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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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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定在6月7日,於是前一天沒課的姚瑉瑉拿著筱麥穗的準考證和考前須知溜溜達達去了筱麥穗家,開門的是筱媽,筱麥穗還在空間裏痛並快樂地刷著題。

“宿主,你的發小姚瑉瑉來了,預測還有兩分鐘到達你的房間。”清酒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筱麥穗迷茫地擡起頭消化了十秒,然後棉花糖就發現這個人沒了!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參考書和試卷。

姚瑉瑉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筱麥穗正埋首苦讀,整個人都快被書桌上的各種參考書試卷埋起來了。姚瑉瑉嘆氣,這是何苦找罪受呢?

“我說你啊,這是何必呢?”姚瑉瑉抽走了筱麥穗手裏抱著的輔導書,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頭。

“我不想當拖累。”

“沒人把你當拖累。我沒有,溫心沒有,陳爾東也沒有。”

“我自己把自己當拖累了。”

“所以你就是自己給自己太大壓力了。”

見筱麥穗低著頭不說話,姚瑉瑉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你不需要這樣,不管你做出什麽選擇,成為什麽樣的人,我一直都陪著你呢。”姚瑉瑉把人拉進自己懷裏輕輕拍著,“你看看你,半個月的功夫瘦成什麽樣了?身上還有點肉沒有?”

筱麥穗扮了個鬼臉:“哪有那麽瘦,不過是正常體重了而已。”

“你啊,以前胖的時候我怕你發病怕別人欺負你,現在你瘦了我又怕你身體差怕你被人騙,我怎麽覺得我就跟你媽似的呢?”姚瑉瑉單手支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

“少來了,我媽客廳坐著呢,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筱麥穗佯裝生氣,拿了張卷子卷成筒敲在姚瑉瑉的頭上。

“瑉瑉,你跟溫心是打算定下來了嗎?”倆人鬧了半天,筱麥穗和姚瑉瑉並排躺在不大的床上。

“嗯……”姚瑉瑉翻了個身,把矮她半個腦袋的筱麥穗抱了個嚴實。“麥子,你是不是也覺得,同性戀沒未來。”

“是,我是這麽覺得。但是,如果對象之一是你,不管我怎麽覺得,我都會支持你,陪著你。如果連我這樣親近的人都歧視你看不起你鄙夷你,你會很難過的吧。”

“溫心是孤兒,從小就活得小心謹慎,第一次見到她啊,在公交車站,瘦瘦小小的,被人擠來擠去,也不知道吭聲,抓著書包手足無措,還有點想哭。那時候就想啊,這姑娘以後的老公一定得好好對她,不然哪對得起她遇見他之前受得苦呢。造化弄人啊!”

“是啊,造化弄人。你打算怎麽跟姚叔叔說啊?”

“再等等,大三之前,一定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姚太太!”姚瑉瑉單手握拳,眼睛裏全是鬥志。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清酒和棉花糖聯合扔出空間的筱麥穗半瞇著眼蹭出了房間,姚瑉瑉舉著爪子揮了揮手,溫心在她旁邊笑得靦腆又溫柔,仔細地擦了她嘴邊殘留的汁水。

筱麥穗清醒了。

這倆人是不是有點太旁若無人了!

“麥子,你發什麽呆呢,溫心和瑉瑉都等你半天了!”筱媽推了推她,催促著。

“啊?哦!溫心怎麽來了?”筱麥穗有點迷茫,溫心住的地方離這可不近啊!

姚瑉瑉有些嘚瑟地將一臉嬌羞的溫心摟在懷裏,翹著二郎腿,一副大爺的模樣。

“我昨天從你家走了,越想越不爽,然後我就去把人接回家了,厲害吧?”

筱麥穗忍了半天,才忍住把手裏的牛奶杯摔她臉上的沖動。“你能不能要點臉了?溫心你也由著她作死?”

溫心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們倆的事兒都是她做主!”

筱麥穗把頭埋在桌子上哀嚎:“臥槽你們倆能不能去死啊?”

正好筱媽端著包子出來,將最後三個字聽了個清楚。

“說什麽呢!趕緊吃飯,今天高考人多,早點過去你們也不用擠,多虧了瑉瑉和溫心都跟你一個考場,不然我還真不放心你!”

筱麥穗聞言放下了手裏拿著的碗筷,撒嬌似的挽著筱媽的胳膊蹭:“媽~都說了我現在身體很好,你不用擔心的!”

“是是是,你現在身體好著呢!我不擔心!乖,吃飯吧!”筱媽憐愛地拍了拍筱麥穗的頭頂。還有誰會比她這個當媽的更了解自己的女兒呢?只不過擔心了十幾年,習慣罷了。

姚瑉瑉撇了撇嘴,又看了看溫心,起身坐到了筱媽旁邊,挽著筱媽另一邊的胳膊也開始蹭:“媽您只管親生的,都不看看我這個養女~人家也高考嘛!”說完不等筱媽反應,又伸出空著的一只手指了指對面坐著的溫心:“這還是您未來兒媳婦呢!您可不能偏心只看著麥子!”

溫心和筱麥穗望著某個沒臉沒皮沒底線的人,目瞪口呆,這劇情變得太快,她倆反應不過來。

筱麥穗咬著筷子怒瞪姚瑉瑉:“姚女神,你註意點你的女神形象好不好?放開我媽的胳膊!你這個和我搶奶喝的無恥養女!”

