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戎平靜說道：“媽媽，我最近已經進入脫敏療程了，成果還不錯，我能克服的。”

媽媽緊張地說：“不不，你當時就不肯待在BAU培養箱裏，你打小就一直排斥箱體。”

“媽媽，我會克服的，為了目標。”

媽媽心疼地攬過卡戎：“脫敏過程很難吧。”

“不是一下子就上高難度的，分等級進行的，況且，有人陪著我…的時候，一點都不艱難。”卡戎說。

媽媽問：“辛醫生陪你？”

“也不用每次都去醫院的，自己練習的時候更多。”

媽媽立刻說：“上次視頻裏見到的那個？”

卡戎心道這是來自戀愛腦的敏銳。

爸爸突然問：“既然這個項目是跟他的公司合作，他是怎麽想的？”

卡戎說：“他支持以未來之名投資。本來，我們是可以掛靠他們名下，內部協議，那樣對驗資要求就沒那麽高了。”

爸爸說：“他支持你獨立的事業，是好事。”

“嗯，他跟我一樣，事業為重的。”

媽媽忽然一句：“噢，你倆都事業為重了，家庭誰來啊。”

卡戎一驚：“哎呀你說的什麽啊，我跟他什麽關系都還沒有呢現在。”

媽媽誇張喊道：“什麽？！！你還是不是我女兒啊！”

接著媽媽開始口若懸河地講述她當年是用什麽樣的綠茶手腕把爸爸追到手的。

卡戎不滿地趕走了她，對爸爸說：“我們單獨談。”

在跟爸爸進行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市場分析，太空講解，願景暢想之後，卡戎說了一句：“所以，爸爸，您能讚助我點兒錢嗎？”

門口傳來一陣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哈，我說吧，她就是回來跟你要錢的。”

爸爸顯然已是被洗腦成功，一臉義正辭嚴：“給，我女兒的夢想，怎麽能不支持！”

爸爸又好奇問道：“那你說的太空之行，是什麽意思？”

卡戎開始嚼媽媽準備的零食，邊吃邊說：“那個是內部人員才可以申請的，我們兩公司覺得，是個不錯的造勢機會。深瞳已經具備在洲際上市的資格，但畢竟不像季氏那樣品牌悠久，所以想通過這個辦法在全球範圍直播宣傳。”

爸爸問：“那對於你們未來來說呢？”

“一樣，只不過目標不同，我們的目的只是國內小版塊上市。現在太空旅行直播挺熱門的，成本跟以前比也降低了不少，所以打算做一次。”

“BAU出生，有沒有限制？”爸爸問。

“據我所知，BAU人類上太空的記錄少之又少，那還不是因為這個人群本就稀有嘛。不錯，你提醒了我，這是一個看點。”卡戎靈光一閃。

爾後她又說道：“爸爸，有限制的，從來就不是制度，而是人的思想。”

難得在家過周末的卡戎，被媽媽照顧得像豬圈裏的豬，她吃飽了睡，睡醒了吃，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白裏聯系問她什麽時候回程，她才開始收拾東西。

媽媽走進房間，不舍地看著女兒。

“你這樣看我幹嗎？”

“絨絨，他會陪著你一起去的吧。”媽媽神色微緊問道。

“嗯，項目是一起的，肯定會陪啊。”

“體能測試你能過嗎？”媽媽又問。

卡戎想了想，她得抓緊時間練習脫敏了，體能是一方面，可以參與訓練，但是幽閉障礙可比體能的阻礙更大。

“媽，我又不是從小體弱，我還挺健康的哈，你放心。”忽然，卡戎想起了什麽，她語氣神秘地說：“媽媽，你猜，他是什麽樣的人類？”

“嗐，型男類唄。”隨之減小分貝，“女兒，眼光不錯，比你爸還夠味呢。”

“能不能別戀愛腦。”卡戎鄙夷道。

“你說啊，他是什麽類的？”

“媽媽，他跟我一樣的出生。”

媽媽冷靜下來，“真的啊，那太巧了，這是你交到的第一個同類朋友啊。”

“嗯。”

“那你要是遇到什麽，不對，你們兩個要是遇到什麽……”

卡戎一臉認真地對媽媽說：“其實我們經常會遇到差別對待，不公平的篩選，以前，我一個人應對，現在有他和我一起。他從不認輸，我也是。有法律護航，其實他們除了看輕，懷疑，別的也做不了什麽。”

“但是流言蜚語足以像刀鋒一樣刺傷人心。”

卡戎下巴一擡：“你女兒是這麽容易受傷的類型？”

媽媽擺手：“那倒不是，你性格隨你爸。”

—

回到A市後，卡戎就跟晉然進行了長談。晉然對於卡戎的決定自然是喜出望外。

“但我有一事不明。”晉然說道。

“請講。”

“季總這麽大魅力？讓這幾年來你不肯做的事，一下子就有了進展？”

