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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裂靈分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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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請教李純師叔與甘萬勝長老麽?只是李純至今未出關,甘萬勝長老也不知何往。

也虧得止住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萬法宗裏,能得他信任之人不多。若冒冒失失地拿著這等天地至寶前往,他將如何自處?反弄得彼此生分猜忌,到那時,他情何以堪?

查閱了大量的玉簡,確認是養魂木無疑,張然才盡舒胸中塊壘。

他把玩著手中的養魂木,逗引得識海裏的紫蓮,嚷嚷不休。

待到養足精神,再無後顧之憂,張然便在洞府外布好禁制陣法。

《裂靈訣》,配得起無上秘法。顧馨師姐與鐵銘師兄卻畏之如蛇蠍,根本無意修煉,怕一個不好,將自己弄成癡傻,也苦勸張然不要修煉。張然一笑置之,也沒說非修煉不可。

《裂靈訣》的要旨在於,將居於識海的靈識,分出一縷或是幾縷。這分出的一縷靈識,單獨地以個體存於識海當中。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能同時再控制一件法器。理論上,分出的靈識越多,可超控的法器也越多。

危害也是再清楚不夠,割裂靈識,只要一絲不慎,識海必將大損,從此便與仙道無緣。

靈識一探,養魂木現於手中。一股粘稠的紫色靈力,將養魂木包住頃刻煉化。外表毫不起眼的養魂木上,一絲絲的白色,散發著獨有的清香,鉆進了張然的識海。快樂的紫蓮,揮出紫色的霧光,將那一點點白色據為己有。

依著《裂靈訣》的行功步驟,張然試著將識海裏的一絲,往外輕拉。

識海之中,如同出現了一把好久不用的鈍刀子,向那縷靈識割去。這種痛,比起挖肉補瘡的痛苦,還勝三分。這種痛,仿佛將體內的經絡,慢慢地一絲絲地往外抽。這種痛,痛的不是結果,而是漫長的過程。,世俗中的淩遲之刑,為的也是將這種無法忍受的痛,百倍千倍的放大。

靈識還沒有割裂開,仍然極牢固地粘連在識海裏。眼前無數金星閃耀,不久,黑暗也似漸漸降臨。

紫蓮還算大方,將自己從養魂木上吞吃的白色絲線,丟了一些到識海裏。好像還不放心,身體一擺,一道紫暈光華,將受創的識海裹住。

即將陷入昏迷的張然,被紫蓮喚醒,鈍刀熱情不減,好在這縷靈識已被裂成大半。再加把力,應該可以成功了。

疼痛似潮汐陣陣襲來,一張口,一股血箭噴到地上。

紫蓮翻了翻白眼,這家夥太不經事了吧,將好不容易到手的那點清香,極其不舍地釋出幾絲,濃郁的紫霧在識海裏刷了一遍。

養魂木的功效,加上紫蓮的逆天,他安然度過了自修煉以來最大的危機。

識海修覆如初,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識海裏,多了一個與自己心神相連的精靈。精靈翔泳,靈性十足。

一拍儲物袋,那把兩頭尖尖的高價飛劍,停在身畔,張然將剛分裂出的靈識烙印上去。

經歷了這場痛苦,他再不敢修煉《裂靈訣》,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隨意施展了一個靈雨術,清洗了一下冷汗濕透的身體,從儲物袋裏取出一件黑色衣袍,穿在身上。打開禁制,來到石臺。

飽含靈氣的山風,吹去一身的疲倦,張然頓覺身心清爽。

靈識一動,紫宵劍與一把高價飛劍,同時現身於半空。龍吟鳳噦,劍身翼展,欲刺破長風。

伴著靈識的超控,兩把並行的飛劍,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或高或低,瞻前顧後,任意往返。紫色的劍影,縱橫交錯,無數劍光劃出的道道軌跡,此消彼長,出沒於半空。

