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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吾家有女太頭疼(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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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來求他放過淩大富的。

呵!選在晚上來,恐怕不單是怕被人看到,說不定還想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不見!”小冬瓜幾乎想都不想,就拒了淩煙如的求見。

門外的侍衛道:“公子,淩煙如說她來是想告訴您、賣淩大富毒藥的人是誰。”

小冬瓜心間一動,小雞翅離開很多天了,也不知查到有沒有真相。至於淩煙如,聽聽也無妨。

如此一想,小冬瓜就命人將淩煙如帶進來。

淩煙如是一個人來的,她見到小冬瓜的天人之貌時,竟看呆了。

直到小冬瓜臉色漸沈,對她投以一記冷厲的刀眼,才把她震醒了,她向小冬瓜行了個禮,含羞帶怯道:“小女子煙如,見過祁公子。”

淩煙如看起來很嬌弱,面容也算清秀,一般男子看了,也許還會生起憐香惜玉之心。

可惜小冬瓜不是一般男子,容貌絕美的女子見多了,豈會多看淩煙如這淡寡小菜一眼?

他冷聲道:“是誰把九曲斷魂散賣給淩大富的?”

淩煙如似沒想到小冬瓜會直接開門見山,楞了好一會,“祁公子,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放我爹一馬。”

跟他講條件?小冬瓜勾唇冷笑。“我不答應,你便不說,對不對?”

“對!祁公子,只要你放了我爹,我不但告訴你那個人是誰,還願意以身相許。”淩煙如有些癡迷地看著小冬瓜,她被小冬瓜的美色所迷,竟一時聽不出小冬瓜話裏的寒意。

她今日來,救她爹是其次,主要是聽說天源酒樓的少東家容貌俊美如謫仙,不比當年的祁大將軍差。

淩煙如心想,恒億酒樓已經倒了,為了往後能繼續過好日子,她得尋個好依靠。

像小冬瓜這種有顏又多金的年輕男子,成了淩煙如的目標,她一點都不在乎是小冬瓜把恒億酒樓弄垮的。

小冬瓜聽淩煙如要對他以身相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淩煙如見小冬瓜笑了,以為他很滿意‘以身相許’這說法,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扭動著腰肢走向他,“祁公子,為表我的誠意,我願意先伺候你。”

小冬瓜諷刺道:“你要我先‘驗貨’?”

淩煙如沒有因‘驗貨’二字而感到羞恥,點頭道:“是!”

豈知,小冬瓜不屑道:“想爬上我床的女子多不勝數,容貌個個比你好上千百倍,像你這種下等姿色,給我提鞋都不配!識相的話,趕緊把那人供出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小冬瓜說的是大實話,在忘憂島的時候,很多到島上度假的富家女子見到他的容貌後,無不傾倒,變著法想接近他、爬上他的床。

且,很多未婚女子都是聞名去忘憂島,為的就是一睹他的真容,為此,他煩不勝煩。

淩煙如被小冬瓜的話刺得羞惱不已,想到目的沒達成,只能死忍住,“祁公子,你這樣說,我真的很傷心。”

她氣歸氣,還是覺得男人都是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只要嘗到甜頭了,哪會輕易丟開?

不得不說。淩煙如是我感覺太過良好了,臉皮亦是奇厚無比,被小冬瓜那般諷刺、威脅,居然還有信心勾引到小冬瓜。

“祁公子!”淩煙如輕喚了小冬瓜一聲,便開始動手、一件一件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小冬瓜惱了,他不想浪費時間,正想命人把淩煙如拖下去,眼角餘光掃到門口露出的紅色衣角,優美的唇角緩緩上揚,沒有阻止淩煙如的褪衣之舉。

淩煙如暗喜,心說男人果然一個樣,表面君子。實則都貪好女色。

“告訴我,是誰賣毒藥給淩大富的?”小冬瓜笑道,假裝沒發現小雞翅的到來。

他的笑容如冬日裏綻開的璀璨之花,炫目得令人無法移開眼。

不但淩煙如被迷得找不著北,連小雞翅都怔住了。

她剛來,就看到一個姿色一般的女子要勾引小冬瓜,氣得要發狂了。

令小雞翅更氣的是小冬瓜竟放任淩煙如褪衣,沒有阻止。

她再也按耐不住了,剛沖進來,就看到小冬瓜對別的女子露出如此好看的笑容。

小雞翅的心裏又酸又苦,自從她倒追小冬瓜開始,他就不曾對她展露過這樣的笑容。

她越想越不平,正要開口,淩煙如道:“毒藥是我爹向藥王谷的伊谷主買的。”

淩煙如被小冬瓜迷得七葷八素,把她所知道的告訴小冬瓜。

小冬瓜沒必要、也無需采用美男計,純粹是想看小雞翅的反應罷了!可他真沒想到淩煙如所說的售毒者竟是小雞翅。

“胡說!”

