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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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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瑜剛好和一位很年輕美艷的貴婦人站在樓梯不遠處說話,阮歆嬌著急慌忙地往花園跑,從兩人身邊路過,竟沒留意到,被蔣瑜叫住,才趕緊停下來:“媽。”

蔣瑜虛虛拉了她一把,分別向兩人介紹道:“這位是鐘非國際鐘董的太太;這是我們家老大的對象,嬌嬌。”

“鐘太太好。”阮歆嬌乖巧地叫人,剛剛迎賓的時候已經見過,這人跟蔣瑜是同輩的,但實在年輕,比關徹大不了幾歲,叫不得阿姨。

對方淡笑著點頭:“你是阮歆嬌吧,我經常看你的節目。長得就是可愛,招人疼,”她轉向蔣瑜,笑意吟吟地,“比鐘念微可乖多了,怪不得你們家關徹那麽多千金小姐看不上,獨獨偏愛她呢。”

鐘念微……應該就是鐘董的女兒吧?剛才聽關衡跟梁喬無意間提起一嘴,這位鐘太太跟繼女不對付,幾乎到了有你沒我的地步。阮歆嬌露出標準笑容:“鐘太太您說笑了,我哪裏能跟鐘小姐比。”

“琳琳是高材生,可比我們家這幾個都厲害。”蔣瑜適時轉開話題,“跑這麽急去哪兒?”

“有點悶,想出去透透氣。”阮歆嬌笑笑,盡量自然地道。

“外面冷,穿件衣服再去。”蔣瑜道。

這樣的關心令阮歆嬌簡直受寵若驚,亮晶晶的眼睛裏面欣喜之情一展無遺。她連連點頭,笑得愈發乖巧:“謝謝媽。”

然後向兩人欠了欠身,腳步輕快地離開。

夜晚冷風徐徐,寒意中夾雜著淡淡的草木清香,鐘念微坐在木椅上,搓了搓胳膊,“到底幫不幫,你倒是給個說法啊,這裏好冷誒。”

“我沒那麽大的能力。”關徹站在兩步之外,在夜風中身形依然筆直周正。

他轉身欲走,鐘念微不滿地嘖了一聲,“你就當送我個人情成不成?大家這麽多年的朋友,你也知道我跟我爸關系僵成什麽樣了,要不然我能這麽低三下四地來求你嗎?”

“你們的家事我不摻和,”關徹還是一臉冷淡,頓了頓,又道,“我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場上,給你一個忠告,放過自己吧。”

“他現在最難的時候,我怎麽可能放棄他?”鐘念微氣急,喉頭發哽,“換成你那個小女朋友,你還說得出來這種話?你能做到抽身而退不管不顧?”

“她不會的。”關徹斬釘截鐵地,“她很乖,不會自甘墮落。”

“沒人是自甘墮落去吸毒的!盛暉以前不是這樣,你見過他啊,你知道他是個多麽好的人,他是被別人陷害,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是自願的!你怎麽保證你女朋友有一天不會被人陷害?她不是明星嗎,那個圈子裏這種事多了去了,表明光鮮亮麗,背後骯臟齷齪,我見太多了!”

“我會護她周全。”他語調平平,卻帶著堅定的力量,“有我在,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是啊,他一直都那麽能幹,肯定會保護好他愛的人,不像她……

鐘念微無言以對,恨恨地瞪了他半晌,臉色冷下來,諷刺地扯了下嘴角:“你跟他們都一樣……我真是天真,以為你會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幫我。”

關徹沈默地看著她,已經沒什麽好說。

她垂著頭,半晌沒說話。片刻後,直接起身,越過他往回走。

隔了兩秒鐘,關徹才轉過身,不料剛好被人撲個滿懷,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那人又早有預謀般猛地攬住他的脖子,將他的頭往下壓,同時狠狠往他嘴上撞過來。

這明顯不是平時愛往他懷裏撲的那只,關徹反射性偏頭避開,同時將她纏在自己頸後的手拽下來,一把將人摜到地上。

鐘念微摔在草叢上,嘶了一聲,似乎磕到了什麽地方。

關徹卻沒管她,眉頭深深攏起來,先看了一眼她身後裹著一條厚厚白色皮草的阮歆嬌——她一臉驚愕,瞪大的眼睛漸漸蘊起水光。

關徹緊緊抿了抿唇,目光轉向地上的鐘念微時,已經陰沈下來。

鐘念微在他冷冷的註視下爬起來,報覆般扯了扯嘴角,伸手一點一點抹掉已經蹭花的口紅,又指了指他白色襯衫領上被自己蹭到的那片,不緊不慢地,眼神中帶著幾分惡意和戲謔,一字一句道:“慢慢解釋吧。”

