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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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成功的男人在臺上都是滔滔雄論，指點天下，光芒四射。但在臺下，尤其是在床上，沒有穿衣服的時候，更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挺著啤酒肚，略微謝了頂的頭上漏出灰白色的發根，在你身上艱苦地耕耘，其實跟豬也差不多。
2016年舊金山
早上一上班，Mary就神秘兮兮地把孝熙拉到一邊，悄聲說：“我懷疑你老板是彎的？”
“彎的？”
“就是是同性戀。我誘惑你老板三次，都沒推倒他。我敢打賭，如果他不是斷背，那我就是拉拉”然後開始講她這兩周的行動。
第一次Mary故意在下班後，拿了一個很覆雜的項目，去吳志遠辦公室請教，一直搞到晚上十一點，整個公司燈都關了，一個人都沒有了。Mary故意貼吳總很近，用腿輕輕蹭吳的腿，吳站起身去倒了杯茶，然後回來坐的和Mary保持一點距離。Mary又靠過去，吳又避開一點，Mary沒辦法，第一次就這麽收工了。
第二次找了一個理由，晚上去吳總家，她知道吳善於品紅酒，也喜歡收藏紅酒，早早從朋友處硬搶了一瓶上了年份的貴重紅酒，去找吳請教紅酒，兩人邊喝邊聊，聊得很開心，一瓶紅酒不夠，又軟磨硬泡讓吳開了一瓶他收藏的紅酒。最後Mary裝醉，倒在客廳沙發，吳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居然自己就會臥室睡覺了。半夜，Mary偷偷起來，去開吳臥室的門，這廝，這廝居然把門從裏面反鎖了，有這樣的人嗎？我主動投懷送抱，居然不解風情。
第三次是去夏威夷開一個行業會議，本來該Mary的老板去的，她老板有事兒，讓她去，真是天賜良機，我就不信推不倒他。全程三天，兩人一直都在一起活動，早上開會，下午去海灘游泳，Mary身穿比基尼，身材火爆，海灘上回頭率巨高，可是吳居然都不正眼看他。最後一天晚上，Mary又賴在吳的房間，叫了瓶紅酒暢談人生。吳起身去床邊拿個東西，Mary也起身，突然站立不穩，抱著吳就倒在床上。沒想到這廝居然起身推開我，出門去了。我在他房間睡了一晚，這廝竟然整晚沒回來，去海灘游夜泳，然後去做SPA了。
Mary恨恨的：“天下沒有我推不倒的男人，這次真是毀了姐一世的英名。”
孝熙不屑地切了一聲。雖然早就聽說過Mary的戰績，孝熙一直認為是謠傳，也沒當真過。
Mary看她不信的樣子，小聲道：“H公司A總知道吧？”A總是整個中美投資界赫赫有名的教父級人物，經常在大型投資論壇上演講，是這個行業所有人學習的標志性人物。也是孝熙的偶像。幾年前就投出了很多獨角獸項目，早已富甲天下。
Mary神秘兮兮地：“我上周把他推到了。”孝熙驚訝的張著嘴巴合不上。
Mary：“他大腿內側長了一顆豌豆大的黑痣，做事前一定要吃一粒偉哥。”停了下好像閱盡天下男人：“這些成功的男人在臺上都是滔滔雄論，指點天下，光芒四射。但在臺下，尤其是在床上，沒有穿衣服的時候，更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挺著啤酒肚，略微謝了頂的頭上漏出灰白色的發根，在你身上艱苦地耕耘，其實跟豬也差不多。”
2012年北京
晚上，明岳和孝熙在外面吃完飯往回走，路過一個紅綠燈路口，看到一個乞丐在乞討，孝熙心軟過去給了十塊錢。明岳不屑：“不愛的，這些乞丐是職業乞丐，他們背後有專門的人員管理的，按照地盤劃分勢力範圍，不信你可以觀察，每天這個路口都是同一個乞丐，不會有其他乞丐。你其實是捐給了黑社會。”
