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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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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興的人當數宣傳科幹事席望了。當時滿面春風的席望對著吳元雙腳哢地一並舉起右手喊道:“上尉,士兵席望向你敬禮!”原來,席望的一線報導《捉鬼記》寫完了。

文章完成了還要附上照片。根據郭建國的交待,吳元席望在其住所果然搜到一個鬼頭面具,在席望的辦公室吳元一邊修理一邊試驗並讓席望拍照。公安分局局長平國樹這時過來了,當他推開宣傳科的門時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大跳:首先傳入耳朵的是一陣從未聽過的怪叫,那瘆人的聲音使他毛骨悚然全身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又見窗邊晃動著一顆血色鬼頭,眼睛放著光,長舌伸卷,鬼牙猙獰。這辦公室內陰風習習暗影綽綽哀音刺耳,平局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停!”席望喊道,“吳上尉,局長來了。”

吳元摘下面具站了起來向著門口那位胖乎乎的老人敬了個軍禮。

平國樹說:“你就是特警吳元?”吳元點點頭。平國樹走過去拿起那個鬼頭面具看了一下說道:“真恐怖啊。吳元同志啊,你們破了鬼案,又抓獲了兩名逃犯,已經上報市局給你們請功了。根據鄭毅隊長的請求局裏決定分配你到刑警隊任副隊長,具體工作由鄭隊安排。沒問題吧?”

“是!”吳元回答,並發現席望在局長背後向他吐了一下舌頭。

平國樹仔細地看了看吳元,轉身走了。當走出門口時停住了,慢慢轉過身又走進屋。席望發現了這平國樹的雙眼一失往日那惺忪的常態,猛然閃亮起來,不錯眼珠地盯吳元二十五秒。

“你的家,在……”平國樹看著吳元說。

“報告局長,我家在本市。”吳元答道。

“哦,那好,那好。”席望聽到了從局長的咽喉中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見他微微搖著頭出去了。

“局長等等,”席望這時快步攆了出去。

平國樹停住了,見席望走到跟前並四下望了一望,走廊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局長,我有個建議,”席望忽閃著亮亮的大眼睛悄悄地說,“你看這位新來的特警吳元,可是個專家級的人才啊,能不能讓他當正隊長啊?因為鄭毅還在代理嘛。”

平國樹也前後看了看,走廊裏還是只有他們二人,便小聲問道:“這個,是不是你爸爸的意思啊?”

“他才懶得管這些事呢!”

“那就好,那就好。小席啊,你放心,我一定酌情,酌情考慮”。席望看著局長回辦公室了,她心裏突然浮起一個奇怪的感覺:這老頭的頭頂怎麽會出現一個影子呢?

席望的爸爸是誰啊,是那位市公安局長席辦求。平國樹很清楚那個席辦求是個親民的政法領袖,一方面體恤下屬問寒問暖深得民心,另一方面對執行工作的下屬又要求很嚴,說不定什麽時候來一頓疾風暴雨般的訓斥。這便使得全局上下對這位上級沒有不敬佩的。不過平國樹至今也沒弄明白他席辦求是從哪裏修練出這些道行的。

席辦求在多次稱呼他“平大哥”之後用仍然溫和的語氣說“你們東城區要加油啊破案率怎麽上不去啊不能老和尚帽子平塌塌啊要有突破要弄出動靜……”平國樹明白這無疑是在罵他祖宗。

有什麽辦法呢,能給自己留點面子,還不是因為他坐的那把交椅曾幾何時是由我平國樹的屁股焐熱的,那時的老平在市局發揚了軍隊的優良傳統是何等雷厲風行威風八面,往事不堪回首啊。你席辦求,——平國樹在心中永遠記得,當年市政法書記德才兼到松北縣檢查工作時,偶然發現縣公安局副局長席辦求辦公桌上的一幀手書座右銘,上面寫道:“老百姓有事求我,我必辦。”德書記認為這座右銘完整地準確地解讀了公安工作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當年的市公安局領導換屆席辦求就列入了候選人名單。

鬼案是破獲了,接下來的工作便是那成堆的積案,肯定會有更大的壓力。平國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肋條骨正哢叭叭直響。

分局刑警隊算上吳元才八個人,平時很難進行內外勤大小案政經保等的分工,人人都是撂下掃帚就是筢子。下午,鄭毅為吳元副隊組織了一個短短的見面會,並明確了職責分工,積案組由吳元負責,現刑組由鄭毅負責。接下來對兩名案犯的供詞進行梳理,吳元提出了以下幾個問題:

一、綽號山辣椒的女孩就是單老蔫的女兒單小嬌,為什麽會遭到四蠍子鉆天猴等神秘組織人員的追殺?

