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煦眼神一閃，微笑道：“沒有啊，我外公低血糖，前陣還暈倒了，嚇得我媽現在看誰都是低血糖。”

葉蓁一頓，差點想笑，但她知道不合適，憂心忡忡地問：“那你外公沒事了吧？”

“沒事了。”劉煦拆開牌，“玩嗎？”

葉蓁看著對面的陌生阿姨和旁邊的親爹。

阿姨尷尬地說：“我不會。”

親爹一抹短袖：“那我們來鬥地主！”

他心裏正有點不爽，總覺得女兒在和混小子眉來眼去！現在就讓他用縱橫企鵝游戲鬥地主多年的經驗來給他點顏色看看！

第一把，葉爸爸當地主，被葉蓁和劉煦雙雙用智商碾壓，糊裏糊塗地就撲街了。

葉爸爸不可思議地看著葉蓁：“你居然贏你親爹？！”

葉蓁呆了呆，低下頭小聲說：“……我錯了。”

葉爸爸深吸一口氣：“繼續。剛剛是我大意了。”

“……”劉煦默默洗牌。

第二把葉蓁是地主，葉爸爸大發神威，在學霸的“助攻”下贏了一局。

接下來，葉蓁連著當了好幾回地主，都輸了。

葉爸爸不忍心了，明目張膽地開始放水，要得起的牌不要，等葉蓁報單了，他扔出一個3……

劉煦：“……”

葉蓁那個汗啊，無比尷尬地看了他一眼。

劉煦假裝不明白，扣下牌說：“繼續。”

葉蓁小聲對葉爸爸說：“你不要這樣。”

“我怕你難過嘛！”葉爸爸理所當然。

葉蓁抿唇一笑，瞄了一眼劉煦，見他毫無怨言的樣子，心裏甜絲絲的。

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劉煦做地主。高考七百多分的主，無情地將葉蓁和葉爸爸碾壓。

輸了幾把後，葉爸爸感慨：“考T大的就是不一樣，聰明！”

“……運氣好。”劉煦不好意思地說。

他已經盡量放水了，但對方手裏有什麽牌他忍不住就算了出來，真不是故意的。

又一次輪到他當地主，葉爸爸偷偷往葉蓁手上瞄。

葉蓁將牌按在身上。

葉爸爸瞄了瞄劉煦，見他在認真看牌，小聲說：“給我看看。”

“這怎麽可以？”葉蓁糾結。

“他是地主。”

“……更不可以了啊！”這不是耍賴嗎？

“快快快，我們對對，看他手上有什麽……你有J嗎？”

葉蓁：“……”好丟臉，怎麽有這麽無賴的爸爸？

葉蓁正想給他看，劉煦出牌了：“3。”

“5！”葉爸爸大喝一聲。

葉蓁一邊出牌，一邊算牌。算著算著，她和葉爸爸就贏了。

她一楞，看向劉煦。

劉煦伸了個懶腰：“你們吃飯嗎？”

葉蓁這才發現賣盒飯的來了，急忙說：“要的！爸，你買飯！”

“我來吧。”劉煦拿出錢包。

葉蓁假裝整理撲克，撿起他剩下的牌，再回想他打過的牌，發現他把好好的連牌和對子拆掉了，真是實力放水。

葉蓁心裏一甜，忍不住就笑了。

這時葉爸爸湊過頭來，嚇了她一跳。

她看過去，又看劉煦。劉煦拿著錢包站在座位上，正盯著裝盒飯的小推車。

葉蓁小聲對葉爸爸說：“你看，人家把好好的牌拆掉了，你那些招數，他都知道。”

葉爸爸有點尷尬，伸手摸了摸腦袋。

列車員已經把盒飯推到他們座位邊，劉煦遞出錢說：“三份。”

“哎呀！我們自己來！”葉爸爸急忙拿錢。

“沒事沒事。”劉煦攔著他，“明天叔叔給我買。”

“那怎麽好意思？”

“我和葉蓁是同學，應該的。”

兩人拉扯了一會兒，葉爸爸看向葉蓁，見她啥都不說，又看看劉煦，笑呵呵地說：“那我就不客氣啦~”

“不用客氣。”劉煦有些靦腆。

對面的阿姨抱著孫子睡了，就他們三人吃飯。

葉蓁從行李袋裏摸出一瓶沒開的礦泉水，遞給劉煦：“投桃報李。”

劉煦一頓，放下筷子接過，擰開喝了一口，看著她說：“謝謝。”

葉蓁紅著臉笑了笑，繼續從袋子裏拿出一瓶豬肉罐頭、兩包榨菜、幾根火腿腸，“要嗎？”

“……你準備得真充分啊？”劉煦有點被驚道，暗想女人的持家天賦就是高。

“我媽準備的，我爸負責搬運。”

“你負責吃？”

葉蓁：“……”

她郁悶地鼓起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劉煦心房一蕩，扭開頭又喝了一口水。

葉爸爸覺得氣氛不對，拿筷子在葉蓁面前揮了揮，說：“快吃！別涼了！”

吃完後，劉煦去衛生間。

葉爸爸剔著牙說：“這小子不錯，牌品又好。”

