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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他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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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白看著小紅馬將腦袋親昵地蹭著陶靖衣的下巴,眼底的光不由得柔和了幾分:“既然這馬與陶姑娘有緣, 不如送給陶姑娘。”

拿她的坐騎做人情, 可真是會占便宜。陶靖衣撇撇嘴, 道:“那真是謝謝段公子啦。”

“不謝。”段飛白唇角彎了彎。

天山派的弟子牽過來一匹新馬, 這匹馬是黑色的,身形要比小紅馬還要高大一些, 與段飛白立在一處, 一黑一白, 很是顯眼。

馬背上馱著一物,用青色的綢緞裹著,從形狀來看,應該是段飛白的琴。

陶靖衣的目光落在琴身上,眼底的光芒閃爍不定。

段飛白道:“聽聞鬼公子最後現身的地點是洛城,兩位可是準備去洛城?”

鬼公子聞名江湖不久, 嗜殺之名卻廣為流傳,傳聞, 他神出鬼沒,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這次將獵殺目標選為鬼公子, 也正是因其蹤跡難尋, 更加考驗盟主候選人的謀略和偵察能力。

如果想要獵殺鬼公子,潛入人偶山莊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人偶山莊臥虎藏龍,又有數之不盡的傀儡,可以說是有去無回。所以最好的選擇,是趁鬼公子外出, 孤立無援時將其截殺。

東方玥微微頷首:“不知段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鬼公子此人詭計多端,武功高強,又擅長傀儡之術,因此段某提議,不如你我兩派合作,合力擊殺鬼公子,至於最後他的人頭如何分,自然是各憑本事爭搶,東方公子意下如何?”

陶靖衣詫異地看了段飛白一眼,這個人罵起自己來都能面不改色,他這個演技,擱在她的時代,妥妥的影帝級別。

東方玥面色沒有什麽變化,聲音依舊聽不出波瀾:“天山派與洗劍閣之間的嫌隙由來已久,段公子提出合作,難道不怕我到頭來出爾反爾?”

“東方公子是正人君子,段某自然是信得過的。”

陶靖衣見這兩個男人繞來繞去,一臉假惺惺的,不由得捂住了腮幫,牙疼。

東方玥看她一眼,居然直接將問題丟給她:“師妹覺得如何?”

段飛白也在看她,目光中透著灼灼之意。

陶靖衣糾結:“這……”

她是不大願意和段飛白同行的,說起來,如今她和段飛白的誤會已解,段飛白也不會如當初那般,時時刻刻想著怎樣將她千刀萬剮。但是,她還是有些怕他,怕他灼熱的目光,怕他纏綿的情話。

她怕自己招架不住。為何招架不住,這深層的緣由卻不敢去細究。

就像她不敢深究,為何那把刺傷他的劍,握在她的手裏,會生出滾燙的熱度,令她手臂顫抖。

可她拼了命,拿到前五名的名次,不正是為了接近他,盜取他的琴劍。

段飛白提出同行,才是正中她的下懷。

陶靖衣思緒淩亂,糾結半晌,面色猶豫不決。

東方玥和段飛白也不催促,這兩個男人都在等待,等待她的決定。

最後,陶靖衣決定,答應段飛白的提議。

因為,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拿到琴劍,回家。

陶靖衣點頭後,段飛白的目光肉眼可見地亮了幾分。陶靖衣躲閃著他的目光,她害怕,段飛白看出隱藏在她眼底的心虛。

陶靖衣翻身上馬,東方玥和段飛白也跨上馬背,緊隨其後。

三人三騎,沐浴著日光,絕塵而去。

早上還是晴空萬裏的天氣,到了中午,卻有山雨欲來的趨勢。一大片烏雲聚集在一起,天空越來越低,空氣裏泛著沈悶的氣息。

眼看著一場大雨即將傾盆而下,陶靖衣回頭對東方玥道:“大師兄,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等雨過了再走。”

東方玥頷首道:“好。”

只是這一片荒郊野外,處處都是郁郁蔥蔥的草木,放眼望去,不見半個人家。

三人加快速度,盼著趕在下雨之前,能找到片瓦遮身。可惜天不從人願,大雨說來就來,不多時,天色已經黑沈一片,嘩啦啦的雨點從雲層中墜下,劈裏啪啦砸在三人身上。

伴隨著大雨的,是一陣大過一陣的狂風,風雨撲面而來,砸得陶靖衣似乎睜不開眼睛。座下神駒四蹄高高揚起,落回地面的水坑時,濺起一地泥水,這泥水將三人的衣擺染得斑駁一片。

陶靖衣和東方玥還好,兩人穿的都是淺色衣裳,唯獨段飛白一身白,原本纖塵不染的衣擺,如今已布滿點點汙泥,看著煞是狼狽。

“前方有人家。”段飛白目力好,很快就發現郁郁蒼蒼中隱著一截青色的屋檐。

“走。”東方玥揚起馬鞭,落在馬臀上。駿馬長嘶一聲,四蹄如風,載著他往段飛白所說的地方飛奔而去。

是一棟廢舊的宅子,院墻已經塌了一般,院中長滿了雜草。不過,對於此時的他們而言,能有片瓦遮雨,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東方玥驅馬在大門前停下,翻身下馬,當先一步走到門前,一臉警惕的表情。

