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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軟弱主婦,奮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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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何要答應呢?”景寂閉著眼,聽到齊桓冷酷無情地笑道:“她又不是我的人,是死是活,與我何關?便是我的人,一個奴才罷了,死就死吧……”

“你、你……”鞏氏叫齊桓一番冷血無情的話,刺激得頭腦發熱,本就不高的智商,叫怒火徹底燒沒,擡頭跳起來,指著齊桓的鼻子罵他:

“你不是人!畜。生不如!齊桓,你這個冷心冷肺、言而無信的小人!當初你娶我時,答應過我什麽?我都記著呢,你說過什麽都聽我的;一輩子都疼愛我;只我一個妻……你做到哪一條了?齊桓,你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嗎?!你……”

“我什麽?”齊桓目光陰狠地伸手掐住痛罵他的鞏氏的兩頰,讓她發不出聲音。“竟敢辱罵本侯,鞏氏,你的膽子,很大嘛!”

他的力道很重,重到仿佛要掐碎鞏氏的骨頭。

鞏氏已經豁出去了,也不怕他,依舊憤恨地瞪著她,無聲地動唇繼續罵他:小人!禽。獸!殺千刀的混蛋……

她罵得興起,都忘了疼痛。

此刻的她,已經不怕死了。大不了他把她丟去餵狗時,她先一步自盡就是。人都要死了,她總要罵個痛快!這些話,在她心裏憋了很久。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景寂積蓄起力量,無聲睜眼,欣賞鞏氏痛罵齊桓的畫面。她看到齊桓被罵得臉色青白交錯,心中十分痛快:鞏氏好樣的!罵得好!這會兒總算有點侯夫人的樣子了。

齊桓這種癲狂狠毒的神經病,就是欠罵欠揍。若是上仙她還有一絲魂力,定要揍得他哭爹喊娘!

她默默扯唇笑了笑,又把目光集中到齊桓臉上,看到他的表情變來變去,獵奇和愉悅,漸漸取代怒意,最終停留在“興味盎然”上。知道他真正對鞏氏又起了興趣,眼睛抽了抽,不知如何評價抽風的齊桓。又撐不住眩暈,倒了過去。

葛氏那一記,差點兒沒砸碎她的頭。等她養好傷,不將那個惡婆子活剝了皮!還有鞏氏,一定要嚴加調。教了。

那會兒她要是鼓起膽子,沖出來替她推開葛嬤嬤的椅子,她也不至於傷成這樣。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當仆人的景寂,切身體會到了下仆的委屈和艱難。她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了一件事:若是遇到不靠譜的主子,刷其好感時,真的需要技巧。不然,很可能會沒命。

……

景寂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等她睜開眼,隱約看到頭頂上繡著花團錦簇圖案的蚊帳的頂端。

空氣裏還有暖甜的清香,夾雜著淡淡的藥香,沁人心脾。身下的床板軟軟的,被子也滑滑的。

她雖然是仰躺著的,卻根本不用擔心會壓迫到後腦勺的傷口。因為她很快發現自己的腦袋,被安放到一個圈形中空的特制枕頭上,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剛好對著她的傷口。

這裏明顯不是她第一醒來住的那間下人房,也不像是山嵐院鞏氏的房間。因為鞏氏屋裏用的熏香更濃更低劣,絕不是這個清雅奢貴的味道。

景寂習慣性扯開幹澀到發疼的嗓子,想要喊人,卻發不出聲音。她苦笑一聲:忘了自己是啞巴了。不能說話,真是麻煩!想叫人送口水給她喝都不行。

她轉了轉眼珠子,看到床頭有張小木幾,上面放了碗黑乎乎的藥,她伸手端起來,微微擡頭喝了一大口。

苦!好苦!

景寂沒有防備,叫那碗中藥苦得臉色發黑。她煩躁地一扔,將藥碗擲到青石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這東西,真的能治病?味道這麽恐怖,難道是毒藥?

她摳著喉嚨,將剛剛灌進去卡在喉嚨裏的藥水全部吐出。

思想還沒有從上一個仙俠世界轉換過來的景寂,也不想想,她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小丫鬟,誰會浪費昂貴的毒。藥來害她呢?

“怎麽了?難道是野貓跑進來了。摔了什麽東西啊?可別是我喜歡的那只花瓶才好……”

景寂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漸漸靠近她。

一名身姿綽約、花容月貌的年輕女子,打開垂簾,娉娉裊裊地款步進來。她拍了拍心口,“原來是藥碗,還好不是我的花瓶。”

她長相甜美,偏偏一臉尖酸刻薄,破壞了她的美貌。

那丫頭明明和景寂一樣,穿著侍女服飾,神態卻高傲得很。

她看景寂的目光,冷淡極了,還有不加掩飾的嫌惡:“也不知道侯爺為何要叫我服侍你一個卑賤的小丫鬟?醒了就自己起來,去向侯爺覆命。別躺著不動。”

“哼,還真當自己是小姐了!我的床叫你躺了,都臟了。見過侯爺,記得回來把被子拆了,給我拿下去洗幹凈送回來。不然,仔細你的皮!”

你是誰?景寂迷茫地看著梓藍。很快,梓藍頤指氣使的話,讓她的目光轉向淩厲,含著殺意,壓向喋喋不休的梓藍。

梓藍叫她看得頭皮發涼,說著說著,就停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害怕,將手背到身後搓了搓,色厲內荏地沖景寂喊道:“你這麽看我作甚?莫非你還要吃了我?還不下來!要我請你啊?”

她堂堂清風院的大丫鬟,侯爺身邊的第一紅人,是整個侯府所有丫鬟中,唯一一個被侯爺允許閑暇時可以出入他的書房,替他磨墨抄書的人。怎麽會怕山月一個誰都可以欺負的失寵女人的丫頭?

哼!說起山嵐院那個女人,也不知給侯爺灌了什麽迷。魂。湯?居然把她帶出山嵐院那個“冷宮”,拉到清風院陪他吃睡。

最叫她生氣的是,侯爺還叫梓青和她,分別照顧鞏氏那個狐。媚。子和山月這個死丫頭。

鞏氏也就罷了,好歹名義上還是景陽侯府少夫人,勉強算是她們的主子,照顧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以侯爺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厭煩鞏氏,將她關回山嵐院。

可山月這個賤丫頭,憑什麽要她服侍?她配嗎!侯爺還說若是她不用心,就要拿她是問!

真是氣死她了!

積壓了好幾日怒火和嫉恨的梓藍,一個沒忍住,沖過去拉著景寂的手臂,將她拖下了床,“賤丫頭,還不給我滾出去!”

景寂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每日按時來探望她的鞏氏,這時恰好推門進來。

看到這一幕,鞏氏的眼睛裏開始冒火,像只護崽的母雞,又好比炮筒,“騰騰騰”地沖向“欺負她姐妹”的梓藍,擡手就扇了她一個耳光,打得梓藍眼冒金星。

自從上次她和葛嬤嬤廝打,叫齊桓發現並讚揚她後,迫於形勢,急於討好他的鞏氏,就無師自通,學會了一不高興就動手打人。

鞏氏的那一記耳光可不輕,叫梓藍白皙如玉的半邊臉上,掛上一個深紅的明晃晃的五指印,配合梓藍驚呆了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

景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咦!不對啊,她明明是啞巴,怎麽會發出聲音?

景寂再一聽,這個聲音在鞏氏身後。而且還是個她有點兒熟悉的男聲,是齊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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