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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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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哥在邊關,一個小小的五品將軍,也許終其一生都爬不到三品官位,任他再有能耐,也影響不了朝堂;他二哥擅長醫術,無心朝堂,讓這樣一個沒有心機、不擅長謀斷的人承爵,鎮北王府早晚會沒落,而他的死亡恰恰給了皇上臺階下。

他全身而退,皇上免除了對鎮北王的猜忌,這是雙贏的局面。

聽完了一整件故事,希帆沒想到,過去他過的是那樣的生活,真辛苦啊,一個既要重用自己,又會猜忌自己的上司,那樣的日子她連一天都過不下去。

「那次偷聽之後,你應該知道我經營了一個「當鋪王國」。」

「是,你用一塊玉佩讓屬下找到你。」

他點點頭。「當鋪是生意,但更可怕的是明面上的勢力與暗地裏的力量,要不是我把當鋪經營成這副規模,也許皇上還不至於對我猜忌至此。

「我「死」後,祖父「傷心異常」,將我的當鋪全數交給劉先生掌理。我利用那些銀子在全國各地開起不同名字的飯館,茉莉閣、韓氏小築、四十六日樓、希帆客棧、梅花村……每個名字都與我們之間有關。

「我希望有一天,你會因為好奇走進那些飯館,而我埋在飯館裏的密探會幫我找到你,沒想到時光匆匆,轉眼五年已過……」

聽著聽著,淚雙垂,他的思念教她心酸,他的無怨無悔教她心疼。

「我原以為就算沒有你,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後來才知道大錯特錯。我以為不過是一個女人,丟了就丟了,沒什麽大不了,那個時候的我多驕傲,驕傲得不肯承認我被你拋棄。

「我後來才明白,思念是多麽可怕的事,夜深人靜的孤獨感會教人窒息。所以我懂了,如果這輩子找不到你,我的生命便再也無法完整。」

「你死了,你的通房和姨娘怎麽辦?」希帆問。

「你擔心她們?」

「對,同是女人,我能夠理解。」

「你說過,不要和小三分享男人,你說過,在男人要求女人忠貞之前,女人也有權利要求男人忠貞。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在腦子裏,為了你,我無法讓她們存在,所以我托祖父處理她們。」

「處理?」希帆皺眉,那口氣好像處理廢棄物似的。

他知道她的反感,替自己辯駁道:「從小到大,因為身分、因為替皇上辦差,我身邊有許多女人來來去去,她們有的美、有的聰明、有的才情……她們各方面都不輸你,但是當她們離開,我覺得無所謂、覺得理所當然,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別批評我,我知道你要說我不尊重女人。沒錯,我從小到大被教導的道理裏,沒有一條是尊重女人的。

「女人對我的用途是發洩欲望、是一晌貪歡、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也是配合我演戲的道具,沒有這個女人,還會有那個女人,我的生命裏從來都不缺乏女人。

「但是你教會我,女人也是人,是你告訴我,女人需要被疼惜,是你的心情讓我恍然大悟,除了能夠懷孕生子之外,女人和男人沒什麽不同。

「平心而論,剛開始我根本聽不下去,但我是「聾子」,不想聽也得聽,知道嗎?你有很好的說服力,所以我慢慢被你說服了。

「之後你離開,我暴跳如雷!我是個沈穩的男人,不輕易讓情緒外洩,但那陣子我煩躁不安,變得不像自己,但是皇差還是得辦,該走的計劃還是得進行,我必須先把京城裏的一切解決,才能夠專心一意尋找你,你能夠理解那種心情嗎?

「誰說只是一個女人,丟掉就丟掉了?誰說我可以在失去你的情況下安然度日?不可能,從你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病了,生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病。

「劉先生說那叫做相思,我還想反駁呢,但……是的,那確實是相思,因為我愛上你,愛得無法自拔!

「我必須找到你,心才能平靜;我必須和你在一起,才能夠幸福。希帆,這五年來我一直在練習一句話,不斷的重覆練習,希望有一天能夠走到你面前對你說。」

「什麽話?」

「我愛你,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請嫁給我好嗎?」

希帆看著他,形容不出心中的感覺,這句話她在許多男人身上期待過,只是失望又失望,沒想到……沒想到一句現代男人不敢承諾的話,他這個古代男人竟然輕易地承諾了。

是的,她一直在等待這句話。

前世等不到,竟要穿越過數百年,才能在這個年代、這個男人嘴裏聽見,她激動得說不出話,盈眶淚水滑下。

「請嫁給我好嗎?」他再重覆一次。

希帆點點頭之後又搖搖頭。

這是什麽意思?不願意嗎?她亂七八糟的動作,把他的心吊起。

「對不起,我沒認出你,我真的不太會認人的五官。」

她的對不起把他的心給擰了。

「你沒錯,是我變了,我變得又黑又痩,又老又醜,何況當時我的眼被一條布條掩住。」

「四月初六那天,你的背影、你的口氣、你身上的氣味……所有的第六感都在告訴我,你來了,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我害怕希望,因為接在希望後面的往往是失望。

