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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劍斬黃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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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鬼鬼祟祟、身型比貍貓略長一些的動物,一個詞眼立刻浮上了我的心頭:黃鼠狼。

這玩意在苗疆並不常見,但是在祖國的大江南北,特別是東北內蒙,卻是到處都有它的蹤跡。它本名為鼬,因為小頭尖嘴,鬼鬼祟祟,像鼠,又經常偷襲家禽,所以民間通常把它叫做黃鼠狼、黃皮子。關於這東西的傳說,比矮騾子多,傳言年歲過五十的老鼬,多能夠附體害人,又或者幻化為美女誘惑,是個在民俗傳說中,出現的比較多的邪物,與狐貍——《玄中記》曾言:狐五十歲,能變化為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能知千裏外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為天狐——並列齊名。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朝它撲去的幾個人身形一晃,竟然栽倒在地。

而當它靠近我的時候,一股熏得人腦殼發脹的惡臭便先撲了過來,我的意識一模糊,便感覺這東西從我身邊兩米處掠了過去,朝著墻頭翻出。我看到它嘴裏面叼著裝有麒麟胎的絨布袋,哪裏敢讓它走脫,使勁地晃了一下頭,顧不得墻頭的玻璃,一個箭步蹬上墻,翻身過去。

在香港的時候,我還對雜毛小道翻墻的輕功羨慕,時至如今,兩米多高的墻頭我也能夠輕松翻過去。

這便是進步,不是電影裏的飛檐走壁,而是一種力量、速度和協調力的完美結合。

我腳一落地,便見到這黃鼠狼朝著黑暗的巷道裏跑去。我一點兒都不敢停歇,大步跨著追上。我跟著追了一段路,發現這東西準備攀爬上圍墻房頂去了,我心中大急,想著我可沒有這等高來高去的功夫,肯定得追丟。不過好在朵朵這緊要關頭也跟了上來,小丫頭因為是靈體,速度比我們都快了半分,後發先至,站在圍墻上朝沖上來的黃鼠狼一掌拍去。

這死東西張開嘴,露出一口的尖牙,憤怒地咆哮一聲,嘴中的絨布袋應聲而落。朵朵的手掌與這黃鼠狼的牙齒對碰,結果因為居高臨下的緣故,黃鼠狼不敵朵朵,掉落了下來,然後又叼著絨布袋,往前奔去。

我依然在大踏步地狂奔著,心想這頭黃鼠狼定然是民間所傳的那般,是個活了幾十年、成精了的家夥,不然哪裏會這麽淩厲。要知道,朵朵雖然戰鬥經驗不足,但她是稀有的鬼妖之體,底子厚,一股氣力堪比常人,而且修煉了《鬼道真解》許久,就像剛才那條土狗一般的小動物,向來都是手到擒來,轉不過幾個回合的。

果然,當我用“炁”之場域去感應前方那矯健得不像話的身影之時,只感覺有一道濃濃的氣息在它身邊縈繞,如同一層氣障壁壘,呈現出淡淡的黃色,同樣的感覺我曾經在小妖朵朵兇性大發的時候見到過,是一抹淡綠色。此物必是妖無疑,想來它定是潛伏在這附近,然後被這麒麟胎的寶氣所吸引,然後聞味而來。這等妖物平日裏其實也怕人,特別是人多陽氣壯的時候,更是恐懼。

所以,民間傳聞黃大仙、狐大仙附體纏身,多為老人小孩,或者體弱多病之輩。

它定是趁剛才房間裏的眾人因為害怕警察,紛紛跑出屋子來,所以才出手奪玉,因為朵朵在門口堵著,肥蟲子在後窗守候,所以它才朝我這邊突圍。

雜毛小道曾言:“反常必為妖”,這東西若說厲害還真厲害,說不定能夠迷惑人心志,附身於人,然而正面與我交鋒,我自信它並不是我的對手。術業有專攻,這小畜牲偷偷摸摸有一套,也僅此而已。我正這樣想著,幾次想翻墻逃脫而不成的它扭過身來,眼睛瞬間瞇成了一條縫,正在急追而至的我突然感到一絲眩暈,仿佛小腦失去了作用,平衡感瞬間降低到警戒線。

哼,小意思!

我雙手立刻結出不動明王印,然後大喝一聲“靈——”,所有的負面效果全部消失不見。

也正是在此刻,我終於追到了它面前,二話不說,大腳丫子就往它的身上踩去。

關鍵時刻它倒也是好有本事,也沒見腳怎麽動,倏然就滑行好幾米,避開了我的泰山壓頂。它唧唧地叫了一聲,身子突然弓了起來,前身低伏而屁股高高拱起,如同動物世界裏面捕捉獵物的獵豹,刺溜一下,渾身竟然彌漫出了一股子“妖氣”。它也並不與我爭鋒,這突然一下的爆發,卻是為了逃走。眼見著這家夥叼著麒麟胎消失到巷道盡頭的黑暗中時,手拿著震鏡準備照一下的我氣得吐血。

這家夥太狡猾了,我以為它要沖上來跟我幹一架呢?

