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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中伏的鹹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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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正德一掃前一段時間的晦氣,麾下披靡所向無敵,一場大捷攻克南極城,沒有停下勝利的腳步,再度揮兵向上,目標就是壽春城。

南極城所以能短時間攻克,很大原因是雷行的放棄,沒有留下太多守軍的一座空城,可到了壽春城事情就是廣陵正德想得那樣輕松,這裏的城墻雖說是打得破爛,可裏面的守軍並沒有因此退怯,而在淚光城趕來救援的部隊,成為攻城的最大阻力。

之前沒有和鹹水城的軍隊交鋒過,彼此都不很了解對方,這一次迎戰之後,離山泉,司徒強多和靈喜冰三個統領回到軍中,討論起軍情詫異提到對方來自神殿的人。

鹹水城大軍正是神殿統領指揮作戰,和維斯特港對抗不落下風,這邊的四人冬林秀,臨夏飛魚,秋韻和春雨也聚集在主帥營帳中,討論起剛才對戰所遇到的敵手,營帳最上端是兩個中年人,其中一個就是原先的日不落城貝爾薩長老,聽完這四人的交談,又看了身邊人的目光,只是深思沒有說話。

“貝爾薩長老,你怎麽看待這次維斯特港的進攻呢?”貝爾薩長老旁邊人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征求意見,卻又不是很誠懇的很真切的感情流露。

“桑奇思長老,我還是聽聽你的看法。”貝爾薩長老平淡的語氣回應,雖說裏柯美所帶領的杜澤大軍是被圍困在城內,就是需要救援他不能表露自己的慌張。

“那麽我就說說吧,如今神殿是分裂的力量,對方也是分裂力量的一部分,我想最好是和談,不必兵戎相見。”桑奇思說道。

“所以我想你和湖水親王交流一下,我們三股神殿的力量,若是聯手起來進攻流雲城,總比彼此之間爭奪到你死我活好,當然這也是香威城主的意思。”桑奇思沒有隱諱太多,當著神殿眾人的面把話挑明白。

“那韋煞塔羅呢,他可是沙爾克長老指定的神殿接班人,就是打贏流雲城,接著就是國王城,那最後一步怎麽處理?”貝爾薩也不隱諱太多,既然事情都說到這個露骨的份上。

“你們都聽著,今日,現在,此刻,所說的事,不能外洩,只是神殿內部的事情。”桑奇思正容說道,冬林秀很明白吩咐,即刻出到營帳外密令守衛警戒。

待到冬林秀再度回到營帳,桑奇思請出秋韻說話,下面就是他的話,“兩位長老,我和臨夏飛魚受命去過西部,會見西部神殿奧德長老,把神殿之所以分裂的事情訴說,神殿需要團結和齊心一力,並懇請他的允許和同意,他當時沒有作出應承,只是說道考慮清楚後回信,具體情況就是這樣。”

桑奇思接口說道,“貝爾薩長老,我是已收到奧德長老的回信,他也是對神殿的分裂表示不滿,信中坦言希望這分裂的力量能盡快聚合,這就是他的意思。”

“沒有說到韋煞塔羅嗎,那可是他的徒弟?”貝爾薩謹慎問起話。

“其中有說道,他的意思是先是放棄神殿內部的分裂,先聚合力量維護大陸的和平,只要這一點做好,神殿的長老之位可以慢慢去選擇合適的人。”桑奇思這番話說的是簡單,聽的人卻不是很明白。

“維護大陸的和平?合適的人選?恕我不明白,可以把話清楚嗎。”貝爾薩回應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國王城,還有神族猜忌神殿,我們就沒有理由再去擁護,與其處處受限,不如另選明主,鹹水城的香威是人族,他是一定要依仗我們的,而杜澤也是人族,同樣的道理,最後是韋煞塔羅,他是有神力的人族,也是一個好的人選,無論這三方誰勝誰負,最後的一步,都是要依附神殿的勢力的存在,反正就是比之前依附在神族那幫人好。”桑奇思終於把心中的真實意圖說出。

