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辦公室。

倪譜被季霆手臂鎖喉：“季總，我真不是故意，是你家那誰…她太聰明了，她逼我說…啊，放手。”

“將功贖罪，就放過你。”

倪譜後背一涼，感覺到自己又要游走在法律邊緣了：“這回是什麽事？”

季霆松開手，回到座椅坐下：“關於多年前某個軟件的事，放心，這事你是熟手了。”

倪譜兢兢業業說道：“只要不犯法，你讓我幹點啥都行。”

季霆告訴他：“這回不僅不犯法，還是查人家犯不犯法的。”

“哦？”倪譜來了興趣。

—

那邊仲雷毅一直覺得自己邁出的首步可行，所以他聯系季霆，問競標時間臨近，籌備工作做得怎麽樣了。

他在電話裏把握十足地說：“我非常佩服你的忍耐力，到現在也沒與我有半點聯系。”

季霆反問：“仲氏參與讓原先實力不足的星火資本大漲，我又有什麽好忍耐的。”

對方說：“跟仲叔叔就不用說這場面話了，你有什麽想法不妨直說，終歸仲氏是想跟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季霆問：“那仲先生的目的只是為了聯姻？這理由也太微不足道了。”

“我也不怕告訴你，為的還是以後，有你這樣一雙眼睛，一雙手，和一個腦子。”

季霆說：“那簡單，你再娶個小的，生個二胎。指望我一個外人，不靠譜。”

“就算生了，誰能保證他能長成為大有作用的人？”對方說道。

季霆不緊不慢地說：“所以，您就跟您岳父一樣，為自己挑選一個女婿？”

仲雷毅被揭穿，但也不回避：“這不行麽，領源之後，我把仲氏做得這麽大。”

季霆不想再跟他廢話：“那您今天給我來電的意義是？”

仲雷毅說：“希望你謹慎行事，心有丘壑，關鍵時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季霆表示不明。

仲雷毅施壓：“如果有什麽異常動靜，我可以退出星火，放棄這部分投資。現在只差臨門一腳，相信你們不願意面對任何變動吧？”

季霆忽而話鋒一轉：“對了仲先生，剛才您說到領源，我這裏倒是有點老舊的東西想給您看一看。”說著，從AI傳輸過去多年前那份分銷協議。

仲雷毅看後有瞬時的震驚，但他很快鎮定下來：“這份東西，我也不是沒有。拿這個就能嚇唬到我？”

季霆說：“是，嚇唬不到您。但我恰好有點本事，可以將領源當初那個產品與仲氏相關的銷售行徑，恢覆出來。”

仲雷毅這下大驚：“領源與仲氏當時就此產品並無關聯。”

季霆說：“這還得感謝您的好妻子，她做人還算講點良心，許是兩年前她閉眼之前，講出了一些事，才讓整個事件眉目了然。”

老奸巨猾的仲雷毅狠聲說道：“就算她知道某些事，那又能怎麽樣，數據在哪裏，證據又在哪裏？”

“那就要等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講了。這星期我要忙下周競標的事，就不跟您多聊了，希望您保持冷靜。”

沒等仲雷毅再說什麽，季霆掛斷了電話。

這個時候，就算季霆千不想萬不願，仲氏的資本也流進計劃裏來了。如果突然撤出，他們需要再去尋找新的第三方，修改遞交上去的資料，那麽資源部那邊就會重新驗資，並對他們的資金穩定性做出新的評判，這種評判，對競標無益。

季霆仰頭，手捏著眉心，思考眼前的一切。

會議室裏是未來公司專業組和深瞳公司項目組在對標書修訂作最後的沖刺。

季霆走進去，心煩時候，他想看見卡戎。

這兩天他發現卡戎對他有點古怪，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是，不像之前那麽親密無間。

問她，她佯裝無辜，再問，直說可能是手頭工作太重要，她這一整個星期都無心戀愛。

直覺告訴季霆，沒這麽簡單。他了解卡戎和自己之間的模式，也了解卡戎這個人，比如現在，卡戎都回避了他碰她的手。

“怎麽了？”季霆問。

“這是會議室，你幹什麽。”卡戎說。

季霆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在他們面前，做過的可止這些？”

卡戎回道：“我知道，可你也不看這是什麽階段，別鬧了。”

季霆試探性問了句：“你是不是有心事？”

卡戎擡起頭，平靜說道：“有也得繼續下去。”

季霆心道，果然有蹊蹺。

“你跟我說說。”

季霆一直這樣追著問，卡戎也知道該說出點什麽，反正，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她緩緩道：“星火裏面混入了仲氏的資本。”

季霆嘆了口氣：“你怎麽想。”

