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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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冉冉這個舉動想達到三個目的，第一個就是破解謠言, 不是有人說陸家小館飯菜加東西才好吃嗎？那他們就現場制作, 歡迎監督。
現在看來，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第二個目的, 就是刺激消費，棗糕的香味這麽濃郁，這麽好吃, 少有人能抗拒，可是誰還留吃飯的小票啊，又不是□□，不能報銷, 大多都沒了, 現在棗糕只換不買，他們沒有小票，只好進陸家小館吃飯嘍。
一個孩子扯著媽媽的袖子哭鬧：“媽媽, 我要吃棗糕，你給我買，嗚嗚嗚！”
媽媽摸了摸包，找不到小票，只得哄孩子：“好，好, 好，咱們先進去喝粥吃飯，出來就給你換棗糕！”
兩個逛街的姑娘剛要進旁邊的包子店, 聞著濃郁香氣過來，口水就忍不住了。
其中一個吸吸鼻子：“走，進陸家小館吃飯去，反正要吃午飯的，在哪兒吃不是吃啊，陸家小館味道好又便宜，不虧！”
另一個點頭：“好，吃飯又有白得的棗糕，不錯！”
吃過棗糕的人讚不絕口，沒吃過的人聞著香味停步不前，他們這些人大多沒有經受住誘惑，進了陸家小館吃飯，以換得一張小票。
這段時間稍有些冷清的陸家小館又熱鬧了起來。
隨著吃過棗糕的人越來越多，陸家小館越來越火，沒辦法，五一大街美食匯聚，來這吃飯的人多，可是只要一進五一大街，棗糕香味撲鼻，人們就忍不住過來。
他們只有少數有小票，用小票換了之後驚艷不已，紛紛想著要買點回去給家人朋友嘗嘗，可是手裏沒有小票了，人家不賣只換，只得去陸家小館吃飯。
大多數人手裏沒有小票，被棗糕香味勾引的神魂顛倒，也只得去陸家小館吃飯，換取棗糕，偏偏吃完之後不止沒解饞，反倒更饞了，於是惦記著下次還來吃飯，再換點吃。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陸家小館外，等位的人排了長隊。
沒辦法，實在是饞啊！
陸冉冉在門前微微一笑，好了，第二個目的達到了。
她這次也算下了血本，靈廚兌換的紅棗，經過靈廚兌換的烤箱烤制，激發了最大的藥效，不止能達到補中益氣，養血安神，還能美顏，這些人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不過，她也不算太虧，這一波宣傳過去，估計陸家小館更紅火了。
當然，前提是得解決現在的問題。
而她要達成的第三個目的，就是吸引那幾桌人，那幾桌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是最最喜歡棗糕這種甜食的，他們保存了小票，只要得到消息，肯定會來兌換。
能夠認出那幾人的服務員就在這做棗糕賣棗糕，密切關註來往人群，只要她們來，他們就會報告陸冉冉。
第二天慢慢過去了，很快就到了晚上九點，現在的飯店一般九點就打烊了，陸家小館也漸漸沈靜了下來，屋裏只有一兩桌客人，他們很快也要吃完了。
黃毛十分失落，他把棗糕那兩桌客人需要換的棗糕留好，打算收攤了。
他都等了兩天了，這兩天陸家小館生意興隆，他們送出了一包包的棗糕，卻沒有看到那幾桌人中的任何一個。
黃毛懊惱的撓了撓頭：“怎麽運氣這麽差，這兩天都看到很多回頭客了，怎麽就不見那幾桌人？”
他看向陸冉冉，有些猶疑：“冉冉，是不是那幾桌人住得太遠，一般不過來？”
陸冉冉想了想，搖了搖頭：“來五一大街的一般都離得不太遠，不至於那麽巧，四桌人都住得很遠，再看看吧。”
其實，陸冉冉也有些擔心，萬一真的那麽巧怎麽辦？
“請問，還有棗糕嗎？”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陸冉冉擡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趕來，天氣已經很涼了，他的額頭竟然還有細密的汗珠，一看就知道趕來的很急。
他帶著一個眼鏡，身材高大，文質彬彬的。
“還有一些，您有陸家小館的銷售小票嗎？”黃毛禮貌的問。