“胡說!”

小冬瓜和小雞翅異口同聲地怒斥,兩人都怔了一下。

“小冬瓜,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女的,更不可能做出不利於天源酒樓的事。”小雞翅著急地辯解。

她確實不認識淩煙如,更想不通淩煙如為何要陷害她。

“你就是藥王谷的谷主?”淩煙如轉頭,看清了小雞翅的容貌,頓時自慚形愧。

小雞翅不施粉黛,長發輕挽,大紅色的衣裙。繡有顏色更深、艷到泣血般的朱雀花紋。

她的肌膚勝雪,似凝脂,細滑透嫩,眸子如黑夜的星子,瓊鼻如蔥管,紅唇如剛摘下的櫻桃,水嫩飽滿。

如此傾人的容色,有一種妖冶之感,若和小冬瓜站在一塊,絕對是無比的般配。

小冬瓜面上已再無一點笑意,只看了小雞翅一眼,便匆匆移開目光,以愈加冷冽的語氣問淩煙如:“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伊谷主所為?”

伊谷主?小雞翅臉色瞬間慘白,神色錯愕、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冬瓜。

當年她拋去燕國的身份,用了孟茯苓所取的名,卻隨了伊千重的姓,因為藥王谷歷代的谷主都必須姓伊。

可小雞翅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苦戀多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小冬瓜,會如此疏離地稱呼她為伊谷主。

“有!我爹花費重金買了毒藥,伊谷主還贈送了另一種藥。”淩煙如說到這裏,心裏緊張得直打鼓。

“什麽藥?”小冬瓜皺眉,擡眼看向小雞翅,心裏驟然發悶。

“據說是一種還沒公開,伊谷主自己研制的藥。”淩煙如說道。

小雞翅聽後震住了,她確實研制了一種新毒藥,還沒配制出解藥,就突然不翼而飛。

為此,小雞翅翻遍了整個藥王谷,卻查不出被誰偷了。

此時,她的神色驚疑不定,看在小冬瓜眼裏,竟有幾分心虛之感。

小雞翅面對小冬瓜質疑的眼神,心裏發苦,連連搖頭,“小冬瓜。你要相信我,不是、小心!”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見淩煙如猛地對小冬瓜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頓時失聲驚喊。

小雞翅要拉開小冬瓜,但已來不及了,即便小冬瓜擡手擋去一些粉末,仍有大部分撒在他臉上。

淩煙如身上僅著中衣,又明顯不會武功,誰會想到她居然會暗算小冬瓜?她出手得太突然,離小冬瓜又近,小冬瓜一時不備,才中招。

“該死!”小雞翅暴喝一聲。揚起翻紅的手掌,一掌劈向淩煙如,直接將她劈飛出去。

淩煙如整個人砸在地上,哇地一聲吐了一大口血,歪頭暈死過去。

小雞翅雖暴怒,卻未完全失去理智,她控制了力道,沒把淩煙如打死。

因為小雞翅知道,如果淩煙如死了,就死無對證,那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或不諒解,唯獨不願意被小冬瓜誤會。

“公子!”外面幾個侍衛聽到動靜湧了出來。被這一幕驚住了。

“把那個女的關起來,別讓她死了。”小雞翅說完,就過去扶住小冬瓜。

粉末是毒粉,只一點便可以要人性命,何況,小冬瓜吸了不少。

他原本白皙的臉已經呈烏色,雙唇同樣發黑,看起來很駭人,他的眼神漸漸渙散、意識開始不清。

“小冬瓜,我會救你的!”小雞翅見小冬瓜變成這樣,心口絞痛不已。

這毒藥粉是她研制的,有多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現在根本來不及配制解藥,兩個時辰內,若沒有解藥,小冬瓜就必死無疑。

