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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節 比武場競賭 北方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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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盛夏,伊犁河谷,水草漸長,牛羊肥美;伊犁河畔,小麥灌漿,眼看又是一個豐收年,衛拉特地區的一年一度那雅爾盛會如期舉行,期間的重頭戲比武大會更是引得萬眾矚目。

每年的那雅兒大會,伊犁城人山人海,客棧、酒樓、妓院都賺得盆滿缽滿。但這幾項買賣都和阿成無關,他心中不免有些懊喪。楊小樓卻一副悠閑的模樣,他把阿成拉到比武大會初賽現場看比賽。

“你知道麽,每年的那雅兒大會,賺的最多的是什麽?”兩人坐在前排看比賽,小樓問道。

“應該是妓院吧”阿成答道。

小樓笑了一下,說道:“你幾乎答對了。比賽期間,南城妓院的姑娘們幾乎都下不了床。妓院排名第二!”

阿成有些不解,小樓朝賽場努努嘴。

阿成更不明白了:“你是說這些比武選手?不會吧,冠軍也不過才1萬騰格銀子。”

小樓笑笑,說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真正掙大錢的是那些幕後老板。”

“幕後老板?他們怎麽掙錢,一個人包養幾個選手,從而控制比賽,囊括所有的獎金?那也不過才2萬騰格銀子!”

小樓說道:“包養選手沒錯,控制比賽也沒錯,但不是為了獎金,而是靠賭博。”

“賭博?”阿成似乎想起什麽了。

小樓繼續說道:“每年那雅兒大會的比武大賽,日升昌、三通合票號都會掛出各個選手的名牌,供大家猜輸贏,供其賭錢。看似公平公正公開,實則其中大有貓膩。”

阿成聽著來了興趣,招來侍從,倒滿葡萄酒,遞給小樓,說道:“潤潤喉嚨,慢慢講。”

小樓故作姿態,擺上了說書的架勢,說道:“每個選手賠付率(賠率),你知道的吧,賠付率代表著著這個選手獲勝的可能性的高低。賠付率越高,說明這個選手越不被看好,但如果他確實贏得了比賽,那麽壓他贏的人,獲得的賠付的獎金就越高;反之賠付率越低,代表越被看好,賠付的獎金就越低。”

阿成不耐煩,說道:“你能不能講點我不知道的。這些賠付率,都是莊家提前算好的,通盤考慮,整體對於莊家而言,是能保持盈虧平衡,他們也就從中抽成掙點小錢而已。”

小樓喝了口葡萄酒,說道:“這你就不懂其中另有玄機了。假如兩名選手,實力相差懸殊,大家一窩蜂的都買實力強的贏,結果實力弱的反而贏了。這麽多賭資,一下子就全進了莊家的腰包了。”

“實力強的一般情況下不會輸的吧?”阿成反問道

“對啊,一般情況下”小樓笑道。

阿成說道:“所以都是那些選手幕後的老板算計好的,由他們操縱比賽的輸贏?”他又想了想,“也不行,莊家這麽搞,那賭局就辦不下去了啊,賭徒們又不傻!”

小樓笑道:“所以,這就是考驗莊家操盤的能力了。需要通盤考慮,大多數賭局,不予幹涉,只有個別比賽,輸贏關乎巨量財富,才進行人為操縱,當然了,需要買通雙方選手及幕後老板,重重環節嚴絲合縫,才能不漏破綻。”

“一次比武大賽,能掙多少錢呢?”阿成問道。

小樓舉起了兩根手指。

“2萬騰格銀子?”

“20萬起!”

阿成呆了,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那麽多年攢下的銀子,也不過10萬而已,一次比賽,竟然就有20萬!

阿成停了停,說道:“要是有他們買不通的選手呢?”

小樓哂笑道:“比武大賽,外人以為比的是武力,爭的是名譽,其實背地裏全是買賣,掙的都是真金白銀。”

阿成笑道:“想不到你看問題還挺透徹的。那背後的莊家是誰呢?”

“你覺得呢?”小樓反問道。

阿成笑了笑,說道:“通盤考慮周詳,通悉各盤口背後賠率,重重環節計算紋絲合縫,如此只手遮天的人物,在衛拉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人!”

小樓也笑了。

除了胡攸之,確實沒有第二人。

“現在你還覺得賭徒們不傻麽?不管什麽年代,賭徒和嫖客的錢最好掙了。阿成,我認真和你說,你考慮下這兩門生意,你不用擔心,妓院和賭場我都門兒清,妓院的姑娘我甚至都可以給你把關,看看她們的技術過不過硬。”

阿成看著小樓,笑道:“你是在認真和我說麽?”

