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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一把精致手槍,重重抵著她的腦門(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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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第二天時暖從問起男人的腿。

外面下了雨,時間是清晨,灰白色的簾子被微風吹得像是綻放的花一樣好看,又像是女人的裙擺,動輒撩人。

薄臨城從來沒有在時暖的房間裏睡過,這一醒來,滋味倒還是特別。

差不多是同一時間醒過來的,時暖看時間不早了就打算起床,薄臨城不知道怎麽了,就這麽抱著她,“再躺會兒。”

“……歡”

時暖疼得腰都直不起來,只好軟綿綿的躺在男人懷裏,閉著眼睛,鼻端都是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你不起來去公司上班嗎?”

“今天不去,一會兒要去醫院檢查。岑”

他說起去醫院,時暖這才想起那天他出現的時候手裏還拿了根拐杖,走起路來姿勢難看,像是跛子一樣,皺了皺眉頭,視線落在他的腿上,“你腿是怎麽了?”

“現在想起來我腿了?”

“……”

時暖啞口無言。

她當時自己整個人也都是懵的,被人救出來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畢竟她一直以為,即便是自己死了,薄臨城而已不可能動一兵一卒出來找她,反正是她自己作的,出了事也怪不得別人。

但是當男人真的出現了,她那一顆心,是真的又動了,原本硬邦邦的,就在那一瞬間,重新因為他化成一灘水。

她當時就發覺不對勁了,只是後來心裏頭想著的事情太多,人又害怕,所以就忘了。

後來想起來,他人又走了,她又咬不了牙主動給他打電話,萬一到時候他又是冷言冷語的,只不過是給自己找罪受罷了。

時暖抹了一把眼睛,滿臉的委屈,就這麽咬著男人的肩膀,輕輕的捏著拳頭砸他,跟鬧著玩兒似的,“說嘛,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生意場上的對手,看你不順眼,就把你抓起來打了一頓?”

“商戰懸疑劇看多了?”

“那是怎麽回事兒?”

時暖聞著男人身上的味道,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走路一拐一瘸的,是不是以後都這樣了,你是不是變成殘廢了?”

她是真心疼。

薄臨城這樣的男人,怎麽能允許自己有這樣的殘缺?

走起路來都是那麽的難看,也不知道背地裏會有多少人戳著景安總裁的脊梁骨,罵他是個殘疾人,她光想想就覺得受不了。

薄臨城聞言就笑了出聲,他看著時暖,忽然就覺得,其實失而覆得的感覺,真的是挺好,和劫後餘生一個樣兒。

男人摟著她,似乎是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可他心裏頭覆雜而矛盾的滋味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嘆口氣,“明天會去檢查一下,不出意外的話一周後會有個手術,到時候就沒事了。”

本來最初也不是很嚴重的,只是後來被喬西城打了那麽一頓,又傷到了骨頭,他又不聽醫生的話跑出了醫院,因此就又嚴重了一點,需要二次手術……

他出個車禍而已,雖然傷了腿,但是也不至於後半生都要靠個拐杖過日子成個殘疾了。

他還沒那麽倒黴。

只是對於時暖,他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讓他習慣了這個女人的存在,所以他才會在她失去消息的那些時候,那麽的暴躁和瘋狂。

他知道,自己不愛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會愛上她,他還有爾冬需要照顧,他還有爾冬需要愛。

對於她,只不過是這四百多個日子的習慣罷了,人反覆的看見一樣東西,時間一長,心底自然而然就接受了她的存在,何況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和他有過肌膚關系的女人。

但只不過是習慣罷了,現在擁有著,日後分開了,時間一長,也會淡忘。

人就是這樣,習慣又遺忘,從來也都不會多麽長久的去吧一個人銘刻在心上,哪怕是對於秦爾冬,他也不是那麽幹脆單純的只是因為愛情。

“哦。”

他這麽說,時暖這才發覺是自己腦洞太大了,可是,她還是要問,“為什麽腿會受傷?”

薄臨城冷笑了一聲,手指捏著她的耳垂,女人的耳垂軟軟的,捏起來冰冰涼涼,很舒服,他挑了下眉,嗓音低啞,“你會不知道?”

他這麽一說,時暖心裏咯噔一下,“是找我的時候出事的麽?”

“嗯。”

薄臨城也不否認,他確實是找她的時候出的事,不然,她以為還能是如何?

