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

顧寧弈冷聲開口打斷她，聲音裏已沒有絲毫溫度，竟比那冷風還要冷上幾分，“要麽，你現在就滾，要麽，我會讓你嘗試一下，你口口聲聲的卑鄙齷-齪的手段……。”

話才剛剛落下，強行忍耐著的咳嗽，怎麽也忍不住了，顧寧弈重重地咳嗽了起來，眉心緊蹙著，雙頰也極快地沾上了一抹不自然的潮紅。

董心妍滿腔的怒火，一下被他的咳嗽給壓了下去，她楞了一下，不自覺地擡眸看向他。

剛才她沒註意，也沒心情，然乍然這麽一看，她整顆心都不由地顫了起來。

顧寧弈臉色很難看，幾乎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都是蒼白幹澀的，可雙頰又異常的潮紅，額頭上還不住地滲著薄汗，而且……他的身體，好像也在輕輕地打著顫。

原來，他真的不舒服嗎？並不是在騙她嗎？那麽她，難道錯怪他了？

所有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卡住了，董心妍楞楞的，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反應。

察覺到董心妍的視線，顧寧弈猛地轉過身體，似是不願意被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脆弱的一面，只是他的動作過猛，身體太虛弱，沒有站穩，竟往前跌去。

董心妍看著，腦子裏還什麽都沒有反應過來，雙手已經下意識地伸出去，一把扶住了顧寧弈。

她的手扶上他身體的那一刻，顧寧弈整個人不禁狠狠一震，側過臉，愕然地看向她。

董心妍一回神，自己也呆滯了幾秒，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那樣憤怒的情況下，不是幸災樂禍，而竟會去扶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空氣仿佛有些凝滯，也有點尷尬。

至少於董心妍來說，是這樣的。

漆黑的眼珠子微微飄忽，她左右移動著，不知道怎麽有點無法看顧寧弈的眼睛，輕咳了一聲後，她漸漸松開了手，雙手攥著自己的衣擺，緊緊地攥著，很是不自然地說了句，“抱歉，我不知道你真的生病了。”

頓了一下，她輕咬了咬下唇，聲音還是有些冷硬，“可是，那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嗎？”

說來說去，她還是不相信他。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她信任依賴的人，只有程子揚而已。

顧寧弈靠著玄關處的櫃子，勉強地穩住了身體，他冷冷勾著唇，黑眸已不再看她，而是落到了虛空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隨便你怎麽想。”?

他冷笑一聲，扶著櫃子，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入屋子，可也不知道是悲哀太重，還是身體實在撐不住了，每走一步，他的意識就喪失一眼，強撐了走了五步，最後還是無力支持，豁然倒下。

顧寧弈做了一個夢，或許那又不應該稱做是夢，因為那是他與董心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失明的那段時間，他暴躁，易怒，不容許任何人接近，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的狼狽和脆弱，董心妍硬生生地要闖進來，他就如同刺猬一樣，狠狠地豎起自己的刺，想要把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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