二、單小嬌是個具有怎樣品質的女孩?

三、土地佬、小蓮又是誰?

四、神秘組織收羅兩放人員參與犯罪活動,是否受到過公安機關的制裁或打擊?

吳元說:“鄭隊,以上疑問該如何解釋呢?”

鄭毅說:“吳隊的疑問很恰當。我給你拿點東西你先看,然後再討論。”吳元跟隨鄭毅進了卷宗室,翻箱倒櫃揪腸扯肺地一頓倒騰,找出十多袋卷宗,吳元如同饑餓人撲在面包上那樣開始翻閱起來。

“吳隊,看這個。”鄭毅打開一份卷,吳元接過,見是本局馬大合派出所去年十二月立的案,名稱是“山辣椒團夥罪案”。鄭毅說:“山辣椒曾組織團夥,起名稱叫‘還鄉團’……”

“什麽?還鄉團,這名稱怎麽這樣震耳欲聾啊。”

“案上核實還鄉團成員犯有販買毒品罪……”

“停一下,”吳元說,“你方才讀的是販賣還是販買?”

“販買啊,這上面就這麽寫著的,就是說他們的成員買過毒品,販買**一點五公克。還有結夥鬥毆、擾亂社會治安……”

“鄭隊還得停一下,”吳元又打斷了鄭毅的話,“那個數字是多少?”

“**一點五公克。”

“這個立案人啊,小學時數量單位沒學好,哪出來個公克啊。”吳元搖搖頭說。

“我想,當時馬大合的馬長發警長是想讓這個還鄉團罪行顯得重大一些。”

“怎麽可以這麽做啊,還有拿放大鏡顯微鏡衡量罪行的麽?立案的結果呢?”

“市檢批示補充偵查。”

吳元嘆了口氣,說:“應該這樣。”

鄭毅又說:“分局對單小嬌及其成員實行了刑拘,後來在前刑警隊長牛滿群的主張下取保候審。”

“現在的問題是神秘組織為什麽追殺他們,將其置於死地?”

“一種可能,團夥間發生火並。還有可能還鄉團中有人知道了神秘組織的機密,這機密是可以致命的犯罪證據,導致殺人滅口;還有其它的可能。”鄭毅分析道。

吳元說:“山辣椒死亡一案可以成立了,問題是如何找到偵察突破口,郭建國朱久介僅僅是神秘組織中的低層次人員,連主要頭目的姓名都不清楚。要揭開這個所謂神秘組織的內幕,有必要找到它的上層人員或接近上層人員的人。山辣椒死了,那個買毒品的成員叫什麽?”

“唐高中。”

“先找一找這個人吧。”

鄭毅的對講機響了,開始與對方通話,完了對吳元說:“外圍蹲守的同志那裏出現了情況,我去了。吳隊,你也該下班了。”

鄭毅走了,辦公室裏,吳元默默地整理著那些卷宗。他看到上面那份山辣椒的卷便用手按住了,一個強烈的感覺在心頭陡然升起,他仿佛看到有一團霧向他襲來,是一團具有極大誘惑力的霧。他想起來自己離開部隊快一個月了,腦海中又浮現出舅媽媽那可敬可親的音容身影,想起了特警師保衛部那些軍中同袍親如手足的兄弟情誼,仿佛回到了當年的五當山麓特警學院又見那些朝夕相處的生龍活虎的男生及不讓須眉的巾幗硬漢女同窗……他站起來走到窗前,他得把自己的思緒從那遙遠的天際拉回來,拉到眼前的現實中來。