孝熙不忿：“我不信。你那麽有錢，也不知道捐一點。”，走著走著，眉頭一挑，微笑著看著明岳：“我已經想好了你下一個角色扮演。這個周末，你來扮乞丐，看看能討到多少錢。”
周末晚，孝熙從網上專門請了化妝師來給明岳化妝，穿上網上買的乞丐服棉衣，妝畫得不錯，但是棉衣還不夠破爛。外面夜色灰暗，寒風淩冽。今晚準備去附近一個公園乞討，還沒到公園門口，看到一個真乞丐在乞討，孝熙讓明岳脫下棉衣，拿過去和真乞丐換棉衣。乞丐的那件棉衣，不但破爛，而且從裏到外透著酸臭味，明岳差點嘔出來，屏住呼吸勉強穿上。孝熙又看上乞丐討飯的那個破碗，花錢買了，讓明岳拿著，這下全身的行頭就符合身份了。
經過公園門口旁邊的一家餐館，餐館門打開，走出一對年輕人，明岳一看，是公司前臺小趙和她男朋友，兩人剛吃完飯，拿著打包盒往外走。明岳趕緊轉頭，正好旁邊有個大垃圾箱，明岳假裝在垃圾箱裏翻找食物。
小趙看到明岳，心中不忍，過來把打包的食物遞給明岳：“老大爺，天兒太冷，吃點熱的吧。”明岳不敢說話，鞠個躬表示感謝，心想小趙很有善心，公司就需要有善心的員工。看著小趙和她男朋友遠去的背影，明岳心道看起來今天化妝的效果不錯，連公司員工都沒認出來。
進了公園門口，明岳捧著碗一路慢慢乞討。孝熙在後面跟著看熱鬧。
不遠處看到一個老婦人擺了一個算卦的卦攤，老婦人也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帶個口罩，大冷天沒什麽人過來算命。孝熙沒算過命，一下子來了好奇心，坐過去請老婦人算一卦。老婦人問她算什麽，孝熙這些天最苦悶最想知道的只有一個，就是姻緣。老婦人目光如電，看了一下孝熙的面相和手相。閉上銀鏡沈思了一下，睜眼道：“小姑娘，你現在有貴人相助？”
消息很驚訝，這半年多的時間了，明岳確實是自己的貴人，於是點點頭。
“你將來的真命天子年齡比你大很多，是南人北相。”
難道是明岳，明岳祖籍浙江，在北京長大。但是她跟明岳將來不可能啊，孝熙疑惑著繼續點點頭。
“因了這段姻緣，你未來必大富大貴。”然後閉上眼睛，在不多說。
孝熙已經看不到明岳，就慢慢往前走，看到一個環衛工人在掃地。那人穿著一套看起來挺新的環衛制服，帶個大口罩，掃起地來風生水起，塵土飛揚，旁邊經過的人都捂著鼻子，側目念叨有這麽掃地的嗎，那個工人似乎也意識到有些不妥，停下來，又不知怎麽掃了。孝熙一看，必是新來的環衛工人，不知道掃地的方法。
不遠處，看到有人擺個攤，上面寫著專業貼膜四個字，還有各種手機殼，擺攤的人穿個軍大衣，戴個雷鋒帽，也戴個口罩，袖著手站著。有個小姑娘過去找他給手機貼膜，那人不是貼錯了位，就是貼完裏面有氣泡，貼了兩次還沒貼好，小姑娘甩了句會不會貼膜啊，怒氣沖沖離去。
往前走，看到一個人在路邊的垃圾桶撿破爛，那個人穿著一套很舊的滑雪衫，滑雪衫的帽子把頭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也帶個大口罩。那人把垃圾桶翻出來，認認真真地把垃圾分類，瓶子類放一堆，鋁罐類放一起，紙類放一起，其他可回收的放一堆，然後拿出塑料袋，認認真真的裝起來。孝熙感覺這種撿破爛方法很怪異，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前面有個穿的像農民的人，正在給花壇裏的花澆水，那人戴副眼鏡，臉上也戴個大口罩，頭山裹著大毛線帽。感覺有點不對勁，那人澆水用的花灑太小，澆不了多少花，孝熙很奇怪，不遠處就有自動澆灌系統，為什麽還有人工澆水。那人澆水時不小心灑到路過的一對情侶身上，趕忙不住地道歉，那人的口音很奇怪，還想有點臺灣腔，怎麽可能的，澆水工人居然來自臺灣。
