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麽話！

什麽通房丫頭，初瑤聽了這個話手就開始顫抖，夏柳根本就還沒有放下那門心思。

“你到底是想留在我身邊，還是想要留在大少爺身邊！”

初瑤帶著怒氣的吼道，她的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看著夏柳的目光都好似是著了火一樣，連夏眉都甚少會瞧見初瑤這樣的神情，她趕忙去給夏柳使了眼色，結果夏柳就好似是沒有瞧見一樣，便說：“大奶奶，奴才是真心想要跟著您。奴才也知道，這幾日大少爺都沒有來瞧大奶奶，奴才只是怕孫姨娘那邊若是接著得寵，那麽大奶奶的位置則又是會不保。奴才願意犧牲，做一個通房丫鬟，白日裏頭還是和以往一樣伺候著大奶奶。”

“閉嘴！”

這一聲比之方才，初瑤要說的更大聲一點，她就這樣看著夏柳。擡手上去便給了夏柳一巴掌，這一巴掌，打懵了夏柳，也打懵了夏眉。

主子大奴才其實在別的院子裏面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說起來，這還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只是初瑤不一樣，從小，初瑤就沒有動過手，哪怕是再不聽話的奴才，只要是自個兒院子裏頭的，初瑤也多半就是發賣了出去，絕對不會打個半死不活，或者幹脆要了性命，跟別提這兩個跟著她的了。

她走了之後，也不過就帶走了一個李嬤嬤，夏眉和夏柳，可見對這三人是情感頗深的，只是她今日卻對夏柳動了手，這個她一直都是帶在身邊的丫鬟。

夏眉想要伸出手去攔，卻已經聽見了“啪”的一聲。

而初瑤在直接便冷著臉說：“你若是一直都想不通，便在這裏頭呆一輩子吧！”

說著，初瑤直接便離去，夏眉不好多逗留。也趕忙跟上，走的時候還沒有忘記關上門。

而在門裏的夏柳，捂著臉，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眼中也多了一絲冷漠。

晚上的時候，沈雅楓進了門，便朝著初瑤的院子裏頭來了，有些日子沒來的沈雅楓心中其實還有些期待，那兩日初瑤送的吃食，都是沈雅楓喜歡的，她也沒有親自送，而是讓奴才送過來，便不是打著叫沈雅楓去她那裏的主意，越來越懂事的初瑤讓沈雅楓在心中對她的喜愛也是增長的。

一進門，就瞧見初瑤還是那個模樣在刺繡，這帕子，兩個月前就瞧見初瑤再繡，怎麽還沒有繡好？沈雅楓有些疑惑的上前，在初瑤還沒有發現時，便細細的瞧了一眼，站在她身側道：“你這帕子繡了好些日子了吧？”

本來根本就不知道沈雅楓來了的初瑤，當真是被這一聲嚇壞了，手上的帕子直接就掉在了地上，那針也一下就戳進了手中，疼痛和驚嚇同時襲來，初瑤看起來那是有些癡傻了已經。

“怎麽了？”

沈雅楓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是他的突然出現嚇到了初瑤，瞧見初瑤紮破了手，還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接著就撿起來地上帕子，直接就把初瑤手上的血給擦了個幹凈，結果看著還在出血，就幹脆用帕子把初瑤的手給包裹起來。

“夫君怎麽來了也不讓奴才說一聲。”

初瑤回過神，瞧著那帕子，眼中有些怨氣，這帕子她確實是繡了好久。雖然不是很著急，但是也是上了心的，讓沈雅楓這麽一弄，這帕子定然是不能再用了。

其實都快繡好了……

“怕你休息了，就沒有著急讓通報，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坐在初瑤的身邊。沈雅楓倒是還有些怨氣的瞧著初瑤，好似初瑤有什麽不對一樣。

還不是被你嚇的，初瑤當真想說出來，不過臉上還是立馬就變柔了道：“初瑤沒事的，夫君今兒怎麽這麽晚，可是用飯了。要不要讓小廚房給夫君準備一些吃食？”

被初瑤這麽一說，沈雅楓還真是有些餓了，便送了捏著帕子的手道：“確實有些餓了，那就讓小廚房準備上一二吧。”

給了夏眉一個眼色，夏眉便立馬就退了出去，初瑤也把那帕子拿了下來，雖然是紮的深了些，但是這麽一會兒了，倒是也沒有接著出血，初瑤將帕子收起來，然後那邊就給沈雅楓倒了一杯早就備好的花果茶，那幾次夏柳送過去。瞧見沈雅楓喝的喜歡，自然回來也就告訴了初瑤，初瑤如今這也是為了沈雅楓才會日日備著的。

“你這個確實好喝。”