“果然要小票換嗎？”中年男人喃喃說道，他抹了一把汗，看了看陸家小館，擔憂的問，“我現在可以進去買點飯菜嗎？”
“這……都打烊了，後廚熄火了，不能做飯了。”黃毛為難的說。
“您是想要棗糕吧？”陸冉冉問。
那人連連點頭：“對，我妻子中午吃了同事帶回去的棗糕，她覺得很好吃，我想給她帶點，可是工作太忙，這才剛剛下班，其實我吃過飯了，想著要不打包一些吃的，然後換點棗糕……既然已經打烊了，那算了……”
中年男人十分糾結，不想為難陸冉冉，又不想讓妻子失望，他頓了頓，打算離開。
“等等！”陸冉冉叫住了他，取出一個紙袋，包了七八塊棗糕遞給他，“以後來這消費再用小票抵扣吧！”
說罷，陸冉冉眨了眨眼睛：“叔叔，你可別告訴別人，我這次是破例了！”
“謝謝謝謝！”中年人大喜，接過紙袋連連道謝，並且鄭重說明，明天中午一定過來。
陸冉冉微笑送別，現在打烊了，她破例一次也沒人看到。
這個中年男人是最後一個顧客了，陸家人收拾東西關門，心情沈重的回了家。
第三天，他們早早開門，繼續送棗糕的活動。
上午，黃毛正在做棗糕，一個人引起了他的註意，一個中年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到了他面前，開心的拿出了一張小票：“換棗糕！”
黃毛滿臉驚喜，是她們，是四桌人其中的一桌。
他立刻打開小票看了下，給了中年女人三個棗糕。
中年女人不樂意了：“我有三個孩子，一共四個人，你給我三塊棗糕，讓我怎麽分？”
黃毛又是一楞，他們換棗糕的規則是按照小票消費額來的，剛才中年女人給的小票是11塊錢，照理只得兩塊棗糕，他看到他們開心，特地多給了一塊，怎麽中年女人還不樂意呢？
他指了指後面的規則：“大姐，你看我們的說明。”
“我不管你們什麽說明，我是你們老顧客，多給一塊怎麽啦？”中年女人豎起了眉毛。
黃毛為難，後面還有人呢，如果因為她一個人破壞了規則，以後該怎麽辦？
陸冉冉已經和旁邊的服務員確認了，知道這個中年婦女就是那一桌的人，她走過來微笑說道：“您好，請到這面來。”
“你是管事的？”中年女人有一頭亂糟糟的短發，胖胖的圓臉，她懷疑的看著陸冉冉。
“我是陸家小館的老板。”陸冉冉說道。
她把四人迎進了陸家小館。
中年女人帶著三個孩子，那個總是低著頭的女孩頭發白了一部分，大概十三四歲，另外兩個是男孩，一個大概十一二歲，另外一個七八歲。
女孩低頭不語，兩個男孩子一直在叫：“棗糕好香，媽，我要吃，快給我！”
“我也要我也要，先給我！”兩個孩子鬧哄哄的叫，那個女人一邊哄著，一邊把棗糕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
那兩個孩子拿起棗糕使勁塞到嘴裏，走一路吃了一路，他們吃的太快，棗糕一小塊一小塊的掉下裏，掉了一路。
陸冉冉皺眉看了一眼，使眼色讓人清理。
她把幾個人迎進了單獨的房間，這時候，大點的男孩子已經吃完了，他劈手從卷發女人手裏搶過了紙袋，拿出裏面剩餘的那塊棗糕，一口就要塞進嘴裏。
“我要吃，給我！”另個男孩子伸手就搶，兩個人一爭，紙袋子都撕破了，半塊棗糕掉到了地上。
“嗚哇哇，沒有了沒有了！”七八歲的孩子放聲大哭，那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趕緊撿起地上掉的棗糕塞到嘴裏，一面口齒不清的說，“好吃好吃！”
卷發女人趕緊低頭哄小男孩，轉頭看到了女孩，不由得大罵：“你幹嘛呢，死了？棗糕怎麽掉地上了？你兩個弟弟吵架都不知道哄哄？”
女孩趕緊蹲下身子哄小男孩，小男孩大哭大鬧，一揮手，使勁打了女孩一耳光，一面嚎叫；“我要吃棗糕，我要吃棗糕！”
陸冉冉被鬧得頭疼，她知道自家棗糕美味無比，可沒見人這麽吃的這麽貪，也買見過這種熊孩子，都七八歲了還和三四歲一樣撒潑哭鬧。
她揉揉眉頭，說道：“我讓人給你們多拿幾塊，讓孩子們吃夠。”
她出門吩咐了一下，不一會兒，有人拿來一個大大的紙袋子，裏面有七八塊棗糕。
兩個男孩子眼睛一亮，沖過來就要搶，陸冉冉一閃，對卷發女人說：“這些我給您包好，一會兒您帶回去吃，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她先問女人是否記得那天的情況，卷發女人一拍大腿：“啊，就那天啊，我看到了，那個光頭摸了一個姑娘嘛，要我說，還是因為那個姑娘不要臉，擦著粉抹著紅嘴唇，褲子緊繃繃的，一看就不正經，人家不摸她摸誰？”