再往前走，看到有個聖誕老人裝扮的人在送氣球，很多小孩子很高興，圍著老人轉，那人拿了一大堆氣球，耐心的一個一個發。孝熙也沖過去，像小孩子一樣要了一個氣球。孝熙走過才想起，聖誕早就過了，怎麽還會有聖誕老人。
聞到一股煎餅果子的味道，擡頭看，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子在前方不遠。孝熙肚裏饞蟲一動，走過去。攤主捂個大口罩，頭很大，戴著一頂江南的大有氈帽，圍個大圍裙。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有點眼熟。有一個年輕人付了錢買一份，攤主笨手笨腳做了半天才做好，但是煎餅果子的皮薄厚不均，包不起來裏面的煎餅，攤主趕緊說再重做一個，年輕人不滿意，算了退錢吧。孝熙一看這水平，就算了。
總之，今天的怪人怪事真多。往前一看，明岳正坐在前方的一條長椅上等她。
明岳手中的破碗裏，只淘到了十幾塊錢。孝熙坐到明月身邊，把遇到的怪人怪事講給明岳聽。明岳笑嘻嘻也不說話，聽完後問：“你發現它們有什麽共同特征嗎？”
孝熙想了想：“都帶個大口罩。”又想了想：“都不像幹普通活的人。”
“你再看看那個賣煎餅果子的。”
孝熙望去，突然發現那個煎餅果子的生意一下子好起來了，好多人在排隊。每個買到煎餅果子的人都不吃，紛紛和攤主合影自拍。
“想起那人是誰了嗎？”
孝熙是覺得眼熟，這時攤主主動拿下口罩，孝熙恍然大悟：“原來是A公司的董事長M總。”M總經常上媒體，怪不得看著眼熟。
“為、為什麽他會過來賣煎餅？”
明岳笑而不語：“那個聖誕老人看著面熟嗎？”
聖誕老人戴著聖誕帽，還有大胡子，根本認不出來。孝熙搖搖頭。
“是T公司的董事長M總。”明岳淡淡的說。
“啊，真的嗎？他是我的偶像耶，我還從他手中要了一個氣球呢，他還在不在，我去找他合影。”可是聖誕老人發完氣球早已不在了。
那其他人想必也是有來頭的了？明岳笑嘻嘻點頭，一個一個給她講。
那個扮農民澆花的人是C公司L總。孝熙心道怪不得有臺灣口音。
撿破爛認認真真分類的那位是B公司L總。孝熙捂著嘴驚訝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擺攤專業貼膜的是X公司L總。
扮環衛工人掃街的是J公司L總。
孝熙想起還有一個擺攤算卦的老婦人，說她三句話算的好準。第一句說有貴人相助，那不就是你嘛。第二句未來夫君南人北相，意思也是說你呀。第三句說你會讓我大富大貴。明岳聽完笑笑。那人是風險投資領域也很著名的J資本X總，他看人很準，投對了很多企業。不過，明岳斜眼瞄了孝熙一下，她看婚姻很不準，她投資的好幾家企業，創始人後來都離婚了，哈哈。
孝熙很好奇：“那他們今天為什麽來扮演這些和他們身份很不相配的角色？”
“這還多虧你呀，是你的主意呀。”明岳笑嘻嘻看著孝熙，孝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原來明岳早期參與過這些企業的投資，前兩天明岳在微信群裏說，自己要扮乞丐，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這些大佬也紛紛說，不如一起玩一把，大家都扮演一個底層老百姓，看看是否會有人認出他們。誰第一個被認出來，誰就給香港兒童救助基金會捐一億港幣。今天的結果顯然是A公司的M總第一個被認出來。主要是他的頭型太奇怪了，怎麽遮擋都擋不住的。
