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啟回來以後，卡戎第一次跟他單獨吃飯。秦啟選在一個安靜的餐廳，卡戎覺得更尷尬了，本來就缺少話題，四周又這麽安靜，早知道她應該提議去吃火鍋的。

她又想到上次，和季霆吃飯的地方也很安靜，當時她並不會覺得尷尬。

很快卡戎拉回自己的思緒，因為她現在正在跟心中的白月光約會，心裏裝的不能是季霆。

卡戎覺得自己可能也是有點渣在身上的，不然為什麽現在要想季霆。

嗯，是因為季霆是這幾年裏唯一跟她單獨吃飯的男人，想到也不稀奇。

秦啟禮貌地請卡戎看菜單。

又到了頭疼的環節，要是有個人能憑一己之力全都點好，那就好了。

沒錯那個人就是季霆，他們聚餐的時候，每當菜單遞到卡戎手中，卡戎犯難的時候，季霆就會拿過去，三下五除二點一大堆她喜歡的東西。

眼看菜單，心想季霆的卡戎已經完全受不了自己了，她瘋狂地把腦海裏那個名叫季霆的小人兒趕跑，靜下心來點餐。

“怎麽了？”秦啟問她。

“沒什麽，我選這個套餐。”她胡亂地在屏幕上點了一下。

秦啟拿過去交給服務生。

秦啟對她的態度一直是這樣溫潤有禮的，再加上那段過去其實沒有過分挑明，全靠暗號溝通。所以現下卡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卡戎盯著秦啟看了一會兒。

“我臉上有什麽？”秦啟問道。

“哈，我看看你在國外整沒整容。”卡戎隨便一個胡謅。

“哈哈，一個男的，有什麽好整的。”

“也是啊。”

“你打算一直這麽單下去嗎？你是不是恐婚什麽的？”

“那倒沒有，將來準備相個親啥的吧，我不知道。這不是剛創業三年，忙都忙不過來，剛步入軌道嘛。”卡戎說。

“嗯，也是。這次晉然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這也不算大忙吧，公司本來就發展到需要這塊了呀。”

“他還給我介紹了不少客戶，他老婆也幫我推廣了。”

“嗯，他們倆是很好的人。”

“卡戎，看到你們，我現在對自己有點沒信心。”

“什麽意思啊？我覺得挺好啊，你思路特別清晰。”

“你對我，不再是以前的感覺了吧。”

“這個，跟你有沒有信心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啊。”

“哦，我不知道，秦啟，你出現就已經很突然了，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更突然了。我們也只是因為工作見了幾次面而已。”

“嗯，對不起。”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這樣，以禮相待，話題從不逾矩。就今天這種話題，都屬於拓展太深。以前秦啟從來都沒有跟卡戎探討過感情這方面的事。

一頓晚飯就這樣尷尬而禮貌地結束了，秦啟說明天還要出差，吃完飯他們就各自回家了。

出差的地點是W市，某國內信息展會。

季霆也出席了這次展會。展會設有A市來客專用休息廳，傍晚休息時分他坐在沙發上和同事交流，忽然聽到轉角處有人提到未來公司，他不免留神起來。

“未來公司已經跟我們簽訂了協議，而且未來公司的晉總給我介紹了很多客戶，他們的專業首席卡戎也是我的好朋友，我這邊正指望著她也給我介紹客戶呢。據我了解，她那邊有很多合作過的第三方公司，規模都不小，A市的市場還是挺大的。”

季霆看過去，看見在說話的正是卡戎的那位同學，秦啟。

“哦，聽說你們是大學同學。”對方的人問道。

“是的是的。”秦啟說。

“聽說你跟這其中一位還有一段佳話？”

“嗐，哪有的事，謠傳吧。都是朋友，多個朋友，就等於多了他們的社交圈子，我這創業初期，不都得靠朋友嘛。”秦啟說道。

季霆聽得拳頭發癢。

原來最近頻繁接近是這個目的。這就是從卡戎心心念念，積極約會的那個白月光口裏說出來的話。要不是顧及著公司的人在旁邊，他現在就過去拎著那廝的衣領問他，明知道卡戎對他是那個意思，還這麽接近她，卑鄙地利用人家的情愫去發展自己的業務。

很快他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卡戎的家長，現在過去揍他也是沒有立場的。況且，這是那個該死的女人自己心甘情願的，想到這裏，季霆現在更想回到A市揍另外一個人，雖說也揍不下去手，但是可以敲醒她。

秦啟居然先發現了季霆，他滿臉真誠笑意，走過來跟季霆打招呼，季霆被迫只能跟對方握手。

“季總，您好。我是博藍公司的秦啟。我知道您，上次跟卡戎在會議室開會的時候，見過您一次。”