陸冉冉：？？？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阿姨，您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陸冉冉把最近的事情說了一遍。
卷發女人眼睛一亮：“讓我給你們作證？你們打算給我多少錢？”
陸冉冉一看就知道不好辦了，這個女人素質很低，不過，到現在為止，也只找到她，而且她也看到真實情況了。
於是，她試探著問：“您想要多少錢？”
卷發女人眼珠骨碌碌的轉：“你們這麽大個飯店挺掙錢的吧？你……你就給我八千吧！”
陸冉冉驚訝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真敢要！現在普通家庭年收入都不到八千。
卷發女人已經自顧自的說道：“你們飯店這麽多人，一桌消費怎麽都有二三十吧？一天得掙多少錢？八千可不多了，你看著辦，反正讓我幫忙就是八千！”
旁邊，兩男孩又開始搶了，他們趁陸冉冉不註意，揪出了紙袋，兩個人邊吃邊搶，棗糕屑到處都是。
卷發女人反手給了旁邊沈默的女孩一巴掌：“還不去看你兩個弟弟？沒看我和人談事兒呢嗎？”
女孩趕緊過去，那兩個男孩哪裏聽她的話，罵罵咧咧偶爾還踹她一腳。
“死丫頭片子，真沒用，廢物！”卷發女人罵了一句。
陸冉冉頭疼的按了按額頭：“好了，阿姨，您先回去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啊？為什麽不談了，你是嫌八千塊錢太多嗎？哎呀，真是黑心老板，都這麽掙錢了都這麽摳門！”卷發女人絮絮叨叨。
陸冉冉推門出去，直接讓人送卷發女人走。
就卷發女人這素質，她根本不敢找她作證。
到了門口，陸冉冉看了那女孩兩眼，包了兩塊棗糕遞給她，說：“拿去吃吧。”
棗糕香味濃郁，少有人能經受住它的誘惑，陸冉冉註意到，女孩曾經悄悄盯了兩眼，還咽了好幾次口水，她猜測卷發女人有點重男輕女，估計那一袋子棗糕不會給女孩吃的，她心生惻隱，才給了女孩兩塊。
女孩推脫了幾次才小心的接過來，她們剛走了兩步，就被女人搶了過去，陸冉冉聽到女人模模糊糊的罵“饞丫頭，貪吃鬼”之類的話。
“他們不同意嗎？”陸建國擔心的問。
陸冉冉搖頭：“這種人，就算她同意我都不敢用。”
他們這次的事情有點詭異，卷發女人貪財毫無原則人品可言，就算她給她好處讓她作證，以後也是個麻煩。
陸建國憂慮了：“這都三天了，一個有用的人都沒找到，怎麽辦啊！”
陸冉冉嘆氣：“再等等！”
他們又等了一天，到了晚上六點多，一對中年男女來了，其中那個男人，正是昨天晚上九點才來換棗糕的，他們進了飯店就點了一桌子菜，大概花了四五十塊。
吃完飯，中年男女過來結賬，直接把小票給了陸冉冉：“小陸老板，這是我昨天欠的小票。”
陸冉冉還記得他，微微一笑，又悄悄塞了一袋棗糕給他。
中年男人站在收銀臺邊沒走，他猶豫了一下，問：“小陸老板，聽說你們最近有麻煩了，有人告你們，說你們指使打手打顧客，是嗎？”
陸冉冉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中年男人惱怒的握了握拳頭：“真是無恥，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們挑釁在先，你們的服務員只是和推了他們兩次，他們怎麽會受傷！”
“您看到了？”陸冉冉瞪大了眼睛。
“對，當時我和妻子坐在那面桌上。”中年男人指了指，陸冉冉心頭一跳，那個位置正是四桌之一，也是最好的位置，當時服務員說過，那裏坐著一對男女和一個孩子，只是他們記不清樣貌了。
“叔叔，你能為我們作證嗎？”陸冉冉驚喜的問。
“當然可以！”中年男人果斷說道。
陸冉冉放心了，這個男人人品不錯有禮貌，而且說到做到，看起來也很有文化，他來作證再好不過。
中年男人留了個電話，讓陸冉冉需要作證的時候找他，然後和妻子一起離開了。
他剛離開，陸冉冉一出門，就看到了在門口不遠處徘徊的一個女孩，那女孩頭發有一點白了，典型的少白頭，她低著頭，偶爾擡頭往這面看一眼，有心事的樣子。
看到陸冉冉出來，她一喜，急忙走了過來，擡頭看著陸冉冉，小心說道：“你……你是陸家小館的老板，你說話最算數是不是？”
陸冉冉點頭。
