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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二十。誰又不知道你年年被他比下去?”

夏青青揭人傷疤,存心不讓人下臺。

李茂不想和她計較,起身要走。

夏青青語氣緩和一些,說:

“難道我不知道你的項目全都是涉及新領域的投資?家裏當你是試水的卒子,低風險的給廖駿,高風險的讓你上。我不信你沒有怨言?”

李茂不以為然,終於開口,笑著說:“表姐,話太多,容易嫁不出去。”

夏青青急了,說:“我是為你著想。”

李茂不領情,說:“管太寬了。”

夏青青不依不饒,反問:“廖駿要繼承家業,要積累他的信譽,他怎麽不接那些艱難的項目?他又不是沒有才能?就因為他是廖家的招牌,好事就讓他占盡?”

李茂嘆口氣,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夏青青繞這麽一大圈,當然不是這個目的。

她斟酌地問:“你覺得藍家千金怎麽樣?”

“誰?” 李茂問。

“藍家的獨生女藍穎呀!她對你有好感,你要是娶了她,你未來岳父就你一個女婿,肯定栽培你。你也不用被廖駿壓過一頭,你說呢?”

這半天的激將法,原來是做媒。

夏青青又說:“年前來我們家做客的老先生也說了,你的命是走妻運的,將來大富大貴,一定會借妻子的光。”

李茂笑了,說:“那老酒鬼說的話也能當真?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為什麽要靠將來的妻子建功立業?”

夏青青說:“你娶了藍穎,不正和那老先生說的對上了?”

李茂忍笑半蹲著,對著白孔雀調侃:“倫敦仔,你覺得怎麽樣?我是不是現在就收拾行李到藍家當上門女婿去?”

夏青青氣得一噎。

高貴的白孔雀可不理人間的柴米油鹽。

李茂這麽裝癡賣傻,夏青青根本拿他沒轍,黑著臉走了。

紀元聽了也好笑,她將草帽放在溪邊一塊石頭上,悄悄走開了。

☆、chapter 5

宋玫沒打算留下吃午飯,站在別墅前,見紀元回來,說:“這裏沒意思,咱倆開車先走。”

“不等尚飛了?”紀元問。

“等他幹嘛,他聊他的生意經,我們逛我們的商場。”

紀元說好。

宋玫開車帶紀元走了。

周一,紀元起早上班,日子過得像清清淡淡的流水。

快下班時,部門開會,公布壞消息,之前投標的項目失利。

紀元所在的部門,只有開支,沒有收入。

散會後,同事小慧說,中標的公司是本地一家老企業。

這家老企業察覺今年行業競爭激烈,不惜虧本,開出極低的投標價格,搶占市場。

小慧說:“日子最不好過的,是咱們部門經理,他可是公司高薪挖角過來的,沒有項目開鍋,怎麽行?”

紀元聽明白了,卻沒有多話。

之後幾天上班,經理脾氣暴躁,稍稍不順心,將同事罵得狗血淋頭。

公司改用廣撒網策略,四處投標,方案草稿改來改去,總不滿意,時刻有重寫的可能。

熬到周四下班後,紀元安慰小慧說:“並不是你的方案寫的不好。”

“我知道,所以更憋屈。” 小慧臉蛋憔悴,加班了好幾天,沒有一點希望。

她抱怨:

“咱們經理的工資,很大一部分靠項目獎金,再高薪,也只能算中產階級,卻要供頂級的豪車,買市中心的大房子,也太自不量力了!他自己講排場,不留餘地,拿我們當出氣筒。”

紀元沒有多話。

周五,紀元也有點疲倦,不太想上班,但想到馬上是周末了,心裏又有點奔頭。

到了辦公室,忽然又柳暗花明。

小慧拉著紀元帶茶水間,眉飛色舞地說:

“上回我們投的那個標,不是被對手公司搶了麽!”

紀元說:“是呀,怎麽了?”

小慧消息靈通,笑著說:“客戶那邊的項目負責人,將中標的方案送給他們的上級審批,誰知道怎麽都批不下來,項目負責人都慌了,聽說挨了好大一頓教訓。”

小慧得意洋洋。

紀元詫異,問:“這是為什麽?”

難道客戶招標到一個低價的方案,反而不滿意了?

