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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難道是我欠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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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您看這麽多乞丐。”門口的小夥計滿臉急色。

孟茯苓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走上前,冷眼掃過堵在門口的乞丐,少說有幾十個,不知是誰從哪裏找來的?

乞丐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她就是天源酒樓的東家!”

眾乞丐們聽了這句話,似得到暗號一樣,同時停止敲碗,沖著孟茯苓,齊齊跪下,“求東家賞口吃的吧…………”

剛才個個都口氣囂張地嚷著,這會才做出這副可憐相,難道不覺得太晚了嗎?

孟茯苓很火大,這些乞丐都一股腦的到門口乞討,不僅是外面的客人進不來,連剛入座的客人都露出嫌棄的表情。

“賞口飯吃?你們都擋在門口,阻了我做生意,我都快要被你們弄得沒飯吃了,還怎麽賞你們口飯吃?”她拉住欲上前的祁煊,冷聲道。

孟茯苓語氣冷然,卻帶著令人不可忽視的威懾力,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楞住,客人們思索了孟茯苓話中之意,似乎這乞丐一時間湧到酒樓門口,有些蹊蹺。

眾客人再看這一場景的時候,便帶了幾分審視。

一群乞丐聞言,也都楞住了,一時也想不到該怎麽應對。

孟茯苓見狀,諷笑道:“怎麽?大家不妨等一等,等我這生意不忙了,再來後門口,我給大家拿飯菜。”

乞丐們面面相覷,心裏都存著疑惑,他們都這樣了,這孟東家還肯給他們飯吃?

“孟東家,今日上門的客人不在少數,你要他們等到什麽時候?既然不想施舍,直說便是,為何要這般做足了表面功夫,倒是讓人笑話了。”

眾人聞聲,往門外看去,外面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馬車旁站了兩名打扮華貴的女子,與數名丫鬟。

說話的是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女子含著喻意不明的笑意。

孟茯苓冷笑,又是洛瑤和祁玉,這兩人總是如陰魂般不散,真是惡心人。

這次的手段依舊很拙劣,真以為憑著乞丐,就能給她添堵、壞她與酒樓的名聲?

乞丐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其中一個乞丐吆喝道:“就是啊!東家,您讓俺們兄弟等著,可得等到什麽時候?”

乞丐們都是紛紛附和,“是啊,咱們都還沒吃飯呢,您這生意這麽好,俺們得等到啥時候,您才不忙啊……………”

客人們都是看向孟茯苓,都很好奇,她會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可不好處理啊!

外面不知是誰高喊一聲,“要是沒善心就別假惺惺了,直接說就是了………”

孟茯苓知道喊出這話的人,定是洛瑤她們請來的托兒。

“怎麽?我是欠了你們的?你們這口氣,像是我欠了你們的一樣,你們沒吃飯?與我何幹?”孟茯苓句句冷厲。既然想害她,她又何必客氣?

不等誰開口,孟茯苓又道:“你們沒飯吃,應該找朝廷說去,跑來找我,好沒道理!我不過是一介商女,辛苦混口飯而已。”

孟茯苓語氣涼薄,說話間,眼睛冷冷盯著洛瑤和祁玉。

有些官員、商賈為了討好祁煊,都紛紛站出來說話了,“孟東家不曾欠你們的,為何要管你們的吃喝?”

“就是,別以為孟東家心善,你們就蹬鼻子上臉,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不成?”

“…………………”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全出聲給孟茯苓幫腔,局勢瞬間逆轉。

“孟茯苓。你煽動人心的本事真不小,果然是個不要臉的禍水!”祁玉本來是不敢來招惹孟茯苓的,畢竟祁煊之前親自到定安王府,出言威脅他們,連她爹都妥協了。

但是,今日洛瑤找上她,令她更加憎恨孟茯苓。

她一直心儀尚啟延,尚啟延在美食大賽決賽之時當眾幫孟茯苓,之後,又時常往將軍府跑,她都知道。

只是礙於祁煊的威脅,她不得不隱忍,是受洛瑤的一番挑撥,她才和洛瑤一起來。

洛瑤說得對,孟茯苓不過是個村姑,憑什麽不將她放在眼裏?憑什麽讓祁煊和尚啟延都上心?