沈雅楓真是一點都不客氣的喝了下去，初瑤便笑著道：“夫君喜歡的話，日日都讓人送去，回頭叫了孫姨娘來。也好學一下，夫君去了的時候也喝到。”

這是表現得相當大度，和孫夢竹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比起來，初瑤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沈雅楓現在心中甚至都有了這樣的心思，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用。我來你這裏喝就好。”

沈雅楓的聲音有些冷了下來，顯然是孫夢竹不知道什麽地方又讓沈雅楓不開心了。

“嗯。不過說到孫姨娘，初瑤聽聞每個月的十八，孫姨娘都會外出采買，母親體恤我們，出門也從來都是不攔著的。這明兒便是十八了，初瑤倒是也有些東西想采買，還想讓孫姨娘帶著一起呢，這頭卻有些忘了。夫君可是等下初瑤，初瑤先去寫個單子給孫姨娘。”

她的身子不便，沈夫人那邊也是盡量都不讓初瑤出門的，至少這個孩子。沈夫人是一定想要保下來的。

點了點頭，沈雅楓也沒有攔著初瑤，就看初瑤走到那邊的案臺旁，拿著紙筆隨便的寫了幾個名字，這些也不是他了解的，也不過就是一些胭脂水粉，初瑤說著還覺得開心的道：“其實初瑤一直很佩服孫姨娘，每個月十八是上貨的日子，京中好幾家店都是這樣的。孫姨娘便總是趕著第一波去，可不是都是好東西嗎？若不是十八人是最多的，那初瑤肯定是要跟著去瞧瞧的，只是這孩子……”

初瑤說著有些紅著臉。然後低下頭去，話也沒有說完，沈雅楓瞧了便道：“人多了你可不能去，你身子不方便。”

話音剛落，那邊夏眉也端著吃食進來了，晚上也美譽什麽特別好的夥食。不過就是一碗清面，沈雅楓瞧了也沒有說什麽，便讓夏眉放了下來，初瑤則是把手上的單子交給夏眉說著：“差人跑一趟吧，給孫姨娘送過去，若是孫姨娘歇下了，就囑咐明早在給孫姨娘。”

初瑤的聲音很柔和，讓沈雅楓聽著非常舒服，夏眉接了單子就走了出去，初瑤這才伺候在了沈雅楓的身邊，臉上還掛著笑容，沈雅楓瞧著就問：“心情很好嗎？”

“嗯。初瑤從未趕在頭一天去過，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若是去的話，怕是一整日都回不來。每次初瑤都犯懶，不過再去的時候，倒是好東西都讓人家先挑走了。想到明日有的拿。還是有些子開心的。”

初瑤笑著說。

其實沈府病不短缺什麽，但是說是說起來的話，每個人也是有自個兒喜愛的，倒不是人人都能滿足的，本來瞧見初瑤這個樣子，沈雅楓倒是想要問一句為何以前不讓她帶，但是又想起來，以前他過於專寵，估計初瑤就算是說出來，也會被用其他理由拒絕吧？

這麽一想，沈雅楓還是沒說什麽。

不過，這麽擠的一天，孫夢竹卻堅持每個月都去，這是為什麽？一去一整天？

沈雅楓揮手便打掉了那一碗清面，只聽見碗的地面撞擊的清脆的聲音，初瑤這一晚上已經被他嚇了兩次，差點讓她一個沒站穩，朝著沈雅楓看過去。就瞧見沈雅楓那充滿怒火的瞳子，初瑤帶著一些哭腔說道：“夫君怎麽了？可是這面不和胃口？”

她的聲音總算是讓沈雅楓回到了現實，他怒火的眸子一瞧見初瑤那有些委屈的面容，便緩和一些，道：“沒什麽，就是想起來今日的一些事情。突然有些子不開心，和你沒有關系，嚇壞了吧？”

點點頭，初瑤的眼淚一下子便落了下來，沈雅楓瞧著有些心疼，想到方才她是為了孫夢竹發的脾氣，雖然那怒火還沒有全然的壓下來，不過面對初瑤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克制了一些，但是他也不會告訴初瑤為何如此，初瑤已經知道他不能分享的秘密，那麽這件事情，她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了。

……

第二日一大早，孫夢竹就已經備好了馬車，沈府的小廝也都知道今日是孫姨娘要出府的日子，所以也都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按照往日的習慣，孫夢竹上馬車的時候除了沒有之前幾次那麽開心之外，倒是也沒有什麽變動。

馬車朝著城裏的方向駛去。在出去不遠之後便跟上了另外一輛馬車，那馬車並沒有那個府邸的旗子，倒是像是從下面莊子上面過來的，速度也不快，跟這孫夢竹的馬車保持了不遠不近的距離。

沈雅楓坐在裏面，鐵青著臉，他多麽希望，他的猜測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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