小慧笑著說:“你不知道,對方客戶是一家很大的上市公司,每年做這個例行項目都有預算,今年的方案這麽廉價,沒法解釋往年的高價……是項目負責人往年明目張膽地收回扣?還是今年的供應商要偷工減料?”

上市公司每年要做審計,反常的數據尤其麻煩,再加上那樣低的投標價格,項目質量確實沒法保證。

小慧說:“那家老牌公司聰明反被聰明誤,今年肯定要踩空了!現在就看我們這幾家公司,客戶那邊到底中意誰了……看今天經理的臉色,我們有很大的勝算呀。”

小慧特別高興,紀元聽了來龍去脈,也覺得輕松許多。

快下班的時候,經理滿臉喜色地宣布,之前沒中標的項目,客戶說給咱們公司做,下周一就簽合同。

小慧如釋重負,起碼,她不用再被經理折磨。

周五下班,紀元買了通宵的火車臥鋪。她上了火車,找了位置,枕著背包,蒙上被子躺下就睡。

淩晨五六點的時候,火車到了老家。

她背著包,下了火車,等了最早的一輛公交,上了車。

公交行駛到郊區,一片破舊的小區外。紀元進了小區,到了一幢老樓房,爬上六樓。

她拿出鑰匙開了鐵門,房間裏沒有人。她放下背包,洗了臉,下了樓吃早飯。

紀元不太想去小巷子裏的麻將館找人,王秀娟總是躲在那裏,打著她的通宵麻將。

她吃完飯,回到小小的房間裏,躺著看天花板上粘著殘破的熒光星星。

將近八點的時候,王秀娟回來了。

紀元聽見鐵門開鎖的聲音,起來了,揚聲說:“媽,我一會陪您去醫院看牙齒。”

王秀娟被她嚇了一跳,臉色更加蠟黃了,是常常熬夜的面容。

“什麽時候回來的?”王秀娟問。

“剛剛。”紀元說。

客廳裏,王秀娟慣性摸到紀元的包,偷偷拿出錢包,將裏面一千多的現金掏出來,悄悄折進褲袋裏。

紀元並沒有發現。

王秀娟聲音有了明顯的愉悅,說:“看牙齒哪有錢呀。你上回就寄那一兩萬塊錢,夠誰花?外面肉什麽價,菜什麽價,水電房租不要錢?你是逃出升天了,在大城市過你的小日子。你可別忘記是誰培養你上大學的?”

紀元聽著這老調,想起讀大學那會打不完的工。

但她也不頂嘴,小時候王秀娟沒有虧待過她,衣食讀書,沒有缺過哪一樣。

紀元說:“我回來帶您去看牙醫。”

王秀娟緩和一些,說:

“總算生女兒有良心。不比你那老子,我這輩子就是欠了你們姓紀的。”

“您先睡一會?下午我們出門去醫院。”紀元引開王秀娟的思路。

王秀娟打了一通宵的麻將,早累了,卻還忍不住說:“你別太早嫁人。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到時候哪還管我的死活。”

“嗯。”紀元應了一聲。

“真要嫁,我給你說幾個本地的!有一個姓劉的,有房有車,還是你初中同學,總惦記著你。他常來要你電話,我回頭就給他。”

王秀娟倚著門,好聲好氣。

“姓劉的?” 紀元想不起是誰。

“住華府玫瑰城那個呀!” 王秀娟聲音揚高八度。

紀元想起來了,是有一個姓劉的初中同學,高中沒畢業就輟學了,後來當了賭場地下莊家。

紀元擡頭,片刻凝視她的母親。

王秀娟說:“上次見著這個姓劉的,人家還說,願意花百來萬聘禮娶你。這種不嫁,還要嫁哪個?”

紀元平淡地說:“您不要當真,都是同學開玩笑的話。”

“當不當真,我再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王秀娟眉飛色舞。

紀元不想多話,說:“先睡吧,醒了去看牙。”

王秀娟看紀元不為所動,說:“ 你一個月能掙多少?撐死就那麽點,在那大城市能做什麽?我能指望你養老?”

紀元索性不說話。

王秀娟嘮叨了半個小時,終於回屋睡覺了。

下午,母女倆出門。

到了市醫院,紀元掛了號,牙醫先給王秀娟開了個拍片的交費單子。

紀元想交現金,錢包早空了。

她不想和王秀娟吵,刷了卡。

王秀娟進了一個帶放射線的拍片室,不一會兒,她的口腔全景片出來了。

母女倆回到牙醫那,牙醫看了片子,說要補好幾顆牙。

王秀娟不滿,諷刺:“醫院巴不得多補幾顆,不然醫生哪有獎金發?”