祁玉腦子被憤恨占據著,竟一時忽略了祁煊就站在孟茯苓身邊。說出這番觸及他底線的話。

果然,祁煊大怒,“你說誰不要臉?有膽再給我說一次!”

他容不得任何人辱罵孟茯苓,這個祁玉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孟茯苓,已令他起了‘收拾’之心。

“啊!大、大哥,我沒有。”祁玉被祁煊的怒喝聲驚回了理智,瞬間便洩了氣。

洛瑤見祁玉如此沒用,暗罵了幾句,不想她說出不合宜的話,便笑道:“孟東家,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之前還要他們先等著?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討個好名聲。再則,你說你只是混口飯吃,卻不知這群乞丐比你更慘,你討得是幾百、甚至幾千兩銀子的飯,可他們討得卻是真真正正的飯!”

洛瑤說著,暗暗掃了站在最前面的乞丐一眼,那乞丐急忙磕頭,又是哭喊著:“求求東家賞口飯吃吧…………”

其他乞丐也很有默契,跟著磕頭哭喊,年老的乞丐,又匍匐在地,若是孟茯苓說個‘不’字,只怕會落一個冷酷無情的名聲。

“比我更慘?洛大小姐,你這話真好笑,是我把他們弄得這麽慘的嗎?是我讓他們變成乞丐的嗎?”孟茯苓似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大笑了起來。

洛瑤被嗆得臉色通紅,一時,也不知要怎麽應答。

剛好,人群裏又有人高喊:“孟東家,你這麽有錢,也不施舍點給乞丐,真是沒良心!”

“把說話之人拉出來。”孟茯苓眸色一沈,對身後的無意道。

“是,夫人!”無意得令,就走向人群,也許是她身上的氣勢太強大,乞丐們不由自主地給她讓道。

她很快就將混在人群裏,煽風點火的人拉了出來。

“救命啊!孟東家要殺人滅口了、快救救我!”那人誇張的叫嚷著。

無意很不耐煩,將他扔到地上。

那人竟還在地上打起滾來,企圖蒙混過關,嘴裏叫得更大聲了,“哎喲!我只不過是說句公道話,你為什麽要抓我,你這就是心虛!”

客人們大多是有身份的人,自是見不慣這種無賴,是以,多數人勸孟茯苓把這人送去衙門、把這些故意找茬的乞丐都轟出去。

孟茯苓客套幾句,卻沒有照做,她冷眼看向那人,“心虛的人是你吧?你若不心虛,為何總是隱藏在人群裏不敢出面?要真的對我有什麽意見,倒不如站出來說話,比較暢亮。”

那人被孟茯苓的眼神,唬得更加虛心,說話時,更顯得吞吐了,“你這麽有錢,對乞丐卻這麽無情,只不過是一頓飯,對你而言又沒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這世上有錢的人,就應該無條件的幫助沒錢的人,不幫助,就是罪不可贖?”孟茯苓哧笑一聲,反問道。

“你是強詞奪理,做人不就該有善心,行善積德嗎?”那人被孟茯苓這話堵得無法辯駁,張口結舌道。

那人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有道理,不等孟茯苓開口,又搶白道:“對,就是行善積德,你不肯行善積德,就是缺德!”

不成想,他這話惹怒了在場眾多客人,這話可不就影射到他們?他們哪個不是有錢的主?難道沒行善積德,便是缺德?

一時之間,那人引來眾人炮轟,甚至有的客人說要幫孟茯苓處理了這狗雜碎。

孟茯苓這回沒理會那些客人,唇邊的笑意更冷,“我強詞奪理?我缺德?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賺回來的,我有權決定如何花用。而你,隨隨便便一句不行善積德。就是缺德,便要逼有錢人用自己的血汗錢、去幫助這些有手有腳,卻不願意幹活的人?”

時文樂適時接過孟茯苓的話尾,“那天下人幹脆都不要幹活,只管跟那些有錢人要錢要飯。”

“孟東家這話說得對,人家有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為什麽非得接濟你們?你們一個個年紀輕輕、不缺手腳,為何不去自己找活幹賺錢?要飯還要得這麽囂張,真是不要臉!”