十幾米,震鏡的距離不夠啊?

墻頭上的朵朵本來還準備躍下來助戰,然而看見這黃鼠狼居然轉變了方向,朝著巷道狂奔而去,也有些發楞。當她反應過來,拔身追去的時候,那家夥已然快消失到我視線的盡頭。奮力直追的我心中緊張得要死:“靠,不會要跟丟了吧?千辛萬苦得來的麒麟胎,就這麽被我眼睜睜地再次丟失了?”

答案是否定的,一把桃木劍出現在狂奔的黃鼠狼前路上,此劍深得劍術精髓,一出便密如網,封鎖住它所有的逃竄方向。而這持劍者,口中還高誦著“縛妖咒”,那條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黃鼠狼一聽,頓時精神委靡,痛苦不堪地反轉逃來。

卻是雜毛小道在最合適的時間和地點,果斷出現。

見到朝我這邊竄來的黃鼠狼氣勢弱了許多,想從墻角的內裏溜走,我不慌不忙,手中的震鏡便朝著它腦門頂招呼去:“無量天尊!”經過這些日子的磨煉和契合,震鏡不再是如同以前段譽的六脈神劍一般,時靈時不靈,人妻鏡靈早已蓄滿了威勢,一待我話一出口,一道精光便朝著疾奔的黃鼠狼,當頭照去。

此光一入黃鼠狼頭頂,它竟然瞬間直立起來,絕望地尖叫一聲,渾身抽搐發抖,眼神發楞。

緊跟而來的雜毛小道桃木劍已至,下挑橫劈,將這條四十公分長的畜牲往那墻上重重地甩去。轟!此勁道又急又重,墻上頓時發出一聲骨頭碎裂的響聲,然後有殷紅的鮮血往下流。

我快步走過去,將地上掉落的絨布袋撿起來一看,我丟失的麒麟胎確實在裏面。看著玉中的小妖朵朵抱膝蜷縮著的柔弱樣子,我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在追趕這條黃鼠狼的時候,我心中還在焦急一個問題——莫非我要中了那調虎離山之計?所幸不是,那一夥賊人也許就是他們所說的猴三比較有本事一點,其它的,都是不入流的毛賊而已。

舒完這口氣,我問雜毛小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雜毛小道拎起這條黃鼠狼毛絨絨的大尾巴,倒提起來仔細瞧著,見我問,說他是過來找我的,結果路過這巷子,感覺瞬間有一大股妖氣噴薄。他是誰?他可是訓練有素的茅山道士,捉妖煉鬼實乃分內之事,於是提著劍就奔過來了,竟然沒想到在這裏與我相遇。

他笑著看向我手裏的麒麟胎,說怎麽樣,找回來了吧?是不是覺得失去的東西最珍貴?你自己回憶一下這兩天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就他媽的一個失戀的狀態,熱鍋上的螞蟻!我說吧,以後你可要好好對待小妖這狐媚子,要不然就給我來養,怎麽著都比你強!

我將麒麟胎捧在手裏,越看這個花生米大小的小妖精,越發覺得如同心頭肉一般珍貴。

可是想起她之前跟我說過的,我並不強大,不足以保護她,又有些氣餒。想一想,我竟然被一個小毛賊從我懷裏偷走,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我把小妖朵朵執意要離開的意思和原因告訴雜毛小道,他沒有再說什麽,搖搖頭,說你這個傻波伊,我都懶得說你……

我說我們趕回去捉賊吧?肥蟲子還留在那個院落呢,那幫狗曰的,我非饒不了他們才是。

雜毛小道跟著我走,說那是,狗曰的也不看看是什麽就偷,真的是太歲門上動土,老虎的菊花也敢摸?膽子的毛怕不得有三寸了。他提著手中沈甸甸的黃鼠狼,笑了,說:“郭瞎子那廝說得真不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嘿嘿,你看看它的胡須,這條黃鼠狼至少得有四十歲的年齡,在這個城市裏活這麽大,真夠不容易的,也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性命。不過它倒是一身是寶,可遇不可求。”

我問這黃鼠狼可是妖了吧?它這一身臭皮囊,能做個甚?

雜毛小道賣了個關子,也不肯講,從百寶囊中掏出一罐茱萸水,全數灌進了這死活不知的黃鼠狼口中,說回去之後再詳細說給你知曉。我怕那幾個賊偷偷溜走,便讓朵朵趕緊先行過去。當我再次返回那個平房院落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夥人橫七豎八地躺在院子裏,而金蠶蠱則得意洋洋地看著我,一副高傲樣。

我下意識地捏了捏拳頭,我說過的話,是時候要兌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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