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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突厥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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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21年正月初一。

秦沖在長安太極宮舉行了盛大的慶典。歡慶中華大地結束分裂,再歸一統,同時,大赦天下,除殺人、奸淫、叛亂者外,盡數赦免,一時間,舉國歡慶。

然而,就在這時,濃重的戰爭陰雲壓向了中華大地。

……

農歷,四月初三。

春天到,樹木吐綠,百花盛開,太極宮的禦花園的安瀾亭中,秦沖正和杜如晦、魏征、房玄齡、淩敬等幾位文臣喝茶賞景,談笑閑聊,氣氛十分融洽。

“陛下!陛下!”

忽然,兵部尚書韓林安匆匆而來,身後,還跟著禦林軍大都督尉遲恭,兩人神色驚怒。似乎是出了大事。

“噝——”

秦沖吃了一驚,急起身道:“兩位愛卿,出什麽事了?”

“陛下。”

韓林安入亭,急施一禮,慌忙道:“大事不好,突厥頡利可汗突然率二十萬精騎南下,已攻破了朔方、雕陰二郡,直逼延安郡,前方八百裏火速告急。”

“什麽!?”

這一下,不僅是秦沖,杜如晦等人也大驚失色。

“可惡!”

秦沖拍案而起,震怒不矣:“這般突厥蠻夷,朕與其早有盟約,何敢突然背盟、侵我疆土,真是毫無信義,可惡之極!”

“就是。”

“陛下,臣請立即發兵,痛剿突厥。”

“對,我大趙絕不能示弱。”

……

一時間,亭中眾人也是義憤填贗,怒不可遏。

“且慢!”

魏征卻一擺手,肅然道:“陛下,臣以為,只可和,不可戰。”

“噢?”

秦沖微有些詫異:“魏卿如此說,有何理由?”

“陛下。”魏征正色道:“舊年,始畢與我結盟,不過一則圖我財物,二則欲借我之手攪亂局勢、好讓突厥混水摸魚而矣,因此,這所謂的盟約根本就不足為憑。不過,所幸天佑中華,始畢於前年突然病死,處羅接任一年又病死,突厥始終處於汗位交替的混亂中,無暇南下,這才讓我中華躲過一劫,順利地完成統一。

諸位試想,那突厥能眼睜睜地看著我中華再度統一,然後再強大起來嗎?絕對不會!因為那將會是突厥又一次的噩夢。所以,那頡利雖然去年才登上汗位,但一緩過手來,便立即揮軍南下,擺明了就是想趁我大趙初立,國基不穩,想一舉將我滅亡。然後讓中華大地再度陷入分裂與戰亂之中,這樣才能讓突厥混水摸魚。

想清楚這點,諸位就應該明白,為什麽魏某說只可和、不可戰了。自隋末始,我中華便陷入了長達十年的戰亂,六千萬人口只剩兩千五百餘萬,國家財富也十去七八,此時,只應休養生息,而不宜再動大軍。若是一昧要戰的話,無論勝負,都必然要消耗巨量的糧食、財物,讓百姓百就貧苦不堪的生活再次雪上加霜。”

魏征一席話,讓所有人都沈默起來。

“魏大人。”

韓林安沈吟道:“你所言雖然有理。但是,頡利率二十萬鐵騎南下,滅我之心必十分堅決,他肯和嗎?”

“是啊。”

“就是我們想和,突厥人也末必肯啊?”

……

杜如晦等人也紛紛面有難色。

魏征也知道很難,沈吟道:“雖然很難,但也要盡量的試一試。能不戰火連天那是最好,不過,為免突厥人不允,我大趙還是要做好決死一戰的準備。”

“對。”

“戰與和,咱們要做兩手準備。”

……

杜如晦等人也紛紛同意了魏征的意見,立足於和,但絕不怕戰。

秦沖卻沈吟不語,他清楚地記得:歷史上,頡利南下是公元626年的事情。那時李世民剛通過玄武門事變奪得帝位。結果,二十萬突厥大軍便一路破關而下,殺到了渭水岸邊,離長安竟只有四十裏,一時間,長安震動。所幸李世民有大智大勇,親率尉遲恭、房玄齡等六騎至渭水岸邊,隔河與頡利對話,歷數其背信棄義、破關戮民等罪狀,使得頡利羞愧不矣。緊接著,大批唐軍趕至河邊,頡利見唐軍軍容鼎盛,難以取勝,這才與李世民再訂和約,索要了大量財物後退去。

想及這裏,秦沖不禁苦笑,毫無疑問,正是他這個穿越客引動的蝴蝶效應,讓頡利提前了五年南下,不過,從歷史事件中,他也判斷出了頡利的性格:關鍵時刻,做事瞻前顧後。不夠果斷,而且,貪財好利,目光短淺。

很好!