女孩眼中閃過驚喜：“你們還需要作證嗎？我可以為你們作證，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媽還是後來聽我說才知道的……”
“你……”陸冉冉打量一下女孩。
女孩大概十三四歲年紀，身高不過一米五，十分瘦弱，陸冉冉搖頭：“你還沒成年吧……”
“我成年了！”女孩連忙說道，“我昨天剛過了十八歲生日，我長得矮小是因為營養不良，我懂很多的。”
“那好，你要什麽？”陸冉冉神情一肅。
這個女孩是卷發女人的孩子，她這麽匆忙趕過來肯定有所圖吧？
女孩咬了咬嘴唇，大膽的說道：“我想在你們飯店當學廚，我喜歡做飯，也想工作掙錢，只有掙錢了，我媽才不會把我賣了！”
什麽，賣人？
陸冉冉嚇了一跳，這可是帝都！不是寧水那面的偏遠山村。
女孩繼續說道：“我家住的遠，在幾乎到郊區的地方，坐公交車都得需要一個小時，我騎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了這裏，小陸老板，你招我吧，我做飯很好吃的！”
女孩似乎勇敢了，緊緊盯著陸冉冉，滿臉希冀。
“你先說你媽要把你賣了怎麽回事？”陸冉冉問。
女孩流下淚來：“我媽想讓我進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要了八千彩禮，我不想嫁，我媽說除非我工作掙錢，可是我長得又瘦又矮，又看著太小了，找不到工作。”
女孩使勁抹了把眼淚，擡頭堅定的看著陸冉冉：“小陸老板，我給你們作證，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最清楚，你只要讓我當學廚，我保證，我會成為您這個飯店最好的廚師！”
“一般女孩都會希望當服務員，很少希望當廚師，廚師是很辛苦的，還需要力氣大，你……”陸冉冉看著她瘦弱的身子。
“我力氣很大的！”女孩連忙保證，她重重補充了一句，“小陸老板，我只想當廚師，我愛做飯！”
陸冉冉看著那個女孩，那女孩臉黑瘦普通，但是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閃著瑩瑩的光芒，給她普通的面容增添了幾分色彩。
她目光堅定執著，說到“我愛做飯”的時候，她的眼睛裏閃爍著亮眼的光芒。
陸冉冉沈默了一下，微微點頭：“好！”
通過聊天，陸冉冉了解了更多情況。
女孩名叫阿諾，生在郊區，家境不好，有一個愛喝酒愛賭博的爹，還有一個重男輕女的娘，她十八歲，還有兩個弟弟，因為是女孩，從小就遭嫌棄，在打罵中成長。
但是，她很喜歡做飯，家裏面普通的東西都能做出美味來，她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小店，做一個廚師。
可是，她媽媽讓她嫁給郊區農村的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聽說那個男人有點錢，但是管老婆管得很嚴，不止家暴，還不讓老婆出門，阿諾覺得，自己嫁給他肯定就沒法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剛好，出了今天的事，陸冉冉長相甜美，很容易給人好感，又多給了阿諾兩塊棗糕，阿諾心中感激，就想了這麽個主意。
陸家小館的飯菜很好吃，她如果能在這當學廚，肯定能學很多東西，還能賺錢，只要賺了錢，她媽媽就不會急著把她嫁人了。
現在陸冉冉答應了，阿諾放下心來。
陸冉冉也放心了，現在已經找到了兩撥人作證，他們之前還聯系了一些顧客，那些顧客沒看清全程，只是知道黃毛推了兩把，不至於傷到光頭，也算證人了。
兩天之後，陸冉冉帶著眾多證人去了派出所，反覆作證之後，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路。
光頭等人不止沒收到賠償，還被派出所的人教訓了一頓。
從派出所出來，陸冉冉和中年男人羅文清告別，帶著阿諾回了陸家小館。
轉過學府路，剛走進五一大街，阿諾忽然拉住了陸冉冉：“小陸老板，我看到光頭和之前他們起沖突的情侶在一起，他們在喝酒，好像很熟的樣子。”
“你認得清這麽多人？”陸冉冉一楞。
“認得清！”阿諾肯定的點頭，“我眼力強，記性好，絕對不會看錯記錯！”
陸冉冉沈吟一下：“走，回去，帶我看看！”