明岳沒有告訴孝熙，這些人的個人身價都有十幾億美元，他們的公司市值加在一起，如果看成一個國家的話，應該能進全球GDP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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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舊金山
早上一上班，Mary就神秘兮兮地把孝熙拉到一邊，悄聲說：“我懷疑你老板是彎的？”
“彎的？”
“就是是同性戀。我誘惑你老板三次，都沒推倒他。我敢打賭，如果他不是斷背，那我就是拉拉”然後開始講她這兩周的行動。
第一次Mary故意在下班後，拿了一個很覆雜的項目，去吳志遠辦公室請教，一直搞到晚上十一點，整個公司燈都關了，一個人都沒有了。Mary故意貼吳總很近，用腿輕輕蹭吳的腿，吳站起身去倒了杯茶，然後回來坐的和Mary保持一點距離。Mary又靠過去，吳又避開一點，Mary沒辦法，第一次就這麽收工了。
第二次找了一個理由，晚上去吳總家，她知道吳善於品紅酒，也喜歡收藏紅酒，早早從朋友處硬搶了一瓶上了年份的貴重紅酒，去找吳請教紅酒，兩人邊喝邊聊，聊得很開心，一瓶紅酒不夠，又軟磨硬泡讓吳開了一瓶他收藏的紅酒。最後Mary裝醉，倒在客廳沙發，吳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居然自己就會臥室睡覺了。半夜，Mary偷偷起來，去開吳臥室的門，這廝，這廝居然把門從裏面反鎖了，有這樣的人嗎？我主動投懷送抱，居然不解風情。
第三次是去夏威夷開一個行業會議，本來該Mary的老板去的，她老板有事兒，讓她去，真是天賜良機，我就不信推不倒他。全程三天，兩人一直都在一起活動，早上開會，下午去海灘游泳，Mary身穿比基尼，身材火爆，海灘上回頭率巨高，可是吳居然都不正眼看他。最後一天晚上，Mary又賴在吳的房間，叫了瓶紅酒暢談人生。吳起身去床邊拿個東西，Mary也起身，突然站立不穩，抱著吳就倒在床上。沒想到這廝居然起身推開我，出門去了。我在他房間睡了一晚，這廝竟然整晚沒回來，去海灘游夜泳，然後去做SPA了。
Mary恨恨的：“天下沒有我推不倒的男人，這次真是毀了姐一世的英名。”
孝熙不屑地切了一聲。雖然早就聽說過Mary的戰績，孝熙一直認為是謠傳，也沒當真過。
Mary看她不信的樣子，小聲道：“H公司A總知道吧？”A總是整個中美投資界赫赫有名的教父級人物，經常在大型投資論壇上演講，是這個行業所有人學習的標志性人物。也是孝熙的偶像。幾年前就投出了很多獨角獸項目，早已富甲天下。
Mary神秘兮兮地：“我上周把他推到了。”孝熙驚訝的張著嘴巴合不上。
Mary：“他大腿內側長了一顆豌豆大的黑痣，做事前一定要吃一粒偉哥。”停了下好像閱盡天下男人：“這些成功的男人在臺上都是滔滔雄論，指點天下，光芒四射。但在臺下，尤其是在床上，沒有穿衣服的時候，更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他們挺著啤酒肚，略微謝了頂的頭上漏出灰白色的發根，在你身上艱苦地耕耘，其實跟豬也差不多。”
2012年北京
晚上，明岳和孝熙在外面吃完飯往回走，路過一個紅綠燈路口，看到一個乞丐在乞討，孝熙心軟過去給了十塊錢。明岳不屑：“不愛的，這些乞丐是職業乞丐，他們背後有專門的人員管理的，按照地盤劃分勢力範圍，不信你可以觀察，每天這個路口都是同一個乞丐，不會有其他乞丐。你其實是捐給了黑社會。”
