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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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成文佇立在原地, 神情變幻莫測。
因著那句狗眼看人低，他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在不遠處戚媛的身上, 眼裏充斥著探究之意。
可盯了許久，除了漂亮外, 楞是沒瞧出什麽名堂。
畢竟, 在熱帶雨林裏，漂亮是最沒用的東西。
閻成文臉上劃過一抹嘲弄，他的大腦飛速地思索。
相較於吳辰輝, 他生存能力仍有不及，更別提還會碰到沙漠、冰川等各種險惡的環境, 所以對吳辰輝，他勢在必得。
或者……可以帶上戚媛與彭馨雅？
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如果戚媛與彭馨雅不幸死亡, 那照樣如了他的意。
短暫的妥協, 既能夠安撫吳辰輝, 還能夠達成目的，閻成文思前想後, 決定明天清晨，再找吳辰輝聊一聊。
想明白後, 他便往回走。
戚媛正耐心地處理著魚肉, 餘光瞥見婁向明不茍言笑、細致地把魚肉分成等份, 他後背筆挺，仿佛在完成一項偉大的任務，猶豫片刻後, 不由得好奇問道，“你當過兵嗎？”
婁向明不善交流，不過戚媛看著只比他女兒大上一點，他僵硬地點了點頭，極為給面子地開口回答，“是啊，不過已經退伍了。”
戚媛手中動作微滯，旋即若無其事繼續。
可沈默了片刻，她又繼續問道，“你當了多久的兵？”
婁向明萬萬沒想到，戚媛竟對他的職業感興趣，不過，這些也不是需要緘口的私密事，“二十多年。”
陳柏從未見戚媛對一個人這麽好奇過。
多日來，她從沒有詢問過蘇艷梅、或者他生活相關的經歷，疑惑的同時忍不住細細打量婁向明，看是否有自己沒有註意到的特殊點。
戚媛眼瞼低垂，她右手指微微蜷起，“這麽多年在部.隊裏，不會思念家人嗎？”
看似問得漫不經心，可餘光卻落在婁向明臉上。
不欲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婁向明眉梢舒展，他眼中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同時發自肺腑道，“作為軍.人，我們的職責就是捍衛國家的主權、安全和統一，哪怕奉獻出生命和鮮血也在所不惜。就算犧牲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他聳了聳肩，“沒有我，總還有其他人。”
怎麽可能不思念親人。
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罷了。
陳柏聞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退.伍了，不應該花更多的時間陪伴家人才對，何必來參加這檔綜藝節目受罪呢？他們也同意？”
婁向明臉上劃過黯然之色，但很快又變得精神，他話說得極為直白，“兒子要買房娶媳婦，女兒要出國留學，經濟著實緊張。其次，最對不起的，還是我老婆，幾十年如一日地幫我操持家裏，從無怨言。”他抿了抿嘴唇，“這些年，除了我微薄的工資外，再也沒能幫上他們什麽。收到節目組的邀約，我就在想，即便我死了，還有5000萬可以留給她們，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多少人求也求不來這個機會。
“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能活下去最好，倘若死了，那也沒什麽遺憾。”
除了枯樹枝燃燒時發出的“劈裏啪啦”聲，三人所形成的小空間內，氣氛靜謐。
網友們同樣保持著沈默，畢竟這樣的話題實在太沈重。
許久後才有人陸陸續續地發表評論。
“我爸也是個軍.人，自打有記憶以來，我就沒見過他幾次。在我心裏，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逐漸長大了，才有些理解他。可就算如此，我也不願意拿5000萬換一個爸爸。”
“我竟然看得淚奔了。”
“這又是誰家的爸爸、誰家的兒子啊！”
“希望婁向明能活著回家！不，是一定要好好活著回家！”
“如果是我，我也願意拿我一條命換5000萬，給家裏更好的生活，可惜這節目不是誰都可以上的。”
……
戚媛神情有些恍惚。
此刻，痛苦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她的身體忍不住發出顫栗。
“媛媛，你還小，你不懂。”
——“媽媽就是因為你的連累才死的，我恨你。”
“媛媛，不管你恨不恨我，為了你的安全，必須跟我走。”
——“你做夢，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我寧可陪媽媽一起去死。”
“媛媛……”
戚媛喃喃自語，“……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頑強，不怕犧牲……絕不叛離軍隊，誓死保衛祖國。”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就是因為這些條條框框，讓她的童年布滿了夢魘。
下一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戚媛佯裝不經意地揉了揉眼角，情緒恢覆如初。
仿佛那瞬間的脆弱，只是錯覺罷了。
婁向明詫異地看著戚媛，“你竟然能背誦入伍誓詞？”
戚媛不欲再聊下去，她輕描淡寫道，“以前出演過一部軍.旅的電視劇，所以就記住了。否則我哪能一眼就瞧出來你當過兵呢？”
婁向明恍然大悟，他擡起胳膊，把腦門上的汗擦去，“行了，這魚處理得差不多了。火燒得正旺盛，把肉烤熟、吃飽後好好休息，畢竟越到雨林的中心地帶越危險。”
蘇艷梅不僅替連欣嘉找來了發黴的堅果，讓蛆蟲吸膿，而且還砍下了不少竹節，用簡單的容器儲備了許多水源。
一行八人，縱然心思各異，但不約而同地狼吞虎咽，直到把魚、肉、香蕉一掃而空，才打著飽嗝在庇護所內休息。
大家體力早已消失殆盡，所以才剛閉上眼，就有人沈沈睡去。
戚媛也不例外。
夜，愈發的黑暗，有節奏的蟬鳴聲給枯燥的雨林增添了生機。
沒有人添新的枯樹枝，火堆的火越來越小，無邊的黑暗很快把庇護所吞沒。
不知多久，天空露出魚肚白，勉強照亮了雨林。
“哢嚓、哢嚓、哢嚓。”