她早就覺得這件事詭異，可是怎麽都找不到那天的情侶，查不出什麽，沒想到，現在他們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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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
第二個目的, 就是刺激消費，棗糕的香味這麽濃郁，這麽好吃, 少有人能抗拒，可是誰還留吃飯的小票啊，又不是□□，不能報銷, 大多都沒了, 現在棗糕只換不買，他們沒有小票，只好進陸家小館吃飯嘍。
一個孩子扯著媽媽的袖子哭鬧：“媽媽, 我要吃棗糕，你給我買，嗚嗚嗚！”
媽媽摸了摸包，找不到小票，只得哄孩子：“好，好, 好，咱們先進去喝粥吃飯，出來就給你換棗糕！”
兩個逛街的姑娘剛要進旁邊的包子店, 聞著濃郁香氣過來，口水就忍不住了。
其中一個吸吸鼻子：“走，進陸家小館吃飯去，反正要吃午飯的，在哪兒吃不是吃啊，陸家小館味道好又便宜，不虧！”
另一個點頭：“好，吃飯又有白得的棗糕，不錯！”
吃過棗糕的人讚不絕口，沒吃過的人聞著香味停步不前，他們這些人大多沒有經受住誘惑，進了陸家小館吃飯，以換得一張小票。
這段時間稍有些冷清的陸家小館又熱鬧了起來。
隨著吃過棗糕的人越來越多，陸家小館越來越火，沒辦法，五一大街美食匯聚，來這吃飯的人多，可是只要一進五一大街，棗糕香味撲鼻，人們就忍不住過來。
他們只有少數有小票，用小票換了之後驚艷不已，紛紛想著要買點回去給家人朋友嘗嘗，可是手裏沒有小票了，人家不賣只換，只得去陸家小館吃飯。
大多數人手裏沒有小票，被棗糕香味勾引的神魂顛倒，也只得去陸家小館吃飯，換取棗糕，偏偏吃完之後不止沒解饞，反倒更饞了，於是惦記著下次還來吃飯，再換點吃。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陸家小館外，等位的人排了長隊。
沒辦法，實在是饞啊！
陸冉冉在門前微微一笑，好了，第二個目的達到了。
她這次也算下了血本，靈廚兌換的紅棗，經過靈廚兌換的烤箱烤制，激發了最大的藥效，不止能達到補中益氣，養血安神，還能美顏，這些人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不過，她也不算太虧，這一波宣傳過去，估計陸家小館更紅火了。
當然，前提是得解決現在的問題。
而她要達成的第三個目的，就是吸引那幾桌人，那幾桌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是最最喜歡棗糕這種甜食的，他們保存了小票，只要得到消息，肯定會來兌換。
能夠認出那幾人的服務員就在這做棗糕賣棗糕，密切關註來往人群，只要她們來，他們就會報告陸冉冉。
第二天慢慢過去了，很快就到了晚上九點，現在的飯店一般九點就打烊了，陸家小館也漸漸沈靜了下來，屋裏只有一兩桌客人，他們很快也要吃完了。
黃毛十分失落，他把棗糕那兩桌客人需要換的棗糕留好，打算收攤了。
他都等了兩天了，這兩天陸家小館生意興隆，他們送出了一包包的棗糕，卻沒有看到那幾桌人中的任何一個。
黃毛懊惱的撓了撓頭：“怎麽運氣這麽差，這兩天都看到很多回頭客了，怎麽就不見那幾桌人？”
他看向陸冉冉，有些猶疑：“冉冉，是不是那幾桌人住得太遠，一般不過來？”
陸冉冉想了想，搖了搖頭：“來五一大街的一般都離得不太遠，不至於那麽巧，四桌人都住得很遠，再看看吧。”
其實，陸冉冉也有些擔心，萬一真的那麽巧怎麽辦？
“請問，還有棗糕嗎？”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陸冉冉擡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趕來，天氣已經很涼了，他的額頭竟然還有細密的汗珠，一看就知道趕來的很急。
他帶著一個眼鏡，身材高大，文質彬彬的。
“還有一些，您有陸家小館的銷售小票嗎？”黃毛禮貌的問。
“果然要小票換嗎？”中年男人喃喃說道，他抹了一把汗，看了看陸家小館，擔憂的問，“我現在可以進去買點飯菜嗎？”
“這……都打烊了，後廚熄火了，不能做飯了。”黃毛為難的說。