秦沖笑了起來,他既然知道了歷史和頡利的性格弱點,那麽,與頡利講和應該並不難。

看著秦沖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韓林安等人不禁有些愕然:突厥人都大軍壓境了,陛下怎麽還笑得出來?

“呵呵。”

看著一幫人愕然的神情,秦沖胸有成竹地吟吟一笑:“諸卿勿慮。這仗打不起來,朕有把握可以輕松地說退頡利。”

“陛下當真!?”

韓林安眾人大吃一驚,雖說他們想立足於和,但是,信心並不大,卻見秦沖的神情,仿佛有十足把握似的,不禁有些驚疑不矣。

……

次日。

秦沖發下詔令,命李靖為大帥,尉遲恭、侯君集、蘇定方、高滿政、苑君璋、秦瓊等二十多萬大軍北上蕭關,準備與頡利會面。

四月初十。

秦沖親率大軍進抵蕭關,隨即,攻破了延安郡的二十萬突厥大軍也洶湧而來,屯兵在蕭關以北十裏外,從關城上望去,突厥騎兵連天蔽日,聲勢十分駭人。

秦沖和諸將一時都不禁神情凝重。

突厥人自幼生長於馬背之上,精於騎射,戰力強悍,可以說,二十萬突厥騎兵就相當於二十萬幽燕鐵騎,可不是好對付的。

……

次日,一早。

秦沖便率近二十萬戰兵出城,在蕭關以北的廣闊平原上擺下浩大的軍列,一時間,盔鮮甲亮、旌旗蔽日、刀槍輝映,氣勢也是十分雄壯。

“嗚——”

很快,突厥連營中號角連天響起,近二十萬突厥騎兵也湧出營寨,迅速集結後,一路小跑著也奔向趙軍。

須臾,在離趙軍還有四、五百步時,突厥大軍停住了腳步,這個距離,既是在趙軍的強弓硬弩之外,而且也足以讓突厥人的戰馬全力沖起來,很有講究。

秦沖一擺手。當即,劉虎便催馬上前,厲聲道:“對面的突厥人聽著,我家陛下想與貴國的頡利可汗會面,可否應約?”

“可以。”

很快,突厥陣中,有人大吼回應。

“多謝!”

劉虎大喜:“不過,為了雙方安全,我家陛下和貴國可汗都只能帶兩名隨從,不知可否?”

“可以。”

對方依然答應。

劉虎一點頭,當即飛騎而回:“陛下,他們都答應了。”

“好極了。”

秦沖很高興:“那麽,哪位將軍陪朕會一會頡利?”

“陛下。”

李靖沈吟道:“讓敬德和行儼陪您去吧,臣在後掠陣。”論武藝,除李靖外,趙軍中,可能就數尉遲恭和裴行儼最強悍了。

“諾。”

尉遲恭和裴行儼拱手應命。

“那好,走。”

秦沖自沒有異議,當即一摧馬,尉遲恭、裴行儼緊緊相護,三人直奔陣中。

對面,身材粗壯,卷發碧眼,一臉彪悍的頡利,也在兩名大將的護衛下,飛騎迎了上來。

須臾,雙方相隔十餘步停了下來。

秦沖一拱手:“在下劉武周,對面可是頡利可汗?”

“不錯。陛下要見我,有何話說?”

頡利大咧咧地點點頭,漢話說得相當不錯,自古以來,草原高層就以學以漢語為榮,所以,頡利說得好,並不奇怪。

秦沖臉色一板,當即厲聲責問道:“劉某敢問可汗,自始畢可汗時,我趙國便與突厥是兄弟之邦,有盟約之好,數年來,我趙國也一直末敢冒犯貴國,可如今,可汗為何背信棄義,侵我國土,殺我趙民,不知道可汗能不能給劉某一個解釋?”

“這——”

頡利被問得啞口無言,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不占理,怎麽回答?