眾客人越來越氣憤,都譴責這群乞丐,洛瑤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頭一次知道何為尷尬。

祁玉更沒想到,孟茯苓幾句話,就將事情扭轉了局勢,懼於祁煊的壓力,她又不敢幫腔,只能狠狠地瞪著孟茯苓。

轉而。她又悄悄拉了拉洛瑤的袖子,“洛姐姐,現在該怎麽辦?”

洛瑤忍著心裏的厭惡,沒甩掉祁玉的手,小聲道:“無事。”

說完,她定了定心神,微笑道:“孟東家,你伶牙俐齒,又有這麽多貴客相助,這群乞丐自然是說不過你了。”

這是要作罷了?孟茯苓暗笑,可沒這麽容易呢。

她沒接洛瑤的話,對著眾客人笑道:“大家可知道,這位姑娘正是洛丞相的千金?聽聞丞相大人宅心仁厚,不知洛小姐可願帶回這群乞丐,賞他們一口飯吃,也算是行善積德,不枉洛小姐剛才的一番說辭!”

“你——”洛瑤氣結,哪裏料到孟茯苓會把這麻煩扔還給她?

可孟茯苓偏偏不讓她把話說完,又一陣搶白,“洛小姐剛才說的好聽,不知道這做起來又會如何?可別光說不做,那倒真的缺德。”

其實,在場有些官位較高的官員,曾在宮宴上見過洛瑤,自然是認得洛瑤的。又是這種場合下,又不好點破,只能裝作不認識她,不想,竟被孟茯苓道了出來。

卻有一些百姓、商賈沒見過洛瑤本人,卻聽說過她的名聲。

再一個就是,孟茯苓剛入京、初到將軍府,與洛瑤、祁玉兩人對上的事,幾乎全京都城無人不知。

且,百姓們說起話來,就沒那麽多顧忌了,紛紛對洛瑤與祁玉投以怪異的目光,好笑的是,竟還有人在討論洛瑤會不會和孟茯苓打起來,他們都認為洛瑤今日上門,是為了爭風吃醋。

洛瑤目光驟冷,那句句議論聲,令她惱怒至極,很想喝止他們,但她不能這麽做。

再看孟茯苓臉上的諷笑,她恨不得撕爛了孟茯苓的嘴。

孟茯苓實在是太可惡了,竟敢公然報出她的身份、還把洛丞相也扯上,若是不幫忙的話,只怕傳出去會汙了她與洛丞相的名聲。

想到這裏,洛瑤強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好,我帶他們走。”

偏偏孟茯苓還諷刺道:“如此甚好,洛小姐真是大善人,丞相府果然有錢有勢,隨隨便便安置這麽多乞丐,都不在話下。

這下,洛瑤臉上的笑容是掛不住了,孟茯苓這話分明是喻指洛丞相為官不正,但孟茯苓沒有明說,她出口辯駁的話,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了。

“我不過是見他們可憐罷了!”頓了一會,洛瑤拋下這句話,便憤然走出酒樓的大門。

“洛姐姐等等我!”祁玉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那群乞丐也跟在她們後面離開。

他們剛走不久,洛昀皓就來了,原來他是來傳旨的。

“哎呀!真熱鬧,本殿下來正是時候。”洛昀皓晃了晃手裏明黃色的聖旨,笑嘻嘻道。

孟茯苓失笑。她還在想洛昀皓時不時都要找她蹭飯,怎麽今日酒樓開業,反倒沒見個影兒,原來是以這種方式現身的。

那些客人見洛昀皓來宣旨,不用說,都猜到是要把金匾賞賜給孟茯苓,皆認為皇上看重的是祁煊,孟茯苓雖得了美食大賽第一名,也不過是沾了祁煊的光,才有眼下的殊榮。

皇上專門等孟茯苓的酒樓開業,才賞賜金匾,還派了他最寵愛的皇子來傳旨,可不是莫大的殊榮嗎?

至少,在場幾乎無人不羨慕孟茯苓的,有些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想要怎麽討好她了。

祁煊不想再繼續杵在這裏,供那麽多人圍觀了。更看不慣洛昀皓那副得意相,便催促道:“快宣旨!

