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方，你怎麽看？”姜焱又追問顏方。

“隊長，要是肯付出一定的代價，我的占蔔之術，會更加準確一些，也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件暗金靈魂等級的龜殼，兩百萬生存點，對戰鬥毫無幫助，每次使用的時候，消耗幾十萬生存點上下，全看我占蔔的是什麽。”

姜焱點頭，道：“這錢，花了。”

顏方臉色沈重，先購買了一個占蔔用的龜殼，然後當場布置下了一個陣法，起了一卦先天神課。

大家都沒見過這架勢，圍在周圍饒有興致的看著顏方的舉動。

顏方的手縮在袖子之中，不斷的計算著，臉上越來越白，姜焱朱雀之瞳掃視，發現顏方的精神力消耗異常迅速，道：“不怕花錢，可以喝藥水。”

占蔔之術，姜焱自己也會一點，但是仙家的占蔔，多是問個人吉兇。很少算天下大局的。那種太消耗氣運，甚至會引來劫數。

從古至今，道門唯一一次試圖推翻朝廷，是黃巾之亂。從那次以後，道門再不插手人間的事情。李唐雖然也曾經尊崇道教，道教卻潔身自好，不肯再參與政事。

上古有扶龍庭的法子，可是秦皇之後，這種法子，就帶有非常邪氣的運數。和朝廷糾纏過深的仙家子弟，無一不是在劫數之中殞身。

“隊長……”

顏方計算良久，甚至喝掉了兩瓶珍貴的藥水來恢覆精神力。腦子已經疼得要裂開了，他發現自己占蔔的事情，超過自己的想象。

“這事情必有蹊蹺。”顏方道。

“廢話，你花了幾百萬，要是算不出什麽，我讓你把這龜殼吃下去！”小醜怒道。

哢……

顏方磨了一下牙齒，搖頭道：“隊長，我能再喝一瓶麽，這個很不舒服。”

姜焱點頭，一瓶藥水，也是幾十萬生存點，這還是成本價，賣出去就是上百萬了。顏方如果不是太難受，肯定會忍過去，能節省不少的錢。

顏方取出一瓶藥水，喝了一小口，留下三分之二，這才感覺舒服多了。

“隊長，這個世界，我推算的結果是，對方本來就是打算放棄的。”

“本來就打算放棄？”

“沒錯，你聽。”顏方用手在地上的龜殼上一指，一道乳白色的光輝落在龜殼上，空空的龜殼，發出一陣陣的呼嚕聲，像是什麽東西在裏面呼吸。

姜焱皺眉，這是大地深處的聲音，被這龜殼吸引出來。

先天魔胎？地獄心臟？混沌獸？

很多東西，都會寄生在位面之中，將位面一點點的摧毀。不對，這呼嚕聲，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是死的，只是某種生物的身體還在運轉，大腦沒了，或者說靈魂沒了。

“你只知道這些？”姜焱又問了一句。

“整個契約者的世界，儒門賢者，不會超過72個人，這72個人之中，有這種占蔔能力的，不會超過8個。這8個人中，我的占蔔能力，排在第二位。”顏方回答。

小醜道：“隊長，反過來推論一下，那聖女貞德，想要放棄這個世界，肯定也是因為這東西。她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要放棄這東西，另外一種，就是要保護這東西，放棄這個世界。”

小醜也不止是噴人，精神病人，往往都異常的聰明。

姜焱恍然大悟，是啊，自己的思維方才走入死胡同了。聖女貞德放棄這個世界，從字面上來看，似乎要連同這個世界之中孕育的東西一起放棄了。

但是這不一樣，這東西，本身就是會毀掉這個世界的。沒準，聖女貞德是要用這殘破的世界哺育地心中的怪物。

等這個怪物生出來，這個世界也就走到了盡頭。

聖女貞德，神靈的寵兒。

姜焱臉色一變，道：“糟糕，貞德是偽信者，她要孕育一個絕世的魔胎，用來獻祭給神靈！”

“什麽意思？”顏方不解。

“我們先回去，這個位面不能存在人，傳送陣都撤掉，留下幾個坐標點就行。”姜焱口中說著，已經先一步走向傳送門。

魚楠卻是一道劍光，第一個進了傳送門，然後把姜焱拉了過去，其餘的人，也都用最快的速度，沖了進去。

回到朝歌，姜焱先取消掉傳送通道，正想要布置幾個穩定的坐標點的時候，忽然發現臨時的坐標點開始消失。

該死！

姜焱這下知道，自己推論的不會差距太遠了。那個世界，已經瀕臨崩潰，最多幾十年就要完蛋。在那個世界之中，出現的詭異生物不是原生的，而是聖女貞德用特殊的法子種入大地之中的。