小雞翅想到自己的血能解毒,便讓一個侍衛拿了一只碗過來,拔下一根發簪,用力劃開自己的手掌,殷紅的鮮血汩汩湧出,直流入碗裏。

接了約半碗血,小雞翅顧不得手掌的疼痛,就讓侍衛扶住小冬瓜,她捏開小冬瓜的嘴,將血灌入他嘴裏。

待小冬瓜把血全咽了之後,小雞翅一手貼在他心口處,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給他。

同時,小雞翅還低頭以嘴對嘴的方式,幫小冬瓜吸出餘毒。

每吸一口,她就離開小冬瓜的唇,將黑色、混著血絲的餘毒吐在一邊,後,又繼續吸,如此反覆著。

雖是在吸毒素,卻是小雞翅第一次觸碰男子的唇,說是初吻也不為過。

小雞翅不禁苦笑。她曾幻想過很多次向小冬瓜獻出初吻的一幕,但她做夢都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小冬瓜意識模糊間,感覺到自己的雙唇,被兩瓣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含住。

即便他此時心口劇痛、五臟六腑都灼痛得厲害,仍能感覺心裏有一股難言的情愫在慢慢地擴散開。

他半睜著眼,小雞翅明艷的臉離他極近,湊在他眼前,他無法去想她到底在做什麽,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最後意識漸漸不清。

等小冬瓜醒來,已是次日下午,小雞翅沒在他身邊。

小冬瓜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把昨天的事重新理了一遍。

他確實不擅毒,不過,淩煙如撒出的毒藥粉,他辨得出來。

這毒是小雞翅研制的,突然不見了,她半年前去忘憂島,還一邊追著他跑,一邊念叨著這件事,也說這毒的毒性特征。

當時他為了擺脫她的糾纏,還勸她回藥王谷重新研制,她那時還說既然被人偷了,沒必要再制出一樣的毒。

小冬瓜明明認為自己不可能對小雞翅產生男女之情,卻不知為什麽,對她說過每一句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中了這毒之後,可以確定是小雞翅丟失的那種毒。

他不相信小雞翅會害他,再一想,從淩煙如一口咬定小雞翅是售毒之人、到出現她丟失的毒藥粉。

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小雞翅?陷害小雞翅的目的又是什麽?莫非是要挑撥他和小雞翅的關系?

小冬瓜腦子裏似閃過什麽,又快得令他捕捉不住。

他很懊惱,他處事謹慎,武功也不錯,昨晚因把註意力放在小雞翅身上,竟被淩煙如算計了。

小冬瓜記得,當時好像聽到小雞翅讓人把淩煙如關起來了,得好好審問一番。

“來人!”小冬瓜想喊人問小雞翅的去向。

正巧,小雞翅就來了,她的氣色很差,雖是百毒不侵之體,可她昨晚放了血、又輸了大半的內力給小冬瓜,現在還沒恢覆過來。

她見小冬瓜醒了,很高興,“小冬瓜,你感覺怎樣了?頭會不會發暈?”

小雞翅走到床邊,不等小冬瓜說什麽,她白玉般的手指就搭上小冬瓜的脈搏。

“毒已經清了。休養幾日便能大好。”小雞翅松了口氣。

她擡頭時,才發現小冬瓜正盯著她,目光喻意不明、不冷不熱。

小雞翅心口一抽,臉色的血色一點一點地褪去,她試探性地喚了他一聲,“小冬瓜,你怎麽了?”

小冬瓜沒有收回目光,也沒有做聲,就是這樣,才讓小雞翅更加心慌。

她強扯出一抹笑容,“你是不是餓了?我剛讓人熬了粥,這會應該好了,我去端過來。”

小雞翅說完,便轉身,才走出一步,小冬瓜就拉住她的手。

她的心突地疾跳了起來,忘了小冬瓜有多久沒有主動拉過她的手了,是被鐘離驍捉到燕國起、還是自孟茯苓和祁煊的婚禮後?

感覺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差點以為這輩子,他再也不會主動拉她的手。

“小雞翅,那毒——”小冬瓜剛開口,青鋒就匆匆地趕來,打斷了他的話。

他急忙松開小雞翅的手,令小雞翅不由感到失落。

不過。小雞翅失落的情緒未維持多久,就被青鋒手裏的那支沾滿鮮血的匕首驚到了,更被青鋒接下來的話,震得不知所措。

“公子,淩如煙被人殺了,這匕首便是兇器!”青鋒稟報道。

自青鋒進來,小冬瓜的目光就落在匕首上面,他認得這匕首。

這把匕首是孟茯苓親自畫了圖,找人打鑄的,於小雞翅十七歲生辰時,送給小雞翅作為生辰之禮。

小冬瓜記得小雞翅很喜歡,幾乎不離身。現在卻由青鋒作為兇器呈上來,說明了什麽?

