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璟靠近初瑤，初瑤忍不住朝後面縮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沒有讓初瑤回過神兒來，甚至只要被靠近一點點，她就覺得好像要被人傷害一般。

看見她這個樣子又是一陣心疼，陳懷璟原本冰冷的聲音也稍微好了一點，他說：“已經沒事了。”

他不知道初瑤平時到底是怎麽和沈雅楓相處的，本來也是因為之前青檸的托付，他想過來和初瑤說一聲，青檸要比武招親，他並不知道初瑤今兒去了王爺府，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初瑤已經知道。

他明白初瑤很重視青檸，只不過是想要告訴她一聲，讓她安心，比武招親的事情，他也會最好給青檸留下一個最好的。

平日裏頭沈府的戒備早在一個月前就好多了，時間也久了，顏慕山也不會在抽出來那麽多時間去看著他的奇門遁甲術。而且沈府再也沒有被發現什麽刺客，所以對顏慕山來說，到這裏也就可以了。

自然今兒從香滿樓出來，他就直接過來了，一路也沒有收到什麽阻礙，只是到了初瑤的院子裏面。才開始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平時初瑤的院子裏頭丫鬟不會少的，而且今兒其實還早，丫鬟多半都會在外頭繡花，之後留下來一個在門口看著，可以說這樣的生活連陳懷璟都已經習慣了，但是今天院子裏面，一個人都沒有，他走到初瑤的床邊才聽到裏面的聲音。

這一下子就忍不住，最終還是打暈了沈雅楓，其實人家的家事，他不應該插手。

只是如今看到初瑤的眼淚，難過，心疼，他就覺得真的值得，沈雅楓就是個畜生！

再也不躲著，初瑤的眼淚還是依舊沒有停下來，她看著陳懷璟。心裏頭說不上來的滋味，不知道是難受，還是開心，陳懷璟輕手輕腳的幫著初瑤解開綁住的雙手，把那床幔好似發洩一般的扔在地上，陳懷璟甚至有些惱怒，惱怒他居然來的這麽晚，讓初瑤已經受了那麽多的罪。

床上不住流眼淚的人，她好不容易自由的雙手卻還是一動不動的放在頭頂，陳懷璟伸出手去想要幫她放到身邊，卻只從她最裏面發出來一個字：“疼。”

身上疼的厲害，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包括口腔裏面，都讓初瑤覺得疼的厲害，她現在只要一動，就覺得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樣。

本來身子就沒有大好，她今兒還去了王爺府呆了一天，一來一回，定然是要多費神些的，回來的時候，初瑤就覺得疲憊的很，再加上後來被沈雅楓連連摔在床上，別提有多疼了，尤其是胸口，疼的厲害，就好似那一日從覺苑寺回來得時候一般，身體像是被撕裂了。

“要不要叫太醫？”

陳懷璟幾乎是脫口而出，他看著就知道初瑤現在一定很痛苦，她的痛苦都已經寫在臉上了，包括那猩紅的雙眼中都透露著難受。

“不……”

叫太醫？初瑤被這句話說的是停下了眼淚，這小公爺還真是亂來，這若是把太醫叫來，就說不清了。

“那怎麽辦？撐到明早？”

陳懷璟問他，也突然感覺自己說的有些快了，幾乎是沒有想就說出來的答案，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怎麽能請太醫來呢。

沒有說話，但是初瑤的眼神已經給了陳懷璟肯定的意思，這一定是要撐到明早了，反正也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初瑤已經可以說是不求什麽了，只求能夠好好的撐到明早。尤其是身上疼的其實已經有些麻木了，只要不動，就沒有疼的那麽厲害。

“我陪你。”

陳懷璟知道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不管是怎麽去叫大夫了，這會兒已經晚了，何況初瑤現在這個樣子不合適。若是去叫丫鬟來，那誰去叫？丫鬟們都躲的遠遠地，剛才那麽大的動靜，都沒有人過來，更別提這會兒了。

“不……你先……回去……”

陳懷璟不懂，初瑤也是知道的，最遲再過半個時辰，也會有丫鬟來幫著初瑤和沈雅楓凈身了，她剛才沒說話，顯然是被陳懷璟誤會了要等到明早，看來這個小公爺，難道還未經人事？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他竟然不知道。

“為什麽？”

陳懷璟很明顯的不願意回去，那模樣再次奠定了他是真的不懂，若是有過經驗的，那麽在完事之後，肯定是要凈身的，這一點在貴族中那更是必不可少的。別提陳懷璟了。

只是，這個小公爺平時不是最能夠花天酒地的嗎？

也許是被嚇著了？

“凈身……”