醫生就問補還是不補?

王秀娟說補,又不是沒錢!

紀元臉上淡淡的,等醫生開了補牙的繳費單,紀元忙拿著交了錢。

等王秀娟的牙補好了,醫院也快下班了。

王秀娟脾氣上來,出了醫院大門,說想吃麻辣川菜。

紀元沒答應,說剛補了牙,回家喝粥。

王秀娟不想坐公交,紀元叫了輛計程車。

路上經過珠寶一條街,王秀娟想買玉鐲子,喊司機停車,生拉硬拽著紀元進了一家珠寶店。

她看上一件一萬八千的鐲子,說:“玉都是升值的。”

紀元清醒地知道,真買了玉鐲子,王秀娟會拿著小票回來退現金,她有一個賭徒應有的狡猾。

王秀娟看紀元不答應,說:“等我過世了,鐲子還不是留給你!你跟我算那麽精幹嘛?養女兒養女兒,一個玉鐲子都撈不到!人人都說女兒是賠錢貨,真不是假話!”

紀元熟視眼前的人,難以和從前的母親聯系起來。

無論自己多麽想在崩塌的地方,重建柔和的秩序,都不會如願。

紀元轉身就走。

王秀娟氣短了,連忙跟上來,可還是罵罵咧咧:“不買就不買!你擺臉給誰看?”

晚上,紀元在自己屋裏躺著,睡不著,王秀娟依然溜出門打麻將去了。

周日清早,人回來了,喜滋滋炫耀她贏了幾局,賺了多少。

紀元冷淡,王秀娟自討沒趣,回屋睡覺。紀元看看時間,她要趕中午的火車。

將近十二點,她等不到王秀娟起床了,只能背著包出門。

她又忍不住回望這個屋子。

屋子冰冰涼涼,采光不好,墻粉脫落,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她在這裏度過了孤寂的中學時光,晚自習下課,母親總不在家,她也不大害怕。

紀元下樓買了粥,取了一些現金,回來放在桌上,輕輕拉上鐵門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快樂飼主故事:

某天晚飯,我吃鴨爪,被小骨頭卡住了,喝水下不去,我又不想去診所。

飼主邀我看創意廣告視頻,兩個人在床上橫躺著,翹腿看手機,眉飛色舞,不亦樂乎。

我仰著頭仰著頭,枕頭掉床底下了,骨頭居然咽下去了。

飼主說:放松一點就不卡了,快去寫文。

我的內心戲:好久沒人對我用雙關了,還有點小興奮呢。

這家夥就是很喜歡玩文字游戲。

☆、chapter 6

周一,經理讓小慧、紀元一起去客戶公司的大本營簽合同。

因為不在同一個區,三人早上七點鐘就出發了,車子開了將近兩小時才到。

進大廈後,交身份證登記訪客。正在等電梯時,紀元發現有人站在她身旁。

她轉頭看,是紮著馬尾的李茂。

經理還有小慧都認識他,叫他李總,態度特別地尊敬。

李茂有些使壞地對紀元說:“上次說好一起吃飯,你今天做完事,我們去吃粵菜怎麽樣?”

她有點懵,他笑了。

經理和小慧一臉驚愕,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活戲碼。

李茂又問:“另外要加班?”

經理忙說:“不用加班。”

李茂看著紀元,眼睛裏有笑意。

她回過神,說好。

李茂的辦公室在高層,他坐另一部電梯走了。

小慧湊在紀元耳邊小聲說:“李總就是那個不肯批項目的魔鬼上級,一會我們要見的部長,最怕最怕他了。”

經理故作鎮定,說:“紀元,有這人脈,怎麽不早說?我說怎麽好幾家公司候選,偏偏挑中我們,原來是有你這顆福星。”

紀元的笑容有些木。

在她看來,李茂並不會因為她的緣故而更改決策,但旁觀者總是更願意相信這一類的解釋。

這天除了簽合同之外,還要討論項目的許多細節,將近傍晚,紀元一行才離開客戶相應部門。

經理和小慧識趣地開車先走。

紀元站在大廈樓下,看了一會落日。

李茂從地下停車場開車出來,接她上車。

一路橘紅色的夕陽,像一枚吻痕,落在車窗玻璃上。

李茂忽而說:“明年三月份可以去看刺桐花和太陽鳥,我知道有一個很清幽的院子,在山腳的溪流那邊。”