他心口悶得發疼,猛地擡頭,瞪著小雞翅的目光,已然冷卻。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小冬瓜甩開小雞翅的手,聲音也冷冷的。

這一刻,小雞翅的心涼透了,只能無力道:“這把匕首確實是我的,可是前兩天不見了。”

不見?這時候不見,太巧了,連小雞翅自己都覺得沒說服力。

小冬瓜發出一聲極冷的笑,問青鋒。“淩煙如死多久了,死前誰去見過她?”

“只有曦玥小姐見過她。”青鋒猶豫了一下,才如實道。

“小冬瓜,我沒殺她,只是去審問她。”小雞翅急聲辯解道。

淩煙如不是她殺的,可物證擺在眼前,她的辯解變得很蒼白,她好怕小冬瓜會以為是她殺人滅口,她甚至不敢去看小冬瓜,怕從他臉上看到半點懷疑之色。

“審問?那你說說看,問出了什麽?你這幾日去調查售毒的事,查出什麽結果?”小冬瓜語氣涼涼的。

“那女的嘴硬,問不出有用的信息,至於售毒的事,對方做得滴水不漏,暫時查不出什麽。”小雞翅滿嘴苦澀。

別讓她查出是誰在害她,否則,她會將那人大卸八塊。

小冬瓜本來就不喜歡她,經過這一系列的事,她要是無法洗脫嫌疑,他們之間恐怕更不可能了。

“伊谷主,這一切該不會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不然,怎會如此巧合?也許毒藥粉根本就沒丟?你武功高強、警惕心也高,怎可能讓人偷走毒藥粉?拿走隨身攜帶的匕首?”小冬瓜諷笑道。

他的語氣雖冷,看到小雞翅因他的話,睜大了眼睛、滿臉痛色的模樣,他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卻沒有表現半分。

“小冬瓜,你、你這是在懷疑我嗎?”小雞翅被小冬瓜的話,傷得體無完膚。

她連退了好幾步,眼眶已紅透,她死忍著,不讓眼淚滾落。

小雞翅從來都是恣意的,為了引起小冬瓜的註意,行事更是大膽,從不會在意他人的眼光。

她喜歡小冬瓜,喜歡得轟轟烈烈,巴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卻不屑使用卑鄙的手段。

自拜入伊千重門下起,小雞翅從不會輕易掉一滴眼淚,因為伊千重告訴她,那是弱者的表現。

可是,現在面對小冬瓜不信任的眼神,小雞翅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真的很想痛哭一場。

小冬瓜想說是、他在懷疑她,張了張口,所有的話皆卡在喉嚨裏,什麽都說不出來。

殊不知,他這樣子更加傷人,小雞翅仰起頭,努力把眼淚逼回去。

她轉身之際,眼淚還是決堤了!

“小雞翅!”小冬瓜看著小雞翅決然離去的背影,雙目赤紅了。

他沒有懷疑她,只是想傷她一時,讓她死心。

待他查明真相,再向她賠罪,他想,如此一來,就算真相大白了,她也不會再喜歡他了。

只是,小冬瓜從未想過,見小雞翅這麽傷心,他的心也如刀割一樣。

這料下得太猛了,傷了小雞翅的同時,也傷了他自己,他是不是做錯了?

青鋒是小冬瓜的貼身侍衛,跟了小冬瓜很多年,自是很了解小冬瓜。

他忍不住道:“公子,您這是何苦呢?”

☆、冬瓜篇(三) 原來他是喜歡她的

小雞翅一個人坐在酒肆最角落的桌子邊,手持酒壺,往嘴裏大口大口地灌著烈酒。

她容色傾人,極是引人註目,且,在酒肆喝酒的全是男人,唯獨她一個孤身女子。

自然引來不少搭訕者,都想輕薄她,這時候,撞上來的人無疑是自討苦吃。

她或對人撒以不會要人命、卻痛苦萬分的毒,或幹脆把對方的手腳打斷,一番下來,哪裏還有人敢來招惹她?