貝爾薩聽完光明磊落的話,心裏是打起興趣想經營這個戰略,但又是隱隱的一絲不安,這一感覺出現在眼睛,表露在臉色上,桑奇思察覺安慰說道,“怎麽,你擔心以前的事情嗎,今日我們能在此平心靜氣說話,說明我已放下安雷長老還有庫克長老的死,你也應該放下的。”

秋後算賬是每一個國王要做的事情,若是韋煞塔羅真的成為國王,這一筆帳不知該如何清算,貝爾薩上次被擊中受傷,除了身體上的傷,一截黑色像是灰碳的手臂,更重要是內心的恐懼,想到這裏不敢明言太多,貝爾薩於是出言同意桑奇思的提議。

壽春城的圍攻就是荒唐結束,廣陵正德傳回去的信沒有韋煞塔羅的回應,倒是回到維斯特港的雅克來信,於是就自行作主同意神殿內部的協議,三方力量摒棄前嫌組成聯軍。

從中原撤退到流雲城附近的杜澤大軍首先發起進攻,李普頓一面出口大罵湖水親王的背信棄義,一面急忙飛信到國王城,請求派兵過來支援。

解困的裏柯美出城後見過廣陵正德,馬背上彼此對視一番,又是出言問候,廣陵正德先是看看天色,再是悶聲說道,“裏柯美,假如說我們兩人對戰,你說誰贏誰輸呢?”

美男子裏柯美聽完這話,知道對方並不是挑釁,或許是自己的神力澎湃,引起對面人的好奇心,笑笑說道,“廣陵正德,一定會有機會的,我們拭目以待。”

裏柯美帶領部隊離開後,離山泉策馬迎上來靠近廣陵正德說道,“正德,這人很強,毫無掩飾自己的實力,像是在挑戰。”

“你能打的過嗎?”原本就在廣陵正德身邊的司徒強多打趣問道。

“不能!”這是離山泉第一次如此老實回答,放開他那牛逼哄哄的態度。

“神殿裏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們只是算是其中出類拔萃的而已,厲害的都隱身不見。”靈喜冰趕到聽到離山泉謙虛的話也不禁冷靜回應,不敢任性去打趣。

“我或許能和他打成平手,若是以後是敵人,你們不要幫忙,我要單挑他。”廣陵正德思慮很久才說出這句話。

“我們不幫忙,你去吧。”靈喜冰笑笑說道。

“若是城主在,我們或許會更好一點。”離山泉突然噴出這句話,像是要折煞四人的士氣。

當然不能算是折煞士氣,韋煞塔羅的實力眾人皆知,除了應付神殿裏中階的戰士,還有幾大長老,他們四人都知道長老的實力,可是除了韋煞塔羅,誰能應付呢,那次在睡衣大陸一戰,打得雷東多人仰馬翻落荒而逃,那個可是神殿知名的高階神力戰士。

最後還是廣陵正德鼓動幾句話,振作四人的士氣,如今沒有韋煞塔羅只能做自己的本份,發揮自己的實力去應對,這才是戰鬥的真諦所在。

進攻流雲城的戰略細節上依舊有分歧,廣陵正德認為維斯特港遠途而來,這補給線太長,應該先由鹹水城供應,日後再作補償,但這是戰爭年代,誰能保證下一次見面誰是朋友,香威一口否定這個提議。

除了這個難題,廣陵正德又是說道攔截國王城援軍的問題,這個苦差事怎麽可以分配到維斯特港,沒有補給的維斯特港大軍寸步難行,而湖水親王微笑回應,說是進攻流雲城會損兵折將,更是一個苦差事,兩者選一攔截國王城是容易事。

廣陵正德一番無奈之後皺著眉頭接下重任,香威和湖水親王相視一笑,這年輕的人就是容易擺平,吞下流雲城這口肥肉的重擔就此由杜澤大軍和鹹水城大軍承擔。

鑒於廣陵正德的部隊已深入到東部,南部所占據的城池無兵把守空虛,雅克和美琦玉商榷一番之後,從玉石城調集五萬後備軍,開往南極城一帶,警戒鹹水城的動靜,這戰爭年代突然的進攻,一般都是不經意發生的。