同時控制兩把飛劍,張然覺著有點類似於凡人心分二用的武學。幾息之後,他發現禦使兩把飛劍,還很是生澀,施展起來,駕馭難度頗大。

沒什麽技巧可言,自己日後還得勤加多練。護道之術,對修行之人來講,那是底氣所在。

修煉完飛劍,打開自己的儲物袋,到現在自己都沒怎麽細看。東西倒不是很多,兩把飛劍,四塊玉簡,一塊記載《融冰化炎訣》的絲帛,一堆靈石,再加上幾件換洗衣服。

絲帛記載的功法,築基之後很快能用到,可惜卻沒有修煉到金丹期的,也不知猴年馬月能找到。大海撈針,無跡可尋。這種未來的不確定性,最為他不滿。

靈石不缺,還有三十萬不到的低價靈石,三萬不到的中品靈石。這份家當,萬法宗的築基修士,也難望其項背。青雲城店鋪裏靈石兌換,還真是狠啊。

這都是修煉的本錢哪,有哪一樣不是自己一刀一槍,拼著性命得來的。

突然想到某事,張然一拍腦門,自己還保證去看丫頭。都快六七日了,搞不好丫頭只怕是嘴巴高翹掛起了油瓶,哎,自己的保證還真不值一個靈石。

嚴老祖的修煉之地,自己是那麽好去的嗎,怪只怪自己答應得太幹脆,沒留絲毫餘地。

硬硬頭皮,駕著遁光到了青雲峰廣場,執法堂就在雜務堂不遠的一處大殿裏。

一男一女兩位築基修士,迎面向自己走來,閃避不及,只得拱手見禮。

男的築基修士就是姜遠峰,身姿挺拔,面皮白皙。女的築基修士,就是江忘琴了。

“你就是張然?早聽門中弟子說過你。門中不少弟子已築基,你怎麽還是納氣期啊?”姜遠峰不置可否道。

他身邊的江忘琴,乍遇張然,很是意外,一種難言的滋味浮在心頭。一路行來,她得到張然的幫助不少,自己也曾傾心於他。只是造化弄人,師命難違,自己也身背家族使命,不得已與姜遠峰結成道侶。

她見張然的恭敬之態,形容一端,道:“張,張師侄別來無恙,修煉還順遂吧。”

張然道:“多謝師叔關心,弟子定當努力。”

打完招呼,姜遠峰二人便向雜務堂走去。

若換作以前,張然心裏會不好受。經了一些事之後,那顆曾經萌發的幼芽早早夭折了。他對江忘琴根本沒什麽怨言,也理解她背負的東西太沈。那一聲“張師侄”,將二人拉得更遠了。

丫頭沒有出來,他又不敢去執法堂打擾。正欲返身,一位白衣仙子腳踩飛劍,俏立在張然身邊。

原來是呂師叔,呂依蘭。

她微微一笑道:“是來看丫頭的吧,你啊,丫頭都哭了好幾回了。”她輕輕地責怪。

一揚纖手,一道傳音符射向執法堂。一息不到,丫頭沖了出來,後面還跟著看似護衛的兩個女修。

丫頭眼尖,早已看見張然,便一頭紮進張然的懷裏,大哭起來。

呂依蘭摩挲著丫頭的腦袋,哄道:“念兒想跟著爺爺學飛,你哥哥也想飛呀,是不是?想不想也讓哥哥在天上飛啊?”

呂依蘭的話一下說到丫頭心坎上,她不哭了,止住了淚,看著哥哥不好意思地笑了。

張然拉著丫頭,感激地看向呂依蘭。呂依蘭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張然看著呂依蘭微怔了一下,究竟哪個才是她啊,與青雲城那個俊俏少年的反差太大了吧。

丫頭比以前更精神,出落得更漂亮。她故伎重演地左手拉著張然,右手牽著呂依蘭,嚷嚷著,走啊,帶我去玩。

青雲峰廣場巨大無邊,三人說說笑笑,一如凡人。張然在呂依蘭不厭其煩更正下,也不一口一個呂師叔了。

張然和丫頭約好,自己不在她身邊不許哭,要聽爺爺和姐姐的話,丫頭穩穩地點頭。

天劍峰,半山腰間的一座築基修士的洞府裏。白玉生一臉陰狠,堂哥辦事不靠譜啊,連一個小小的納氣期弟子都解決不了。

呂依蘭是自己心中的一塊禁臠,他絕不容忍他人染指,求了道良老祖這麽些年,連個回音都討不到。每次見著她,回回都對他不假辭色,這叫他如何不忿。好歹自己修為不錯,還背靠著道良老祖這座大山,修為家世,哪樣也不差,怎麽那位就不動凡心呢。

燕仙兒對他來講,只當作一塊隨時可丟的破抹布,竟妄想攀附自己,鬼迷心竅。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門中眼線接連稟報。這小子何德何能,膽敢同自己爭搶。難道他有什麽依仗?不可能,要是真有人給他撐腰,也不會跑到邊荒城苦蹲三年。

他背著手在洞府的客廳裏,來回打轉,思謀著能不能找個一勞永逸的萬全之策。

辦法必須要好好地想,總叫他身死道消。萬法宗內是不能動手的,他就不相信,這小子會一輩子窩在門派不出去。只要出了這個門派,靜悄悄地派幾個人在外面做掉他,出了問題可以往散修身上一推了事。

張然不知道,這幾天與呂依蘭的過往,竟會惹得白玉生要下死手。

他在蒲團上盤膝打坐,雙手捧著嚴老祖的心得玉簡,看得入神。

從通竅期到納氣期,除了受過李純與甘萬勝的指點,基本上都是自己揣摩摸索。老祖的玉簡,詳細地講解了築基過程的感受,以及要註意的方面。

這對張然來說,何止是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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