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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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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濤趕回家時,敏希正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播放的是極為無聊的動畫片,她卻看得哈哈大笑。

銀濤疾步走過去,啪地關了電視。

“你幹什麽?”敏希生氣地沖他喊。

“我還要問你幹什麽!”銀濤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一把把她從沙發上拎起來,“今天警察找到公司,是不是你的傑作?是不是!”

敏希掙紮著摔開了他的手,迎著他的目光:“你憑什麽認為是我?”

銀濤冷笑一聲:“憑什麽,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要不是你,還能有誰?”

敏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笑,轉身坐回沙發:“沒錯,是我。”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銀濤大吼道。

“你對我吼什麽吼。”敏希不看他,“我為什麽這麽做?你以為,我真的笨到和你們合作,幫你挖長河集團的墻角,再分一塊磚,然後再讓你一腳踹開我?”

“你……”銀濤伸手要打她,敏希不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

“你要打我?”敏希的臉上露出那種歇斯底裏的神情,“你打吧,你打,有種你就殺了我。反正我無牽無掛,死了也倒幹凈。”

銀濤的手縮了回去,音調也降了下來:“這麽做,你有什麽好處?”

“好處?”敏希笑道,“我只知道,如果不這麽做,淩瑷蓁會得到她想要的,你,會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得到什麽呢?錢嗎?我葉敏希不希罕!相反,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先你們一步捅出去了,淩瑷蓁要坐牢,你也逃不掉,而長河集團,就完蛋了,我們大家一起毀滅,豈不是很熱鬧?像不像一場死亡宴會,很有趣,對不對?”說完,她發出一陣笑聲。

“敏希……”銀濤看著她那肆無忌憚的笑容,內心升起一股寒意,“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關心別人,願意幫助大家,在學校總是愛說愛笑……”

敏希打斷了他。“你也知道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今天既然變了,那全世界都跟著一起變好了。不然我多寂寞。”

見銀濤呆立在那裏,她轉身從沙發後面掏出一份文件,走到銀濤面前:“所幸的事,你們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親自參與。我不怕淩瑷蓁把洩漏客戶資料的事情抖出去,那個女人再無情,我爸爸總不會置我於不顧。現在,我要和你離婚了。不管你是去坐牢也好,和你的母親你的愛人你的孩子一家團聚也好,都和我不相幹了。”

說罷,她把文件遞給他:“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房子是你買的,歸你。我的東西我都帶走。”

“你能去哪裏?”銀濤一把拉住她,“回家?”

“我沒有家。”敏希推開他的手,聲音也平靜了下來,“銀濤,我和你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人。這麽孤單可憐的兩個人在一起,雖然一時可以互相取暖,但內心永遠那麽孤單可憐。所以,我們還是散夥吧。你不用擔心我,我早就在外面買好了房子,不大,但我住,夠了。”她一邊說一邊向房內走去,“過兩天警察也會找我們做證,念在和你的情分,我會把責任盡量推給淩瑷蓁的。”

說完,她便走進屋子開始收拾東西。銀濤呆立在客廳裏。眼前這一切景物仿佛都開始晃動,越來越不真實。

“蘭蕙,蘭蕙!”他跌坐到沙發裏,“你在哪裏,在哪裏!”

等桑檸醒來,發現四周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雪白的天花板,碩大的吊燈,米色的沙發……自己正躺在軟綿綿的沙發裏面。書琪端著一杯熱水走過來,見她醒了,便彎腰去扶她起來。

桑檸方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家”。這是她第一次到他的“家”裏來。她看著書琪的表情,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和溫柔,但是臉上漂浮著一圈化不開的惆悵,桑檸努力地想找到幾個月前那個動不動就笑得陽光燦爛的臉,卻發現一切似乎是徒勞。最近他變了。那一瞬間她才突然覺得曾經那樣隨意平常的笑臉是怎樣的珍貴。

“喝了它。”書琪把水杯遞到她的手中,略帶命令地說,接著在她身邊坐下來,想她必定疑惑著,便解釋說,“本來有個會要開的,突然又取消了。回家路上便想著會不會林亦軒沒去,你會不會就一直傻等。越想越不放心,便折回去看一眼。”

他敘述得很平靜,仿佛是努力不想驚動桑檸的情緒,但桑檸的肩膀卻抽動著,她是斷不可能平靜的。

她微微張開嘴剛要說話,不料書琪又搶先說道:“我想,林亦軒一定有事情耽誤了。否則,他不會不守信用的。”

話音落下,他便起身離開了客廳。留下桑檸一個人楞在那裏,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急切地幫起亦軒說話。