孝熙不忿：“我不信。你那麽有錢，也不知道捐一點。”，走著走著，眉頭一挑，微笑著看著明岳：“我已經想好了你下一個角色扮演。這個周末，你來扮乞丐，看看能討到多少錢。”
周末晚，孝熙從網上專門請了化妝師來給明岳化妝，穿上網上買的乞丐服棉衣，妝畫得不錯，但是棉衣還不夠破爛。外面夜色灰暗，寒風淩冽。今晚準備去附近一個公園乞討，還沒到公園門口，看到一個真乞丐在乞討，孝熙讓明岳脫下棉衣，拿過去和真乞丐換棉衣。乞丐的那件棉衣，不但破爛，而且從裏到外透著酸臭味，明岳差點嘔出來，屏住呼吸勉強穿上。孝熙又看上乞丐討飯的那個破碗，花錢買了，讓明岳拿著，這下全身的行頭就符合身份了。
經過公園門口旁邊的一家餐館，餐館門打開，走出一對年輕人，明岳一看，是公司前臺小趙和她男朋友，兩人剛吃完飯，拿著打包盒往外走。明岳趕緊轉頭，正好旁邊有個大垃圾箱，明岳假裝在垃圾箱裏翻找食物。
小趙看到明岳，心中不忍，過來把打包的食物遞給明岳：“老大爺，天兒太冷，吃點熱的吧。”明岳不敢說話，鞠個躬表示感謝，心想小趙很有善心，公司就需要有善心的員工。看著小趙和她男朋友遠去的背影，明岳心道看起來今天化妝的效果不錯，連公司員工都沒認出來。
進了公園門口，明岳捧著碗一路慢慢乞討。孝熙在後面跟著看熱鬧。
不遠處看到一個老婦人擺了一個算卦的卦攤，老婦人也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帶個口罩，大冷天沒什麽人過來算命。孝熙沒算過命，一下子來了好奇心，坐過去請老婦人算一卦。老婦人問她算什麽，孝熙這些天最苦悶最想知道的只有一個，就是姻緣。老婦人目光如電，看了一下孝熙的面相和手相。閉上銀鏡沈思了一下，睜眼道：“小姑娘，你現在有貴人相助？”
消息很驚訝，這半年多的時間了，明岳確實是自己的貴人，於是點點頭。
“你將來的真命天子年齡比你大很多，是南人北相。”
難道是明岳，明岳祖籍浙江，在北京長大。但是她跟明岳將來不可能啊，孝熙疑惑著繼續點點頭。
“因了這段姻緣，你未來必大富大貴。”然後閉上眼睛，在不多說。
孝熙已經看不到明岳，就慢慢往前走，看到一個環衛工人在掃地。那人穿著一套看起來挺新的環衛制服，帶個大口罩，掃起地來風生水起，塵土飛揚，旁邊經過的人都捂著鼻子，側目念叨有這麽掃地的嗎，那個工人似乎也意識到有些不妥，停下來，又不知怎麽掃了。孝熙一看，必是新來的環衛工人，不知道掃地的方法。
不遠處，看到有人擺個攤，上面寫著專業貼膜四個字，還有各種手機殼，擺攤的人穿個軍大衣，戴個雷鋒帽，也戴個口罩，袖著手站著。有個小姑娘過去找他給手機貼膜，那人不是貼錯了位，就是貼完裏面有氣泡，貼了兩次還沒貼好，小姑娘甩了句會不會貼膜啊，怒氣沖沖離去。
往前走，看到一個人在路邊的垃圾桶撿破爛，那個人穿著一套很舊的滑雪衫，滑雪衫的帽子把頭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也帶個大口罩。那人把垃圾桶翻出來，認認真真地把垃圾分類，瓶子類放一堆，鋁罐類放一起，紙類放一起，其他可回收的放一堆，然後拿出塑料袋，認認真真的裝起來。孝熙感覺這種撿破爛方法很怪異，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前面有個穿的像農民的人，正在給花壇裏的花澆水，那人戴副眼鏡，臉上也戴個大口罩，頭山裹著大毛線帽。感覺有點不對勁，那人澆水用的花灑太小，澆不了多少花，孝熙很奇怪，不遠處就有自動澆灌系統，為什麽還有人工澆水。那人澆水時不小心灑到路過的一對情侶身上，趕忙不住地道歉，那人的口音很奇怪，還想有點臺灣腔，怎麽可能的，澆水工人居然來自臺灣。