「我不斷告訴自己,申璟然是了不起的世子爺,你有公主和表妹,你早就忘記替你煮飯的韓希帆,何況你和我的原主有仇,要不是她,你也不會看不見,我以為離開你,是我所能夠寫下最好的句點。對不起,你說得對,我應該勇敢一點,面對面問問你的想法。」

是她的錯,她在男人身上受過太多挫折,讓她變得畏懼、退卻。

「沒關系。」

「我不敢相信,你是喜歡我的。」

「我對你說過我的夢想。」

「我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

「我對你,從來沒有隨口說說。」

「我知道了、明白了,以後不會再犯傻。」

「你要記住,我對你講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

「我記住了。」

「那麽,我現在再認真講一次,我愛你,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請嫁給我好嗎?」

這回,她不搖頭了,她點頭又點頭,把頭點得像招財貓的手。

璟然擁她入懷,她頓時又聞到融洽到不得了的青草香和茉莉花香,心安定了,飄泊的心終於找到窩巢,她的背終於有地方可以依靠。

女人要求的不多,真的,只要一分安心、一份真情……

「希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他不想讓自己心頭不舒服。

「你問。」

「你很喜歡二十一世紀的那個小憫嗎?不然為什麽你把兒子取名小憫。」

「我不懂,二十一世紀哪有小憫?」

「你穿越過來的那一天……」

他描述了那天的狀況,他以為她會準備長篇大論開解他的嫉妒,沒想到她聽完之後,居然哈哈大笑。

「怎麽了,我問得不對?」

「第一、小憫是因為我和他父親的愛情起頭是憐憫,我憐憫他不能說、不能聽、不能看見光明,之後憐憫慢慢轉化為愛情,所以兒子取名小憫。第二、二十一世紀那個男人叫做小米,米飯的米,他是我的下屬,雖然他和我住在一起,但他喜歡的是男人不是女人,我們是姊妹!」

一解釋完,希帆又放聲大笑。

他這是嫉妒呢,嫉妒她心裏裝了別人,呵呵呵,她笑個不停。

璟然被笑得有點窘,卻又無法阻止她的笑聲,看看左右,心裏一急,捧住她的臉封住她的唇,讓她笑不出來……

房門外,四顆頭顱貼在門板上,當希帆微微的呻吟聲傳出,子京一把抱起小憫,劉章捂住子晨的耳朵,全部匆匆跑到樓下鋪面。

子晨和小憫一頭霧水,不明白聽得好好的,怎麽就不聽了。

子晨問:「我可以請教……」

「不行!」子京和劉章異口同聲說。

小憫看看兩個默契好到不行的男人,也跟著問一句,「我想問……」

「不準問!」子京和劉章再次表現兩人的默契。

被人同時大聲阻止,小憫扁了嘴想哭。

子晨也被兇得莫名其妙,她摟了摟小憫說:「乖,別理兩個壞叔叔,有什麽問題問晨姨。」

小憫吸了吸鼻子,撅起嘴,還沒發問,子京和劉章兩個人的臉像吞了大便,氣下不去,整張臉憋得通紅,拚命對他揮手。

小憫搞不懂他們在做什麽,他不理會的仰頭問:「晨姨,江叔是我爹嗎?」

呼……子京和劉章吐了口氣,原來是要問這個……

「就是、就是,他就是你爹,他已經找了你們整整五年了……」劉章和子京爭先恐後想要回答。

小憫滿臉疑惑地看著兩人,男人長大都會變得這麽奇怪嗎?一下子不準問、一下子又要搶著回答,唉……他一定要好好念書,長大千萬不能像他們這樣奇怪……

☆、番外篇

@ 【番外:約定相愛下輩子】

春天,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茉莉花香,風從窗外一陣一陣的吹進來,帶著慵懶的味道。

已經快中午了,希帆還賴在床上……哦,不,正確的說法是賴在璟然的懷裏。

她不在熟睡中,只是懶得起床,因為身邊的男人體力好到驚人,讓她像一灘爛泥動彈不得。

璟然環抱著她的腰,嘴邊的饜足笑意無法停止,他輕輕撫著她的背,輕輕地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發,他愛死這種生活、這種感覺了。