“你急什麽急?”洛昀皓嘀咕了一聲,就緩緩展開聖旨。

在場所有人都急忙跪,許是一下子發生太多事,讓人應接不暇,竟都忘了接旨需要擺香案。

不過,隨行的一個公公想起來了,急忙阻止道:“哎,等等!五殿下,還沒擺香案呢!”

“不用這麽麻煩了!”洛昀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自顧自地朗聲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孟氏女……………”

洛昀皓在宣讀聖旨時,在場的人無不在想這五皇子果然如傳聞中一樣隨性。

待聖旨宣讀完畢後,洛昀皓就命人把蓋著紅布的金匾擡進來,個個都伸長了脖子,想一睹金匾上皇上親筆題寫的字。

孟茯苓表面上很平靜,其實心裏也是很激動的,並不是因為得到禦賜金匾,會令她名聲大噪,而是會給酒樓帶來的助益。

“快把紅布揭開啊,對了!你要掛在哪?讓他們幫你掛就好。”洛昀皓催促道。

“不勞五殿下費心!”祁煊不動聲色地將洛昀皓推離孟茯苓。

孟茯苓見怪不怪,擡手緩緩揭開金匾上的紅布。

頓時,金光閃閃的金匾出現在眾人眼前,真是亮瞎眼了!

除了金匾右下角的禦印是用血玉雕刻而成的,其他皆是金的,看得孟茯苓有些移不開眼。

其他人還暗道,別看孟茯苓出身鄉野,定力卻是極好的,竟沒有歡喜瘋了,加上她應對那群乞丐的從容,面對丞相千金非但沒落得下風,反而令其落敗離去。

是以。個個都對孟茯苓起了敬佩之心,不敢再有半點小窺。

只有祁煊了解孟茯苓,知道她此時定很想驗驗金匾是不是全是黃金所制,他心情莫名大好,唇邊不由綻開一抹極其好看的笑容,“小財迷!”

殊不知,他這一笑,將在場的老少女子們都迷得找不著北了。

孟茯苓轉頭,見了祁煊的笑容,微怔,待她看到那些女子的反應,小聲地嘀咕:“沒事長得那麽好看做什麽?真是禍水!”

這話當然逃不過祁煊的耳,他只當她是有些醋意,立即收斂笑容。

孟茯苓讓人把金匾掛在大門對面的墻壁上,這樣客人一進門,就剛好看到。

幾人進了雅間,洛昀皓極進祁煊和孟茯苓中間。邀功道:“茯苓,是我自請宣聖旨的,你要怎麽感謝我?”

當然,回應他的是祁煊的拳頭,連孟茯苓都賞了他一記爆栗。

******

今日是洛瑤來接祁玉到天源酒樓的,坐的是洛瑤的馬車。

洛瑤把祁玉送回到定安王府,祁玉下了馬車看到那群乞丐圍在王府門前,頓時懵了。

她上馬車時沒註意,原以為洛瑤的侍衛把乞丐都趕走了,哪裏想得到乞丐會跟著到王府?

“洛姐姐,你這是?”祁玉看那群乞丐的架勢,好像要賴上定安王府一樣,不知所措道。

“阿玉,我、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我。”洛瑤紅著臉,似很為難道。

就是再傻,都知道洛瑤所謂的不情之請是什麽了,祁玉生怕洛瑤會把乞丐推給她,不等洛瑤開口,就急聲道:“不行的,洛姐姐,我爹要是看到我帶回這麽多乞丐,一定會罵死我的,更別提給他們飯了。”

“阿玉,你知道我爹對我期以重望、平日裏是如何管教我的。我若真的把這些乞丐都帶回去,處境定比你還艱難。”洛瑤握著祁玉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起來極為可憐。

還真別說,祁玉見洛瑤哭成這樣,倒生出幾分罪惡感,她也知道洛丞相對洛瑤的管教確實嚴,但她爹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阿玉、妹妹,你忍心我被我爹責罰嗎?”洛瑤見祁玉動搖了,眼淚掉得更兇了。