燠熱的一個夏日正姍姍離去,遠方的天空飛滿了絢爛輝煌的彩霞。幾只怕熱而在白天躲起來的鳥兒又重返空中,忽高忽低地追逐著啁啾著嘻戲著。眼前偶爾可見炊煙裊裊,一陣陣沁人肺腑的涼風掠過樹梢迎面吹來。城市開始離卻白日的煩躁和喧囂正一步步走向闃寂。吳元深深吸了幾口清涼的空氣,發覺室內的光線已經暗淡,便開了燈,覆又坐回桌案前。

卷宗打開了,這是山辣椒案的首頁。吳元望著那張二寸照片,一個俊秀的年輕女孩,齊耳的短發倔強地向上翹起像騰飛時鴿子那黑色的翅膀,緊閉著的雙唇,眼睛很漂亮可射出來的是一種鄙夷一切的目光。卷宗裏還有一張彩色生活照,一個天真的女孩依偎在一個老人身旁,老人正是單老蔫,而這個山辣椒卻顯得那麽溫柔。他深思著,終於拿起筆打開一個嶄新的記事本,一個行動計劃似乎已臻成熟,他決定記下來。

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席望。

“讓我好找啊!”席望一進門就喊道,“市局宿舍管理員說你搬家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住辦公室了。”

吳元這時才顧得上看一下表,說:“已經八點多了,席警官,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往出跑?”

“我嘛,”席望調皮地眨眨眼睛,“我是來向一個人表示感謝的。吳上尉,噢,對了,吳隊副,知道我要感謝誰嗎?先讓你分享一個好消息,我的那篇報導晚報已決定發表了。我不應該感謝你嗎?”

“感謝我,”吳元站了起來,“為什麽?”

“因為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席望撲哧笑了,“還有,吳元同志,得請你原諒我,我原來曾經錯怪過你啊。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對的。哈哈,對了,還有鄭毅那小子也應該感謝感謝。”說著席望把手裏拎著的一只塑料袋往吳元面前一送,“聞聞,香不香啊?”

其實從席望一進門時吳元的鼻孔裏就飄進了一股十分誘人的食品的香味,現在食物送到了鼻子底下吳元更感到香氣襲人,而且那些七彎八繞的腸子們也開始不爭氣地咕嚕嚕的鳴叫起來,吳元忙用手臂壓住了腹部。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已經節省了一頓晚飯。

席望拿出一只大號保溫飯盒打開了,說:“吳隊,我敢肯定地說你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來吧,這裏有我最迷戀的三鮮餡合子,烤雞腿……”

“小席同志,”吳元忙去制止,“我已經吃過了,真的吃不下了。這樣,我開車送你回家,天太晚了。”

“吳元!”席望的眼睛瞪得老大,“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看看這一大堆材料你能顧得上去吃飯嗎?你自己聽聽你的肚子都在抗議。我知道你奉命於危難之間,不惜死而後已,然而該吃飯時也不能不吃飯哪。我告訴你這帶來的東西吃得下也得吃,吃不下也得吃;你要是不吃,我今天就不走了!”說著拉開一把椅子,席望坐下了。

吳元這下沒了轍,本來他是不好意思吃別人的東西,尤其是這位剛剛共事才三天的女孩的東西,可現在還能說什麽呢。面對這位天真直率又任性的席望,他只有舉手投降了。“好吧席警官,先謝謝你和你的家人。”吳元大口吞吃起來,很快席望帶來的東西被他一掃而光。

席望收拾好飯盒,對吳元說:“還有件事得告訴你,你的媽媽名叫吳小元,對吧?”

“對,是不是……”吳元問道。

“你別著急,聽我說。戶籍大隊的朋友給查了,市區郊區共有三十六名叫吳小元的人。排除十名男性,八名五十歲以上的,六名四十歲以下的,還有十二人;這十二人也沒能給你帶來驚喜,有五人生育過兩個以上的男孩,有四人生的都是女孩,這樣還剩下三個人,我喝口水……”

吳元把憋了半天的一口氣吐了出來,說:“剩下的那三個人……”

席望使勁搖了搖頭說:“沒有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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