“您是想要棗糕吧？”陸冉冉問。
那人連連點頭：“對，我妻子中午吃了同事帶回去的棗糕，她覺得很好吃，我想給她帶點，可是工作太忙，這才剛剛下班，其實我吃過飯了，想著要不打包一些吃的，然後換點棗糕……既然已經打烊了，那算了……”
中年男人十分糾結，不想為難陸冉冉，又不想讓妻子失望，他頓了頓，打算離開。
“等等！”陸冉冉叫住了他，取出一個紙袋，包了七八塊棗糕遞給他，“以後來這消費再用小票抵扣吧！”
說罷，陸冉冉眨了眨眼睛：“叔叔，你可別告訴別人，我這次是破例了！”
“謝謝謝謝！”中年人大喜，接過紙袋連連道謝，並且鄭重說明，明天中午一定過來。
陸冉冉微笑送別，現在打烊了，她破例一次也沒人看到。
這個中年男人是最後一個顧客了，陸家人收拾東西關門，心情沈重的回了家。
第三天，他們早早開門，繼續送棗糕的活動。
上午，黃毛正在做棗糕，一個人引起了他的註意，一個中年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到了他面前，開心的拿出了一張小票：“換棗糕！”
黃毛滿臉驚喜，是她們，是四桌人其中的一桌。
他立刻打開小票看了下，給了中年女人三個棗糕。
中年女人不樂意了：“我有三個孩子，一共四個人，你給我三塊棗糕，讓我怎麽分？”
黃毛又是一楞，他們換棗糕的規則是按照小票消費額來的，剛才中年女人給的小票是11塊錢，照理只得兩塊棗糕，他看到他們開心，特地多給了一塊，怎麽中年女人還不樂意呢？
他指了指後面的規則：“大姐，你看我們的說明。”
“我不管你們什麽說明，我是你們老顧客，多給一塊怎麽啦？”中年女人豎起了眉毛。
黃毛為難，後面還有人呢，如果因為她一個人破壞了規則，以後該怎麽辦？
陸冉冉已經和旁邊的服務員確認了，知道這個中年婦女就是那一桌的人，她走過來微笑說道：“您好，請到這面來。”
“你是管事的？”中年女人有一頭亂糟糟的短發，胖胖的圓臉，她懷疑的看著陸冉冉。
“我是陸家小館的老板。”陸冉冉說道。
她把四人迎進了陸家小館。
中年女人帶著三個孩子，那個總是低著頭的女孩頭發白了一部分，大概十三四歲，另外兩個是男孩，一個大概十一二歲，另外一個七八歲。
女孩低頭不語，兩個男孩子一直在叫：“棗糕好香，媽，我要吃，快給我！”
“我也要我也要，先給我！”兩個孩子鬧哄哄的叫，那個女人一邊哄著，一邊把棗糕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個。
那兩個孩子拿起棗糕使勁塞到嘴裏，走一路吃了一路，他們吃的太快，棗糕一小塊一小塊的掉下裏，掉了一路。
陸冉冉皺眉看了一眼，使眼色讓人清理。
她把幾個人迎進了單獨的房間，這時候，大點的男孩子已經吃完了，他劈手從卷發女人手裏搶過了紙袋，拿出裏面剩餘的那塊棗糕，一口就要塞進嘴裏。
“我要吃，給我！”另個男孩子伸手就搶，兩個人一爭，紙袋子都撕破了，半塊棗糕掉到了地上。
“嗚哇哇，沒有了沒有了！”七八歲的孩子放聲大哭，那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趕緊撿起地上掉的棗糕塞到嘴裏，一面口齒不清的說，“好吃好吃！”
卷發女人趕緊低頭哄小男孩，轉頭看到了女孩，不由得大罵：“你幹嘛呢，死了？棗糕怎麽掉地上了？你兩個弟弟吵架都不知道哄哄？”
女孩趕緊蹲下身子哄小男孩，小男孩大哭大鬧，一揮手，使勁打了女孩一耳光，一面嚎叫；“我要吃棗糕，我要吃棗糕！”
陸冉冉被鬧得頭疼，她知道自家棗糕美味無比，可沒見人這麽吃的這麽貪，也買見過這種熊孩子，都七八歲了還和三四歲一樣撒潑哭鬧。
她揉揉眉頭，說道：“我讓人給你們多拿幾塊，讓孩子們吃夠。”
她出門吩咐了一下，不一會兒，有人拿來一個大大的紙袋子，裏面有七八塊棗糕。
兩個男孩子眼睛一亮，沖過來就要搶，陸冉冉一閃，對卷發女人說：“這些我給您包好，一會兒您帶回去吃，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她先問女人是否記得那天的情況，卷發女人一拍大腿：“啊，就那天啊，我看到了，那個光頭摸了一個姑娘嘛，要我說，還是因為那個姑娘不要臉，擦著粉抹著紅嘴唇，褲子緊繃繃的，一看就不正經，人家不摸她摸誰？”