秦沖趁勝追擊:“可汗身為始畢、處羅兩位先汗之弟,不繼承兩位兄長的遺志,與我趙國繼續交好,反而初一登汗位,便撕毀盟約,大舉南侵,此舉置兩位兄長與何地?”

頡利有點大汗淋漓了,背信棄義還可裝臉皮厚糊弄,但是,突厥人一向尊重祖先,如果落了個不尊先汗的罪名,那對他也是十分不利的,很可能會被政敵利用,將他趕下汗位,要知道,他還有個弟弟突利,對他的汗位虎視眈眈。

當下,頡利對此次南下大為後悔,一臉尷尬道:“陛下誤會了,頡利此次帶兵南下,只是感兩國之誼,想助陛下一統天下而矣,絕無它意。”

操!

秦沖差點鼻子都氣歪了:老子去年底就天下一統了,你丫現在才來幫忙,糊弄誰呢!?更何況,有你這麽幫忙的嗎?一路破關而下,不知殺戮了多少漢民。不過,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先忍了吧。不過,頡利你小子等著,等老子緩過氣來,一定像李世民那樣,將突厥滅了,然後將你小子捉來在宴席前跳舞,羞辱個夠。

想到這裏,秦沖強吸口氣,假惺惺一笑:“原來如此!真是有勞可汗深情厚義了。不過,敢教可汗得知,去年底,我趙國便已掃平南方,一統天下,倒不用再勞煩可汗了。”

“是嗎?”

頡利也假惺惺的一臉遺憾:“看來,本可汗來遲了一步啊。”

“是啊。”

秦沖也一臉遺憾:“既如此,勞煩可汗退兵回草原如何?他日若有難處,劉某再請可汗相助。”

“這——”

頡利有些吞吞吐吐起來,就此虎頭蛇尾的退兵?他如何甘心。

可是,若是不退,那背信棄義、不敬先汗的罪名實在是不好聽,而且,觀趙軍軍容,十分雄壯,士卒都是百戰敢死之士,就算打起來,他也末必能勝,或者,就算是勝了,突厥大軍也會死傷慘重,得不償失。

秦沖心下惱火:到現在還不肯退,真是死不要臉。看來,不給點甜頭,讓這幫豺狼就此退走,實是很難。當即強壓怒火,微微一笑:“這樣吧,可汗深情厚意、不辭勞苦地來了一趟,朕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便以錢一百萬貫,絲綢一萬匹,糧二十萬石相謝如何?”

頡利一聽大喜:有這麽多財物,再加上攻破朔方、雕陰、延安三郡的所得,也勉強算不白來一趟,不過,此次滅趙,讓中原重歸分裂的目標看來不能實現了。心中遺憾之餘,頡利不愧是一代梟雄,當即哈哈大笑道:“陛下如此慷慨,那頡利就卻之不恭了。改日錢、物一到,我突厥便立即退兵如何?”

“甚好!”

秦沖心中松了口氣,以這點財物換取數年的和平時間還是值得的,當即笑道:“沒問題,錢、物數日後便可奉上。不過,為了延續貴我兩國的同盟之誼、兄弟之情,朕覺得與可汗當再立一份盟約,如何?”

頡利一聽,本是不想立的,畢竟,一旦立了盟約,以後行事多少會受點約束,不過,此時情況,不立似乎是不行,也只好道:“理當如此。”

“那好。”

秦沖笑著一拱手:“我二人便各自收兵如何?告辭。”

“告辭。”

頡利真是乘興而來,怏怏而歸,領著如雲的突厥灰溜溜退了回去。

秦沖回過馬,臉色立時陰沈得嚇人,剛至陣上,便殺氣騰騰地掃視了一眼眾將,咬牙切齒道:“回去以後,給朕好好練兵,幾年之後,朕要踏平了突厥!”

“諾。”

眾將心中也憋著股火,不過,他們也清楚,正面決戰,面對這二十萬兇悍的突厥騎兵,他們贏不了,這口惡氣,也只能先忍了。

“走!”

秦沖一拍馬,李靖令旗一揮,二十萬趙軍也緩緩而退。

……

七日後,趙軍將一應錢、物都交割給了突厥,秦沖又和頡利在蕭關外締結新的盟約後,二十萬突厥大軍這才緩緩退去。

趙國立時之初,一場巨大的危機這才悄然化解。

隨即,秦沖派蘇定方領軍北上,先後收覆延安、雕陰、朔方三郡,整修城池,招攬逃民,以防突厥人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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