其實她可以把乞丐都遣散。並不一定要真的帶回丞相府,就算帶回去,她也有辦法令洛丞相憎惡孟茯苓、而不會責怪她半分。

但今日在酒樓的客人又非普通人,眾目睽睽之下,看到她肯把乞丐帶走,定會猜到乞丐就是她找來的,就算丞相真的賞了乞丐飯吃,也不會有人認為她是在行善,註定會壞了名聲。

如果讓定安王府來處置這些乞丐的話,世人定會認為是祁玉找來乞丐,專為了給孟茯苓添堵。

而她真的只是單純的心善,當時才站出來說話。

這也就是洛瑤為何拉著祁玉一起去酒樓的原因,祁玉於她來說,不過就是她為防事情不順利,可用來墊背的。

祁玉為難不已,“洛姐姐,你別哭啊!我也很想幫你的,可是我也怕我爹。”

那些乞丐到來時,門口的侍衛就進去就進去通報了,碰巧,祁佑銘不在府中,出來的是祁粼。

祁粼看到洛瑤,眼睛瞬間大亮,他垂涎洛瑤的美色已久,可偏偏洛瑤看不上他,他爹娘都把洛瑤當成束縛祁煊的工具,總要他別打洛瑤的主意。

可人就是這樣,特別是男人,越得不到一個女人,心裏就越稀罕,祁粼也不例外。

洛瑤見祁粼看她的眼神異常灼熱,唇邊劃過一絲笑意,但稍縱即逝,便美目含著淚花兒。柔柔地喊道:“祁二哥!”

這一聲祁二哥,叫得祁粼心魂一蕩,身體都酥酥麻麻的,怔怔地應了一聲。

連祁玉都看不下去了,心道她二哥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見了洛瑤就變了個樣?

不管怎樣,他這反應未免也太丟臉了,她走到他身邊,推了他一把,“二哥!”

“啊!洛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祁粼這才反應過來,露出憐惜之色。

洛瑤正等著祁粼問她呢,便一臉為難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故意掩下乞丐是她找的,只說孟茯苓有多欺人太甚,而她原本是出於一番好意。

“那不要臉的村姑,實在是太可恨了!”其實洛瑤找她去天源酒樓。也是說去看熱鬧,她也不知道乞丐是洛瑤找去的。

現在,兄妹倆都沒有懷疑洛瑤的話。

最後,祁粼為了在洛瑤面前表現一番,安慰道:“洛妹妹,你別傷心了,不過是一頓飯,把這些乞丐留下來便是。”

結果,祁佑銘在回府途中,就聽到有人在議論今日發生在天源酒樓的事,而那些乞丐是他女兒故意找去給孟茯苓添堵的。

他氣得半死,覺得自己的臉都被祁玉丟光了。不成想,他回到府中,卻見一大群乞丐坐在正院裏大快朵頤。

這下,火氣可不止冒了三丈,祁玉本來心想是她二哥要攬下這事的,盡管把事情推給他就好。

不等她開口,祁粼就先她一步,向祁佑銘下跪,“爹,您就別責怪妹妹了,她年幼無知,看不慣大哥為了那個村姑,而對您不敬,才找了這些乞丐…………”

祁玉傻眼了,她萬萬沒想到她的親二哥,會為了美色,而把過錯都推到她身上。

就是她沒立即做出反應,祁佑銘就信了祁凜的話,也不管平時多疼她,都免不了一頓責罰。

******

是夜,祁玉獨自一人跪在祠堂、把頭埋在雙臂間,不斷哭泣。

此時,她悔得腸子都青了。越想越覺得自己被洛瑤利用了。

她最氣恨的是她二哥,眼裏只有美色,一點都不顧兄妹之情。

害她被她爹罰跪祠堂,不跪滿一天一夜,就不能走出祠堂。

而且,還要她抄在千遍女戒,一千遍吶!得抄到何時?