戚媛聽著這有規律、有節奏的腳步聲，驟然驚醒，她猛然坐起身，一臉的驚疑不定。
除了她外，吳辰輝、閻成文還有婁向明同樣一臉警惕。
“這是什麽聲音？”
以人的重量、即便用盡全力踩在地上的枯樹葉上，也絕對發不出這麽大的聲響。
吳辰輝眉頭緊鎖，他與戚媛互相對視了一眼，旋即搖了搖頭，“不清楚。”
倏然，如發動機般的“嗷嗚”聲，在這片天地回蕩。
整片天地，蟬鳴一下子消失，空氣中寂靜的有些可怕。
虎嘯聲讓蘇艷梅幾人也醒了過來。
戚媛如墜寒潭，“這是老虎？”
作者有話要說：零點見，我盡量多寫一點兒，抽40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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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向明不善交流，不過戚媛看著只比他女兒大上一點，他僵硬地點了點頭，極為給面子地開口回答，“是啊，不過已經退伍了。”
戚媛手中動作微滯，旋即若無其事繼續。
可沈默了片刻，她又繼續問道，“你當了多久的兵？”
婁向明萬萬沒想到，戚媛竟對他的職業感興趣，不過，這些也不是需要緘口的私密事，“二十多年。”
陳柏從未見戚媛對一個人這麽好奇過。
多日來，她從沒有詢問過蘇艷梅、或者他生活相關的經歷，疑惑的同時忍不住細細打量婁向明，看是否有自己沒有註意到的特殊點。
戚媛眼瞼低垂，她右手指微微蜷起，“這麽多年在部.隊裏，不會思念家人嗎？”
看似問得漫不經心，可餘光卻落在婁向明臉上。
不欲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
婁向明眉梢舒展，他眼中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同時發自肺腑道，“作為軍.人，我們的職責就是捍衛國家的主權、安全和統一，哪怕奉獻出生命和鮮血也在所不惜。就算犧牲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他聳了聳肩，“沒有我，總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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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向明臉上劃過黯然之色，但很快又變得精神，他話說得極為直白，“兒子要買房娶媳婦，女兒要出國留學，經濟著實緊張。其次，最對不起的，還是我老婆，幾十年如一日地幫我操持家裏，從無怨言。”他抿了抿嘴唇，“這些年，除了我微薄的工資外，再也沒能幫上他們什麽。收到節目組的邀約，我就在想，即便我死了，還有5000萬可以留給她們，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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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婁向明能活著回家！不，是一定要好好活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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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媛神情有些恍惚。
此刻，痛苦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她的身體忍不住發出顫栗。
“媛媛，你還小，你不懂。”
——“媽媽就是因為你的連累才死的，我恨你。”
“媛媛，不管你恨不恨我，為了你的安全，必須跟我走。”
——“你做夢，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我寧可陪媽媽一起去死。”
“媛媛……”
戚媛喃喃自語，“……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頑強，不怕犧牲……絕不叛離軍隊，誓死保衛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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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向明詫異地看著戚媛，“你竟然能背誦入伍誓詞？”
戚媛不欲再聊下去，她輕描淡寫道，“以前出演過一部軍.旅的電視劇，所以就記住了。否則我哪能一眼就瞧出來你當過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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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艷梅不僅替連欣嘉找來了發黴的堅果，讓蛆蟲吸膿，而且還砍下了不少竹節，用簡單的容器儲備了許多水源。
一行八人，縱然心思各異，但不約而同地狼吞虎咽，直到把魚、肉、香蕉一掃而空，才打著飽嗝在庇護所內休息。
大家體力早已消失殆盡，所以才剛閉上眼，就有人沈沈睡去。
戚媛也不例外。
夜，愈發的黑暗，有節奏的蟬鳴聲給枯燥的雨林增添了生機。
沒有人添新的枯樹枝，火堆的火越來越小，無邊的黑暗很快把庇護所吞沒。
不知多久，天空露出魚肚白，勉強照亮了雨林。
“哢嚓、哢嚓、哢嚓。”
戚媛聽著這有規律、有節奏的腳步聲，驟然驚醒，她猛然坐起身，一臉的驚疑不定。
除了她外，吳辰輝、閻成文還有婁向明同樣一臉警惕。
“這是什麽聲音？”
以人的重量、即便用盡全力踩在地上的枯樹葉上，也絕對發不出這麽大的聲響。
吳辰輝眉頭緊鎖，他與戚媛互相對視了一眼，旋即搖了搖頭，“不清楚。”
倏然，如發動機般的“嗷嗚”聲，在這片天地回蕩。
整片天地，蟬鳴一下子消失，空氣中寂靜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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