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到的時候，賈珠已經出現盜汗、呼吸困難和乏力，搭脈後發現脈搏強弱交替，聽診可聞及肺部啰音，再聯系當初賈代善的病癥，賈赦心裏有數了，這就是左心衰，也就是俗稱的慢性心力衰竭中的一種極為常見的病癥。

賈赦估摸了一下賈珠的癥狀，一次性倒出了十粒兒速效救心丸，撬開牙關，塞在了賈珠的舌下，然後將賈珠扶坐起來，順手施展了一個治療術。

一炷香之後，賈珠幽幽醒來，史氏和王氏爭先過去圍著賈珠，兒一聲肉一聲的，賈珠蒼白的小臉兒泛起了血色，喜得史氏和王夫人緊著念叨佛祖保佑。

賈赦起身道：“他這是心衰，也叫心力衰竭，非得好好靜養，不能著急上火，更不能耗費心血，最好是不要娶親生子，不然不僅累的他損了壽數，也白白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另外，他這毛病最受不得吵鬧傷神，你們要是想要他多活幾年，就少折騰他，別讓他耗心血，沒事兒多出去溜達溜達，看看花草，陶冶情操，開闊心胸。”

賈珠自是知道自己是因何病了的，被賈赦這麽一點，差點兒直接羞憤欲死，好在治療術的效果還在，他沒有再因為自己的情緒波動葬送掉剛剛撿回來的小命。

賈赦也不理他們，直接凈了手就準備往回走，史氏攔住道：“你就這麽走了？也不為你的侄兒調理一番？那可是你的親侄子！”

這話說得，賈赦直接氣樂了，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史氏，然後說道：“你這上了年紀，別的沒跟著長，就這臉皮的厚度增長的快啊！”

“說了多少遍了，小爺跟你們早就屁關系也沒有了，你要是缺兒子，捧著或抱著賈政賈存周，愛怎麽稀罕怎麽稀罕去，別在我面前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不吃你那套！”

“還有，且不說，我只有珍兒一個親侄子，就他一個五品官的兒子，又是何德何能讓一個國公伺候他，也不怕折了福氣？”

“最後給一句忠告，這次是趕上小爺心情好，救了也就救了，下次你榮國府有任何事兒，也別去我府上號喪去，小爺不欠你們的！救人是人情，不是本分！”

屋裏這邊就覺得夠惡心人的，外邊的事情，那就不是用惡心才能形容的了，賈政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兒子生死未蔔的時候，竟然勾引著忠順，打算自薦枕席！

忠順之前雖然因為皇後和四皇子管得嚴，並不敢過於隨便，但是，他王府裏的粉頭和戲子卻不少，一個是因為他喜歡聽戲，一個是因為畢竟是成年男人，有的時候也是需要瀉火的。

後來跟了賈赦，自然是看也不看這些欒寵一眼，但因為這些都是人送的，或者他當初花大價錢買的，所以，倒也沒直接處理了，而是留著送人。

對了，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賈家子弟婚前試煉基地，裏面又掏登了不少各種揚州瘦馬一類的有心計、有手段的女子。

男人在這個院子裏呆過三個月後出來，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被女色影響，估計也很難有過多地憐香惜玉的心情。

反正，賈珍、賈瑚、賈璉以及張家的幾個少爺在這個院子裏呆了幾天之後，那是變得謹慎的不能再謹慎，再加上戲臺上精編的宅鬥大戲，旁邊忠順在皇後那裏要來的負責解說的嬤嬤，幾個孩子都到了，一看到院子裏的女人隨便的一個動作，他們都能分析出好多的含義。

當然，賈赦絕對不是要把孩子們教導的懼怕女人，而是讓他們明白，妻者，齊也，只有這個女人才會是真心實意的跟你過日子，因為你們是利益共同體。

至於因此讓他們對女人產生的猜忌，那就只能是交給他們未來的妻子慢慢感化、調教吧，至少這樣的丈夫，在這年代應該已經算是不錯了。

為了少出現兄弟鬩墻，嫡庶對立的局面，賈赦這貨是管殺不管埋的就這麽來了，誰叫自家的幾個親戚家裏，要麽人口簡單，要麽子嗣稀少，都扛不起禍害啊。

這才實施了一個多月，幾個孩子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尤其是對自己的貼身之物，那看得比女孩子也不差什麽了，至於練字之後的廢紙，都是第一時間銷毀，就算是送給人的字畫，那也是標明時間和時間原因，反正是要多謹慎有多謹慎。

