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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花瓣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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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盼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姜呈一眼。

姜呈被看的心裏發毛,伸手遮住她的眼睛,“看什麽?難道我還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一哭二鬧三上吊不成啊?”

江盼被他逗笑了,把她手從眼上拿下來,故意逗他說:“真不擔心?可帥可有才了。”

她真是有恃無恐,什麽話都敢說。

“擔心。”姜呈說,“所以要把你看牢,不能跟野男人跑了。”

“怎麽看的牢?”江盼追問。

姜呈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片刻後嘴角一挑,彎腰附在她耳邊,說:“很簡單啊,如果想跑,那就捉住做到你下不了床。”活脫脫的變態語調。

……

神經病啊……江盼揉揉發癢的耳朵,胳膊肘不客氣的搗過去,“去去去,一邊兒去,少給我滿嘴跑火車。”

“嘶哈”姜呈誇張的揉揉胸口,“這還沒被拐跑呢就要謀殺親夫了。”

江盼還跪在椅子上,覺得膝蓋有點兒疼,便撐著椅子往下退,一邊動作一邊揚揚下巴,“怎地?”

姜呈聞言挑眉,一把拉住江盼,欺身上前。

江盼才一只腳踩在地上,整個人向前傾著壓在椅背上。

“怎地?女朋友不聽話,當然是要進行愛的教育。”姜呈說,一點點逼近,“要我說,我們還是上樓比較好。”

江盼伸手撐在他胸前,“不許亂來。”

手指點在結實的胸膛上,力量懸殊顯而易見,但卻偏偏止住了姜呈的繼續向前。

“你想哪兒去了江盼?”姜呈惡劣的斜著嘴笑,“書房在樓上,不是說去學習一下麽。”著重強調了“學習”二字。

被擺了一道,江盼頓時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松開抵著他胸膛的手,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甩手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還吃不吃飯了。”

“哈哈哈”姜呈爆發出一串笑聲,見江盼轉過身背對她,還是不依不饒的纏上來,拉開礙事的椅子,從背後抱住她。

“不鬧了不鬧了,你吃飽了麽?”他安撫道,“果汁還喝麽?”

江盼“哼”了一聲,扭頭看他。

姜呈就等這時候呢,瞅準時機親過去,香香的,還帶著橙子的味道,當下抱的更緊,一點兒不想放開。

“你怎麽可以這麽甜。”姜呈一邊親一邊還不閑著,嘆息似的喃喃道。

親吻淺嘗輒輒,似乎只是在相互觸碰,江盼伸出舌尖在他唇角舔了一下,說:“你今天怎麽這麽黏人?”

像掉進蜜罐子一樣,又甜又膩,還沒完沒了的,黏的她都有些膩歪。

姜呈嘆了口氣,用很小很小的氣聲說:“因為實在是太喜歡了。”喜歡到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表現的就像個剛剛戀愛的——小姑娘,嗯,就是小姑娘似的。

江盼一楞,反手抱了抱他,像個大姐姐似的安慰,“好了,去吃飯,以後有的是機會。”

又磨蹭了一會兒,姜呈終於不情不願的松開她,拿了桌上的杯子添果汁,又轉身去冰箱裏拿出一大盒新鮮草莓。

江盼驚奇的看著,“哪兒來的草莓?”

一看就是新鮮采摘的,沒有一點兒摩擦的痕跡,草莓花托上甚至還帶著露水。

姜呈一邊拿了果盤洗草莓,一邊說:“上午有人送來的,剛從大棚裏摘出來——對了,”他說著示意了一下客廳方向:“還給你帶了衣服,穿浴衣不舒服的話可以換上,還有睡衣居家服什麽的。”

江盼仰頭往那邊兒看了眼,堆在一起好幾個紙袋,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剛剛購物歸來。

“這麽好。”她毫不吝嗇的誇讚。

“可不是麽。”姜呈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下,把果盤放到兩人面前,“吃點兒水果,下午還要去學校麽?”

捏了冰冰涼涼的草莓,咬一口下去,甜美清涼的汁水立刻順著唇齒之間彌漫全口,江盼享受的瞇了瞇眼,“嗯……我想想。”

翹課上癮,上午的課沒去,此時待在舒服的家裏,江盼渾身懶懶散散的,哪兒都不想去。

“樓上有家庭影院,想不想看電影?”姜呈引誘道。

反正學校的課又不是不會,而且又這麽累……一向以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著稱的江盼,很快就投降在安逸享樂中,聲音已經率先於大腦說了出來,“好啊。”

於是江盼下午又在家裏看了電影,吃了外賣送來的冰激淩和爆米花,甚至還小睡了一會兒,到傍晚才讓姜呈送自己回家。

兩人都很清楚,不是玩兒夠了,也不是不想玩兒,而是一個晚上就弄成這樣,今天晚上如果繼續的話,估計一個星期都不用出家門。

然後姜呈家裏和江盼學校裏就要來撈人了。

這樣的想象太可怕,以至於抵消了一部分分別的不悅。

“明天晚上一起吃飯?”送到家門口,姜呈還不忘把第二天的晚飯提前預約。

江盼說了句好,沖他擺擺手,“回去吧。”

邁著有些的腳步進家門,火龍果聽見聲音著急忙慌的跑出來看,見到自家鏟屎官終於回來才松了口氣,繞著腳腕聞了聞終於放下心,翹著尾巴踩著貓步,慢悠悠的往回走,假裝剛剛那個一不小心不穩重的貓不是自己。

楊芮也聞聲從房間裏出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

第二件事情就是開口詢問:“戰況如何?”