祁玉哭累了,就想換個跪姿,豈料,剛擡頭就看到前面突然站著一個人。

祠堂裏只點了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將那人的身影拉得老長,祁玉哭久了,眼睛又有些模糊,一時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駭得面無血色。

“你、你是人、還、還是鬼?”祁玉渾身直打哆嗦,連聲音都在發顫。

不想,那人哧笑一聲,“就這點膽子,還敢三番四次找孟茯苓的麻煩。”

祁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整個人一震,繼而又難以置信道:“你、你是五殿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許久,才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人,確實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尚啟延’。

“五殿下,你知道我受罰,是專程來看我的嗎?”祁玉下意識忽略了洛昀皓方才的話,面含期翼看著他。

“哦?你認為是?”洛昀皓唇邊勾起一抹邪笑,蹲下身子,以手指挑起祁玉的下巴。

祁玉一喜,以為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驚喜得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五殿下,我喜歡你、你很久——”

她的話還沒說完,洛昀皓就甩開她的下巴,不耐道:“與我何幹?

他神色很淡漠,與在人前,特別是祁煊和孟茯苓面前,有著天差地別,如兩個人般。

“我並非來與你拉家常,只警告你一句,若是再敢找孟茯苓的麻煩,我定會讓你後悔的。”

祁玉的臉色瞬間慘白,強忍著痛哭的沖動,“五殿下,你這般護著孟茯苓也沒用,她是我大哥的女人,你永遠都得不到她。”

洛昀皓目光清冷,神色不明地看向祁玉,“本殿下做什麽,關你何事?”

祁玉真的慌了,雖然她能與他見面的機會少得可憐,可他不是一向都是面含笑意,給人一種放浪不羈的感覺嗎?

為何眼下變得如此陌生?若不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她會以為他不是尚啟延。

可笑,她愛慕了他這麽多年,第一次與他隔得這樣近,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五殿下!”祁玉猛地喚了一聲,“你可知自從——”

祁玉終於忍不住哭道,洛昀皓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那是你的事!”

這聲音太過冷漠無情,以至於讓祁玉有一瞬間的錯愕,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他以前從不正眼看自己,現在眼神裏卻是明顯的厭惡。

祁玉只感覺到一股滔天的嫉妒填充在心腔裏,為什麽自己得不到的,那個鄉野村姑卻擁有,這不公平!

“五殿下,為什麽你這麽絕情?”她不甘心地問道。

回答她的是洛昀皓再一次威脅,直到他離開祠堂,她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軟軟地暈倒過去。

******

其實,洛昀皓會來警告祁玉,而非洛瑤,是因為他察覺到祁玉對他,不對!應該是對真正的尚啟延有著濃烈的愛慕之心。

他不希望祁玉因此針對孟茯苓,而且,據他所知洛瑤每次給孟茯苓添堵,都會拉上祁玉,把祁玉當成墊背的。

如果祁玉聽了他的威脅,不再與洛瑤一起對付孟茯苓,那麽洛瑤少了個可以利用的人,應該會停消些。

當然了,那只是洛昀皓的想法,是以,他才會來威脅祁玉。

洛昀皓飛出了定安王府,還未落地,就看到一個身形挺拔的人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

雖然夜色不明,洛昀皓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人是祁煊。

他心裏不由一沈,暗道祁煊跟蹤他?不然,這麽晚還在這裏?這架勢,明顯是在等他。

“哎!葫蘆,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裏做什麽?”洛昀皓穩了穩情緒,恢覆一慣的神態。

洛昀皓走到祁煊身後,伸手要拍祁煊的肩頭,未料,祁煊身形一晃,反手擒住他的,另一只手疾扣住他的脖子。

“葫蘆。你這是什麽意思?”洛昀皓沒有反抗,仍舊嘻笑地看著祁煊。

祁煊加重手中的力道,冷聲道:“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

“我沒什麽意思,只是警告祁玉,不準再找茯苓的麻煩。”洛昀皓皺了皺眉。

他褪去臉上的笑容,被祁煊擒住的手、手腕一動,以內力掙開了,直劈向祁煊的手。

祁煊這才松開他的脖子,避開他的掌風,“茯苓與你不過是朋友,你上心得有些不正常了。”

洛昀皓聽後,噗哧一笑,一副了然的樣子,“敢情是因為吃醋啊,我說你這醋吃得太沒道理了,我對茯苓可沒非分之想,要是有,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說完,還想過去搭祁煊的背,但祁煊接下來的話,令他的手生生僵住了,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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