小樓說道:“當然啦!你要相信妓院和賭場!”

“可是你卻是個十足的賭徒和嫖客。”阿成起身離開。

“不是……這一碼歸一碼!哎……別走啊……碩果僅存的蠢貨!”小樓在身後罵道

阿成離開後,立即去找了阿穆爾,讓他在輝特部選送的比武選手中再加一個名額。

“不行,人數都是定好的,賽程也都定了。再說了,比武大賽,你向來都不參與的,就你這身手,揍個牧民,打個姑娘還行,和專業選手較量,不是自尋死路麽?你擱這湊什麽熱鬧!”阿穆爾說道。

“別廢話!你別管我是不是參加。趕緊給我加個名額!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

看阿成態度那麽堅定,阿穆爾說道:“行吧,我想想辦法,你先給我1000騰格銀子”

“又要錢!你當我是變戲法啊,錢都是變出來的啊!”阿成不忿。

“我當你是錢莊!”阿穆爾接著說道:“負責本次那雅兒大會的是太師敦多布,加人,改賽程都是要上下疏通的。”

太師敦多布既以有勇有謀出眾,又以貪財斂資出名。

阿穆爾那邊辦妥後,阿成立刻就去找巴特爾。

巴特爾和班多克留在伊犁輔助阿穆爾,巴特爾因心思縝密,又識文斷字,常常被阿成叫去幫助一些生意場的事。

阿成這次找巴特爾,是讓他立刻物色一個武士,要善於格鬥、孔武有力、堅韌不拔的。

巴特爾熟知衛拉特各部落風土人貌,並且每到一個地方,對於各種人、各路人的情況能夠像狼嗅到鮮血一樣,異常靈敏,洞悉詳情。

巴特爾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

特木爾,準噶爾部的一名平民,也曾多次隨軍出征,但因其為了給饑寒交迫的家人帶來一些吃的,偷了領主的一只羊,而被投入大牢。

阿成花了10騰格銀子,把特木爾贖了出來。特木爾皮膚黝黑、棱角分明,雖不壯實,但也精壯有力,人如其名,確實似鋼筋鐵骨一般的男人。

阿成把特木爾介紹給阿穆爾,讓他向特木爾教授比武大賽的規則及註意事項,之後便把特木爾正式編入比賽中了。

特木爾,一介平民,不為人知,加上外形實在不很粗壯,並不被人所看好,其掛在日升昌和三通合票號的賠付率,也是奇高。

阿成對巴特爾的眼光、阿穆爾的訓練很有信心,重金買特木爾贏,而特木爾也沒有讓他失望,過關斬將,一路殺到四強,阿成也是賺得一筆小錢,足有1000騰格銀子。

特木爾成了本屆比武大賽的一匹黑馬,眾人如夢方醒,他的賠付率自然也是一路走低,如今只有不到1的賠付率。下一場比賽,特木爾面對的選手,是呼聲極高的阿玉錫。

阿玉錫是上屆比武大賽的冠軍,此次衛冕,志在必得。

但特木爾一路過關斬將,砍瓜切菜般,實力不容小覷;加之其又是一位新人,大家對他不了解,實在看不出誰會贏,誰會輸。

晚上,南城小院裏,阿成與特木爾在商量接下來的比賽,對於迎戰阿玉錫,特木爾並無把握。巴圖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的也指手畫腳,和特木爾比劃一番,倒也像模像樣。

門外,有客來訪。竟然是清吟小班的段老板。

簡單寒暄後,段老板表示有要事相商,阿成會意,只留巴圖在身邊侍立。

段老板說道:“方公子,實不相瞞,我此行是受人之托,要求特木爾在下一場比賽中戰敗。”

阿成笑笑,說道:“恕難從命,我們此次志在奪冠!”

段老板接著說道:“我的委托人,願意出1萬銀子,只要特木爾敗。”

阿成笑笑,說道:“冠軍也是1萬銀子啊,我們自己去取就是了。”

段老板冷笑道:“別不識好歹啊,且不說特木爾能不能過阿玉錫這一關”說著他拿出一份稿紙,說道:“我這裏有一份杜爾伯特部那邊的信件,說是有人販賣私鹽,現在它可能上呈至金帳會議,也可能就此化為灰燼。”

阿成面色陰晴不定,他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那麽曾偉奇汗也無法庇佑自己。想消弭事端,沒有2萬騰格銀子,怕是拿不下來。他想了下,說道:“2萬騰格銀子,冠軍就是你的”

段老板笑笑,道:“1萬銀子,冠軍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阿成笑道:“1.5萬銀子,冠軍就不會是特木爾的。”

