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悅在辦公室找到季霆的時候，季霆還在跟卡戎發著信息。

見到仲悅後，他表情不快地放下手機：“仲小姐，你回回都不請自來，影響我做生意。”

仲悅徑自走進來坐下：“沒錯，今天來，目的就是生意。”

季霆不語。

仲悅繼續對他說：“我爹還是自個兒想到了辦法，我昨天才知道。”

“什麽意思？”

“星火公司，你知道吧，他居然把魔抓伸到了那裏。”

季霆震驚：“什麽！怎麽可能…”

仲悅不以為然說道：“怎麽不可能，他那性格，不達目的能善罷甘休麽。”

季霆被這父女倆著實給氣著了，咬牙切齒問道：“你們什麽意思！”

仲悅無辜道：“不關我的事啊，我從來不插手你們生意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他讓我提醒一下你……”

“提醒什麽？”

“就是提醒一下你，現在，三方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就說了這麽一句話。”仲悅天真地說道：“怎麽啦，又不是什麽違法的事，你表情猙獰成這樣。”

季霆克制地說：“仲悅，你是不是不明就裏？”

季霆猜，仲悅可能真不知道她老爹下的什麽棋。

季霆試探性問：“他是不是很支持你來找我和好。”

仲悅點頭：“對啊，他現在很喜歡你，我說過了。”

季霆又問：“他催你結婚了嗎？”

仲悅說：“呃，這倒是…”

季霆跟她挑明：“如果你知道他現在的意願就是我跟你結婚，你怎麽想？”

“哈？這麽快？也不是不可以，我…我當然同意。”對方忽然不好意思起來：“但你不是不肯嘛。”

季霆手托著額：“看來你還真是不知道。”

仲悅是個藏不住的人，她要真知道什麽，季霆也會早有察覺。

季霆轉變話題：“他是怎麽知道我接觸了星火？”

仲悅說：“我那天來找你，你不是剛從M市回來麽？”

季霆大悟：“是你回去說的？”

仲悅道：“我說你剛從那出差回來，我碰見你了，怎麽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才告訴我一些細節。”

千防萬防，不敵這一絲漏洞造成的危害。

“他跟星火走的內部協議？”

“應該是的，你也知道他最近幾年只能以這樣的形式參與洲際項目了。”仲悅回答道。

季霆理了理思緒，沈靜對仲悅說道：“希望你今天能明白一件事，你的父親，正在以這件事情作為要挾，讓我和你們仲氏聯姻。當然了，掙錢這種商業目的也是其中一個。”

“什麽？！！”這下換仲悅震驚。

回想了事情經過，她反應過來：“是，他這一年來確實很關註你，聽說你單身，老催我來找你。但季霆，你要知道，我來找你，基本都是出於自己的本意，與我父親無關。”

季霆當然知道，以他多年的了解，仲悅這句話的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季霆講述了上次他跟仲雷毅會面的經過：“所以現在知道了，你怎麽想？”

仲悅肯定地說道：“我想要的，憑本事爭取，其他的他可以胡來，但是感情，他擺布不了我。”

季霆點頭，他暗示仲悅回去好好思考一下父親的舉止。

仲悅說：“那，那你考慮我們的關系嗎？”

季霆知道，這事已經到了需要慎重回答的時候，就算仲悅再有自己的思想，此刻，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敵對關系了。

“這種情況，我能給你發自本心的答覆嗎？”

仲悅說：“嗯，倒也是，你…考慮一下？”

季霆含糊地點了頭。

他要考慮的，哪止這些。

萬般謹慎小心，但依然行至如此境地。

很快，仲雷毅的影子就出現了，在季霆下班拿車的時候，還是他的私助：“季總，仲總問您有沒有意向跟他見一面。”

季霆轉身一把制住人，扣在車門上，厲聲警告他別再幹跟蹤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對方也不還手，他了解季霆的本性。他就那樣被壓制著，面帶笑容說道：“不見面也行，那我傳達一下意思。仲總說，抱團取暖，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怎麽換他就不行了呢。要知道，以前季氏和仲氏，抱了不少……”

“他還敢提以前！”季霆狠戾不減。

“那不也…只是巧合。”在季霆的壓制下，對方勉強出聲。

季霆嘴角譏諷一笑道：“仲雷毅最終的目的？”

“你反正單身，跟仲悅小姐也不是沒有基礎。”

“還有呢？”

“這些年，他確實缺少掙錢的門道，您這項目，他是真看好。一起賺錢不好麽，季總，你們總歸需要強勁的第三方。”

