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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不可言說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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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靈精他一共才有三顆,一直都當親兒子一般的供著,其中兩個放在儲物袋內,另一顆合著一顆中品的和一顆下品的靈精一起當做壓箱底的老本揣在褲襠裏。

如今聽郝大小姐張嘴就想要走他一個親兒子,小胖子肉疼的渾身都哆嗦了。可是看著郝大小姐不容拒絕的臉,心裏又把天泉劍和上品靈精好好權衡了一番,最後他一咬牙一跺腳,伸手入襠往外一拽,靈氳繚繞的上品靈精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抱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小胖子將上品靈精輕輕的放在了陣眼上。他這麽痛快不是沒有原因的,剛才中品靈精已經證明了無用,現在這上品靈精雖然更好更值錢,但他估摸著有很大的可能這個傳送陣連上品靈精也不認。

這種希冀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有用的話天泉劍就離他又近了一步,沒用的話固然能收回靈精,可是他們卻會被攔在這裏不得寸進。若是那樣的話他們就只能放棄這個傳送陣,改為按著丹陽子的地圖所示去最近的傳送祭壇繼續下探。可是那樣的話路途又太遙遠,最近的一個傳送祭壇按他估計最少也得走上三四個月,這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如果遇到泥靈大軍攔道他們被迫繞行的話,那這時間還得無限延長。

上品靈精落於陣眼,這次他不閉眼了,跟郝幼瀟一起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

良久,仍是沒有異象發生,李初一心裏一喜隨後又臉色一暗,不用請示郝幼瀟便直接把上品靈精收了回來。

“唉,看來不是靈石了!”

郝幼瀟嘆了口氣,手一翻一顆真意玄晶出現在掌中,這是她留下來的七顆裏唯一剩下的一顆了。不像李初一所想的那樣,她修煉只用了六顆,早就預感到會有這麽一茬的她特意留下了一顆以備不時之需。

將真意玄晶輕輕安放到陣眼上,兩人默默地等著異象的發生。可是等了半天還是什麽都沒有,靈石尤在,真意玄晶也完好無損的呆在那裏。

這下兩人都有點傻眼了,連真意玄晶都無用,那這陣法到底需要什麽來催動?莫非是要在那幾處節點上都安放上真意玄晶才行嗎?

可是想想也不對,真是那樣的話一顆真意玄晶應該也能讓陣法產生反應,哪怕只有一絲也行。可是陣法卻始終無動於衷,對靈石靈精乃至真意玄晶的都不屑一顧似的,這下子郝幼瀟也徹底犯了難。

難道真要走上好幾個月去最近的一處傳送祭壇嗎?

兩人默不作聲,各自想著心事。忽然,李初一腦中靈光一閃,猛摧丹田伸手往陣眼用力一按,《道典》氣息煉化過的水毒順著他的傷心向著陣眼滾滾湧入。

“你幹什...呃?”

郝幼瀟嚇了一跳,還沒等她問完腳下的陣法卻忽然動了。

一絲絲流光在陣紋間來回流淌,一個個陣紋符印自緩至極的開始變幻不已,整個泥丘都開始隱隱震顫,平臺的邊緣處一層與上一層一樣的光幕沖天而起,仿佛要捅破天空一樣直奔天際。

“你做了什麽?”郝幼瀟驚喜的問道,沒想到最後解決問題的竟然是這個不學無術的笨蛋。

李初一得意一笑,眼中一絲覆雜一閃而逝,擡起頭毫無異樣的笑道:“沒什麽,我只是猜中了布陣者的鬼心思!”

“鬼心思?”郝幼瀟一怔,隨後恍然。她不是傻瓜,李初一一說她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心裏暗罵自己心思愚鈍被條條框框所限,明知道這陣法跟外界的不同卻還以常理推之,難怪她沒想出來。

布陣者的“鬼心思”其實很簡單,無非四個字,就地取材。

從第二層的暗室開始,每一次都是如此。暗室裏的陣法是靠一顆初生的真意玄晶和三株無冬草催發的,第三層的則是靠圍攏在雪丘周圍的冰傀體內的真意玄晶催發的,這兩種催發手段跟外界慣用的陣法法門完全不同,根本不是以靈石靈精作為陣法的能量來源,如此手段在此之前郝幼瀟聞所未聞,不是親眼所見她簡直都不可想象。

雖然腦洞被大開了兩次,可是學過正統陣法的她還是沒能徹底打開思路。見到這個陣法時她雖然已經拋開了局限想到了真意玄晶的可能性,但事實上她還是局限在自己的條條框框裏。這一點李初一反而強於了他,小胖子不是沒學過陣法,道士的陣道造詣堪稱天人,雖然道士總是自稱不精,可李初一卻知道那得分跟誰比。