說是容易攻打,流雲城加厚加高的城墻,再加上城內早已備足的糧食,戰爭一直從八月開打,直到潤八月結束尚沒有結果,而攔截國王城的廣陵正德卻是無事可做,最初時還有趕來的援軍,接下來是沒有一息動靜,如同默認流雲城的死亡。

中原地區的暗黑騎兵在龍雲隘口同樣拉鋸戰,白天的空隙南特就下令部署壕溝,深挖的大地阻攔騎兵前進的步伐,他也沒有打算反擊,就此緩和局勢,一場沈悶沒有激情的戰爭。

前往西部的大路被封堵,占據中原的雷行休整大軍之後,思慮著是否要援助流雲城,如今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實在難得,特別維斯特港離去後留下的風雨橋橋頭堡,真的是為他度身定制的,只要有耐心中原的豐裕一定會讓雷行重振雄風。

亂戰的大陸,沒有休止的戰鬥,進入十月的南部,從北方吹來的冷風,告訴戰爭的人,冬天即將降臨,而一支隱形的大軍,悄然秘密前行,卻是一直沒有動靜,隱藏在眾人的耳目中。

國王城沒有料到北方的軍隊重卷而來,匯合廣陵正德的大軍後正式攻城,東部的兩座城寒風中堅守,而雷行一時的沖動,又攙和到流雲城的圍攻之中,不過他是來救援的,黑夜中暗黑騎兵的優勢不可抵擋,丟下輜重的杜澤大軍和鹹水城部隊往後撤退,意圖是在壽春城休整。

城墻上飛射下來的箭頭告訴這戰略撤退的大軍,這裏並非他們的地盤,請繞道回走,聽到前方回報湖水親王愕然問起貝爾薩,這邊的貝爾薩也是莫名不懂,再是回報說是維斯特港的旗幟,亂世之間這很容易理解。

氣惱的兩股勢力唯有再往後退去,一路跑到淚光城才算是避開暗黑騎兵的追擊,畢竟這時已經是黎明到來,日光閃出之時便是那怪物離去的時候,不作任何揮手,留下一群心思煩亂的統領商榷軍情。

火氣雄飛的香威不客氣咒罵維斯特港的貪婪,竟然在此刻偷襲,此種行為比作奸犯科更無恥,氣頭之上不由要找人出氣,桑奇思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句句咒罵之話,一句比一句狠毒,不停發洩到他的身上。

回到軍營之後桑奇思只能找人發氣,即刻下令休整好軍隊,調集十萬餘人,又是約好湖水親王,方向就是南極城,沒有去攻打壽春城,他舍近求遠的目的就是好好修理維斯特港,要他們為背信棄義付出代價。

從淚光城到南極城並不遠,受命前去討伐的秋韻和臨夏飛魚兩人急行軍,這冬日下揚起的灰塵被小雨淅淅瀝瀝拍打下去,趕到南極城前斥候回稟,城內的守軍已收到風聲倉惶逃離。

天空揮灑的小雨映襯出暗灰的穹宇,臨夏飛魚即刻下令去追擊,卻是被秋韻制止,“這天色已晚,長老要的是南極城,我們何必再追擊,還是入城暫作休整。”

“一座空城要來何用,你是沒有聽懂長老的意思還是故意裝傻的。”臨夏飛魚不滿回應道。

“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天色傍晚路途濕滑,還是安安心吧。”秋韻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話。

“安不了心,昨夜被斥罵,心裏很不舒服,我一定要找到維斯特港大軍洩憤。”臨夏飛魚話完手上的馬鞭用力抽打馬匹,接下又說道,“你進城,我去追擊。”

秋韻想說的話還沒有出口,臨夏飛魚的命令和她的戰馬一共飛奔出去,目視遠去的背影無奈瞪眼。

美琦玉下令撤退的部隊有條不紊離開南極城,押後的騎兵營受命掩護這支部隊,打著火把迎著小雨一路從半暗半明的天色,走到夜幕降臨,他們是不慌不忙的回走,根本沒有顧忌到追殺來的鹹水城大軍。

