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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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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向向酒量好,在男生如雲的體育學院還沒碰到過對手,不過,蔣宴不給她碰就是了。

蔣宴畢業時,末路狂歡持續了半夜,整個校園都在為畢業生們清醒著,隨時可見的離別氣息,池向向畢竟是女生,受到感染,抱著酒瓶子為即將而來的離別一陣狂喝,那次真醉了,和蔣宴勾肩搭背往回走,把路上的絆腳石當成金子要送給蔣宴,若不收,她就吞金自殺。

蔣宴收下她的“情比金堅”,把石頭珍藏進屁股口袋裏的幾秒後,池向向不見了。

她心裏苦,喝了一桌子的酒並不是為了蔣宴。

蔣宴畢業意味著和他同一屆的狄耀也要離開了。

喝的是這個。

狄耀在生物工程系,一個高端其實又冷門的系,比不上財經電子等熱門學科,池向向靠體育成績殺進了a大,對生物更是一竅不通,連他們系的大門在哪都不知道,但她知道狄耀,他們系因他而出名。

他長的帥,不是一般的那種帥,堪稱行走的畫報,眉眼尤其攝人心魄,瞥過來看人的時候,簡直會吸星大法似的。

反正池向向是這麽覺得的,要不然她剛硬難以征服的心怎麽被他盯了一眼就淪陷了?

池向向看了場電影有幸和他鄰座在一起,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隔壁是誰,等電影結束,燈光亮起,次序出場的時候,她的後背突地被人撞了一下,那人似乎控制了身體,才沒至於把她撲倒,身後有暧昧的笑聲,竟然是故意推搡的,池向向回看看哪個惡作劇的,卻不期然的進了撞進一雙深邃泛著星光的黑眸裏,那眼睛漾著真誠又抱歉的笑意望著她。

一句對不起,嗓音磁性像情人的低喃。

聲色動人的。

池向向心裏啊啊的如煙花綻放了,傳說中的男神近在咫尺,還用他發硬的胸膛碰了她的後背,肌膚之親帶來的心跳聲擾亂了她的大腦,由最初的抗拒變成了中大獎的驚喜,狄耀的身後還站著那位一手“推”成此緣的男生,那暧昧的調笑語不驚人死不休。

“哎,阿耀,這位不是你的女神嗎?”

……

池向向至此徹底戀愛了,如果暗戀也算!

聽到沒?

狄耀的同伴調侃自己是他的女神呢!

池向向其實喜歡過很多人,都是同一個很傻比的理由,本來她過的好好的,讀讀書,跑跑步,突地,有女生就跟她說,哎,你看,某某在看你哎,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對方是不是喜歡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池向向會因為女同學的這句話而徹底關註上了那位男生,關註久了,她倒先喜歡上人家了!

不止一次,次數多到後來,她習慣性的空喜歡一場了,根本就是誤會,從頭到尾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啊。

可這次的誤會發生的如此美好,池向向願長醉不醒,一生多情下去,和以前所誤會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她喜歡狄耀,喜歡到不需要他回應,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就會傻笑出聲,a大並不乏愛慕狄耀如池向向之流的女生,但她從千軍萬馬中突了圍,全校都曉得了她的名號。

……成了最辣眼睛的一位愛慕者。

池向向喝了酒,借著蔣宴離開的氣氛發洩悲傷的情緒,再也看不到狄耀在球場運動的身影了,他的翅膀硬了,要飛了,外面的天空那麽大,她上哪兒偷看他去?

她決定告白,孤註一擲,被拒無憾。

池向向找了一個沒人的地兒,蹬蹬地轉了十幾圈上去,這個位置極佳,能看到臥虎藏龍的生物工程學院裏一顆顆光芒亮起的排排宿舍樓就在眼前,狄耀住在其中一顆。

她努力放開聲帶,雙手圈在嘴巴,開始大喊狄耀你出來你出來你出來……狄耀你聽到了嗎你聽到嗎……你應我一聲應我一聲應我一聲……

循環的回音,連綿不絕。

找人找的發瘋的蔣宴發現了她,大驚失色。

“臥槽!你站挖掘機頂上幹什麽?”