很快他又出來了。遠遠地站在客廳的那頭說:“浴缸我已經放好水了——今晚就住在這裏吧——”他的音調平和低緩,仔細一聽,竟然帶著懇求的味道,讓人不忍心拒絕。

桑檸看著他那遙遠而模糊的表情,點了點頭。

等桑檸洗完澡出來,穿著書琪的白色的睡袍出現在客廳裏,書琪正喝著咖啡,見到她,他右手的匙子輕輕在杯中攪動著,目光卻像釘子一樣釘在她的身上。睡袍落到桑檸身上顯得極為肥大,仿佛是掛在她身上。雪白的顏色把她的皮膚襯托得玲瓏剔透的,她的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臉頰上,還滴著水,雖然淩亂,但顯得別有一番韻味,清秀得像一枝剛剛出水的荷花。書琪看著,不覺有些癡了,接著心底一股劇痛向他襲來。

桑檸發現書琪一直這麽直直地盯著她,臉騰地紅了。

“桑檸。”書琪目光灼灼,喉口卻哽咽著,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來這裏坐,和我聊聊天。”

桑檸又看了看他。在她的記憶裏,書琪很少要求她什麽,即使有,也不會很過分,再加上她本人個性隨和,因此總是答應他的。而現在不知為何,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某種意味,讓她感到恐慌。

盡管這樣,她還是走了過去,正對著他坐下了。她以為他這麽鄭重其事地邀請她聊天是因為有事要和她談,不料他說的話題全是些閑散得近乎無聊的淡話,當然其中也問道幾次關於她小時候的事情。桑檸便想他是想知道瑷蓁的事情,於是每這時便講得很耐心,並且盡可能多地講關於瑷蓁的一些事情,整體上她都是挑著快樂的記憶說的,其實所謂的不快樂的也都被她拋在腦後忘得差不多了。唯一的存在於她記憶裏的便是十幾年前,她記得自己被瑷蓁的夢話驚醒了,這件事她至今未向任何人提到過,包括琬亭和亦軒。

“書琪。”她看著他,充滿了懇切,“有件事情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但是我反覆想過,或許只有你,才能解開這個結。”

“什麽?”書琪看著她。

“你答應我,一定要體諒瑷蓁。你知道,這些年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煎熬,你要是不原諒她,就沒有人可以幫她了。”

書琪鄭重地握著她的手:“你說吧。我答應你。”

桑檸點點頭:“瑷蓁的心裏有一個秘密。這些年來,她在心裏築起一座孤墳,埋葬了它。她努力地好好學習,好好生活,盡量實現你爸爸媽媽的期待,可是,她始終也沒有擺脫那重陰影。帷源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如果他不死,或許不久以後就可以做到了,可是他又出了事。”

“是什麽事?”

“瑷蓁剛剛來我家的那天晚上,她睡得不好,我便常常和她一起。有天晚上我被她的哭聲驚醒了。她在夢中說,你們家之所以出那場車禍,是因為她太頑皮想搞清楚汽車的構造,趁你爸爸媽媽不在的時候把零件卸了兩個。因為家裏人提前出發,她沒來得及裝回去,因為害怕挨罵,也沒敢告訴你爸爸媽媽。後來出了事,她整顆心也就碎了。”

書琪驚呆了。他的目光直直的,說不出一句話。

桑檸顧不上他了。埋藏在心底十幾年的秘密一瞬間傾吐出來:“你知道她多愛你嗎?她那麽愛你,又怎麽不跟你去美國,舍得和你分開的?因為她不敢面對你,她只是逃到了我家啊!”

書琪聶諾著:“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不喜歡美國。”

桑檸又跟他講起了許多往事。整個過程中書琪都靜靜地聽著,很少說話。桑檸發現書琪沈默的時候讓她很心慌。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還沒有確定的話,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

“桑檸,你知道我們認識多久了嗎?”書琪突然問,卻沒有看桑檸,目光落在遠處,仿佛落在記憶裏一樣。

桑檸漠然地搖搖頭。這個問題她幾乎從來沒有想過。

“如果拋開法國不算,到今天為止,正好150天。”書琪並不期待她的回答,隨即又補充說道,“真巧,對不對?”

桑檸緊盯著他:“你有心事。”

書琪搖搖頭,笑了,但那絲笑容也是心酸的。未等桑檸說話,他又開始提問了:“桑檸,為什麽愛上林亦軒?我始終寧願去相信你愛上他,只是因為他比我出現得更早。你說,如果沒有林亦軒,或者說你先遇到了我,現在你愛的會不會是我?”