皇上和太子看過效果之後，二話不說，在宮裏也開辟了一座廢棄的宮殿，做的更全面，這是服務於皇族子弟的。

而蘇家和林家都打好招呼了，自己的子弟也要送進忠順郡王府來歷練一下。至於其他人家，那就自己想辦法吧，畢竟，這是王府不是戲院！

關於裏面具體的訓練項目，外人是不得而知的，但是，通過傳出來的賈赦編寫、宮裏嬤嬤幫著修改的宅鬥大戲，卻讓人對這女人的宅鬥技能嘆為觀止。

也因此，回到家的男人們，看著自己梨花帶雨的小妾們，第一反應就是她要幹什麽？皇上和太子見到自己後宮的妃子們，第一想法就是，她有什麽目的？

以至於，賈赦給自己招來了大批的讚譽和恨意，不用說也知道，恨意肯定多過讚譽，畢竟小妾怎麽也比正室多。

這話題又扯遠了，回頭說說忠順，那也算得上情場老手了，什麽人沒見過，賈政把手剛要一搭上他的大腿，忠順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忠順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直接冷聲道：“你要是敢把爪子伸過來，弄臟了本王的衣服，本王就把你那爪子剁了餵狗去！”

賈政心裏暗恨，自己除了臉，哪裏比賈赦那個不學無術，至今連一份完整的奏則都寫不出來的紈絝子差了？

自認自己君子端方的賈政，很是有些拉不開臉面的扭捏道：“王爺，這邊幹坐著也是無趣，莫不如到微臣書房坐坐？”

這把忠順惡心的，裏面生死未蔔的可是他的嫡長子，這男人卻在此時做出這般不要臉的舉動，簡直與畜生無異！

剛要出聲訓斥，忠順突然眼睛一轉說道：“這是想了那趣事兒了？今日是不成了，一會兒還要和恩候回去，明日午時你去我王府後角門，自然有人引你進去，到時再說吧。”

賈政這時也顧不得端著了，趕緊一臉了然的說道：“多謝王爺擡愛，政必然準時赴約。”

忠順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直接閉著眼睛仰靠在軟塌上假寐，直到賈赦出來，也沒在多看賈政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吐出來。

坐在馬車回去的時候，忠順瞇著眼睛興奮道：“恩候，明日午時，咱們去趟我的王府，我領你看場好戲。”

賈赦有些好笑的點頭，憑借他的耳力，一墻之隔的對話，就算是壓低聲音，那也是瞞不住他的。

第二天，因為朝廷上有事，所以下朝晚了，一下朝，忠順就拉著賈赦坐進他幾乎沒用過的馬車裏，去了他的忠順王府，只是，兩人的動作是瞞不過閑下來等著退位的龍德帝的。

所以，當二人進了院子沒多大一會兒，龍德帝帶著福公公就進來了。王府的下人能不認識龍德帝嗎？誰敢攔著龍德帝，進去給忠順他們通風報信？

龍德帝讓人帶路來到忠順和賈赦所在的院子，走進去就聽到一陣陣跟殺豬似的慘叫，龍德帝抽了抽嘴角，推門進屋。

就看到賈赦挺無奈的坐在一邊飲茶，忠順撅個屁股在一邊的墻壁暗孔處偷窺，還招呼賈赦道：“來呀，恩候，過來看看，這倆人真帶勁兒！我讓這姓文的嘴欠，上邊嘴欠，下邊就給他開花！”

龍德帝擺手讓賈赦不用行禮，自己也從挨著的孔往裏看。賈赦挑眉，果然，這皇族人從小被人穿衣洗澡，恨不得屁股都得有專人給擦，早就練得沒羞沒臊了。

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這回更淒厲，嚇得賈赦手裏的茶杯差點兒直接脫手，實在是嚇人，殺豬也沒這麽叫的。

忠順適時的解說道：“哎，恩候，你看這姓文的牛B啊，後面的血都流一大腿了，還能起來反攻，這藥的效果真烈，不愧是用來調教頭牌的。”

說著，忠順拍了一下龍德帝的肩膀道：“咋樣，帶勁兒吧？剛才讓你過來，你還裝模作樣的。”

說完，忠順突然覺得這手感不對啊，於是，忠順慢慢回頭，就看到他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然後挑眉道：“皇兒覺得很帶勁兒？”

忠順可不怕他爹，就是這父子一起看活春宮，稍微有些尷尬，但是，忠順是誰？那是沒臉沒皮的慣犯！於是，忠順笑嘻嘻的點頭道：“還成，總算是出了點兒氣。”

龍德帝哼了一聲之後說道：“差不多就得了，別真整出人命了，尤其那個賈政，好賴不計也是賈代善的兒子。”

忠順撇撇嘴兒，拍拍手叫了人進來道：“行了，找個胡同把人扔出去吧！”下人答應了一聲出去，接著就聽到兩聲悶哼之後，就沒了動靜。

龍德帝對賈赦道：“這戲也看完了，仇也報了，別在這兒呆著了，晦氣，去你府上吧，今天可得拿好酒出來，我可是聽說了，你又釀了新酒。”說著，幾人離開了忠順王府，去了芮誠國公府。

傍晚，有人看到了煙花巷裏有兩個衣冠不整、形容狼狽的男人，下體似乎流了不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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