陸冉冉：？？？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阿姨，您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陸冉冉把最近的事情說了一遍。
卷發女人眼睛一亮：“讓我給你們作證？你們打算給我多少錢？”
陸冉冉一看就知道不好辦了，這個女人素質很低，不過，到現在為止，也只找到她，而且她也看到真實情況了。
於是，她試探著問：“您想要多少錢？”
卷發女人眼珠骨碌碌的轉：“你們這麽大個飯店挺掙錢的吧？你……你就給我八千吧！”
陸冉冉驚訝的看著她，這個女人真敢要！現在普通家庭年收入都不到八千。
卷發女人已經自顧自的說道：“你們飯店這麽多人，一桌消費怎麽都有二三十吧？一天得掙多少錢？八千可不多了，你看著辦，反正讓我幫忙就是八千！”
旁邊，兩男孩又開始搶了，他們趁陸冉冉不註意，揪出了紙袋，兩個人邊吃邊搶，棗糕屑到處都是。
卷發女人反手給了旁邊沈默的女孩一巴掌：“還不去看你兩個弟弟？沒看我和人談事兒呢嗎？”
女孩趕緊過去，那兩個男孩哪裏聽她的話，罵罵咧咧偶爾還踹她一腳。
“死丫頭片子，真沒用，廢物！”卷發女人罵了一句。
陸冉冉頭疼的按了按額頭：“好了，阿姨，您先回去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啊？為什麽不談了，你是嫌八千塊錢太多嗎？哎呀，真是黑心老板，都這麽掙錢了都這麽摳門！”卷發女人絮絮叨叨。
陸冉冉推門出去，直接讓人送卷發女人走。
就卷發女人這素質，她根本不敢找她作證。
到了門口，陸冉冉看了那女孩兩眼，包了兩塊棗糕遞給她，說：“拿去吃吧。”
棗糕香味濃郁，少有人能經受住它的誘惑，陸冉冉註意到，女孩曾經悄悄盯了兩眼，還咽了好幾次口水，她猜測卷發女人有點重男輕女，估計那一袋子棗糕不會給女孩吃的，她心生惻隱，才給了女孩兩塊。
女孩推脫了幾次才小心的接過來，她們剛走了兩步，就被女人搶了過去，陸冉冉聽到女人模模糊糊的罵“饞丫頭，貪吃鬼”之類的話。
“他們不同意嗎？”陸建國擔心的問。
陸冉冉搖頭：“這種人，就算她同意我都不敢用。”
他們這次的事情有點詭異，卷發女人貪財毫無原則人品可言，就算她給她好處讓她作證，以後也是個麻煩。
陸建國憂慮了：“這都三天了，一個有用的人都沒找到，怎麽辦啊！”
陸冉冉嘆氣：“再等等！”
他們又等了一天，到了晚上六點多，一對中年男女來了，其中那個男人，正是昨天晚上九點才來換棗糕的，他們進了飯店就點了一桌子菜，大概花了四五十塊。
吃完飯，中年男女過來結賬，直接把小票給了陸冉冉：“小陸老板，這是我昨天欠的小票。”
陸冉冉還記得他，微微一笑，又悄悄塞了一袋棗糕給他。
中年男人站在收銀臺邊沒走，他猶豫了一下，問：“小陸老板，聽說你們最近有麻煩了，有人告你們，說你們指使打手打顧客，是嗎？”
陸冉冉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中年男人惱怒的握了握拳頭：“真是無恥，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他們挑釁在先，你們的服務員只是和推了他們兩次，他們怎麽會受傷！”
“您看到了？”陸冉冉瞪大了眼睛。
“對，當時我和妻子坐在那面桌上。”中年男人指了指，陸冉冉心頭一跳，那個位置正是四桌之一，也是最好的位置，當時服務員說過，那裏坐著一對男女和一個孩子，只是他們記不清樣貌了。
“叔叔，你能為我們作證嗎？”陸冉冉驚喜的問。
“當然可以！”中年男人果斷說道。
陸冉冉放心了，這個男人人品不錯有禮貌，而且說到做到，看起來也很有文化，他來作證再好不過。
中年男人留了個電話，讓陸冉冉需要作證的時候找他，然後和妻子一起離開了。
他剛離開，陸冉冉一出門，就看到了在門口不遠處徘徊的一個女孩，那女孩頭發有一點白了，典型的少白頭，她低著頭，偶爾擡頭往這面看一眼，有心事的樣子。
看到陸冉冉出來，她一喜，急忙走了過來，擡頭看著陸冉冉，小心說道：“你……你是陸家小館的老板，你說話最算數是不是？”
陸冉冉點頭。
女孩眼中閃過驚喜：“你們還需要作證嗎？我可以為你們作證，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媽還是後來聽我說才知道的……”
“你……”陸冉冉打量一下女孩。