段老板說道:“1萬騰格銀子,冠軍不是你的,但這封信就是你的。”

“好吧,成交!我要現銀銀票!”阿成說道,並伸手欲取段老板手中信件。

段老板微微側身,避開他的手,說道:“這裏有5千銀票,另外5千,那得看特木爾敗的漂亮不漂亮。信件在比賽結束後,自然會送達你手中。”

阿成說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段老板冷笑道:“你還有別的選擇麽?大家都是生意人,清吟小班,最講究信譽,別人交代我們的事,以及我們答應別人的事,一定會辦到的。”

一天後的比賽,特木爾與阿玉錫的半決賽,眾人目不轉睛的觀看比賽,過程中根本判斷不出輸贏,只在最後,阿玉錫以極其靈敏的快捷的身法,把特木爾摔出場外而獲勝。

特木爾見到阿成,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任務完成的怎麽樣,賽前阿成曾叮囑他“比賽必須輸,但要輸的像真的技不如人一樣!”

阿成拍拍特木爾的肩,說道:“打的不錯,糾纏到最後,真的像技不如人一樣!”

特木爾略感歉意的說道:“其實即便真打,我恐怕也打不過他,阿玉錫實在太快了,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時間。”

阿成一楞,笑道:“這話可別再給其他人說。”

晚上,楊小樓來訪,他帶來了另外5千銀票,還有一封信件。

阿成打開看了下,確實是杜爾伯特部的一位諾顏寫的,狀告有人販賣私鹽。阿成冷笑著,收起了信件。

小樓笑道:“想不到你這碩果僅存的蠢貨,腦袋這麽靈光,那天告訴你賭博的事,沒有1個月,這一進一出,就搞了1萬銀子”

阿成笑笑,說道:“本來是沖著冠軍去的,就想探探這水有多深。”

小樓說道:“探出深淺了吧!我們清吟小班的掌班段老板都親自出馬了!”

“但是胡攸之還是沒有現身。”阿成說道。

“算了吧,你得知足,你斷了別人的財路,別人會斷了你的生路的”小樓推著阿成出門,說道:“你這掙了一大筆錢,是不是得請我出去好好樂呵樂呵。”

“我是變戲法的麽!錢都都是憑空變出來的麽!”阿成罵道。

三天後的決賽,眾望所歸的阿玉錫竟然意外惜敗於來自土爾扈特部的一位勇士手中。

不過,阿成與小樓卻出人意料的重金買阿玉錫敗,結果兩個各又賺了1000騰格銀子。

那雅爾大會結束不久,北邊的唐努烏梁海地區,戰爭的陰雲越來越濃。

原來沙俄這邊一邊與衛拉特接洽,一邊小動作不斷。在其新西伯利亞總督米哈伊爾·斯佩蘭斯基伯爵授意下,部隊自托博爾斯克,沿著葉尼塞河上游,每隔幾十裏地就修一個堡壘,一直修到了唐努烏梁海,然後再不斷向堡壘周邊移民,這些地區自古以來是杜爾伯特部和部分喀爾喀蒙古部落牧民夏季牧場,各部牧民也都是相安無事,但沙俄移民隨著堡壘來到後,便不許牧民在此放牧,於是雙方便起了沖突,沙俄聲稱凡是有其移民的地方,皆是其領土,並屯兵新西伯利亞總督駐地托博爾斯克,雙方關系驟然緊張。

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另外出了一件大事。

沙俄在修建堡壘、移民唐努烏梁海的同時,派遣傳教士前往該地區傳教。衛拉特牧民向來信奉喇嘛教,對東正教並不感冒。於是這些傳教士便示惠於牧民,聲稱凡是改信仰東正教的,可以長期在唐努烏梁海放牧,不受沙俄滋擾,並向牧民發放俄羅斯的政府印制的證書,證明其是俄羅斯公民的身份,進而打算以此舉攫(jué)取唐努烏梁海地區。

大部分牧民並不買賬,但還是有極少部分牧民,貪圖小惠領取了傳教士發放的證書。於是當地的喇嘛教牧民、少部分東正教牧民、俄羅斯移民間常常發生爭鬥,流血事件也是時有發生。

卻說伊犁這邊,比武大賽亞軍阿玉錫領到賞錢後,在伊犁逍遙了一陣後,便返回了阿勒泰(他原是杜爾伯特部的)。

阿玉錫在到達阿勒泰後,聽說唐努烏梁海發生的牧民與俄羅斯間移民的事,異常憤怒,恰逢車淩烏巴什(老二)與車淩蒙克(老三)決定派人前往唐努烏梁海實地調查情況,於是他自告奮勇,陪同車淩蒙克(老三)一同前往。

