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

“小遠……”

夢裏不住的有人呼喚著這樣的一個名字。

陷入夢魘中的邵臨，眉毛卻隨著這一聲又一聲的呼喊，皺得越發的緊了。

小遠是誰？誰是小遠？為什麽要這麽看著他？為什麽要這麽哀傷？

他姓邵名臨，他是邵臨，不是什麽小遠，跟他沒關系，跟他沒關系，不是他，那不是他……

珺寧看著邵臨好像即便深陷睡夢之中，也突然猛地對著空氣一揮拳頭，她看著對方那滿頭大汗的樣子，心中一突，正準備上前，卻沒想一下就被邵臨打到了手背，瞬間就紅了一大片，她有些吃疼地捂住了手背，“邵臨……”

仿若卡帶一樣的小遠的呼喚聲之中，邵臨突然就聽見了邵臨兩個字，眼睛瞬間睜開，看見珺寧的一瞬，竟然下意識地就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你是誰？”

男人的聲音極其嘶啞，就像是被人強行灌了一把沙子，而珺寧則被對方那好似鐵鉗一樣的手指掐得根本喘不過氣來，用力拍了拍邵臨的手臂，對方卻像是什麽都察覺不到依舊用力地掐著珺寧的脖子，眼神兇狠。

“啊！”

要不是剛剛推開門闖進來的小護士被嚇了一跳，叫了一聲，珺寧感覺自己真的很有可能會葬送在邵臨的手中。

只因他的眼中幾乎沒有一絲人味，更別說有一絲的憐憫與熟悉了，他就是想要殺了她，他想要她的命，突如其來。

小護士還站著門口發著抖，珺寧卻伏在床邊一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也是因為這小護士的這一聲喊，邵臨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眼中甚至還帶上了一點迷惘。

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卻在聽見珺寧咳嗽之聲的瞬間，就轉頭看了過來，“珺寧，珺寧，你沒事吧？怎麽了？”

話音剛落，他的眼神便已經凝在了珺寧脖子上那鮮明的手指印上了。

那真的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瞬間就讓站在門口的小護士停止了哆嗦，眼中先是露出了一絲疑惑，隨後轉變為深深的懷疑，直直地看向珺寧，“小姐，要我幫你報警嗎？”

她此時怕是已經將邵臨當做了一個家暴自己女朋友還沒膽子承認的惡人了，盡管現在睡在病床上的是他。

珺寧咳嗽了好一會，才終於感覺自己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她先並沒有看向邵臨，而是安撫地看向另一旁的小護士，對著她微微笑了笑，“沒事，我朋友也只是和我鬧著玩罷了，剛醒人有點不太清醒，下手就沒什麽分寸，不需要報警。”

聽她這麽說，小護士的眼中竟然直接就露出一絲隱隱的鄙夷來，那鄙夷不僅僅是對著邵臨而去的，也包括了珺寧。

她覺得這女人恐怕是個腦殘，人家男人都這樣對你了，家暴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這小姑娘看著清清秀秀的，怎麽這麽想不開，但旁人的事情她也不太好說，也只能默了默，說要出去叫醫生，就推開門出去了。

此時僅剩兩個人的病房之內，霎時間就安靜了下來。

“剛剛被你打的那個男人的家人來過了，說要你賠二十萬，我幫你暫時應付了過去，至於之後要怎麽處理，你自己看著辦！我要回去了……”珺寧說完就起身站了起來。

“是我掐你的嗎？”邵臨的聲音竟然有些惴惴，這樣試探地問道。

聞言，珺寧立刻就皺起了眉，轉頭看向邵臨，輕笑了一聲，“是不是你掐的你自己不知道？”

說到後來聲音裏頭甚至已經完全帶上了疑惑，只因為邵臨的表情在表明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難道……

他又分裂出了第五個人格？

沒道理啊，明明之前那四個人格的記憶都是相通的，沒道理第五人格的所作所為，現在的邵臨完全不知道，難道是因為做了壞事的關系？

“我真的……”邵臨突然就抱住了自己的頭，他只記得自己自從和珺寧見面之後，交談了幾句話，之後整個人就像是完全沈睡了過去一樣，之後發生了什麽，亦或者他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還有打人？他竟然動手打人了？他打誰了？

邵臨用力捶了下自己的頭，隨後擡起來，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地拉了拉珺寧的手腕，“珺寧，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的……珺寧……”

話音剛落，邵臨的眼神便瞬間一變，整個人也一下就冷靜了下來。

“肖小姐，首先我要為我的莽撞先向你道歉，可以跟我說一下我昏迷過去之後的事情嗎？就從……從我說將小遠已經送過去給齊向瑤照顧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麻煩你了。”

