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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楚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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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只是普通的客房布置,然細看又有不同,這裏沒有那些姑娘房中的艷紅花帳,沒有讓人發膩的香氣,沒有妝臺首飾,只是一間幹凈雅致的臥房。

桌子上還擺著飯菜,騰騰冒著熱氣,似是特意為他們兩人準備的,初曦晚飯沒吃,剛才也不過吃些水果,此時不問也不想,坐在椅子上邊吃邊等著看好戲!

果然,很快隔壁響起一聲尖喝,“大膽!我們爺在這裏連續等了四日,你卻告訴我清水被人接走了?我看你這煙雨閣是不想幹下去了!”

然後是老鴇惶恐的聲音,“二位爺息怒,小人也沒有辦法,誰不知道大司馬在北府權勢滔天,不是我等小民能招惹的!二位的誠意清水也心知肚明,本來今夜是要來陪您二位的,誰知司馬大人突然派人來把她接走了,我們也是不敢攔啊!”

“大司馬算個什麽東西!馬上把清水姑娘給我接回來,否則我今晚就讓人把你這煙雨閣拆了!”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老鴇驚道,不斷的哀聲乞求,“兩位爺高擡貴手,不要為難小人,司馬大人那小人真是不敢惹啊!小人這就去挑兩個水靈的姑娘讓他們送上來,今夜所有的花費小人一概全免!”

那男子剛要再說話,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冷含“讓她下去吧!”

老鴇如蒙大赦,一路千恩萬謝的走了。

門一闔上,那老者一拂衣袖,將桌子上的杯盞全部掃到地上,沈喝道,“南宮崇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是、是!”旁邊的內侍瑟瑟應道,小心的問道,“奴才這就派人去司馬府將清水姑娘接回來!”

“放屁!”老者怒喝一聲,一腳踹在內侍的肩膀上,“難道你想讓朕明日就成為東淵大臣和百姓的笑柄!”

“不敢,奴才不敢,是奴才考慮不周!”內侍被踹倒在地上,也不敢起身,跪伏在那裏瑟瑟應道。

“去,看看,清水是不是真的去了司馬府?”

“是,是!”

那內侍連滾帶爬的起身,“吱呀”一聲門響,隔壁再次安靜下來。

東淵楚皇原來好這口,嘖嘖,後宮三千佳麗什麽樣的美人沒有,犯得著跑這來受氣?這人啊,就是對擁有的永遠不知足,得不到的反而是寶貝。

這邊初曦一嘆,繼續小口喝湯,突然身後門被撞開,一醉酒男子摟著一個衣衫的女人闖了進來,楞了楞,返身往回賺口中含糊不清的喃聲道,“錯了、走錯了!”

剛一出門,突然後領被人拽住,一把拖進了屋子,高瘦男子倒在地上,睜開醉醺醺的雙眼,一擡頭,便看見一雙窮神惡煞般的眼睛,瞪著他一字一頓的怒道,“二、丫!”

張涯立刻醒了酒,四顧一望,驚道,“小、小爺,你怎麽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在淮陽軍營裏,怎麽跑這來了?”

張涯眼珠一轉,立刻抱著初曦的大腿哭道,“小爺我總算找著你了,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初曦抱胸看著他冷笑,轉眸一瞥,見被二丫帶進來的那個青樓女子還楞在一爆似乎傻了眼,初曦下巴一點門口,“勞煩出去一下,把門關好!”

女子忙不疊的點頭,踉蹌的起身,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初曦一撩衣袍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道,“少給我裝!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張涯立刻不嚎了!

原來初曦走後,張涯一個人在軍營裏呆著無聊,而且參軍的時候他本來就是不情願,初曦不在,他更不想再繼續耗下去,所以趁上山訓練的時候,一個人偷偷的跑路了,不對,還帶著一只狐貍。

初曦聽的眉頭越皺越緊,“你跑就跑了,怎麽會來北府?”

身後突然傳來清淡的一聲,“因為他本就是東淵人!”

張涯一怔,看向初曦身後,才發現房裏還有一人,立刻笑道,“您是小爺的朋友?”

“少廢話!”初曦冷喝一聲,疑問道,“你既然是東淵人,為什麽跑到大夏去打劫?”

張涯盤膝坐在地上,理了理亂發,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誰打劫在自己家門口?”

初曦瞠目結舌,一時竟無言以對。

“張涯,原名楚涯,東淵大皇子,當年深受聖寵的貞妃所處,自小熟讀詩書,聰慧過人,十五歲時被封為錦王。昭聖一十五年,貞妃出宮拜佛,錦王陪同,山路上遭到皇後和南宮崇派去的人殺手暗殺,貞妃為救錦王而亡,錦王在屬下的一路護送下逃亡大夏,十幾年來輾轉多地,流落成草寇。錦王殿下,此時回來,是為覆仇而來嗎?”

自宮玄開口,張涯便收起了臉上一貫嬉笑的表情,此時緩緩起身,直直的看著宮玄,“閣下是何人?”

宮玄淡抿一口清茶,緩聲道,“錦王封王儀式上,本宮還親自來東淵道賀,錦王可還記得?”

“你是、”張涯雙眼大睜,震驚的看著他,“大夏太子、宮玄!”

宮玄垂眸輕笑,“記得當時本宮和錦王還曾同席而飲,切磋劍術,不曾想,再見已是十幾年後!”

張涯似是想起了舊事,神情恍惚,喃喃道,“是啊,世事難料,誰曾想,你我再見竟是如此境遇之下!”

十五歲的年紀,意氣風發,風華正茂,如果不是那場變故,他現在又是何種模樣?

沈默中,隔壁門聲一響,去而覆返的內侍小跑到矮塌前,對著上面閉目養神的昭聖帝跪了下去,“回爺,奴才看著清水姑娘、確實進了司馬府後門!”

踏上人眉頭一皺,睜開眼睛,不虞的道,“回宮!”

那一聲出,張涯身體猛然一顫,那聲音熟悉又陌生,屬於他喊了十五年父皇,疼愛了他十五年的人,然而他和母妃被殺,那個人卻聽信南宮崇之言,只認為是山中匪盜所為,殺了幾個頂替的山匪,傷心不過半年,便又開始選秀充盈後宮,每日尋歡作樂,將他母子二人忘之腦後。

對於皇後和南宮崇的恨固然刻骨銘心,然而那人的薄情寡義,才讓他真正的寒心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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