葉蓁的臉騰地一紅，以為被他看穿了什麽。

她頓了頓，瞄著葉爸爸：“你想說什麽啊？”

“我……”葉爸爸眨眨眼，無辜地道，“我沒說什麽啊！我就是提醒你，交朋友——不管是什麽樣的朋友——都要交這樣的人。”

葉蓁笑瞇瞇地點頭：“知道了。”

葉爸爸哼了一聲，心說：你知道什麽？你如花似玉、年華正好，可讓人操心了！

……

夜漸深，對面的阿姨帶孫子去上了一次廁所，回來時劉煦和她換了座位。

葉爸爸困了，牌不打了，閉眼靠在椅子上，不一會兒就開始打呼嚕。

葉蓁真佩服他，這樣也能睡著，尷尬地看了劉煦一眼。

劉煦笑了笑，帥得她驚心動魄。

他突然站起身，從行李架上找到自己的包，在裏面翻了翻。

葉蓁一直盯著他，片刻後見他翻出一個小圓盒，想起他之前說的話，急忙移開了視線。

片刻後，劉煦坐下來，把東西輕輕推到她面前：“我不吃這個，給你吧。”

葉蓁回頭，傻傻地看著他：“啊？”

“我媽硬塞給我的。”他小聲說，“一個男生吃這個幹嗎呀？你們女生不是很愛吃嗎？”

“呃……那就謝謝啦。”她伸手抓住巧克力。

她其實不愛吃，味道苦苦的，不習慣，而且吃了還容易胖。不過劉煦給的就不一樣了，換做別的東西她都求之不得，何況巧克力意義非凡。

他……應該沒別的意思吧？

葉蓁心噗噗直跳，紅著臉看向他，見他把一個眼罩戴在臉上、睡起覺來。那個眼罩上的圖案還是可愛的卡通形狀，看得她忍不住一笑。

再看他的鼻尖……嘴唇……下巴……喉結……

葉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趕緊閉上眼睡覺。

車上聲音很吵，而且沒到她平時睡覺的時間，她很難睡著。等真困了，也只是大腦迷迷糊糊，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聽得見。

兩點左右，葉爸爸一覺醒了。

葉蓁聽到他的聲音，睜開眼，給他拿水。

片刻後，劉煦也扒開了眼罩。

葉爸爸笑道：“好早呢，繼續睡吧。”

劉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我不睡了。叔叔你坐我的位置吧，讓葉蓁躺一會兒。”

“這……”葉爸爸看了看葉蓁，倒真有點心疼。

葉蓁急忙說：“我不用的。”

劉煦笑道：“那隨便你們，反正我要去打牌，這位置就空著吧。”說完他就轉身，去了後面正在打牌的一桌。

葉蓁和葉爸爸互相看了看，葉爸爸果然挪了過去，對她說：“你快睡！”

葉蓁緩緩地躺下去，雖然姿勢不舒服，但比直接靠坐著好。

她看著坐在斜對面的劉煦，片刻後疲憊地合上眼，耳朵裏迷迷糊糊地聽到他和人說話的聲音、火車行駛的聲音……

時間一久，她倒也睡著了。醒來時，天都亮了。

她急忙看了看時間，快九點了。

劉煦不在座位上，葉蓁四處看了看，沒看到他。她和葉爸爸說了一聲，拿著毛巾、牙刷等物去衛生間洗漱。

在火車上自然不如在家裏，不過簡單地收拾一下，人也精神不少。

回到座位，劉煦已經回來了，並且桌上正泡著三桶方便面。

葉爸爸說：“你瞧這孩子，昨天明明說好今天我買的，他又偷偷摸摸地買了。”

劉煦笑道：“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怎麽好意思叫長輩付錢？大不了以後叫葉蓁請回來。”

葉爸爸點頭：“說起來你們三年同學了，以後在B市也可以互相照應。”

“那是自然的。我們班還有幾個同學在B市，沒事兒可以聚一下。”

“對！對！同學、朋友都是一輩子的事，應該經常保持聯系。”

葉蓁默默地放好了洗漱用品，問：“這都是劉煦買的？”

“是啊！”葉爸爸說。

葉蓁埋怨地看他一眼：“媽不是給我們裝了兩桶方便面嗎？你也不拿出來。車上東西多貴啊，讓人這麽破費……”

“你是舍不得以後請我？”劉煦懷疑地看著他。

她白他一眼：“對！就不請你！”

“……”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葉爸爸急道。

葉蓁一笑，問：“泡了多久了？可以吃了嗎？”

“可以了。”劉煦說著就打開了自己那桶。

……

火車到站是十點半。

下車時，劉煦幫葉蓁他們提行李，他自己只背了一個小登山包。

葉蓁驚訝：“你就……這麽點行李？”

“嗯，剩下的等軍訓完叫我媽寄。”

“……”為什麽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

出了站，看到很多大學迎接新生的指示牌。

劉煦把葉蓁和葉爸爸送到科大的校車上，對葉蓁說：“過一陣可能會換電話卡，到時候網上交換一下新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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