剛剛那個道歉的是老三，珺寧還是能夠認出來的，而現在這個一臉嚴肅認真的正是老二。

珺寧站在床邊，眼神認真地看向邵臨，“你不記得了？”

邵臨動了動嘴唇，默認了。

要知道他們兄弟四個，幾乎在誕生的一瞬間便已經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並且會共享其餘三人的記憶，甚至都分配好了時間，讓對方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即便身處同一副身體，也以兄弟相稱，就像是真正的一母同胞的兄弟，不，或許真正的兄弟都沒有他們親密，因為他們永遠也不會背叛對方。

他們三個弟弟從來都以為他們三人都只是大哥人格分裂出來的產物，就連大哥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都叫邵臨，分工明確，各司其職，互相關愛。

可現在竟然又多出來了一個，看著肖珺寧那脖頸上越發清晰的指印，他就能猜測多出來的這位兄弟，一定無比危險，並且他們四個都沒有接收到對方一點一絲的記憶，要不是肖珺寧的緣故，他們甚至有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對方的存在。

珺寧看著他不像是騙人的模樣，於是沈默了下，便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說給了邵臨聽，沒有加自己的感情，也沒有詢問多餘的問題。

說完之後，邵臨就沈默了下來，體內的其他人格也跟著一起沈默了下來。

他們所有人都對珺寧說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不說，更不知道小遠是誰，他們從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又怎麽能知道那個多出來的人格為什麽會這樣稱呼自己？

小遠，小遠，聽著倒像是個孩子的名字……

邵臨正思索著，病房的門突然就被人在外頭推了開來，隨後呼啦啦直接就擠進來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正是剛剛那已經來鬧過一次的瘸腿老頭的兒女。

瘸腿老頭姓丁名強，珺寧同樣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平時兒女們不管他，這次聽說老頭進醫院了，原本也都是推三阻四，一個個怕花冤枉錢，畢竟這老頭有錢的時候逍遙自在，一心想著外頭那個小三，家裏卻仍舊只有一個小賣部糊口，他們三個早就當沒有這個爸爸了，老了還是看他可憐，才一人一個月給個一兩百，讓他不餓死就成。

可他們卻在第一時間就聽說了把老頭打進醫院的男人開了一輛價值近千萬的賓利，這下姐弟三個就來勁了。

一碰面三人就想著必須要在邵臨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他們也沒那麽黑心，只要了二十萬花花，畢竟老頭現在可還是沒醒呢，年紀那麽一大把了，長得醜，腿又瘸，現在更是被這男人連門牙也一起打掉了，以後說話都漏風，怎麽也不能白吃這個虧。

一見那一大家子，恐怕有十幾口，小的眼淚汪汪，大的就要就地打滾了，珺寧輕輕嘆了口氣，見邵臨一臉不解，便微微俯下身，在他耳邊跟他解釋了一下這些人的情況。

一聽說這些人都是那個丁強的子女，邵臨瞬間就低下了頭，再次擡起頭眼底深處便泛起了紅幽幽的光芒來。

他微微瞇起雙眼，轉頭就對著珺寧微微一笑，“在外面等我一下好嗎？這裏我來交代……”

聞言，珺寧一楞，卻總感覺自己的背後微微有些發寒，她總感覺現在的邵臨好像不是剛剛的老二，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順手就把房門給關上了。

坐在外頭的椅子上，珺寧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剛剛的邵臨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就好像她窺破了他無比重要的秘密，對方正急於殺了自己滅口一樣。

秘密？小遠……

珺寧往後微微一靠，這才發現剛剛當著她的面恨不得將整個屋頂都掀翻了的丁家人，就是剛剛她出來之前還在哭喊，她出來之後，屋內竟然安靜得好像並沒有人存在一樣。

該不會都被滅口了吧？

珺寧挑眉，她知道那個隱藏起來的邵臨完全可能做得出來的。

可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她就看見丁家人竟然俱都笑嘻嘻地從病房裏頭走了出來，就好像是討到了莫大的便宜一樣。

珺寧看得稀奇，隨後就見病房裏的邵臨開始叫起自己的名字來。

珺寧頓了下，就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發現邵臨正冷著臉打量著自己，“給你三天的時間收拾一下，三天後我們登記結婚，以後你就算我邵家的媳婦。”

這句話不僅珺寧聽得仔細，就連邵臨體內的其他人也在這一瞬間全都聽了個明白通透，這時候的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一直不知道另一個人格的記憶，完全是對方操控著的，只要他願意他甚至可能永遠也讓他們四個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只要他高興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四人同時看見聽見。

