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劍光當頭斬落。

幽泉臉色大變，急忙鼓起靈力抵擋。

然而，山川之險號稱社稷神器，哪裏是隨便抵擋得了的？

山水劍光斬開幽泉的護身靈力，化成一道流光沖入幽泉體內。

幽泉身形一頓，渾身如同石化一般呆住。隨即，一點點靈光從幽泉身上飄起，片刻之間，飄起的靈光越來越多，如同密密麻麻的螢火蟲一般漫天飛舞。

到最後，密密麻麻的光點飄散，在天空形成了一條蜿蜒流轉的星河。

“通靈隕落，靈光歸天。”

姚瀅輕聲嘆息了一句，松開了和白小樓握在一起的手。

“素音！”

白小樓看到軟倒在地的素音，急忙跑上去將她抱了起來。

素音額頭上千重花瓣的符文仍然還在，即使幽泉已經死了，這個符文失去了幽泉的靈力支撐，但是符文仍然在緩慢的運轉，仍然在緩慢的抽取素音的血液。

“你……有辦法嗎？”

白小樓擡頭看向姚瀅。

“這是妖靈的法術，血脈吸取，用來提煉純凈血脈。這個法術一經施展，只有提取完血脈之後才會停止。不過你放心，她不會死。除非像幽泉剛才那樣加快吸取速度，全力抽取血液，否則她都不會死。”

姚瀅走上前來，朝素音看了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女子剛剛融合了洛神之血，現在又被抽取出來，肯定會損傷元氣。只要給她一些丹藥補充一下元氣，就沒什麽事了。”

姚瀅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血紅色的丹藥遞給白小樓，“這是益氣養血丹，給她服下就沒事了。只不過，洛神之血你打算怎麽處理？”

“洛神之血？”

白小樓接過丹藥餵入素音嘴裏，丹藥入口即化，素音的肌膚漸漸消去了枯黃之色，漸漸白皙紅潤起來。看到這情形，白小樓松了一口氣，至少素音沒什麽生命危險了。

看到素音額頭上仍在運轉的花瓣狀符文，看到符文中心那點漸漸凝聚的水銀狀液體，白小樓又皺起了眉頭，“這東西有什麽說法沒？”

“洛神之血，是玄水妖靈一脈的源血之一。玄、元、洛、幽，是玄水妖靈的四大家族，這個洛神就是玄水妖靈四大家族中洛家的血脈源頭。這東西很麻煩。”

姚瀅看著素音眉心那點水銀狀的液體，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玄水妖靈？幽泉不是異人麽？”

白小樓對玄水妖靈這個名字很陌生，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們是靈族，並不是異人。靈族除了發色眸色之外，跟人族沒有什麽區別。而異人的外表有異類特征。玄水妖靈是人族的稱呼，他們自稱神靈。玄水妖靈是五大靈族的一支，其他的還有白金之靈，赤炎之靈，青木之靈，厚土之靈。這就是五方靈族。”

說到這裏，姚瀅朝白小樓看了一眼，接著說道：“五方靈族中立世外，跟人族倒是沒有多少矛盾。甚至還有部分靈族生活在人族當中。其中著名的一支就是西秦白氏，白金之靈。”

“白氏？白？”

白小樓一楞，然後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擡頭對姚瀅說道：“莫非你以為我也是靈族？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梁城人，黑頭發、黑眼睛，純種的人族。”

“呵呵。”

姚瀅輕聲笑了笑，“姓氏代表著血脈根源。你姓白，那麽你必然跟西秦白氏有血脈關系。雖然你的靈族血脈已經稀薄到跟沒有一樣了，但是你成千上萬年之前的祖先必定跟西秦白氏有血脈關系。”

“啊？成千上萬年前的祖先？”

白小樓搖了搖頭，“那就跟我沒什麽關系了。”

“也是！”