酒肆老板怕她影響生意,卻不敢趕她走。

“老板,再來一壺酒!”小雞翅搖了搖手裏的空酒壺。

她已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壺,縱使醉意已濃,可她還是想喝。

要是就這樣醉死,不要再醒來,未嘗不好?那樣的話,心就不會那麽痛了。

“姑、姑娘,您已經喝了不少,再喝下去——”老板見小雞翅醉意明顯,怕惹上什麽是非,想勸她別再喝了。

“少廢話!你開門就是為了做生意。哪有把生意往外推的理?”小雞翅怒道,大力地將酒壺砸在地上。

“姑娘,不是我不想做生意,是很晚了,小店要打烊了。您家住在城裏吧?城門醜時就關了。”老板苦著臉道。

他見識到小雞翅將好幾個身手不錯的男人打得半死,不敢得罪她,只得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

小雞翅似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嫩白的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拿酒來!”

她下午從天源酒樓出來,像一縷幽魂一樣,在城裏晃蕩了很久。

本來想回藥王谷,出了城,看到這家開在離城門不遠的酒肆,她便神差鬼使地走了進來。

小雞翅心想,也許喝醉了,心裏會好受一些。可她的酒量很好,記不清喝了多少,現在才醉意襲身。

她之所以養成這麽好的酒量,全是為了小冬瓜。

因為小冬瓜自小酒量好,又會品酒,她便偷偷地學著喝酒、品酒,想著有朝一日,能與他一同喝酒。

可一直都沒機會,也許以後都不可能了。可笑!小冬瓜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酒量這麽好。

“姑娘,您就行行好!小店真的要打烊了!”老板真的不敢拿酒給小雞翅,她這麽暴力,要是再醉一些,把他的酒肆砸怎麽辦?

小雞翅狠瞪了他一眼,猛地推翻桌子,站了起來。

扔了一錠付了酒錢、損壞之物,還剩下剩下很多的銀子,就跌跌撞撞地走出酒肆。

她現在不想回城,這般狀態又不能趕路回藥王谷,那該何去何從?

小雞翅有些迷茫了,寒冷的夜風凍得她渾身發冷,酒醒了大半。

突然,她神色一凜,抽出系在腰間的大紅綢帶。

同時,從四面八方湧出十幾個黑衣人,將她包圍住,滲人的殺意滾滾襲來。

“殺!”為首的黑衣人吐出冰冷的字眼,十幾把劍齊動,一時間,銀光奪目。

小雞翅搖了搖頭,企圖驅散一些醉意,在劍逼近她之前,躍身而起。

她手裏的綢帶如有生命般。隨著她身形移動,游竄於殺手之間,所經之處,帶起一串串飛濺的血花。

慘淡的月光也似裹了血霧一樣駭人,不遠處,有一個身穿青色衣袍、長相英俊的男子,躲在暗處觀戰。

這男子正是萬崇,他偷偷對為首的黑衣人,比了個手勢。

那黑衣人暗暗點頭,不動聲色地來到小雞翅身後,手裏的劍直直刺向她的後背。

小雞翅因醉意,動作比以前遲緩、反應也慢了許多,加上這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人數也多、招招欲置她於死地,她身上已掛了彩。

現在被黑衣人纏住,更是無法及時躲開身後的劍。

在劍即將刺中小雞翅後背時,萬崇從暗處竄了出來,用身體擋在小雞翅身後,“小心!”

小雞翅聞聲,急轉過身,恰巧看到劍刺進萬崇腹部的一幕,她大驚失色,“阿崇!”

她閃身而至,一手扶住萬崇搖搖欲倒的身體,一手猛力甩動著紅綢帶往前一刺,紅綢帶像一把利劍一樣、直刺入黑衣人的心口,又很快抽出,帶出一大串猩紅的血。

巧的是,城門的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與質喝聲,“何人在打鬥?”

小雞翅知道來人定是巡城兵衛,現在不走的話,肯定會有麻煩。

很顯然,那些黑衣人也不想和官府的人對上,不再糾纏,迅速飛去夜色之中。

“阿崇,你太傻了!怎麽可以為我擋劍?”小雞翅幫萬崇點穴止血,哽咽道。

她一心撲在小冬瓜身上,不知道萬崇對她的心意,乍見到萬崇以身幫她擋劍,心裏無不震驚、感動。

“谷、谷主,只要能救你,我萬死不辭!”萬崇看著小雞翅的目光帶有一絲癡迷,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意,

小雞翅心口一震,已聽出萬崇滿含情意的語氣,匆匆別過頭,“巡城兵過來了,我們趕緊走。”