那種被對手設計出車禍的陰謀論,也就她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才想得出來。

時暖吸了吸鼻子,“你為什麽出來找我?”

反正都是她自己作的,他不也這麽覺得麽?

薄臨城看著她,忽然就嘆了口氣,“以後別亂跑了。”

這世界那麽大,或許她一走,湧入人海,也許他一個轉身,她就不見了。

……

tang約了醫生,時暖要求跟著男人一起去醫院。

是因為她受的傷,她不去就太過意不去了,何況她現在也沒工作,能陪著他也挺好的。

薄臨城在裏面做檢查,她就一個人在走廊裏的長椅上坐著,等著男人出來。

喬西城不知道是哪裏知道的消息,在薄臨城進去病房兩分鐘之後就從自己的辦公室過來了,男人依舊穿著白大褂,玉樹臨風的,只是一雙眼睛下面泛著青色,看起來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男人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把時暖抱在了懷裏,手上的力道太大,時暖有些喘不過氣來,伸手就去推,“西城,你怎麽了?”

怎麽了?

喬西城松開她,她還好意思問怎麽了?

“時暖,你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嗎,都幾歲了還鬧離家出走這一遭?”

要是說她是被那個男人趕出去的,他二話不說把薄臨城打殘了他去坐牢也沒什麽事,只是她這是一言不合就跑路,出去還倒黴透頂的遇上個変態司機。

她人也是蠢,真以為這世界上好人很多是不是?

人把車停下來,就以為人家是大發善心來拯救她的?

蠢到無可救藥了。

時暖看著對她一臉不滿和抱怨的男人,伸手做了個打住的姿勢,揚起笑來,“好了,我錯了,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說幾句話安慰安慰我嗎?”

她都已經被薄臨城罵了無數次了,現在還要被喬西城給罵。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都是晦暗的。

喬西城看著她,“走,我有話跟你說……”

“……”

帶著她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喬西城給她倒了杯水,讓她坐在沙發裏,自己則站在一邊,打量著她。

時暖捧著水杯,表情有些茫然。

喬西城忽然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嘆氣,“時暖,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沒有感情,你難道還真的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搭在裏面去?”

他是真覺得可惜,她這麽個如花似玉年紀輕輕的姑娘,就這麽纏著一個根本對自己沒什麽好感的男人,日子過得肯定一點也不好。

他甚至連她都保護不了,那麽晚了,就任憑她一個人跑出去,之後過了那麽久才出門去尋她。

要是一個男人真的在乎一個女人,就在她跑出門的那一剎那,就得跟出去。

那才是真愛。

薄臨城他算個什麽東西?

他反正是看不上眼的。

其實這些話,沒幾個人跟她說過,她和薄臨城的婚姻本來就是秘密,對於喬西城,她也是之前表現得太慌張,被他猜測出來的,她無法反駁,只能承認了。

他說了要保密,她相信的。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薄臨城對她的心思了,要她,也無非是因為男人的那點需求罷了。

從前的每一次,他要了她之後,要麽二話不說的抽身離開,要麽就是讓她滾回自己的房間。

除去昨天晚上,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從來沒有看過薄臨城那麽溫柔的樣子。

可那點溫柔,她能把它當做是愛嗎,不能……

她沒有那麽傻。

但還是很開心,他的每一點溫柔,對她來講,都是恩賜。

“西城,你知道的,女人有時候,就是有些固執。”

“你這是偏執,你這是病態,”喬西城忍不住,“時暖,你明知道他心裏有別的女人,你還非要在他身邊這麽留著,你覺得自己可以在他心裏占據一席之地嗎?到頭來,受傷的不也還是你嗎?”

“我心甘情願。”

時暖情緒也有些波動,她從頭就知道自己這個決定過分偏執,甚至是會讓人瞧不起,但是那又怎麽樣,她自己的人生,她有權利來決定自己要怎麽活。

她就是喜歡他,在愛情裏,從來就沒有誰好就應該和誰在一起這個定論,要是這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悲劇。

好,就當是她最後可能是一個悲劇好了,但是至少她曾經擁有過,她愛過,深愛過,哪怕被傷害的過分深,但是她也不後悔。

因為他的溫度,她曾經是真真切切的感受過的,那些時候的記憶,將會是她餘生最好最溫柔的回憶,所以就算最後沒有他,她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喬西城沒想到她會這樣聽不進去自己的勸,他握緊了拳頭,真想把這個女人的腦子也用手術刀也劃開,好讓他看看她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

是水嗎?