初瑤又憋著氣說了兩個字，希望能提醒一下這個小公爺，說這話的時候，初瑤還是臉皮有些薄的，跟一個不是自己夫君的人說這些話。那肯定還是會尷尬的，只不過她現在疼的厲害，感覺到的尷尬不多罷了，若是平時，肯定是不會說的。

“什麽意思？”

陳懷璟還真沒往那上面，聽初瑤說了還是沒有聽懂，他只是不想走，他怕沈雅楓一會兒醒過來還會對初瑤做什麽，他要守在這裏，不能讓沈雅楓這個禽獸傷害初瑤，所以自然是不願意走的。

“一會……丫鬟……會來……打水凈身……”

初瑤這一句話說的那是一個困難，每說上一個字。都會難受上半天，讓她自個兒也是不舒服的很，但是很顯然，這個小公爺是真的沒有聽懂了，若是不好好解釋的話，只怕他是不會走了。

這時辰雖然還沒到，但是估計再過一會兒，夏柳就會過來守在門口了，算著時辰，一個小時也算是久了。

這下陳懷璟總算是開竅了，聽到了初瑤的話，耳朵是先紅了。不過好在初瑤難受，好像沒有註意到他的不自然，他就好像之前全部的沒聽懂都沒有發生一樣，反而是站起來走到那有些遠的沈雅楓的跟前，狠狠的在他的肚子上面踢了兩腳，連初瑤隔著老遠都聽到了那悶重的兩聲。別提多解氣了。

“我明日再來看你。”

陳懷璟走到蠟燭跟前說著，本來準備說完就吹了，但是他想了想，若是一會兒丫鬟以為他們歇了，不進來了，那可不是要等到明早了，最終還是走到了初瑤的身邊，見初瑤要說話，便湊近了一些。

“不要……白天……來……”

如今沈雅楓被打暈了，如果陳懷璟白天來，那麽今兒晚上發生的事情小公爺是怎麽知道的呢？這可是人家內宅裏面的事情，而且他一個男子。和初瑤也沒有什麽過命的矯情，一個人跑來探已經躺了三個月的初瑤，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那麽只能聯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不能白天過來。

“嗯。”

陳懷璟也明白。說著便站起來，之後看了看初瑤，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然後閉著眼睛，抓住了蓋在初瑤身上的他的外袍，一拉，便立刻轉身，跟初瑤說道：“記得叫丫鬟去請大夫來。”

看著他的背影，初瑤很想點點頭，鼻子又開始泛酸，還沒有憋住來一個“好”字，陳懷璟就打開窗戶跳了出去，順便給初瑤帶上了窗戶。

裏頭太亮，外頭太黑，誰也沒有看到陳懷璟跳了出去就上了初瑤的房頂，若是讓他就這樣回去，怕也是不會放心的。

約莫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夏柳這才從遠處跑到了初瑤的房門口。小聲的在外面問著：“大少爺，大奶奶，可是要凈身？”

聽著裏頭沒了聲音，別不是睡了吧？

“進……進來……”

緩了一會兒，初瑤的也稍微有了些力氣，這句話是完完全全的用盡了力氣喊出去的。萬一夏柳走了，她可就沒得辦法了。

好在夜深人靜，夏柳便聽到了初瑤的聲音，推開門便走了進去，這走到後頭來，卻是嚇的差點喊了出來。

沈雅楓就在門口不省人事，而她家小姐，則是在床上一動不動，並且還衣衫不整的躺著，整個屋子裏面都亂糟糟的，桌子上面的杯子也胡亂的倒作一團，甚至椅子也橫七豎八的，讓她著實嚇了一跳。

“別……別喊……過來……”

初瑤有氣無力的在床上和她說著，夏柳立馬就跑到了初瑤的身邊，眼睛紅了一圈說著：“大奶奶……這，這是怎麽了……”

“你……聽我說……幫我穿好……衣裳，然後……收拾幹凈，把大少爺……擡到床上來……去找夫人……請大夫……”

初瑤說話不怎麽利索。但是還是盡量把意思表達清楚了，夏柳也是聽了半天也明白了初瑤的意思，看著初瑤的樣子，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這段時間的訓練，讓她沒有多問，尤其是在初瑤現在看起來並不能多說的時候，夏柳便道：“大奶奶您放心，夏柳這就照做。”

抹了一把眼淚，夏柳從衣櫃裏面給初瑤由拿了一身一模一樣的褻衣，然後輕手輕腳的把初瑤身上的衣服換下來，一邊換還一邊哭，總算是換好了。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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