桑檸錯愕地看著他,不料他突然又提出這樣的問題。她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迅速地低下頭去躲開他視線的逼視。她其實不是在回避他,而是在尋找答案。

因為這個問題可能還真是個問題。

書琪卻會錯了意,以為自己又讓她為難了。因此笑道:“不必回答了。其實我的問題太傻。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如果。如果‘如果’有意義的話,世間也就不會有那麽多遺憾了。”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拍拍她,“我來幫你包紮傷口。我差點忘了這事,你看,都淤青了。”

桑檸正要說不用,書琪已經拿來了急救箱。桑檸有些窘迫,但他一再堅持也無可奈何。他一邊用酒精藥棉為她的傷口消毒,一邊擡頭問她:“疼嗎?”

桑檸搖搖頭,笑著說:“不疼。”

書琪卻說:“在我這裏你不要偽裝,疼就說疼,別撐著。”

桑檸垂著頭看著他。他非常細致,也很熟練,一舉一動都有條不紊。書琪擡頭看見她看著自己,問道:“怎麽了?”

桑檸頭一歪,恬靜地笑了:“書琪,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和瑷蓁,都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書琪的手在空中停住了。他收拾好所有東西,說:“你又何嘗不是呢?”

他把急救箱放回架子上,回到桑檸跟前。“已經很晚了,你今天又是傷又是病,該早點休息。”桑檸起身跟著他往臥室的方向走。這是她多年來第一次在外面留宿,何況還是一個年輕男人家裏,不知為何,她卻一點也不感到陌生,而是熟悉而溫暖。這種感覺連她自己都感到困惑不已。

書琪擰亮了床前的臺燈。寬闊的臥室裏頓時灑下了一片桔色的光輝。這是桑檸最喜歡的燈光的顏色,桔色讓人感到安詳。她的心因此在一瞬間變得更加安定了。

書琪示意她早點休息便往外走。走到門邊時,他突然又回過頭來,深深地望著她,片刻後說:“桑檸,記住我的話,以後如果林亦軒再遲到,你就找到溫暖而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不要站在原地傻等了,知道嗎?答應我。”

“書琪……”桑檸感到胸口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往上湧。她本能地叫了他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不回答我,我就算是你答應了。”說完,書琪莞爾一笑,便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的燈光隨著門的合上而被全體驅逐出去了。桑檸在床邊坐下。床頭擺放著一個小小的相框。桑檸拿起來一看,相框裏是小小的書琪和小小的瑷蓁的合影。

在那一瞬,她發覺在心靈深處某個地方,想到書琪,竟然和當初想到瑷蓁的那種感覺一樣,也是痛痛的。

大約是因為這屋子的氣氛適合安眠,也大約是她太累的緣故,這個晚上她竟然沒有多想和亦軒有關的任何事情,便沈沈睡去。竟然是長夜無夢。

許靜如和亦軒傍晚才從警察局出來。

“你是怎麽回事?”許靜如一出來就開始指責他,“在警察局的時候,你怎麽那麽說話?你明明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怎麽全部推說不知道?難道這個女人還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難道你被她像傻瓜一樣利用之後,還是沒有死心……”

亦軒突然轉身向她,痛心疾首。“媽!你難道真的就那麽希望瑷蓁和銀濤都去坐牢嗎?難道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嗎?難道你不知道,我不只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也是在給你,給你一個機會嗎?”

說完,他不顧許靜如的阻止下了車。

“你去哪裏?”許靜如在身後喊。

亦軒沒有回答。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向著長河廣場的方向跑去。

廣場上早就空無一人。他在諾大的廣場上四處奔走一圈,卻在噴水池的腳下發現了桑檸的手機。

等他回到辦公室取回自己的,竟然有那麽多個未接電話。

“桑檸,對不起,對不起,你在哪裏?”

四周只是茫茫的黑夜。除了老樹上幾只烏鴉刮刮地叫著,沒有人回答他。

桑檸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懸在空中。透過米黃色的碎花窗簾,幾束陽光照到床頭,落到淡綠色的床單上。她揉揉眼睛看表,竟然已經快到上午十點,書琪一定在外面等了她很久,只是不忍心打攪她所以一直沒有叫她起床。她心裏過意不去,便翻身跳下床,等她稍做整理沖出門去,外面屋子竟然空空蕩蕩的,只有飯廳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杯牛奶、一只雞蛋和幾片面包,像是為她準備的早餐。

書琪呢?上班去了?

