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顧浚絡這個小尾巴韓斯瑾都不怕自己走丟。比GPS都好使。

她也奇了怪了，怎麽不管她去哪這家夥都能找到？

邵允看了眼眼前的情景識趣地先走了，一時偌大的游泳室只有他們兩人。韓斯瑾沒急著上岸，在水裏漂亮一轉，又游了起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終於游夠了，她靠在泳池邊歇息，看向岸邊站著一動不動的男人：“你怎麽找這來了？”

顧浚絡好像還在氣悶：“問了前臺。”忽而冷笑，“我不來上哪知道你跟男人單獨游？”

韓斯瑾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我剛剛接到我媽的電話了。”

韓斯瑾看向他。

他嘆口氣：“來江城這幾天工作拖了不少，我媽命令我必須回去，明天早上的飛機。”他不怎麽高興，“所以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她也明天走。兩人不過一個早上一個下午，弄的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她扭了扭脖子，“哦”了一聲，看向他：“下來游一會兒嗎？”

顧浚絡“啊？”了一聲，尷尬地笑了笑：“還是算了吧。”

韓斯瑾挑眉：“你不會游泳？不是吧。”

男人的臉有些紅，咳了一聲：“我是旱鴨子。洗臉把臉伸進盆裏就算潛水了。”

韓斯瑾笑了：“你真沒勁。”

既然這樣她也沒心情繼續游了，而且也快閉館了。她從泳池出來，圍上浴巾。

顧浚絡的眼神有些熱燙，描摹著女人優美的曲線。隨著浴巾披上還失望地“唔”了一聲。

韓斯瑾整理好回頭看了他一眼：“再看眼睛都要掉水裏了。”

顧浚絡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笑了：“這不能怪我。禁欲這麽長時間我可經不起你這麽撩撥。”說著邪氣地輕揚眉尾，“分別前最後一晚要試試嗎？”

韓斯瑾失笑：“一邊兒去！”

收起玩笑的心態，顧浚絡看著她自顧擦著身上的水，輕聲道：“其實每次看見你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我都很嫉妒。”

韓斯瑾瞥了他一眼，擦幹水後又擦了擦頭發，漫不經心道：“你想表達什麽？”

“別挑戰我底線。”

韓斯瑾笑了，看了眼面色故作嚴肅的人：“你有底線？”

一句話便將男人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戳破。顧浚絡洩氣，聲音很低：“對於你，我確實是個沒有底線的人。”

韓斯瑾將頭發順到一側，用毛巾輕輕揉搓，餘光還能看見男人站立的身影。游泳室裏很安靜，只有輕輕的水聲。

“顧浚絡，有時我真的不明白你是怎麽想的。”她雙臂垂落，輕聲道。毛巾握在手裏，看向他，“之前我們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明白了，你為什麽還要來到我的身邊？”

顧浚絡淡淡一笑：“你知道理由的。”他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她面前，“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這麽簡單。”

捏著毛巾的手一緊：“你不怕我再耍你一次？”

“怕。”他笑，“如果耍我能減輕曾經我對你犯下的錯，我不介意你多耍我幾次。所以盡管來吧，只要不是離開我，藏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韓斯瑾只覺嗓子發緊，根本笑不出來：“何必呢？何必非我不可。”她苦澀一笑，“就算我們在一起了，我依然無法全心信任你，你又如何能肯定不會愛上別人？日後真的遇見你的真愛，你會後悔與我許下承諾的。與其走到這一步，還不如最初就不要開始。”

顧浚絡搖頭：“你說的不對。”他伸手握住女人纖細的肩膀，黑眸看著她，“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第二人比你帶給我的痛和思念要多，我也不相信我還會有勇氣像愛你一樣去愛別人。”

韓斯瑾微楞，呆呆地看著他。

對於和他重新在一起這件事連她自己都不看好。兩人之間糾葛了這麽多年。傷害也傷害過了，痛也痛過了。談個戀愛而已，如此耗費心力，讓她膽怯。

時間是個殘忍的小偷。偷走曾經張揚的你，也偷走總是臉紅的我。他們都不再是當初的他們。

顧浚絡笑了笑，俯身輕啄她的唇：“你不信任我我們就重建信任。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再次信任我。”

韓斯瑾咬唇，左胸口似被註入一股暖流，連跳動都更有力了些。

顧浚絡滿眼寵愛，摸了摸女人頰邊半濕的頭發將其攏到耳後露出線條美好的臉頰：“從小到大我就愛過你一個女人。在愛情裏，我一無所知。所以一遇到喜歡的人就像個久貧乍富的暴發戶一樣喜形於色。我希望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最喜歡的女人。”忽而苦澀一笑，“可是這些我只敢想想。因為在乎所以膽怯，我不敢這麽張揚。怕你厭煩、怕你討厭我。怕你再次離開……”

明知財不可外露，情不該盡吐，可我總是兜不住想把所有心裏話告訴你。說到底，還是因為太喜歡你。

“如果我不願意呢？”韓斯瑾擡起眼，“如果我不想跟你重新開始，最後還是要嫁給別人呢？”

男人帶著笑的臉一瞬間血色盡失。

韓斯瑾手裏的毛巾被握得死死的，手指泛白，手背青筋畢露。如果她選擇就此決斷，她想知道，他會怎樣？

顧浚絡只覺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從四肢開始慢慢冰涼，向胸口蔓延。半晌，他聽到自己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倔強道：