他就從來沒見過她這麽愚蠢這麽固執的女人,簡直讓人束手無策!

他薄臨城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遇上這麽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可時暖為薄臨城所做的一切,所受的所有委屈和苦痛,在他的眼裏,都不過是三個字。

那就是不值得!

喬西城聽到時暖堅決又固

執的說出我心甘情願這四個字的時候,身體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樣,他還想張口說些什麽,時暖包裏的手機就響了。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時暖把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幾上,然後站起來,“餵?”

“你檢查完了……這麽快?”

“那我,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時暖掛了電話,看著依舊在沙發裏坐著像是生氣一般的男人,微微抿了下唇,低聲道,“西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

“我自己心裏有數的,等到我真的覺得和他徹底沒結果了那天,不用你說,我自己就掉頭走,這輩子也不回頭。”

人這輩子傻一次就夠了,只是這一次,她不還沒傻夠呢嘛!

喬西城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擺擺手,讓她趕緊走。

時暖笑了一下,揚手給男人說拜拜,然後拉開辦公室的門,飛奔著朝著薄臨城所在的病室跑過去。

薄臨城看著女人跑過來的身影,眉心的皺褶一點都沒有松開,反倒是怒氣橫生,“你去哪裏了?”

在醫院,難道是去找喬西城那個男人了?

他可沒忘記上次被喬西城打的那件事兒。

要不是他當時沒力氣反駁,也沒理由反駁,哪天趴下去的就是喬西城,而不是他薄臨城了。

時暖扯開話題,“醫生怎麽說的,檢查報告什麽時候能出來?”

“……”

十幾分鐘後,醫生拿著報告單走出來,看著男人的腿,低聲道,“一切顯示正常,具體手術時間我訂好了會發到您的手機,到時候做了手術,再術後恢覆一下,就可以和從前一樣了。”

聽到醫生這麽說,時暖心頭一顆石頭這才落了地,“謝謝醫生!”

“是薄太太?”

醫生看著她,“薄先生的腿這些日子就需要您細心呵護著,可再受不得什麽刺激了,就比如公主抱這種事情,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喜歡,但是這段時間最好就不好了,對腿的傷害很大,不小心就會導致肌肉萎縮和骨骼變形。”

“……”

時暖心虛了一下,想起男人在找到她的時候就抱著她上了車,雖然距離不遠,但是她也感受到了他走路多吃力。

心口隱隱作痛,時暖點頭,“我知道了醫生。”

“那好我先進去了……”

“再見。”

時暖捏著男人的報告單,還沒仔細地看完,就被薄臨城抽走了。

男人把拐杖扔給她,一只手就這麽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量都似乎壓在了時暖的身上,後者身高本來就只有一米六幾,這樣一來甚至都有些喘不過氣來,漲紅著臉擡頭,就看見薄臨城似笑非笑的,“薄太太,扶我出去……”

“……”

時暖心頭一甜。

“他剛才叫我薄太太,你為什麽不反駁,說我不是?”

他從來就沒有在別人面前承認過她。

薄臨城看著她,笑了一下,“你不是嗎?”

“……”

她是。

時暖抿著唇,嘴角偷著笑,然後扶著男人朝著走廊那頭走去。

身後不遠的拐角處,有人探了個相機出來,哢哢哢,照了好幾張相片。

包括剛才,兩人站在病房門口的照片,正面側臉和背影都有。

壓低了帽沿,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扶了扶眼鏡,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滿意的看著自己拍到的照片……

乘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司機剛打開車門,薄臨城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頭似乎挺著急的,薄臨城掛了電話,走過來看著一身湖水綠長裙的女人,伸手幫她撩開耳邊的頭發,“你先自己回家,我還有點事,要去公司一趟。”

“你不是說這幾天你不去公司嗎?”

時暖看了一眼他的腿,“那你讓司機送你去公司,我自己打車回去。”

男人看著她,輕描淡寫的拒絕,“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接我,你先回去,沒有我的允許這兩天不能出門,也不要上網看消息,知道嗎?”

“為什麽?”