阿玉錫與車淩蒙克到達唐努烏梁海後,聽說當地的傳教士召集信徒匯集於一個教堂,商討驅趕異教徒牧民事宜,便打算去一探究竟。

那是一個簡陋的教堂,但也是墻高壁厚。眾多牧民聽說傳教士們的企圖後,攜刀具、牧具等趕往教堂示威抗爭。阿玉錫與車淩蒙克趕往現場後,發現現場一片混亂,雙方在教堂裏外隔著墻壁對峙著。

突然一聲槍響,教堂外的一名牧民胳膊中槍倒地,原來是教堂裏一名俄羅斯衛兵槍械走火,但這已然足以引爆教堂外牧民的情緒,大家一擁而上,想沖進教堂,卻為墻壁所阻,於是雙方互相抵著門窗,隔著門窗呼喊著、咆哮著、廝打著、劈砍著。

這哪裏是戰鬥,分明是一群地痞流氓鬥毆。看著這絲毫沒有章法“打鬧”,阿玉錫與車淩蒙克簡單商議後,決定立即著手處置此事。

只見車淩蒙克站在高處,振臂呼喊:“衛拉特的牧民聽好了,我是杜爾伯特部的車淩蒙克,大夥聽我號令!”,牧民們聞聲回過頭,看見確實是杜爾伯特部的‘三車淩’的老三,紛紛向他行禮並聚攏過來,有了主心骨,牧民們個個神情昂揚。

另一邊,阿玉錫組織30多個個牧民持刀把守住教堂幾個出入口,另外召集眾多牧民搬運幹柴幹草,堵住教堂門窗。裏面的人意識到不妙,有個衛兵端起槍伸出窗口,企圖擊斃他們的頭領——車淩蒙克,卻被阿玉錫提早發現,他側身一個滑步,劈手把衛兵連人帶槍摔出窗外,可憐衛兵立刻被等候一旁的牧民砍翻在地。

呼呼呼的火起,阿玉錫他們本來希望教堂裏的人會投降,出來告饒。卻不想,傳教士極其死硬,派衛兵把守住門窗,堅持要等總督派兵前來救援。可憐一教堂100多號人,最終全都命喪火海。

這次事件,燒死了5名傳教士,20名俄羅斯衛兵,60餘名俄羅斯移民與20多名衛拉特牧民。新西伯利亞總督米哈伊爾伯爵聞訊大怒,一邊請示俄皇伊麗莎白,一邊盡起西伯利亞之兵,共計4萬人,氣勢洶洶的殺向唐努烏梁海。

阿玉錫與車淩蒙克自知闖下大禍,連忙趕回阿勒泰,商議處置辦法。事出急迫,一邊快馬加鞭向伊犁告知訊息,一邊盡起杜爾伯特部2萬騎兵,前往唐努烏梁海迎敵。

伊犁的策零汗在收到阿勒泰來的戰報信息後,沒幾天,沙俄的宣戰戰書已然送達,未宣而戰,策零汗十分生氣。

沙俄向來得寸進尺,欺軟怕硬,不把他們狠狠的打疼了、打趴了、打怕了,他們永遠不知天高地厚。策零汗連夜召集金帳大臣會議,決定和沙俄開戰。

在伊犁城的車淩哲布汗立刻帶人馬不停蹄的趕往阿勒泰。

策零汗命令距離杜爾伯特部最近的輝特部本部1.5萬兵力,1萬馳援唐努烏梁海,5千駐守於巴爾喀什湖與塔爾巴合臺山之間的要害地帶,防止沙俄勾結中玉茲前來滋擾。

同時準噶爾本部出兵2萬,會同和碩特部兵力1萬兵力,3萬人馬集結後火速開赴唐努烏梁海。準噶爾部其他3萬兵馬坐鎮伊犁,隨時準備支援各地。

另外,命令和碩特剩餘1萬兵馬,土爾扈特7千兵馬留守各邊境要塞。

沙俄確實勾結中玉茲的阿布賚了。阿布賚派小股部隊在衛拉特西邊遠遠的轉了轉,見對方戒備森嚴,無機可乘,便打道回府。

清國這邊,乾隆時刻關註著衛拉特和沙俄的戰事,當得知雙方起釁後,大喜過望,一邊令巴裏坤將軍傅爾丹統禦的2萬軍馬,時刻準備戰鬥。一邊命令烏裏雅蘇臺將軍永常盡起本部2萬兵馬,會同喀爾喀蒙古各部的2萬兵馬,組成4萬兵,自科布多向唐努烏梁海徐徐而進,伺機而動。畢竟在唐努烏梁海也有我大清的牧民嘛,乾隆皇帝得意洋洋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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