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他現在滿臉憔悴，渾身狼狽，額頭上還帶著傷，剛才的包紮都沒包紮完畢，傷口肯定有些駭人。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不夠帥！

他怎麽能夠讓她看到他這麽狼狽，這麽不完美的一面呢？

“因為……我現在有點醜。”?有點醜三個字，顧寧弈說的極其勉強，自小到大，即使是他當初小胖墩的時期，他也不曾承認過自己醜的。

無論在任何方面，他向來都對自己極為自信，可惜在董心妍的面前，總是不自覺地就打了折了。

他本來在她心裏的分數就不夠高了，若是連最能撩-妹的顏值都打了折扣，他豈不是一點加分的技能都沒有了？

“醜？”

董心妍怎麽也沒有想到，顧寧弈竟會有這樣的回答，他顧寧弈……不是一直自詡自己的樣貌身材的麽？他也會有醜的時候嗎？

難道……是因為這些天，他天天晚上守在她公寓樓下，睡眠不足，所以才變醜了嗎？

董心妍的聲音，一下更啞了，“醜也沒關系的。”

“可是我有關系。”

顧寧弈的雙臂，還是那麽緊緊地抱著她，他的臉頰，緩慢地蹭了蹭她的後頸，輕輕的，柔柔的，聲音溫柔至極，“你要是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又和我說，不要見面了怎麽辦？”

“還不如，就這樣呢……。”

她能站在他的面前，他能夠抱著她，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她的體溫，她的香氣，真的，已經很好很好了。

喃喃低語的聲音，一點一點地傳入董心妍的耳中，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董心妍貝齒咬著下唇，整個人在這一剎那，被那洶湧的酸楚淹沒。

“不會了，不會了，顧寧弈，不會了……。”

她的嗓音沙啞到極致，卻還是咬著牙，努力地讓自己發出聲音，“顧寧弈，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就回答你，你聽好了。”

深深吸了吸鼻子，董心妍壓下所有的酸澀，紅唇輕啟，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地開口，“顧寧弈，我選你！”

……

“選我，還是選他？”

“顧寧弈，我選你。”

……

只是很抱歉，她的答案，來得晚了一些，只是很抱歉，她的答案，現在才想清楚，只是很抱歉，她的答案，讓他等了這麽久。

董心妍的聲音落下之後，她只感覺到身後的男人猛地一僵，定住了般，一動不動，忽地沒有了任何動靜。

董心妍等了幾秒，身後還是安安靜靜的，她以為他是不是沒有聽清楚，不由地再次開口，一聲比一聲大，“顧寧弈，我選你，我選你，我選你！你聽到沒有？”

這次，董心妍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肩膀驟然一緊，下一秒，一股力道將她的身體快速地轉了過去。

顧寧弈的身影，豁然闖入她的眼眸中。

俊美的臉龐憔悴蒼白，唇瓣沒什麽血色，而他的額角處，卻又染著一抹觸目驚心的艷紅，董心妍怔怔地看著，黑色的瞳孔，不住收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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