萬崇眼裏劃過一絲失望,不再說什麽,故意把身體靠在小雞翅身上,以她看不到的角度貪婪地吸取她獨特的馨香。

經過那個黑衣人的屍體時,萬崇道:“要不要搜他的身?也許可以查明是誰派來的。”

小雞翅點頭,松開萬崇,探手在屍體上摸索一番,搜出了一塊玄鐵所制的令牌。

令牌上刻著‘忘憂’二字,是忘憂島暗衛特有的令牌。

小雞翅臉上的血色瞬間全失,她對忘憂島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忘憂島除了明面守島的侍衛,暗地裏也培養了一批死忠的暗衛。

暗衛配有一塊玄鐵令牌,以證身份。玄鐵令牌上的字是刻後、繪以特殊藥水,外界是無法仿制的。

能隨意調動暗衛的人,除了孟茯苓、祁煊,就是小冬瓜兄妹。

而暗衛出現在這裏,小冬瓜就在京裏………小雞翅不敢再想下去了,感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萬崇也看到令牌上的字,難以置信道:“殺手是忘憂島派來的?怎麽可能?”

小雞翅不答,她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見巡城已近,她收起令牌,便帶著萬崇,運起輕功飛離此地。

******

自小雞翅離開那天,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

小冬瓜心裏無比的煎熬。竟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特別是一入夜,那噬骨的思念之情便滾滾襲上心頭。

說真的,他兩世為人,都不曾如此思念過一個人,哪怕當年的易冰雲也不曾。

甚至,在傷害小雞翅之前,他也沒去想過她。

小冬瓜一開始以為是出於愧疚,漸漸地,無法繼續欺騙自己,卻又不願承認自己對小雞翅動了心。

因為一旦承認了,那他十幾年來對她的躲避、口口聲聲說不可能對她產生男女之情,便顯得可笑了。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前身曾遭受易冰雲的背叛,心門不易開啟。

總之,他還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即便知道她回藥王谷了,也不去找她、不去探知她的消息。

至於售毒的事,正如小雞翅所說,幕後主謀做得滴水不漏。

小冬瓜把淩大富調出來審問過,可淩大富沒看到那個人的真面目,只知道是個自稱藥王谷谷主的年輕女子。

說明那個人做好充足的準備,心機也夠深。

小冬瓜自然不會放棄追查,他傷了小雞翅。這件事上,定要還她一個公道。

身在忘憂島的孟茯苓一直在關心小冬瓜和小雞翅的事,知道事情的始末後,將小冬瓜罵個半死。

不過,孟茯苓表示不會插手他們的事,要他們自己處理。

期間,皇上召見過小冬瓜,如今的皇上是尚啟寒,先皇已於七年前病逝。

那時尚啟寒才知道先皇一直拖著不肯把皇位傳給他,是因為小冬瓜。

不過,他並不知道小冬瓜重生的秘密,更查不出先皇對小冬瓜另眼相待的原因,這事成了他的心病。

這次,是因為小冬瓜在京裏名聲大噪,令他起了警惕之心,便傳小冬瓜進宮。

可惜,尚啟寒到底是失望了,無法從小冬瓜口中探出什麽,不管他施以什麽方法,小冬瓜都能輕易化解。

小冬瓜是祁煊之子、岳陽侯的外孫,再則,尚啟寒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便放小冬瓜出宮,沒有為難他。

******

這日,小冬瓜收到小雞翅要和萬崇成親的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久久都不知所措。

小冬瓜一直想擺脫小雞翅的糾纏,可聽到她要另嫁他人,他心裏異常難受,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一樣。

小雞翅是被他傷透了心,所以才故意草草嫁了嗎?

不!不能讓她嫁給別人!這個念頭突然從小冬瓜的腦海中冒了出來,越來越強烈,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公子?”青鋒見小冬瓜的臉色極為難看,不禁感到擔憂。

小冬瓜眸間燃著一片怒焰,頓了好久,才壓下怒火的蔓延。“青鋒,你立即傳信給我娘親和義外公,就說小雞翅被迫與萬崇成親,藥王谷被萬崇控制,請他們速速趕去藥王谷。”

以伊千重和孟茯苓對小雞翅的疼愛,絕對不可能讓她草草完成終生大事,小雞翅肯定是私自決定的。

青鋒噎了一下,心道,公子為了阻止曦玥小姐嫁給萬崇,居然潑了萬崇一身上汙水,會不會有點無恥?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青鋒想歸想。卻不敢說出來,只能領命而去。

小冬瓜不知青鋒心裏所想,急急命人準備行李,他要趕去藥王谷阻止小雞翅。

他腦子有些亂,湧出各種各樣的想法,還有從小到大,與小雞翅相處的點點滴滴。

漸漸地,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她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也說不清。

反正,在不知不覺中,小雞翅已進駐了他的心房。

但小冬瓜又氣她,怎能因為對他失望。而隨便嫁給別人?