如此快速的毀滅位面，孕育出來的東西，比虛空生物還要可怕。

虛空生物的恐怖之處，是無窮無盡，幾乎是殺不幹凈的。這東西，本身就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聖女貞德，不管是要取悅神靈，還是要欺騙神靈，只要獻祭了這個東西，一定會得到她想要的。到時候，聖女貞德的實力，會十倍百倍的增長。

姜焱想起戰場上，那些騎士為了貞德舍生忘死的表情，心中發冷。

正常情況下，自己獲得了一個位面，哪怕是殘破到極點的，也會留下大量的人手，試圖開發。而自己在進階的時候，顯示出的力量證明，自己是有能力一點點改造一個位面的。如果自己在這個世界之中投入足夠多的東西，最終會隨著那生物的出現，全部毀掉。

真是兇殘啊，如果不是顏方占蔔了一下，那龜殼又聽到了地心深處怪物的聲音，恐怕自己說什麽都不舍得放棄那個位面。

畢竟也是縱橫幾萬公裏的大陸，曾經存在過一個神跡之城。

只是礦產，就已經讓人無法拒絕了。

這女人，讓騎士們無比信賴，那些天使也相當依戀她，可竟然是個偽信者。這種獻祭，並非神靈所喜，聖女貞德一定有辦法欺騙神靈，讓神靈以為她捕捉到了一個強大的邪惡生物獻祭。

折損了兩萬多的朱雀地獄軍團，換來一個不能駐紮，不能采礦的位面。這位面還和朝歌有了扯不清的關系。

姜焱也不清楚，兩個位面的坐標點有感應，會不會讓那古怪邪惡的生物找到朝歌，如果可以，那自己真的悲劇了。

姜焱讓大家各忙各的，自己來找華佗。

見了老師，姜焱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華佗大笑道：“這事情，是好事啊。”

“好事？”

“一個世界毀滅，重開地水風火，會有先天奇寶現世。而且那毀滅世界的魔頭，可以用來煉丹。我正好要渡劫，需要這種東西。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遇到你，我的運氣都變好了！”華佗喜笑顏開，不能自已。

“煉丹？”

“是，我的戰鬥力不足，渡劫之後，萬一飛升，去了仙界，也是受人欺負的命。如果有這樣一個東西，給我煉制一葫蘆天魔丹，大羅金仙之下，我都不需要動手了。”

“老師，這天魔丹……”

“當然有你一份，不過你修煉的不是丹道，我給你，你也用不了多久，一旦飛升，這東西的威力，你不會滿意的。”華佗道。

姜焱想起魚楠，道：“魚楠可用麽？”

“我只能多出一份來，材料再多，我一次煉制出來的，也只有兩份半。天魔丹可是兇神惡煞，放出一顆來，也能把你的朝歌城毀了。”

“這麽猛！”

“廢話，我飛升之後，可要靠這個確立地位，傳播自己道法的。”華佗又道：“不過傳送陣不能再開，我要是去的話，另有法子。傳送陣一開，那個世界，會影響朝歌氣運。”

姜焱冷汗，幸虧自己決斷的快，那怪物一個呼吸之間，都不知道要侵吞朝歌多少氣運，要是有了固定的傳送通道，自己的朝歌遲早被毀了。

自己挑戰聖女貞德，估計貞德早就想好了，要輸給自己，把這個位面送來，讓自己的朝歌慢慢的崩潰。

而那個世界的怪物，吸收了朝歌城的氣運之後，成長的會更加迅速。

“老師，我可等不得幾十年啊……”姜焱想到，魚楠可用這種天魔丹，心中就是火熱。天魔丹一成，魚楠的戰鬥力飆升，對付虛空生物的把握，就大的多了。

“我也等不得那麽久，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等葫蘆成熟。”華佗微笑道：“你叫魚楠過來，我們這次三個人過去。”

“是，老師。”

姜焱在隊伍頻道中，又呼叫魚楠來道宮，華佗帶著兩個人，走入一處藥圃。這藥圃單獨開辟的空間，大小只有三畝左右，藥圃中間，長著一棵葫蘆藤，盤繞在一根焦黑的古木上。

葫蘆藤上，結了七個葫蘆，各不相同。

華佗取出一個玉瓶，打開蓋子，將裏面的液體澆灌下去，那葫蘆藤猛然生長起來，七個葫蘆忽然之間飛起，就要逃走。

華佗伸手一抓，跑掉了一個葫蘆，剩下的六個，全部被他的手掌籠罩住，左沖右突，已經是有了意識的妖物。

“一人兩個。”華佗說著，將四個葫蘆分別丟給姜焱，姜焱朱雀戰旗一卷，魚楠卻是用丹劫劍囊將葫蘆裝了進去。

第八卷：神跡之城·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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