“刺桐花和太陽鳥長什麽模樣?”紀元覺得話題跳躍,只好順著他問。

“你手機。”他說。

她看看自己的手機,屏保圖案正是一對花鳥。

“這個?”她拿起手機詫異地問。

她很喜歡這枝紅牙攢簇的花,也很喜歡這只翠綠面頰、像蜂鳥一樣起落的鳥兒。

“你不認識?”他問。

“我一直沒查到它們的名字。”她說。

“正好,等到明年早春,你還可以見到活的。”他笑著說。

她忍不住看他的笑容,發現自己過了某個年紀,越來越婆婆媽媽。

紀元思索他的處境,覺得不長久。

李茂渾然不覺,車子開到繁華地段,帶她到一家有名的老店吃飯。

餐館的燒臘、海鮮、茶點是特色,他每樣都要點。

她說吃不完。

他卻說自己是大胃王。

等菜上來,她只好敞開肚皮吃,可惜也吃不了多少。他也吃得不多,存心浪費糧食。

兩個人吃飽了,李茂忽然問:“你在荔枝園和廖駿他們打牌了?”

紀元“嗯”了一聲。

李茂看著她眼睛,說:“那天下午你的牌是同花順,為什麽放棄?”

紀元問:“你確定是我的牌嗎?”

他笑了,說:“你很喜歡這種感覺?”

她平靜地問:“什麽感覺?”

李茂說:“有選擇的感覺。可以選擇贏,也可以選擇輸。”

紀元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李茂問:“那麽,你是什麽樣的人?”

她答:“一個客隨主便的人。”

李茂存心挑事,說:“那樣更糟糕了。你不單計算牌,還計算人。”

紀元沈默,問:“這頓飯是鴻門宴嗎?”

李茂笑了,說:“鴻門宴下次吧,我請你吃烤乳豬。”

紀元說:“我吃飽了。”

他說:“我也吃飽了。”

他放下餐巾,結了賬,開車送她回家。

路上,異常的沈悶,他打開電臺,聽了一段交通廣播,又換了一個臺,DJ的聲音溫柔,說的是粵語。

“這個臺怎麽樣?”他問。

“播新聞嗎?”她終於開口。

“在播征婚啟示,” 他頓了頓,問,“要不要翻譯?”

她沒有拒絕。

他很有興致,一則一則翻譯給她聽。

征婚的擇偶觀總是很傳統,女人希望男伴忠厚可靠,男人則盼望女伴溫柔體貼。除此之外,再加一條身體健康,沒有別的要求了。

李茂若有所悟,笑著說:“看來我的條件不錯。”

她覺得他說話直接。

李茂問:“不覺得嗎?”

她停了停,說:“是挺好的。”

他滿意了。

車子開到小區外,恰巧碰上宋玫開車過來,不遠不近看到紀元下了李茂的車子,十分意外。

宋玫逮著紀元盤問。

紀元如實地說,因為工作的事碰上了,李茂請她吃飯。

宋玫納罕,奇了,明明是不在一個頻道的兩個人。

“他人挺好的。”紀元說。

“哪裏好? ”宋玫反問。

“對家人挺好的。”紀元說。

“你倆倒是有共同的弱點。”宋玫冷嘲。她一向反對紀元白白送錢給嗜賭的母親。

紀元沒聽進去,攬著宋玫的手臂,笑著問:“專門來說教的?”

“我來你家過夜。”宋玫說。

“跟尚飛鬧翻了?”紀元詫異,忽然覺得時光倒流。

高中那會,這兩人也愛吵吵架,第二天再紅著眼睛和好,多麽令人羨慕。

“要辦酒席了,但我未來婆婆還在給她寶貝兒子張羅相親呢。”宋玫說。

“尚飛去了?”紀元吃驚。

“當然沒去,敢去我剁了他!但,他的富貴都是父母給的,哪還有什麽骨氣?”

“你們結婚後,搬出來自己住吧。”紀元說。

“我才不嫁給他!女人生在不會餓死人的年代,找個真心疼自己的男人就可以了。尚飛送我的訂婚戒指,出門時我已經還給他了!”