這一位實在是比他們幾個強大太多了，就是身為主人格的大哥也比不過，太恐怖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沈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珺寧突然笑了起來，看向那冷著一張臉的邵臨，“你在和我說話嗎？”

說著她還看了看自己的身後與四周，“不是在和我說話吧？呵呵，登記結婚，你的口味還真是變化莫測啊，剛剛還想要我的命，現在就要和我結婚？怎麽？怕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啊？”

珺寧繼續笑著。

至於這個秘密到底是關於他的人格分裂還是小遠的故事，就看要看邵臨自己理解了。

可能在這一位看來，小遠兩個字要遠遠比他的人格分裂重要吧？

邵臨的臉色卻在這一瞬間就沈了下來，良久才說道，“你很聰明，這我必須承認。可我並不信任你，你有兩條路，要不你就帶著這個秘密進棺材，要不就一直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和我結婚之後，小學老師的這個工作就沒有必要再做了，邵家並不是養不起你！”

“這麽說，是威脅咯？”珺寧竟然還朝邵臨走近了些，“可惜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了，一天之內，遇見兩個渣滓，我還真是作孽啊？”

“你的父母在這個鎮上不是嗎？還有各類親戚，聽聞你奶奶的腿腳一直不太好……要知道錢真的能做很多事情！”至於是可以讓人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邵臨並沒有明說。

珺寧可以理解嫁給對方，自己的家人會因此改善生活，奶奶的腿得到治療，也可以理解他完全可以用錢讓自己的家人過得生不如死，痛苦不堪。

這就全看珺寧自己了。

她的臉色並沒有隨著邵臨的話發生任何的變化，依舊笑著看向邵臨。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白紗的窗簾，影影綽綽地投影到了兩人的臉上。

“我說了，我不受威脅的，對金錢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追求……但要是你就不一樣了……”

珺寧又朝邵臨走得近了一些，這個距離可以讓珺寧清楚地看見邵臨的表情。

她慢慢俯下身，離對方越來越近，到了最後，兩人的鼻尖竟然只相差了一指的距離，甚至連對方的呼吸也同樣清晰可聞。

也不知對視了多久，邵臨突然伸手就托住了珺寧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齒相依，舌尖輕挑，落日的餘暉在兩人的唇間泛著淡淡的金色的光芒。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微喘，珺寧乖巧地伏在邵臨的胸前，瞇著眼睛看著從窗簾的縫隙處透過來的刺目的光芒。

“吻技倒是又長進，怎麽？私底下又偷偷練習了是嗎？”

珺寧笑著調侃道。

邵臨的笑聲緩緩從胸腔裏頭傳了出來，仿佛低沈的大提琴。

而他體內的四個人格則目瞪口呆地看著新出爐的老五這一手嫻熟的撩妹手段。

“我還是那句話，除了我，以後不許和其他女人有過多的來往，吻技找我鍛煉就行了，知道嗎？”珺寧伸出食指戳了戳對方的胸膛，然後擡起頭來看向邵臨的眼睛，“前妻也不行，不然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知道嗎？”

這話一出，邵臨體內的其他四人不約而同地齊齊哆嗦了下，因為這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還是泛著笑的，就像是小女孩的嬌嗔，真是個兇殘的撒嬌，要麽愛，要麽死，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

可邵臨卻沖著她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珺寧才算是完全能夠確認這一位或許才是邵臨的主人格，其餘四個的特性，他都有，就是不知道對方將自己隱藏起來，讓其餘四個示人是怎麽回事？

“還有啊……”珺寧竟然掰著指頭開始算了起來，一副得寸進尺的小模樣，“三天時間太短了，你啊，要回去和我父母見一見，然後定日子啊，拍婚紗照啊，辦喜酒啊，我家的親戚很多的，必須要找個大一點的酒店，還有啊，在你家那邊也是要開酒席的，我肖珺寧是你邵臨求~回家的老婆是不是？我都願意為你犧牲事業了，你當然要將我光明正大地介紹出去是不是？語氣到時候記得驕傲一點，我這人比較矯情，受不得委屈的，不然我就會不高興……”

珺寧就這麽窩在邵臨的懷中，旁若無人地開始計算起結婚的種種來，要知道剛剛抱著她的這個男人還想親手要了她的性命，這一刻她竟然就能夠窩在他的懷中撒嬌，一瞬間，邵臨體內的四人竟然覺得外頭的兩人怎麽這麽般配呢？就像是一個缺了口的圓終於找到了自己缺少的一部分一樣，兩人在一起是這般的和諧與登對。

而邵臨的雙眼竟然也一直都沒有離開珺寧的臉，就這麽一直默默地看著她，看著，有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忘記眨一下，但卻在聽見珺寧詢問可以嗎的時候，節奏踩得非常準地點下頭。