阮歆嬌只看了她一眼,視線停留連一秒鐘沒有,又很快轉回來,直楞楞盯著關徹,眼裏似乎除了他再看不到別人。

鐘念微走到她身邊,很是慈愛地摸摸她腦袋,狼狽的臉上,笑容卻非常明艷動人,“大明星,他說什麽千萬不要相信,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你可以好好問問他我們是什麽關系,保證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說完,她趾高氣昂地邁上臺階,留下花園裏沈默相對的兩人。

一陣寒風掃過,阮歆嬌禁不住打了個哆嗦,眼眶裏蓄積的眼淚被震了下來。

關徹走過來,將她摟進懷裏,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多少,誤會了多少,一時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兩人又是一陣沒說話,阮歆嬌吸了吸鼻子,擡手捏著他的衣領,看了看上頭沾上的一道紅印,咬著牙用手去擦。

可沾在衣服上的,哪裏這麽容易擦掉。

“對不起。”關衡看著她眼淚欲落不落的模樣,心口發疼,盡管自己沒做錯什麽,還是先低聲跟她道歉,“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回去跟你解釋。”

阮歆嬌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撲向他的畫面,心口憋悶不已,但還是順從地點頭。

花園裏實在是冷,她手和臉都是涼的,關徹沒帶她回宴會廳,牽著她從另一側的門進去,繞到一段無人的走廊,拐上二樓,回他的房間。

他先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時見阮歆嬌在床上坐著,團著被子,悶悶不樂地低著頭。

他拿了一件新的襯衣換上,才過去坐下,她立刻就湊到他身邊來,緊緊抱著他的脖子。阮歆嬌已經冷靜下來,雖然那種情況真的很刺激人,但她決定相信關徹。

他不會騙她,更不會做那種沒品的事。

關徹往後靠在床頭,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她是誰啊?”阮歆嬌把臉貼在他胸口,聽著裏面“砰——砰——”規律有力的心跳,順便警告他,“不許說謊啊,我聽著呢。”

關徹一手攬著她,一手被他緊緊抓著,聞言回答道:“鐘念微。”

“她就是鐘念微啊。”阮歆嬌嘀咕一句,默默把之前聽聞鐘家情況時對她的那點同情全部收回,“你們倆在花園裏幹嘛?為什麽她一看到我就要親你。”

她過去時,鐘念微明明已經準備離開了,走了幾步兩人迎面對上,她才轉身跑回去親關徹,擺明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她有事找我幫忙,我拒絕了。”關徹說完,想起鐘念微那句“慢慢解釋吧”,挺無語地嘆了口氣。

“什麽事啊,你為什麽不幫?”阮歆嬌追問。

“不是不願幫,我不是神仙,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關徹不愛在背後嚼人舌根,尤其是這種不好聽的醜事,他更不會宣揚出去。但今天情況特殊,且不說鐘念微故意給他使壞,他深知這個問題不解釋清楚,花園裏那一幕就沒法交代,因此毫無隱瞞地告訴了阮歆嬌。

“聚眾吸毒?”阮歆嬌聽完震驚不已,“她怎麽會認識這種人?”

不是說她是國外頂尖學府的博士嗎,家世優渥清白,人又漂亮優秀,這種白富美的設定,怎麽會跟那種墮落的人攪和在一起?

她纏著硬要問,理虧在先的關徹便破例多講了一些——鐘念微和這個男友是國外念書時認識的,在一起挺多年了,對方原本也是很優秀的人才,某次旅行時不慎染上毒癮。鐘念微不顧家人和朋友的反對,一直不離不棄幫助他戒毒,卻不想他反反覆覆地,總也斷不幹凈。

這次更是離譜,跟一幫不三不四的人聚眾吸毒,當場被抓。

鐘父再婚之後,跟獨女鐘念微的關系本就漸漸疏遠,因為這事更是徹底僵化,不肯出手幫忙,並放了話:從此以後不認這個女兒。

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鐘念微才會打著多年感情的牌子來求關徹幫忙。

她倒挺有情有義的……阮歆嬌也唏噓不已。

她很能理解鐘念微的堅持和執著,但也更能理解親人朋友的立場——前程似錦大好人生,起點再高,也容不得這樣的蹉跎。

不過,還有個問題呢……

阮歆嬌從他懷裏擡起頭,微微瞇起眼睛:“你們倆是不是還有別的關系?”