季霆生硬地回答：“您好，秦先生。”

接下來秦啟滔滔不絕地毛遂自薦，宣傳了自己公司一番，季霆勉強聽進去一半。但對話到最後的時候，他倒是豎起了耳朵，因為秦啟說昨晚他剛和卡戎吃過飯。

“我聽說未來的兩位老板和深瞳的兩位老板關系特別好，昨天晚上她也誇你們公司來著。後輩在這個行業初來乍到，還望季總多多關照。”

令人極度不耐煩的一段交流結束以後，季霆回到了酒店。

深瞳對網絡，信息這塊的關註一向較多，這次來W市也是通過展覽來了解市場風向，接觸一些優秀的信息傳媒公司。季霆理了理白天工作的信息，跟白裏通了個電話之後，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倚在沙發上休息。

查看工作軟件的時候，發現下午卡戎給他發過一條信息：

【水下城的項目，我們這邊考察結論已經出來了，晉總問你們什麽時候有空，安排時間開一個報告會？】

見時間已晚，季霆打開私人軟件聯系了卡戎，

季霆：【等回去告訴你，我在W市出差。】

Charon：【好的，季總。】

過一會兒，又過來一條，

Charon：【好的，季霆。】

季霆發現，自己對於卡戎叫一聲自己的名字特別沒有抵抗力，明明是別人每天都在叫的兩個字，從卡戎口中叫出來，感覺別樣的舒爽，甚至可以透過屏幕想象出她每每叫自己名字的時候，那個好聽的聲音。

季霆什麽煩躁感都沒了，想罵醒她的話也一句都沒說出來，只剩下些心疼。

季霆：【你猜我今天碰見誰了？】

Charon：【女明星？】

季霆：【正經點。】

Charon：【那我不知道。】

季霆：【姓秦的。】

Charon：【是什麽場合啊，不是同行也能碰到？】

季霆：【科技信息展，涉獵面比較廣。】

Charon：【哦，可是你們並不認識啊？】

季霆：【見過一次。他說昨晚和你吃飯了。】

Charon：【嗯，是吃了。】

季霆：【……你是不是還喜歡這個人？】

Charon：【啊？這問題，他昨晚也問了。】

季霆：【什麽，你們都發展到這一步了？】

Charon：【沒有沒有，我這回什麽也沒表露，我知道這是個謹慎的話題，一不留神我就二次進坑。】

季霆：【算你聰明。回去之後跟你說點事。】

Charon：【什麽事啊？】

季霆：【回去說，早點睡。】

卡戎還是覺得奇怪，季霆跟她聊這種話題，未免太……

不知道為什麽，她最近越來越感覺到季霆這人跟她剛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

季霆回到A市後，忙於工作，一直沒來得及去未來找卡戎。另一方面，他也在猶豫，這件事和他並沒有關系，他一個大男人，堂堂深瞳老總，什麽時候犯得著管小姑娘風花雪月的事。

但這人不同，她是卡戎。這幾天他心裏其實極度不爽，如果再不提醒一下那個傻女人，說不定傻女人每天屁顛屁顛跑去跟人家約會，以為真愛回來了。想到這點他內心的小火苗開始往上竄。

這天卡戎正在辦公室裏看資料，辛雲來信息了，

辛雲：【小絨絨，要不要註冊相親網站？】

Charon：【……】

辛雲：【這幾天VIP推薦客戶可以享受5個免費匹配名額，我推薦你就行啦。】

Charon：【我社恐呢。】

辛雲：【我可以陪你去。】

Charon：【那倒也不用，就是，最近，我暗戀的那個人回國了。】

辛雲：【我靠，你是這悄聲無息的，暗地裏行動了？今年你就能完成KPI了？】

Charon：【其實不是想象中那樣的。】

辛雲：【那是，他有老婆孩子了？】

Charon：【那沒有。就，不是以前的感覺了。】

辛雲：【是你變了還是他變了？】

Charon：【他沒變，一如既往不喜歡我。】

辛雲：【噢，那就是你變了，你變心了。】

Charon：【是……嗎？】

辛雲：【所以我還是給你註冊了吧，別浪費那5個名額啊，給你安排一周之內見完。】

Charon：【一周之內？你瘋了？】

辛雲：【那兩周吧，不能再拖了，我已經填資料了，你等我通知。白月光什麽的，讓他見鬼去。】

和辛雲對話結束之後，卡戎繼續工作了，忽然她心中一陣前所未有的晴明，原來自己是察覺到秦啟的意思的，那個人最近積極地約自己，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新創業者需要拓展交際。

而她和晉然無疑是很好的媒介。雖然秦啟有意無意提起從前，提起卡戎的心思，但卡戎並不想多作解釋，如果非要提及感情，那麽她不希望和利益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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