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羿的嗓音低沈，口吻頗為淩厲，特別是幹凈，勾三搭四這樣的字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咬字格外地清晰。

董心妍聽得極是不舒服，她什麽時候不幹凈了？什麽時候勾三搭四了？

可眼下，她哪怕再不舒服，再想要反駁他，也只能強行克制住，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撐出笑臉，皮笑肉不笑地點頭，“嗯，我記住了。”

她忍，當初那麽漫長的十幾年，她都忍下來了，現在還忍不了這三個月嗎？哦不……只剩下兩個半月了而已。

董心妍的乖巧讓顧寧羿的神情稍愈，然兩個人靠得這麽近，董心妍身上的酒氣一點一點侵入顧寧羿的鼻端，還夾雜著些許男性的古龍香水味。讓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不愉快的畫面，他的黑眸又猛地沈了下來，然後按在她肩部上的手下滑，直接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下一秒，一把用力地把她拽入了浴室。

將董心妍推至花灑下，顧寧羿直接擰開開關，花灑裏的水嘩啦啦地灑出，董心妍頓時渾身濕透。

她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完全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你幹什麽？”

她本來以為他剛才已經氣消了？這好端端的又是抽什麽風啊？

因為顧寧羿擰開的是冷水，雖說這天氣不算太冷，但他這半山腰的別墅夜裏還是十分陰涼的，而她素來又畏冷，冷水這麽直直地沖著她淋下來，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董心妍下意識地想要挪開位置，顧寧羿卻按住了她的肩膀，他手的力道異常地大，大到董心妍秀眉緊蹙，眼底染上一抹痛苦，她禁不住地喊了一聲，“顧寧羿，你弄疼我了！”

顧寧羿宛若未聞，只是黑眸死死地盯著她，開口的聲音又沈又狠，“把你自己洗幹凈，不要再讓我聞到你身上還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別的男人的味道？什麽別的男人的味道？董心妍困惑地想要發問，這才想起，估計是剛才唐制片一直緊緊挨著她，所以她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唐制片的香水味。

董心妍一下覺得分外委屈，他不喜歡不會直接說嗎？非要這麽粗暴。不過想想，她又不是他喜歡的人，當然不會對她溫柔，而她也是，委屈只能對著自己愛的人，對著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委屈只是自取其辱。

董心妍垂了垂眼，掩去了眼底的委屈，再次擡眼又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乖巧笑容，“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洗得幹幹凈凈的。”

頓了頓，她很是恭敬地再問了一句，“顧少爺，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董心妍這種假笑的臉，顧寧羿看了十幾年了，當初的她每每無法反抗他的時候，總是故意這樣的作態來譏諷他。

顧寧羿本來都習慣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底莫名地浮現了一抹煩躁，和之前在酒吧時候的感覺一樣，極是莫名其。

顧寧羿黑眸不自覺地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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