待到斥候倉促的馬蹄聲和跟隨到的慌張的回報聲,這個騎兵營才警戒起來,只是對方來到的人馬太多,一時攔截不住,這殿後的騎兵營瞬間被沖散,陣形已亂部統唯有下令撤退不作糾纏。

臨夏飛魚的五萬人馬在前的沖鋒騎兵營,廝殺一陣之後嘗到甜頭,沒有等候後續跟隨的步兵,一路就是沖殺過去,這一路是從南極城到拜耳城新開的路,剛開始沒有屏障的平原,接著兩邊是幾處森林穿行而過,還有幾處小山坡,零散的燈火在遠處揮灑,不知是撤退的維斯特港大軍火把,還是本地的居民燃起的燭光。

臨夏飛魚趕到前鋒騎兵營,看到止步不前的人馬怒問起領隊的部統,部統解釋說起前方的路,他們趕得太快斥候沒有跟上,這路在森林之中不知是否有埋伏,若是貿然進去被設伏,後果不堪設想。

謹慎總是好的,只是臨夏飛魚不是這樣想,廣陵正德的大軍已是在東部的國王城,南部能剩下來的軍隊不多,臨時並湊的雜牌軍根本不會此類埋伏戰術,就是會也是蹩腳把戲一眼看出,即刻下令馬上追擊,追回耽誤的時間。

森林中巨響一片,蜂擁而出的步兵,是弓箭射擊,是刀劍相迎,騎兵的優勢在樹林裏一點優勢沒有,臨夏飛魚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下令往後撤退,只是這後悔之後是新的後悔,大路上悠悠蕩蕩跑來一名統領,正是她熟悉的花間舞道。

花間舞道身邊的紫衣盔甲將軍,臨夏飛魚覺得有點眼熟,細看之後發覺是那日相遇的溪水親王,這三人就是這個叫做林德森林的地方見面和交戰,花間舞道喊著溪水親王不要過來幫忙,可是親王那裏理會她的喊聲,論武藝若沒有神力支持,他的實力比任何人都更勝一籌。

臨夏飛魚使出神技攻擊溪水親王,花間舞道無奈要保護這個夫君,兩人打一人卻是不占任何便宜,倒是相互埋怨更多,其實是花間舞道的埋怨,溪水親王還是專心致志對付著臨夏飛魚。

賣出一個破綻臨夏飛魚以為有機可趁,一劍刺去不料這劍在半空停頓,花間舞道的長槍一點她的肩膀,握劍的手穩不住鮮血的流淌,溪水親王這次算是心情舒暢,這兩人的默契有一點收獲,再是回擊一劍挑去臨夏飛魚的劍。

沒有武器的人,一支長槍指著喉嚨,若是發力就是死神降臨,溪水親王還怕花間舞道亂來,急忙喊話要留下性命,臨夏飛魚若是能投降,必然是馬背上不動,等候俘虜的待遇,只是她的手沒有安靜下來,趁著溪水親王喊話之際,運起神力想攻擊,花間舞道的心緒沒有被溪水親王的話打亂,一直是緊盯對方的動靜。

插過咽喉的長槍,抽回長槍,一具倒下的屍體,溪水親王不禁要責問花間舞道,那邊冷艷的臉容,冷淡的聲音回應,“大人,她要動手,你看到沒有,已經在運起神力了,你是沒有看到,你不是神族。”

算是一個合理的解釋,溪水親王不再做糾結,反正人都死了也沒有什麽好追究的,再看看四周,附近的戰鬥已是結束,該剿殺的殺了,放下武器投降的俘虜已下馬,待到遠處揚起的馬蹄聲靠近,一個部統跳下馬行禮後回報軍情,臨夏飛魚帶來追擊的部隊全部中伏,沒有人能逃脫,死去不計其數,剩下投降的一共有兩萬俘虜。

淋漓盡致的大捷,溪水親王微笑策馬靠近花間舞道,那邊是不領情擺著韁繩欲要離開的姿態,“夫人,這場大勝都是你的計策,可喜可賀啊。”

“大人,我怎麽敢當呢,這些都是你杜澤的人馬。”花間舞道算是心情好,微笑一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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