只可惜小時候的他心思基本都撲在了十篇晦澀難懂到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的《道典》經文上了,能分攤到其餘道學上的功夫自然少了許多。而且陣道從入門開始所學所用就極為繁覆,其中的衍化相克陰陽調和計算起來更是覆雜的要死,小胖子那時還是小屁孩兒一個,哪有那耐心去研究這些,再加上道士也讓他專心於《道典》本身,對於其他的完全是放任的態度,想起來就教教完了也不管的任你愛學不學,所以小胖子只是匆匆學了點皮毛,能夠依葫蘆畫瓢的照著陣圖布置出幾個簡單地陣法便算完事兒了。

對此李初一一直引以為憾,當初他要是跟道士好好學習下陣道,現在也不至於在玄冰寒玉裏混的這麽慘了,連個地圖都看不懂。不過正所謂有得有失一飲一啄,沒有深入系統學習過的他思維反而是發散的,他琢磨陣法的角度與郝幼瀟完全不同,後者是以陣法本身入手,而他琢磨的卻是人心。

兩次了,布陣者都是就地取材的,甚至怕他能力有限殺不死那麽多冰傀,那人竟然還在第三層的陣法上額外加了一點手段,割草一樣的頃刻間就將周圍的冰傀斬成了碎片,而他只需要將掉落在地上的真意玄晶收集起來便可。如今到了這裏,雪丘換成了泥丘,冰傀換成了泥靈,可是換湯不換藥,那人拘禁了這麽多泥靈在這兒絕對不是為了光讓其守著泥丘的,必然還另有深意。

之前他就有些奇怪,為何這麽多泥靈溜溜球似的被人拴在這兒,而且其強度還是由外至內層層遞進的。原本他還是以為是天道有損不能面面俱到故而只取其一面,現在看來根本不是,人家就是故意創造機會讓你殺的,擺明了就是要考驗他的同時順便再把開啟傳送陣的鑰匙交給他!

李初一眼中的覆雜也正是源於此,因為這個考驗雖然人人能過,可是這把鑰匙卻鮮有人能拿到。若是玄冰寒獄對進入者的修為沒有限制也就罷了,可是除了這一次異變外,歷屆寒獄開啟時能夠進入這裏的修士最高的修為也不過是煉神後期而已。

其他的煉神後期能不能對付得了這裏的泥靈暫且不說,單說鑰匙本身,李初一可不覺得有誰能像他一樣以煉神後期的修為就能夠煉化這裏的水毒。這些被異化過的水行之力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其中已然牽扯到了一些道的韻味,連元嬰期的老鬼們都只能暫且壓制不敢輕言煉化,若是沒有《道典》傍身的話這裏的水毒對其他的煉神來說可謂是誰碰誰死。

煉化水毒難,煉化水毒的精粹泥靈的本體更難。要不是修為大增寒意氣息大進,就是有《道典》傍身李初一也不敢說自己能夠煉化得了泥靈的那抹靈性。

可是現在他做到了,整個過程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不斷推動著他一樣,推動著他成長,推動著他進步,推動著他不斷地接近天泉劍。

他一度懷疑這裏的一切跟道士有關,可是仔細想想又感覺不是。冰窟裏的冰壁留字明顯不是道士的筆跡,雖然惡趣味極其相似,但人的字是騙不了人的,從小跟著道士的李初一很明白這一點。

此外一路經歷的三個傳送陣也是如此,按李初一的了解如果真是道士搞出的這一切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麽隱晦,也絕對不可能這麽簡單。

李初一相信,如果是道士來做的話絕對會能有多高調就有多高調,什麽磨煉考驗的統統刪去,直接立個牌子寫明了告訴你該怎麽做,然後把難度調高幾十倍讓你有心無力,末了再在落款處告訴你他有好生之德慈悲之心,讓你給他磕上七八十個大響頭他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這才是道士的風格。

至於沒有經過循序漸進的磨煉妄自深入下去會不會遇到危險他可不管,道士常說機遇與危險總是並存的,沒有那份實力就別攬那個瓷器活兒,想要寶貝還怕死,那還不如回家抱老婆。所以李初一有七成把握這些傳送陣不是道士的手筆,但不是他的手筆也絕對跟他脫不開關系,或者說與《道典》經文、與他們這一脈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一切李初一都藏在心裏沒有跟郝幼瀟說,她不需要知道,他也不能說。浪跡天涯這麽久,《道典》的神奇已經一次次的打破了他的認知,雖然不知道《道典》究竟是什麽,道士是怎麽得到的又為何會傳給他,可李初一卻越來越明白道士為何讓他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要對外人吐露半點了。

原因無他,光是天泉劍本身就足夠了。

《道典》本身的神異不肖說,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他的功法可以幫人深入寒獄下層得到天泉劍,到時不光漠北,怕是大衍皇朝自己那個便宜皇爹也得心動,他可真就是與世皆敵、再無半點安生日子了。

天泉劍啊!

神仙都心動的寶貝,誰又能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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