。

她知道龐玉堂就在那馬車裏,正打算跟堂哥說,叫他等會兒沈住氣,莫不可言語沖撞時,卻驚見元忠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後腦打去,花子濤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你幹什麽?」她驚呼。

「花姑娘,主公說了只要見你一人,他還在等著你呢,為了你們好,別讓主公等太久。」

花圓圓站在原地瞪著元忠,又看了昏倒在地的堂哥一眼,知道對方並沒有加害的意思,只是打昏了堂哥。

她想了想,便轉身朝馬車走去,在離馬車幾步之距前停下來,正躊躇時,馬車內傳來熟悉的清沈嗓音。

「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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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美人謀夫婿 下

作者:莫顏

龐玉堂溫文儒雅,對女人呵護倍至,姑娘家見著他總臉紅心跳,

偏偏花圓圓見到他卻臉色蒼白,一味逃避,倒挑起他的興趣,

誰教美人如雲,卻沒這麽了解他的,連笑裏藏刀的一面都知道!

所謂知己難求,不把她納入府中疼寵,怎對得起這般心有靈犀?

不要?容不得你拒絕!有婚約?退了吧,沒得商量!對蕭安浩而言,

花圓圓與其說是未婚妻,不如說是替死鬼,除了擋災去禍,

他根本不把這女子放在眼裏,豈料她一再令他刮目相看,

平淡無趣的評語也轉為驚艷,但當他漸漸受到吸引,

她卻避之如蛇蠍,甚至說要退婚?!荒唐,他堂堂貴公子,

豈容說棄就棄?此事萬萬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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