女孩大概十三四歲年紀，身高不過一米五，十分瘦弱，陸冉冉搖頭：“你還沒成年吧……”
“我成年了！”女孩連忙說道，“我昨天剛過了十八歲生日，我長得矮小是因為營養不良，我懂很多的。”
“那好，你要什麽？”陸冉冉神情一肅。
這個女孩是卷發女人的孩子，她這麽匆忙趕過來肯定有所圖吧？
女孩咬了咬嘴唇，大膽的說道：“我想在你們飯店當學廚，我喜歡做飯，也想工作掙錢，只有掙錢了，我媽才不會把我賣了！”
什麽，賣人？
陸冉冉嚇了一跳，這可是帝都！不是寧水那面的偏遠山村。
女孩繼續說道：“我家住的遠，在幾乎到郊區的地方，坐公交車都得需要一個小時，我騎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了這裏，小陸老板，你招我吧，我做飯很好吃的！”
女孩似乎勇敢了，緊緊盯著陸冉冉，滿臉希冀。
“你先說你媽要把你賣了怎麽回事？”陸冉冉問。
女孩流下淚來：“我媽想讓我進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要了八千彩禮，我不想嫁，我媽說除非我工作掙錢，可是我長得又瘦又矮，又看著太小了，找不到工作。”
女孩使勁抹了把眼淚，擡頭堅定的看著陸冉冉：“小陸老板，我給你們作證，那天的事情我看得最清楚，你只要讓我當學廚，我保證，我會成為您這個飯店最好的廚師！”
“一般女孩都會希望當服務員，很少希望當廚師，廚師是很辛苦的，還需要力氣大，你……”陸冉冉看著她瘦弱的身子。
“我力氣很大的！”女孩連忙保證，她重重補充了一句，“小陸老板，我只想當廚師，我愛做飯！”
陸冉冉看著那個女孩，那女孩臉黑瘦普通，但是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閃著瑩瑩的光芒，給她普通的面容增添了幾分色彩。
她目光堅定執著，說到“我愛做飯”的時候，她的眼睛裏閃爍著亮眼的光芒。
陸冉冉沈默了一下，微微點頭：“好！”
通過聊天，陸冉冉了解了更多情況。
女孩名叫阿諾，生在郊區，家境不好，有一個愛喝酒愛賭博的爹，還有一個重男輕女的娘，她十八歲，還有兩個弟弟，因為是女孩，從小就遭嫌棄，在打罵中成長。
但是，她很喜歡做飯，家裏面普通的東西都能做出美味來，她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小店，做一個廚師。
可是，她媽媽讓她嫁給郊區農村的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聽說那個男人有點錢，但是管老婆管得很嚴，不止家暴，還不讓老婆出門，阿諾覺得，自己嫁給他肯定就沒法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剛好，出了今天的事，陸冉冉長相甜美，很容易給人好感，又多給了阿諾兩塊棗糕，阿諾心中感激，就想了這麽個主意。
陸家小館的飯菜很好吃，她如果能在這當學廚，肯定能學很多東西，還能賺錢，只要賺了錢，她媽媽就不會急著把她嫁人了。
現在陸冉冉答應了，阿諾放下心來。
陸冉冉也放心了，現在已經找到了兩撥人作證，他們之前還聯系了一些顧客，那些顧客沒看清全程，只是知道黃毛推了兩把，不至於傷到光頭，也算證人了。
兩天之後，陸冉冉帶著眾多證人去了派出所，反覆作證之後，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路。
光頭等人不止沒收到賠償，還被派出所的人教訓了一頓。
從派出所出來，陸冉冉和中年男人羅文清告別，帶著阿諾回了陸家小館。
轉過學府路，剛走進五一大街，阿諾忽然拉住了陸冉冉：“小陸老板，我看到光頭和之前他們起沖突的情侶在一起，他們在喝酒，好像很熟的樣子。”
“你認得清這麽多人？”陸冉冉一楞。
“認得清！”阿諾肯定的點頭，“我眼力強，記性好，絕對不會看錯記錯！”
陸冉冉沈吟一下：“走，回去，帶我看看！”
她早就覺得這件事詭異，可是怎麽都找不到那天的情侶，查不出什麽，沒想到，現在他們送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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