“就算這樣我還是會對你好，不是為了感動你，而是為了我不在你身邊的將來某天，你會掛念我，會記得我的好。”他笑，挺了挺脖子，“你會因為沒有好好珍惜我而感到後悔。既然不能成為陪你到老的人，那我就讓自己努力成為你生命中最美的遺憾，想起來會笑或者會流淚的遺憾。”

他輕撫她的臉頰，眼神幽深：“我就是要成為你心尖上最忘不了的人。”

韓斯瑾內心震撼，一瞬不瞬看著眼前的男人。

“還有，”顧浚絡冷冷勾唇，“你要真嫁給別人了，我就搬到你家隔壁去住。對你孩子比對親生的還好，直到讓你老公懷疑人生。”

韓斯瑾楞住。半晌笑開，照著男人堅硬的胸膛捶了一拳：“神經病啊你！”

妄想能跟他好好談話還是她天真了。她是又氣又想笑。

***

顧浚絡回到B市後一分鐘都不敢耽擱，快馬加鞭地直奔鄭氏。

剛一進辦公室助理就敲開門：“顧總，鄭總叫您上去一趟。”

顧浚絡暗叫不好，看來這次怠工這麽長時間真把老媽惹急了。

“好，我馬上去。”打發走助理他拿起從江城買回來的幾個海鮮禮品盒去了鄭可薈的辦公室。

顧浚絡進去後看到自己老媽在辦公桌前低頭處理文件，不由掛上討好的笑：“媽~”

“不是說了，在公司叫我鄭總嗎？”鄭可薈聲音淡淡的，“這要是讓外人看見成何體統？”

顧浚絡撓了撓後腦勺，三兩步走上前，把禮品盒放到桌上：“是我任性了，您消消氣。看我給您買了什麽？”

鄭可薈暫時放下手裏的事，冷哼一聲擡起頭，瞥了眼桌上的東西：“討好我？”

“哪有？！”顧浚絡大驚小怪，“孝敬您的！”

鄭可薈撇撇嘴。本來也沒有真生氣，也就不端著了：“去江城這麽些天幹什麽去了？”

“您不都知道了嗎……”

“哼，”鄭可薈冷哼，“顧浚絡你可真行！為女人工作都不要了。”

顧浚絡撇撇嘴：“那還不是隨我爸？”

顧鄭兩家誰不知道，當年顧志國為了鄭可薈不也是差點鬧翻天。論癡情和執著，爺倆不相上下。

鄭可薈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嘿嘿……”

“不跟你扯皮，叫你回來主要還是因為C市的項目。”鄭可薈正色道，“上次你處理的不錯，現在項目也要提上日程了。我看你啊，一天天的魂兒都要被韓斯瑾勾跑了。這項目有多重要你心裏清楚，給我上點兒心！”

“您放心吧！”

鄭可薈無奈，臭小子每次犯錯了態度就是好，罵都不忍心罵。

他看了眼兒子身上的大衣：“新買的衣服？不是你的style啊，換風格了？”

顧浚絡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大衣，抿嘴笑了笑：“好看嗎？”

鄭可薈點點頭：“不錯。有點兒像我最近看的韓劇裏的男主角。”

“嘁，我比他帥多了好吧？”

“斯瑾給你買的？”

顧浚絡微楞：“您怎麽知道？”

“一猜就猜到了。”鄭可薈隨意道，“看你寶貝成那樣，都要美成個傻子了，我再猜不出來白活這麽多年了。”

顧浚絡也笑了，愛不釋手地摸著身上的衣服。

鄭可薈搖頭。看來不管男人女人，墜入愛河了都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什麽時候把人家姑娘帶回來給我和你爸瞧瞧？”

聞言顧浚絡笑容淡了些，嘆了口氣：“可能還要一段時間。”

“效率這麽差？”鄭可薈微訝，“還沒把人拿下呢？”

“嗯。”雖然不想可也不得不承認他媽說的很對。

“那我跟你爸就再等等吧。”鄭可薈有些失望，把桌子上的禮品盒往他面前推了推，“這個我就不要了。晚上拿去給你爺爺吧。今晚咱們去爺爺家吃飯。”

“去爺爺家吃飯？”

“嗯，忘了今天是周五了？”

顧浚絡拍了拍額頭。差點忘了，每周五都是顧家的家宴。老人孩子不多，所以要常聚。

下午的時候顧浚絡掐著時間給韓斯瑾去了個電話。

韓斯瑾一出機場就接到他的電話。

“到了？”

“嗯，剛出機場。”

“我這邊事情有些多走不開，沒辦法去接你了。自己一個人打車，路上註意安全。回去睡一覺，知道嗎？”

“知道了。”韓斯瑾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不說了，我要上車了。”

“嗯，好。”

韓斯瑾掛斷電話後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自己坐進副駕，報了錦鈺佳園的名字。心裏無奈。顧浚絡這家夥有時候真是婆媽的可以。

這邊顧浚絡掛斷電話後沒多久就跟著鄭可薈一起下班了。母子倆路上又買了些別的東西，直接開車去了軍區大院。爺爺住的地方。

兩人到的時候在外面看到了顧志國的車，看來爸爸已經到了。只是在顧志國的車旁邊還有一輛很眼熟的車。

顧浚絡還在想這是誰的車就被鄭可薈拉進屋了。

然而一進去他就想起來這車是誰的了。

看著坐在餐桌上相談甚歡的幾人，顧浚絡的眼神冷了下來。這時高卉檸轉過頭，看到他和鄭可薈笑了笑：

“阿姨，浚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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