池向向披頭散發,晃晃腦袋,手指星空,“我找狄耀下樓聊聊……要表白……”

蔣宴氣的吐血,莫名其妙她心裏就藏了人,還這麽深,送他就是石頭,找狄耀就看星空,雲泥之別就是如此啊,蔣宴心上插著刀還要上挖掘機把頂上的女人扯下來,池向向穿著裙子站在頂上,風吹的小內褲隱約。

蔣宴哎呀媽的一聲,手滑落了地,不幸骨折。

脫“蔣”野馬的池向向一手指星辰,一腳跺挖掘機,大醉間,口才噴湧。

“狄耀!我池向向,上天,入地,也要喜歡你!被我喜歡,你怕了嗎!”

……挺可怕的。

醉酒表白,跑到生物工程系建到一半住宿樓工地上,連門都沒摸對,這事兒若主角是一般人,沖來的學生就不會那麽多,反正對狄耀表白的女生太多,見怪不怪。

但女主角自報姓名後,聞訊趕來的學生如海嘯狂湧。

池向向長的不醜,可以說漂亮,還不是一般的那種,常年素著顏,精致的皮膚白潤的,沒有化妝品點綴的五官絲毫不嫌寡淡,眉眼媚,鼻梁挺,嘴巴笑起來兩邊微微上翹,開懷笑起來更是不得了,惹的人控制不住的想按她的唇角,看看是不是可以止住那明媚如陽的笑容。

就是有點兒罩不住,就跟沒人真按過她的唇角一樣。

池向向只是體育系的女神,神格永定,排球場上目睹下她的風采,人摸人樣的把她脖頸間的汗水幻想成自己順著她的領口滑進那對大胸裏,再瞧瞧那雙大長腿,彈跳時白花花的滑過眼前,轉頭默默擦掉鼻血,過過眼癮就算了,因為沒人有勇氣像言鄒一樣,表白妹子後,被她一膝蓋頂碎了蛋。

大家都想做蔣宴,和池向向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可世上只有一個蔣宴。

那晚,男生們拋棄了在土地上痛嚎的蔣宴,紛紛幻想自己是狄耀,女神一思凡,果然不同凡響,不是人人可以成為狄耀,狄耀更不是人人可以喚來。

池向向一聲聲的大喊上天入地喜歡狄耀,爆發力驚人,聲音穿透了夜空,任誰都拉不下來,很快,半個學校的人都被驚動了,消息傳到生物工程系的時候,畢業聚餐正接尾聲,有人通知狄耀,有女生醉酒表白他,情勢危急,需不需要去?

……

一下車,輝煌的大廳前站著焦急等他的張楠,疾步過去,劈頭蓋臉一問。

“她人呢?”

狄耀心急的像火在燒,整個臉色都是白的,自經歷了池向向生產的過程,那血腥味到現在想起來還似能聞到,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可他忘不了,如果回國的早絕不會叫她順產的,可眼下似乎順產還好些了,總比肚子被剖開一個月就喝的爛醉來的傷害大。

“你別急,別急。”張楠身心愧疚的試圖安撫,然而,狄耀繞過她,疾步跨上了臺階,她跟在後面幾乎就奔跑追上去的,忙不疊的,“抱歉,抱歉,是我看錯了,她沒有喝酒,不,不,也是酒,是果醋酒!”

“果醋酒。”狄耀啞著嗓子加深了這個詞。

張楠見他停下腳步,忙走上來,尷尬的點頭。

“是的。”

張楠犯了大錯,和朋友過來吃飯,無意瞥見那間半敞開的包間,男人們敬酒聲不絕於耳,一個臉色深紅的女人晃晃微微的處在中間,張楠看清了是產後不到一月的池向向,立即一腳踹門進去,果不其然看到蔣宴那個豬腦子,按不住池向向,什麽都依,任她神色大醉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張楠一急一氣,立刻打電話叫狄耀過來接人,哪曉得自己披荊斬棘要把池向向往外帶時,卻發現她不是醉了,而是睡著了,臉色是因為喝了飲料,那飲料的確奇怪,把她的臉喝的紅紅的,染著醉意似的。