“不要問為什麽。”

薄臨城推著她上車,然後俯身最後重申一次,“記得我說的話,這兩天不能出門,也不要上網,等我回來。”

時暖心裏隱隱發覺有些不對勁,只是司機已經開了車,她只能透過玻璃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姿,咬了咬牙,她頹然的低下了頭。

薄臨城重新撥了那個電話回去,這個手機號碼他昨晚就讓人查過了,只是沒有歸屬地,信息一片空白。

加上這個男人的嗓音很明顯用了變聲器……

只是,能在這個時候手裏持有時暖果照的人,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在海城的時候被人拍下來的。

可是,照片的女人

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

如果是在海城的時候被拍下來的,那麽肯定就是在打罵她之前的作為,但如果不是呢?

但他已經跟當地的警方聯系了,發現並沒有人脫網,那些人全部都被扣押著,根本不可能給他打電話。

嘟嘟嘟……

那頭傳來無止境的無人接聽的聲音。

薄臨城額角青筋猛然冒起,沒辦法,他今晚,只去見一見那個他一無所知的人。

前途如何,現未可知。

……

晚上,十二點整,沈水灣,男人一手杵著拐杖,一邊提著一個箱子,裏面裝著的都是現金。

按照那個人的要求,他去銀行取了整整五百萬的現金,只是當他到了沈水灣的碼頭,卻只見碼頭停著一艘船,男人卻並沒有按照約定出現。

薄臨城冷靜的站在碼頭,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揉搓,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著,今晚的月亮很圓,皎潔得讓人心動。

手機就貼在他西裝的內側口袋,男人靠著碼頭旁的鐵欄桿,耐心地等著。

果然,等了接近有半個小時,手機果然震動了起來,薄臨城沈了一口氣,接通,“餵?”

“到了?”

薄臨城瞇著眼睛,眸光靜靜地在四周探望,什麽都沒有,“是,我到了。”

“錢呢?”

“在我手上。”

男人甚至把銀白色的箱子提了起來,那個人一定就在這附近看著他,他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

男人站在暗處,一身黑色的風衣,在這個夜晚如同鬼魂一般的存在,嗓音粗噶得難聽,低聲吩咐,“扔掉手機。”

薄臨城擰了下眉心,照做。

男人滿意的笑了一下,然後開口,“去船上等,還有一份大禮在等著你。”

……

時暖醒過來的時候就躺在冰涼的甲板上,女人的雙手被纏著綁在身後,雙腳也是,於是根本無法動彈。

一旁還有一張一米多高的病床,銀制的架構,就連上面的床單也是價值不菲的高級天鵝絨,一個美麗較弱的女人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面,如同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絲毫的生氣。

可惜她眼睛被纏著黑布,根本看不見。

很快,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大片混亂而無章的步伐,落在她的耳朵裏,竟然像是惡魔來臨的時候的聲音一樣。

她忽然就有些害怕,害怕的時候,腦子裏就只有一篇空白。

薄臨城過來就看見甲板上的場景。

兩個女人,都在這裏了。

他轉身,看著面前為首的黑衣人,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以為,這人就只是想拿著時暖的果照來敲詐他一筆錢,可原來是他想錯了,也或許,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誤導他……

黑衣人看著他,走過來,看著男人的表情,面具下的唇瓣扯出極大的一抹笑意,“想知道,薄總會在這兩人之間,選擇誰?”

“……”

老掉牙的把戲,為什麽就有這麽多人喜歡玩?

屢試不爽麽?

薄臨城深呼吸一口氣,“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可我不會陪你玩弄人命。”

“原來你還知道人命這個詞,你不是一向視人命如草芥嗎?怎麽,只因為她們一個是你的夫人,一個是你的愛人,所以你就舍不得了?”

“是又如何?”

呵。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然後把自己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甚至是扒開了自己的衣服,臉上有一道刀疤,身上的傷都是新傷,是被皮鞭抽打過後的痕跡。

“還記得這些傷嗎?”

男人看著他,“沒想到吧,沒想到我還能從監獄裏逃出來?一個小小監獄的鐵籠子而已,對我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只是現在,我們是不是該來算算賬了,嗯?”

他拿下面具的那一刻,薄臨城就知道整個人是誰了。

時暖被賣過去的地方是一個毒品的窩藏地點,那些人都是販毒集團的一份子,這個人,是那些人的領頭兒,蕭俊。

“這些傷都是我替我太太還給你的,怎麽,是覺得我下手不夠狠嗎?”