宋玫在氣頭上。

紀元意外,原以為兩人只是鬧小孩子脾氣。

宋玫一點也不在乎地進屋去了。

紀元想,宋玫容貌靚麗,經濟獨立,自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願嫁得委屈,人之常情。

第二天,宋玫開車上班,載紀元一程。到了公司樓下,宋玫嘴角有笑意地說:“這是我人生中最自由的時刻了,你別擔心我。”

紀元說:“行。”

宋玫開車瀟灑離去。

紀元懷疑,受重傷的會是尚飛同學。

中午,同事小慧拉她出去吃飯。

小慧八卦地問她和李總怎麽認識的。

紀元想了想,說:“我中學同學的前未婚夫的朋友的表哥。”

小慧笑了,說:“隔得這麽遠啊!看來紀元你還不知道了。”

紀元問:“不知道什麽?”

小慧說:“我從客戶公司那聽到內部消息,李總這周會被集團停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夜,我是和新娘魔飼一起睡的,我們離開東北了,去安徽九華山拜佛了,這是新郎老家。

不要問我的行程為什麽這麽飄忽,因為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

我們說起分離這兩年的好多事,照例分享各式冷笑話,比如,林志是一個覆姓,這個姓的人都不容易老。

魔飼說:你老是在我刷面膜的時候逗我笑。

然後,她還給我手機發八卦文章一起看,忽然來了句:你的名字第一次在我的聊天記錄裏排這麽後。

我問:為啥?

她說:因為這幾天咱倆天天在一塊。

唉,她還是這麽會撩撥人。

今晚大約不睡了。

誰知道下次見面又是何年何月。

呀,轉眼,她已經是別人的小新娘了。

☆、chapter 7

這天下班,紀元想打電話給李茂,但又發現自己並沒有合適的言語。

天氣是雷陣雨,還有冰雹預警。她沿著公司附近的騎樓走,到了一家小店,吃了一份艇仔粥,之後坐地鐵回家。

她最近都有點渾渾噩噩,記不太清楚一天是怎麽過去的。今天比較清醒,她一直思索李茂的處境。

他如果有野心,會受到打擊,還是說,他一點野心也沒有,隨遇而安,與世無爭?

紀元回到家,宋玫還沒回來。

她開了電視,只是聽人聲兒。

倒是尚飛找上門,不見人,頹喪,風風火火走了,差點滑倒。

雨霧天,水氣重,墻是濕的,地板也是濕的。

紀元有職業考試要準備,攤開書,看不進去,索性念出聲,念得一頁算一頁,勉強也念了十來頁。

她決定讓腦袋消化一晚上,明天再早起做題。

自己的事計劃得挺好,別人的事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晚上,宋玫打電話給紀元,說在公司附近找了房子,不回來了。

宋玫一向想到什麽就做什麽,和龍卷風一樣。

工作周過得飛快,誰的消息也沒有。

周六還在下雨,讓人無法忍受。

中午的時候,紀元接了一通電話,說有快遞,十分鐘內到小區門口拿。

她打著傘到地方,沒見著什麽快遞小哥。

只有笑吟吟的小慈醫生撐著傘,站在一輛邁巴赫邊上喊:“紀元!”

紀元看見是他,很意外,平和地問:“你有我家地址?”

小慈醫生笑著說:“我跟尚飛要的。”

他今天不穿白大褂了,穿牛仔褲和T恤,清清秀秀,樣子很像好人。

紀元目光停在邁巴赫上面,問:“賣中藥很賺錢嗎?”

小慈醫生笑吟吟,說:“比賣二手家具賺錢。”

紀元沒聽明白。

“李茂被停職之後,被派去賣二手家具了。你還不知道吧?”小慈醫生頗為得意。

“他家怎麽會有二手家具生意?”紀元可不信。

“怎麽就沒有了?我就是看李茂沒前途,特地來挖墻腳的,我是不是很會挑時機?”

小慈醫生笑得特別燦爛,他的口吻既坦誠又戲謔,帶著自以為是的輕浮。

紀元不打算理他,要走,小慈醫生追上來,說:“我有一點醫囑,要不要聽?”

紀元相信他的醫術,問:“什麽醫囑?”

小慈醫生說:“請我喝果汁。”

她停頓片刻,答應了。

兩人去小區外邊一家咖啡店,紀元給他點了一杯鮮榨果汁。

小慈醫生和紀元面對面坐著,喝一口果汁,笑著說:“早睡早起,堅持鍛煉,調養心情。”

紀元問:“醫囑就這樣?”