姚瑉瑉賤兮兮地笑了兩聲,對了個“陳爾東”的口型,筱麥穗咬牙切齒,冷哼一聲,埋頭吃飯。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姚瑉瑉!本姑娘就讓你囂張這兩天!

溫心低著頭,假裝專心吃飯,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考場門口遇見被廖阿姨耳提面命的陳爾東,筱麥穗提了提嘴角,挽著溫心的胳膊擠到了門邊,陳爾東翻了個白眼,淡定地打斷自家老媽的喋喋不休:“您未來兒媳婦可是擠到門邊去了,您還要拉著我繼續說?”

廖郡茹楞了一下,順著陳爾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大群孩子,回過頭糾結地問:“哪個啊?這麽多年沒見了我都認不出這小丫頭了!”

陳爾東掃了一圈,指著筱麥穗:“就那個紮了個馬尾,瘦瘦高高穿白色襯衣深藍色牛仔褲的,旁邊還站了個比她高一點一樣紮馬尾的,她還挽著個比她矮的雙馬尾穿天藍色t恤的。”

“那都是你們班同學啊?”

“高個那個您也認識啊,姚叔叔家的姚瑉瑉,矮點的那個叫溫心,跟瑉瑉麥子關系都挺好的,成績也好,跟瑉瑉是同桌。”

“哦……那你趕緊過去吧,幫著拿拿東西,傻站著幹什麽吶?”廖郡茹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後背上,往前推了一把。

陳爾東轉頭看了一眼自家老媽,心裏默念了三遍無理取鬧,擠開人群往筱麥穗那邊湊。

“麥子!”陳爾東拍了拍筱麥穗肩膀,送了對方一個閃瞎眼的笑容。

筱麥穗無語地盯著這張惑亂眾生的臉,揮了揮爪子:“嗨你也在啊!”

姚瑉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把頭埋進了溫心的頸窩哀嘆:“這孩子是不是在家覆習傻了?”

溫心深有同感地拍拍姚瑉瑉的後背,安撫:“陷入愛情裏的人都是這樣,就像你高一那會,一模一樣!”

姚瑉瑉瞬間覺得自家媳婦也不是什麽好人,有這麽在大庭廣眾拆自家媳婦臺的媳婦嗎?

四個人在一邊縮著吵吵鬧鬧,陳爾東作為唯一的男性承擔了三個姑娘的背包任勞任怨。當然,他其實拒絕過,被姚瑉瑉一句“你男的我女的你不拿我拿嗎女朋友要不要了還”堵回去了,果然,女朋友的青梅發小閨蜜堪稱世界三大最難搞人群之一不是沒道理的!

等校門大開四個人隨著人流擠進去以後就各奔東西了,四個人四個教室,筱麥穗很不幸,不但跟三個人不在一個考場,連樓號都不是一個。在自己考場樓下揮別三人,掛著生人勿近的表情找考場去了。

等卷子發下來,筱麥穗快速瞄了一遍暗暗放心,不腦抽應該是沒問題了。等答題鈴聲響起,筱麥穗的筆就沒停下來過,等她寫完作文的最後一個字兒,距離交卷也就剩了半小時,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認自己名字學校準考證號都寫對了,也沒把答案寫錯行,筱麥穗交了卷子出了考場。

在靠近大門的地方找了個樹蔭站著發呆等人,陳爾東第一個出來,伸手在筱麥穗眼前晃了兩下,見人回了神才放下手。

筱麥穗白了他一眼:“餵餵餵,你這麽快就出來卷子答完了嗎?我怎麽記得你好像語文很弱啊?”

陳爾東無語:“我說我好歹也是個學文科的,你這麽說對得起我嗎?”

筱麥穗很沒誠意地攤了攤手:“哦對不起喔!”

等溫心和姚瑉瑉倆人手牽手出來以後,筱麥穗果斷擠走姚瑉瑉這個正宮抱著溫心胳膊走了,恨得姚瑉瑉牙癢癢,只能在後邊拿無辜的陳爾東撒氣。“你看看你!高中都畢業了!女朋友還沒追到手!無能不無能?”

陳爾東躲過姚瑉瑉伸出來的無影腿,笑嘻嘻:“某人倒是高一就得手了也沒見她媳婦對她多好啊?”

接著就被溫心打臉了,溫心回頭笑顏如花:“瑉瑉,快點跟上啊,包給陳爾東拿嘛!”筱麥穗附和:“快點啊,姚叔叔和咱媽還等著呢!”

陳爾東欲哭無淚跟在後邊,等出了校門連欲哭無淚都沒了,姚家平筱嫣廖郡茹三個人在一塊聊得那叫一個開心,四個人大跌眼鏡,筱麥穗尤甚。

誰能告訴她,廖郡茹那個打量兒媳婦的眼神是鬧哪樣?她媽筱嫣女士到底是在看她的男同學還是看她未來老公啊啊?倒是姚家平看向溫心的眼神有點不對勁,筱麥穗看了看從見了姚家平就捏她手的溫心,又看了看臉上掛著笑但是明顯很緊張的姚瑉瑉,咬了咬唇。不對勁,很不對勁!早上是筱媽開車送三個人來考場的,姚家平不在她也沒多問,現在看來,是姚家平故意避開的?

嗯,筱麥穗真相了。姚家平的確是故意避開不想給兩個女孩子壓力,畢竟高考這件事很重要,雖然女兒性向這件事也小不到哪裏去,可是不管什麽事都有個輕重緩急不是?只不過在家裏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姚家平還是沒忍住,估摸著上午考試快結束了,打了個車就奔考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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