蕭俊直接伸手攥住了男人的領口,他一邊吩咐人開船,這艘不大的艦船很快駛離了碼頭,距離碼頭越來越遠,朝著深海方向駛去。

海風越來越大,吹住了人的眼睛,距離太遠,時暖什麽都聽不見,她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手指卻還是可以動。

她朝著身後摸,終於在一堆雜物裏找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她不動聲色地割著自己手腕上的繩子,不小心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她感受到溫熱的鮮血流出來的感覺。

傷口疼得厲害。

咬了咬牙,她動作放輕了一些,每一下,都落在繩子上。

另一邊的蕭

俊放聲冷笑了一下,驀地一下把自己喉結上的變音器扣了下來扔進了海裏,他看著面前的男人,一張臉格外的猙獰,露出狠狠的笑容,“你太太?是那位美麗的小姐?”

蕭俊臉上是猥瑣而得意的笑容,“蕭先生,你太太可真美,不光臉蛋兒漂亮,就連那滋味兒也是讓人蝕骨***,她被送到我們酒吧的第一晚,就被我們裏面的人給輪了,我是第一個,沒忍住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你太太真是個狐貍精,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我是沒忍住才拍了那些照片,哦,對了,我手裏頭還有視頻,是我們做的視頻,不知道蕭先生有沒有興趣看一眼?”

蕭俊只是故意想刺激面前的男人,對那個女人,他的確是想過要強了她,只是當時她反抗的太厲害,甚至差點拿把刀割了自己的脖子,他混了這麽多年,什麽女人沒見過,就是沒見過這麽烈的。

所以最後他好心放了她,沒對她做那種事情,只是照片卻還是拍了下來,他是想拿這些照片來威脅她的,因為他要留她心甘情願在他們手底下做事,就必要要捏著女人的把柄。

可沒想到,這個女人卻給他們整個小隊帶來了滅頂之災,他的那些弟兄們都進了監獄不說,他們的計劃也被人全盤托出。

現在那些警察正在沿著被暴露的那些信息順藤摸瓜,不知道上面這次會有多大的波動。

蕭俊滿意的瞞著薄臨城的臉色大變,男人怒不可遏的樣子落在他的眼裏可真是讓人歡喜。

就是因為他,所以他現在才會變成這樣樣子,他今晚,大不了就和這個男人魚死網破,這樣也算對得起他那些入獄了的兄弟們。

薄臨城視線一轉,落在秦爾冬的臉上,女人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他眉心狠狠地皺了皺,咬牙切齒,“你要做什麽完全可以沖著我來,為什麽把一個病人來到這裏來?”

薄臨城死死地捏著拳頭,“你知不知道她會死的?!”

秦爾冬本來就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在醫院裏還有醫生和護士,現在在這茫茫大海之上,要是真出了什麽意外,他難道就只能看著她死嗎?

不,絕對不可以,他已經害她昏迷了這麽久,他今晚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和這個世界告別。

蕭俊揚起手,朝著身後的手下做了個動作,很快出動了兩個黑衣人……

一個把倒在地上的時暖給押了過來,蕭俊伸手按著女人的肩膀,然後從懷裏掏了一把精致的手槍,抵著女人的腦門。

還有秦爾冬,蕭俊在出來之後就打聽到了薄臨城這個人,他在雲城自然也是有弟兄和眼線的,所以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就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存在。

這個男人可真是花心,家裏面有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可醫院裏還養著一個。

雖然是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可即便是再病態,那也是個病嬌美人兒。

他看一眼就知道,這女人如果醒過來,也是個***。

怪不得這男人不惜花費大價錢也要把她弄在醫院裏面養著,每天耗費都是上萬,看來,他是對這個女人真的上了心。

所以,他就想了這麽一出來,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會選擇誰,可不管是他選擇誰,都對他是一種椎心的傷害,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也不僅僅只是想這樣,他更想,在今晚,弄死他!

誰讓他毀了他的一切?

他還記得那天,就只有短短的十幾分鐘,他還在包廂裏和朋友們飲酒吃藥作樂,可下一秒,就驀然沖進來那麽多的警察,讓人毫無防備。

其實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做他們這種事情的人,早晚有一天都會落網,每天都是在戰戰兢兢之中度過的,可是……

蕭俊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槍口抵著時暖的額頭,重重的用力,鮮血就從女人的額角流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溢滿時暖整個右臉,從上往下彌漫著,像是奔騰的瀑布,源源不斷的流著鮮血。

冷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時暖聽見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蕭俊的唇瓣就這樣附在她的耳蝸處,嗓音低啞難聽又粗噶,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美麗的薄夫人,來,跟你的丈夫說說,那天我碰你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

蕭俊笑得猖狂,“在那方面,我是不是比你丈夫厲害得多,你說,來,乖乖說給你丈夫聽,他就在你面前……”

時暖自然知道蕭俊說這些話是為了什麽,無非就是想刺激薄臨城。

她著急的很快就冒出了眼淚,太陽穴處火辣辣的疼,血液源源不斷的從傷口處冒出來,她整個人都是慌亂的,眼睛也看不到,只能胡亂地朝著前面揮了揮手,著急的大喊,“薄臨城,你來幹什麽,回去!你為什麽要來!”