畢竟是江湖人,出門在外,處處都是陷阱,尤其是這種看似無人的荒郊野外,往往隱藏著致命的殺機。

陶靖衣也下了馬,因為雨勢較兇,大雨沖刷過的地方,形成一道道水流,水流覆蓋的下方,有一個小小的水坑,陶靖衣沒有註意,一腳踩在水坑裏,崴了一下。

因為劇痛,她下意識的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不受控制的朝一旁栽倒。幸好段飛白在一旁,及時地伸手扶住了她。

“沒事吧?”他道。雨聲太大,幾乎淹沒他的聲音。

陶靖衣臉色慘白地搖搖頭,用另一只完好的腳支撐著身體的重量。

東方玥推開銹跡斑駁的大門,門後是一片叢生的雜草,長廊下,一匹馬被系在廊柱旁邊。

“有人。”東方玥皺眉。

“應該和我們一樣,是來躲雨的,先進去。”段飛白沈聲道。因為他發現,陶靖衣的臉已經完全失去血色,看來她剛才傷到了腳。

東方玥也註意到陶靖衣的不對勁,問:“師妹,怎麽樣?”

“腳疼。”陶靖衣小聲道。她不是故意拖後腿的,那坑實在太過隱秘,雨又這麽大,糊了她的眼睛,她沒看到很正常。

“我抱陶姑娘進去,東方公子,麻煩你打頭陣。”段飛白話音剛落,沒等陶靖衣同意,便彎身將她橫抱在懷中。

陶靖衣猝不及防,擡起頭來,雖有雨珠相隔,卻擋不住段飛白目中的灼灼之意。

他甚至對她笑了一下。

目前還不知道宅子裏的人是敵是友,段飛白提出這樣的建議也很正常,況且,東方玥似乎一直避著與陶靖衣的肢體接觸,能抱陶靖衣的也只有段飛白。

東方玥走在前面,段飛白跟在後面。他的坐騎和小紅馬都已通曉人性,不用牽引,也自發跟了上來。

東方玥的手按在腰間,一步步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離大廳約莫只有十來步的距離時,忽然從廳內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幾道視線相撞的瞬間,眾人俱是楞了一楞。

“沈姑娘。”東方玥按在劍柄上的手瞬時松了開來,打了個招呼。

既然是沈柔,那麽,便不必再擔心陷阱。東方玥當先一步走進去,段飛白緊隨其後。

雨勢沒有絲毫減小,反而越來越大,廳內燃著一截蠟燭,這蠟燭是沈柔從其他的房間尋來的。

這棟宅子廢棄已有些年頭了,宅子裏的家具俱被蟲蟻啃食,屋頂也大多數破了,唯獨這個大廳完好,能暫時遮風擋雨。

進了廳內後,陶靖衣尷尬地低聲道:“段公子,放我下來吧。”

段飛白這才不情不願地將她放在廳內完好的椅子上,放下後,他只覺得懷裏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麽。

廳內燃著一攤篝火,火光跳躍著,映著陶靖衣的臉頰。

經過一場大雨的沖刷,她臉上的面紗早已在騎馬的途中掉落,醜面具更是貼不住,慢慢往下滑。反正段飛白已經知道她真正的身份,陶靖衣索性將醜面具撕了下來。

整個過程沈柔一直在看她,甚至可以說,自從段飛白抱她進來後,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陶靖衣。

陶靖衣將面具丟在火堆裏,擡起頭來,沖沈柔笑了笑,搭話道:“沈姑娘一直在這裏躲雨?”

沈柔這才回神,回道:“我也是才到不久。”

“今晚可要委屈沈姑娘,與我們擠在一處了。”陶靖衣笑道。

沈柔沒有說話,心中猶驚疑不定,面上卻沒有任何表現。

段飛白對陶靖衣道:“你衣服都濕了,先脫下來,烘幹再穿上,以免著涼。”

他語氣再平常不過,仿佛兩人之間從無隔閡,態度更是略顯親昵了些。

陶靖衣不拘小節地脫下外衫,段飛白自然而然地將外衫接了過來,放在火堆旁的架子上烘烤。

晾好衣裳後,他又走回陶靖衣身邊,蹲下,伸手褪她的鞋襪。

陶靖衣嚇了一跳,觸電般地縮回腳,驚道:“你做什麽?”

“你的腳傷了,需要及時醫治。”

“我沒事,不用治。”陶靖衣可沒忘記當初段飛白是怎麽“蹂/躪”她的腳的。

“臉都白了,還說沒事。難不成,你想以後做一個小瘸子?”段飛白的語氣半是誘哄,半是威脅。

她當然不想當瘸子,在場之人,只有段飛白會醫術,他來醫治最為穩妥,所以身為大師兄的東方玥也沒有反對。

陶靖衣抿了抿唇。

她全身濕透,緊貼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玲瓏的曲線,一頭烏黑的頭發濕噠噠的披在背上,細小的水流順著曲線往下滴落,在地面上緩緩形成一個水灘。

段飛白的目光掠過她的曲線,與她的視線倏然對上。

陶靖衣的眼珠黑白分明,眼睛經過雨水的沖洗,透亮,又有神采,正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著,閃著倔強的光芒。

段飛白腦海中靈光一現,忽然道:“難道陶姑娘是……怕疼?”

陶靖衣沒說話,顯然是默認。

段飛白明白過來,輕笑道:“不疼的,我保證。”

陶靖衣顯然一點也不相信,她剛穿過來時就扭了一次腳,段飛白那手法簡直比拿刀子剜她的腳還疼。

“這樣,如果我弄疼了你,你就拿這把劍刺我。”掌心忽然一沈,原來是段飛白解下腰間的斷情劍,放入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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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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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我是不是應該搶了這把劍就跑,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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