正當她帶著疑問,餐桌上那個平放的信封便落入了她的眼簾。

這下她確信書琪是出去了,便不再環顧四周找他,而是帶著滿腹的疑問,走到餐桌邊,撕開了信的封口。映入眼簾的是一頁蒼勁的筆跡。桑檸不曾想過書琪在國外長大,漢字竟然寫得這麽的飄逸俊秀。

桑檸:

等你醒來,我已經離開了。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珍惜林亦軒。你說得對,他只要知道你在那裏等他,就一定會去,如果遲到了,必定是因為他碰到了些事情耽誤了。

桑檸,記得平安夜在餐廳裏談起我有過很多女朋友。其實這些年我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找到姐姐。沒想到找到姐姐之前先找到了你。你是第一個進入我心靈的女孩子,或許當初在法國那一潑,我的生命便註定沾染上你的色彩,洗也洗不掉了。

桑檸,謝謝這些年來你對姐姐的友誼和愛。這些年她經歷了太多風雨,我卻沒有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度過,是時候幫她做點什麽了。但她距離真正的健康還很遙遠,所以今後的日子,請你幫我照顧好她。就如你所說的,看著她走到她的方向,在要摔倒的時候拉她一把,拜托了。

桑檸,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會理解我,體諒我,支持我,對不對?

桑檸,祝你幸福。

書琪於即日

桑檸,桑檸,桑檸……每一段開頭都必定是一個桑檸。桑檸把信紙放下,耳邊仿佛還回響著書琪的聲聲呼喚似的。自從蘭蕙去世後,她便變得極為患得患失,生怕身邊的人在某一個清晨醒來時突然離她而去,偏偏這會兒書琪留下的種種跡象都給了她這樣的感覺。她感覺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擴張起來,背脊處一股涼意直往上竄。

她迅速找到手機撥打書琪的。那邊傳來甜美的女聲報告關機。

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她納悶地走過去打開門,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亦軒,他看起來風塵仆仆的又十分憔悴。昨晚他徹夜未眠。早晨剛剛起床便接到書琪的電話,說是桑檸在他那裏,讓他趕緊去接她。他一路開車過來,一路心裏納悶:桑檸怎麽會在書琪那裏?既然在他那裏,為什麽他不直接送她回家偏要讓他去接她?

他倆見到彼此,都吃了一驚。桑檸見亦軒看她的眼神十分不自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窘迫起來,自己竟然還穿著書琪的睡衣。

“你……”“你……”兩人都同時說話卻都是欲言又止,便更增加了幾分尷尬。隨即桑檸閃到一邊讓開了門,說,“進來吧。”亦軒便進屋去了。

亦軒猶豫著在沙發上坐定,看著桑檸,遲疑道:“你……昨晚上住在這裏?”

桑檸也看著他,猶豫著,點了點頭。

“對不起。”亦軒沈默了會兒,說,“昨天晚上,臨時出了很緊急的事情。你有等很久嗎?”

“沒有。”桑檸靜靜地搖搖頭,勉強一笑,“等了會兒估計你有事來不了,就走了。碰到書琪說一起聊天,後來太晚,就在這兒住下了。”

雖然她的敘述極為輕松平靜,謊話也沒什麽問題,但亦軒的臉色還是微微有點變化。他又問道:“你昨晚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桑檸回答得出奇快,幾乎是他話音還沒落下便沖口而出,好像事先猜到他的問題似的,“就是很普通的事情,現在已經沒了。”

亦軒聽出了她是不想再提了,猜到她可能在生氣,但是因為情緒也不是很高,便也沒有追問,說,“那,我送你回家吧。完了後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

“你專程趕來,就是為了送我回家嗎?”桑檸道,“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韓書琪一大早打電話讓我來這裏接你。”亦軒據實答道,“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只是他說得匆忙,我開始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所以也沒顧得上多問便趕過來了。”亦軒見她呆立著不動,便又說:“快去換衣服吧,你總不能就這樣回家吧。”

桑檸卻突然說:“你有事先忙吧。我現在還不能回家。”

“為什麽?”亦軒詫異道。

桑檸懇切地望著他:“雖然我並不很了解書琪,但從昨天今天他的言行判斷,他肯定是遇上什麽大的事情了。我得去找他。”

亦軒深深地看著她。片刻後說:“那……好吧。我……先走了。”說著,便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桑檸從側面看著他的臉,平靜中卻是帶著一絲落寞的,心裏陡然一動。等他走到門邊,她又脫口而出道:“你說最近公司裏出了事情,是什麽事情?”

亦軒轉過身,說:“最近公司卷進一起商業詐騙案——可能和銀濤有關。目前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了他。”

“啊——”桑檸失聲驚叫起來,她立刻想到了蘭蕙日記裏提到瑷蓁,“那……那……”

亦軒見她臉色發白,覺得她反應似乎有點過度強烈。她走到他跟前,懇切地望著他,“亦軒,這次的事情,除了許銀濤,和別人有沒有關系?”

亦軒看出她似乎已經了解了幾分,便默然地點了點頭。

桑檸呆立了半分鐘的樣子,深吸了口氣說:“我們現在走吧。”

亦軒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要去找韓書琪嗎?”

桑檸答道:“是的。並且我現在大概知道應該去哪裏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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