十年了。

一個人的人生沒有太多的十年,但他已經在燕子湖畔待上整整十年,十年當中,他過著輕松的生活,丟掉城府、放下算計,他說著簡單的話,應對著簡單的人們,他不曾這樣愜意過。

雖然有點小無聊、雖然少了那麽點刺激,生活不夠味兒,不過魚與熊掌本來就無法兼得。

這十年,朝堂風起雲湧、暗潮不斷,有人中箭落馬、有人毀宗滅族,也有人風光榮耀……所有所有的故事,他雖然沒有加入,卻不曾斷過音訊。

他有人脈、有傳遞消息的秘密組織,他也常常與爺爺通信,時不時當個幕後軍師。

於是在祖孫的合力策劃謀算下,二哥順利接掌鎮北王爵位,不具威脅性的王府在皇上面前寵愛不衰。

五年前奪嫡之爭越演越烈,在大哥的暗中幫助下,兩年前太子終於拔得頭魁登上龍椅。

新君上位,大封朝臣,大哥被封為威武王,替自己爭得一個世承爵位,而這兩年仁慈的新皇重用祖父與父親,慢慢將朝政、各方勢力逐一收攏在手裏,待大事既成,祖父再度功成身退,辭隱朝堂。

為這樣一個知所進退的忠貞老臣,新皇大加封賞,並賜下「忠義傳家」的匾額。

這讓璟然不得不佩服,爺爺是個再精明不過的人,難得的是他不戀棧權勢,永遠知道在哪個時間點放手,可以得到最大的回響,然後毫不猶豫的放手轉身!

都說一代君主一朝臣,申家如果沒有祖父,恐怕不會成為三代皇上皆看重的忠臣。

「我沒想過這樣的。」希帆仰起頭,對上他滿是胡碴的下巴,突如其來的說道。

他回過神,應道:「沒想過怎樣?」

「沒想過放下食堂變得這麽大,沒想過成為大老板,沒想到會過這樣的生活。」

原本的一家小鋪子,被璟然一擴再擴,成為擁有十三間鋪面的大食堂,然後「放下布莊」、「放下茶樓」、「放下古董」、「放下書齋」……五十家「放下」系列的鋪子,在燕子湖畔形成一個大商圈,吸引各方游客,把一個江南不甚出名的小湖泊,變成觀光景點。

「是你說的,子京、子晨能幹,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足以發揮的空間。」

所以他讓子京管著整個商圈,把食堂交給子晨,讓他們都有足以發揮的空間。

希帆輕咬下唇,臉上卻是無奈滿滿。

對,她講過這話,鯨魚不該停留在淺水灣,蛟龍不該在泥溝裏輾轉,可是……她影射的人是他啊,不是子京和子晨。

五年前,京城裏奪嫡大戰開打,申家爺爺幾次來信,要他返京助父兄一臂之力,可他打死不回去,還用她有孕不宜長途跋涉做借口。

希帆認為,自己在申家已經成為黑名單人物了,她半點都不想當壞人親情的惡女人啊,只好多番勸說,誰曉得會勸出這樣的結果。

「你那麽聰明,不會不知道我在講什麽?」

他痞痞一笑,將她摟個滿懷。

「我知道,你希望我上進嘛,放心,我有厚實的家底給咱們家女兒當嫁妝,給兒子們繼承,他們將來一個個都會成為富翁。」

「別轉移話題,你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金錢財富,而返京也不是希望你封侯拜相,我想要你能和家人團聚,享受天倫之樂。」

「我有你、有兒子女兒,我每天都在享受天倫之樂。」她講一句,他封一句,就是不讓她的目的得逞。

希帆嘆氣。他怎麽會是男版海倫,他明明就伶牙俐齒、讓人難以反駁的科南!

閉上嘴不講話了,她悶悶的,反正辯也辯不過他。

看著她的表情,揉揉她的長發,他怎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不過……她沒見識過她的婆婆,當真返回京城,恐怕迎接他們的是一堆年輕貌美、溫婉乖巧的通房丫頭,說不定連姨娘都娶進門,等著他消受,但是這種委屈他不允許她受。

微哂,璟然親親她的額頭,說道:「再生個兒子吧,大哥大嫂膝下無子,想從我們這裏過繼,我們生一個送給他。」

「生兒子送人,你當我是代理孕母啊,說生就生?」

不過,她還真的說生就生,標準的好母豬一枚,懷小憫的時候,也就兩天生產功夫,自從他亮出身分,她又莫名其妙成為他的娘子之後,一年一胎,當中還有一對雙胞胎,短短幾年功夫,她生出四男一女,加上小憫,他們共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

他們的生產報國真是讓人讚嘆咋舌,而要不是她曾經學過瘦身瑜伽,上過健康減肥,她的肚皮恐怕早已嚴重下垂,幅度可以與地板Say hello.