關徹垂眼,深深看著她,不太確定這種女人都介意的事情,她會不會生氣。

他的猶豫反而更加深了阮歆嬌內心的懷疑,騰地一下坐起來,擰起眉毛,目光探究地盯著他:“……她該不會是你前女友吧?”

關徹頓了下,答是。

果然是有猛料,怪不得鐘念微還提醒她一定要問……阮歆嬌心裏開始冒起酸酸的泡泡,暗暗磨了磨牙。

“什麽時候的事?你們誰追的誰?分手原因是什麽?有沒有藕斷絲連?”阮歆嬌揪住他的領子,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

關徹把她的手拉下去,握在手心裏,一個一個地回答:“很久之前了,上大學的時候;沒有誰追誰,父母希望我們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分手是因為各自出國留學;沒有藕斷絲連。”

原來是父母之命……阮歆嬌心裏多少舒服了一些。

如果在她之前,曾經有過比她更特別的人,能讓關徹這個悶葫蘆心動,並且主動去追求,那她一定會嘔死。

她必須是他生命中最特別的女人,沒有之一。

“郎才女貌呢,這樣分手多遺憾啊。”她語氣涼涼地說,“還想覆合嗎?”

“……不想。”

“那我跟她,你喜歡誰?”

關徹無奈又好笑:“你。”

他還真是上道,阮歆嬌忍不住想笑,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喜歡我哪裏?”

“都喜歡。”他的聲音低下來,更多幾分纏綿的滋味。

阮歆嬌心裏美滋滋的,哼了哼,趴回他懷裏,“我這麽好,你可撿到寶了呢。”

兩人在樓上待了片刻,整理好便下樓來。

一個人跟著老爸應酬客人,關衡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逮到空喝了兩口水,看到兩人手牽手恩恩愛愛地樓上下來,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豎起中指。

“我在下面忙得連口水都喝不上,你居然在上頭抱老婆,”關衡不滿地朝自家大家胸口擂了一拳,“有沒有人性!”

阮歆嬌看不慣他打關徹,又不能替關徹還手,不高興地鼓了鼓腮幫子,“我剛才看到梁喬去洗手間了,好像很累,你去看看她吧。”

關衡立刻緊張起來,放下杯子往她指的方向跑。

“他怎麽這麽緊張?”阮歆嬌滿眼詫異,偷偷問:“難道梁喬已經有了?”

關徹略略攏起眉,往那邊看了一眼。

宴會結束已經快到十一點,第一天上門,阮歆嬌不好直接留宿,不過這麽晚了,關徹肯定是要送她的,開車載她回公寓。

兩人離開時,蔣瑜明顯不太高興,讓陳嫂裝了一些禁放的熟食給他們帶回去吃。

阮歆嬌很乖順地跟她道別,說改天再來看她,蔣瑜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轉身回家裏。

她對自己的不喜,阮歆嬌還是感覺得出來的,坐上車後,悄悄舒了口氣。

梁喬說她嘴硬心軟,萬事都把丈夫和孩子放第一位,還給她支招說:“你就沒事厚著臉皮往上套近乎就行了,她其實特喜歡你這種乖巧型的,微信用的表情包都是你的。你就嘴甜點對她親熱點,最好讓她看到你對大哥深深的愛……”

阮歆嬌撓撓頭,這個到底要怎麽看呢?好像一直是關徹照顧她多一點。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阮歆嬌,還沒想到答案,就要飛去瑞士進行《帶我走》的最後一次旅行。

十五天的旅程,錄制結束回來剛好能趕上過年,只是這段時間都沒怎麽陪老爸,阮歆嬌很是愧疚。

茹姐原本臘月十五就要休假的,但阮歆嬌趕不回來,只好承諾她三倍薪水,讓她多留一周。

另一方面,她花了很大精力來準備的《刺青》,試鏡明明很成功,付曉後來多番聯系,幾乎已經敲定角色,卻在最後關頭出了變故。

瑞士之旅快要結束的時候,國內傳來消息,《刺青》演員人選正式公布,女主角赫然是孟水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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