江盼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地上,聞言思索了一下,措辭道:“慘不忍睹。”

楊芮立刻瞪大了眼睛,“慘不忍睹?”她說著流露出震驚和憐憫的表情,顯然是會錯了意,“不是吧,真不行?沒找到地方?秒射?翻車?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有可能是第一次,不熟練很正常……不對啊——那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也不對,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簡直不堪入耳……江盼揉了揉耳朵,“沒什麽,就是有點兒累。”

楊芮瞇起眼睛,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您老放心個什麽勁啊,江盼再度揉揉耳朵,瞥見楊芮手裏拿著斜角粉底刷,問道:“要出門麽?”

“跟老程出去,晚上不回來了。”楊芮說的一臉蕩漾。

於是當天晚上,江盼就和火龍果愉快的享受了“二人”世界,一個睡覺舔毛推毛球,一個看書學習查手術文獻,溫馨又安靜。

“真乖。”合上電腦,江盼把火龍果從腿上抱下來準備睡覺,火龍果昨天“獨守空房”,今天見狀,率先跳上床,窩在床腳的位置,趴成一個舒服的姿勢,擡頭看著江盼:

鏟屎官,快上來給朕暖床。

江盼看著它那小模樣,噗嗤一聲笑了,曲起手指在它額頭上蹭了蹭,又忍不住拍了張照片。

至於照片是幹什麽用?當然是要發給姜呈。

果然,等她洗漱回來的時候,就見姜呈發了個“委屈到暈厥”的表情,“看,我就是這樣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等你的。”

江盼失笑,爬上床,鉆進被子裏:“別著急,牌子早晚會翻到的。”

火龍果挪了挪位置,湊到江盼腳邊,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準備睡覺。而姜呈則開始了漫長的等待被翻牌子的生活。

**

前一天睡得早,江盼第二天也起了個大早,起床的時候已經完全恢覆了活力,楊芮沒回來,她也懶得準備早餐,認認真真打理了一下自己,精神滿滿的出門。

小區門口正好停了輛摩拜單車,她幹脆也不走路了,騎了車子幾分鐘就到學校食堂,食堂裏幾十種早點可供選擇,但是看著就讓人十分滿足。

因為不住校,所以江盼吃食堂的時候並不多,此時看到這麽多選線,一時間還有點兒難以選擇。

最後還是去二樓自選區,七七八八的挑了好幾樣。

吃飽飯,到口腔醫院的時候,剛好七點五十,病房大主任帶著一眾副主任、主治和學生浩浩蕩蕩的準備去查房。

老遠就看到菲爾一頭醒目的亞麻色頭發,還有跟在他身邊的衛醫生。

菲爾也看到了江盼,他低頭給衛醫生說了句什麽,衛醫生朝這邊看了一眼,點點頭,回了句話之後,朝著江盼走了過來。

“你好,江盼,來的挺早。”他說,聲音和長相一樣溫柔舒雅。

江盼看到護士站有小護士頻頻看過來,笑著點點頭,“是,本來是不想錯過術前談話,但沒想到碰到大查房。”

大衛看了眼浩大的隊伍進入一個病房,把江盼往辦公室帶去,“沒關系,我先給你找隔離衣穿。”

辦公室的的人都去查房了,空無一人,大衛從更衣室找了件幹凈的s號隔離衣,打開一個櫃子門,“包放在這個櫃子裏就行。”

“謝謝。”江盼飛快的收拾完畢,跟著大衛一起加入了查房的隊。

學生太多,大主任沒註意末尾又多了個人,就算註意到,也只以為是新來的實習生。

菲爾剛來不久,接收的病人不多,很快就結束了自己部分的查房,帶著自己的小組,目前也就是他自己和打醬油的江盼回了辦公室。

手術時間定在上午十點,現在正好進行術前最後的談話,大衛去病房裏把患者的父母叫進談話室。

患兒的父母是一對相當年輕的小夫妻,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他們還把小孩子一起抱了進來。

那小孩兒是個一歲多一點的小男孩兒,長得虎頭虎腦也不怕生,連周圍全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也沒有絲毫恐懼,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任誰對他笑一下或者隨便逗一逗,都會開心的跟著笑。

只不過,那笑容卻讓人看著有些刺目心痛。這個小寶寶是患有比較嚴重的雙側完全性唇裂,上唇裂成三瓣,兩道裂縫直通鼻底,一笑起來,小寶寶的嘴就像花朵一樣綻開,可愛裏又帶著殘缺的恐怖。

小寶寶被江盼口袋裏的紅色馬克筆吸引,伸著手想要去抓,江盼心一動,伸手遞給了他。而他立刻咧嘴笑了,嘴裏還吐出一個口水泡。

江盼的心都跟著化了,緊巴巴的泛著酸,小寶寶還不知道自己的不同,在他眼裏,世界是那麽的美妙幸福,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開始長達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為了這份“不同”需要進行的努力和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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