姚瀅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白小樓一眼，說道：“這個洛神之血，在玄水妖靈手中可以造就一名純血靈族，但是在我們手裏就有些麻煩。”

“要是……重新讓素音融合洛神之血呢？”

白小樓遲疑了一下，朝姚瀅問道。

“那她就會變成玄水妖靈。靈族跟我們人族生存的環境不太一樣，他們必須生活在靈力單一而純凈的地方，直到通靈之後才能不受環境影響。”

姚瀅擡頭看了看天邊還未完全消散的點點靈光，朝白小樓說道：“你應該感謝幽泉，如果不是他抽出了素音的洛神之血，那素音就會變成玄水妖靈。初生的玄水妖靈根本無法在北冥以外的地方生存。北冥離大楚億萬裏之遙，還等不到你送她到北冥她就已經死了。”

“是這樣麽？”

白小樓點了點頭，已經打消了讓素音融合洛神之血的念頭。雖然他知道滄浪水府肯定適合變成了玄水妖靈的素音生存。但是讓素音孤單的生活在滄浪水府中，那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既然事情已經了結，那我也要走了。”

姚瀅跟白小樓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剛走了兩步，姚瀅又回頭看向白小樓，說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你跟劉家的矛盾，其實很大程度上都是我故意放縱造成的。”

“嗯？”

白小樓擡頭看向姚瀅，“原來是你的原因麽？我本來還奇怪為什麽劉家如此欺壓於我，進賢司、梁城衛和梁城書院卻一直沒插手。原來是你不讓他們出面。那麽，你到底是為什麽呢？你貴為公主，我只不過是一個寒門士子，我應該不至於得罪你吧？”

“因為山川之險。你能引動山川之險。”

姚瀅平淡的述說道：“山川之險是社稷神器，即使整個姚氏皇族都只有我一人能引動山川之險。但是你卻能引動山川之險，而你又不是姚氏族人。這就有問題。我想看看你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能夠引動山川之險。所以我放縱劉家，讓你陷入生死之地，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隱藏了什麽。”

“竟然是這樣？”

白小樓心中一驚，“那你發現我隱藏了什麽？”

“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姚瀅朝白小樓拱手施禮，然後說道：“現在我已經搞清楚了。你能引動山川之險，是因為你獲得了水師的傳承。山川之險本來就跟水師有關，你能引動山川之險也就不奇怪了。”

“原來如此。”

白小樓松了一口氣，抱著素音起身回禮，“殿下以公主之尊，向我這個寒門士子道歉，足見誠意。我也存心放縱劉家，想要引你出手。最後揭發劉辰山的異人血脈逼你出手，也存了算計之心，希望殿下不要介意。”

“無妨，我本來就沒打算放過劉辰山。即使你最後不揭發劉辰山的異人血脈，我也會出手。即使要看看你到底隱藏了什麽，我也不會讓你們真的去送死。”

姚瀅微微的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白小樓抱起素音，在院子裏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

他還要等“血脈吸取”結束之後才打算離開。

不久之後。

“嗡”的一聲，素音額頭上的花瓣符文，如同鮮花雕謝一般一瓣瓣消散。一滴水銀一般沈重的幽藍色液滴從素音額頭上滾落。

“這就是洛神之血麽？玄水靈族的源血之一？”

白小樓伸手接過這滴幽藍色液滴。看著這顆水銀般滾動的液體，白小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東西還真是個麻煩呢！該怎麽處理才好呢？”

這時候，白小樓心湖識海中的天河異相所化的江河，突然浪潮翻滾，洶湧澎湃，似乎整個江河都沸騰了起來。

手掌中的幽藍色液滴突然崩散，順著毛孔瞬間鉆進了白小樓體內，融化在白小樓的血脈之中。

“啊？這……這……我融合了源血？難道我要變成玄水妖靈了？”

白小樓大驚失色。想到以後自己只能像坐牢一樣躲在滄浪水府力才能生存，白小樓已經欲哭無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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