還有那個萬崇,小冬瓜早就看出萬崇喜歡小雞翅。

只是萬崇除了對小冬瓜有敵意之外,一直表現出一副君子之態,品性似乎也不錯,連伊千重都讚譽有加,小冬瓜才沒有多加理會。

豈知,萬崇會趁小雞翅傷心之際,對她‘出手’,果然,人不可貌相。

等等!小雞翅會不會被萬崇怎樣了,才突然要嫁給他?不然,她怎會如此草率地決定自己的終生大事?

想到這個可能。小冬瓜氣瘋了,恨不得插雙翅膀,飛到藥王谷。

同時,小冬瓜又突然聯想到售毒的事。

對了!萬崇是藥王谷長老之子,要盜得小雞翅的毒藥是易如反掌的事。

還有匕首,小雞翅一直將匕首隨身攜帶,能讓她放松警惕、並盜走的,自然只有她信任的人,而她很信任萬崇。

巧的是,萬崇上次跟小雞翅一起來到京都城,確實有可能是萬崇盜了小雞翅的匕首。

萬崇也有挑撥他和小雞翅的動機,一旦他與小雞翅的感情破裂,萬崇就可以乘虛而入。

小冬瓜越想越懷疑萬崇,可惡!他之前怎麽沒想到萬崇?

一來,是萬崇偽裝得太好,小冬瓜以為萬崇對他的敵意只是因為喜歡小雞翅。

二來,正是因為萬崇喜歡小雞翅,他才沒想到萬崇會陷害小雞翅。

雖然理清了大概,但這些僅僅只是小冬瓜的猜測,沒有實質的證據。

沒有證據也無妨,小冬瓜已知道該怎麽做了。

******

京裏的事安排妥當後,小冬瓜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地處燕國境內的藥王谷。

終於,在小雞翅婚禮當天,抵達藥王谷。

小冬瓜站在山崖上方,因夜裏的關系,他目力再好,也看不到下面的情況。

他的心情很覆雜,又有前所未有的緊張之感。

“公子,下面結了網,看來有人故意想阻止我們下谷。”

青鋒先下去探過了,發現山崖半空結了帶倒刺的大網,若是沒發現,直接下去的話,肯定會被網住。

“網上可有毒?”小冬瓜心一窒,不相信小雞翅會結網阻止他。

青鋒點頭,“網上的倒刺有劇毒!”

小冬瓜聽到有劇毒,反而松了口氣,因為他至始至終都相信小雞翅不會害他,毒網肯定是萬崇背著她布下的。

“燒!”小冬瓜下令燒了毒網,才和屬下運著輕功,緩緩飛下山崖。

待穩穩落地,置身藥王谷後,小冬瓜被入目的紅色刺得滿眼生疼。

谷中到處都張燈結彩,溢滿喜色,來往的下人都滿臉笑容。

這一幕令小冬瓜覺得刺眼,他原以為小雞翅是迫不得已才與萬崇成親,可從眼前的情況看來,她不像是被迫的。

小冬也後悔不已,若非是他傷小雞翅太深,她怎會嫁給別人?

“有人闖入藥王谷,快去稟報谷主!”有人發現小冬瓜等人驚聲道。

離得近的人看清是小冬瓜,便道:“是祁公子來了,您來得正好,谷主要和萬公子拜堂了。”

谷中人見是小冬瓜,又恢覆笑容,熱情地請小冬瓜去觀小雞翅和萬崇行拜堂之禮。

縱使小冬瓜知道小雞翅要嫁給萬崇,自別人口中聽到,又是一番錐心之痛。

他白著臉,疾步向藥王谷專用來辦喜事、宴會的‘鳴鳳廳’跑去。

小冬瓜先於稟報的下人到鳴鳳廳,那唱禮之人正高喊‘一拜天地’,他怒聲大喝:“且慢!”

他赤紅著眼,死死地瞪著那對身穿大紅喜服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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