璟然沒等到她的反應,直接一個翻身,兩、三下就技術熟練地剝掉她的單衣。

俯下身,他的吻一路從她的肩頸往下滑,滑到她堅挺的豐腴上,含住一朵紅梅、輕輕吸吮,多年夫妻,他很清楚哪裏是她的敏感點,哪裏最能夠讓她興奮。

於是要不了多久,希帆細碎的呻吟聲傳出,她扣住他腰際的纖腿增了力氣,一個沈身,他們做起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的大事情。

太陽的腳步悄悄走過,激烈的運動走到尾聲,雲雨漸收,希帆臉上浮起一坨緋紅,她又變成棉花糖,軟軟地貼在他懷裏,誰說床鋪是人類休憩的好地方,對她而言,床鋪和國小的大操場一樣,都是訓練體能的場所。

璟然滿足地撫著她的酥胸,一下又一下的親吻她的發際,這個女人,他用一輩子都愛不夠,低下頭握住她貼在自己胸口的小手,他想再來一次……

這時,不懂事的小麽兒站在外面猛敲門,大喊,「爹、娘,你們快來,有一個叫太爺爺的老人家要把哥哥跟姊姊通通帶走……」

聞言,璟然眉頭微緊,翻身下床,而希帆的腿再無力,想到自家兒女要被人帶走,她也硬撐起身子,匆匆打理洗漱後,跟著璟然一起走進大廳。

大廳外頭羅列著十幾個孔武有力的大漢,大廳裏,一名白發老者當堂坐著,小憫、小二、小三、小四和小五,親親熱熱地圍著老人家,女兒小五還被抱坐在他的膝上,一副親熱無比的模樣。

也不知道老人家說了什麽有趣的事兒,所有小孩都笑成一團,只有小麽兒氣急敗壞,想把哥哥和姊姊全拉回自己的陣營。

看見來人,璟然心中一嘆,果然……這回躲不過了。

他牽著小麽兒和希帆,走到祖父跟前。

希帆極其乖覺,不必老公介紹,她就猜得出來來者何人。

她推推小麽兒說:「乖,喊一聲太爺爺,太爺爺會喜歡你的。」

小麽兒遲疑地看了對方一眼,他真的是太爺爺?不是來騙小孩出去賣的怪老頭?

申老太爺回望小麽兒,抿唇一笑,心中卻道:此子如此早慧,好生教導,日後成就必定非凡。

在母親的催促下,小麽兒乖乖地點了點頭,喊一聲太爺爺。

申老太爺摸摸小麽兒的頭發,視線往下一滑,發現璟然緊緊握住希帆的手,頓時他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孫子在顧忌什麽。

頭擡起,視線與希帆對上,他打量眼前的女子。

不凡的容貌、優雅的氣度,那雙飽含智慧的眸子嵌著慈善,確實是個好女人,是配得上孫子的好女人,璟然雖然沒有一個好母親,但卻有好眼色。

他滿意地朝孫子點點頭。

這一點頭,璟然的神經線松開,他們是知己知彼、默契十足的祖孫,一個眼神便能理解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所以他知道,希帆已經通過祖父的考核。

希帆拍拍小憫的肩膀,道:「小憫,你帶弟弟妹妹們下去,去請晨姨準備三桌席面送過來。」

「是,娘。」

小憫帶著弟弟妹妹們離開大廳,幾個被虎背熊腰的侍衛嚇得不敢亂動的下人,這才動作起來,送茶的送茶、遞果子的遞果子,終於有了大戶人家的景象。

待一切就緒,申老太爺開門見山的問:「為什麽不肯返京?沒接到我的信嗎?」

他寫過十幾封信,像催命符似的一封接著一封,那些信當中,還有幾封是逼著瑀然寫的,讓他把自己給說得病入膏肓、無藥可治,企圖將璟然騙回京城,沒想到這小子硬是不肯上鉤。

「接到了,但璟然不想。」

「為什麽不想?因為你娘?這些年的苦頭夠她吃了,只要你回去,我相信她會收斂的。」申老太爺瞄一眼希帆。

希帆乖覺理解,扯扯璟然的衣袖,朝著他微微點頭,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婆婆的個性再尖銳跋扈,面對「死而覆生」的兒子,多少會改變吧!