蔣宴為證清白把那瓶果醋拿給張楠看,張楠一看那瓶子,又罵了一他一聲豬腦子。

這哪是什麽飲料,分明是店老板自釀的果醋酒,度數不高,專門送給老顧客作飲料的,所以,包裝也不正規,光裸裸的一個玻璃瓶身,什麽說明都沒有,又因為各種果味混合,亂七八糟的口感,加了酒精在裏面,池向向也沒分出來,就這麽喝了一瓶,神奇的是一斤白酒不倒的池向向,竟然被喝的暈乎乎的,扛不住的睡著了。

這麽大烏龍一鬧,張楠把狄耀嚇的半死,心生愧疚,一直在樓下等他,早點解釋清楚,也少擔心些。

……

燈火通明的包間,桌面還沒有收拾,猩紅的沙發上半躺著一個女人,身上蓋著一件男士的大衣,黑色的,蔣宴留了大衣和人,自己充當東道主,替池向向和狄耀把其他同學都送去了酒店。

“向向?”酡紅的臉龐,卷翹的睫毛翕動著,聽見又似沒聽見他的聲音,即使沒有大醉,小醉也免不了,狄耀太陽穴突突地疼,有兩種畫面在腦海裏穿,一次是他畢業,一次是她畢業。

池向向真的很不省心。

忽地,他又氣又笑起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用力,迫使她皺起了眉頭,唔唔哼著幽幽轉醒。

“狄耀……”迷蒙的大眼睛閃著,不清明的,卻還認識他。

狄耀冷著眉,質問她,“你喝酒了嗎?”

“沒有。”池向向搖頭。

賴的挺徹底。

……

狄耀麻煩張楠把蔣宴的大衣還給對方,然後,與她道別後,沒有開車,他牽著池向向沿著深夜的小城主幹道步行回家,池向向需要醒醒酒,走路會讓酒精揮發的更快。

這兩天下了雪,整個小城都披著白沙,薄薄的一層,通往池向向家的那條馬路十分安靜,兩邊分布著這座城著名的小別墅群,新區的夜裏,車十分少,空曠的回響著他們的腳步聲。

飯店離家近,步行不過三十分鐘,但池向向的狀態硬是拖延了一半時間,哪是散步,堪比游玩,不過氣氛十分好,微醉的她一點防備都沒有,走三步,望兩步的等狄耀,最後,對他老是跟不上來有點不滿了,她停在一顆小香樟下,這麽問狄耀。

“你清醒麽?”她的眼中有疑惑,路燈暗黃光給她的眼睛增加一層紗似的,夢朧朧的。

狄耀笑了,望著她醉蒙蒙眼,“那晚你清醒麽?”

池向向醉酒的姿態萬千,有豪放,有內斂,但都逃不了誠實的,她的臉紅了,被他的話帶到了重點,那晚,當然是指一夜情的那晚。

“清醒。”她老實答著,“那你清醒麽?”

狄耀的眼睛沈黑如夜空,靠近她,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拇指摩擦她耳邊溫熱細膩的肌膚,他側頭,呼吸吹拂在她的耳垂邊,低低的一聲,“我也清醒。”

池向向生氣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接受不了事實地,“你那天晚上沒有愛撫,火力強攻上壘,我很痛!”

狄耀臉上被她控訴出紅暈來,為自己辯解,“沒有。”

池向向看他不承認,更加激動,“你有!我很痛,第二天皮破了!”

這個狄耀真不知道,第二天他們各奔東西,後來,她也從沒來沒跟他一起回憶過那晚,竟然皮都破了,狄耀啞口無言,但不能什麽都不說,於是認錯。

“抱歉,我下次,一定輕點兒。”

池向向羞笑的叫著,“不用,我挺喜歡的。”

狄耀耳膜嗡嗡地響,回蕩著她歡喜的羞笑聲,加上她的話,頓時,有股邪火直沖了腦門頂,剛好有人往這邊走,他清醒了會兒,想阻止她。

“向向。”黯啞至極的低音。

池向向卻羞笑不停,不知從哪扯了一根小樹條對著他頭頂的香樟樹葉一陣抽打,窸窸窣窣的雪落了他一脖子,雪沾到,絲絲涼,化掉,又發癢。

“你好猛哦,我三天都腿軟,每次一回想褲子就濕掉。”

“……”就是這樣,逼人發瘋,他把人強壓到樹下,低頭,猛烈的吻她。

棍子受驚落地,啪嗒掉地上。

路人疾步繞過去那顆樹下。

夜無聲,又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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