卡戎低頭：“別瞎…說，頂多就是，來自同胞的鼓勵。”

晉然搖搖頭：“你就有點兒良心吧，OK？”

卡戎一合面前的資料，“我怎麽沒良心了！”

“都睡過覺了，連個名分都不給，他不要面子的啊？”晉然幽幽說道。

“滾走！！！”

“行，我不瞎說。但是調整結構的方案那些，你盡快跟財務部門對接啊，驗資現在倒是效率高，但是接下來的章程變更，登記變更的流程是要花時間等的，項目初篩近在眉睫了啊。”

“我知道，這不昨天就回了趟家啃老去了麽。”

“哈，你的實力還要坑爹？這幾年你掙了多少我還沒數麽？”

“我想給未來助力更大一點不行啊！”

晉然邊說邊溜：“行行行，我高興還來不及。”

知道即將開啟史無前例繁瑣工作的卡戎，抽空想念了一下季霆，想到周一應當是他最忙的時刻。

Charon：【季總辛苦了。】

不出一分鐘，信息回過來，

Pluto：【工作時間禁止調情。】

Charon：【我正經說話呢。】

Pluto：【你以前這麽喊我是因為生疏，現在這麽喊我，對我誘惑力極大。】

Charon：【哦，那你又能怎麽樣，你現在夠不著我。】

Pluto：【……】

緊接著，又過來一條，

Pluto：【你使勁皮，我出個差，又不是不回去了。】

Charon：【言歸正傳，未來要調整結構，已經準備重新驗資了。】

Pluto：【嗯？這麽快？】

Charon：【不快的話，就趕不上2號火箭了。】

Pluto：【嗯，自己在家乖點，等我。】

這語氣，這暧昧，卡戎被他說得臉都紅了。他真實身份，怕不是個海王吧。

Charon：【我有不乖過嗎？】

Pluto：【比如我不在A市的時候，別跑去喝酒。】

誰沒事老酩酊大醉啊，卡戎心想。

季霆出差的項目跟未來無關，是金融方向的。卡戎聽林雨兒她們閑言，說進展挺順利的，事成之後應該又能給深瞳的勳章墻上增添一枚。

卡戎腦中念頭一閃，點開屏幕買了一束黑色帝王花，預約了周二下午送到深瞳去。

但是等季霆發現這束花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九點了。

飛機晚點了，季霆他們一行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到達公司。

“我就說你小子辦公室哪來的香氣，我以為藏了個人。”付見行過來了，看著季霆手中的花，“解釋一下。”

季霆也正在裏面找卡片，看是誰。

“卡戎？”季霆疑聲念道。

“喲，感情升溫了？這花怎麽長這麽霸氣，跟你氣質還挺符。”付見行說道。

季霆把卡片放進抽屜裏：“你羨慕不來。”

“欺負我們已婚人士是不是？話說已婚也是我給她送，怎麽就沒人給我送這麽大一束呢，唉……”

季霆輕笑道：“她思想可能有點特別，我也是頭一回被這麽操作。東西放完了？早點走吧。”

“你就別開車了，我順路把你丟下就行。”

“行。”

車上，季霆按捺不住掏出手機聯系卡戎，

Pluto：【你送我花？】

Charon：【嗯哼~】

Pluto：【這種花的花語是？】

Charon：【勝利】

Pluto：【謝謝，有被寵到。】

Charon：【哈哈，心裏爽不爽？】

Pluto：【嗯，暗爽。】

Charon：【噢，聽說項目很重要，是你們這個月最大的項目。】

Pluto：【對。】

Charon：【加油，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棒。】

Pluto：【晚了我就不過去了，我怕去了你明天又上不了班。】

Charon：【！！！】

Pluto：【我還在車上，一會到家洗個澡再給你電話，就這樣。】

季霆看著屏幕上的字，心裏點點感觸。他沒有想到卡戎會給他送花。他一直以為，送花是男人的義務，從沒聽說過女人給男人送花的。

但是卡戎這樣做，慶祝他的勝利，令他動容，他頭一回感覺到卡戎把自己放在心上的舉動，是如此溫柔。

卡戎洗完澡在家等季霆電話。她穿著白色緞面絲質短吊衫，露出腰間曲線，下身配套小短褲，兩條白腿細長光潔。

心想著反正季霆說了不過來，她隨便怎麽穿都行。

正在島臺那邊喝水，電話進來了，背對客廳的卡戎順嘴就召喚AI自動接聽。

接進來了，投屏在客廳空中自動展開。

不是通話，是視頻。

卡戎背對著投屏，根本沒反應過來。她自顧自在那邊倒騰飲料，準備一會邊喝邊打電話。

“季霆，你等一會兒啊，我倒好果汁。”卡戎言語輕快道。

弄好後，卡戎端著果汁，慵懶地走過來。

走近了，半空中的投屏畫面裏，是一臉震驚的季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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