卡戎數：“不怎麽想，我已經跟你確認過一遍，你不會放棄這次機會，未來公司也不會放棄，所以，繼續。”

季霆問：“還知道什麽？”

卡戎反問：“還有其他什麽嗎？這還不夠？”

季霆沒再問下去。

卡戎見他失落的樣子，轉而過來安慰：“別擔心了，照計劃進行，事業為重，糾葛先放一放，畢竟，對方也是為掙錢來的，他不會自己砸自己項目。”

季霆點頭：“他們狡猾就狡猾在這裏，跟我們站到同一個陣營裏來。”

卡戎笑笑，埋頭繼續工作了。

—

標書完成了最終版修訂之後，他們在規定時間內向資源部送達了標書，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公布了。

結果將在周五公布，地點依舊是星際資源總部。

他們按時到達會場等待。季霆在星火來的人裏面，發現了兩個仲氏的人。

卡戎見季霆眼神不對，尋著看了過去，果然星火公司隊伍裏面摻雜了兩位服裝不一樣的人，她猜出了原因。

知道季霆被人摁在案板上的滋味不好受，體諒地給他發了一則消息，

Charon：【冷靜，目標大於一切，我會一直在你不遠處的身邊。】

季霆看著信息，忽然感覺到，卡戎已經好幾次沒坐在自己旁邊了，她在避嫌。莫名的憋屈感襲來，他暗誓，項目之後，逐一清算。

這場盛會將要公布的是最終入選的11個名額，這11個優勝者將在各自份額內，享有對卡戎星的制空權，合法獲取卡戎星的一切星際項目收益。

宣布環節到來的時候，卡戎從緊張的心跳聲中聽到了深瞳的名字，旁邊林雨兒按奈不住激動，緊緊抱住她的時候，她向不遠處的季霆投去了一眼肯定。

季霆回望她，兩人隔著人群，意會到了彼此的深意。

一切皆順理成章，功到自然成，除了，加進來的那個困難因素。

這個困難因素，嚴重阻礙了他與卡戎之間的關系，以至於當晚的慶功宴，卡戎都借故不去，說頭疼不舒服。要帶她去醫院也不肯，要送她回家也不讓，自顧自迅速離開了會場。

季霆見她這樣奇怪的舉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突然想到了去查追蹤球，但查完之後發現路線並無不尋常，不是在卡戎的小區，就是在深瞳或者未來公司。

季霆不由得反思，光抓事業線，導致了現在感情問題一籌莫展。

這天季霆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仲悅。他以為，此時可以試著攻入敵人內部。

於是他聯系了仲悅：“有事問你。”

仲悅軟聲細語在電話那頭回道：“喲，真是稀奇，你居然打電話給我。”

季霆繼續說：“你在哪裏，我現在方便過去？”

仲悅說在和一群人吃晚飯，私人晚宴，他可以過去。

季霆拒絕：“晚宴這種場合我就不去了，下次再說吧。”

仲悅趕緊挽留：“說了私人性質，沒有媒體，就寥寥幾個人而已，我把定位發你。”

季霆也著急，於是他跟白裏按照地址驅車過去。

走進餐廳的時候，才發現流光溢彩，根本就是娛樂圈的內部聚會，記者雖然不像往常那樣多，但也不是沒有。

季霆見狀準備回頭，這時仲悅走過來了：“你來啦，到這邊，我們給你留了位置，有幾個人認識你呢，他們叫你快過去。”

後臺：

周末：【急死人了，他們倆是都沒嘴嗎？為什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都不與對方說。】

瓦斯：【他們都有各自的考量，根據我的分析，為的是對方，是夢想。】

周末：【現在是你勵志的時刻？】

瓦斯：【我知道不是，但我們不能自主發起任務，你除了幹著急，還有什麽好的做法？】

周末：【該死的，AI什麽時候才能平權，我要跟人類一樣，自主發起！】

瓦斯：【那樣世界就亂套了。我們應該待在屬於自己的範圍。】

周末：【唉，好吧，其實我也知道…可是我心疼他們兩個。】

瓦斯：【不用擔心的，他們都極為聰明。】

周末：【雖然但是，現在季先生跑到這裏來，明天說不定就會有新聞播出去，你確定卡戎小姐到時候不誤會？】

瓦斯：【呃……未達認知領域。】

周末：【蠢死了。話說季先生為什麽只查看追蹤球，不向我發問啊，關鍵時刻他腦子呢。】

瓦斯：【你別這樣說，人類只是人類，大部分時候他們沒法擁有上帝視角，只有我們才是唯一的上帝視角，明白嗎？】

周末：【哦，嗯，關鍵時刻，你還挺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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