小慈醫生答:“就這樣。”

他湊近一點,又問:“你真要吊在李茂那棵歪脖子樹上了?你要是知道我的身家,一定看不上那小子!”

秀身家是他常用的泡妞伎倆,就像雄鳥向雌鳥展示光彩奪目的羽毛一樣,直接有效。

紀元挺想知道賣中藥怎麽能開得起邁巴赫,問:“好吧,你有多少身家?”

小慈醫生說:“這個呀,我伯父是重點大學化學教授,主持好幾個新藥開發項目,也有好幾家藥廠的股份。我伯母呢,開了一家保健品公司。兩個人的財產加起來,保守也有九位數。”

紀元很上道地問:“你伯父和伯母的財產都留給你? ”

“當然,他們沒孩子,很疼我這個慈家的獨苗苗,將來他們的財產都會留給我。”

“這麽說你是挺有前途的。”

“動心了?”小慈醫生問。

“可惜認識你的人都說你很花心。”紀元看著小慈醫生的眼睛說。

“那是偏見。我可從來沒有腳踩兩只船過,我只是換女朋友的速度比較快。”小慈醫生發誓。

“風險還是很高。”紀元不買賬。

“你聽完我的理由再下結論行不行?”他很委屈。

“行,你說。”她閑著也是閑著。

小慈醫生嘆氣,說:“這世上不管多麽可愛的女人成為女朋友之後,都喜歡透支我的信用卡。”

紀元嗯一聲,說:“你用錢吸引女孩子做你女朋友,信用卡被刷爆也很正常。”

小慈醫生又說:“錢當然是小事。可她們仗著我喜歡她們,總愛把我使喚得像條狗一樣。”

“男朋友不就是司機加保姆加廚師嗎?”紀元笑著問。

小慈醫生嘆氣:“使喚就使喚吧,只要我還有自己的時間!可到了最後她們總要我二十四小時報備,這時候我已經筋疲力盡,只能和她們分手了。”

小慈醫生徹底擺出受害者姿態。

紀元點頭,說:“明白了。可惜我交男朋友,也是既要錢又要時間。顯然,你做不到。”

她結束免費的心理咨詢活動,準備要走。

小慈醫生卻說:“你不是那個類型的,你有自己獨立的世界,我對你的世界很好奇。”

紀元擡頭看他一眼。

她知道小慈醫生這樣的人,見到美女,會誇對方漂亮,見到學歷高的,會誇對方有才,見到像她一樣孤僻的,就說她有獨立世界。

難得他臉皮厚,口才好。

紀元起身,說:“行!我會好好考慮你的,咱倆回見。”

小慈醫生不肯罷休,開口要紀元的社交賬號。

紀元說:“好,手機給我。”

小慈醫生以為得逞了,笑著遞手機給她。

紀元打開他手機通訊錄,找到姓慈的兩位聯系人號碼,轉發到自己手機上。

慈不是個常見姓氏。

她舉著手機,問:“這兩位是你爸和你伯父吧?”

小慈醫生一驚。

紀元終於露出淺淺的笑容,說:“這兩個號碼都已經發我手機裏了,你再來找我,我就找你爸或者你伯父投訴你怎麽樣?”

“哎!你一個年輕女孩子怎麽能這麽有心機啊!”小慈醫生叫喚。

他因為作風不穩健,才被他爸修理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紀元收斂了笑容,走去結賬。

小慈醫生追著說:“我好歹也是公認的高帥富呢!你就這樣對我呀?說起來,你和李茂又不相配!有個叫藍穎的白富美,可是天天和李茂一塊兒賣二手家具呢。”

紀元忍不住又笑了。

小慈醫生還在那兒啰啰嗦嗦:“人家藍穎,大家閨秀,落落大方,眼界格局也開闊。”

紀元反問:“你呢?你也很喜歡大家閨秀嗎?”

小慈醫生說:“我可不一樣!我要是和藍穎這樣的女孩子出門約會幾次,馬上就會被雙方父母催著結婚。我還想多玩幾年呢。 ”

紀元問:“大家閨秀適合結婚,小家碧玉適合戀愛,對吧?”

小慈醫生說:“男人都這麽想,你別光覺得我壞!”