男人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握得緊了些,狹長的眸子瞇著,眼睛裏如同今夜的海,深不見底,嗓音也被海風吹得模糊,“我們現在在海上,我沒辦

法回去……”

“我知道你叫蕭俊,”男人的語氣淡到了極致,一點也不畏懼,“你直說,你今晚,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要你死!”

蕭俊眼底猩紅,臉上是張狂的笑,“不過,我不會讓你直接就去死,我們在你死之前,來玩一場游戲,怎麽樣?”

蕭俊輕輕閉上眼睛,聞著時暖身上的味道,滿意的勾起唇角,“你女人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很好聞,身材也很好,那些照片,你看過了吧?那些姿勢都是我親自擺弄的,怎麽樣?夠不夠勾人?”

照片。

時暖只覺得自己的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了起來,她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樣無法動彈,眼眶猩紅到了極致,嗓子如同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像是自己最私密的東西被人又一次的曝光,她覺得無地自容,甚至不敢擡頭去看對面男人的眼睛。

薄臨城冷靜得出奇,“游戲,你想怎麽玩?”

“哈哈哈!”

蕭俊朗聲笑著,抵著女人額角的手槍更加用力,鮮血粘住了女人的睫毛,時暖根本沒辦法睜開眼睛,耳邊是男人陰冷粗噶到讓人惡心的東西,“先廢了你這條腿!”

蕭俊讓人扔了把刀過去,得意的笑著,“刺進去,你應該刺哪裏才會讓自己的腿徹底廢掉,別跟我耍花招,要是你不刺,這個游戲就不能繼續了,到時候,你們三個人,都得死!”

這是一個全軍覆沒的游戲,這個男人,就是想讓他死,還想,讓時暖和爾冬,兩個人也死。

只不過是順序先後而已。

薄臨城冷笑著從地上拿起那把軍刀,打開,輕輕劃了一下指腹,鮮血立馬就出來了。

很鋒利的一把刀。

“這麽想讓我死,難道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們所有人,也都會死?”

蕭俊看著他,“魚死網破的事情,怕什麽?”

他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大不了就跳下海裏去餵魚,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後,不一樣還能繼續回到這個世界上興風作浪。

“不要,薄臨城你不要!”

時暖害怕,甚至就連五官都猙獰起來,她伸手握著蕭俊的手腕,“你有什麽惡意沖我來就好了,不關他的事!他是為了救我,他都是為了我才這樣的!要死就死我好了,你別傷害他,我求求你!”

她沒辦法想象,沒辦法想象薄臨城變成殘廢,更沒有辦法想象他死去的樣子!

如果非得有人要死,那麽讓她來吧!

她願意!

蕭俊直接就掐上了女人的喉嚨,於是時暖一句話都沒辦法說出來,女人的臉色蒼白可怖到極致,像是要瀕臨死亡的時候,那種絕望和決絕。

薄臨城看著蕭俊,斯文的五官沒有任何的波動。

“看來這個女人很愛你啊?”

蕭俊手下的力道越發的重了,時暖一張臉逐漸變得鐵青。

男人的嗓音沒有任何的溫度,蕭俊看了她一眼,讓人把她帶到了船頭,“那麽也好,先讓你失去最愛你的,再讓你失去你最愛的……”

“最後,輪到你,這樣才好玩……”

男人陰冷的笑著,薄臨城捏緊了拳頭,左邊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蕭俊看著對面的男人無能為力的樣子,真是舒心到了極致,男人的手槍對著女人轉移到女人的胸口,嗓音低啞,“本來是想打爆你的頭,只是怕你的頭上出現一個洞,模樣太難看了,所以我們換種死法……”

精致的手槍抵著女人的胸口,蕭俊冷冷的笑著,開槍,槍口冒出幾縷白煙。

“砰!”

女人的屍體被人扔進了海裏,鮮血染紅了大片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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