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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男主的小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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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白將藥酒放在床邊,伸手撩開陶靖衣的裙擺。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卻一點兒也不顯得猥瑣,令人生不出一絲厭惡和不適。

除了腫起的腳踝,他的目光不曾在其他的地方多留片刻,若她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恐怕也要被他欺騙。

她的鞋襪都丟在了路上,此時裙擺下方是一只雪白的玉足,忽略掉紅腫的腳踝部分,倒也精致小巧賞心悅目。

他擡起她的腳,冰涼的指尖按在腫處,皺眉道:“好像腫得更厲害了一些。”

“嘶。”陶靖衣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這鐘靈毓秀兩姐妹怎麽還不回來。

段飛白擡頭看她一眼:“若要消腫,自然免不了要疼上一會兒。”

他一本正經的臉色,令陶靖衣當真以為他是要為她好,但以他恨她程度之深,恐怕要借此事直接讓她廢了一只腳。

想到此處,陶靖衣縮回了自己的腳,一臉痛苦的表情說道:“不治了,不治了。”

當然是不給你治。

段飛白伸出手,又將那只腳握在了手裏,斥責道:“此等大事,如何能任性妄為。”

陶靖衣掙了掙,只覺他的手像一只鐵箍似的,根本掙不脫。

陶靖衣:“……”

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飛白哥哥,我的腳會廢掉嗎?”

段飛白沈默了,就在他沈默的期間,陶靖衣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幹嘛要嘴賤問這麽一句。若他鐵心要廢她的腳,只需微微一頷首,連理由都不用找了。

大概連段飛白自己都覺得,不過是扭傷了一只腳,就廢了這只腳,說出去別人不僅不信,還會有損他的名聲。他雖是劍客出身,卻也懂得一點醫術,這客棧內中毒人士的藥湯都是出自他之手,若是她一只腳真的廢在他的手裏,的確不妥。

他搖頭道:“有我在,不會。”

得了段飛白的保證,陶靖衣總算放下心來。哪怕他是一朵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心蓮,在人前他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君子一諾,重於九鼎。

她的腳算是保住了。

陶靖衣露出喜滋滋的表情。

段飛白擡頭看她一眼,這個姑娘今日有些奇怪。他的目光逐漸幽深,卻沒有點明。他伸出手,將藥酒倒在指尖,按在她紅腫的腳踝上,在按下去的瞬間,他出手如電,飛快的封住了她的啞穴,她那聲殺豬一般的慘叫才徹底咽回了口中。

陶靖衣雙眼中淚水簌簌而落,滾燙的淚水從臉頰上滑落,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到了段飛白的背上。

疼,真的太疼了!

溫熱的淚珠落在段飛白的手背上,滾燙滾燙的,他的指尖一頓,下意識的放輕了動作,近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夕顏,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般怕疼。”

陶靖衣淚雨朦朧中隱約記起,蘇夕顏在段飛白面前雖然嬌滴滴的,但是從未掉過一滴淚,哪怕是原書裏紅楓山莊付之一炬,她被他砍了一百六十劍,她也沒掉過眼淚。她只在她的小情人蘇星辰面前掉過淚。

這個蘇夕顏果然是個狠角色。

陶靖衣將眼淚收了收,不敢再放肆大哭了。若是叫段飛白起疑,恐怕不用等成親之夜,他現在就會一劍削死她。

段飛白的手因為長年握劍的緣故,掌心長著薄薄的一層繭,按摩的時候有些硌腳。陶靖衣的眼淚掛在睫毛上,低垂著眼瞼看他的腦袋,陷入一陣恍惚中,似乎到現在,她還分不清這到底是一場夢還是真的。

不知過了多久,段飛白松開了她的腳,擡手解開了她的啞穴。陶靖衣立時發出“嘶嘶”的聲音。

扭傷腳真的很疼。

段飛白忽然說了一句:“你是蛇嗎?”

“你才是蛇!”陶靖衣不高興的回道。忽然手腕被人擡起,她一怔,垂眸瞧見段飛白正皺著眉頭打量著她的手腕。

“這裏怎麽也擦傷了。”他從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瓶子和一面白帕子,將藥粉倒在傷處,再用帕子小心裹了。這樣溫柔的神情和小心翼翼的動作,便是陶靖衣也不由得怔了一怔,險些被這假象騙過。

“好了。”段飛白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以後小心點。”

陶靖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靈魂成出殼狀。

段飛白走後,鐘靈毓秀抱著新被子姍姍來遲。

陶靖衣回神,不由得吐槽了一句:“你倆這是睡了一覺才回來的嗎?”

鐘靈和毓秀面色皆是一紅,其中一人解釋道:“小姐,客棧裏沒有新被子了,幸虧碰到了段少俠,他那裏多了一床被子。”

陶靖衣暗道,果然是段飛白故意將她二人支開了。她板著一張臉說道:“以後不要將我單獨撇下,尤其是單獨留給段飛白。”

鐘靈毓秀面面相覷,顯然一臉不解。

陶靖衣抱著新被子,輕輕嗅了一口。這被子不會是段飛白睡過的吧!