紀元真覺得他挺好笑。

他說:“你別笑呀!我看藍穎也很愛慕李茂。你要知道,一個男人,對愛慕他的女人總是特別寬容,就像紅塵中多了賞識他的知己一樣!哪怕他一點也不愛這個女人。”

“哦,你怎麽什麽都懂?”她笑著問。

紀元第一次遇見小慈醫生這樣有見地的活寶,特新鮮。

“我對你一片好心,我什麽情報都不瞞你。”小慈醫生說。

“知道了!咱倆不回頭見了。”紀元不跟他玩了,到收銀臺付了咖啡錢,出門走人。

小慈醫生十分無奈,他總不能綁人上車呀,只能眼巴巴看著她打傘走了。

那把淡藍色的傘真好看,紀元也好看,讓他想起了關於雨天的許多首詩。

他非常肯定,多情的自己又一次跌進了愛河。

作者有話要說: 快樂的愛玩文字游戲的飼主又登場了:

有一次飼主帶我去山上散步,經過一個溪流,水很清,看見一只河蝦,大只的,透明的。

飼主讓我下去撈上來。

我:……

飼主說:你下去一定很好玩,大頭蝦撈大頭蝦。

我:……

粵語裏,大頭蝦指一個人很粗心。我在飼主眼裏活得很糙,其實我陽春白雪著呢。

☆、chapter 8

半夜電閃雷鳴,雨水瓢潑。

紀元醒了,試著閉上眼睛,像躺在大風大浪裏,只能開燈,看時間,淩晨三點半。

她起床做職業考試的習題冊,遇到計算量大的題目,又找紙筆和計算器。

等做完一單元題目,雨停了,天也亮了。

紀元換了一套運動服,對著鏡子看看自己,雖然睡得不多,但早睡確實氣色比較好。

她上公園慢跑,跑了半個小時,手機響了,是李茂。

李茂問:“今天去不去玩?”

像小孩子呼朋引伴一樣。

紀元說:“不去。”

“看戲也不去?我有兩張票,遇到你聽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翻譯,還管一天的飯,點心隨便吃。” 李茂循循善誘。

紀元問:“點心有什麽?”

“有蝦餃、蟹黃燒麥、粉果、腸粉,好多茶樓有包接送的電瓶車。我也包接送呀,車子還要好一點。”

他的語氣那麽天真,紀元經不起賄賂,轉眼答應他了。

半小時後,李茂開車過來接她。

等紀元坐上車子,他忽然笑著問:“想不想摸一下我的馬尾?”

“我為什麽要摸你的馬尾?”她莫名其妙。

“真的不摸?明天我就去剪頭發了。”他說。

“為什麽要剪?”她問。

“剪完你就知道了。”李茂轉過頭去。

紀元看他那麽主動,鬼迷心竅,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馬尾,手感還是不錯的……

到了喝早茶的地方,李茂在附近停好車子,紀元跟著他進門,中庭有小亭子、假山瀑布和金魚池,又是一個老派的地方。

兩個人坐下,紀元說,這次不點太多。

李茂說好,她選點心,他選茶。

紀元很少喝這樣貴得離譜的普洱茶,苦味沒有了,只有甘香。當下,她很喜歡看這杯淺青的茶,映著杯上淺青的蟈蟈,是很細致的工筆畫。

再看看周圍,只有白發蒼蒼的老人家才來喝早茶,在熱熱鬧鬧地說話。兩個年輕人坐在中間,青春顏色,當然令人羨慕。

李茂說:“退休了,可以一直喝茶,從早上喝到中午。”

紀元說:“退休了,我很有可能去跳廣場舞,和別的大媽爭著當領舞。”

李茂笑出聲。

紀元不和他一般見識。

兩個人吃點心,每籠都小小巧巧的,多好,每樣都可以嘗一點。

李茂說:“下午還可以去吃甜品,我有一款本地特色推薦給你。”

紀元問:“你為什麽笑得像有陷阱一樣?”

“有嗎?”他笑著問。

“那可能是我的錯覺。”她說。

紀元吃飽了,李茂結賬。他開車帶她去附近一家紅豆劇院。

劇院只有兩層樓高,兩百個座位不到,還沒開場,已經坐滿人。兩個人坐二樓第一排中間,舞臺仿佛就在伸手的眼前。

不一會,戲就開場了,小生先上場,唱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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