到最後，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應了珺寧多少的要求，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對方那毫無芥蒂的模樣，那全新依賴信任自己的樣子，邵臨的心中竟然詭異地生出一股滿足來。

無關愛情，只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他，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被對待……

他，喜歡這種感覺……

他體內的四人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這喜怒不定的老五心頭傳來的那絲絲點點的歡喜，連帶著他們也跟著一起歡喜了起來。

等珺寧提完了所有的要求，一臉期待地看向邵臨的時候，卻發現他眼底深處的一絲紅已經褪了下去。

她立刻坐直了身體，看向邵臨，眉頭微微皺起，“可以嗎？”

她輕聲問道。

邵臨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得到珺寧的一個開心的吻，他將自己心頭的悵然強壓了下去，“肖老師，我覺得……”

“你想反悔？”珺寧一下子就不高興起來了。

邵大哥一見珺寧這模樣，響起的卻是她剛剛的那句話。

——不然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弄死你。

身子瞬間就哆嗦了下。

“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話還沒有說完，珺寧就笑嘻嘻地打斷了他的話，“不是就好，別只是了，現在是下午四點五十，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準備，明天記得來我家見我父母知道嗎？我爸還好，我媽還有我奶奶可是非常難以搞定的，你到時候啊，要註意……”

邵大哥完全就被她饒了進去，一時之間竟忘了要提齊向瑤的事情了，他是要和齊向瑤覆婚的啊，即便她結婚了，即便她憎惡自己，可他都是要和齊向瑤覆婚的，不然他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呢？

見老大一直吭吭哧哧半天都沒能將自己的要求說出來，邵老二眉頭一皺，一下就換了出來，“肖老師，我想說，我們並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就這樣結婚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你之前說愛我都是騙我的嗎？嗯？”珺寧的笑容一下就燦爛了起來，瞬間就讓泰山崩於前都不會有太大臉色變化的邵老二小心臟一抖，一不留神，邵老三就擠了出去。

“沒有，沒有，我愛你當然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變的，珺寧，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媽和奶奶那一關我一定要闖過去，讓他們放心把你交給我的……”

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被老大老二拉了回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最後出現在珺寧面前的則是邵老四，他看了一眼珺寧，剛剛猶豫了下。

珺寧就開口了，“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你想吃什麽我就給你做什麽，剁椒魚頭、糖醋鯉魚、宮保雞丁、麻婆豆腐、回鍋肉、東坡肘子、紅燒獅子頭、咖喱雞……”

說著說著，邵老四口水就下來了，哪裏還顧得上大哥的叮囑，拉著珺寧的胳膊就開始大喊道，“我要吃，我要吃，老婆！”

竟然連老婆都恬不知恥地喊出口了，珺寧笑得更開心了。

全員通過。

第二日，邵大哥在老二的沈默之中，老三、老四舉雙手讚成的催促聲中，買了一大堆東西去了珺寧的家中，中間還抽空給邵凱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他的意見，小家夥一聽說自家爸爸就要和他最喜歡最喜歡的肖老師結婚了，自然滿心地讚成。

而在這一頭，齊向瑤看著邵凱樂滋滋地掛了電話，正在熨衣服的她，笑著追問了一句，“聽到了什麽好消息了，這麽開心？”

“媽媽，爸爸就要和肖老師結婚了，肖老師對我很好的，一直很關心我，而且會做特別好吃的飯菜……”

邵凱到底還是年紀小了，還沒有完全學會顧忌人的情緒，也不會掩蓋自己的心情。

齊向瑤也只聽見了邵凱的前一句話，整個人便怔住了，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媽媽，好像有什麽東西糊了？”說著說著，邵凱的鼻子嗅了嗅，一下就皺緊了一對小眉毛。

“衣服，啊！”

因為搶救衣服的動作太過著急了，齊向瑤的手一下就被熨鬥燙出了一個大水泡來。

“媽媽，媽媽，你要不要緊啊？”邵凱立刻就從沙發上蹦了下來，跑到了齊向瑤的身邊，正準備看看她的傷口的時候。

齊向瑤突然就轉身往衛生間跑了去。

“媽媽，你怎麽了啊？疼的話，小凱給你擦藥啊，媽媽……”

“媽媽沒事，不疼，我自己弄一下就好了，你先坐在外頭吃蛋糕，媽媽一會就出來了……”齊向瑤的聲音有點低，邵凱並沒有聽出來，見媽媽說不要緊，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還是跑回了沙發乖乖地坐著，等著齊向瑤出來。

而此時的衛生間內，坐在馬桶蓋上的齊向瑤，一強撐著說完話，眼淚瞬間就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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