就這樣,陶靖衣抱著那床疑似被段飛白睡過的被子睡了整夜,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原來天色已經大亮。

她撩開裙擺,看向腳踝。段飛白不愧在醫仙手下混過,手法一流,不過才一夜的時間,腳踝已經消腫了,只是走路還有些疼。

她一瘸一拐的朝著屋外走去,打開門,卻見門外放著一截青色的竹杖,竹杖顏色青翠欲滴,還泛著淡淡的清香,顯然是早上才砍下來的。

她以為是鐘靈毓秀送過來的,便拿起了青竹杖,拄著來回走了兩步。

“小姐,你醒啦,我去準備熱水!”身後響起清亮的女聲。

陶靖衣轉身,看向紅衣少女。昨晚她已經分辨出來,愛穿紅衣的是鐘靈,她喜好濃艷風格的衣裳,而毓秀則偏愛清淡,通常是以淡色為主。

陶靖衣洗漱好,拄著青竹杖往樓下大堂走去,大堂的後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平時大家都是在這個範圍活動。所有人餘毒未清,救援的人馬又遲遲未到,只能仰仗著段飛白的庇護。

陶靖衣在大堂內轉了一圈,與一些人打了招呼,以確認他們的身份。

“用的還習慣嗎?”段飛白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她的身後響起。

陶靖衣嚇了一跳,段飛白走到她身邊,目光從她手中的青竹杖掠過。陶靖衣恍若明白了什麽,睜大了眼睛:“是你……”

“這根竹子是段少俠一大早上山為蘇姑娘你削的。”一旁的程唐開口解釋,滿臉艷羨之色,“如今的境況,段少俠還肯為了你一人孤身犯險上山,當真是情深,也虧得段少俠武藝高強,沒糟了魔教暗算。”

陶靖衣一時無話可說,訥訥道:“多謝。”

程唐笑道:“你倆什麽關系,還用得著說謝謝。我看段少俠做這些事情,心裏倒是高興得很,哎,只羨鴛鴦不羨仙,真是羨煞旁人。”

段飛白轉到一旁的藥爐旁,倒了一碗濃黑色的藥汁,遞給陶靖衣:“這是緩解毒性的藥湯,你暫且服下。”

陶靖衣怔怔的將藥碗接了,望著碗裏黑乎乎的藥汁,楞是沒敢下口。風鈴芷給他們下的毒叫做“傀儡香”,毒性霸道,若非段飛白會醫術,又內力深厚,強行替他們驅毒,恐怕這次所有人都會成為魔教的傀儡。

這毒不但毒性霸道,解毒也極為麻煩,需每日服食解毒的湯藥,再用內功驅毒,方可全部解毒。又因此毒性熱,驅毒時需解開全身的衣裳及時散熱,否則一不小心便會爆體而亡。

這一客棧的江湖人,除了紅楓山莊的三個姑娘,都是臭烘烘的大男人,便是脫了個精光也無所謂,反倒是蘇夕顏,因為是姑娘家,段飛白不便運功,便一直拖到今日都沒有解毒。她中毒雖淺,但時日一長,對身體有害無益。

陶靖衣望著面前的這碗藥汁,倒不是嫌棄這藥味苦澀,她擔心以段飛白對蘇夕顏的恨意,恐怕沒那麽好心會替她解毒,他只會在這碗藥中下□□。

陶靖衣滿臉猶豫之色,程唐看不下去了,說道:“我說蘇姑娘誒,你和段少俠遲早是要成親的,這身子早看晚看都是一樣,況且我瞧著段少俠是翩翩君子,斷然不會借運功之際占你的便宜,你還在猶豫什麽。”

陶靖衣擡眸看向段飛白。

蘇夕顏的毒一直未解正是這個緣由。她雖與段飛白相識十年,與他卻不過是逢場作戲,她心中另有其人,自然不願讓段飛白看了身子去,所以這毒便一直拖了下去。

客棧中不少人都勸她早日將毒解了,甚至還有起哄要幫他們辦婚禮,做了夫妻,自然就沒那麽多顧慮。

陶靖衣想了想,說道:“我不是顧忌這個,我只是擔心飛白哥哥太累。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耗費內力為大家解毒,我中毒不深,沒關系的。”

“原來是這個緣由啊。”程唐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來,“蘇姑娘,這一點你不必擔心了,我們的毒都已經解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可自行運功驅毒,你就放心的讓段少俠為你驅毒吧。”

陶靖衣看向段飛白,段飛白頷首。

程唐道:“也別挑日子了,就今晚吧。”

陶靖衣尋思著,就算逃跑,也該先把身上這毒給驅了,便沒有拒絕。只是手中這碗藥依舊不敢喝,她端著藥碗坐到一邊,解釋道:“有些燙,先涼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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