再往前走，看到有個聖誕老人裝扮的人在送氣球，很多小孩子很高興，圍著老人轉，那人拿了一大堆氣球，耐心的一個一個發。孝熙也沖過去，像小孩子一樣要了一個氣球。孝熙走過才想起，聖誕早就過了，怎麽還會有聖誕老人。
聞到一股煎餅果子的味道，擡頭看，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子在前方不遠。孝熙肚裏饞蟲一動，走過去。攤主捂個大口罩，頭很大，戴著一頂江南的大有氈帽，圍個大圍裙。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有點眼熟。有一個年輕人付了錢買一份，攤主笨手笨腳做了半天才做好，但是煎餅果子的皮薄厚不均，包不起來裏面的煎餅，攤主趕緊說再重做一個，年輕人不滿意，算了退錢吧。孝熙一看這水平，就算了。
總之，今天的怪人怪事真多。往前一看，明岳正坐在前方的一條長椅上等她。
明岳手中的破碗裏，只淘到了十幾塊錢。孝熙坐到明月身邊，把遇到的怪人怪事講給明岳聽。明岳笑嘻嘻也不說話，聽完後問：“你發現它們有什麽共同特征嗎？”
孝熙想了想：“都帶個大口罩。”又想了想：“都不像幹普通活的人。”
“你再看看那個賣煎餅果子的。”
孝熙望去，突然發現那個煎餅果子的生意一下子好起來了，好多人在排隊。每個買到煎餅果子的人都不吃，紛紛和攤主合影自拍。
“想起那人是誰了嗎？”
孝熙是覺得眼熟，這時攤主主動拿下口罩，孝熙恍然大悟：“原來是A公司的董事長M總。”M總經常上媒體，怪不得看著眼熟。
“為、為什麽他會過來賣煎餅？”
明岳笑而不語：“那個聖誕老人看著面熟嗎？”
聖誕老人戴著聖誕帽，還有大胡子，根本認不出來。孝熙搖搖頭。
“是T公司的董事長M總。”明岳淡淡的說。
“啊，真的嗎？他是我的偶像耶，我還從他手中要了一個氣球呢，他還在不在，我去找他合影。”可是聖誕老人發完氣球早已不在了。
那其他人想必也是有來頭的了？明岳笑嘻嘻點頭，一個一個給她講。
那個扮農民澆花的人是C公司L總。孝熙心道怪不得有臺灣口音。
撿破爛認認真真分類的那位是B公司L總。孝熙捂著嘴驚訝的下巴快掉下來了。
擺攤專業貼膜的是X公司L總。
扮環衛工人掃街的是J公司L總。
孝熙想起還有一個擺攤算卦的老婦人，說她三句話算的好準。第一句說有貴人相助，那不就是你嘛。第二句未來夫君南人北相，意思也是說你呀。第三句說你會讓我大富大貴。明岳聽完笑笑。那人是風險投資領域也很著名的J資本X總，他看人很準，投對了很多企業。不過，明岳斜眼瞄了孝熙一下，她看婚姻很不準，她投資的好幾家企業，創始人後來都離婚了，哈哈。
孝熙很好奇：“那他們今天為什麽來扮演這些和他們身份很不相配的角色？”
“這還多虧你呀，是你的主意呀。”明岳笑嘻嘻看著孝熙，孝熙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原來明岳早期參與過這些企業的投資，前兩天明岳在微信群裏說，自己要扮乞丐，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這些大佬也紛紛說，不如一起玩一把，大家都扮演一個底層老百姓，看看是否會有人認出他們。誰第一個被認出來，誰就給香港兒童救助基金會捐一億港幣。今天的結果顯然是A公司的M總第一個被認出來。主要是他的頭型太奇怪了，怎麽遮擋都擋不住的。
明岳沒有告訴孝熙，這些人的個人身價都有十幾億美元，他們的公司市值加在一起，如果看成一個國家的話，應該能進全球GDP前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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