“如果我一個都不從會怎樣？”

“也不會怎樣，就是這個項目你們也得棄權……”

季霆松開了他，未留一句話，轉身進了車去。

—

卡戎發現季霆這幾日精神不太好，疲態明顯，胡渣都出來了。她從會議室出來之後，心疼地問他：“是不是操心太多，你看你臉都不好好刮了。”

“你嫌醜啊。”

“沒，這樣更有男人味。”卡戎笑說。

季霆依戀地摸摸她的頭。

卡戎問：“怎麽啦，你還沒說呢。”

季霆說：“不就是擔心下周的競標麽。”

卡戎說：“標書這幾天我越修越有信心，你怎麽反倒擔心起來了。”

季霆不忍告訴她真相。

眼下的情況，他也很混亂。

未來和深瞳兩公司的目標雖然不一致，但也只是大與小的區別。一個在洲際上市需要漂亮的數據，一個非常接近創業板上市基準線，眼下，他們距各自目標，只差最後一個推波助瀾。

如果因為仲氏資本註入這種不算太大的事件放棄，是十二萬分的可惜。季霆也不是沒考慮過，不就是逼迫聯姻麽，死也不答應就行了，難不成對方會要了自己命。至於資本麽，一起賺錢不就行了，以前家族又不是沒有合作過，只管與他進水不犯河水，祈禱個相安無事。

但任人魚肉的滋味又不好受，這幾天季霆在暗中找路子，如果不反向狙擊，這件事只會讓仲雷毅占盡便宜。

季霆即便心有萬千事，腳步也不停下半分。

他回答道：“嗯，信心我有，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卡戎搖搖頭：“你看起來…比我還辛苦，季霆，我擔心你。”

“沒事，不用管我。記得保持追蹤球的電力，隨時放在身上，聽見了嗎？”季霆嚴肅地對她說。

卡戎心中仍有疑惑，但為了不給季霆添煩擾，她選擇自己思考。她點點頭，又進了會議室。

快下班的時候，季霆告訴卡戎今晚要回趟岸東別墅，讓她回家路上自己小心。

直到卡戎在樓下停車，發現車窗外不遠處有不明人士，其中有仲雷毅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這幾天季霆的狀態為何反常，還對自己的安全異常關心。

沒有多餘思考，小聲召喚了周末啟動追蹤球，進入隱形狀態，限定跟蹤距離為10米。

她有想過立刻聯系季霆，但經過幾秒思量，卡戎選擇先按兵不動。她禁止了追蹤球向兩人AI實時傳送數據，轉為傳輸至未來辦公室的桌式聯機。

自是知道季霆不想讓她承受，但作為戀人，她想一起承擔。首先她得知曉，個中緣由。

下了車，沒讓不遠處的人察覺，她向身後方向釋放出了追蹤球。

顯然不會有什麽惡劣行為，要不然，仲雷毅不會親自出面。一般犯事的人，會先行撇清幹系而不會自己參與。

身高馬大的幾人走近了，其中一位開口：“卡戎小姐。”

仲雷毅未曾說話，只定定看向她。

“您好，仲先生，您住這附近？”

仲雷毅否認。

卡戎繼續說道：“既不住這附近，那這種碰面就是蓄意而為？”

仲雷毅不語。

卡戎繼續引他開口：“如果您沒有誠意，想必也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仲雷毅開口了：“請問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是想把卡戎引到攝像頭覆蓋較少的區域。

這正是卡戎撬開金口的好時機：“可以，但是請您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仲雷毅急於達成目的，只好回答道：“我見卡戎小姐也心直口快，我不妨回答你，是。”

“既然您坦誠相待，那麽我也不是不能答應借一步說話，前提是不能離開這個小區。”

旁邊人說道：“沒問題的，您請到那邊。”

一行人來到另一片較為隱蔽的區域，先前他們探好了位置，監控覆蓋面小，方便他們到時候消除畫面。

站定後，仲雷毅先說話：“據我所知，卡戎小姐和季霆先生有不明關系？”

卡戎鎮定問：“首先，沒有關系，其次，這與您找我有何關系？”

仲雷毅道：“以前可能是沒有關系，但…你是否知道星火的資本源頭？”

透過近期一系列事件，這句話不難解析。

卡戎微微一笑：“承蒙仲氏如此欣賞我們的項目，如果沒有猜錯，您已在卡戎星制空權項目裏成功註入了仲氏資本。”

仲雷毅：“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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