她的動作讓申老太爺明白,心裏過不去的是孫子,不是孫媳婦,她不曾阻擋孫子返京。

看著樂觀的希帆,璟然苦笑不語,即使他已經猜到結局了。

「這回我帶來聖諭,皇上要你入京返朝,為朝廷盡心。」

果然!就算他努力簡單的生活,但忖度時勢神準的能力,依舊不曾離開過自己。

他猜,倘若聖諭無法打動自己,那麽下一刻出現的就是聖旨了,再加上門外那十幾個彪形大漢……他恐怕想都別想能夠逃走。

「爺爺知道我忌憚的是什麽?」

他與爺爺對視,就算非回王府不可,他都要替自己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

「你母親那裏,有你爹管著,應該不至於太過分。」

「不夠。」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但如今將要面對母親的是希帆,這樣的保證遠遠不夠。

「你想要怎樣?」

「爺爺能承諾我,回府後,我院子裏的下人得由希帆作主,我不納妾、不娶平妻,更不能有通房丫頭。」他講得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商量的空間。

「納妾是為著子嗣,你有這麽多兒子,自然沒道理非要逼你納妾,但如果是你母親心疼你,想多找幾個人服侍,又另當別論,終究是母親對兒子的心思,為著孝道,長者賜,不能辭。」

「沒錯,我不能辭,但爺爺能。」

「如果你母親一意孤行,怎麽辦?」

「兩條路,爺爺必須支持璟然搬出王府,另外立府,再不然,申家的宗祠缺人供奉,如果娘無事可做,可以吃齋念佛為家族祈求平安。」

他的話讓申老太爺瞠目。

這、這個不孝子啊!居然為了老婆要趕娘離開王府,忍不住了,申老太爺再也憋不住笑意,立即仰頭呵呵大笑。

王氏失算了呀,當初不應該把兒子送到自己膝下養著,養得兒子不親娘,只疼老婆。

「爺爺能答應嗎?」璟然追問,他可不能讓祖父含糊帶過去。

「我能不答應嗎?行!你娘那裏我保證讓她造不了反。」

爺爺的保證讓璟然終於放下心中大石,他握住希帆的手,認真道:「你讓人準備準備,我們回京好嗎?」

希帆重重地點了下頭,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心裏面有無數無數的感動想要沖出來似的。

因為祖孫倆的對話,讓她明白他不肯返京的癥結,原來全是為了她啊,她和婆婆的戰爭還沒開打,他已經先跳出來,一陣轟炸把敵方炸得無力反攻。

她韓希帆何德何能啊,她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穿越一趟,不但找到「跑不掉」的男人,還找到願意一輩子對自己專情的男人。

回握他的手,她笑出一季春天!

為這個男人,她願意不當女強人、願意不用沖水馬桶、願意沒有、願意活在沒有捷運和飛機的時代裏,一輩子、兩輩子、五輩子和他在一起……

☆、後記

【生活磨練大變身 千尋】

大家好,我是千尋。搬到臺北正式進入第五個月,時間過得好快,還以為熬不了太久、就會乖乖搬回臺南,沒想到還是適應下來。

臺南的朋友問我:臺北和臺南有什麽不同?

我住在微風附近,生活機能很方便,但再方便、不管到哪裏都得靠兩條腿,搭捷運、買菜、去圖書館、咖啡廳……於是我的雙腳變得非常厲害,走再遠的路,都能應付過來。

前幾天,先生到臺北住幾天,這次他沒開車,和我一起搭捷運,到處走、到處逛,幾天下來,他對我充滿讚嘆與敬佩。

對啊,以前我是大小姐,不能曬太陽、不能走路、不能背重物,只要一點點累,就會哇哇大叫,現在……嘿嘿嘿,小case啦!

回到主題,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在臺北完成的第一本書,但因為排書的問題,這本比較晚出書。

以穿越為主題的書寫了很多,每次開稿,我都希望能夠寫出比較不一樣的主題,所以必須不斷看書、看電影,試圖在別人的作品當中尋找新的刺激,也感激徐姊找了我兩次,總是在說說談談間,某條神經會突然靈光乍現,跑出一些畫面。

於是,男版海倫凱勒的故事跳出來!

不過,一個不會說、不會聽、無法與女主角溝通交流的男主角,那個愛情啊……真的很難進行,修修改改無數次,我不得不承認,這叫自討苦吃。

但不管怎樣,故事已經完成了,看完故事的你們感覺怎麽樣?喜歡嗎?不耐煩嗎?

有任何意見都歡迎寫信告訴我,或者有什麽想說的話,也請對我說,身為寫書人,我很希望寫出大家都滿意的作品。

歡迎大家把意見告訴我,我將會從當中選出五封,把書寄送出去。

我寫了很多年的書,這是我第一次舉辦贈書活動,還請各位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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